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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罗曼史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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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无耻的乐团,以剽窃别人作品来出道的乐团,我车上的音响不放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安令崇冷冷的说。
  “什么意思啊?”星悦傻眼了,她不知道学长这么讨厌静乐团,扔了CD就算了,居然还把人家评批得这么卑鄙。
  “你迷静乐团,那么你听得出来,他们的作品和锋的作品有哪里不一样吗?”他严肃的问。
  “啊?”她一呆,随即想起一件事来。
  她曾对阿锋说过,静乐团的作品和他的很像,还开玩笑的问他是不是抄袭静乐团。
  “如果你是静的忠实歌迷,又听了锋的作品,你一定会认为那根本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歌,对吧?”安令崇又问。
  星悦不由得点了点头。“学长说得没错,我确实有那种想法,可是,难道因为这样,你就扔掉我的CD?”
  “静乐团的团长权静宇,他和锋是高中死党,他们是以拳头相识的,因为对音乐有共同的理念而惺惺相惜,成立了锋乐团,锋是团长兼吉他手,负责创作,权静宇是鼓手,连伟翔是贝斯手,宋书裕是主唱,但是两年前,权静宇背叛锋出道,带走锋创作的上百首作品,还带走连伟翔和宋书裕,另外找了吉他手蒋绍安重组乐团,命名静乐团,这样你了解我为什么扔掉你的CD了吗?”
  安令崇的声音和表情都咬牙切齿,根本没有了平常温文理性的王子风采。
  车内两个女生都呆了,尤其是星悦,安令崇无疑在她心上投下一颗炸弹,一个是她默默支持了两年的最爱乐团,一个是……是大魔王……
  “现在的锋,不只要以出道为目标,打败静乐团才是锋的终极目标。”安令崇说。
  听到这种话,星悦不由得呼吸一窒,怎么好像闻到江湖抢倚天剥屠龙刀的血腥味一样。
  原来阿锋和静乐团有那么深的渊源……不,应该说是孽缘吧,所以当他听到她说他是否抄袭静乐团的风格时,才会忍无可忍的走人。
  那是他的作品啊,被人拿了去,以别人的名义发表,而且走红,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星悦呆愣愣的模样藉由后照后镜落入安令崇眼里,他忽然摘掉了墨镜。“星悦,要不要当学长的女朋友?”
  毛诞葳浑身一僵,星悦猛然回神,她怎么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学长,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像学长那么优秀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会缺少女朋友。
  安令祟扬起唇角笑了笑,没有回答,车身滑进了南湾罗曼史的停车场。
  天色还没全亮,星悦看了一眼网路上的天气图,知道今天将有很棒的浪出现,她刻不容缓的换上防寒衣,抱着冲浪板要去小试身手。
  说到精准的眼光,这也是跟着她老爸经年累月学来的。
  以前每当要去冲浪时,她老爸总是只消看一眼天气图就可以判断当天有没有浪可以冲,她崇拜得要命,立志自己也要跟老爸一样,拥有了解浪况的眼光。
  所以喽,她非常用心的学习,时至今日,她已经可以准确无误的从天气图知道当天的波浪情形了。
  不过不知道怎么搞的,昨天知道静乐团的真面目之后,她有点小烦躁,现在希望她最爱的冲浪能平静她的心灵,让她忘却那些恼人的事。
  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同一时间,她看到隔壁房门动了,阿锋走出来,和她一样,他穿着防寒衣,也拿着冲浪板。
  “早……”她先是一怔,才朝他笑了笑,安慰的话却无从出口,安慰他只会让他更不好过吧?她是这么认为的。
  馨姨曾说过,安慰别人就等于再次挖掘别人深埋的伤口,与其安慰,不如给需要安慰的人一个大大的笑容吧。
  所以她又笑了,还笑得特别灿烂。
  “看来你也是要去冲浪,我们一起去吧。”她主动开口邀请他,有点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拒绝。
  “我说,茶包,你今天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有点怪?”阿锋不置可否的问,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哈哈。”她陪笑了下。“有吗?”真糟,原来她是个七情六欲那么明显的表达在脸上的人啊。
  虽然她没有老实回答他的问题,而他没有回答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冲浪,但他们还是自然而然的一起坐进了电梯,一起走出民宿大门,一起横越马路,一起来到了沙滩。
  “今天的浪真的太棒了!”星悦欢愉的表情就像大海是她的家,而她回到了家里。
  大浪约有三个人的高度,真的非常完美。
  “我──管星悦──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冲浪高手!”向大海宣誓过后,她在冲浪板上开始奋力划水,浪很大,她需要用更多力气划向浪头。
  阿锋为她护航,不让别的冲浪客阻挡了她看中的浪,眼看着她在冲浪板上站了起来,在浪底转身,却被大浪盖住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他失去了她的芳踪。
  “茶包!”他大喊,不好的感觉紧紧揪住了他。
  两年前,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最爱的人,他不要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
  “我在这里!”星悦的头从水里冒了出来,淘气地笑着。“浪好强啊,哈哈,我真没用,我被它给打倒了。”
  刚刚他在喊她的声音好紧张,一点也不像平常只会差遣她的大魔王。
  “我要再去挑战大浪了!”她对他挥挥手,奋力划水,站上了冲浪板,面带笑容,在他面前表演了一个让人目眩神迷的滑浪姿势,像个选手,有体育明星的风采。
  这是她的舞台,只有在浪里,她才能找到完整的自己,只要能冲浪,她就感觉很幸福……
  “我说,茶包,刚刚你真的很耀眼。”
  冲浪完毕从海里上岸之后,他们做着惯常保养冲浪板的程序。
  先把浪板用清水冲洗,用布把附在冲浪板上的海水拭干,然后再仔细检查有没有受损的地方,如果有的话,要马上修理。
  “你是说……我吗?”星悦正在擦拭冲浪板,听到阿锋的话,不可置信的抬眼圆睁的看着他,好像他用了多少美丽的词汇在赞美她一样,而他,不过是说她耀眼而已,但这已经很难得了。
  他几乎,好像没有夸过她吧?总是叫她茶包,总说她尽会出差错,好像她一点优点都没有。
  然而现在,从他的金口居然说出这么好听的话,若是平时对他有什么抱怨,现在也蒸发掉了。
  没有意识到为什么阿锋的赞美会让她飘飘然的,她只知道,虽然今天的海很汹涌,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和谐极了。
  “这里可没有别人。”他还是漫不在意的检查着冲浪板有无损坏。
  她的菱唇情不自禁的往上扬,用诉说秘密般的语气说:“从昨天开始,我的偶像已经换人了,就是锋乐团!”
  她还很冲动的把静乐团的CD都丢掉了,以示对锋的忠诚!
  “你放心好了,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就像我一样!”她漾着大大的笑容说。
  虽然想好不安慰他的,但这些话还是冲口而出。
  他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咳笑。
  他的表情又鼓励了她,她努力找寻话题,看到他颈上的项链,她想也不想的靠近他。“你的项链很特别耶。”
  从第一次看到他颈上的项链她就注意到了,那是一个银色小锁,像是有把钥匙可以开的那种。
  “我母亲送给我的,自小就戴在我身上。”
  “哦?”他第一次肯谈自己的私事耶,这大大鼓励了她。“那你母亲一定很爱你对不对?”
  温柔不见了,他的神情看起来有点阴郁,像浪潮滚滚的海面一样。“她已经没办法再爱我了,因为她自杀死了。”
  星悦一呆。“自……杀?”她白痴,找错话题了,这话题准令他难过。
  他的神色一冷,“我父亲的外遇逼死了她,她从十五楼住下跳,粉身碎骨。”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决定他的生命里不会再有父子关系了,他恨他父亲,逼走了他深爱的母亲!
  “原来是这样……”她轻易从他眼中看到了仇恨,经历了这种难堪的生离死别,难怪他身上有股压抑自我的气息……
  “啊!”她猛然大叫一声,身子无预警的往上跳,却不意碰到了他的唇,虽然只是轻轻一擦,但碰到就是碰到了。
  “你这是在干么?”他懒洋洋的问,淡淡地扬起嘴角。
  “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她连忙寻找原凶,发现一只在她臀部附近爬行的蟹类,她连忙逮住牠。“是牠!是牠害我的,都是牠刺我一下,我才会弹起来的!”
  “可是强吻我的是你不是牠。”他只讲重点。
  “强吻?”她瞪大了眼。
  她哪有?
  她也是受害者,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她根本连想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接吻的滋味了。
  “说吧,茶包,你要怎么补偿我失去的初吻?”他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
  她才不信哩,他那么帅,哪会没交过女朋友?“这怎么可能是你的初吻嘛?真是强词夺理……咦?这句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转移注意力是没用的,茶包。”他挑了挑眉毛。“基于初吻可贵的理由,你要做一百件事来赔偿我的损失。”
  “一百件?”星悦摇头喃语,“就说嘛,大魔王果然还是大魔王……”
  “大魔王呢?”大热天的,星悦一进民宿的大门就扯着嗓子找人。
  补偿初吻条约正式开跑,大魔王命令她去洗出租的独木舟,算是一百件事中的第一件,她努力洗干净了,要交差却遍寻不着人。
  “算了,先去忙别的事吧。”反正现在正值旺季,民宿每天都客满,她要忙的事可多了。
  打开大型洗衣机,拿出洗好的床单。
  “啊──”拿着被单,她发出一声惨叫,因为纯白的床单变成淡绿色的被单,而且不只一条,洗衣机里全部的被单都改色了。
  “惨了,我完了,这种时候乐观是派不上用场的,事实就是事实,往好的地方想也改变不了事实,老板对我这么好,我却是这么报答他的,我不是人……”
  欲哭无泪的望着被单,发现罪魁祸首是一件绿色上衣,她一时大意,绿上衣可能是包裹住被单的,她却一起丢下去洗了。
  “茶包,你在找我?”阿锋的声音出现在洗衣室门口。
  “哇!”她作贼心虚的把被单丢回洗衣机里。
  “你在藏尸体?”阿锋走近她,她的样子慌慌张张,就像犯罪的人在毁尸灭迹,然而又笨手笨脚做不到一样。
  “才不是……”她咬咬唇,心一横,拉出变色的床单给他看。
  他了解的点点头,嘴角淡淡扬起。
  不等他开口,她就以一种懒散到极点的声音说道:“我说,茶包,你究竟哪一天可以不出差错?”
  “知道就好。”他想笑。“快点向老板自首,纸是包不住火的,别想用件白衣服把颜色染回来。”
  星悦瞪大了杏眼。
  奇怪了,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得为自己的失误负起责任。
  她硬着头皮去找毛军皓,他和安令崇、毛诞葳正在接待大厅的咖啡座里品尝毛姿莹料理的新菜色。
  “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下次注意点就行了。”毛军皓并不在意那几条被单,星悦平时工作认真,小小一件疏失他可以当没这回事。
  “老板……”星悦又惭愧又感动,就因为老板对她那么好,她才更不应该犯错,增添民宿的麻烦。
  “爹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你今天不处罚星悦的话,这里还有其他员工,那你以后怎么带人?”毛诞葳对结果并不满意。
  “这样好了,我来替星悦赔那些染色的被单。”安令崇开口。
  大家都一致看向他,小昕贼笑一声。“厚~恋爱!我妈咪说男生对女生好就是恋爱!”
  “学长,不必这样!”星悦情急地说:“我自己来赔才对,我闯的祸没理由要你负担……”
  阿锋截走了她的话。“绿衣服是我丢进洗衣机的,我来赔偿损失。”
  “你──”星悦错愕的看着他,明明不是他啊,为什么替她扛下来了?
  “厚~三角恋爱!”小昕俊帅的笑容更贼了:“我妈咪说一个女生有两个男生在对她好就是三角恋爱!”
  “莹莹,你干么教小孩子这些啊?”毛军皓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
  毛姿莹扬扬细致的秀眉。“没什么,预先培养他的浪漫细胞啊,这样长大了才不会像他老爸一样死板,老婆生气要走,他就付天价赡养费,以为这样叫有情有义。”
  星悦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听起来好像别有内情。“莹姐,你不是说,你劈腿被你前夫发现,所以你们才离婚的?”
  “你这女人,干么又对小孩子乱编故事?”毛军皓很受不了,他怎么有这么不老实的妹妹?
  星悦头上冒出无数问号。
  小孩子?老板是指她吗?她是少女吧?
  突然之间,发现今天打击她最大的不是染被单事件,而是这一件。
  “买烟,第二十二件……”满满一大张纸,依序记录着星悦替阿锋做的事,要做满一百件才能补赔他失去的初吻,这条路好漫长啊。
  明明很会整她,可是有时候又会突发善心,就拿昨天被单染色那件事来说好了,他扛下了责任,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正在思索原因,敲门声响起,她连忙去开门。
  “管星悦,外头起浪了,要不要来个预赛啊?”董伊香美丽的身影出现在星悦房门口。“敢不敢?我可是很有自信可以赢你哦。”
  星悦看着她,平心静气地说:“你满无聊的,不过我接受你的挑战。”她不喜欢退缩,而且她同样有信心让董伊香难看。
  董伊香的唇角扬了起来。“那好,二十分钟后,海滩见,不来的是小狗。”
  “好。”她关上了门,拉开落地窗帘一看,马路对面的海潮果然汹涌,白浪像是快堆到天际了,她见猎心喜的弯起了笑弧,迅速换了防寒衣,抱起她心爱的冲浪板,决战去也!
  海滩上,董伊香已经在静候她了,她穿着红色的防寒衣,下巴抬得高高的,夺目傲然,跟班小莲当然在场,还拿着摄影机,另外还有名陌生男子。
  董伊香抬抬下巴。“我来介绍,这位是冲浪协会的副会长,由他来担任今天的评审很公平,我想你不需有任何意见。”
  真是自大又自我啊,她才不打算和井底之蛙一般见识哩。“你高兴就好。”
  董伊香露出一个轻蔑的笑。“那么比赛正式开始──”
  两人带着冲浪板进入水中,开始奋力划水,星悦观看浪头,找寻适合她的浪点。
  她不可以输,因为她知道,这场非正式的比赛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如果董伊香赢了,她会更加耀武扬威……想到这里,她的肾上腺素增加了,她和董伊香在抢浪头,两个人都想冲第一个浪。
  她勇猛的划向浪头,用非常标准的姿势站起来,一切都很顺利,她要在大浪迫近前取得有利位置。
  她的速度比董伊香快,然而最后的动作却不太理想,连她自己都不满意。
  她看到董伊香选定另一波的浪,她斜降,在浪底转身,那个浪真的好完美,董伊香滑入那个完美的浪,在波浪崩溃的那一剎那,她由波谷加速滑上波峰,乘着白浪滑降下来,把一瞬间的波浪利用得淋漓尽致,一连串的优美姿势连她都忍不住赞叹。
  不必说,今天的比赛她不是赢家,虽然抢得头浪,然而却因为得意表现不佳,她败得一塌糊涂。
  “看来阿锋是我的了。”董伊香秉持着打落水狗的惯例,非得刺对方几句不可。“管星悦,你的技巧根本难登大雅之堂,居然还敢夸口要参加今年的比赛,你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吧!”
  垂头丧气的回到民宿,星悦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她根本提不起劲来。
  董伊香重挫了她的自信,没有任何一刻,她感到如此无力,她一直都是信心满满的啊,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挫折给击倒了?
  不行!她要找个人谈谈,不然她会疯掉!
  猛然从床上坐起,她想也不想,冲到隔壁去,不经大脑的打开阿锋的房门,看到他赤裸着上身在锻炼腹肌,他挑起了眉毛。
  “我的房间不是公众场合,随你任意来去。”
  她好像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径自诉苦:“大魔王,我好烦啊!”她这个人是藏不住心事的,闷在心里不知不觉会愁眉苦脸,往往说出来会比较好过。
  “墙壁很硬,随便你怎么撞,只要不要来烦我就行。”他继续做着标准的仰卧起坐,这是培养他的演唱实力。
  “不要这样嘛,我真的很烦,朋友不就是要分享心事用的吗?”他这个人真没有人情味,当她看见他心情不好时,都会想安慰他,他都不将心比心,也安慰一下她这个失意人。
  “我们是朋友吗?”他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跑腿。”
  “早上董伊香约我出去比冲浪,她赢了,我好想死,怀疑自己真有天份吗?还是干脆退出江湖算了。”管他要不要听,她一古脑的讲。
  “一点都不值得安慰。”他冷冷的说:“如果这样容易打退堂鼓,你可以专心读书,不要再夸口冲浪是你的人生目标。”
  “你──”好毒!她需要的是安慰,不是雪上加霜!
  不过他说的并没有错,冲浪一直是她的梦想和目标,因为一次失败就退缩,她还有什么资格把冲浪挂在嘴边?
  说穿了,不再冲浪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只是需要有个人安慰她、鼓励她,让她力争上游就行了,难道他不懂吗?非要把话说这么绝不可,他果然很不会体恤别人的心,她怎么会第一个就想找他诉苦?她真是疯了。
  “阿锋,有个人找你──”
  星悦来时没顺手关上门,毛军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轻轻叩了叩已敞开的门板,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长相儒俊、气质出众、西装考究的中年男子现身,阿锋抬起眼,俊帅的面孔瞬时僵硬不已。
  第八章
  毛军皓和星悦退开了,将空间留给客人和阿锋,但是回自己房间的她,不由自主像只壁虎的贴在墙壁上偷听,想偷出些什么来。
  她不是变态,是因为那个客人让阿锋的脸色太难看了,她才会这么做,心里暗暗替他紧张,该不会是仇家找上门来了吧?
  “说些什么啊?”听了半天,她什么也没听到,他们好像刻意压低声音在讲话,直到一句爆吼和门板甩上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你这样对婚姻不忠的父亲!”
  “原来那个人是大魔王的爸爸……”星悦倒抽了一口气,他爸爸长得好像电视里的那种有钱的董事长。
  她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如果大魔王家里有钱,他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替老板工作又兼教冲浪来维生了。
  她打开一条门缝偷看,看到男人对着甩上的门板凝望了许久才断然离去。
  那个男人不像会外遇,也不像会狠到逼妻子跳楼的人啊,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比如他的外遇对象是他以前的情人,阿锋深爱的母亲根本不是他的所爱,所以与旧情人重逢后,才会情不自禁的迸出火花……
  应该是这样吧,嗯,这样比较合理,也比较浪漫……简言之,她的浪漫思维又发作了。
  “妈的!”
  她看到阿锋一脸阴沉的冲出房间,还带着吉他。
  “他要去哪里?”看他整个人好像快炸开了,该不会带吉他要去行凶,然后晚间新闻就会出现子弒父的人伦大悲剧。
  想到这里,星悦连忙套上布鞋跟上去。
  来不及等电梯,她用最大的爆发力走楼梯,到了楼下,看到阿锋匆匆的身影往大门口走。
  “阿锋,没想到令尊是寇任显,『寇百集团』可是世界知名的金融财团,能够在这里结识你实在太荣幸了……”
  董伊香伸出的手根本没人理,她讨好的笑容也被当作屁,阿锋视而不见的从她身边大步走过,对她唯一的回应是在她提到他父亲的名字时,狠瞪她一眼。
  “好性格……”她微微一笑,美丽的唇角上扬,知道他的身份后,她对他更感兴趣了。
  阿锋大步走出去,跳上机车走了,他往垦丁大街的方向骑去,隐约之中,有人在叫他。
  “阿锋!大魔王!等等我!”星悦吃力的也骑着部车追赶他,而且还没戴安全帽,风吹得她的脸很难受。
  机车是匆忙之间向老板借的,知道他心情不好,她不能让他一个人,那太危险了。
  通常一个人在情绪不稳定时,都会做出失控的事来,她以前就常因小弟课业不佳而拿锅子想敲烂他的头,真的很不理性……
  “哇啊啊啊啊──”车子莫名其妙的一直滑,滑向路边,而路边有一株大树,她失声尖叫,因为太紧张而连人带车撞树摔倒了。
  她的惨叫实在太绵长了,阿锋绕回来,看她并无大碍,只是嘴里一直喊痛,手臂和膝盖也多了许多擦伤。
  “我说,茶包,你哪一天可以不当茶包,我就跟你姓。”他把机车扶起来,再把她扶起来。
  “不要再讽刺我了好不好?如果不是你骑那么快,我也不会骑那么快。”她揉着手肘,指望他说点好听的根本是作梦。
  “没有人叫你来。”他示意她上机车。
  “我不放心你啊。”星悦上了车,还没坐好,他就狂飙起来。
  “哇啊啊啊──”她又是大叫,一路叫到龙盘大草原去。
  他停好机车,她跟在他后头,这里高草风大,体重轻点的可能会被吹倒,不过阿锋背着吉他头也不回的一直走。
  “走慢点好不好?”星悦跟不上他的步伐,他像在行军。
  “没人叫你来。”
  她嘀咕着,“大魔王就是大魔王,人家为他好,他却不知感激。”不过她还是加紧脚步跟上去。
  龙盘大草原是一大片绿坡,站在草原靠近太平洋的地方眺望,陡峭的崩崖紧连着浩瀚的海岸线,地势极高、视野辽阔。
  阿锋站在高处站,阵阵狂风吹袭得他衣角乱飞,狂风跟他的心情一样,紊乱又无法获得平静。
  “真的要站在这里吗?”星悦感觉自己好像踩在断崖上,往下看,惊心动魄的海浪拍打礁石,往上看,只觉狂风横扫,她快飞起来了。
  他开始弹起了吉他,他的节奏比狂风还要狂乱,她根本听不出他在弹什么,直觉他只是在发泄情绪。
  也好,让他弹吧,他心里一定很烦,不然不会这样对待他视如生命的吉他。
  她静静的聆听,努力不让狂风把自己吹倒变成笑话,突然他的乐声戛然停止,艰困的开口──
  “多可笑……那个人是我爸爸,但是我无法再爱他,我甚至……恨他……”他们父子的感情曾经很浓厚,然而那种感觉再也不存在了。
  “我了解,等你能够释怀时再原谅他吧。”她希望他能试着原谅,因为恨着亲人的他,绝不会好过,也不会真正快乐。
  “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他!”他恨恨的说,依然浑身笼罩着怒火。
  星悦什么也没说,任由他宣泄,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开导他才好,就静静的陪着他吧。
  “要不要买神秘的皮雕地图啊?一份两百五十元,很便宜哦,保证可以找到绝佳的冲浪密点……”
  星悦在海滩四周兜售她的成品,那是她的新杰作,感觉比冲浪手带好赚,她批了一些来卖,希望会有利润。
  “有时间卖这种东西,不如去练习冲浪,你不知道比赛不远了吗?还是你真的投降了?”
  阿锋出现在她身后,他拖着一艘独木舟,应该是客人租借的。
  “才没有!”她还是会参加比赛,只是这两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提不起劲,加上昨天看他情绪那么失控,心情多少也受到点影响。
  “把那些无聊的东西扔了,回去换装,我带你去冲些大浪。”他根本是用命令的,可她却乖乖听了他的话。
  阿锋把独木舟拖到岸上的小木屋前放好,换骑了部水上摩托车下水,这些都是南湾罗曼史平时出租的营业项目。
  星悦回民宿换好防寒衣,水上摩托车拉着冲浪板,阳光在海面上闪耀,海水变成闪着金光的漩涡,他一直将她拉到接近外海的地方。
  “我说,茶包,看到那个浪没有?”有阵大浪正在形成,纯白的海浪很美。“我要把你丢在那个浪下!”
  他解开绳索把她甩开了。
  星悦奋力划水,这是她重拾信心的唯一机会。
  她咬牙的划,卖力划向浪头,她顺利的在冲浪板上站了起来,她稳健的站着,眼里心里都是浪潮,没有任何想法,但她反而凭直觉征服这道浪,尤其是她刚刚急弯的反应和姿势速度,连她自己都讶异会有如此爆发力。
  “信心回来了吗?”阿锋骑着摩托车来到她身边,她的脸上都是海水,焕发着光芒,他若有所思的瞅着她。
  “嗯!”她用力点头。
  晚上她在房里写媚儿给馨姨,忍不住向她说起这件事,说大魔王是如何帮她找回信心的。
  他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人不是吗?虽然他恨着他父亲不太对,不过那是有原因的,她相信有朝一日他会体悟到,亲情比什么都可贵,等到那一天,他也会真正的原谅他父亲,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敲门声响起,她连忙推离座椅去开门,看到门外是阿锋,她露出一个笑容。
  “要我去买东西吗?”现在的她,非常的心甘情愿的当他的跑腿小妹。
  “把这个看一看。”他把一张DVD交给她。
  她看到片子的字样──世界冲浪好手集锦。
  “哇!好棒哦!你怎么有这种东西?”她迫不及待想看了,可是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没有买DVD录放影机耶,可以去你房间看吗?”
  他不置可否的瞬了瞬眼,现在她已经很了解他了,没有拒绝,等于同意,于是她光明正大的来到他房间,她在床上发现了一些乐谱,眼睛一亮。
  “这是新的作品吗?”她央求着他,“偶像,弹给我听好不好?”
  因为看他似乎还没走过昨天的低潮,她特意表现得开朗,希望让他感染到愉快的气息。
  阿锋一副随便她的样子,他开始弹吉他,而她则轻轻跟着节奏哼歌词,有时觉得不好就再来一遍。
  气氛是那么的融洽,如果不要有人来打扰的话……
  “阿锋!”伴奏是连续不断的敲门声。
  “是董伊香……”星悦的好心情飞走了。
  “阿锋,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听到吉他声了,如果你不开门的话,我就要自己进去了哦。”
  “她真的会这么做。”星悦喃喃自语,她看了一眼阿锋,大爷他倒好像没听到一样,而房门已经打开了。
  “阿锋──”董伊香像是特别打扮过了,细肩带的白色洋装,飘浪的裙襬,是每个男生心目中的梦幻公主款式,她还特别喷了香水。
  “出去。”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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