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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情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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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王骆军冷哼。
“这位先生,先让我们送你上医院,好吗!”梁亚菱并未听清楚曾筱昕的话。
也多亏她热心过度,一心想当媒婆帮好友牵红线,结果男主角现正站在面前,她却不相识。
“不用了,我还有事。”王骆军再次冷漠拒绝,调开视线,似笑非笑的直盯着脸色惨白的曾筱昕,好一会儿才微微颔首,坚定有力的说:“我会找你的。”语毕,昂首阔步而去。
闻言,曾筱昕从头凉到脚底……
完了、完了,她真的惹祸上身了,人家都撂下狠话,扬言不会放过她了,天哪!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浑身不住抖颤,有如置身十二月寒冬,接着,她可怜兮兮的转向好友,发出求救:“亚菱……救命哪!”
入夜的都会,霓虹闪烁,掩过夜空中微微发亮的星光。
坐落台北敦南地段的一幢名宅豪邸,此刻是灯火通明,一片温馨宁静。
以往每次来梁亚菱的家,曾筱昕总是抱着兴奋的心情,一头钻进明亮新颖、设备齐全的厨房里东摸摸、西碰碰的,可这回曾筱昕却全失了兴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着,只想着先前在超级市场王骆军临走前的威胁。
刚哄孩子入睡的梁亚菱走进厨房,一眼便瞧见曾筱昕托着下巴,坐在流理台边望着窗外夜色发呆。
“在想什么?筱昕。”她不由关心的问。
挺了挺腰,曾筱昕郁卒的摇头。
“有心事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说着,梁亚菱走到曾筱昕身边,动手清洗水槽里的蔬菜,准备今晚宴请的菜肴。
“说了也无济于事。”她问答道。
“是不是为了你阿爸的庙在心烦?”梁亚菱猜测的问,心底则悄悄盘算着要和老公洪敬航商量,考虑是否能放弃这件开发计划,避免拆掉那座具有历史意义的寺庙。
“我知道这庙对曾伯父不但重要,而且意义非凡……”
曾筱昕苦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还是,你在担心那位先生说的话?”梁亚菱瞟了她一眼。
“嗯!”终于,她闷哼了声。
“唉!你真是杞人忧天,那位先生既不认识你,更不知你姓啥叫啥?他说要找你,就真找得到吗?”梁亚菱失笑的摇头。
“放心,他一定找得到我的。”曾筱昕沮丧的接口。
“不,他找不到。”梁亚菱也很坚持。
“才怪,他绝对找得到,因为他就是要拆我阿爸的庙的财团总裁,王骆军。”
闻言,梁亚菱愕然张嘴,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
“你有没瞧见他眉际上贴的纱布?”曾筱昕再问,然后鼓起勇气的承认道:“那伤……也是我打的。”
“什么?你弄的?”这下子梁亚菱眼睛睁得更大了。
曾筱昕点头继续说:“没错,我第一天上班就跟着龙教授到机场抗议,结果场面失控,我被人潮推挤着直向王骆军座车的方向而去,一不小心就用我阿爸的桃木剑打伤他,当时我也没看清楚他的长相……”想起那天喊打喊杀的混乱场面,她还真是有点害怕。
“直到前两天翔翰集团来九芑乡举办公开说明会,我才知道的,再加上今天下午那一撞……唉!”重重的叹息后,曾筱昕像个泄气的皮球,软趴趴的瘫靠在流理台上。
“所以,我阿爸的庙是凶多吉少了。”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糟吧?”梁亚菱边切蔬菜边说道。
语音方歇,门铃乍响。
“你忙你的,我去开门。”说着,曾筱昕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厨房,穿过典雅气派的客厅,打开大门——登时杏眼圆睁、浑身震动,脑子一片轰然。
他……他……他……
“你……”门外英挺帅气的男人也非常意外的张大嘴巴。
顿时,矗立门里、门外的发怔男女四眼相对,仿佛经过几世纪般,直到一声问话扬起,才打破如被下了魔咒似的凝眸相望。
“筱昕,是不是我老公的……”最后,梁亚菱的声音也消失了,只是错愕万分的瞪视着来人。
那个在超市的男人竟跟踪她们,神通广大的找上门来?
短暂震惊后,还是站在门外的王骆军首先回过神来,一派尔雅有礼的颔首问道:“你好,我是王骆军,请问敬航在吗?”
好不容易,梁亚菱也恢复正常,惊讶的道:“你就是敬航的好朋友?”
“如假包换,想必你就是亚菱吧!我常听敬航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王骆军展开纯男性的魅力笑容,顿时让旁边的曾筱昕为之昏眩、心跳加速。
“请进、请进。”蓦地,梁亚菱急忙挤过曾筱昕,一边引领王骆军来到客厅坐下。
而刚回复镇静的曾筱昕则轻轻扣上大门,蹑手蹑脚的沿壁摸回厨房去。
这世界真是小,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碰到不想见的人。唉!没想到王骆军会是好友老公的旧识!
这边,梁亚菱则拿起电话:“对不起,我打个电话到公司,看看敬航离开没?”才说完,后头即传来一声轻响,闻声回头,她讶然又说。“敬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和筱昕在厨房里忙,所以我就直接进书房处理几件紧急案子。”洪敬航缓缓的向妻子说明,然后朝王骆军咧嘴一笑。
“终于请到你了。”
这时,梁亚菱也悄悄进厨房去了。
王骆军轻扯嘴角,淡淡的说:“怎么?星期天也没休息?”
“临时有状况,去开个紧急会议而已。”说着,他坐到王骆军对面,抬手指着他脸上的伤口,语带调侃的。
“哈!你可真是壮观!”
“倒不如说多灾多难吧!”王骆军不以为忤,轻描淡写的答道。
此时,梁亚菱从厨房端了咖啡出来。
“王先生,您先喝杯咖啡,等会儿就开饭了。”
“亚菱,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也不用‘您呀、您的’,太客气了。”嘴巴说着,王骆军暗地扫了眼厨房。
躲吧!你尽管躲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最在行了。他暗忖,唇角微微一勾。
“我知道了,那你们聊聊,我到厨房忙了。”梁亚菱微笑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客厅。
闲适的啜了口咖啡,洪敬航率先关心的问起合作事业,“九芑乡居民的抗议情形怎么样了?”
“目前是群龙无首,乡民们全都慌了手脚,抗争行动当然就喊停了。”王骆军若无其事的又觑了眼厨房。
“是吗?这是怎么回事?”一边问道,洪敬航不觉循着王骆军的视线望了眼厨房方向。
“还不是那群好事的文化学者,打着保护古迹的旗帜煽风点火,鼓动地方民众群起闹事,否则那些纯朴的乡下居民才不会有这种反应!”王骆军忿忿的说。
洪敬航了解的轻笑。
“呵!是啊!不过……是你动的手脚,教那些文化学者们不停的进出法院吧?”
“是他们不遵守法律,触犯了集会游行法,怎能怪到我头上来?我可是奉公守法的普通商人而已。”王骆军状似无辜的双手一摊。
“对了,有件事情我觉得挺纳闷的,开发九芑乡的科技城计划,我的德通国产也有份,怎么不见那些文化学者向德通抗议呢?”说着,上下溜了眼王骆军,再露出揶揄的笑容说。
“不过,后来我终于想通了,原来是德通国产太小了,那些学者、乡民看不上眼,只好找上翔翰集团了。”
“你少在一旁说风凉话了。”王骆军低骂道,一边又瞧了眼厨房。
“如果我不了解你的话,我会以为你对我老婆有兴趣!”洪敬航忍不住出言调侃了。
闻言,王骆军爆出一笑。
“这世界真的很小,我做梦也没想到,尊夫人的闺中密友竟是九芑乡慈佑寺庙公的女儿。”
“什么?你说筱昕是……”洪敬航惊讶得转头望向厨房。
“她也是古迹保护自助协会的工作人员。”说罢,他又指了指贴上纱布的额头,微微自嘲的笑道。
“这些壮观的伤口,全是她的杰作。”
洪敬航的嘴张得更大了。
“而且,今天下午我还在超市巧遇尊夫人和她呢!”
“所以,你怀恨在心了?”洪敬航问。
闻言,王骆军扬眉冷哼:“我是那种器量狭小的男人吗?”
“那么,你是……”突然,他会意的打住,然后充满兴味的咧嘴问道。
“老小子,你终于又动凡心了。”
王骆军不置可否。
同一时间,躲在厨房的曾筱昕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紧拉着梁亚菱直嚷道:“怎么办?亚菱,他真的来找我算帐了,怎么办?”
喊罢,她放开了好友的手,跑到窗户边,仓皇的探头寻找逃生后门。
“好了啦!筱昕,你先别慌嘛!来,镇定下来。”梁亚菱上前拉住几近歇斯底里的曾筱昕,柔声安抚道:“你放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曾筱昕猛地睁大眼,低嚷:“他都找上门了,还会放过我吗?”
“他是敬航的好朋友,今晚我们就是邀请他来家里吃便饭的。”
“我刚刚就知道了,可是……”她还是担忧不已。
“你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绝不会为难你的。”梁亚菱耐心的安慰。
“是吗?”她半信半疑的问。
“可他的伤真的是我打的!”
“王骆军好歹也是个大男人,那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你别穷紧张,安心啦!”梁亚菱朝曾筱昕用力点头。
曾筱昕还是担忧的瞧了客厅一眼,没把握的再问:“你真的认为他不会跟我计较?”那阿爸的庙是不是就可以保住了?或者,她可以再拜托亚菱和她老公帮忙说情,曾筱昕心存侥幸的思考。
梁亚菱微笑的点头,然后转身迈出厨房。
“两位先生,开饭了。”喊罢,又折回厨房,把一锅砂锅鱼头放到曾筱昕手上。
“喏!麻烦你端到饭厅去。”
客厅里,洪敬航则领着王骆军走进饭厅,一边兴致高昂的说:“今晚咱们兄弟俩可得好好的喝两杯,来个不醉不归。”
坐定位置,王骆军语带玄机的摇头拒绝:“不,待会儿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瞧见好友不停的将目光投往厨房方向,洪敬航挑眉直问:“你真的动心了?”
“我是男人,美色当前岂有不动心的道理?”说着,灼热视线直射向正端着砂锅鱼头出来的曾筱昕身上。
那双闪烁欲望的挑逗眼睛,放肆梭巡过曾筱昕全身上下,曾筱昕顿觉像被剥光衣服般的不安。
他狂肆无礼的行为激怒了原本心虚忧虑的曾筱昕,血液里的叛逆因子瞬间沸腾,她傲然的抬头挺胸,一脸挑衅的回瞪王骆军,一边重重的搁下手里的砂锅,暗地里不知骂了几千几万次这该死的男人了。
“筱昕,坐下来,一起吃饭。”洪敬航热心招呼。
“不了,厨房里还有几道菜要处理,你们先用吧!”该死,他那双讨厌的眼光还不收回去?曾筱昕忿忿的想。
可这会儿王骆军那双肆无忌惮、充满色情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身上徘徊,不但令她感到一阵恶心,同时也冲淡她曾无心伤害他的愧疚感。
面对他这种放肆可耻的行径,她当然要反击,她决定用极鄙夷、极不屑的态度来回应。
“好了,筱昕,你也是客人,就坐下来嘛!”也不知洪敬航是不是故意的,只见他顺手拉开王骆军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不用了,我菜都切好了,就等下锅而已。”她下巴扬得高高的,瞧都不瞧王骆军一眼。
“唉!别这样嘛!厨房的事有亚菱就够了,来来,坐下来用饭。”
“是呀!筱昕,可别每次来我家都虐待你当菲佣呢!”梁亚菱也开口附和道。
不得已,曾筱昕只得僵坐到王骆军身边,蓦地,身边一股强猛热气直袭而来,一向感觉迟钝的她,心头赫然敲起一记响钟——
危险的男人,立刻远离他。
她骇然转头,佛望嘴角噙了一抹邪魅笑容的王骆军。
“敬你,小冤家。”王骆军端起高脚杯轻晃着,低声调侃,然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偌大饭厅顿时陷入僵凝诡谲的氛围里,身为主人的洪敬航不愧是纵横商场的交际老手,短暂寂静后,立刻出声打破沉默。
“唉!你们赶快用菜呀!亚菱,再开瓶红酒来,今晚我要和骆军好好的喝两杯。”
“噢!好好。”梁亚菱匆匆再进厨房。
饭桌上,曾筱昕如坐针毡,恨不得插翅飞离身旁这个充满压迫感的邪魅男人。
她下意识的挪了挪椅子,拉开和王骆军的距离。
“骆军,你有没听说华国电机准备抛售百分之六十的股权?”看曾筱昕一脸别扭的神情,洪敬航好心的谈起商场事务。
“怎么?你有兴趣?”啜饮着美酒,王骆军漫应道。
他的一双氤氲眼神始终在曾筱昕身上环绕,从头到脚、无一放过。
最后停留在她那烧红小巧的唇上,暗暗忖着:不知亲吻那两片柔软红唇是何滋味?
想着、想着,他的小腹猛地一阵紧缩,一股男性原始的欲望猛然升起,窜过周身遍体……他一定要得到她,无论用任何方法!
王骆军暗下决心。
“有,而且非常感兴趣。”洪敬航坦言道,一边饶富兴味的观察王骆军的举动。
“好,就给你。”王骆军口气狂妄,好像那华国电机是他施舍的囊中物似的。
“那我先谢谢你,承让了。”
而一旁的曾筱昕则恨不得挖掉王骆军那对可恶的眼睛,在那充满挑逗的赤裸目光下,她只觉自己像是站在拍卖台上待价而沽的物品,一股被羞辱的感觉熊熊烧起,她真想拿起面前的酒杯泼向王骆军!
这时,洪敬航又注意到满脸愤怒的曾筱昕,故意热情的招呼。
“筱昕,你怎么都没动筷子?菜都凉了。”
“嗯!谢谢。”她抑下怒气,勉强答道。
拜托!她哪来的食欲呀?这会儿她只想夺门而出。
“对了,敬航,九芑乡的综合开发案大致底定了,只等土地的问题解决,就可以破土动工了。”王骆军没头没脑的宣称,灼人目光却紧紧锁定曾筱昕僵凝的小脸。
阿爸的慈佑寺真的保不住了吗?她心头一惊。
“哦!”洪敬航扬眉轻哼,稍顿了一下,马上故作不经意似的笑说道:“听说你的秘书又翘头了,没想到少了个人帮你打理杂务,你的动作还是这么有效率。”
而王骆军又岂会听不出洪敬航旁敲侧击的弦音,基于护妹心切,他调回旋在曾筱昕身上的视线,警告的望住洪敬航,毫不犹豫的直陈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完全没有资格了。”
洪敬航闻言一窒,脸色丕变,内心顿起狂澜……
是的,他是个有妇之夫,没有资格去询问有关她的讯息,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敬航,怎么了?”梁亚菱端了盘水果和红酒出来,见丈夫神色怪异,立即坐到身边关心的询问。
“没事。”洪敬航不耐的摇头。
纵使梁亚菱心中有万般不解,但见丈夫的僵硬神情,也只好闭口不语了。
终于,曾筱昕无法忍耐的站起身来,托词说道:“亚菱、敬航,我晚上还要回我阿爸那里,所以得先告辞了。”
“可是,你还没吃完饭……”梁亚菱话未说完。
这时王骆军也飞快起身,以不容抗拒的语气对曾筱昕说:“我送你回去。”
“呀!不……不用了。”曾筱昕吓得双手直摇,连连后退。
拜托!他不会想借机报复、修理她吧?
“最近治安不好,你一个人搭夜车很危险,”边说着,他拿起西装外套穿上。
“不用麻烦王先生,我家……家在南嵌那边,离台北有段路……”她急促的想尽推辞的理由。
“我自己开车,很方便的。”王骆军坚定的说。
“不、不用了……王先生……”她急得语无伦次,声音也愈来愈微弱。
王骆军不理会曾筱昕的推辞,风度翩翩的对梁亚菱说:“亚菱,谢谢你的招待,改天我作东,你一定要赏光。”
“噢!好、好,你太客气了。”
紧接着王骆军又朝洪敬航说道:“敬航,我们再联络。”
“嗯!”洪敬航微笑道。
望着王骆军走向自己,曾筱昕更是心慌意乱,不停的摇头迭声道:“王先生,不用送我了。”
“走吧!”不由分说,王骆军握住她的臂膀,霸道的拉着她往外走去。
而洪敬航和梁亚菱则呆愣愣的坐在位置上,非常意外的呆望着他们消失在饭厅外……
一到楼下住户专用的停车场,曾筱昕立刻挣脱王骆军的钳制,再次失声声明道:“我不用你送啦!”
王骆军充耳不闻,直接走到他的DOMANI车旁,径自打开车门,挑眉遥望倔拗不肯移动的曾筱昕,他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去,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最后,曾筱昕还是不敌王骆军慑人的气势,首先败下阵来,她困难的咽了口口水,挣扎的嗫嚅道:“我……不回我阿爸那里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家……”
王骆军精光一闪,曾筱昕连忙咽下未出口的话,举步维艰的踱近车子……几度踌躇,最后一咬牙,弯腰坐进车子里。
她为什么要怕他?她不禁叹了口气。
王骆军满意的关上车门,暗地里却笑忖道:好一个“恶人无胆”的小女人。他知道该怎么治她、收服她了。
车子缓缓开上霓虹灯闪动的大马路,突然,王骆军沉声说道:“地址?!”
“啊!”她猛地惊呼,不小心碰触到自后照镜反射过来的锐芒,心下一凛,乖乖的说出她住处的地址。
稳定的操控方向盘,王骆军不发一言,脑子里却迅速的织就天罗地网,准备布置陷阱,诱捕身边这个可口的小猎物了。
狭小的空间里,回漾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紧张氛围,自王骆军身上发出的强猛压迫感。阵阵逼向本就焦躁不安的曾筱昕。
望着车窗外疾速飞逝的霓虹街景,她益发忐忑,益发坐立难安,然后,她终于沉不住气的转头,激动的迭嚷:“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吃了你!王骆军在心中暗答。
“没错,你额头、脸上的伤是我打的、我撞的,这笔帐你要怎么算?一次说清楚。”
一次说清楚?这样就不好玩了。也只有猫捉老鼠的游戏才有挑战性、才能满足他的成就感。
王骆军只是阴沉的从后照镜里,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紧张不安的曾筱昕,仍是不发一语。
“说清楚,别故弄玄虚的整人。”她不高兴的嚷道。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突然,王骆军没头没脑的迸出一句:“今年台湾经济景气可以说是历年来最低。”
曾筱昕一愣,愕然张大嘴,怔怔望着王骆军。
他……他在说什么?这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干吧!
“几个闻名的大企业,倒的倒、缩编的缩编,体质尚可的集团就撑着,莫不挖空心思在找寻活路。”说着,他仍是专注的开车。
这……这些又干她什么事?她既不是政府官员,又不是财经专家,什么景不景气的,她统统“莫宰羊”,更帮不上忙。曾筱昕暗暗嘀咕。
“还不明白吗?”他突斜睨了她一眼,再露出如鬼魅般的邪恶笑容。
她心虽一颤,但对王骆军的问话仍是一头雾水。
“九芑乡的科技城开发案,我是势在必行。”王骆军终于揭开谜底。
“噢!”她不觉惊呼,原来他是绕着弯在宣告自己的坚持。
“怎么?还没听懂吗?”他扬眉沉声再问。
他到底在卖啥关子?曾筱昕惴惴的想,一股强烈不安疾涌心头,她的心跳不禁急促了起来。
像是感受到她紧绷惊疑的情绪,王骆军咧嘴展开安抚似的笑容,用诡谲的语气问道:“你……担心令尊的庙?”接着又瞄了她一眼,继续又问:“还是担心龙教授的官司和前途?”
蓦地,她浑身泛起一阵寒意,惊疑的眸光怔怔的望向王骆军操控方向盘的大手……
车子依然平稳的行进着,转眼间,熟悉的巷道逐渐映入眼帘。
这时,王骆军才又徐徐的开口:“当然,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曾筱昕一颗心提到了胸口。
转头紧睇着他冷硬如石雕的侧脸线条,她屏息的等待下文。
把车停在曾筱昕的租处门前,王骆军率先下车,从容的绕过车头,非常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曾筱昕缓缓下车。夜风徐吹,她不禁一颤,浑身顿起鸡皮疙瘩,然后,不由的抬头凝视王骆军,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火样骚动,遽然烧起……刹那间,她竟觉昏眩迷乱、面红耳赤了起来。
倏地,王骆军毫无预警的将她拉进怀中,猛然低头吻住他渴望了一整个晚上的红唇。他灼烫的舌尖长驱直入的拨开她羞涩的唇齿,狂野的吸吮撩拨,搅动她潜藏的热情……
她不由得发出呻吟,浑身发热、发烫,双脚发软……
仿佛经过一个世纪,濒临失控边缘的王骆军这才猛地放开早已晕头转向的曾筱昕。他定定的凝视她蒙咙的瞳眸,细细端详她迷乱的脸蛋,轻轻抚摸她红润的双唇,良久……
直到控制住了体内奔腾的欲望,王骆军才俯身贴在她发烫的耳畔,沙哑的低语道:“我等你!”语毕,再轻咬了下她的嘴唇,潇洒的转身坐进车子里,不一会儿,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望着没入夜色的车子,曾筱昕脑子一片混沌……她呆愣愣的、动也不动的杵在无人的巷子里。
第三章
一早,顶着一对熊猫眼圈的曾筱昕,无精打采的踏进办公室,准备展开她在“台湾文物保护自助协会”的工作。
“嗨!早。”协会里的同仁小郑出声招呼道。
是的,曾筱昕是没进办公室工作过,可第一天就在机场抗议活动里认识了几位工作伙伴和学生义工。
“早,小郑。”她勉强一振,张眼环顾狭小凌乱的办公室,诧异的扬眉促问。
“咦!其他人呢?”
站在影印机前影印传单的小郑苦笑的回答:“打从教授被约谈后,许多同事就纷纷辞职不干了,就连那些学生义工也不来了。”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一张靠窗的办公桌,“喏!那张是你的办公桌。”
“好,谢谢。”曾筱昕点点头,沉重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可怜的她,一夜未眠,辗转反侧,脑子里盘旋的都是那幕火辣热情的拥吻画面。
噢!这可是她宝贵的初吻哪!
王骆军……王骆军……呜呜!她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夺走了?真是……唉!该怎么说呢?
活了快三十个年头,连个男人的手也没碰过……哦!她阿爸的当然不算,更别说是陌生的男人了。
打小,她那做庙公又会算命的阿爸就不时的告诫她,说她命中缺桃花,也就是说,她没有异性缘,这辈子注定是嫁不出去了。一天到晚把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话挂在嘴上,经常耳提面命,要她凡事认命、不忮不求。
而她也果真听话,全心的读书、读书、再读书……于是,无论中学、大学时期,乃至进入社会工作,她都和男同学、男同事保持距离,即使看到同学或同事成双成对的谈起恋爱,她也从不心动或羡慕,甚至在看到别人感情破裂、失恋等为情所苦时,她还暗自庆幸自己不交男朋友、不谈恋爱是对的呢!
因为不去触碰爱情也就不会有痛苦、有伤害了。
但,这回她阿爸可破功了,什么她没有桃花命,结果她居然和一个见面不过三次的陌生男人当街拥吻,虽然当时是在乌漆抹黑的无人巷子里,可这真要跌破阿爸的老花眼镜了。
她的初吻就这么莫名的被夺走了,她有点难过、有点失落,有点窃喜、有点回味,更有点迷惑……
还有,王骆军临走前丢下的一句“我等你”,又是什么意思?曾筱昕苦思不得其解。
一声轻响,打断曾筱昕胡乱纷飞的思绪,抬眼望去,一身落拓的龙教授走了进来。
“教授?!”曾筱昕惊讶的站起身来。
天哪!才几日不见,那个满怀壮志、意兴风发的龙教授到哪儿去了?他遭受了什么打击吗?
随意扫了曾筱昕一眼,龙教授了无神采的说道:“你来了?”
然后,他坐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上,专心的翻找桌上的一堆资料,一边头也不抬的交代。“待会儿我得到警政单位报到,有什么事就call我。”
闻言,曾筱昕和小郑都走近龙教授的办公桌边。
“教授,你还要去做笔录吗?”小郑问道。
“嗯!”龙教授点头。
接着曾筱昕也关心的询问:“教授,现在情形到底怎么样了?”
龙教授停下手上的动作,爬了下头上的乱发,重重的叹了口长气后,用平静的语气说:“只要搜证齐全,就等着收押,让检察官起诉了。”
“啊!这么严重?”她意外的睁大眼睛,心情也愈发凝重了起来。
龙教授要是坐了牢,那他的学术前途不就完了!
“唉!谁教我一时冲动,未向行政单位申请集会游行许可就聚众示威,又没控制好场面,才让你打伤……”说到这,龙教授猛地住口,径自低头在抽屉里翻找东西。
曾筱昕当然知道龙教授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她愧疚得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暗地自责不已。
都是为了慈佑寺、都怪她大意失手打伤王骆军,才会拖累龙教授。
在抽屉找了半天,龙教授才拿了本存摺和印章递给小郑:“小郑,下午到银行去把你和曾筱昕这个月的薪水领出来。”
接过图章和存摺,小郑不解的问:“可是,教授,还不到领薪水的日子呀?”
“领了吧,我准备结束协会了。”龙教授苦笑的摇了摇头。
“什么?结束协会?”两人同时大叫。
曾筱昕难过的想,她……她又失业了!
“教授,事情真严重到没有转圈的地步了吗?”她忧心忡忡的问。
至此,曾筱昕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确是扫把星了,上回她连办公桌的边都还没摸到,就被拉去示威抗议,闯下大祸来;而这回,办公桌是碰到了,可椅子还没坐热,老板就宣关门大吉!
她不禁要大大的慨叹:真是命好不怕运来磨!
唉!她也不用急着找工作了,干脆先回家找阿爸帮她改改运,免得她无论到哪里工作,那家公司或什么单位的就倒闭……
想到这,电话铃声遽响,小郑就近拿起话筒:“您好……稍等一下。”说罢,小郑把听筒转给曾筱昕。
“你的电话。”
“好,谢谢。”曾筱昕道谢的接过电话。
“喂!我是曾筱昕……什么?我阿爸高血压……昏倒了……”
丢下电话,焦急的曾筱昕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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