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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滋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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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白痴剧情猜都可以猜得出来。”
  一个“金黄色”念头闪过,白痴剧情带给她想法——
  如果色诱他?说不定他会一个不小心……爱她、娶她……
  然后,天时地利人……合,雷打过来,不怕雷声的渟渟捣起耳朵,她学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啊啊怪叫两声,缩进他怀里……
  精采剧情即将展开,喜欢刺激的请别转台。
  渟渟在他怀里钻来钻去,钻出不可言喻的暧昧。
  听说男人的下半身细胞数比上半身多;听说冲动对于男人是三餐便饭;听说只要女人主动一点点,男人掉入陷阱的机率是百分之百。
  所以,闪电女薛渟渟要发出百万伏特电压偷袭魔鬼终结者。靠得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她不卖笑只卖身,有意者请往前。
  可惜,亚丰的意愿不太高,他的大手推开她,要求她离开自己远一点。
  “你演得太假。”他说得面无表情。
  什么?他看出来她在演戏?
  “我哪有演,我是真的害怕雷声。”她死ㄍㄧㄥ,坚不吐实。
  “刚刚打了几个雷你都没事,就这个雷声你特别害怕?你有选择性恐惧症?”他嘲弄她。
  选择性恐惧症?好复杂的病,她这种简单人类不会自找麻烦,生个难医治的病情欺负自己。
  “我很冷,抱我—下会死啊!”不让她靠,她偏偏就要靠。我靠我靠我靠靠靠,看你能怎样。
  他的大手把她的脑袋推开五十公分远,单掌控制了她作怪的头壳加大脑。
  “你说过不冷。”
  要比冷,他的音调才叫冷,什么不好学,去学那个急冻人说话,反温室效应也没有人用这种方法。
  “我没说不冷,是你听错了,我明明冷得要命,明天我就会发烧咳嗽、重感冒。”她决定无赖到底。
  “好吧!你冷,我们回去,雨停了。”
  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合,她的美梦乍醒,满心怅然。
  这场雨停的真不是时候。虽不情愿,她还是把手插进他的大手中间,那里是她最温暖的巢穴。
  “上马。”他扶她坐稳。
  “我们要回去了吗?我想还再逛逛。”
  “不行,你会冷、会发烧咳嗽、会重感冒。”用她的话打她回票,渟渟呕得想吐。退、再退,她已经退而求到其三、其四之后。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来这里?”渟渟问。
  他跟著上马,催马向前行。
  “有空的时候。”这句话有说和没说都一样。
  “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她穷追不舍。
  “不知道。”
  “如果我心情不好,你会不会陪我过来?”
  这回他连说话都不肯,留给她独立想像空间。
  马一步步接近马房,她的心情一步步低落。渟渟不想就这样子结束,如果他说愿意在她心情不好时陪她骑马,那么她会立刻要求他调转马头,因为她的心情现在就很差。
  进人马房,天已全黑,昏黄的灯光下,她湿透衣衫里的蕾丝内衣若隐若现。
  员工宿舍里面男男女女,他不想她这副样子走进去,沉吟须臾,亚丰说:“你先到我房间换下湿衣服,再回宿舍。”
  “哦!”
  她没有反对,乖乖牵他的手,乖乖走在他身侧,地上的两道人影交叠一起,她没感受到浪漫,只觉得悲情。就这样结束吗?实在很可惜……
  走多久?她不知道。
  进了他屋子?她不晓得。
  洗澡、换上衣服?她一直浑浑噩噩。
  直到他的大吼在她耳际响起,她才惊觉自己站在他眼前。
  “谁叫你连内衣都换掉?”他的鼻血争先恐后,想冲破血管往外流。
  一件过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没有内衣内裤、没有套上他的运动外裤,她用他的上衣遮蔽胴体。
  “我……”渟渟拉开前襟往里看。嗯,的确没穿。
  她看清楚了,他也看得不含糊,淡淡的沐浴乳香传来,她的身体沾上点点珠露,热水晕过的皙白肌肤染上诱人粉红,亚丰下半身迅速胀大,再胀大……
  “你要不要去洗澡?我等你洗完再送我回宿舍。”
  洗澡?没错!他需要大量冷水将肿胀器官回复。
  “我去洗澡,你把运动裤穿上。”
  “好。”
  她乖乖点头,坐在他的床边,趴著他的枕头,想不透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严重不够,不然为什么电视上理所当然的剧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应该在哪里加强呢?
  是要主动献吻,还是直接把衣服脱光光,不管有没有火可以烤,不管有没有破庙当场景?
  思考是件最累人的工作,用脑过度的人容易疲倦,她的眼皮逐渐沉重,睡是最棒的纾解。
  亚丰从浴室出来时,渟渟已经睡了,还不是太热,但她的意志确定不在屋里面。
  她抱著他的棉被,腿横在被上,光洁的大腿上什么遮蔽物都没有,她在无意识间考验亚丰的耐力。
  “渟渟,醒醒。”他摇她。
  半睁开眼睛,她喃语:“我知道了,错在我没有吻你。”说著,她勾住他的脖子,送上双唇。
  主动的渟渟在碰上亚丰的唇后,当下不知所措的僵住。
  意识?回来了!睡意?消失了!她看著他的五官在自己眼前放大。
  亚丰反客为主,接手后续动作,在极具攻击性的掠夺中,他品尝她所有的津美。
  他们要做爱了,马上要做爱了,等会儿玫瑰花会一片一片掉落下来,花瓣掉光了以后,她要开始哭得很厉害。
  然后,他就会说——渟渟,不要担心,我会对你负责,我们马上结婚吧。
  从此公主王子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公主的侄女不会流落街头卖口香糖,公主的爸妈可以继续败家,因为王子会赚很多很多钱……
  “在想什么?”他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轻问。
  “想我好幸福哦!”
  “还没开始,你已经觉得幸福?”
  “对啊!有你在,我就会好幸福。”
  她的心脏狂跳,手抚过他深邃的双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一寸一寸的亚丰侵入她心底……爱他?多么容易!
  “你醒著吗?”
  他急遽喘息,他知道已经控制不了自己。
  “嗯。”
  点点头,如果睡著也能做爱的,她愿意为他贡献所有睡眠。
  “你想做吗?”
  “想。”
  “你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能,我也能为你的行为负责。”她负责的最好方式就是嫁给他。
  “不用,我们都是成熟男女,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说要负责耶,他果真是个好青年,还没动手就把责任想得清楚,这种男人不嫁,她要嫁给哪户人家?
  “好,一言为定,我们开始吧。”渟渟不晓得从哪里开始,只好再把红唇送上。
  褪去她身上的衣服,他用眼睛、用双手、用嘴唇膜拜她全身,渟渟咯咯轻笑,他弄得她好痒。
  “好玩吗?”亚丰问。
  “好好玩,换我!”
  趴到他身上,她也学他,在他身上吻著、抚著、吮著,直到他欲望高张,再没办法容忍她的“好玩”。
  “换手。”
  他翻到她身上,在她胸前丰腴间烙下亲吻。
  一波波陌生的悸动在身体流窜,她不太明白那是什么,只晓得她不想他停手。
  紧握住他的手,那是她的安全窝巢,是她最甜蜜的归处。
  “不要害怕。”他的吻贴在她额间。
  “我不害怕。”她回吻他的唇。
  “很好。”
  他的手自她的腰间滑到大腿,再到无人造访过的神秘地带。
  温温热热的掌心贴住她的生命泉源,她没有缩退,迎著他,她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不要怕,我在这里。”
  “好,我不怕,我知道你在这里。”
  她的手握得他更紧更紧。
  他封上她的唇,细细的吻添了文火慢慢熬炖、节节加温,渐渐地,火又漫上她全身……
  果然,那些“听说”全是正确的;果然,男人的下半身细胞比上半身多;果然,冲动对于男人是三餐便饭;果然,只要女人主动一点点,男人掉入陷阱的机率是百分之百。
  第七章
  睡过头罗!渟渟和亚丰一起旷职。
  亚丰去刷牙换衣,渟渟偷偷拉开棉被,偷偷看自己布满红痕的身体,偷偷笑开。
  照理讲,她应该先哭几声,然后等他跑过来说——别哭别哭,我会负责任。问题是,他昨夜已经讲过要负责任,所以哭泣这道手续可以免了。
  “你要不要刷牙?”亚丰把自己整理好,站在她面前。
  “好啊!”
  起身,包著被被躲进浴室,她不介意和他共用一组毛巾牙刷。
  “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好了,晾在浴室,还不是太乾,你要不要先穿我的衣服。”
  才一个晚上,他就变成居家型男人,可见爱情力量撼人。
  “不用,衣服快乾了,我穿自己的就好。”
  她从里面向外喊。他连她的贴身衣物都洗……他们已经很亲密、很亲密了。
  走出浴室时,她清清爽爽,脸上的笑容甜得可以酿蜜。
  “我弄好了。”
  “你先回房间换一套乾衣服。”
  “好啊!然后把行李搬过来。”她理所当然地接口。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中载满迟疑。
  “搬过来啊!我们要结婚了,应该住在一起。”脑海里满是绮情幻想,以后他们的每一个夜晚都会像昨晚那样……精采?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我们要结婚?”他的口气凶恶起来。
  “你昨晚说的呀,你说我们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我跟你说好……你是不是想后悔?”
  “我没有后悔,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成年男女,有权支配自己的身体,男欢女爱各取所需。”
  他火了,她的笨脑浆竟然可以把他的意思曲解成这副德性。
  “我不太懂,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你我都是大人,你能为你自己负责,我为自己负责,谁都不需要去为对方的行为负责。”
  谁都不需要去为对方的行为负责……她仿佛、好像有一点点懂了。
  “你是说,我们不会结婚?”她轻轻问,怕问得太大声,心跟著粉碎。
  “对。”她总算懂得他的意思,亚丰松了一口气。
  “你不会帮我们家赚钱?”
  “没错,但是你没钱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忙。”
  “那……我以后怎么办?”一脸茫然,她的前方是一团迷雾,而她冲不出去。
  “没有怎么办,享受性爱是现代男女很自然的行为,就像饿了要吃饭、累了要睡觉,你不要把昨晚看得太严重。”他在说服她也在说服自己,昨天的行为名字叫作合理。
  “你还要我回台北吗?”
  渟渟可怜兮兮地把自己的手插进他的大掌里,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温暖。
  他不回话,过了昨天,他们之间只剩下九天,心沉,沉进深渊,他该怎么说?再用一次陈腔滥调讲——傅恒会带给你幸福。
  说到底,他还是要她去嫁给冰人,每个人都说嫁给傅恒是为她好,难道说她的心死掉了,还会好?
  “我回去台北,你饿了,我就不能弄东西给你吃;你想睡,我也不能陪你睡,你留我,好不好?”
  “你回去才是对的。”狠心别过脸,他没想过要改变现况。
  “为什么你觉得我回去才对?我在这里很烦人吗?”
  他不说话。
  “我就是喜欢你,不想离开你,想一直一直看见你,为什么我的意思就是错的?”
  他沉默。
  “为什么嫁给傅恒是对的?爱上你、喜欢你是错的?你才是我的阿诺,他不是啊!”
  他不语。
  “是不是我的快乐不重要,我的喜欢不重要,你们大家的想法才重要?”
  他根本无法回答。
  渟渟一声声为什么,问出他很多的不忍心,他怕一个冲动,毁了生态平衡。不管怎样,他有雅雯,她有傅恒,他们都有各自最合适的人生要走。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娶我?”她问得很用力。
  白雪公主被王子踹下护城河,满身狼狈,抬头仰望城堡,想破头,也想不懂昨晚的温柔王子,怎会在清晨变了颜色。
  “你不适合我。”
  抽回自己的大手,他不想看她可怜的眼睛;不想听她可怜的声音;不要碰她可怜的手心,她全身上下都写满可怜兮兮。
  “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你?”
  “聪明、能干、处事能力强、独立,不需要别人担心的女人。”他回答。
  “所以,就算我们每天在一起,每天快快乐乐,你也不会娶我对不对?”
  “对。”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给她任何希望。
  “就像小书和冠耘先生,虽然他们像夫妻,虽然小书很努力乖巧听话,到最后他们还是要分离,对不对?”
  “对。”
  渟渟的话猛地敲击他的心,昨天他才说不要让她变成小书,今天她就成了小书二号,看来她还是离他远远的,比较安全。
  “我懂了。”
  点头,弄懂了,渟渟离开他的床,走向门边,临去前,她想回头再看他一眼,又怕泪水不乖,偷偷爬满双颊。
  不说再见、不道别,她的心已经裂得无力去负担分离。
  踉踉跄跄走回房间,渟渟有好多委屈想诉说,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话阿诺不想听,奔到鱼缸前,她要肥肥继续扮演她的心理咨商师。
  可是……肥肥居然死了!?
  一条胖胖的蓝色斗鱼翻肚浮在水面上,美丽的尾鳍无力下垂,生命力离开了它的身体。
  昨天它还好好的呀!怎么就死了,她有定时换水、有天天喂它饲料,她那么努力待它,为什连它也不肯留在她身边,听她喊冤?
  它和阿诺一样,都不要她了!渟渟觉得自己被天地彻底遗弃。
  “渟渟,你怎么没换制服?经理在找你。”饭店部门的职员叫住她。
  “我今天想请假。”
  “你老是请假,薪水会被扣光。”
  “没关系。”
  “好吧!至少你要去跟经理讲一声。”她好意牵住淳淳的手。
  “不要。”她挣脱别人的好心,自顾自往前。
  “你要去哪里?”
  “走路。”
  把鱼缸紧紧捧在胸口,执著往前走,她有方向的,她要去找个容纳她伤心的地方。
  “渟渟,你怎么了?你不舒服的话,乖乖留在房里,别让人担心好不好?小书走了,大家的心情都很糟糕。”幼幼拉住她。
  小书走了?对啊!她记得小书说过,她不能对他和别人的爱情视若无睹?
  “我不会走,我只是出去走路。”她坚持。
  就这样,一路上有人向她打招呼,她都听不见、不回答,她的伤心太多,需要找个地方包容。
  她走很久,没有风,只有火辣辣的太阳,暖暖的空气包裹住她,汗水一滴滴冒出,贴住她身上未乾的衣裳。
  终于,她来到昨天的地方。昨天这里有马、有阿诺,今天这里只有空旷和凄凉。
  坐下来,把肥肥放在草地上,缩起两条腿,蜷起背,她远远看向山谷天边。
  不想说话了,肯听她讲话的阿诺和肥肥都离开她了,再多的想法,她都只能吞进肚子里。
  抱住双腿,头栖在膝盖上方,她想起许多年前听过的一首民歌,歌者齐豫清亮的嗓音轻吟。不知不觉间,她也唱起这首歌: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
  为了广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她流浪远方,寻到梦中的小溪和广阔草原,可惜这些东西和她无缘无分。
  草原说:对不起,我这里没办法安置你的伤心;小溪说:抱歉,我无法负载你的柔情;它们都说:你应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走原来的路。
  她有很多怀疑,可是她的阿诺不喜欢听,她的肥肥选择永远分离。
  怎么办呢?天空那么澄澈,却没写上她要的答案;山谷那么青翠,却没办法带给她一声回响,告诉她,她的未来在什么地方。
  第一颗泪滚下,滴入膝上的牛仔裤里。
  “公主说:我爱你,你是我的真命王子。
  “王子说:对不起,你认错路,你的命运并非直达我的掌心。
  “公主说:请你给我一匹白马,让我飞奔到你怀里。
  “王子说:我的白马有脾气,不适合你骑。
  “公主说:怎么样的公主才能坐上你白马?
  “王子说:聪明、能干,处事能力强,独立,不需要别人担心的女人。
  “公主想破头,不晓得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把自己变成适合王子的公主,她只会哭、只会一个人偷偷流泪,生气王子为什么不肯降低标准……”
  就这样,渟渟自己和自己对话,整整半个上午,加上半个下午。
  她的姿势不变、表情不变,她在时空的洪流中静止不动,唯一看得出的,是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滴落衣间。
  下半个下午,天空飘过来几朵重重的乌云,遮住没有答案的澄澈天空,几阵大风吹过,绿油油的野草弯腰低头,一波一波,浪在草地上形成,也映入她眼帘。
  雨落下来了,不大,却滴滴答答地不停歇。
  雨打上她的头发,湿了乌黑;打上她的背,驼驼的背不介意雨水在上面舞跃;落在她脸上,掩去她的泪痕、模糊她的视线;落入肥肥的玻璃缸,为它增添生活空间,只可惜它再也不需要空间。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
  为了广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为什么流浪
  远方
  为了我
  梦中的
  橄榄树
  断断续续地,她又唱起橄榄树。她的流浪梦醒,梦中的橄榄树不见踪迹……
  雨下得更大了,她浑然无所知觉,一心一意地哼著她的橄榄树。
  “渟渟……渟渟……”
  她听见亚丰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幻觉,这样的声音,她已听过数十回,她不断不断听见他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渟渟……渟渟……”
  这回幻觉更鲜明,她甚至听见马蹄声,微微一笑,她倾耳耐心等待,等待他说我爱你。
  她没等到亚丰说我爱你,却等到一个大大的怀抱——她被亚丰牢牢锁进怀中。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你在躲谁?”他的声音很大,夹在隆隆雷声中间,仍然清晰。
  “对不起……”
  “说对不起就没事了吗?好啊!每个人都来做错事、每个人都来说声对不起,反正说对不起就没事了嘛!”
  紧搂住她,提在半空中的心,藉著吼叫声缓缓落到地平面。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失纵让他连一分钟都无法安稳,他向警卫确定了她没出去,在农庄大大小小角落找寻,寻找过程中的每一秒,都让他想大叫。
  终于,他找到她;终于,她贴在他心口;终于,那种无法分解的焦虑消失无踪。
  “对不起。”
  她是坏掉的说话娃娃,反来覆去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你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吗?”
  捧起她的小脸,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眼眶,这一天,她不比他好受,她很介意昨晚的事情吗?她还是一心要他娶她吗?
  “对不起,我对我的笨无能为力。”
  这辈子,就算她用尽力气,都不可能变成聪明、能干、处事能力强、独立,不需要别人担心的女人。
  “你的笨又不是今天的事情,如果做了笨事,你就要消失一次,那么,你早已列入失踪人口。”
  他又吼了两声,才把她重新抱回胸前。
  “走,我带你回去,你全身湿透了。”
  她摇头,沉默不再是他的专利。
  “我骑马来的,你不是想骑马吗?雨中骑马很有意思,要不要试一试?”他破天荒地哄起一个笨女人。
  她摇头,头埋进他的胸口,只不过,这一次她确定,这里不是她的安全港湾、也不会是她的停靠站,就算他们天天在一起,总有一天,她也会像小书,黯然离开,因为她不是他理想中的女人。
  “你这样我要生气了!”他恐吓她。
  “对不起……肥肥死了。”她捧起草地上的小鱼缸,红红的眼睛又分泌泪液。
  鱼死了?
  亚丰记得渟渟说过,斗鱼是她最好的朋友,从来都没有人肯耐心听她把话说完,除了斗鱼和他,所以他们是她最好的朋友。
  “没关系,我再买一只给你。”
  “它们不是肥肥。”
  “只要你对它们和对肥肥一样用心,它们也会回馈你同样的感情。”
  他骗人,她对他全心全意,他并没有回馈同样的感情,她不信他说的话。
  “我们把它埋起来,它已经死了,再把它泡在水里很可怜。”
  渟渟把鱼缸交给亚丰,他在地上挖个小洞,将鱼埋进去,再将玻璃缸倒放,用泥土固定,肥肥有了一个别致的玻璃墓碑。
  “我们回去。”
  他下令,她还不是很想走,但没办法,她习惯遵守他的命令,上马,在雨中回航,她的心遗失了快乐。
  不过是出去找人煮碗姜汤,亚丰回来时,渟渟又不见了,他应该大发脾气的。
  他拉开她的衣柜,想检查她的衣物在不在,却发现她缩著身体,坐在衣柜里面。
  “你在衣柜里面做什么?”他的表情是释怀,不是愤然。
  “对不起。”她没抬头,头枕在膝间对他说抱歉。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躲在衣柜里面?想引起别人注意吗?”他声音上扬。
  注意?注意什么?他的话很难懂,她放弃理解,索性做起缩头乌龟。
  “快出来!”她摇头。
  “我数到三,一、二、三。”
  她捣住耳朵不听他,摆明反抗。
  “薛渟渟,你皮痒吗?”
  她的皮不痒,是心很烦,她不想见他、不想见任何人。
  对付不听话的小孩,亚丰只有一个办法——仗势自己比人家高大的身材,欺压。
  把渟渟从衣柜里抱出来不难,难的是怎么把乌龟头从壳里拔出来。
  “看我。”
  她不看,他将她的脸捧起来。
  “说,为什么要躲到衣柜里面?”
  “我在想事情。”这是她的习惯,她容易分心,一个暗暗的黑色空间有助于她把事情想清楚。
  “为什么想事情要躲到衣柜里?”
  “因为我在想很难的事情。”
  以这种问法,他问三百年都问不出他要的答案。
  “你每次想事情都要躲到衣柜里?”
  “是很难的事情。”
  懂了,她只是在执行她的习惯。
  “说吧!你在想什么很难的事情?说出来,我帮你。”
  “你帮不了忙。”
  就算他很聪明、就算他很厉害,他都没办法帮忙她变成他想要的女人。
  “试试看,说不定我可以。”他从不鼓吹女人说话,这是头一遭。
  好吧!是他硬要她说的,后果自己负责。
  “我很生气自己,没有办法勉强你喜欢我。”渟渟说。
  又是这件事,她比他想像中更固执。
  “我没有讨厌你。”
  没有讨厌?这是他最大的限度吗?大概是吧!他只喜欢聪明的女人,除非改变她的基因,否则他们是永远不可能的。
  结束这个话题,他的忙只能帮到这里。
  “好了,把姜汤喝下去,免得明天真的重感冒。”
  “我重感冒你会关心吗?”最笨的女人才会以为伤害自己,能换取男人真心,不过没办法,渟渟的愚笨有太多人可以替她证明。
  亚丰不说话,碰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有权保持缄默。
  他静默,她也不语,合作地喝掉他手中的姜汤,味道很不好,但是没有别的口味可供挑选。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想到他不是专属她的阿诺,她就提不起劲说话。
  内线电话响起,亚丰替渟渟接起来,是幼幼拨来的。
  “渟渟,是你吗?亚丰先生在不在你那边?”
  “我是。”
  一听到他的声音,幼幼认出来。
  “亚丰先生,请你到招待厅,辛小姐来找你。”幼幼说。
  “雅雯来找我?”
  “是。”
  “请她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他回头对渟渟说:“你休息一下,等会儿,我让人帮你把晚餐送过来。”
  替渟渟盖好棉被,他把空碗带走。
  “是谁打电话给我?”他临走前,渟渟问。
  “是幼幼打来的,她不是找你,她要找我。”
  “噢。”
  “休息一下,晚上有时问我会来看你。”
  他走了,不大的宿舍变得空洞洞的。
  她坐起身,手兜拢住双腿,呆呆看向窗外,窗外是一片漆黑。
  她不懂,他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了昨夜吗?可他不是说过,他们是成熟男女,谁也不用为谁负责。
  他说不讨厌她,不讨厌是很好的标准吗?可是再笨的人都知道,不讨厌离喜欢是一条多远的路程。
  “渟渟,你好一点了吗?”幼幼敲了两下门,走进屋内。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成了好朋友,不管是小书、小题或是幼幼,渟渟都好喜欢她们。
  “我没事。”渟渟答得意兴阑珊,眼睛又望向窗台。
  “和我说说话好吗?小书离开、连小题都离家出走,我找不到人可以谈谈,心情糟透了。”
  心情糟糕的感觉,她很清楚。渟渟是个有同情心的女孩。
  “好,我们谈谈。”她拍拍床铺,要幼幼坐下。
  “亚丰先生说你的斗鱼死了,很难过,要我过来陪你。”就这点细心,她猜想亚丰心里有渟渟。
  “我的斗鱼陪我很多年,我以为它会活到和我一样老,和我一起进天堂,没想到它先死了。”说到肥肥,她免不了伤怀。
  “鱼呢?”
  “亚丰帮我把它埋起来。”
  他说要给她买一大缸鱼,不晓得他会不会记得?
  “你的斗鱼一定会想念你。”
  “我好想它,不过,总有一天我们会碰在一起。”
  “碰在一起?”幼幼不懂她的话,鱼不是死了吗?
  “我妈妈常告诉我们,人要相信缘分、相信前世今生,这辈子如果我们和心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一定我们的缘分太浅,也许下辈子,缘分变深了,就能一生一世。”
  前世今生?缘分?幼幼在口中喃喃自语,可不是,这种单纯的相信,会让心情变好。
  “渟渟你真聪明,这种想法会让人心里好过些,你应该早点把这些话告诉小书。”
  “小书走了?”
  “对,她清晨向冠耘先生请辞后,提著行李离开。”
  “她去哪里?”
  “没有人知道,我问过她,她说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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