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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圈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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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渐渐转为冷硬,她却转为呆滞,脑袋里像打起了世界大战,轰隆隆的轰炸声不断。
***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就把临时被哥哥抓来当新娘的事交代完了──她刚好结束基金会打工的工作,她哥就十万火急的要她飞来台湾,隔天她就被他千拜托、万拜托的答应帮了这个忙,像要抢银行的歹徒一样戴了帽子、太阳眼镜、口罩,接著载她到这里,她就被拉到房间去换衣服,然后就被其他人拖著走到神父面前……
他狠狠瞪著她,沈子琪的表情难得无辜,坐得更是端正。
“甭瞪了,我本来想你要是认出我不是我哥,那戏也演不下去,但你却没认出来。”
说来他也有错就是了?殷翼凡仍瞪著她,但表情有些微改变。
她吐了一口长气,又撇撇嘴角,“可我没想到我哥也骗了我,他让我相信这场婚礼不到一半就会喊卡,结果也没有。”
婚礼!他的黑眸突地一亮。
不知为何,见到他的眼神,她突然感到头皮发麻,“总之,”她略显慌乱的起身,“这整件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你发现我不是你的‘新娘’,我应该可以闪人。”
她对哥也算有交代了,不是她招的。
“闪人?”他撇了撇嘴,笑了笑,“说得好轻松,这样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不然呢?”她蹙眉,眼神好不安。
他慵懒的向后靠向椅座,“将错就错,反正婚都结了。”一次就差点将他弄疯了,死了好多细胞。
她的心“咚”地漏跳一拍,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他面前,“什么叫反正婚都结了?”大事不妙了!
“老头子比我沉得住气,他把我们困在这里,无非就是要我投降,乖乖的娶个女人来传宗接代,”他挑眉戏谑的笑看著她瞪大的眸子,调戏的执起她的下颚,“你又刚好是女的,正好可以终结咱们当囚犯的日子,老头子不放人也不成了,我也自由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认了你跟我的婚姻?”她差点没软脚。
他点头,“我是认了,老头子这次来真的,他玩得很爽,我可不想再奉陪,不过,”他一挑浓眉,“虽然我认了我们的婚姻,但并不代表你有权利可以约束我,我还是自由身。”
“哈!”哪个星球来的自大狂啊,她难以置信的打掉他的手,“拜托,你认了我可不认──”
但他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继续说著,“我会找我的律师拟定一份合约,说明我们这对夫妻财产分开,彼此没有约束能力。”
“殷──”
“每个月你有十万元的收入,算是扮演这个角色的酬劳。”
她一愣,“十万?”
“果然,钱最有魅力!”他嘲讽一笑。
“对,它是挺好用的。”她也同意,身为世界儿童基金会的终身义工,这笔钱实在不小,但要以自己的终身来换取?
不不不!她还没有善良到卖身做公益。
“看来这场意外结合的婚姻,我们可以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哪来的两全其美?”
“你要更多的钱?”他蹙眉,她是这么贪婪的女人?
“我看来应该不是个很物欲的人吧!”沈子琪双手一摊,“不过你要是嫌钱多,我可以给你很多慈善机构的捐款帐户,这世界上需要帮忙的老弱妇孺真的不少。”
他嗤笑一声,“你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她双手环胸。
瞪著她那张严肃的美丽脸蛋,“所以你拒绝我的提议?”
“没错。”她边说边往门口走,头也不回的挥挥手,“但我相信以你的外貌、你付的薪水,很快就可以找到你要的女主角。”就算要一卡车也没问题。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你想走人?”
这女人实在比沈子航笨太多了,要是能那么简单离开,他干么冒著跌断脖子的危险去当壁虎。
“对!”她回答这个自大狂傲的男人,她已经沾了一身腥,不玩了!
在她正要开门时,敲门声也在同时响起,她吓了一跳,房门一开,老总管偕同两名保全送来今天的晚餐。
沈子琪连忙跟在他们身后,“请让我离开,因为要跟太子结婚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顶替的!”
老总管脚步一停,连同他身后两名保全兼送饭菜的人也一阵错愕,顶替?
婚宴一结束,“他”跟太子就被架进这间新房软禁了,怎么顶替?该不是被关太多天,关出问题来了?真可怜!
瞧三人的神情从质疑转为同情,她简直快疯了,“真的,我是女的,跟太子结婚的是我哥,不,是我,呃──婚礼上的是我,但我是代我哥嫁的!”
愈听愈迷糊,好像在绕口令,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了。
倒是当事者之一的殷翼凡却像在看戏似的,愈看愈有趣,原本吊儿郎当的黑眸突然转出一抹兴味来。
他从未想过,世上有女人是他得不到手的,或是会有什么样的女人需要他来驯服,但眼前却出现一个有趣的玩具,丢了岂不可惜?
他笑咪咪的走上前,一双手从后面亲密的抱住她。
沈子琪一愣,一回头见到他那张迷人的唇勾勒出一个魅惑的弧线后,心头莫名一惊,她怀疑这个狂傲的天之骄子正在算计著什么!
只见他戏谑一笑,在她耳边说起悄悄话,“沈子琪,这个婚姻恐怕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了。”
她一怔,他则抬头看向老总管,“没错,跟我结婚的是子琪,她是女的,在婚礼上没有说破,只是我们跟大家开的一个小玩笑,我有多爱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总管虽然点头,但还是以怀疑的眼神看著她,真是个女的?
“跟老头子说,为了他想要的曾孙,我决定跟她多关一个星期,好好在床上做人。”他将她拥得更紧,低头靠在她的脸颊说著亲密的话语。
她吓得忘了挣脱,只是呆呆的转头看他,“你是不是疯了?”
闻言,他笑得好贼,“还是一个月好呢?我对她太有‘性趣’了,等她有了,我们再离开这间房间也成。”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说什么?!”
他一个示意的眼神,完全呆住的老总管这才回了神,连忙带保全走出去,将门关上后,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通知老太爷,太子可能也关出问题了,怎么真的把沈特助当成女人了……
“殷翼凡,你底在胡说什么?!我们再两天就可以出去了──”沈子琪快疯了。
“只要你安安份份的当我的妻子,我们晚一点儿就可以出去。”殷翼凡看她惊愕的瞪大了眼,又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有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或许更久。”
“你在威胁我?”
“我是在警告!男人啊,尤其像我这么一个精力旺盛、没几天就需要女人的男人,如果我继续关在这里,身旁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谁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故意装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
“你──”她知道他在逼她。
“不过这种情形当然可以避免,如果我们早点离开这里。”
她抿紧了唇。
“我需要的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要上床,我多的是女人可以找,如果你在乎这一点,为了公平起见,你要爬多高的墙我也没意见。”
“男人可以跟不爱的女人上床,但女人,至少我这个女人无法跟不爱的男人发生关系──”
“那是你的自由,我不过问也不评论,所以,这件婚事你没有异议了?”
“有,我找我哥跟你谈!”
比她多了个圈的资优生应该能解决这个棘手问题,但奇怪的是,手机一直转为语音信箱,打到他的住处也是电话答录机,人呢?
一再重拨也找不到她哥的情形下,她不得不暂时放弃,但她留了几通留言,说明殷翼凡已经知道他们是龙凤胎的事,请他务必打电话给她。
在这段时间里,他一双迷人黑眸总是紧紧的瞅著她看,她先是刻意逃避,但一个房间就这么大,若有人就是那么厚颜无耻的故意绕到你的面前,面对面的瞅著你看,你能怎么样?!
她火冒三丈的与他的眼神交会,但他看得更专注、眸中笑意更深,让她的鸡皮疙瘩掉满地外,一颗心还很没用的怦然狂跳,所以这种四目对峙的游戏,她总是败下阵来。
吃东西时,他也是以带著笑意的黑眸瞅著她看,害她像逃难似的囫囵吞枣的塞著食物,洗澡时怕他破门而入,她又是三分钟的战斗澡,反正什么都快,直到躲到沙发上盖好被子,赶快装睡。
但那个神经病做每件事却是慢条斯理,尤其在泡澡后,还好整以暇的优雅踱步到她身边,明知她闭眼假寐,这家伙还是将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往她的脸靠近,吓得她仓皇翻身,硬是将那沙发给翻了边,她头皮发麻,也投降了!
“好好好,你到底要什么?说吧!”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疯了。
“我想以你哥的聪明才智,抓你权充新娘应该不是临时起意。”
“我哥不会算计我,你少挑拨我跟我哥的感情。”
“他是不是算计你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一天下来找不到他却也是事实,而你还愚蠢的留话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你跟他是孪生兄妹,他一听肯定溜了。”
“我哥才不是胆小鬼。”胳臂总是往内弯嘛。
“我相信,但他若是自己心里有鬼呢?”她瞪大眼睛,疑惑的看著他,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我大胆假设,他知道我是男人中的极品,于是顺势的将你塞给我了。”
“喔!你自大得让人受不了耶!”她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看到这么自大又自恋的人。
“因为我有自大的条件。”
她无法驳斥,因为论容貌、家世、能力、才智,有权有势的他的确出众。
“除了这张脸外,我的‘办事能力’也强,但偏偏好几天没办事了,可这会儿,你是如假包换的女人,是一个法律赋予我权利可以胡作非为的女人──”
他突然一脸邪魅的靠近她,而她,只来得及以双手撑住他欲欺近的胸膛,恶狠狠的瞪著那张帅到可恶的脸,“懂了、懂了!就那么决定吧,但期限一年,不不,半年,不要,三个月,反正你有自大的条件嘛,想当你第二任妻子的女人还要拿号码牌排队,你不需要把我绑得太久。”
她可不想成为被狼扑倒的小羊,即使已误上贼船,她也不想当他几卡车的女人之一!
“三个月?也好,免得我玩腻了,”他伸出手,“达成共识了!”
她勉强自己伸手跟他相握一秒钟,就迅速的抽了回来,“既然达成协议了,是不是可以终结当囚犯的日子?”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呼吸点没有他共享的空气。
“没错,”他直接打电话给老头子,劈头就说:“结束了,你可以把两匹交配的马儿放出去了。”
“我可一点都不期待你跟他交配!”老爷子的声音跟人一样的冷。“你知道我把你们关在一起,是要你投降,你不投降,就继续跟个男人厮混。”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投降的,因为我的确是跟一个女人结婚了。”
“什么?!”
老爷子的声音同样冷峻但透了抹惊讶,听不出来半点佯装的样子。
“我的特助把他的孪生妹妹送给我了,所以你我都省事了,反正婚也结了,我这几天努力播种,让她生个孩子给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再找我麻烦,放我们自由!”
“是吗?”老人家很聪明的仍持怀疑态度。
“若不相信,派人来检查她,确定她的性别就别再玩这种禁脔游戏,你年纪够大了,没几年可以浪费!”凉凉的的话揶揄一番,他直接挂断电话。
另一头,老爷子看著已挂断的话筒,老脸上出现微笑,再看向坐在对面的沈子航,“我快要有孙子可以抱了。”
沈子航很聪明的没有泄露亲爱的妹妹给他的讯息,这两人连盖棉被纯聊天的事都没发生,怎么生孩子?
不过,他对自己的妹妹有绝对的信心,她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她,聪明的上司没有理由会是唯一的例外!
第四章
接下来,有人自由了,有人却绑了三个月的约,但就某部份而言,她仍然是自由的。
殷翼凡煞有其事的约了律师,拟定了三个月的结婚合约──每个月支付她十万元零用金,两人必须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不必同房,带男人、女人回家,双方不得干涉,夫妻财产分开,三个月后,同意无条件离婚,违约的一方得以向对方索赔三千万……
“这违约金会不会定太高?”她是绝不可能违约,纯粹只是觉得金额没必要拉这么高。
“当然,我怕你会缠著我不肯走人。”
“天啊!”她受不了的仰头一翻白眼,“自恋狂!”
“晚上爷爷会过来用餐,还会找人确定你的性别。”
殷翼凡边说边走出卧房,外面的保全早撒了,当然,院子外的恶犬也消失了,老总管原本就是老家伙的人,这些天是借调来这儿管理那些保全的,这会儿也主动消失,至于那些被老爷子无故放假的厨娘及钟点佣人,都已被通知正常上班。
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干净及寂静,真好!
而在一个钟头后,老爷子来访了,意外的是只有老总管陪同。
沈子琪随著殷翼凡一前一后的坐在椅子上,正对著一脸严肃的老爷子。
“我已经跟你哥哥通过电话了,他向我证实他的确临时拉你顶替他。”他直勾勾的看著她,再看向孙子,“翼凡也说他跟你已经有了关系,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啥?”
她愤怒的正要转头看他,他却顺势将她拥入怀中,附耳低语,“难道要老头再找人来检查你是不是处女?”
“你!”她抬头瞪他,他倒好,顺这个姿势亲密的啄了她的红唇一下,她瞪大了眼,在转身面对爷爷时,手可是毫不客气的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他浓眉一蹙,忍下了痛,却故意将她拥得更紧,她微笑的抬头,气得要再掐他时,他却反将她的手扣到他的腰后,再顺利的吻了她的唇一下。
殷克诚那张严峻的老脸儿难得出现笑意,“看来你们挺满意彼此的,那也好,后天回公司开会,这是一年一度的总会议,可以让其他分公司的重要干部见见太子的新婚夫人。”他欣慰的再看看两人,“我先走了。”
闻言,硬朗的老总管立即上前将老人抱到另一边的轮椅上。
“爷爷不留下来用餐?”殷翼凡顺口问,但一听就没什么诚意。
老人家倒不介意,“算了,我也不习惯当电灯泡。”
倒是常常往老人院跑的沈子琪立即上前,“一起吃吧,你也是要吃的,虽然你这个孙子一看就不太孝顺,但总是亲人嘛,勉强给他陪,吃饭也不孤单。”
殷克诚很诧异,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这间屋子里看到女人,虽然她看来还挺像男人的,但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关心他,她话里的真诚勾动了他的心弦。
老总管是贴身照顾老爷子的人,当然有多清楚老太爷为什么想要太子早早结婚,除了让他生下继承人外,他也很清楚这个他一手拉拔大的孙子对“家”有多不在乎,那颗心又有多孤单。
殷翼凡挑起一道浓眉看著沈子琪,“我不孝顺?”
她点头,“也不贴心,总管伯伯也有五、六十岁了吧,爷爷行动不便,但也有几十公斤重,不该是由年轻力壮的你抱爷爷上下吗?”
他从没想过一点,印象所及,爷爷都是老总管抱著上下的。
这个女孩真的很不错!老爷子眸中迅速闪过一道欣赏的眸光,她跟双胞胎哥哥的个性还真是南辕北辙,她温纯坦率,沈子航则太聪明显得狡黠。
“子琪是吧?谢谢你的邀请及对老总管的贴心,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个饭。”
殷克诚若有所思的再看她一眼,老总管也向她点头微笑后,推著老太爷上了宾士车,收好轮椅后,开车离去。
车子一走,沈子琪立即用力擦拭嘴唇,质问殷翼凡,“谁说你可以吻我?”
“那谁说你可以掐我的?”幼稚的跟她斗嘴。
“明明是你先动口!”恶人先告状。
“没办法,该做样子时还是得做做样子,我也很勉强的好不好?”他一副莫可奈何,但一对上她那要发火的表情,他却忍俊不住的一笑,“真的,要不然爷爷那么精明,万一被他发现我们在演戏应付他,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老家伙会做出一些更变态的事来。”
“例如?”她就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变态的事来。
“再关在一起喽,确定你怀孕,才放我们自由。”
她柳眉一皱,“我不相信。”
“意思是你想试试?”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拿出手机,“那我就通知他──”
她连忙抢过他的手机,“我又不是疯了!”
“女人,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女人在你的位置上,可是能拗多少算多少,不管是上床还是──”
“我对你没兴趣。”她受不了的直接打断他的话,“这个话题实在没继续下去的必要!”
殷翼凡心里莫名的有些闷,竟然有女人要他别碰她,“不是口是心非想要欲擒故纵吧?很多女人很喜欢玩这一套。”
“那你显然被女人宠坏了。”
“我要没有过人的条件,也没女人宠吧!”他魅惑的朝她眨眨眼。
他不知在什么时候竟靠得她好近,还拚命的向她放电。
扪心自问,他长得的确俊美,优雅中带著狂傲的贵气,若说女人会对他产生性幻想,她一点也不意外。
怪了,她的心跳陡地加速起来,胸口好像还热热的──她眼睛往下一瞟,他的大手竟然就贴靠在她胸前,“你干什么?!”她羞恼的打掉他的手。
“呼!”他低头看著被打得红肿的手,受不了的抬头瞪她一眼,“以为我袭胸吗?拜托,我现在没被囚禁了,要摸什么尺寸的女人没有,我是测你的心跳──”
他突然笑得好贼,而这个笑容带了点男孩的稚气,这个神情很魅惑,她竟然有些看痴了。
经手无数美人儿的殷翼凡当然看得出她的迷惑,俊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不诚实。”
她莫名的有些心虚,“若要继续这个话题,你慢慢跟空气聊吧,我要走……”
“那好吧,改个话题,你说我不孝?”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跟她瞎扯淡的感觉还满好玩的。
“你爷爷看来很寂寞,你看不出来吗?”
“是啊,因为没得玩了,当然寂寞。”他嗤声一笑,爷爷整他应该是整得不亦乐乎了。
她听出他话里的嘲弄,抿抿唇,“算了,等你七老八十住进疗养院时,看看那些老人的背影,你就知道我在讲什么了。”
说完她走进屋子,他的手机突地响起,一看到萤幕上面的名字,他没有走进去,反而往院子走,“亲爱的大舅子,我的亲亲老婆一直无法联络上你,你倒知道打电话来了?”
“我刚下飞机,在北半球的某个国度。”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沈子航含笑的声音,听来还颇愉快的!
殷翼凡抿紧了唇,眼内冒火,本来嘛,将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孪生妹妹嫁给他这个钻石单身汉,他这个做哥哥的人就是作梦也会笑吧!
但时间只有三个月!想到这一点,他稍微释怀了些。
“虽然这个婚结得荒谬,但我们决定当夫妻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大舅子,不必大老远的逃命去。”
“我会待一阵子再回去。”等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听得出来他话中的火气,他还不至于那么笨,去自投罗网,“至于你的岳父、岳母,我们之前聊过,早就没往来了,但我就是子琪的靠山,她的娘家。”
浓眉一拧,回想起他曾跟他聊起的“家人”,跟他相比是半斤八两,都是自私的人,沈子航的父母不曾关心过他,两人尚未离异时,他们将他丢给数不清的保姆及家教,后来他们在他高中时离异,不久各自组成新家庭,但对沈子航经济上支援到大学毕业,之后他就自食其力了,他们只联络个一、两次就几乎不再联络,亲情淡薄。
“你在跟我提到自己时,一直是以单数来述说的。”他冷冷的提醒他,他还真是会藏某人!
“没办法,我以资优生跳级高中时,子琪还是国中生,我爸妈一离婚,我们两个就像纪念品,一人带走一个,”他的声音有著自嘲的笑意,“但他们忘了双胞胎就是有特殊的感应力,我们常在网路聊天,感情特别的好,即使一个在台湾、一个在巴西……”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他转换了话题,“看在我们都有一对自私的父母份上,好好照顾我妹。”
没错,他的情形跟沈子航是大同小异,差只差在他的父母花了时间训练他成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后,便离开这个只在乎利益、善做表面功夫的亲族,他们自认责任已了,说好听点的是将他留给爷爷、让他过著吃香喝辣的日子,事实上是将他扔在这个虎视眈眈的利益家族里,任他自生自灭!
“怎么,你这口气是不回来了?”
沈子航笑了笑,“暂时不会。”
“你的工作不要了?”他承认自己的脾气不太好,而沈子航是难得可以跟他共事超过一年的好特助。
“没错。”
“你说什么?!”
“相信我,我妹是个标准的贤内助,虽然跟我比差了些,但那是因为我特别优秀,而不是她太平凡,事实上,她已算模范生之列──”
他直接打断他的推崇之语,“再优秀我也不会碰她的。”
“是吗?”明显带著笑意。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一个经手那么多女人的情圣,竟然看不出什么才是上等货!”
“上等货?她?!如果不想长寿的男人的确可以好好考虑。”
“看来太子是吃过苦头了,哈哈哈……”
好笑吗?不,一点都不好笑!“再见!”
殷翼凡,闷啊。
***
璀亮的太阳下,位在台北信义区的一栋花岗石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入口,陆续开进了十几辆价值不菲的名贵轿车。
上午十点,一位位重量级的干部在十六楼的马蹄型会议厅一一入座,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没?”
“何止听说,我都去参加,亲眼看到了。”
“老太爷在想什么?竟然放任太子胡闹?”
“好在这场匪夷所思的婚礼,老太爷下令不准消息走漏,要不堂堂一个集团总裁,竟娶了男特助当妻子,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啊,八卦杂志或新闻绝对会报导的沸沸扬扬的。”
“没错,这攸关殷家面子,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志恋的,那天参与婚礼的人都有默契,绝不能张扬。”
“可是没有永远的秘密啊,纸包不住火,肯定会出问题的。”
议论纷纷的众人突地安静下来,因为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他们讨论的那对新人竟然相偕走进来,两人都是高挺的衣架子,一个俊俏,一个却漂亮得像个女人,身上各是一袭黑、白同款西装,相当俊逸迷人。
不过这是股东大会,也是殷氏的亲族会议,殷翼凡竟然大剌剌的将他的同志老婆带出来,果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太子总裁!
殷翼凡当然看到这些人不以为然的神情,但这些亲戚们说穿了,不过是坐享其成的米虫而已,有钱可拿就好,至于再怎么不以为然的事,只会私下抱怨,绝没有胆子开骂。
思绪间,他停下脚步,而一颗心忐忑的沈子琪根本是在装酷,绷著脸走在他后面,但视线根本没看他,所以他这一停,双手插在裤内口袋的她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背,高挺的鼻子先中,因蕾丝衬衫而让视觉上看来不怎么凸出的胸脯也没有逃过一劫,所以她鼻子痛、胸部也痛,但又不敢唉叫出声。
好在他站得稳,不然两人摔成一团能看吗?“干么不出声就停下来?”她低声埋怨。
“你眼睛长那么大干么用的?”他也低声反问她,不过就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她愈紧张就愈会出状况,她无言驳斥,他倒是笑了,接著目光看向在座众人。
“我向大家介绍我的新婚妻子。”
他的手很顺势的圈上她的腰,也不意外的看到众人脸色丕变,在他们眼中,两个男人抱得这么亲密,这画面是让人不太自在。
她暗暗的吐了一口长气,对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一股想去拨开的冲动──
他的手突然扣紧,她诧异的抬头看他,他一挑浓眉,示意她别恍神,她这才尴尬的向大家点头,“大家好。”
她的声音充满磁性,似男似女,与她哥的嗓音相同,没人以陌生的眼神看她,一如刚刚她跟殷翼凡上楼时,也没人查觉到她并非沈子航。
“他还用介绍吗,我们大家对他都熟得很!”
一句凉凉的话还是从席间冒了出来,那是殷翼凡的一名堂兄,难得什么事都站在最顶端、最优秀、最被注目的太子有了一个把柄可以让他产生优越感,就这么放过太可惜了。
殷翼凡看向他,“‘熟’这个字指的是沈子航吧,但她是他的孪生妹妹沈子琪。”
众人哗然,难以置信的瞪著他──她!
他扬嘴一笑后又在她耳畔轻声道:“叫你穿裙子就不穿,看我还得特别解释。”
她也小小声的回应,“我若穿裙子,大家会看成我哥穿裙子,我不想让我哥被误会了。”
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时,众人莫不瞪大了眼打量她,这长得也太像了!而且从头到脚完全就是男孩子的装扮,身材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小俩口看起来感情还挺好的,也许沈子航早跟妹妹掉包了,不然怎么没听说太子在谈恋爱?
“私事结束,谈公事。”这么大件的事就结束在殷翼凡这句话,但这次没人敢吭声了。
接著会议转为数字的报告,季财报、新建案及土地、房屋买卖、改建盈余等部份转投资至电子科技、网路科技等股市买卖的提案建议等等……
沈子琪一直在旁聆听,没有说上一句话,只是一双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往殷翼凡的身上飘去,他脑袋好,有些数字一听就记下了,还能条理分明的冷静分析,她本以为衔著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子弟,不是败家子就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他显然与她的认知不同。
但他虽不是,坐在席间、不少戴著经理名牌的人铁定就是了,瞧桌上那一叠文件,他们要找资料时怎么翻也翻不到,只好把私人秘书叫来报告,自己脸上却是一副兴趣缺缺、甚至还昏昏欲睡的样子。
太子的会议从来就不冗长,但因涉猎的范围广,细节也不少,结束时竟已十二点半了。
而这也让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在其他亲戚干部相约到五星级饭店用餐时,他却是派人买了两份简餐回来,两人就在他的私人办公室用餐。
绝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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