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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射手男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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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此表现友好。
  幸而才十五岁的雅斯丽亚对他没兴趣,也许对她来讲,任天堂比他的吸引力要大得多。于是,他带她到房里,打开电脑、塞给她一堆游戏软体,他则认真于自己的工作,互不干扰。
  对他来讲,雅斯丽亚与其说是他的未婚妻,不如说是他的妹妹来得恰当。
  “怎么不说话?哦哦!你去做坏事了?”她说,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
  以悠的问句带动他的郁闷,半个月,他们的关系发展至干扰?接下来,他出门,她便要追问他回家时间?见一回,她就要询问他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有没有对哪些女人有异念?
  通常,关系走到这里,就是结束的时间到了,可是……对她,他还没放手打算,思绪千回百转,烦郁又在胸中蔓延。
  “你不舒服吗?”软软的手贴上他的额际,她是真意关心。
  “没有。”下意识推开她的手,他坐起身,背过她穿衣服。
  “莫莫……”她欲言又止。
  “有事情就说,我在听。”再回头,她瘦削的身影挑动他的情怀,吐气,他真的还不打算和她分手。
  “学校要开学了,我必须回去。”口气说得很淡,心中却汹涌澎湃。
  他会留她吗?他会说——不要走,你在我心中是特别的,愿不愿意冒险,陪我未来五十年?
  或者,他要说——这些日子在你心中是否有意义,如果有,请留下来?
  再不,他会说——让我陪你回去吧!我想看看你的国家,看看孕育你的福尔摩莎……
  她在心中预设了几十种说法,不管是哪个方向,她都相信他口中的“我爱你”是真心。
  “那……很好啊!毕业后,你就是个神圣的老师了。”松口气,或者隔开时空,他们的感情能再继续。回头,他又是那个对她温柔尽心的莫莫。
  “你说……很好?”以悠不确定自己所听到。
  “当然很好,假期结束、归返工作岗位,但愿我带给你的假期值得回味。”
  他在说什么话,她怎听不懂,他带给她的只是一段值得回味的假期?仅仅如此,不再有其他?眉皱得高高,她突然觉得不认识他。
  “Angel不适合皱眉,来,笑一个。”捏捏她的脸,他捏不出一个笑逐颜开。
  “我说……我要回台湾了。”她再次重申自己的话。
  “我知道,以后我有机会到台湾,你要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观光游览,或者你想念这里时,再回来,我带你四处去玩。当然,有空你可以写写信给我,我一定回信。”
  “你说得好像……我们是普通朋友……这几天……我们之间,只是朋友?”
  “难道不是?”他回问,坦荡的蓝眼珠里没有一丝不确定。
  他们谈心、他们上床、他们做爱……这一切一切,只因为他们是朋友?摇摇头,以悠感觉头好痛,翻身曲膝,她把自己藏在棉被里。
  “Angel,你怎么了?”连着棉被,他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泪和那个初夜一样,仍旧教他心疼,吻吻她的头发,吻吻她的眉梢,他的心疼写在-举一动间。
  “对不起,我弄错了……我以为、以为我对你而言是特别……”
  “你对我是特别。”他重复她的话。
  是特别的好朋友吧!吞吞泪,她的心碎裂成斑驳。
  “我以为你说了爱我,以为我们会有未来,我甚至想像到一个家庭、一个孩子,想到你训练儿子玩美武足球……显然,是我弄错了。”垮下肩,她的童话世界在此刻崩溃。
  这种错误还能弥补吗?心缺了口,再填补上的会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他懂了她的心碎,没有预估错,几夜欢情,她认定他!这种认定让他受不了。
  松开手,他转身面向紫色窗帘,心纷乱无绪。
  “可能是我们国情不同,在我们国家男人和女人做爱……算了,愿意负起的才叫责任,不是主动乐意的就称为包袱。”
  捏捏拳头,她不要当包袱,以悠想豁达地告诉——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当朋友,当很特别很特别的朋友……可是,话说不出口,忍控不住的碱水夺眶而出……
  她要他负责任,用什么负责?婚姻、证书、家庭?心在压缩,莫名的抽搐在拉升,是不是所有爱情走到底,就会碰上这样一个关卡?若是这样,他宁可娶雅斯丽亚为妻,至少她对他不感兴趣,不会试图限制他的生命。
  他再没靠过来安抚她的泪,门开、门关,阿拉丁带走神话世界……
  一夜辗转,以悠的枕畔湿透,直到天蒙蒙亮起,敌不过疲惫侵袭,才昏昏入睡。
  她想透彻了,如果爱情只能是曾经,不能有期盼,那么她该做的是把握“仅存”,而非浪费时间去悔不当初。
  醒来,照例,枕边出现压花信封,打开,以悠找不到信纸,找不到他飞扬的笔迹,只有一叠整齐的钞票,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这……代表什么意思?爱情出清?谢谢她陪他一段?这是他的责任表现方式?
  不知道,她一点都不懂他的意思!
  翻出他给她的胡桃木音乐盒,寻出电话号码,她要寻找神灯,请他告诉阿拉丁,她迫切想见他,告诉他,朋友就朋友吧,她再也不用大帽子去扣住他。
  急急拨下电话号码,铃……铃……铃声在她耳边、心间回荡,手颤抖得厉害,她呼吸急促,冷汗在额间凝聚。
  接电话啊!请你接电话……拜托……突然,电话被拿起、挂断……
  以悠不死心,拿起号码再拨……嘟嘟嘟……她和他的连线断绝……
  飞身跳下床,她赤足在偌大房子内奔跑,打开一间间房门,询问每个从她身边走过的佣仆。
  他们摇头、他们耸肩,他们同情地凝视她的悲哀,却无法伸手救援。
  以悠仿彿跳脱了时空,这个时空中,从没有一个叫做莫鲁斯的男子存在……
  垂下肩,她不晓得该怎么解释过去的十五天,是梦、是幻,还是她的纯粹想像?
  打开他给她的信,一张张展读,里面满满的全是爱情,怎么说消失就烟消云散了?
  是她弄错哪个环节,让故事衔接不上?为什么阿拉丁神灯会转变为爱丽丝梦游仙境,让她在梦境中转来转去,转不出清醒出口?
  抚过射手座胸针、龙形铜雕项炼、人鱼的眼泪……她一直认定他们是相属的……
  叹口气,走到镜前梳理头发,对着镜中女子,她轻言对自己说:“Angel,你和莫莫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背过身不再理你?”
  摇头,她不知道。
  “姆嬷说,他是不喜欢被拘束的射手座,是不是你的责任论吓坏了他?”
  点点头,也许吧!才十五天呐,就要一个男人为自己许下一生,换作她,也是要逃的。
  轻轻一笑,假若这是问题症结,她愿意对他说分明。更何况,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如果他们中间只能是曾经,她最想做的是珍惜啊!时间不多了,她不要拿来怨、不要拿来恨,她要守住剩余的最后光阴。
  “等他回来,奸好跟他说清楚好吗?不要用眼泪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他是高飞风筝,负载不起一副沉重的心情!”
  以悠再点头,束起马尾,换上一袭紫衫,他说,紫色是她的颜色。
  然而那个晚上,莫鲁斯并没有出现,她打过好几次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第二天,她走出家门,到他们初识的公园,熠熠闪烁的硬币贴在池底,他的一百个愿望还在,他却不在那里。
  第三天,她走遍洛尔法维斯里所有有着圆形喷水池的公园,猜想也许他又在哪个许愿池前,为迷路Angel解困……
  第五天,她在路旁看见他曾为她拔下的白色野花,可惜只有一朵,编织不出一个王子公主梦。
  第六天,她在仆人眼底看到淡漠,他们不约而同在她出口相询时,别过头去。
  第八天,她天天拨出的电话号码成了空号……
  第十大,她猜测他发生了不能抗拒的事情,所以回不到她身边,告诉她爱情依旧。
  阿拉丁和神灯同时消失在有她的梦境。
  离开洛尔法维斯时,天空是灰色的,不是她也不是他的颜色。
  厚厚的云层压在天空、压在她心底,坐在候机室里,回想姆嬷对她说过的话,一次次想,一遍遍温习,她坚持他爱她、他对她特别。
  带着这份坚持,她飞回台北的天空。
  她并不好过,回台湾不到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女孩子,她不晓得要怎样面对社会和自己。
  父亲对她没有责备只是伤心,他害怕妻子的悲剧在女儿身上重演,苦苦恳求女儿将孩子拿掉。
  她却固执要留下孩子,看着一向坚强的父亲老泪纵横,她的委屈不曾少过。
  她哭着哀求父亲:“如果我注定要离开,至少让我留下一个孩子来陪伴您,我舍不得您一个人孤伶伶思念我和母亲。”
  这句话决定了莫莫的存在,他出生时,不意外地,以悠首度心脏病发,幸而抢救得当,救回一条性命,但她的心脏却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今年初,医生宣布,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移植,最后她会因心脏衰竭而亡。
  她无从选择,必须着手准备死亡。
  莫莫出生之后,有父亲的全力支持,祖孙三代过了-段幸福的日子,她放弃学业专心在家带小孩,父亲下班后,含饴弄孙是他最大乐趣,一个孩子为这个家庭注入新生活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莫莫四岁那年,以悠的父亲骤逝,留下相依的-对母子。事情不在预估之内,她无可奈何。
  再谈谈莫鲁斯,离开以悠后,强烈的空虚袭击,他变得暴躁易怒,他处理不好身边琐事、办不了公事,从未有过的焦惶,控制住他每一条神经。
  他害怕这种脱轨情绪如影随形跟住他,于是他驾起车四处寻找Angel,他和每一个Angel上床,为每一个Angel制造惊喜,他送出无数的人鱼眼泪,莫鲁斯在Angel身旁学习堕落……对爱情,他放弃认真……
  他可以在心中无半分情绪时,笑着对女人说“我爱你”;可以在分手前夕,与女子尽情欢戏;他对女人更好也更不好,他不介意给她们更多的物质喜悦,却介意起自己因她们的喜悦而心乐。
  终于,紫色Angel在他的记忆中逐渐褪色。
  终于,他又能挂起面具掩饰纯真笑容。
  终于,他回复射手男人本色,果决、自由奔放……直到,他再也想不超自己为什么偏爱紫色,为什么黑发总能挑逗他的心悸……
  毕竟用八年来遗忘十五天,太轻易……
  第五章
  把莫莫的衣服一件件收进皮箱,袜子、外套、上衣、裤子……她叠得很认真,往后这些工作都要莫莫自己动手,想想,不自主心痛。
  拿起和父亲、莫莫合拍的照片,那时,他还好小,在摄影棚里跑来跑去,逗得大人们笑得阖不拢嘴。
  仔细想想,莫莫是从父亲去世后,突然长大变得懂事。
  那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病榻前,父亲交代莫莫要照顾妈眯,告诉他,他是个男人,不再有权利当孩子。
  谁能反驳,对四岁大的孩子来说,这些不是残忍,可是环境逼得她不能不对莫莫残忍!因为她不确定莫莫会在什么时候,面对第二次死亡,她必须提前训练莫莫独立勇敢。
  按下开关,许茹芸的歌声从CD中流泄出来。
  忘了他……很艰困的工作,这些年,她为自己编过一个又一个故事,骗自己,他的爱一直存在,只是时空遥迢他走不到她身边来;她戴着他送的钻石手炼,让星辰围绕手腕,照亮她的泪光。
  只是……怎晓得,她的泪光再不能吸引他的心,他不在乎她的微笑哭泣,对她,他忘得这般彻底。
  她猜想他出意外丧失记忆,来不及找她;她猜想他事业垂危不得不尽全力,才会忽略了她;她猜想他家族有命,不得不放手她……她想了一大堆情非得已,来解释他的消失,结果答案居然是——她从未在他心底留驻。
  不是吗?八年前他背过她、不理会她的泪水时,事实已经清晰,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轻轻叹息,晶莹在眼底成形。
  二十八岁的她不容许自己天真。相遇,淡淡的笑、淡淡的礼貌,她晓得自己没有机会再度走进他的生命。
  但这场重逢安排让她认清事实真相,对她,是苛刻还是善意?她分辨不清……
  门铃声响起,她把照片收入莫莫的行李箱,拉高拉炼,走出客厅开门。
  是莫莫回来了?看看手表,不对,时间还早,这时候会是谁?
  门拉开,大大的惊讶站在门外,是莫鲁斯!他来做什么?
  “你好,很冒昧来拜访,莫莫在家吗?”莫鲁斯挂起他-贯的魅力笑容。
  他的国语更见流畅,不晓得在她之后,还有多少个中国女孩自愿当他的中文老师,这口醋她吞得委屈,酸意弄拧她的眉鼻。
  “很抱歉,莫莫还要半个小时才会回来。”她刻意疏离,他太危险,一不小心陷入其中,又是惊天动地的疼痛,现在的她熬不起这些。
  “我……方便进去等莫莫吗?”
  莫鲁斯说不通自己怎会站在这里。自那天午后初见,他就迫不及待想再见见这对母子,他自我解释,难得碰上一个酷似自己的男孩,他可以借走莫莫向建平炫耀。
  然,在心底,他隐隐知道这不是主因。
  “你……”望望他、再望望他身后的沙特,神灯先生老了一点,戴上墨镜。他也认不得她?对他们来讲,她只是一个陌生的东方女子,不具意义。
  “不方便吗?”说着,他已跨进一足。
  “请进。”
  欠欠身子,让眼前的两人进入,十指微微发抖,如果她够聪明就该离他们远远,远到不要再有交集,可是,在他面前……她始终学不会聪明。
  倒来果汁,她客气陪坐。
  歌声从房间里的CD透出来,莫鲁斯笑问:“你很喜欢这首歌?”
  “嗯,非常喜欢。”
  “请问,我要怎么称呼你?”
  喝口果汁,她的试探心升起。“我是乔以悠,可以的以,悠闲的悠。”她不确定对莫鲁斯,这两个字是否有残存记忆。
  说完,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没有,他的脸连一点点微小改变都没有。他忘得好彻底,也许她该试探的是Angel这个名字,而不是以悠。
  “乔以悠,你的名字很好听。我也再自我介绍一次,我叫莫鲁斯。”
  笑开,留在这里他觉得轻松惬意,不晓得是这组沙发够高级,还是眼前的女子太美丽。
  “谢谢。”她不耐烦这种客套,却不得不客套,咬咬下唇,忧凝上眉目。
  “你和莫莫在这里住很久了?一问起,附近邻居都知道你们住在这里。”他解释自己是怎么找到他们家。
  昨夜,他问建平莫莫家的事情,建平不清楚,反是亚莙一听就联想起。
  她说他们一家祖孙三口,原本过得很幸福,四年前爷爷去世,留下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她说,莫莫懂事得让人心疼,一个七岁孩子,和母亲上菜市场就会抢着提菜篮,还时时仰头问妈咪累不累,这种孩子不多见了。
  她说,自从搬到这里就没看过莫莫的父亲,左邻右舍猜测乔小姐遇人不淑,并为她这样一个温柔女子扼腕。
  她说,莫莫的蓝眼珠一看就知道是混血儿,不晓得是哪个没心肝的外国男子对她始乱终弃。
  亚莙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从莫莫的小提琴老师到邻居的说辞,从过世的老爷爷到孤居两人,关于他们的传闻,多到人人都可以形容上一大篇。
  “你住在这附近?”他搬到台湾来?可能吗?
  “我到台湾来办事,住在附近的朋友家里。”
  哦!只是过客……她还在期待什么,他和她之间……还有什么能被期待?
  “我朋友说,莫莫是个很有音乐天分的孩子,你打算让他走这条路吗?”
  “他喜欢练琴,我不晓得他将来能不能当音乐家,全看他自己。”
  “你很开明。”
  莫鲁斯总觉得这张染愁的脸庞熟悉,却不晓得在哪里见过她,从青春期到现在,认识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他寻不出一个正确身影。
  言谈间,电话铃响起,沙特打开手机到一旁接听,没多久,他绕回莫鲁斯身边。
  “王子,是雅斯丽亚公主来电,您要接听吗?”
  王子公主?他还在玩套童话游戏?追求女子的手法,他数十年如一日。
  “问她有什么事情,说你会转告。”皱眉,这小妮子最好不要跟到台湾来,她到哪里都是搞破坏。
  他仍旧一样,透过神灯过滤电话?八年……并没有在他身上改变太多东西。
  “王子,雅斯丽亚公主说,下星期五的飞机到台湾,她现在人在日本。”
  果然……轻摇头,讨厌的跟屁虫。莫鲁斯撇撇嘴。
  “我没有听错?公主、王子?”扬眉,以悠的眼底泄露出不屑。
  “是的,莫鲁斯王子是我们洛尔法维斯的王储。”她的眼神对沙特来说,简直是亵渎了。
  哦!是她有眼不识泰山,八年前误把王子当阿拉丁。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爱,却不能与她建构未来的主因?毕竟王子只能娶公王,否则哪会有在二十几层床垫下,摆豌豆来测试真假公主,决定婚事的童话故事。王子,她曾交往过呢!以悠自讽。
  “沙特,你先回建平那里。”
  一道命令让沙特知道自己僭越。
  “是。”他转身走出去,临行还把门细心关上。
  客厅只剩下两人,以悠垂首,疏离感让她寻不出好话题。反而是莫鲁斯,他大大方方起身在客厅里四处张望,墙上有一张画像,走近,他细看。
  “这是莫莫的自画像吗?”他回身问。
  “不,那是他父亲的画像,他常常对镜子画自己,因为他……”猛地住口,她想起自己说了太多,截至目前,她并没打算让他再度介入自己的生命。
  “他父亲?”他想起亚莙说的话,理解她话中的叹息。
  “我们没有在一起了,莫莫只能凭想像作画。”
  “是他变心吗?”他追问,不认识中国有句话叫交浅言深。
  以悠沉默,她不要和他深谈,不想看见他眉目的关怀,不想让自己的心再度沦陷……然,回避不开他的热切眼光,他到底想怎样?
  聿而门铃在此时响起,她松一气说:“莫莫回来了。”
  莫莫进门,一看见莫鲁斯,眼睛倏地发光,他跑到跟前,给了莫鲁斯一个大大拥抱。“你来了!我以为等不到你。”
  昨天,他们想要多谈,心情不稳的以悠坚持回家,不得已他们匆匆订下约会。
  回家后,莫莫开始懊悔,他忘记把住址电话留给莫鲁斯,他怎找得到自己?没想到他还是来了,对莫莫来讲,这是天大的喜悦。
  “我说一定来找你,怎会不守信。”揉揉他的头发,莫鲁斯将他抱在膝间。
  “我忘记把我们家的住址抄给你,我以为你会找不到。”
  “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紫色的HELLOKITTY手电筒,交给莫莫。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莫莫仰头望他,他真的跟自己长得很像呢!他的爸爸一定就是长这个样子,点点头,莫莫在心中偷偷将他和父亲一词相叠合。
  “我带你去夜游,听说你们这附近的公园夜晚有树蛙,我们去抓几只来玩。”
  “树蛙?是住在树上的青蛙吗?”歪着头,妈咪从不会带他去做这种事。
  “你没见过树蛙?我下次带图片给你看,它小小一只,脚趾头上有圆圆的吸盘,可以吸附在树干上,全身翠绿色,很可爱。”
  “好好哦!我想养一只……”看看以悠,他迟疑一下下,继而摇头。“算了,我妈咪会害怕黏黏的动物。”
  莫鲁斯顺着莫莫的话抬头,看见皱眉的以悠,她是个忘记快乐的女人,无时无刻脸上都挂着淡愁。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她的忧影响到他。
  “没关系,养在我那里,想看的时候我带来给你。”他提出解决方案。
  “好啊、好啊!有空的时候我也可以到你家去看小青蛙吗?”
  “没问题,来的时候别忘记带礼物,比方苍蝇两只、蚊子一打,还是蟑螂肉一份,我相信我们家的小青蛙一定会爱上你。”
  莫莫对上以悠脸庞的无奈笑容,悄悄问:“妈咪,你觉得很恶心吗?”儿子的早熟褪去,他像个真正的七岁孩童。
  “嗯!”
  “女生都这样,小时候我们常抓青蛙丢到女生的裙子上面,看女生不停尖叫,又跳又跑想把青蛙抖下来的样子真好玩。”
  莫鲁斯说完,两个男生同时笑倒在沙发里。他在莫莫身上搔痒,莫莫在他身上滚来滚去,愉悦笑声在她耳际回响。
  卸除世故面具,莫鲁斯纯真善良而热情的本来面目露出。
  姆嬷说,她看透了他的本质……她还说她是他的Angel,要为他带来一世幸福……害她以为自己是他的宿命,直到后来,才发觉——她什么都不是
  “先讲好,我们只能养宠物店卖的青蛙,不能抓树蛙来养,树蛙是野生动物,很容易就死掉,我讨厌盖墓碑。”抱着莫莫,两个喘息的胸膛贴在一起。
  “好,我们养一只红色的青蛙。”
  “红色青蛙,你是说非洲丛林的毒蛙?听说那里的原始部落,常把毒蛙串起来烤,然后将毒汁烤出来,涂到箭头上,再用箭射敌人,敌人就会麻痹被捕。”
  “被射到的人会死掉吗?”第一次听到新奇事情,莫莫觉得他好厉害。
  “只会短暂失去知觉,因为毒量不是很多。”莫鲁斯耐心回答。
  “我猜毒蛙自己也没想到。”
  他们居然可以聊得那么好,还是陌生的两个人啊……难道这就是血缘不容分割的实证?
  以悠睇望他们说话神情,他专注听莫莫,莫莫也认真听他,两双湛蓝的眼睛相互辉映。那年……她在湛蓝中进入梦乡,融人他的体温……
  “妈咪,你在想什么?”莫莫的声音拉回闪神的她。
  “没有,你要不要先去把制服换下来?”以悠深呼吸,镇压下翻涌回忆。
  “妈咪,老师在征义工妈妈,你可不可以每星期一早上,到学校讲故事给小朋友听?”他晓得妈咪身体不好,可他已跟同学夸口妈咪讲故事最好听了。
  “我……”面有犹豫,如果这样能让莫莫快乐的话,她乐意,但每星期……
  “莫莫,你们学校缺不缺义工爸爸?”莫鲁斯开口,同时引出两人震讶。
  “你要到我们学校去?”莫莫问。
  “不行吗?反正我要留在台湾两个月,闲得发慌,要是有事情可以做的话,就太完美了。”
  话出口同时,他准备着手在附近租房子,并打算透过连线遥控公司。
  这个决议太鲁莽,但是他不舍得离开莫莫,离开……以悠。以悠,这个名字很好听!
  “好,我明天就去问老师。”抱住莫鲁斯的脖子,小小的胳臂用尽全力。
  没问过她是否同意,莫莫和莫鲁斯迳自达成协议,打开书包,他抽出作业,趴在客厅桌上准备写字。
  “莫莫,为什么不到书桌上写功课?”
  他一来,莫莫的行为完全脱轨,她该生气的,可是儿子脸上的笑容让她舍不得说重话。
  望望莫鲁斯,再瞄瞄妈咪,他嗫嚅:“妈咪,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写字?”
  “当然吋以!”艾鲁斯擅自决定,席地,他靠在莫莫身边坐下。“来,我陪你写。”从笔袋里抽出铅笔和橡皮擦,莫鲁斯将它们摆入莫莫手中。
  一样霸气!当年他就是擅自作主,将落魄的她带回他家,几句无赖话硬是留在房间内,与她同床共枕。
  “你陪我写功课,就要帮我签家庭联络簿哦!”
  “有什么问题,我写字很漂亮的。”他自信地睨他一眼。
  的确,他写了一手好字,看过无数遍,飞扬的ForAngel深深刻在她的脑海。
  “我们老师改功课很严,多写一笔、少写一划都要罚半行。”
  “相信我!你们老师一定会为我的字深深着迷。”抽出莫莫的联络簿,打开,他在家长栏签下自己的名字。“莫莫,老师说考卷也要签名。”
  “对啊!月考考卷发回来了,我考两个一百分,第一名哦。”他从国语课本里抽出夹得平平整整的考卷和奖状。
  “太厉害了,莫莫,快把功课写完,我带你去吃饭、买玩具。”又是强势。
  “妈咪,我可以去吗?”这回莫莫记得要征得以悠同意。
  他恳求的眼光望得她心软。叹息,他已经插手进来,她还能说不?她要是有能力对他说不,就不会创造出今天这样的局面。
  “去吧!注意时间,早点回来。”
  “一起去吧!孩子有优秀表现,父母应该给予鼓励才对。”
  他作主了莫莫不够,又来作主她?
  以悠尚未回应,莫鲁斯已经站起身往厨房方向走。
  “莫莫,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果汁?”
  “好啊!”
  就这样,再一次,他光明正大闯人她的生活、她的生命。联络簿上的莫鲁斯二个字,紧紧吸住她的目光。
  他与莫莫……她还有能力阻止?
  他带以悠和莫莫到一家恐龙主题餐厅,里面的装潢摆设都以恐龙为主,雷龙造型的桌子、盗蛋龙椅子、连餐桌上的灯都是用恐龙骨架拼成。
  他频频为以悠和莫莫夹菜,熟稔得像一家人。才一个下午不是吗?他成了这个家庭的男主人,支配起她和莫莫。
  “干杯!”他和莫莫将苹果汁一口饮尽。
  拿起湿纸巾,以悠为莫莫擦去嘴边污渍,手未放下,他抓起她的手,就着她手中的纸巾抹两下嘴巴,他的心在想什么,以悠弄不清。
  “干杯是你们中国人的特有文化。”说着,他又灌下一大杯果汁。
  “这样吃东西对身体不好。”摇头,为他孩子气的动作。
  “我也是这么想,不管是不是对身体不好,至少食物的美味还没尝透,就吞下肚子变成垃圾,很不划算。”为以悠添一碗鱼汤摆上,他又接着说。“吃东西是件艺术。”
  莫莫把餐厅附赠给小朋友的布丁拿到面前,汤匙未落,他抢先把布丁端开。
  “我要吃!”莫莫拿高汤匙,跑到他身边说。
  “我也要,一人一半才公平。”他把布丁端得高高,让他构不到。
  “可是它很小。”莫莫犹豫,整个人赖到他身上,试两次都挖不到。
  “不然,我把布丁拿下来,看谁吃得快就算谁赢。”
  一个布丁都能扯出一场输赢?以悠笑开,想劝莫莫让他,尚未开口,比赛已经开跑。
  莫莫用汤匙,他拿筷子,在小小的水晶碗中推来撞去,抢夺金黄色布丁,他们夸张的动作,让服务人员莞尔。
  莫莫小赢,攀着莫鲁斯的颈子大笑。
  没多久,服务小姐又端来布丁,她说:“经理说,感谢您对本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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