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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招祸自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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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在Glück里强烈质疑她占卜能力的臭男人!
  卞翔也认出她来,薄唇轻扬,还不小心让一滴姜母茶滑进嘴里。
  “看来你真的算得很准,连自己的也不例外哪,难友。”
  “你……”他是警察?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能当警察?!还是刚才勇敢冲上前救出她和美眉的英雄?!
  无视于她的惊讶,卞翔指着自己一身狼狈,笑问:“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水难哪,大师?”
  “我真的不知道毒鲸是谁,你们不要再问了。”
  第二十一遍!巫筱晓在心里暗数,这个答案她已经说了第二十一次!
  “你若不知道,又怎么会说出这个名号?”负责侦办的警官第二十二次问出这句话,同样也有些不耐烦。
  “脑袋自己要突然进出这个名字,我有什么办法?”这句话,她也重复了十八次。
  在警局混了十来年的老陈叹口气。听听这小姐说的是什么鬼话,好像她自己的脑袋不归她管似的。
  “小姐,你这么不台作,我们警方很难办案。”
  巫筱晓哼了一声:“我如果不合作,会跟你们到警局来吗?”
  “可是——”
  “你们净问些我答不上来的问题,要我怎么说?”毒鲸这两个字就像灵光一闪掠过她脑海,她只是不自觉说了出口,谁知道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我是真的不知道毒鲸是谁,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但……”
  侦讯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探进一颗顶着湿发的头颅。
  “问得怎么样?”回到警局,卞翔便将后续事宜交给同仁,自己冲进盥洗室洗去一身狼狈。“她的朋友还在外头等她。”
  “不行。”老陈摇头,责怪地瞥了巫筱晓一眼。“她不肯合作,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出毒鲸的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啊!”她觉得好冤枉。
  “不知道又怎么会说出毒鲸这个名号?”
  一切又回到侦讯的原点。
  巫筱晓猛翻白眼,一个深呼吸之后,决定吐实,“我只说一次,信或不信随你们。”
  终于肯合作了。老陈放松地呼口气。
  卞翔则拉开另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等着。“请说。”
  “我是感应到的,在那个男人抓住我的时候,不小心感应到的。”
  呀!呀!仿佛有乌鸦飞过两名警官头顶,他俩无言以对。
  感应?
  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是夜,中正第二分局第三小组召开紧急会议。
  投入大批警力循线追踪,好不容易找到的嫌犯跑了一个,而且还是为首的主嫌,让负责这件案子的组长何森东万分饮恨。
  “你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合上笔录,何森东抬眸,没好气地看着参与会议的组员。“什么时候超能力也可以写进笔录里了?这份笔录是谁写的?”
  “我。”老陈举起手。“报告,我是依关系人的陈述记下来的,卞翔当时人在现场,他也听见了。”
  凌厉的鸟眸转向和自己同期毕业、却始终没有升等的卞翔身上。“你怎么说?”
  “的确如此,那位巫小姐宣称自己是不小心才感应到毒鲸这个名字。”
  “这种鬼话你也信?”何森东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很难说。”上次初遇,她让他一头雾水,这回见面同样摸不清她的想法。“这种事谁也说不得准。”
  “她如果不是疯子,就是跟黑仔同伙,故意装疯卖傻,企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何森东独断地下了结论,“这个女人绝不单纯。”
  这句话让卞翔皱了眉头。“也许她说的是真的。”
  “你相信她的说词?”
  卞翔无言以对。
  理智上,他百分百不信她的说词;但情感上——他看得出她说话时的神情很认真。
  “毒鲸是隐身在暗处的大盘药头,一般人不会知道他这号人物。”何森东弹了弹笔录。“盯住她,放长线钓大鱼。”
  “我不认为她会涉案。”直觉的,卞翔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立刻引来其它同僚惊讶的目光。
  “怎么说?”何森东皱眉问,显然很不高兴他反对自己所下的决定。
  “她和另一位小姐被黑仔挟持纯粹是巧合,我和老陈、小江跟踪黑仔他们已经半个多月,从来没看见黑仔与她俩有所联系;再者,昨晚的追捕行动并非事先计画好,而是突袭,他们不可能先串通好。”
  “跟监行动难免会有所疏漏,也许是你漏看了。”
  “我不认为如此。”
  “你非得处处和我作对不可吗?”何森东有些动怒了。
  “报告组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所说的一切部是根据事实推敲,再说……”他迟疑了下。
  “什么?”
  “她不像会与贩毒集团挂勾的人。”
  “哈!”何森东嗤笑出声,“你干这行多久了?你抓的人难道每个部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你知不知道我都当了第三组组长,而你却还在原地打转最主要的原因?”
  卞翔愣了下,旋即扬起慵懒的笑容。
  “当然是因为本事不如你啊,组长。”他云淡风轻的说,仿佛没听懂对方话里的刻薄意味。
  装聋作哑!何森东眉心拢得更紧。“既然知道,就收起你那派不上用场的直觉,办案讲求的是证据!”
  “是是。”卞翔应得很敷衍,为自己换来一记怒瞪。
  “还有,听说你跟这位巫小姐很熟?”
  “熟倒不至于,这回是第二次见面,纯属巧合。”他连忙澄清。“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很清楚何森东说这话的用意,这件案子他追了很久,可不想因为这点误会,而被与他素有心结的长官以与嫌疑人有交情为由饬令退出。
  何森东不耐地挥手,“熟也好,不熟也罢,就由你负责盯住她,只要发现她和黑仔或毒鲸有接触,立刻回报。”
  即使怀疑盯紧她会对这件缉毒案有所助益,但长官部下命令了,他这个做下属的也只能从命。
  “是的,长宫。”
  散会之后,卞翔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却被两道人影中途拦住。
  看清对方的脸,他有点惊讶。“怎么还没走?”
  赵美眉拉着正在闹脾气的巫筱晓,代表发言:“我们想向你道谢。”
  是这样吗?他挑眉,“原谅我,从巫小姐脸上我可看不出任何谢意。”
  “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赵美眉充当中间人,陪笑道:“敝姓赵,赵美眉。”
  浓眉扬起疑惑。“赵妹妹?”真怪的名字。
  早已习惯被人误解,赵美眉立刻解释,“美丽的美,画眉的眉,赵美眉。”
  他点头表示明白,黑眸转向巫筱晓。
  方才一连串事情忙下来,他无暇注意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姓巫。
  “她是——”
  “巫筱晓。”赵美眉为他介绍。
  巫小小?这小姐的名字更奇怪了。
  卞翔一双桃花眼带着轻佻,从巫筱晓刻意别过的侧脸移至胸口,打量再三的结论是——
  “人如其名,的确是不大。”
  突如其来的感言让两个妙龄女子闻之愕然,连不想看见他的巫筱晓也不由得扳正视线。
  两人四目顺着他的目光直下,落在巫筱晓微隆的胸脯上。
  会意过来,赵美眉噗哧笑出声,巫筱晓则是气红一张脸,粉色双颊衬得冒火双眸更加晶亮,像是夜幕高悬的灿星。
  “是竹字头,下面一个攸字的『筱』,还有破晓的『晓』,我叫巫筱晓,不是巫——”樱唇抿成一直线,没再说下去。
  气!真真气死她!
  这个男人,打从第一次见面就净惹她生气。
  说她精心烘焙的点心不合卫生标准,调侃她引以为傲的异能,现在又嘲笑她的身材!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透顶!
  “你、你又叫什么名字?”就不信他的名字有多好听。
  “卞翔。”他简单地自我介绍。“隶属中正第二分局第三组。”
  甫介绍完,就看见巫筱晓怒极的俏颜一变,浮上一抹笑意,戏谑地瞅着他。
  “不介意的话,叫你一声小卞如何?”
  饶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年的室友,听到她这么一问,赵美眉也傻了眼。
  “小、小便?”
  “是啊。”巫筱晓煞有其事地点头。“小张、小陈这些称呼都很常见啊,他姓卞,叫他小卞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可是……”赵美眉的表情活像被迫生吞一整条苦瓜似的。
  小卞?小……便?“不太好听吧,筱晓。”不安地瞥了瞥卞翔,见他并未因为室友如此称呼他而变脸,脾气之好,由此可见一斑。
  幸好、幸好,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好听啊……”脑袋晃了晃,巫筱晓故作无辜地提出第二个建议:“不要小卞,那就叫大卞,如何?”杏眼扫向卞翔,似是在征求他同意。
  小便就算了,还大便?!赵美眉闻言,当场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当作不认识巫筱晓这号人物。
  自己的名字被这么糟蹋,卞翔脸上非但不见一丝愠色,反而笑得比拿他名字大做文章的巫筱晓还要开心。
  他捧着肚子笑弓了背。“哈哈哈哈……”在会议中受的闷气,如今随着笑声消逸无踪。
  明知她故意损他,但他就是觉得好笑。
  她损人的方式好幼稚,以为这样就能扳回一城的想法,更是太过单纯。
  如此幼稚又单纯的反击,怎能不教他送上三声大笑以表嘉奖、以兹鼓励呢?
  口头上的逞强并没有为巫筱晓带来胜利的感觉,相反的,相较于他一笑置之的反应,她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行为显得很幼稚。
  一时之间,她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笑,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发现她安静过头,卞翔渐渐敛起笑容。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吗?我正准备洗耳恭听阁下的巧言妙语哩。”说着,不忘挖挖耳朵表示自己的慎重。
  “你、你你——存心气我!”混蛋!
  “不开玩笑就谈正经事吧。”话一说完,笑意盈盈的面孔立刻换上正经之色,仿佛一秒钟前的轻松愉快根本没存在过。
  变脸之迅速,让两个女人看傻了眼。
  说变就变,这男人是变色龙啊?!巫筱晓皱眉,很不满他前后判若两人的神态。
  看出她的戒心,卞翔微微一笑,“用不着这么防备我,警察是人民的保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电视上经常出现警察与黑道挂勾、同流合污的新闻,『人民保母』这个词只是口号,连三岁小孩都不会当真。”
  “啧啧,原来你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小猫也是有爪子的,不能小看。
  “你——”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巫筱晓突然停口,转而伸手抓住他。
  “你做什么?”
  “不要说话。”她正色道。
  卞翔转向赵美眉。她是她的朋友,应该知道她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吧。
  读出他脸上写着的疑问,赵美眉笑笑地说:“也许你不信,但筱晓拥有一种特殊的感知能力,虽然目前还无法控制自如,但有时候真的能帮上一点忙。”
  “这算是解释吗?”他怎么愈听愈迷糊?
  就在赵美眉还想做更进一步的说明时,巫筱晓打了个哆嗉,原本怒气勃勃的眸子变得迷离,神情随之恍惚。
  卞翔惊疑地望向一旁的赵美眉,却见她比了个要他别乱动的手势。
  正当他要开口之际,巫筱晓如梦初醒,双眸有了焦距,定定锁着他。
  “你看什么?”她的眼神看得他很不自在。
  “你……为什么放不开呢?”她的口吻带着显而易见的同情。“好几年了,你应该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赵美眉听得一头雾水,卞翔却突然脸色一变,阴沉得吓人。
  他倏地抽回手,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巫筱晓跟着往他的方向倾跌,方才迷茫的恍惚顿时烟消云散。
  “你做什么啊?!”站稳脚步,她气呼呼地瞪着他。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该死的能力,伹最好别用在我身上!”表情阴郁,不复先前调笑的模样。
  如果说之前的变脸幅度有九十度,那么现在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
  此刻,巫筱晓更加确信眼前这个男人是只变色龙。
  干嘛那么生气啊?她在心里咕哝。
  她只是感应到某种东西,为了确认才握住他的手,随口把话说出来而已,有什么好气的?
  啧,真是只变色龙!
  第三章
  熟悉的地点、忘不掉的记忆,化作梦魇,在黑夜纠缠上入梦的卞翔。
  梦境中,一名女子与他分立两侧,默然相视。
  他的视线留连于她的长发,再到那娇柔可人的脸庞,接着游移到水蓝色的无袖连身洋装。
  这样的装扮,是他所熟知的,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的打扮。
  最俊一次,是的,最后一次。
  在那之后,他只能在梦中见到她。
  因为她……
  “对你来说,办案比我还重要吗?”哀伤的眼神,幽幽的柔嗓夹杂泫然欲泣的更旧。
  不,不是这样,我——他欲开口解释,可不知为什么,发声的喉舌突然失去作用,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要我成为被害人、成为你侦办的案件,才能得到你的注意?”
  不!他从来没有那样想!
  但他没办法开口,不管他怎么嘶吼,吼得喉咙一阵阵刺痛,还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只有意识清楚且深刻地感觉到,曾经柔情似水的视线,如今盈满幽怨,沉默地、哀哀地望着他。
  而他,选择在这时候背对她。
  因为背对,所以一直没有发现,直到那一刻来临。
  枪声乍起!惊破万籁俱寂的黑夜。
  水蓝色的洋装被血染成一片暗红,汩汩的鲜血带走娇躯里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直到鲜血干枯、直到胸脯不再起伏。
  死不瞑目的双眼空洞得吓人,留给活人的,是怨、是恨,还是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
  黑暗的房间,突地爆出令人心惊的吼声,声波击向墙面,反弹回荡的余音徘徊不去。
  年复一年相同的梦境,脑海里缠绕不去的哭诉质问,像怕他忘记似的,不断重复上演。
  “还要折磨我多久?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瘖痖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中,更能听清楚其中的颤抖。
  黑暗,除了让人恐惧,在某种程度上,也带来安心,可以放心地流露出不愿让人看见的真实表情。
  不必隐藏,不必害怕被发现,因为黑暗,也因为这是他独有的空间,不会有人发现平常在局里嬉皮笑脸的卞翔,也有像个孩子般怯懦无助的时候,因为作了恶梦,抱着被单蜷在床头,把脸埋在膝间,将自己紧缩成一团肉球。
  “告诉我,你还要折磨我多久?”嘶哑的声音从膝盖间飘了出来,“四年了,不够吗?还不够吗……”
  破碎的问句回荡着,却没有人响应。
  那不是你的错。
  一道声音清清亮亮的,带着铿锵有力的笃定,倏地打进他脑海。
  埋在膝间的头缓缓抬起,玻а鄣墒雍诿C5那胺剑髅骶涂床患魏味鳎淳醯们胺胶孟裼惺裁创嬖谧拧
  那不是你的错。
  声音再度袭来,比起之前更为强烈。
  有点熟悉的声音……
  他习惯性地闭起眼,任思绪在脑海中运转。
  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不知不觉间,疲惫再度袭向他,侵蚀他清醒的神志,逐渐将他拉进梦乡。
  而这次,他没有作梦。
  “要死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娇俏的身影甫进入名为“星灵占卜馆”的小店,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趁馆内无人的空间时刻,正在整理商品的赵美眉闻声却未抬头,见怪不怪地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别怪她,连续听了一个礼拜,实在很难再摆出关心的神情,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
  纵使那人是这家“星灵占卜馆”的老板娘兼首席占卜师、她的室友兼姐妹淘。
  见没人理她,巫筱晓秀眉打成结。
  “喂,美眉,你看看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姐妹是这样做的吗?”会不会太没义气了点?“你的好友我正处于煞星当头、霉运罩顶的时候,你竟然一点表示部没有?!”
  表示?赵美眉走到柜枱旁,纤手伸向放在柜枱上的水车造景,捻起一片沾湿的柚叶,往自己身上轻洒出几滴水珠,消毒兼去晦气。
  哇咧!巫筱晓登时气凸杏眼。
  “你这算哪门子朋友啊!”
  “没办法,你这阵子真是太倒霉了,我怕被你煞到。”再沾点水,往巫筱晓身上洒去,算是尽了姐妹情谊。“活该,知道天机藏在心里就好了,你偏偏要说出来,让你遇上点倒霉事,大概是神明的小小惩罚,比起短命,你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赵、美、眉!”
  “逗你的啦。”虽说最近发生在巫筱晓身上的倒霉事,多到快像吃饭睡觉那么自然,但身为朋友,怎么会不担心?“这次又发生什么事了?衣服弄成这个样子。”
  提到这事,巫筱晓就气得跳脚,直呼倒霉透顶。
  “人哪衰,种爬仔拢会生菜瓜!”随口一句台湾俚语就冒了出来。“喝水呛到不打紧,走路踩到香蕉皮就算了,连等红绿灯都会被不知从哪儿来的冒失鬼给撞到马路上,差点去撞车!”如果金氏世界纪录有比谁最倒霉这一项,她铁定可以破纪录!
  “天!”赵美眉惊呼。“有没有怎么样?”
  “有怎么样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巫筱晓任由她将自己扳左转右,享受好友的关心。“没事啦,只是衣服脏了,膝盖破皮,小伤,没事。”
  赵美眉的担心并没有因此减少。
  “你从来没这么倒霉过。”她认真地说。“要不要找个同行帮你去去晦气,过过运?”
  “才不要。”巫筱晓立刻否决她的提议。“说出去多丢人,连自己的运势都没办法改,我算什么占卜师。”
  “人家当医生的,生病都要找别的医生看,你请人帮你改运又算得了什么。”
  “我又没生病。”她只是最近“带赛”了点。
  “不要跟我抬杠。”必要时,个性随和的赵美眉也可以效法晚娘板起面孔。
  “哎——哟——”勾住好友手臂,巫筱晓几乎是整个人巴在她身上撒娇。“换个角度来看,我这次从麦加带回来的神谕很准不是吗?”说到最后,还沾沾自喜起来。
  “筱晓!”
  “哎呀,改运这么简单的事我可以自己来,用不着去找别人。”
  “还敢说,记不记得大前天,你用镜子占卜法把我们占到哪儿去?什么忌西行,宜向东,结果呢?被歹徒挟持当人质,最后还闹到警察局去,丢脸死了!”
  巫筱晓缩了缩脖子,粉舌轻吐。
  “不要以为装可爱我就会原谅你。”
  “可是人家的镜子占卜并没有错啊。”
  “还说没错!”
  “镜子占卜没错。”她坚持。“错的是我。”
  “啊?”
  “我忘了镜子里的世界左右相反,所以……”
  赵美眉会意,替她接了下去。“你巫大师搞错方向了。”
  螓首用力点了点。“美眉好聪明哪!”
  “你、好、白、痴、啊!”
  “但这也代表我没算错,真的是忌西行。”她仍是坚持道。
  “是啊是啊。”赵美眉只觉得有些头痛。“算我求你好不好?想验证你的占卜准不准,也不必拿自己的命来玩吧?”
  巫筱晓嘿嘿皮笑:“巧合、巧合啦。”
  还巧合哩!“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
  “我知道、我知道。”巫筱晓敷衍的态度为自己换来一记白眼。
  唉,她何尝希望自己这么倒霉?这几天用塔罗牌为自己算了运势,是有点小糟,但还不至于危及生命,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就像美眉刚说的,想勘破天机就要付出点代价,她还算好的,没有丢掉性命之虞。
  她担心的是另一个人,拿到那张纸笺的,可不只她一个哪。
  她都灾祸连连了,他又会是怎么个“衰尾”法?尤其是——
  “筱晓?筱晓!”赵美眉无奈地瞧见好友又在发呆了。“回魂啦,巫太师。”
  “咦?”恍然回神,巫筱晓一脸茫然,显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干嘛?”
  “工作了,亚太师。”赵美眉翻翻预约名单。“张小姐十一点半就会过来,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准备。”
  “喔。”巫筱晓点点头,往左侧的一扇小门走去,那是她的个人占卜室,专供她与客人会面之用。
  不想了,反正对方又不领情,她替他想那么多做什么?
  还是工作吧,想要她帮忙的人多得是,何必理他!
  “星灵占卜馆”,坐落于热闹的西门町,专门贩卖各种占卜用具,以及别出小裁的小饰品。
  据说,所有商品都经过神佛加持,有缘人得之,受用无穷。
  对于这一点,卞翔嗤之以鼻。
  又听说,馆主是个有超能力的占卜师,能帮人指点迷津。
  针对这说法,卞翔更是不屑一顾。
  命理定数与神妖鬼怪这些无法用肉眼观见的事物,对他来说,等于不存在。
  他不信这一套,从来不信。
  没有显眼的招牌,“星灵占卜馆”在店面林立、人潮汹涌的闹区,相对的显得不起眼,但在他这几天跟监观察下,似乎人人都找得到它。
  不像他,得问过附近几个店家,才找到这里。
  一如之前的跟监行动,他打开报纸假装翻阅,实则暗地注意馆内动静。
  实在很幸运,白天的西门町到处可见无所事事地闲坐看报、下棋聊天的人;而他,也只是其中一分子,并不会太过突兀。
  据调查,这家“星灵占卜馆”是巫筱晓与赵美眉的合伙事业,大半事务由赵美眉包办,而巫筱晓则是镇馆之宝。
  因为她是占卜师,还是个颇有名气的占卜师,在那个圈子来说。
  卞翔无法想象,这种怪力乱神的行业也能自成一圈,风水流年、算命测字,蕞尔小岛如台湾,东方的命理还无法满足两千三百多万人的需求,比起命盘,年轻人似乎更喜欢塔罗牌。
  在他感叹之际,一只手掌拍上他肩膀。
  抬头看,是同事老陈那张粗犷的脸孔。
  “嘿,那两位小姐今天有什么动静没有?”他问。
  “跟平常一样,骗小女孩买些项链戒指、盯着水晶球装神弄鬼。”卞翔讽笑道,“天晓得,如果戴上这些东西就能事事顺心、天下太平,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家女儿也很喜欢这种西洋占卜,做什么决定之前都会问她那副塔罗牌,包括要不要帮我这个老爸『抓龙』。”说起迈入青春期的女儿,老陈一脸苦瓜相。“答案不用问她那副牌我都知道。”当然是不。
  有女儿如斯,卞翔只能轻拍他肩膀聊表同情。
  “不说了。”老陈挥挥手,转移话题:“说真的,你觉得这两位小姐有可能像组长说的,眼黑仔是同伙?”
  “长官说有,我们能说没有吗?”卞翔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笑道:“反正上头一个口令,我们就一个动作,守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来来往往的多半是年轻妹妹,眼睛吃吃冰淇淋也不错。”
  “她们个个都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他才没那么低级!“还有,天气这么冷,每个人都包得跟粽子一样,还说什么吃冰淇淋哩!”
  卞翔耸耸肩,一双眼贼溜溜地转了几转,像个顽皮小鬼头。
  这让长他十来岁的老陈摇头,忍不住多事地碎碎念:“老是这么疯言疯语的,十句话里也听不见半句真的,油嘴滑舌!难怪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是该认真找个好女人来管管你了。”
  “……”
  “卞翔?”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喂,你有没有听见我刚说的话?”
  “当然有,怎么会没有。”一瞬间的闪神,卞翔技巧性地掩饰过去。“不过我才二十九,这么年轻,长得也不差,太早定下来,可是单身女郎的损失哪。”
  哇咧!“自己褒自己都下会脸红,算你行!”脸皮真够厚啊。
  “承让啦。”卞翔将几乎快翻烂的报纸塞给他,笑脸依旧。“交班了,亲爱的前辈,后生小辈我要回局里报到,然后回家睡个大头觉。保重哪,年纪老大不小了,不要逞强,怕冷就说一声,我托局里的兄弟帮你送碗姜汤过来。”
  “最好是连火锅都给我送来。”
  “你老人家要,我也不反对呵。”
  “去你的!”铁拳捶向他肩窝。
  卞翔笑笑,这才离开。
  不变的恶梦来袭,又一次让卞翔无法成眠。
  望着窗外好似无尽头的黑夜,满室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再无其它。
  倏地,电话响起,划开一室死寂。
  卞翔感谢这通电话,转移了他痛苦的回忆。但拿起话筒,听出对方的声音,他又万分后悔为何要接电话。
  “卞翔?”对方迟疑着。“吵到你了吗?”
  “不,没有。伯母找我有事?”
  “下个月……是千柔的冥诞,你会来吗?”
  “我……”
  “我希望你来,四年了,这四年来,你一次都没有出现,就连她的忌日也没看到你。”幽幽的语调,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柔嗓。
  他记得,她曾说过她们母女的声音很像。
  “卞翔,伯母不是在怪你。事情过了这么久,该怪的、该恨的早都过去了,伯母只希望你能来,让千柔看看你。这孩子活着的时候,成天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她很爱你……呜……”
  那头忽然传来哽泣声,卞翔有个冲动想挂电话,好躲开教他不知从何安慰起的心伤。
  一声声的呜咽,像鞭子一鞭鞭抽打在他心上。
  他想忘、也极力要忘,为什么就是有人拚命要他想起来?
  她的忌日、她的冥诞,每年两通电话还不够,纤柔的身影更是经常在梦里出现!
  “卞翔?”那一头,对方还在等待他的响应。
  “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天是不是要出动,最近局里有几件案子很重要,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哭泣的恳求忽地转变成疏远的冷漠。
  声音,一向是最诚实的,即便是最细微的改变,只消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此刻是什么心情。
  卞翔很清楚,但他实在无法强迫自己点头。“伯母,我很抱歉。”
  “这句话你四年前就说过了!如果说抱歉就能让我的千柔活过来,说上一千句、一万句都无所谓,但是我的女儿再也回不来,再也回不来了!”
  “对不起。”他仍是只有这句话。
  “我希望你不会忘了她,如果你还是坚持不来,我只求你这件事,不要忘记我的女儿。”
  “我忘不了。”这辈子,永远都忘下了。
  “很好。抱歉,打扰你了。”
  喀一声,电话断了线,清脆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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