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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要太放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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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公一母紧挨着取暖,亲昵无间。
  她望之心酸,羡慕得没勇气再看。
  她大概……愚蠢的喜欢上一个永远不会温柔待她的男人了。“原先我以为我们能以武相交,做个朋友,像江湖人一样洒脱,不受外物拘束。
  “不过现在,我清醒了。”慢慢收回他包扎好的受伤的手,完颜满勉强的笑。“你不必防我,怕我惹麻烦,取到剑后,我会遵照我说的与你分别,我的手受伤了,无法向你学剑,也就此作罢,你不必教我什么。”
  “我不怕你,我不需要防你。”厉狂浪再次截断她的话。
  她感伤的神色吞噬了她应有的耀眼光彩,令她整个人黯然失色,他不忍的转开视线,担心多看她一眼,自己会失了心志,不理智的想去找回她的自信令她恢复活力。
  “我避免让你接触到我的人,是因为我无法保证他们能接受你,甚至无视你的存在,我不希望我的人伤到你。”
  “你认为我不该受伤?那你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为我着想了?”她像是复活一般,眼底重现光彩。
  “避免麻烦而已。”
  “你不是早把我当成大麻烦了?”只要她在他身旁,他紧皱的眉头就难以舒展吧?她该怎么做才能令他高兴,甚至喜欢她呢?
  “……别鼓励我反悔。”
  完颜满抿抿嘴,拿着包袱,取出干净的衣裳,准备换上。
  回头,见火堆旁的男人也在做同样的事,她顿住了,目不转睛的偷窥他,离奇的觉得此时此刻的两人就像是夫妻那样的亲密。
  在同一个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
  假如在愈渐冰冷的寒夜里,他们能依偎在一起,像旁边两匹马儿一样耳鬓相贴,分享彼此的体温,那情景会有多美妙?
  她心动得厉害,无数种难以名状的念头在脑子接连诞生,每一个都是关于她和厉狂浪的将来,偏偏她形容不出两人该有怎样的未来?
  “完颜满。”他忽然不悦的喊。
  “嗄?”她抖了抖,断了自己的妄想。
  厉狂浪的脸色十分灰暗,望着大剌剌盯着他端详的女人,警告道:“别再让我发现第二次你偷看我换衣裳!”
  这家伙难道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吗?他确定她不是女人!就算是,也是虽为女儿身,却有一颗男儿心的怪物!
  “我没看到呢!”完颜满撇撇嘴角。“我正在思考将来,哪有工夫看你。”
  “……”
  “小狂。”七手八脚的随便换好衣裳,她赶回他身旁。“我始终不认为身为金国人是可耻的……”
  厉狂浪已经没力气纠正她的称谓。“我们也一样,即使国破了。”
  “你说我们能不能放下各人成见,友好相处?”
  “少说废话了。”他不耐烦的连瞥她一眼都懒。
  一股闷气从完颜满体内冉冉浮现,瞪了他好半天,她才意识到……厉狂浪早就放开对她这个金国公主的成见,否则他怎么会勉强自己陪伴她?
  丢开包袱,她领会到美好秘密似的,笑了笑,就着火堆翻着书,边看边吃干粮充饥。
  正在喝水的厉狂浪不经意的发现她又在研究那些假秘笈,他冷硬的神情略微起了变化。
  他在盯着她,真希罕……完颜满察觉了他的注视,纳闷的抬眼望回去,自己应该没有招惹他吧?
  “你……”厉狂浪开腔,欲言又止。
  “怎么?说嘛!说啊!”她兴匆匆的凑过去。
  难得他主动搭话,她眉开眼笑的等他有所表示,说什么她都愿意听,别老是冷硬如石头给她脸色看。
  “你能理解所有汉字?”秘笈中通常有着大量古文,以及医学词汇,即使身为汉人,若非精通医道,也很难看懂武学秘笈。
  “为了练武,我学过好多汉字,而且这些书上有配图讲解,你瞧……”她十分友好的一本本打开给他观望。
  “不必了。”居然连插图都有,了不起。“等等,这个签名是……王维?!”
  厉狂浪发誓,他对假货没兴趣,但不小心瞥到插画者的签名,居然出来唐朝名人,他实在无法再控制自己抽搐的脸继续保持冷硬。
  “你知道王维是谁吗?”
  “没听说。”她正在找书,奇异道:“怎么少了一本?”
  厉狂浪手指火堆,“在那里。”
  “啊~~你烧了?”漂亮的眉毛登时倒竖。“好啊!难怪我一看书,你就来搭话,原来是心虚啊!”
  “心虚什么?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把假货当作宝!”他忍无可忍的嘲笑,翻着书上插画,指明道:“自己看看这些配图上的签名,什么曹孟德、李时珍,这些人会画画吗?你连他们是谁都不晓得,竟然还有胆子练这种乱七八糟的武功秘笈?”
  “你可以告诉我他们是谁啊!”她认真的答。
  不料,他却像见到妖怪一般的瞪她,接着难以忍受的摇头发笑,仿佛欣赏到什么引人发噱的怪事。
  完颜满无心介意他嘲笑自己的态度,一双波光粼粼的眸子比星星还明亮,专注的凝视着他优美的唇线弯起细微的笑痕;情不自禁的窃喜,没骨气的觉得,能使他发笑也是一种成就。
  真不幸,她完了。
  她喜欢这个男人,没空后悔了。
  屋外的风雨逐渐稍停,毫无睡意的厉狂浪走到门外,看了看决定道:“我们继续赶路,免得被追上。”
  “好……”她心不在焉,没什么精神。
  “你是不是累了?”他开始关心她的状态。
  “不累、不累。”看到他的笑脸,她就精神百倍!
  完颜满仰望向他,娇容中那一抹羞涩与欢快的神色,恰似散发着光彩的宝石,令她整个人流溢着动人心魂的风情。
  厉狂浪牵着缰绳的手,倏地松开,与她眉目相对,目光缠缠绕绕,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只晓得眼前的人儿确实是个女子,虽然性子随便,完全没有女人家该有的婉约庄重、含蓄检点。
  可她就是这样一个异常的女人,尽管是他最不欣赏的类型,然而有时候他却觉得,她耀眼得令他迷惑,让他为她心乱了。
  秋末的气候愈来愈寒冷,冬季即将来临。
  清晨,两匹骏马赶到长白山脚下,马上的男女停止前进,向山下的住户买了些干粮才继续上路。
  “我们能在下雪之前拿到剑吗?”完颜满迎风而行,虽有厉狂浪在前为她阻挡风力,冰凉的山风刮到脸上仍令她不舒服。
  “也许……”不确定的回了一声。
  山脚处花草茂密,鸟兽嬉戏,偶有闲人经过,颇像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待两人行至半山腰,呼啸而过的风逐渐狂猛。
  山路崎岖,常要九拐十八弯,愈往上愈险峻,此刻偏有狂风大作,令两人的坐骑行走起来更加吃力。
  忽然,前方姿态狰狞的大树旁有个显眼的山洞,映进厉狂浪眼中。
  他回头看完颜满是否跟上,却见她不时摸着受伤的手,神色辛苦的策马。
  “手疼了?”他不自觉的为她牵挂,眼里飘过担忧之色。
  完颜满逞强一笑。“快些赶到大池吧!”
  “不急。前面有山洞,先过去避风休息,等太阳出来了再继续登山。”他专断的领她靠近树边,听到她偷偷打了几个喷嚏。
  一前一后进了洞穴,两人让马儿也歇息。
  完颜满无声的躲到狂风吹袭不到的角落,放松身心,这一路并未遇到袭击和追捕的人马,但她仍不轻松好过。
  每时每刻,她都心力交瘁的关注着厉狂浪的脸色,他的喜怒,无不牵动她的心,动荡忐忑;将以往潇洒从容的完颜满折磨得失常落魄。
  “你没带厚衣裳?”他发问的声音传来,直入她的心窝。
  “你忘了,我还有许多东西都和那辆马车一起被人搜查到,带回去了。”她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微微发抖,一边揉搓双手艰难的取暖,犹如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从没为谁心疼过的厉狂浪,无措的感受着胸膛之下的心窝微微发痛。
  “没什么的,秋天还未过去呢!大风大雪我都经历过……”突然,她看厉狂浪走出洞穴,不由得一愣,是不是她说错什么,惹他不悦了?“你去哪?”
  走远的他没有回答。
  她不知该留在原地等,或是追上去?
  完颜满犹豫了片刻,厉狂浪已迅速走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些干燥的小木块与树枝。
  她迷惘的望着他在洞口边升起火,使得涌入的寒风一点点变暖了。
  扯了扯嘴巴,她想道谢,又见他拿着水壶,靠着柴火烘热,转身递给她。
  恍然间,喉咙一梗,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目不转睛的凝视厉狂浪显露些许关怀的俊颜不再冷硬。
  “发什么呆?拿去。”发现她张大眼睛傻傻的看他,有点蠢又憨得可爱,他禁不住露出一抹笑。
  完颜满面颊发热,心窝烫得不得了,连鼻子都有点泛酸,接过水壶,贪婪的饮进嘴里,像在喝蜜糖似的,整个人飘飘然。
  她真的……喜欢这个男人,想后悔都来不及,倘若他继续对她好一些,她势必沉陷得更深。
  喝光水,体内狂热的情火仍难抑制,她慢条斯理的将水壶还给厉狂浪,假装无意的触碰了他的手掌。
  温热厚实的触感令她神魂一荡,直想握着他不放……然而她怕得到他无情的拍打。
  自己的心已遭他的身影一点一点侵占了,完颜满无助的皱起娇颜,自信和尊严一一软化,完全失去了自己。
  她烦恼的凝望厉狂浪添加柴火的背影,思虑着自己能否如那火焰,一点一点融化他对外的冷硬,掳获他的心?
  第五章
  长白山长年积雪,山石多呈银白之色。
  山路陡峭艰险,未到山尖,马已无法顺利前行,完颜满只能和厉狂浪牵着马匹徒步攀登。
  愈往上走,路愈崎岖,却能感觉到周围难以名状的清灵之气,顺着风和云,逐渐向山尖凝聚,盘旋在顶端不断缭绕,使人身心舒畅。
  忽地一声马鸣,犹如雷电,在完颜满耳边爆发。
  掌心传来刺痛,使得走神的她一惊,发现手里的缰绳滑落,身旁的坐骑前蹄一滑,差点儿滚下山去!
  “拉稳了,别让它拖下去!”厉狂浪闻声回眸,紧急牵住完颜满的手,借她力量使用。“谨慎些,别在登山时发呆!你最近是怎么回事,经常魂不守舍的,病了吗?”
  “没呢!”心虚的完颜满着急的否认,怎么也不敢说自己满心都在思索着厉狂浪的事。
  她费尽力气拉回马儿,浑身汗水淋漓,不经意的一瞥,见附近景色秀丽,于是谎称道:“我是看周围的模样看出神了。”
  在接近山尖的位置,纵目环顾,周围弯曲逶迤的山路,层层叠叠的山色林影,隔着一缕缕轻烟淡云,映入眼底,景观美不胜收。
  人似登临天境,置身在云彩之中,俯瞰人间,十分畅快,全然顾不得当前的处境依然危险,
  “在周围,一不注意就会摔个粉身碎骨。”厉狂浪深知附近的景色多么诱人迷失心志,不为所动的催促着定力不够的完颜满,“快,登上山顶再休息!”
  “……”真是个没情趣的男人。
  天池高踞于长白山主峰——白头山之巅。
  两人牵着战战兢兢的马儿到达山顶,为防止完颜满再失足,厉狂浪主动拉住她没受伤的手腕,与她一起行动。
  她在他身边一直低着头,恋恋不舍的打量着两人连在一起的双手,尽管长途跋涉的身体酸疼不已,不时显露在她眉眼的淡淡笑意仍含有一点甜蜜。
  她突然想永无止境的走下去。
  可惜再向上攀登几步,走到尖端的两人已看见向往多时的天池。
  他突然松开她的手。
  他们到了。
  碧绿的池水犹如一块无瑕的美玉,柔和的躺在群峰环绕的峭壁之中,沉静的倒映着天边的云霞与周遭的山峰。
  完颜满似被带入仙境,双目倏地放射出迷醉之光,惊呼一声,就想跳到水中央尽情徜徉。
  “你做什么!”厉狂浪眼明手快的拽住飞奔而去的人儿,手忙脚乱的牵住被她抛弃的马儿,大吼道:“看着脚下的路,别发傻!”
  她兴高采烈的点头,小心翼翼的顺着山势下滑,直到踩上了略长杂草的土地,才一鼓作气的跑向池水边。
  那轻快的身影,在奔跑间,把一身的疲惫都甩开了。
  在她身后的厉狂浪摇头一叹,像是看不惯她的任性,却又转不开注视她的目光,心思悄悄被她愉悦的情绪所感染。
  他忽然意识到,她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此时的她恰似孩童,一脸新奇的跑到池边戏水,随即回头向他招手,面带微笑,一路定来的辛苦全都忘掉似的。
  他不由得怀疑……以往认定她放肆张扬是否太过了?哪个孩童会装含蓄、扮端庄、假正经?
  他真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讨厌她吗?
  “你不过来喝喝水呀?”完颜满蹲着侧望他。
  厉狂浪等她双手探入池内掬起一捧清水,立刻手指远方,不疾不徐的提醒道:“你瞧那儿。”
  他指示的方向是池水的北面,离两人的方位有些远,却可隐约看见正有两头黑熊在池畔游移,状似洗澡。
  “……”完颜满马上将掬在掌心的水挥洒开。“山顶有野兽?”
  “北边森林内什么都有,我们过去。”厉狂浪边答边牵马朝北定去。“天色快暗了,不宜潜水,等明天一早,我们再来。”
  完颜满依依不舍的望着池水许久,慢慢跟着厉狂浪的脚步,逆风走到林中,兴奋过后,再度感到身体很沉重。
  林问,鸟兽浅鸣低吟之声四处飘荡,稍一转眼,便可见到不寻常的小动物在树丛中随意乱窜。
  “那边有住屋?”发现林中央耸立着木房子,完颜满恢复疲态的脸露出惊喜之色。
  “你不是曾经派人来此寻剑,附近情况如何,难道你不晓得?”
  “是有收到一些传说,但都是听说的,和亲眼见到的是两回事啊!”
  完颜满加快脚步超过厉狂浪,跑到密不透风的屋子前出声问:“有人在吗?可否借住一晚?”
  “别叫了。”厉狂浪打开破破烂烂的围栏,熟门熟路的走进庭院,将马安置在外,迎着完颜满诧异的目光,淡漠的告诉她,“这里是我与友人亲手筑成的房屋,没有外人住。”
  “你还会建房子?”
  “我与友人到天池寻剑,耗时两年,你不是打听过了?”他也曾年少轻狂,为了钟情之物不顾一切的去追求。
  完颜满略带神往的点头,不由得希望看到那时的厉狂浪,是不是比现在的他乡了点开朗、热情,也不这么冷硬?
  “听说你似乎失败了?”她打听到的消息不多,唯一确定的是,人们都说,厉狂浪是最接近那把神剑的人。
  因此对神剑心仪已久的她,见到他的第一天就大为欣喜,直觉两人非常有缘。
  不管是人或剑,她全想要……心动得无法抑制。
  “差一点,本该到手。”厉狂浪含糊其词,似有心事,举止缓慢的推开未锁的屋门。
  里头的灰尘霎时飘流而出。
  完颜满躲到他身后,双手不自觉的抓着他的衣裳,像在闪避暗器。
  他转头,睨她一眼,似在拒绝她的亲近。
  她忘了收手,明知他不懂得怜香惜玉,铁定会一巴掌拍来打掉她的手掌,但她就是愣住了,仰望着他又冰又黑的眼眸,急欲探索里头有什么情绪,认命的等待他给予打击。
  等了许久,只见他又冰又黑的眼眸荡过一抹无奈,接着他收回视线,走进屋子里,任她揪着不放,没看见她傻傻的娇颜上多了一份惊讶。
  这一回……他不打她了。
  完颜满窒息半晌,如同走不稳的娃娃,揪着他一步一步跟进。
  他往左,她绝不向右,缠他上瘾似的,被风吹得干涩的唇慢慢上翘,扬起了含蓄的甜笑。
  他总算不再抗拒她的触碰了。
  她高兴得几乎想大叫一场。他不打她了~~不打她了~~他不打她了呀!
  “你够了没有?”让身后的女子抓得身心烦躁的男人忍不住吼了得寸进尺的她,“有必要揪得那么紧吗?”
  “啊~~抱歉……”仔细一看,衣裳居然快被她扯破了。
  完颜满异常羞愧,自己似乎表现得太饥渴了。
  “方才你说,剑你找到了?”她打哈哈的转开话锋。
  “差一点。”厉狂浪提起往事,面色冷凝了几分。“我与友人确实看到了剑影,但是正欲出手试探,水中却有一条怪异的大鱼袭来,咬伤了我朋友,害他送了命。”
  “你没拿剑?”
  “当时忙着送走体温逐渐冰冷的友人下山求救,哪顾得到别的东西……”后来救治不及,朋友死了,他也无心寻剑。
  只当是伤心往事,不愿再触及。
  厉狂浪突然沉吟不语,许多心事回荡在脑海里,无意说明。
  完颜满知道他在感伤,很有义气的表示,“下一回我见到那条鱼,一定为你杀了,替你朋友报仇!”
  厉狂浪闻言,俊脸一皱,仿佛一块寒冰出现裂痕。
  为什么这么看她,像看怪物似的?完颜满不自在的摸了摸脸蛋,她又说错话了吗?不然他为何一副不知该生气或发笑的别扭表情?
  “你呀……”
  “如何?如何?”她有所期待的凝望他情绪复杂的脸。
  他却瞥她一眼,不再说话,走远了;害她一颗小鹿乱撞的心找不到出口,悬在半空,难受极了。
  “小狂,你的性子有点闷呢!你该学着抒发内心的感想。”
  “小狂,话憋着不说,会憋出病的……别不理我呀!”
  “小狂,你一定是石头变的……”
  天池附近,气候嬗变,时而雾气氤氲、缥缈虚幻,时而风雨飘摇、萧瑟凄凉;清澈的池水亦会随着环境的转变,变化颜色。
  昨日碧绿的水色,今天一早,完颜满再看,已是蔚蓝一片,像整片水都换过一般。
  “今日天气不错,适宜潜水寻剑。”厉狂浪漫步而至,一手抓过木制的扁舟推向水中。
  完颜满跟在他身后,休息一整夜,精神饱满;听了他的话,又有些萎靡不振。暗自期盼大雨降落,烟雾四起,不去寻剑了。
  万一找到剑,两人便得分别……
  可她,还想和他多待些日子。
  “你记得剑在哪儿吗?”走到辽阔无际的水边观望,她在意的问。
  池水既深又广,若无明确目标,他们就得大海捞针似的忙个没完没了,她很期盼如此。
  “以前知道,现今忘得差不多,只记得大概位置。”确切方位得重新估量,他预计怎么都需搜寻个两天。
  “没关系、没关系。”陪他玩个半年也行,反正她没事。
  “……”厉狂浪仿佛听得见完颜满的心声,问着闲来无事一身轻的公主,“你不是夸口说你有法子?”
  “我的法子啊……”完颜满脚尖一点,落到扁舟上。“就是跟它耗到底,不管要多少天~~多少月~~多少年!”
  “……”他开始了第一百零二次后悔答应她开出的条件。
  扁舟在厉狂浪的推动之下,顺着水流和风向,慢慢飘向水中央。
  “我手腕的伤快好了,你没事能不能指点我几招?”以后有空,他们可以在森林内练武、捕猎、种菜、养花,衣食无虞……造就美好的未来。
  完颜满这才发现,两人若有意隐居在此生活,亦非难事。
  只是……他俩各自有着不可抛弃的家园亲人,难以与世隔绝。
  “你的武艺师承何人?”厉狂浪迎风伫立,遥望远处,感受着周遭的清灵之气。
  “我父兄为我聘请了一些武林高手,不过……比起你,他们可能差了一点。”她的言辞里没有对那些教导者的尊重。“他们时常要我打赏才肯传授我有用的招术,教我武功也不认真,逢迎我父兄倒很积极。”
  “可你已学到火候了。”这个公主够奇怪,嗜武成痴,睡前都要看那些假秘笈,偶尔听她梦呓,说的也是乱七八糟的武功心法。
  “真的吗?”完颜满被夸奖了一般,开心的笑,自豪道:“我打赢了你不少手下!”
  真想和厉狂浪交手,即使心知不是他的对手,仍想让他了解她最骄傲的一面!
  “他们不是最优秀的。”他不屑的神色似乎在说她打败的全是三流货色。
  完颜满眯了眯郁闷的凤眼,“你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吗?”
  他背对她,听她像小猫烦闷乱叫的声调,脑中不由自己的浮现出她嬉笑怒骂的各种脸色,鲜活得挑动着他僵硬的心弦,微微发颤。
  他的嘴角无意识的掀起淡淡的笑。“你为何独爱剑术?”
  “舞起来漂亮,像跳舞。”
  “……”
  “怎么了?”她听到他在叹气,她说得不对咩?
  厉狂浪目视前方,平淡道:“你的剑路就像你的性子一样的花俏张扬,只攻不守,破绽众多,但你的速度够快,若能速战速决,遇到的对手再平庸一些,你多半会取胜。”
  “请问……你是在讽刺我吗?”
  “我正要提醒你,若想武艺有所进展,还需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完颜满半咬着唇瓣,“你是说我脾气不好?”纵然如此,冷漠又自负的厉狂浪又比她好多少?
  “金枝玉叶,难免的,往后多到这种山水奇秀,蕴涵灵性之处,少去妓院那种的地方瞎闹,认真改善你不端不正的行为,你的品德自会有所增进,脾气自然就会愈变愈好。”
  完颜满头晕的问:“你身边有没有人因为跟你长时间相处,最后导致抑郁而终?”
  “若你此时一病不起,郁闷辞世,那你就算是第一个因跟我相处,导致抑郁而终的人。”他回头给她一个鼓励的笑,“请开始发病吧!”
  他的笑容很浅,很真实,也很有讽刺的意味。
  完颜满忍住惊艳之感,他分明在讽刺她,她若为他惊艳得着迷,岂不是太丢脸了?
  可……望着他俊逸的身影在苍山清水的辉映中如画般美好,她痴迷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胡乱颤动,为他怦然。
  “你真难相处……”她意识到自己的迷恋有多危险。“当初我还盼望你教我武功呢!幸好你摆架子一直不肯教,否则我一定会被你荼毒死了。”
  “你根本不必学武,早点嫁人,相夫教子,有危险去找父兄帮助,如此才是正确之道。”女人家,学什么逞凶斗勇。
  完颜满发出哀叹,掩盖过水声浮荡,她哀怨的抓了抓头发,责怪自己发什么疯,竟喜欢上这种傲慢男子?
  难得见她这么挫败,无力的坐在扁舟上,一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的神态,厉狂浪像个成功抑制住玩伴气焰且为此而心情愉快的小男孩,冷硬的眉目一点点温和开。
  “听话吧!省得以后嫁不出去。”他也难得多嘴了。
  “假如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柔柔弱弱,乖巧温顺的,就算是好姑娘?”
  “……”他难以想象她能改变本性。
  “那样你就会对我好了吗?”完颜满低头继续问。
  厉狂浪微愣,察觉她的问题藏有陷阱。
  他的沉默给了冲动的她勇气,于是又问:“是不是我变了,你就愿意娶我?”
  他旋身,望定她。
  她的话里流露出的期望,他没有听错。那诚挚的心声不是陷阱。“你是金人,我是宋人。我们只能敌对!”他少有的用称得上温和的声音回答她。
  她却感觉得到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利的刺,轻轻细细、连连续续,无可避免的刺痛她。
  她喜欢他,也喜欢自己的家人、国土,即使能为他委屈自己,却不能连家人也不要,国土都抹杀。
  完颜满蹙起愁眉,娇艳的脸儿显得凝重;厉狂浪随着她皱眉,像透过重重钟甲,见到她的脆弱与彷徨。
  他伤神了。
  “我们……”她半抬起头,仰望他,落寞的问:“拿到剑,马上下山,各走各的路,再不相见了?”
  他点头,手指微动,想去揉开她紧皱的眉心,否则自己的心如同打了一个结,解不开,因她而闷得有点慌。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讨厌我吗?”
  天边的阳光穿过云朵,洒落一线金光;周围的水,跟着泛开耀眼的光芒。
  完颜满忐忑的等着厉狂浪的答案,紧接着声明,“要说真话!”
  他又转过身,背向她。
  水那么平静,舟过无痕,他的心却乱得可怕,从未有过的乱;身后的她咽下一口闷气,他听得见她连呼吸都带着惆怅。
  他不知如何作答,生平未曾有过的为难了。
  完颜满的脸颊被风吹得发凉,伸手一摸又发现不冷,手掌也温热如常,然而全身竟无半点暖意,手按住胸口才察觉心正在变凉。
  厉狂浪……他不说话。
  厉狂浪……他又不理她。
  她喜欢上的男人,讨厌自己吗?
  她不敢想,多想多委屈,只能陪他沉寂。
  许久、许久,海枯石烂般长远的漂泊……
  几乎凝固成一幅画的厉狂浪令人意外的开口,轻柔道:“不讨厌。”
  完颜满震了震,体内的血迅速回温,身子又变得炽热了。
  “到了。”他阻止扁舟前行,毫无预警的跳进池水中,非常突然。
  完颜满吃惊的趴在扁舟上看他,“我得陪你下去找吗?”
  隔着水,她的声音模糊难辨。
  沉入水里的厉狂浪不断下潜,根本没有寻找水中之物的举动……
  他说了谎!
  其实并未到达他记忆中宝剑所在的位置,但他需要冰凉的池水来镇静他异常躁热的心不为她紊乱。
  潜到深处,他转身,望着上方。
  隔着水,她的容颜他已看不清楚,然而望着那模糊的轮廓,即使流淌在身边的池水多么冰凉,他仍无法冷静自持。
  因为她,他的理性正在逐渐消失……
  扑通一声,水面破开浪花,一道身影猛地投入水中,如矫健的鱼儿向他涌来。
  厉狂浪胸口有些涨,不知是否屏息太久?
  蓝蓝的水花被完颜满修长的手臂划开,她娇艳的脸蛋渐渐逼近他的眼帘。
  她盯住他,不时转动眸子,像是在问他,两人该去哪?
  他向她靠去,她冷不防的撞向他的胸膛;他环住她的腰,将她提向水面;她抗拒着,不想离开。
  在水底的两人身躯轻盈,力量却减弱了,移动起来有些困难,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头顶上的光愈来愈明亮,完颜满感觉得到快离开水中了,她不懂得厉狂浪为什么不让她跟着寻找?
  她喜欢潜在水里,尤其天池的水是这么清澈明丽,她疑惑的拉了拉他的手,不解的凑近他的脸庞,用目光问着他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在水里,两人不必受到身高的隔阂,稍微移动,便能自由的贴近。
  他转眼,就看到她娇媚的容颜近在咫尺,无暇分辨她眼中的疑惑,胸口如遭袭击似的颤了一下,视线凝在她仿佛花瓣的嘴唇上。
  那粉嫩微红的唇片是这片无垠的蓝水中唯一的红光,诱惑着他去触碰、去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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