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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招祸自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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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枉啊,大师。”
  不知自己掉入陷阱的巫筱晓气卜心头,哇哇大叫:“卞、翔!”
  “在,不知大师有何赐教?”
  “你……”
  夜,还长得很,而心,也在这你来我往的斗嘴中,以不着痕迹、不被人发现的悄然,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跟监,至少要分三班,每个人跟监八个小时,视情况增减人手或时间。
  所以,针对巫筱晓及赵美眉的跟监行动,除了卞翔、老陈,还有小江,由他们三人轮流换班。
  今天,卞翔要接的是小江的班。
  一到“星灵占卜馆”,他向站在柜枱后的赵美眉点头致意,目光在和交班的同事交会之前,就先扫向正与年轻小妹妹讨论占卜商品的巫筱晓。
  倘若她谈笑自如的脸上没有多了那块碍眼的纱布,会更神采飞扬一些。
  连招呼都没打,卞翔挤进两人之间,挡住她的视线。
  眼前突然多出一堵肉墙,巫筱晓直觉地抬头。“你——”话未说完,不颚已被他攫住,让她说不出话来。
  在两人对峙时,赵美眉很有先见之明地接下招呼客人的工作。
  她是旁观者,耳聪目明得很,就不知道这两个当事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彼此有不寻常的电流交会的事实。
  他在干嘛?卞翔突来的举动让巫筱晓觉得莫名其妙,大大的疑问写在眼里。
  卞翔没看见,或者说他看不见更贴切。此刻的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她脸颊的伤
  “你的脸怎么回事?”瞧她衣领上还沾了血。“小江呢?”
  “学长。”晚他两届自警大毕业的小江连忙上前,随即被他的表情吓退两三步。“什、什么、什么事?”连舌头部不由自主地打结。
  “她怎么会受伤?”
  “这个……”
  “不是他的错。”说起早上的乌龙事件,巫筱晓又是一叹。“是我自己倒霉,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不但皮包被骑机车的歹徒抢走,连脸都被划了一刀。”
  “幸好你闪得快,只划了浅浅的一刀,要不然就被毁容了。”招呼完客人的赵美眉也插话进来。“筱晓,你真的不去庙里拜拜、过过运,或者找个同行帮你改运?”
  “逢凶化吉、逢凶化吉。”巫筱晓反倒笑了起来。“那么倒霉的事被我碰上,也只留下小伤,没有像电视新闻说的断手丧命,可见我的运势很旺,在最倒霉的时候也能安然度过,没事、没事的啦,再过一阵子就能拨云见日,抬头望青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到最后,声音和表情愈来愈不自然。
  “呃,你们怎么不笑?”
  “这种情况下,全世界大概只有你巫筱晓还笑得出来。”赵美眉气呼呼地说。
  另外两个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明白表明赞同赵美眉的说词。
  卞翔以眼神示意小江先离去,才回头继续瞪着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女人。
  “赵小姐,你一个人照应得来吗?”他分神问向赵美眉。
  知道他问这话的用意,赵美眉点头。
  “没问题。”周四的下午通常不会有太多来客。“你放心,我应付得来。”她不忘比出“一切自便”的手势,手一指还有意无意地比向巫筱晓的占卜室。
  “多谢。”无视巫筱晓的抗议,卞翔强势地将人往占卜室带。
  目送两人进去,赵美眉双手合十,朝门板拜了拜。
  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她的好友。
  在卞翔如蛇盯住猎物般的凌厉瞪视下,巫筱晓觉得自己就像只青蛙,只差不会呱呱叫而已。
  她转了转眼珠,很清楚自己无法漠视这个挡住唯一生路的大门的男人,食指抠抠脸颊上的纱布,感觉纱布下的伤口有点痒。
  看见她稚气娇憨的动作,卞翔满腹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转化为笑气,呵呵地逸出口。
  “你笑什么?”
  “笑胆大包天的巫筱晓大师,竟然会怕在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
  “你都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有多吓人啊!”无心之语不假思索地说出口,教卞翔顿住笑声,偏偏她粗神经地没有发现,继续抱怨着他表里不一的可怕:“平常笑得跟蜂蜜一样甜,好像很好亲近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骗人的;真正的你根本不爱笑,就爱板着脸,凶得要命,你说我怎么会不怕?还有呃……你干嘛这样看我?”
  “没有人跟你说过,发现别人的秘密要闭紧嘴巴吗?”
  “赫!”终于发现变色龙又变了张表情,巫筱晓这才惊觉大事不妙。
  可来不及了,变了脸的男人朝她走近一步,见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他又踏出一步。
  直至巫筱晓的臀部顶到桌子,陷入无路可退的困境,两人之间的距离倏地拉近到只剩容纳彼此呼吸的空隙。
  怦咚!怦咚!怦咚……
  强而有力且急促的心跳声,是她的?还是他的?
  好像……是她的。
  “你、你退后一点。”难得的,从巫筱晓口中吐出带着恳求的商量口气。“我快、快不能呼吸了。”
  “哦,是吗?”
  “是的,所以请你退后一点。”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难道没有人提醒过你,知道别人的秘密要守口如瓶吗?”
  “没有!”要命,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现在有了,就是我。”
  “拜托!那也不是我自己愿意知道的啊。不想让人知道,就不要有秘密嘛。”快退开吧……她惨叫在心。“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把自己搞得神秘兮兮的,那样很累耶。”
  “那又关你什么事?有必要把对方的秘密挂在嘴上一直说吗?”
  “我没有啊。”
  “是吗?”
  短短两个字,却让巫筱晓倍感压力。
  “我……我承认对你是比较多事,事实上……对于其它人,就算不小心感应到一些事,我也不会多管。我承认,对于你的事情,我表现得比较鸡婆可以了吧。”退后啦,臭卞翔!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而他,为什么如此在意她看穿他?为什么在看见她脸颊上的纱布时,他的情绪会有这么大的起伏,甚至让他忘了挂上虚伪的笑脸,露出藏在面具下的真实表情,吓坏认识多年的同事?
  莫非他——
  不,不可能!卞翔摇摇头,试图甩去那个几乎在心底浮现的结论。
  “卞翔?”
  一声轻唤,像道没有预警的暴雷,击得他浑身一震,迅速闪开。
  “卞翔?”他莫名的举止带给巫筱晓的是更多的问号。“你没事吧?”开口关切的同时,人也朝他走近一步。
  卞翔下意识地退开一步。
  “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突然开始躲我。”
  “我衷心建议你,如果发现别人的秘密,最好当作不知道,一来明哲保身,二来也不会让人怕你。”无视于她脸上立即浮现的受伤表情,他吸了口气,继续道:“没有人会愿意让不相干的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不相干的人?你指的是我?”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你只是个嫌疑犯,我必须监视的人,其它什么也不是。”是的,如此而已,他在心里说服自己。
  这种小女生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没错!根本不可能!
  他已经不会、也不能对任何人……有那种感觉。
  他的感情已经给了一个女人——一个永远不会响应他的女人。
  “连朋友也不是吗?”幽怨的声音响起,像极了午夜梦回时纠缠不去的声音。
  卞翔像是受到惊吓地再退一步。
  事实上,他的确受到不小的惊吓。
  巫筱晓有气无力的声音,竟然这么像死去的千柔!
  “千柔……”他沙嗄地唤着,占卜室内昏黄的灯光让他有些恍惚。
  千柔?听见这个名字,巫筱晓的反应不像没听过,因为她不只听过,而且还见过。
  “记得死去的人,对死者面言是种负担,你知道吗?”
  死去……迷离的神志因她一句话而震醒。
  “你知道千柔?”
  她老实点头,“我当然知道,她——”
  “你相当得意于自己的特异功能嘛。”不知道是因为怒气或其它,冲出他嘴里的话,伴随着冷冽笑意,形成一句句足以刺伤人的言语。“看穿别人藏在心底的秘密,自认为救世主,以为自己有本事救人,也不想想对方需不需要你的帮忙,该死的你只是一厢情愿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帮人吗?你分明是自私、任性,态意妄为!”
  巫筱晓傻了,完全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她想说的只是已死的千柔曾冒着灵魂消散的危险来找她,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劈头就是一串骂。
  “没有人愿意接近你是可想而知的,因为没有人会希望认识一个看穿自己秘密、甚至拿来当笑话说的人,根本没有人会想交你这样的朋友!”
  “卞翔!”最介意的心事被他这么狠狠戳中,巫筱晓怒不可遏。
  她只让他知道、也只放心让他知道的事,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用来作为攻击她的武器!
  这声尖吼像记闷棍敲中卞翔,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为之愕然。
  自从千柔死后,他不曾发过脾气,就像所有的感情、感觉都随她的死而消失,只剩下与人应对所必须的虚伪笑脸。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一直以为不见了的情感,原来始终蛰伏在不知道的角落,从来就不曾消失过。
  认识了巫筱晓,在与她斗嘴的过程中,他的喜、怒、哀、乐各种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复活蠢动……
  突然,一声啜泣将他拉出愈想愈明白、愈想愈多领悟的思绪。
  “筱晓?”他伸手向她。
  “不要碰我!”巫筱晓猛然一缩,拒绝他的靠近。
  “筱晓?”
  他的呼唤,只是逼出她更多的眼泪。
  他总是嬉皮笑脸、带着作弄口吻叫她“小妹妹”、“巫小姐”、“巫大师”,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不要,她宁可不要!
  “你知不知道……”吸吸鼻子,巫筱晓的声音有着浓浓的鼻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做的事……跟你指控我对你所做的事一模一样?”
  “我——”
  “如果我是那种人,那么你也是,卞翔。”她咬住唇,告诉自己不要为他哭,她绝对不会为他这种烂男人哭!可泪水却愈掉愈凶。“你也一样,拿别人的秘密当武器来伤人,可是……我没有,你仔细想想,我曾拿你藏在心里的事来刺伤你吗?”
  她……没有。仔细回想,卞翔真的找不出来。
  “我只是想帮你……”巫筱晓狼狈地擦泪,“我只是答应了她要帮你,我只是把你当作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不希望你一直戴着假面具面对人,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我只是想帮你……”
  “筱晓。”
  “不要过来!”再一次,她拒绝他的靠近,一如他先前对她的抗拒。
  她受伤了,被她不知不觉中将之视为朋友般信任、甚至有点喜欢的男人伤害了!
  “我很抱歉。”此时此刻,卞翔只有满心歉疚,却下知该怎么说。“我真的很抱歉。”
  “杀了人说声抱歉,那个人就能活过来吗?”巫筱晓责问,完全不像平日发完脾气就没事的她。
  被他的话硬生生捅出的伤口,没有那么快痊愈。
  卞翔摇头,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她的眼泪、她的愤怒,让他不知所措。
  “我真的很抱歉。”
  离开时,他还是只有这一句话。
  第六章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做的事……跟你指控我对你所做的事一模一样?
  巫筱晓前日的指责,一直深深印在卞翔的脑海,挥之不去,形成第二个困扰他的梦魇。
  他——似乎很容易伤人,也太习惯伤人,一旦以真实的性情面对他人,总是会让对方受伤,尽管他并不是有心的。
  千柔是,巫筱晓也是,为什么他总让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在乎……是的,他无法下去在乎那张喜怒形于色的坦率面容,那是他一直想拥有却始终做不到的率性。
  唉……
  “别以为天台只属于你一个人。”低沉的声音毫无预警地自卞翔身后飘来。
  他一惊,连忙回头。“组长!”
  像小学生被老师抓到偷抽烟,他迅速将手上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
  何森东瞥了眼他的小动作,薄唇轻轻抿笑。
  这是四年来第一次,他在卞翔面前唇角上扬,而非垮下。
  卞翔暗吃一惊,有点错愕。
  “很少看见你在警局抽烟,心烦吗?”何森东问,从西装暗袋拿出一包烟,弹出一根伸向他。
  错愕接二连三袭来,就算是习于戴假面具与人应对的卞翔,也来不及重新武装自己。
  “不要?那我就自己抽了。”何森东收回手,为自己点上一根烟。
  “组长找我?”
  “我今天休假。”呼,淡淡一口烟吐在空中,袅袅上升,而后四散消逸。“只是普通老百姓。”
  “你找我,是为公事?”
  他摇头。“我来找你,是基于痛失爱女的母亲之子的身分,是基于同期同学兼好友的身分,”丢掉烟蒂,一脚踩熄。“更是基于千柔兄长的身分。”
  何千柔——这个让昔日好友反目、犹如禁忌的名字,在四年后的今天再次被提起,而且还是从事情发生之后便绝口不提的人口中吐露,教卞翔除了惊讶之外,不知该作何反应。
  “何伯母跟你说了?”半晌,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却干涩得不像是出自他口中。
  “我母亲每年打电话给你,每年都被你拒绝。”谈到亡妹,至今仍是何森东心中的痛。“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说。”
  “因为恨我?”
  “前两年是,这两年——”何森东转身面对他,苦笑着,“则是同情。”
  “同情?”
  “四年前,你跟千柔发生口角,当时为了办一件案子,你要她先自己回家,结果途中——”
  “够了!”被迫面对心中隐藏多年仍未痊愈的伤口,卞翔顾不得对方是他的上司,咬牙喝止他说下去,怒目相对。“如果你只是想挖我疮疤就请闭嘴!”
  “卞翔,你的伤口已经化脓,再不医就没救了。”何森东意有所指地道,“千柔的死,对你、对我、对我母亲,以及对珍视她的每一个人都是个打击,才二十岁就离开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早,也太残忍——”
  “何森东!”
  “你很久没有这样直呼我的名字了。”何森东不怒反笑。“也很久没有发脾气了,卞翔。”
  “你是故意来激我的?”卞翔蓦地明白他的用意,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为了千柔的死而内疚自责,在追查出凶手,将他逮捕归案之后,你就像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对警察这份工作的热忱,像个活死人般,失去自己原本的个性、感情,甚至自责内疚到至今部不敢去为她拈一炷香!”
  卞翔没有搭腔,无言的默认了。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时自责,持续不了太久,但四年过去,我才明白你是认真的。”顿了顿,他续道:“也因此,对你的恨不知不觉中转变成同情。我同情你,卞翔,但同时也对你这副活死人的样子感到生气,我妹妹爱上的男人竟然承受不了打击,任由自己像个空壳似的生活,不思进取……对这样的你,基于好友的身分、基于千柔兄长的身分,我的确很生气。”
  “所以这几年来,你对我的指责和态度是因为——”卞翔有些明白了。
  “前两年是因为恨,这两年则是因为生气,倘若千柔还在,也一定会对现在的你感到非常失望。”
  “我从来没有让她觉得骄傲过,总是一直在伤害她。”终于,他将长年来埋藏的心事说出口,当着已逝女友兄长的面。“就连在她出事前,也让她不愉快。”
  面对何森东、面对千柔的事,卞翔无法再装出笑脸,只有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何森东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尤其对象又曾是他推心置腹的好友。
  “千柔出事之前打过电话给我。”
  “咦?”低垂的脸倏地抬起。
  不理会他的诧异,何森东继续道:“她说刚跟你吵了一架,觉得自己很孩子气,明明一开始喜欢上的就是你急公好义、热中于办案的个性,却为了自己任性的独占欲而想改变你、将你绑在身边,甚至因此跟你吵架。她还说自己太幼稚了,如果你因此而改变,也就不是她所爱的卞翔——这是她在电话里告诉我的。现在你知道了,知道她出事前并不气你,你可以省下那份自责了。”
  “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为什么瞒了我四年?”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你是不会懂的。”他淡淡响应。“就如同我不懂你失去心爱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一样。当初我只想报复,只想让你跟我这个失去妹妹的大哥一样痛苦;之后则是不想提,因为你的种种表现根本不值得千柔这么崇拜。”
  他只是个普通人,面对亲人,而且还是自己最疼宠的妹妹香消玉殒的事实,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事实,才能考虑到其它人。
  “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卞翔一手揪住他衣领,激动地追问。
  何森东坦然开口,“对你的失望,让我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不是遇上巫小姐——”
  “巫筱晓?”他讶异地松开手。
  何森东点点头,随手又点了根烟,像是叹息般吐出一口白雾后才开口:“我知道身为凡事必须讲求科学证据的警察,不应该相信怪力乱神之事,更不该相信这世上有鬼魂的存在,可是情感上——我私心希望它是存在的,好让我能再见千柔一面。”
  “你真的见到千柔?”
  他摇头,让卞翔眼中乍现的希翼眸光一黯。
  “但巫小姐见过。她说上周五的深夜,千柔去找她。”这话引来卞翔讶异的迎视。“非但如此,她还说千柔拜托她转告一些话,还要她帮忙一件事。”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何森东重复,而后轻笑,“但我相信她,因为她转告的话,有些是只有我跟千柔才知道的事,所以我相信这位巫小姐……的确拥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力量。”
  “这个……”卞翔拍着额头,很难相信这话会出自向来务实严谨的何森东口中。“这太荒谬了,我——”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我把千柔生前来不及告诉你的话都跟你说了,希望你别让我和千柔失望。”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没几步,他突然停下。
  “忘了告诉你,千柔不会乐见你为她放弃自己。活着的人要继续活下去,为那些来不及享受人生的往生者好好地活下去。”
  “森东?”
  “这是我最近的领悟,别再让我跟千柔失望了。”
  语毕,何森东离去,将天台留给最需要的人。
  “我说筱晓啊——”赵美眉无可奈何地看着好友,实在有点受不了她近日来的异常。“你就别再撑了好不好?”
  “什么?”巫筱晓装傻,打死不承认。“我哪有撑什么?”
  “还装!”赵美眉叹口气,拉下她挂在鼻梁上的墨镜,两人四目相交。“你以为戴上墨镜就能藏住哭肿的核桃眼?顶多只是不会吓到来店里的客人而已,没什么用。”
  “美眉,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愈来愈凶了?”墨镜下,巫筱晓一双只剩两条细缝的核桃眼,肿得几乎让人看不见眼皮下的心虚。
  “那也是被你激的。”赵美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还有,你如果真的在意他,干脆把人叫进来,省得你一天到晚探头探脑的。”
  “谁、谁探头探脑了?”她立刻否认。
  “要不然你像只虫扭来扭去,不时往对街看是在看什么?今天又没有哪个偶像明星在西门町办露天签名会,你往外看个什么劲?”
  “我、我……”她答不出话来。
  “真的担心卞翔就不要装,你不是演戏的料。”
  呜……“真的那么明显?”
  赵美眉重重点头,不想提醒她,她们两个女人的蜗牛居里,隔开两人卧房的墙壁不过是夹层板,她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从隔壁透过来的哭声。
  就算她赵美眉突然耳聋听不见好了,巫筱晓每天挂在脸上的两颗大核桃,也泄漏了她每晚掉泪的事实。
  明明就伤心得要命,还逞什么强,真搞不懂。
  “美眉,我喜欢他。”巫筱晓突然开口。
  “嗯哼。”赵美眉毫下意外她会这么说。
  “喂,你就下能表现得错愕一点、Surprise一点吗?”
  “早就知道的事,要我怎么表现出惊喜?”
  “啧,什么时候换你能未卜先知来着,赵大先知。”
  “根本连占卜都不用,从你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来看,谁都看得出你对卞翔有意思。”赵美眉戳了下她的额头。
  “ㄟ……真有那么明显?”
  “就像你全身脱光光站在镜子前面那么明显。”
  哇咧!那不是全被看光了?!
  俏脸染上绋红,巫筱晓捧住颊,惨叫地趴在桌上。
  “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她哀叫连连。
  “发现自己喜欢他有这么惨绝人寰吗?”赵美眉不解。
  “简直是人间炼狱。”呜呜……
  “卞翔人长得不错,个性也很好啊。”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真正的卞翔才没那么简单,变色龙的脾性谁也抓不准,就像那天,她说了一堆话之后才发现他已经在生气,后来吵的那一架,让她夜夜垂泪到天明,天天肿着一双核桃眼不敢见人。
  “说得好像你最了解他一样。”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从何千柔口中,她得知一些事,但并没有告诉赵美眉。
  如果她告诉赵美眉,那天晚上穿无袖连身洋装来找她的女孩是鬼不是人,她这个宝贝室友一定会捉狂。
  所以,子不语怪力乱神,还是别说的好。
  “不然是哪样子?”
  “脾气有点大,个性有点冲,动不动就生气,情绪都写在脸上。”她随口列举一堆。
  “等等,”赵美眉忽然打断她,表情有点困惑。“你说的那个人是卞翔吗?”
  “是啊。”
  “可是我觉得你说的比较……”她瞄了巫筱晓一眼。
  “比较怎样?”
  “比较像你自己。”
  “啥?!”
  “脾气有点大,个性有点冲,动不动就生气,情绪都写在脸上。”她指着巫筱晓,后者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吞进一颗鸭蛋。“那不是你吗?”
  “我?!”
  “人家卞翔天天笑脸迎人,和蔼可亲,说话又客客气气的,跟你说的一点都不像;反倒是你,跟你刚刚形容的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好你个赵美眉,吃里扒外,卞翔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护着他?”
  “我只是就事论事。”她说得没错啊。“还有,我没有吃里扒外,别忘了在家煮饭的人都是我,吃的人都是你。”
  “呃……”一时语塞,巫筱晓叹了一声,重新趴回桌上。
  做人大失败,连手帕交都不相信她,唉唉。
  “说真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人家,就不要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而错过。”赵美眉劝道,实在对两人闹意气的冷战有点看不过去。“除了巫哥外,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的能力而不觉得奇怪、跟你自然相处的男人哩。”
  “那是因为他压根儿不信我有这种能力。”
  “他信的。”身为旁观者,赵美眉看得很清楚明白。“不然他为何不再质疑你怎么知道那个叫什么毒……”
  “毒鲸。”
  “对对,毒鲸。他如果不信,就一定还会怀疑你跟那个坏人有来往,如果怀疑,又怎么会跟你相处得那么融洽,拿你当朋友看?”
  巫筱晓受伤的心逐渐被她的言词说动了,一点一滴地复原中。可,却依旧嘴硬——
  “他才没有当我是朋友,要不然也不会和我吵架,更不会说话伤人。”
  “人在气头上说的话哪有不伤人的呢,你说是不是?”赵美眉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听出她语气中的软化,赶紧再推一把。“再说,如果卞翔真像你说的那样表里不一——人前笑张脸,人后阴沉沉,那么他面对其它人时的笑脸就是假的,没有半点真心,对吧?”
  “没错,变色龙!骗子!”
  “是是,他是个骗子。”赵美眉再接再厉。“可是他却对你生气、对你大吼大叫不是吗?这表示在你面前,他并没有戴上面具,对你,他是真心的,否则就不会对你生气了对吧?”
  “呃……”愈听愈有道理。
  “所以,你是不是该跟他谈和了呢?”
  “嗯……”她还是有些犹豫。
  “唉,”赵美眉转头看向外头。“听说最近又有寒流来袭,而且威力比上一波要来得强劲,奔波在外的人衣服要穿厚一点才行,要不然很容易生病的,真是辛苦啊,一站就是八个小时——”
  “我、我又没说不准他进来。”巫筱晓终于松口。
  可恶可恶可恶!明知她说得太夸张,偏偏自己就是要上钩,就是会心疼!
  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从两人发生龃龉之后,这一个礼拜以来,卞翔接班后,对巫筱晓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今天还是打算跟我冷战?”
  先问清楚,他好决定接下来八个小时的工作里,自己要用什么心态度过。
  如果她仍是不开口,就表示她打算继续冷战下去。
  虽说是他有错在先,没资格再要求什么,不过——
  “虽然在冷战,但最起码你也该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
  才问出口,一列火车刚好入站,火车疾行所造成的风压,让站在月台边候车的人衣袖翻飞,直到列车停下。
  见巫筱晓没有动作,卞翔也站着不动。
  今天恰逢本月二十六号,“星灵占卜馆”公休一日,他一早和小江接班后,就跟在她后头来到台北车站。
  嘟嘟嘟嘟……火车行前的警告声响起,提醒乘客退离车门,以策安全。
  几秒后,火车再度出发,加快速度远去。
  “你还是不跟我说话吗?”如此安静的巫筱晓是他不曾见过的,倔强得让他大叹吃不消,却又束手无策,只能日日苦笑。“我已经道歉,也——”
  “如果道歉就能解决问题,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终于肯开口了,就算是气话,也比沉默来得好。
  “是啊,你说得没错,但有些事就算警察出面也没用,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巫筱晓消肿的眼恢复以往的明亮,斜斜瞥向他,显然被他的话挑起了好奇心。
  “看看我,”他指着自己。“我道了歉,也是个警察,但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噗哧……唔!笑声差点逸出口,巫筱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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