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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坏好情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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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收成太好,他买几袋麦子回去磨面粉,那是他家的事。”
  “他不磨面粉,他准备在惠文城酿酒。”
  “他的事业很大哦?”挽翠开始觉得楚镜平高深莫测。
  丹桂道:“原来楚公子做的就是顶顶有名的杏花村楚家汾酒,他很懂得酒呢。”
  徐玉泉也道:“镜平兄是个商人,他做事有他的道理,绝对利益众生。今年产麦太多,谷贱伤农,他买去酿酒,多少补贴因为麦价下跌的农户,麦子也不致堆在谷仓发霉;设了酒坊,他就要请工人,县城的老百姓就多了一分赚钱的机会;而将来惠文烧酒打出名气之后,还可以带动县城的经济……”
  “徐大哥,拜托你!”挽翠头痛不已,“等你去考状元的时候,再拿这堆道理去写策论吧。”
  “其实这些道理,也是镜平兄教我的。看来商人的深谋远虑,远比我们读书人还要高明。”
  “算了吧,他还不是想赚钱!”
  “是啊!我嫌荷包的银两还不够多。”那个凉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镜平兄!”徐玉泉喜道。
  “爹!爹!”大宝穿好一身新衣新帽,挣开丹桂的怀抱,小胖手摇着博浪鼓,高兴地缠上楚镜平的大腿。
  “好大宝,你就爱和我玩。”楚镜平向徐玉泉和丹桂点头打招呼,再微笑抱起大宝,大掌抓住小手,把一个博浪鼓摇得咚咚作响。
  挽翠不想跟他打照面,转过脸低声问丹桂道:“大宝哪来的新裳?”
  丹桂也低声跟她咬耳朵:“玉泉今天赚了五十两,我帮大宝买了这套冬衣、几件玩具,还有十斤米、十斤面粉,你一起拿回去吧。”
  “不行,我怎能拿你们的东西……”
  丹桂轻拍她的手。“以前我们穷,你总是不肯拿我们的钱,今天我们有了一点小钱,买些东西给大宝,算是乾爹乾娘疼他。”
  “丹桂,谢谢……”挽翠轻轻以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
  洗衣维生不易,她本来还在发愁断粮,不知如何回娘家开口商借。如今丹桂体贴她和大宝,她不觉放松了心情。
  “咱们好姐妹,你就别感动了。准备让楚公子送你们回去吧。”
  “我自己走就行。”挽翠打起精神,弯腰提起两袋口粮,但那二十斤的重量却拉拽得她差点手臂脱臼。
  “唔……好重……”她又吃力提起。
  突然双臂一松,两袋口粮让一只健臂拎了过去。“我帮你拿。”
  挽翠不想欠他人情,急道:“强盗,你不能抢我的米!”
  楚镜平另一只手抱着大宝,迳自往前走,回头笑道:“那你来抢回去呀!”
  丹桂忙把装玩具的包袱递给挽翠,掩嘴笑道:“你快去追他,说不定他连大宝也抢走了。”
  “他敢!我就跟他拼了!”挽翠柳眉一竖,大跨步跟了出去。
  徐玉泉笑道:“看不出翠妹这么强悍。”
  “你忘了吗?其实她很温柔的。”丹桂轻叹道:“以前是颜家欺负她太惨,所以她现在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不太信任别人,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因为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伤害。”
  “这些年苦了她,连性子都变了。”
  “不知道楚公子能否找回温柔多情的挽翠呢?”
  “我们等着瞧吧。”徐玉泉轻揽爱妻的腰身,贴近了她的脸颊。
  丹桂偎进夫君的怀抱中,满怀期待地点点头。
  夜风微凉,小巷两边人家亮起烛火,昏黄光芒诉说着家庭的温暖。
  挽翠拢紧了单薄外衣,紧跟着楚镜平的脚步,大宝则攀在他肩头,猛摇博浪鼓,往后笑喊道:“娘!娘!”
  “大宝,别玩了。”挽翠毕竟舍不得瞪自己的儿子,只好瞪向那个高大身子的后脑勺。
  楚镜平彷佛背后长了眼睛。“我很可恨吗?”
  挽翠没有回话,低垂了头,免得不小心被他的深邃眼眸看穿。
  他虽没看她,但她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看她;在小巷屋子的窗后、门缝、墙边,很多人正看着她这个“贱妇”的好戏。
  这两天走在路上,她又不经意听到恶毒难听的流言,说什么她抛弃徐秀才,转而色诱富商,还教儿子叫人家爹爹,每天到客栈纠缠人家……
  她早已习惯空穴来风的指控,任何中伤都不能伤害她,她只是气愤楚镜平来扰乱她平静的生活。
  终于走到停放马车的巷口,胆儿握着马鞭等候他们。
  “我不坐,以后都不坐!”挽翠抗拒着。
  “你今天一定要坐。”楚镜平把口粮扔到马车内,再把大宝摆了进去,“这些东西你根本提不动,里头还有今天要洗的脏衣服,难道你要叫大宝帮你背回去吗?”
  当然不可能!挽翠看到那个厚重的大包袱,立刻软了脚,抿紧唇,不发一言爬进马车里。
  “胆儿,一路小心了。”楚镜平叮咛着,“待会儿我和县太爷有晚宴,你回客栈后就先睡。”
  “好的,少爷。”胆儿轻喝一声,马车动了起来。
  好个长袖善舞的楚镜平!才来惠文县城不过几天,就攀上县老爷的门路,恐怕他连骆家、颜家等几家大户也结交上了。挽翠不觉一阵寒栗,自动把他归类为那种  唯利是图的商人。
  她揽过自得其乐的大宝,轻轻抚弄他浓密的软发,这发……像他的亲爹,是个商人……却也是伤害她和大宝最深的人!
  挽翠不再去想,轻轻叹了一口气。
  “呃……”驾车的胆儿转过身,“这位姐姐,我要怎么称呼你?”
  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和她讲话,挽翠想也不想就道:“骆挽翠。”
  胆儿有点儿为难,他总不能直呼少爷心上人的名字吧?
  “这样好了,我叫你挽翠姐姐,你就叫我胆儿。”
  挽翠懒得理睬他。跟着楚镜平的人,大概也是个滑头小子吧?
  “挽翠姐姐,你几岁了?”
  “是他叫你来刺探我吗?”
  呵!这女人全身带刺,不知少爷到底看上她什么?可他胆儿是个忠仆,即使少爷没有交代侦查任务,他也要帮帮少爷。
  “挽翠姐姐,你误会了。”胆儿忙道:“这几天来,我看你很凶,又带着大宝这个小娃儿,我想你年纪应该不小……”
  “我二十岁!”说她老?哼!
  “什么?!你也二十岁?”胆儿抓抓头皮,他该不会把妹妹叫成姐姐了吧?可是再怎么看,这个骆挽翠就是比他老。
  “我也二十岁?那你也是二十岁了,怎么还是一副娃娃样?”
  “没办法,爹娘就是生我这张脸。”胆儿口气开始得意了,“你不要看我年纪小,打从十二岁起,我可是随少爷走遍大江南北,看过多少世面,咱少爷很会做生意,每次一经手,至少都是几万两的手笔……呃……”
  转过头,他发现挽翠低头哄着疲倦的大宝,似乎不理他了。
  再帮少爷自我介绍吧,看她会不会动心——
  “话说咱们少爷,家里本业是楚家酒坊,这酒坊酿出来的汾酒可是响当当的出名,连皇帝都赞不绝口,要我家老爷年年送几坛到宫里去。咱家少爷不爱酿酒,他爱到处卖酒,卖出兴趣以后,又开始买卖其它东西,家乡的棉花、药材啦!塞北的毛皮啦!江南的丝绸啦!京城的古玩啦!南海的珠宝啦!楚家家大业大,少爷就是  掌门人……”
  “天花乱坠!”
  胆儿碰个钉子,心想家财万贯吸引不了她,人品总该可以吧?
  他又继续天花乱坠:“少爷仪容俊雅、丰采超群,言出必行,重情重义,他非常忙碌,又不愿意娶了人家姑娘独守空闺,所以到现在二十七岁了,还是独身一人,  每次回家就被老爷念到臭头,唉!也不是没有姑娘倒追少爷,只是他坚持要挑最好的货色……”
  “他把女人当作货物?”挽翠冷冷地道。
  胆儿发现说溜了嘴,把少爷一贯的思考模式直接说出来了。
  “嗯……呃……不是这个意思啦!这是一种比喻。好比说姐姐你去买菜,一定要挑叶子最鲜肥的、没有虫吃过的大白菜;或是说你帮大宝娶媳妇,也一定要挑个  顺眼的、乖巧的……”
  “楚镜平爱挑就去挑,跟我没有关系。再说大宝要娶媳妇,他喜欢就好,我帮他挑什么!”
  “这就对了!喜欢就好!少爷就是找不到喜欢的好货……”胆儿倏地闭了口,该死!他又拿货物当譬喻了。
  “脑满肠肥的公子哥儿!”
  完了!胆儿心里升起一股寒栗,他是想帮少爷,但不会越帮越糟吧?
  “挽翠姐姐,你不要误会我们少爷,他想帮你……”
  “谢谢他的好意,明天起我不会坐你们的马车了。”
  “唉!明天我也不帮你们驾车,我要走了。”
  “你们要走了?”挽翠一颗心掉了出来,然而她还是冷淡地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不!不!”胆儿忙解释道:“只有我要走,过几天就回来了。我要拿徐公子的小说文稿到京城找少爷的朋友,准备制版印行,少爷还是留在惠文城。”
  原来他没有要走!挽翠的心跳恢复正常,她不想去追究心悸的来由,只是轻轻拍着熟睡的大宝。
  他并非拿钱出来接济穷秀才而已,而是真的有心帮徐大哥出书!
  但商人不是满身铜臭、不识诗书?他又怎会识得徐大哥的文采?
  他不像她所认知的商人……
  胆儿不敢再跟挽翠讲话,万一说多错多,他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黑夜中的马车载着心思重重的人儿,摇曳而去。
  冬日早晨,微温的日光晒暖了枯木,枝叶不再迎风抖瑟。
  “大宝!大宝!别跑呀!”
  挽翠提起裙摆,卖力追着大宝,而大宝拿着一根捣衣棒,放在跨下当马骑,绕着屋子笑呵呵乱跑。
  “哇哇!”蓦地,他凌空飞起,两手两脚拼命乱摇,待他看清楚眼前的笑脸,白胖的小脸又绽放笑容。“爹!爹!”
  楚镜平拿下捣衣棒,笑道:“大宝,怎么拿了娘亲的东西?娘不能洗衣服,就没办法帮大宝买糖吃了。”
  挽翠陡地停住脚步,微微喘气道:“楚大爷,请放下我的大宝。”
  楚镜平将捣衣棒递还给她,注视她潮红的脸颊。“我带大宝去骑马。”
  “大宝要吃药了。”
  大宝一听要吃药,更是把楚镜平搂得死紧,小脸皱成一团。“苦苦!”
  楚镜平摸了大宝的额头,疑道:“大宝没生病,吃什么药?”
  “大宝,下来!”挽翠声音变硬,伸手想把大宝“剥”下来。
  “呜呜!哇哇!”大宝立刻嚎啕大哭,把睑伏在楚镜平肩头,像只小壁虎黏紧不放。
  “大宝……”挽翠又急又怜,脸色一下子变得和缓忧愁,轻拍了大宝的背,语气也柔和了:“大宝乖,你要吃药才能长大,也才会变聪明……”
  想到大宝始终学不来说话,身形也比同年龄小孩矮小,这孩子是生来和她一起吃苦的啊!挽翠听着大宝的哭声,心头一酸,也红了眼眶。
  彷佛听到有人陪她叹息,她惊觉楚镜平就站在身边,忙转身离开道:“我去拿药。”
  倒了温热的药汤出来,楚镜平已经抱着大宝坐在凳子上,轻声唱曲儿哄他。
  “树叶儿摇,明月儿高,我的宝宝要睡觉;蝉儿莫叫,蛙儿别跳,齐看宝宝酣畅笑;风吹林稍,睡了睡了,宝宝梦里开心笑……”
  那温润的歌声像阵暖风拂过挽翠,化开她心头上的冰霜。
  这商人竟然会唱歌?大宝不再哭泣,正拿着圆圆大眼望定他,咿咿呀呀跟着乱哼。
  挽翠跃到大宝身边,柔声道:“大宝,乖乖喝药,待会儿娘拿糖给你吃。”
  “大宝吃了药,叔叔带你去骑马追兔子,好不好?”
  双重诱惑之下,大宝的小胖手终于指向那碗药汤,小脸凛然。“喝喝。”
  挽翠笑着舀汤送到大宝口中。“乖大宝,吃一口,长一寸,长大当个状元郎,娶得娇娘好回乡。”
  她的软语令人心旷神怡,但楚镜平还是忍不住插嘴道:“当官太清苦,当商人比较好。”
  挽翠不想跟他抬杠,闭了嘴,默默喂大宝吃药。
  “你是喂大宝吃幼儿强身、耳聪目明的药吧?胆儿去了京城,我托他去老字号药铺抓几帖帮孩子补身的药。”楚镜平迟疑了一下,看着她微湿的羽睫,“大宝还不太会说话,又分不清爹娘,也许不是笨,是还没开窍。”
  “他一岁时发过高烧……”被挖出了心事,挽翠咬着唇瓣,她是多么心疼大宝果真烧坏脑子,再也不开窍了。
  原来如此!楚镜平感觉怀中小子变得安静,也在听他们说话。
  “颜家是惠文城最大的药商,城南城北两家药铺子都是颜家的产业,颜均豪也略通医术,当初他没医好大宝吗?”
  “他们……”挽翠手一抖,差点拿不稳药碗。
  他毕竟查清楚她的过去了,她不怕让他知道,只是她万万不愿回首过往。
  楚镜平想要安慰她。“我听说大宝早产了一个月,本来早生的孩子体质就孱弱,你一定很费心照顾了。”
  她何止费心照顾!她是拼死照顾呵!
  大宝甫出生洗完身子,抱出去给颜均豪看时,他就发疯似地捶打大宝,就在他要摔死这团小生命时,是她拼着还在流血的病躯,奋力抢了下来。
  只因为洞房花烛夜没有落红,又因为怀胎不足月,生性猜疑的他就怀疑大宝是别人的种,再也不把大宝当儿子看待!
  她无辜,幼子更是无辜!
  而他在婚前就已经纳了两个丫鬟为妾,婚后更是流连烟花场所,处处留情,又娶了一个小妾,但——她能说什么?
  她忍辱求全了三年,只求颜均豪能善待大宝,但是随着颜家和骆家合作生意失败后,情况只有越来越糟。
  一年前,她忍无可忍,反抗顶撞,换来的却是一纸休书,无情地赶她和大宝离开颜家大门。
  楚镜平发现她的激动,是他不小心触动她的痛处了。
  他大致猜到她的心情。事实上,他已经从徐玉泉夫妻和陆大娘那边得知她的一切,起初他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痛,了解更多后,他更敬重她的生命韧性。
  “我来喂大宝吧。”他接过她手里的碗。
  那温暖手指触及挽翠冰凉的手背,她蓦地一醒,又是这个无聊男子!他凭什么来掀起她平静的心湖?
  “你又来做什么?”口气冷硬,起身插腰。
  楚镜平挪了挪下巴,指向地上的大包袱。“胆儿不在,我晚上又没空送你们,所以趁着白天没事,帮你送脏衣服过来,顺便把洗好的衣服送回给陆大娘。”
  “我自己走路就行,不用大爷出力。”
  “出力的是我的马儿,还麻烦你喂它一些清水。”
  “哼!”挽翠大踏步到井边,打起一桶井水送到马儿面前,又气呼呼地蹲下身,拿起捣衣棒用力拍打衣服。
  可恶!又是楚镜平的衣服!从没见过男人这么勤快地换洗外衣,甚至连里衣里裤都丢给她洗!要不是他是客栈的住客,她才不洗他的衣服哩!
  臭男人!捣衣棒啪啪作响,像是发泄她不知所以然的怒气。
  “我的衣裳都被你捣碎了,请你手下留情。”楚镜平微笑道。
  “捣碎了我会缝好。”啪啪啪!敲碎你!
  “对了,你的手工很好,我那件披风下摆脱了线,又烧出一个洞口,你都缝补好了,看不出破绽呢。”
  “看不顺眼的衣服,就要补一补。”
  “我看你也不顺眼,你也要补一补。”
  “我补什么?”挽翠抬起头,瞪向这个她看不顺眼的男人。
  “你太瘦,要多吃点东西,喝些养身补汤,这才有体力洗衣养大宝。”
  挽翠本来想骂他多管闲事,听到最后一句,她一下子泄了气。为了大宝,她可是要先照料好自己呀!
  “我今天帮你们带些糕饼乾果过来,明天我再帮你带几斤肉,让你炖汤。”
  “不必!”
  “我都辛辛苦苦带来了,总不能叫我自己吃掉吧?”
  “吃吃!”大宝听到食物,早就晃着小手到处寻找。
  楚镜平掏出一块糖,塞到喝完药汤的大宝口中;大宝仰起脸,呵呵傻笑,他则是宠爱地搓搓大宝的发。
  挽翠看得痴了,真像是一对亲爱的父子……
  “大宝有名字吗?”他突然问道。
  “啊……”挽翠慌地垂下头,“亮晨,明亮的亮,早晨的晨。”
  “好名字!旭日初升,亮丽晨光,姓颜吗?”
  “姓骆,跟我姓。”亲父都不认儿子了,姓颜作啥?
  “骆亮晨,你叫骆亮晨。”楚镜平轻轻丢起大宝,又把坠下来的他抱个满怀,“大宝,你的名字有娘亲的期望,你可得当个乖宝宝,好好孝敬娘亲喔。”
  “乖乖!”大宝开心宣示着,他本来就是个乖宝宝嘛。
  挽翠却是一呆!大宝名字有她的期望,才相识不过几日的他怎么知道?
  颜家没有长辈肯为大宝取名,那是她在绝望无助中,为他取了一个意义深长的名字。
  期待大宝前途如朝晨之明亮,也期待自己能摆脱黑暗命运,迎向朝阳。
  楚镜平凝望她一会儿,知道她的心门已经被他打开。
  唉!他真是犯贱!多少人捧着嫁妆想嫁入楚家,他偏要费心来追求一个二手货,要是教他爹知道了,恐怕要气炸。
  可她是一个绝无仅有、天下无双、空前绝后的优质好货,虽然蒙尘,但只要细心擦拭一番,保证又是容光焕发!
  他相信他的眼光,商人楚镜平绝对不会看走眼。
  抱起了大宝。“走!大丈夫一诺千金,叔叔带你去跑马,”
  挽翠从洗衣中抬起眼,她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楚镜平能够照顾大宝,而大宝跟着他,也能玩得开心愉快。
  这个男人啊……她不觉逸出一抹淡若浮云的微笑。
  第四章
  云雾朦胧,寒气冷冽,连习惯在寒风中奔驰的楚镜平也冻得手指僵硬。
  他伸手到嘴边呵了热气,这才微感暖意,想到她一双白玉手臂泡在冷水中,不由得心头一拧!
  奔马到了挽翠居住的小山边,浓雾渐散,露出那间破旧的泥砖小屋。
  一阵冷风吹走云雾,他赫然看见挽翠爬在屋顶上。
  “挽翠,你在做什么?”他立刻翻身下马,奔到屋檐下。
  “坏蛋!你吓死我了!”挽翠不料有人突然大喊她的名字,差点重心不稳滑下屋顶,不觉破口大骂。
  “你爬这么高很危险……”楚镜平担忧地抬头看她,强风猛吹,好像随时会把单薄的她从屋顶吹走。
  “爬爬!”大宝却是坐在小凳上,睁着圆圆大眼,托起腮帮子欣赏娘亲的绝技,只恨自己不能跟着爬上去。
  “大宝不能爬,乖乖坐在那儿等娘下来!”
  挽翠跪在屋瓦上,小心地挪动破瓦片,又拿了几片破木板塞来塞去,再用石块压紧了。
  “挽翠……”楚镜平从来没见过女人修屋顶,他可不能见到他的好货摔得粉身碎骨啊!
  “别叫啦!你不知道我怕高吗……”
  等等!他叫她什么?挽翠!他喊她的名字?
  “我来帮你。”楚镜平撩起袍摆,双手攀上木梯。
  “你不要上来,这屋顶会垮掉!下去,”她心脏兀自跳个不停,忙呼喝阻止他。
  楚镜平犹疑一下,决定退回地面,仍抬起头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是屋瓦漏了吗?我去找人来翻修……”
  “不要跟我讲话,我会分心,”挽翠小心挪动身子,又爬到屋脊的另一边。
  楚镜平紧张地跑了过去,大宝也持起小凳子转移阵地,继续观看特技表演。
  挽翠小心翼翼地摆好瓦片。这边情形比较好,经过这番简单的修补,应该不会再吹风漏雨,捱得过这个冬天了。
  “大宝,把梯子推过来!”她可不想趴在咯吱不稳的屋瓦上了。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机会来了!楚镜平张开双臂,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大宝!搬梯子!”挽翠懊恼地大喊。
  大宝不动如山,他以前会搬梯子,但现在他宁可看娘和“爹”玩游戏。
  挽翠气极,只好手脚并用,想爬回放梯子的另一边屋檐。一想到楚镜平就在下面欣赏她难看的姿势,又恼得脚底用了力。
  昨夜下过雨,屋瓦还是湿源源的,挽翠脚板一滑,蹬落了一块瓦片,人也像石头掉了下去。
  “哇啊……”“声尖叫还没喊完,石头已经落袋。
  楚镜平如愿地抱住挽翠,明知道一定接得住她,但他还是吓出一身冷汗,结实的双臂轻微颤抖箸。
  掉到一个温热的怀抱中,挽翠惊讶地张开眼,看到楚镜平深邃凝视的双眸,她的心脏简直要跳出胸腔了。
  “我……我下来……”她无力挣扎着,脸颊晕红。
  他猛然抱紧了她,指头深深陷入她的肌肉里。他有很多话要告诉她,又怕操之过急会吓着她,然而那抑制的情绪却从眼里流露出来,像是两把火在黑眸中熊熊燃烧,渐渐地融化她冰封的心……
  不可能!挽翠木然地望着他。不可能是他!他不过是个游戏人间的商贾,绝不可能真心;而她伤痕累累,也不可能再对男人动心。
  可是……为什么他是如此柔情地凝望她?
  他的俊逸脸孔俯下,鼻息渐近,和她的喘息交织成一片,他在吸闻她脸上的味道,而她也嗅到属于他的男人气息。
  刹那之间,她好像吃了迷药,手脚至软了……
  “抱抱!”大宝看到大人抱得这么亲热,决定凑上一脚,小胖手抱住楚镜平的大腿,小脑袋依偎摩掌,比大人还热情有力!
  “吓!”挽翠突然清醒,立刻挣扎下地,头也不回就跑进屋里。
  唉!差点就吻上她红滟滟的唇瓣了。楚镜平拿起十指闻了闻,惆怅地想念她的香味,还有她那迷蒙的眼神。
  “抱抱!”大宝不死心地再喊。
  “好啦!抱你这只捣蛋鬼啦!”楚镜平笑着抓起大宝,把他扔了几下。
  抱不到大的,只好抱小的来乾过瘾喽!
  “马!马!”大宝兴奋大嚷,看到远方路上出现了一辆马车。
  挽翠晾好湿衣,心头碰地一跳,不会是楚镜平吧?他才走没多久,怎么又叫胆儿驾马车来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辆很相似的马车,上头坐了一对老夫妇。
  那老头子剥开一颗栗子,扔掉硬壳,再笑咪咪地把栗子送到老大娘口里。
  老大娘一口咬了,也笑咪咪剥开一颗栗子送给老头子。
  一来一往,神情亲腻,满头银丝见证他们深长的情分。挽翠远远瞧着,不觉痴心妄想:这就是白首偕老呵。
  她抓住大宝,不让他跑去打扰这对陶然忘我的恩爱夫妻。
  然而那对老夫妻却停下马车,夫妻俩拉着手走向小屋。
  “这位姑娘,我们逃难急了,忘记带水,跟你要点水喝。”老头子笑容可掬,手里摇晃一个皮水壶。
  太平盛世逃什么难?挽翠觉得奇怪,但见他们神情和蔼,像是她早逝的爹娘,她感觉十分亲切,也就点头道:“外头风大,不如两位老人家到屋里喝杯热茶,我  再帮两位灌水壶。”
  老大娘笑道:“这也好,刚刚就是吃栗子吃得口乾舌燥,正想喝杯水呢。”
  招呼老夫妇进屋喝茶,挽翠又到屋外送水给马儿喝,然后再去烧一锅水,等到她走回屋内,大宝已经和老头子缠在一块了。
  “毛毛!”大宝扯了老头子的花白胡子,咧嘴笑着。
  “大宝,没有礼貌,快下来呀!”挽翠窘得伸手去拉大宝。
  老头子哈哈大笑,也去捏大宝的脸皮,“这个小朋友很淘气,我想到当年咱家大平子也是这么顽皮呢!”
  “好久没跟小孩玩了。”老大娘也露出微笑,“这位小娘子,你儿子快两岁了吧?”
  “不,过了年就四岁,大宝长得慢,也不会说话。”挽翠感到怅然。
  “没关系的。”老大娘拉她坐下来,言语温煦:“小娃娃长得快慢不一样,我家大平子长到五岁都不爱说话,谁知道过了五岁,话比谁都多。”
  “真的?后来大瓶子也长大了吗?”
  “是啊!小时候长不高也没关系,到了十几岁,咻一声,整个人就抽高了。”
  挽翠满怀希望,神情柔和地望向无忧无虑的大宝。
  老大娘见她疼惜的表情,心有所感:“大宝是你第一个娃娃吧?别担心,大娘说的都是实话。你多疼疼娃娃,让他自自然然长大,娃娃开窍后就变聪明了。像我家大平子五岁前是个傻小子,六岁开始会打算盘,七岁卖掉家里的破铜烂铁,发了一笔小财,九岁在家里开钱庄放债,跟家仆收利钱,十岁会管帐,十二岁开客栈,  十五岁就独当一面了。”
  娘亲们一谈起儿女,就是没完没了。
  “你家大瓶子真能干,现在年纪大了,应该很有成就了?”
  “算是小有成就啦!”老大娘掩不住得意神色,“所以我和他爹才有空出来游山玩水呀!”
  “啾啾啾,我是公鸡!吱吱吱,你是小鸡……”老头子正和大实交互拍掌玩着,老脸和小脸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老头子一边击掌,一面道:“什么游山玩水!咱们是逃难,老子我才想过好日子,大平子竟然送了一堆货回来,叫老子我没日没夜,乱忙一通,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他操到一命呜呼呢!”
  老大娘笑道:“你丢了事情就跑掉,回去会被儿子念到满头生疮。”
  “儿子虐待老子,老子怎能不跑?”
  老大娘看到挽翠惊异的神情,笑道:“他们父子打打闹闹二十几年了,没事的。只是大平子事业做大了,要他爹出来帮忙,他爹享福惯了,不能吃苦,自然是要逃走了,幸好家里还有小生子、小漪子可以分劳。”
  “小绳子?小椅子?大娘家里很热闹了?”对挽翠而言,即使婚前婚后的家庭人丁旺盛,但她永远尝不到家的热闹温馨。
  老大娘倾身拍拍大宝的头,握了他的小手掌,对挽翠笑道:“以后小娘子跟你相公多生几个娃娃,也是一样热闹了。”
  挽翠低了头,不想多说,又为两位老人家倒了茶。
  老头子咂了咂舌,“你们这里的水真清甜,这是什么好地方呀?”
  “喔,这里是惠文城,没什么好玩的。”挽翠解释着:“如果两位老人家要游玩,还得往北走……”
  “惠文城?”老头子眼睛睁得铜钤大,和大宝的圆圆大眼互相对望。
  “撞到敌营了!”老大娘眉开眼笑。
  “不好!”老头子放下大宝,拎起皮水壶就走,“快逃!”
  “玩玩!”大宝不甘被丢下,忙跳下椅子扯紧老头子的衣袍。
  “给你栗子吃,老子我要走了。”老头子彷佛看到鬼似地,拔腿就跑。
  老大娘轻握了挽翠的手,仍带着那慈祥的笑容,“小娘子,谢谢你的招待,你人美,心也好,祝你富贵平安,多子多孙多福气。”
  得了老大娘的祝福,挽翠脸蛋微感红热,感觉十分踏实温暖。
  “还不走?被他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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