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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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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娶我,就请人挑选吉时,抬花轿来。”
“我没时间挑日子了,你今日便和我走吧!”石崇挑起浓眉,语气霸道。
“就这样……和你去石家?”她无法接受如此草率的婚礼,张大美眸。
众人也觉得要依古礼迎娶,一块儿起哄。
石崇忽然变得阴鸷,森寒地道:“我只不过是娶个侍妾,需要大费周章吗?”
“侍妾?”绿珠倒抽一口气,整个人都站不稳,她岂能沦为身份卑微的侍妾?家里头虽穷,可是她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
“我不嫁了,聘礼退回。”她的语调明显积压着怒气。
梁家亲友看得目瞪口呆,石君侯竟然不是要娶绿珠为妻,只是纳妾?
石崇唇瓣逸出一抹轻蔑、诡谲的笑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岂能反悔?”
绿珠背脊一凉,美目含怒,心高气傲地道:“失礼了,绿珠不可能为妾。”
“恐怕由不得你选择。”他仿佛覆上了豺狼的面具,向奴仆使了一个眼色。
六名壮汉拥上前,围绕住绿珠,却也还不动手,似乎是尊重她,只要她乖乖听话。
“你想要逼我就范吗?”绿珠心寒意冷,后悔莫及。
绣儿也慌了手脚,她把事情想得太完美了,没想到弄成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石崇跋扈地道:“是你自己答应的,不是我强人所难,你若不肯,就要赔偿我双倍的损失。”
双倍?那岂不是六斛珍珠?她哪来那么多珍珠?
绿珠咬着下唇,恨恨的眼光瞅住他,却无力扭转乾坤。
她一时失察,竟不知他已有妻室,只是要添一名侍妾。做梦也没想到她对爱情的执着,竟换来更凄惨的下场。
三斛珍珠算什么?就算是三十斛,她也不可能屈就为妾,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可是……这件事的确是她承诺的,此时此刻她又有什么话说?
梁全不忍心委屈了女儿,颤抖地说:“石君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女儿绿珠吧!那三斛珍珠,老朽不要了,只求你不要逼迫小女。”
“这怎么可以?凑齐三斛珍珠,可费了我好大的心血。”石崇双手盘胸,一副无可商量的姿态。
他瞥见了她眼眶聚起的泪光,那幽妍欲泣的神韵,令他恨不得搂她入怀,好好呵护她。
但是他最痛恨的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几乎教他痛不欲生,肝肠寸断,从此他非常看不起视钱如命的人。
她开口向他索取三斛珍珠,可见她和一般女子没什么两样,已经把她的美丽都抹灭掉了。
现在他只想报复像她这样贪图荣华的女人,让她遭到报应。
“石君爷,小女性子刚烈,恐怕无法和您其他妻妾融洽相处,怕到时候难为了您。”梁全婉转的说。
知女莫若父,梁全虽贪财,但不至于断送了爱女的幸福。
石崇不置可否地。“无妨,本君侯的女人都有她们的楼宇,平时她们各过各的生活,互不相犯。”
绿珠忍不住潸然泪下,听他的语气,他豢养了许多侍妾,是个风流寡情的男人,那她的终生就要寄托在这样的男人身上吗?
绣儿见表姐哭了,忍不住向他咆哮:“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我表姐才不屑嫁给你,你带着三斛珍珠滚回去!”
他不改本意,平静地说:“珍珠我带来了,人我得带去。”
“你敢?”绣儿张牙舞爪地欲保护表姐。
石崇的嘴角出现一抹诡异的笑。“你表姐嫁给我,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有何不好?”
“和人共侍一夫就不好。”绣儿理直气壮,她还想继续和他争论。绿珠却幽幽地打断她,开口道:“别说了,我嫁就是。”强忍着满腹的辛酸,不想把事情扩大。
“表姐……”绣儿惋惜地低呼。
“是我先承诺人家的,就算所嫁非人,也只有认了。”她打定主意,清白的身子可以给他,是感激他的三斛珍珠,可以让爹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是她的心,他却永远得不到。
她要惩罚他,蓄意欺骗已有妻室的事实,混淆她的视听。
“很好,绿珠姑娘,马在外头等候已久,和我一同回府吧!”石崇开怀地道。
“我先进去收拾一下包袱……”
“不用了,京里什么都有,如果缺少用品衣物,也可以叫于总管去买。”他洒脱、骄傲地说。
绿珠愣了一下,他一点时间也不给她。
“那我要绣儿陪嫁。”
“准你带她去。”他的口吻像个君王。
绿珠转向年迈的父亲,不舍地道:“爹,女儿此去不知何时才能返乡探亲,您要珍重了。”
“珠儿……”梁全泪湿衣襟,女儿今天就要远离,实在是措手不及。
“拜托各位代绿珠照顾爹爹。”她一一向亲友辞别。
石崇催促着她,自己先跨上骏马,高大英武的仪态,令绿珠眼儿迷蒙,难辨他的好坏。
奴仆揭开轿帘,请她入坐,她微微弯腰,纤足登车,绣儿也尾随同她齐坐,两人轻袖挥别亲人。
香车转动,乡亲在后头目送村里的第一美人出合。这一切没有憧憬的盛况,她也没有穿戴凤冠霞被,耳畔也没有响起唢呐的吹呜,多么冷清的婚礼。
她连个最普通的新嫁娘都比不上,难过地垂首流泪。
第1|
绣儿的心情也跌到谷底,她握住表姐的手。“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深深地谴责。
她抿唇轻摇螓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金谷园,放眼望去金碧辉煌,美仑美奂,其华丽恐怕连皇宫也比不上。
琉璃作瓦,黄金作柱,碧玉为栏,紫脂涂壁,珠牖琐窗,瑶阶琼户,亭楼阁宇,蓬莱花坞。
绿珠甫下马车,风尘仆仆,由绣儿搀扶进入,便被金谷园的气势所震惊,这……真只是一名君侯所居住的地方?她不由得相信别人所传言,石崇富可敌国的真实性。
“表姐,这石君侯好有钱,住这么大的宅子。”绣儿同样吃惊,低低对她说。
这样的气派,她们见都没见过,就算是家乡最富有的张员外,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石崇把她们惊奇的表情尽收在眼里,嘴角浮出一抹得意、炫耀的笑,却有点鄙视她们的攀龙附凤。
金谷园的奴仆出列恭迎,一共有四、五十人,垂手站立于白石甬道的两侧。
于总管先进门,朗声道:“君侯回府——”
紫荆夫人赶紧自石阶上,袅袅步下,蹲身欠礼,她站在奴仆当中,像是当家主母,衣饰精美,环佩叮,金钗玉簪插髻,妩媚动人。
“君侯一路辛苦了。”她贤淑地道,眼里有股看不见的怒气,她听说君侯将带一名女子回府纳妾,气得掀桌拂瓷,咆哮下人。
可是脾气发完了,她还是只能隐忍下来,假装卑亢,面露笑容,迎接君侯归来。
“紫荆,她是绿珠,以后你们就以姐妹相称。”石崇淡淡地交代。
“是。”紫荆夫人打量着绿珠,心里真是嫉妒,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绿珠妹妹真是美人胚子,连我都自叹弗如。”她在君侯面前刻意恭维绿珠,好让君侯以为她是个有雅量的女子。
绿珠微微一愣,旋即明白眼前的贵妇,是石崇的妻妾之一。
“姐姐别这么说,绿珠资钝承受不起,倒是姐姐风华绝代,令绿珠惊为天人。”
“绿珠妹妹真会说话。咱们别净站着说话,先进厅里休息。”紫荆夫人和气地牵起她的手,往王屋走去。
这一路小桥流水,奇花异草,美不胜收。从前门到正厅,竟也要走上一刻半钟。
府邸之大,教她开了眼界。
还没进厅,绿珠看见两名年约七、八岁的男童,蹲在一座凉亭前玩耍,身边有老嬷嬷照顾着,仔细一瞧,这两个孩子竟拿珍珠当弹珠在地上打,碰撞之下,几颗珍珠四散,有的滚入草丛中,也不去拾回,仿佛珍珠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绿珠止住脚步,怔怔地看着府里奢侈的情形,心有戚戚焉,在她的家乡,有多少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而他们却幸福得过了头。
石崇宠溺地唤着儿子。“谨儿,过来。”
其中一名穿着锦衣的男童,抬起头,漾起无邪的笑靥,奔向前。
“爹!你回来了,有没有给谨儿带礼物?”
“你就只记得你的礼物!”石崇笑着,流露出慈祥的父爱,抚着儿子的头。
“想不想爹啊?”
“想啊!”谨儿直点头,小小年纪的他,轮廓面貌和父亲很相似,是个俊秀的孩子。
绿珠想不到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她以为另一名和谨儿年龄相彷的男童,也是他的儿子,结果不是,那个孩子穿的只是一般的下人服,和老嬷嬷一起恭敬地问候:“侯爷万福。”
“嗯。”石崇不经意地点点头。
紫荆夫人微挑蛲眉,声音犀利地责备道:
“顾嬷嬷,元儿,你们怎么可以让小少爷玩得身上沾了尘土?”
“二夫人,奴才该死!”谨儿少爷的乳娘和伴读的孩子惶恐地跪了下来。
谨儿怕身边的人挨骂,正想要为他们辩解时,绿珠不以为意地抢先说:“姐姐,小孩子玩耍,衣服会弄脏是难免的。”
顾嬷嬷和元儿感激地凝视这位陌生的贵客,还不明白绿珠的身份,已经对她产生好感。
石崇也道:“是啊!你就别责怪他们了。”
他拉起谨儿的手,步入厅内,绿珠也尾随而入。
紫荆脸色暗沉,十分不悦,这绿珠进府的第一天,便在下人面前,和她唱反调,摆明了不给她面子。
哼,她倒是会做人,拉拢下人的心,白脸抢着演,黑脸就由她扮。
要不是君侯在,她哪咽得下这口气。
在石家,虽然她不是元配夫人,可石崇的正妻早就不在了,她就有如当家主母。哪个下人敢不听她的话?
这会儿杀出绿珠这个程咬金,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得小心防范,免得绿珠得了君侯的宠爱,爬到她头上来。
敞开的门厅,福建漆的桃木椅,猩红色的苏缎椅垫,墙上挂着古字画,满室祥瑞光明。
已经有丫环捧着漱盂、香巾和拂尘,等候服侍君侯。
石崇抹完脸后,丫环又伶利地端上莲子燕窝,绿珠也有。丫环轻声敬道:“珠夫人请用。”
珠夫人?!对这个陌生、特殊的称呼,绿珠觉得好奇怪,浑身不自然,像是在提醒她“妾”的身份。
“爹,她是谁?”谨儿少爷挨近父亲身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地在绿珠身上打转。
石崇搂着爱身,“她是绿珠姨娘。”
“又多了一个姨娘?那她会不会像紫荆姨娘一样爱管人?”谨儿童言无忌地道。
紫荆夫人脸上一阵尴尬、难堪,绿珠这才知道谨儿少爷不是她的亲生子,那么谨儿的亲娘呢?石崇不是有许多妻妾吗?怎么只见紫荆夫人呢?
石崇回答儿子:“绿珠不会,你放心。”
为什么这么肯定的回答?是因为她是平民出身吗?绿珠静静地看着这对感情融洽的父子,什么也不多问,只是纳闷。
紫荆则是升起一丝妒意,对谨儿的口无遮掩记在心里。
金谷园,到底还有哪些美景胜地?绣儿最想知道,她恨不得今天就把府里浏览一遍,大饱眼福。
“君侯,我表姐的房间在哪里?”绣儿急问。
“奔波几天下来,你们一定累了。”石崇吩咐下人。“喜鹊,你以后就服侍珠夫人,带夫人到凤凰阁休息。”
“是,珠夫人请随奴婢来。”喜鹊蹲礼道。
绿珠和绣儿向君侯告退,同丫环前去以后居住的阁楼。
紫荆一听君侯把府里最精致的凤凰阁,给绿珠住,心里颇不是滋味,因为她以前也她曾要求过,却被石崇拒绝。
她不禁娇嗔:“君侯你偏心!人家也喜欢凤凰阁。”
石崇挑起两道浓眉。“不要太贪得无厌,你住的‘积珍院’,四围宽广,奇珍聚宝,里头全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已经够华丽了。”
紫荆跟在他身边有一、两年,知道他不喜欢女人贪婪的个性,所以不敢再抗议,但是心里已经恨透和她争宠的绿珠,一定要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拔除。
第三章
凤凰阁四周都是疏竹环绕,中间却突出一座丹阁,宛如鸣凤一般,故而取名。
屋里雪白的纱帐像蝉翼般飘逸,门窗是精心雕琢的新花样,床榻舒软宽大,靠墙有一个扇面形的苏绣屏风,上面绣着象征富贵的牡丹花,绣法精致高超,栩栩如生,仿佛嗅得到花香。
“好舒适的房间!”绣儿喜欢极了。
“凤凰阁一共有三室,是金谷园最优雅的阁楼,君侯把凤凰阁给了珠夫人,可见珠夫人很得君侯的宠爱。”喜鹊道。
是吗?绿珠忍不住问:“喜鹊,谨儿少爷的亲娘呢?”
“谨儿少爷是君侯的独生爱子,乃元配夫人所生,奴婢进府两年,从没见过大夫人,听说大夫人已经死了,可是君侯却从不祭拜大夫人,府里也没有大夫人的灵位。”喜鹊老实说。
“那么大夫人尚在人间了?”绿珠偏头想着。
“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不过也许于总管知道,他是君侯最亲信的下属,打点金谷园的一切,君侯的私事他肯定清楚。”喜鹊透露着。她被君侯指派给珠夫人,珠夫人便是她的主子,凡事自然都告诉她。
“君侯到底有几名妻妾?”绣儿关心地问,深怕表姐得在众多姬妾中争宠。
喜鹊笑了笑。“不多,就只有紫荆夫人一名,而且紫荆夫人还不是君侯真心喜欢的。”
“此话怎么讲?”绿珠的心竟有几分欢喜。
“奴婢看得出来啊!若是君侯喜欢她,为什么平常还自己一个人睡在‘降阳轩’?君侯一定是因为皇命难违,迫不得已才娶了紫荆郡主。”喜鹊笃定的说。
“紫荆夫人是郡主?!”绿珠好讶异,更是相形见绌。
“是啊!紫荆郡主是宋王爷的二千金,君侯虽然是商贾出身,但是和朝廷官员关系很好,尤其是太子殿下,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君侯能和太子结交,是不是不同凡响?”喜鹊有这么一位八面玲珑的主子,面露得意。
“君侯可有官职?”绿珠再问。
“君侯不喜欢官场作为,所以尽管皇上、太子有意封他为官,他还是不为所动,但是仍会接受皇上的指派,出使各国,以结友好,由于君侯人脉广阔,富可敌国,官员都尊称他一声‘石君侯’。”
喜鹊的话,让绿珠多少了解石崇这个人,她已经是他小妾,总不能对他的事全然无知。
只是日后如何相处,仍是个难题。
夕衔远山,晚霞映天,阁楼的圆纱灯笼一盏一盏相继点亮起来,她站在阁楼廊台,瞰视金谷园灿丽的夜景,真是美得有点虚华。
一名负责伙食的丫环前来禀报。“珠夫人,君侯请你到‘玉食堂’用膳。”
“好。”绿珠颔首。
绣儿兴奋、无比期盼地说:“可以吃饭了呢!我肚子好饿,金谷园的食物一定很丰富,有鱼有肉又有虾。”
喜鹊掩袖偷笑,像在笑她没见过识面。
“你笑什么?”绣儿两手插腰,白了她一眼。
“绣儿姑娘,你跟着珠夫人来金谷园是对的,君侯一向注重烹调,聘请曾是宫中御厨的沈师父,来府里掌厨,现在你有口福了。”喜鹊笑道。
“真的?”绣儿口水都快流出来,肚子更饿得咕咕作响。
石崇和紫荆、谨儿已经在八仙桌前坐定位,一桌子的珍馐美喂,色香味俱全,还用珍贵的银器盛着。
绿珠坐入位,绣儿也要一屁股坐下,还没碰到椅凳,紫荆夫人厉叱一声:“谁准你坐在这里?没规没矩,你虽然是绿珠的表妹,但是仍不是石家人,不可以和主子同桌用膳。”
绣儿被她一吼,眼眶即红,手足无措。
绿珠连忙说:“姐姐,绣儿和我有如亲姐妹,你就让她同我们一起用膳。”石崇并不吭声,闲默地看着她们。
“妹妹,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你初来乍到,尚不明白,石家毕竟是大户人家!不能主仆不分。”紫荆振振有词,不容绣儿坐下。
绣儿瘪瘪嘴,正想顶撞,却被喜鹊机警地拉出。
这家宴的开端,已经教绿珠食不下咽,站在一旁侍候的奴婢,在她面前摆了一双象牙镶金的筷箸,她更觉得举箸沉重,大户人家用膳的种种礼仪,破坏了佳肴的美味。
石崇、紫荆、谨儿和她身后,都各站着一名奴婢,专门为他们剥壳、盛汤、添饭,最后还用柠檬水洗手。
绿珠不习惯别人服侍她,迭说:“我自己来就好。”
第1|
惹得紫荆夫人一直干瞪着她,纠正她的话语。“绿珠,你现在是石家的姨娘,讲话举止要有主子的样,懂吗?”
“是。”绿珠只好假于他人之手,任由奴婢侍候。
石崇冷眼旁观,有心试探绿珠是不是也是爱慕虚荣的女子?一个女人纵使有如花的美貌,但却有一颗贪婪的心,也是枉然。
紫荆会千方百计地想嫁给他,莫不是看上了他的家财万贯,因此他虽依皇上之命娶了紫荆,但却不肯和她同榻同眠,他憎恨虚荣的女人。
用完晚膳,绿珠回到凤凰阁,看见绣儿和喜鹊叽叽喳喳说笑不停,一扫方才在家宴上的阴霾。她还以为绣儿会向她哭诉呢!
“绣儿,你吃饱了吗?”她仍然关心地问。
“吃饱了,而且吃得好饱。”绣儿抚着发胀的肚子,笑嘻嘻地说:“喜鹊带我到下人的食堂,一共有四桌呢?吃得虽然不是鲍鱼鱼翅,但是也是挺丰盛的,比我们家乡的喜宴还好,大家一样的身份,吃起饭来特别有话聊。”
“你们能够无拘无束地吃饭真好,我真想和你们一起吃。”绿珠羡慕地道。
喜鹊噗哧一笑。“珠夫人,你是富贵命,哪能和我们下人比?”
“就是,就是啊!”绣儿说者,却又补上一句:“可是若我和紫荆夫人同桌吃饭,我可能食不下咽。”
她被紫荆吼了一句话,便记恨在心。
绿珠讪然,哑口无语,坦白说她也不喜欢紫荆的气焰,也许因为紫荆是郡主出身,个性娇贵了点。
“珠夫人,君侯待会儿应该会来凤凰阁,今天是你第一天入府,奴婢帮你卸髻更衣吧!”喜鹊是个有经验的丫环,知道该做什么事。
她侍候绿珠移驾到铜镜前,拔下她髻上惟一的珠钗,泻下一头如瀑布般的黑缎,换上一袭薄如蝉翼的雾被,那胸前的一抹粉色肚兜,看得真确,吹弹可破的凝脂肌肤,隐隐约约透露着,这样的装扮就连女人也会引起遐思。
“表姐你实在太美了,连我看得也怦然心动。”绣儿禁不住赞赏。
“是啊!君侯真是艳福不浅!”喜鹊咯咯地笑道:“我服侍过的小姐、夫人,就属珠夫人的身段最曼妙,皮肤最光滑。”
“别再取笑我了。”绿珠羞赧地垂首绞指。“我可是第一次穿布料这么薄的衣裳……”
“服侍夫君就该穿这样,才会得宠啊!”喜鹊像是过来人,年纪轻轻懂的不少了。
绿珠心里好紧张,期待与抗拒中,夹杂着不知名的怦然感觉。
今晚她就要把守了二十年的贞操,奉献出去了吗?
“表姐,放轻松一点,我想君侯会怜惜你的。”绣儿看出她紧绷的情绪。
“对啊!过了今晚,君侯一定会成为你的绕指柔。”喜鹊鼓舞着她。
绿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害怕,身为女人总有这一刻。
绣儿和喜鹊分别在阁楼四周点燃薰香,淡雅旖旎的气味,飘送整个屋子。
一钩明月,挂在竹林梢头,夜凉如水,清风微寒。绿珠静静坐在绣榻上,等待君侯承欢雨露。
但是她引颈翘盼,却迟迟不见石崇。
绣儿和喜鹊都先行下去休息,只有她一人形影孤单。
直到斗转参横,她仍盼不到君侯驾临,困意极重的她,忍不住倚在床帷边,合眼睡着了。
寂静暗黑的深夜,颐长的身影出现在凤凰阁。
石崇紧盯着她甜美的睡容,这该死的女人居然穿得如此撩人,真的是等着和他同欢吗?
那弯弯的黛眉下,微翘的卷睫覆盖着,如花般的丹唇,诱人一亲芳泽。
她这么美,觊觎她的男人一定不少,像上次在市街上,就有那么多男人冲着她买绣鞋,她恐怕早就不是处子了。
想到她如狂蜂浪蝶般招引男人,他的薄唇抿得更紧,目光也不再温柔,他痛恨淫荡的女人,一如他的前妻。
石崇心灵的创伤久久无法愈合,深怕爱得愈深,失去的时候就更痛苦,他转身想走。
绿珠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似乎不堪深夜的寒风侵袭。
他滞留了脚步,心底竟升起一丝怜惜,拿起厚氅覆在她身上,她感觉到身体温暖,便沉沉地熟睡,那姣美的侧脸,烙印在他的心坎。
他头一次为一个女人心动,还不惜一掷千金,将她带回金谷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他和他的前妻结合是父母指腹为婚,娶紫荆郡主为妾,也是皇上的旨意,都不是出自他的意愿,只有绿珠,是他喜欢的。
可是……事情往往不如想象中美好。
他得再好好观察她。
晨雾轻云冉冉地笼罩着金谷园,朝阳射进了凤凰阁,万丈金芒自窗棂洒入雅致的睡房,莺啼鸟啭在翠竹绿荫里合呜。
“表姐……”绣儿推开门进来,就看见绿珠独自一人倚在床帷边熟睡,纳闷为何不见君侯人影?她轻轻拍醒绿珠。
绿珠睁开眼睛。“天亮了吗?”她微微一动,身上的厚氅滑落下来。
绣儿为她拾起。“君侯昨晚都没来吗?”语气忿忿不平地问。
绿珠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轻摇螓首,但是不介意地道:“他不来也好。”
否则要和他裸裎相见,做那件事,她还挺害怕的,听说初夜都会很痛!
“他怎么可以不来?让你空等了一晚,这算什么?”绣儿无法谅解地道:“他肯定是在紫荆夫人那儿,若是如此,又何必强娶你呢?”
在紫荆夫人那儿?!她的心一阵揪痛,怅然若失。
“君侯不可能在紫莉夫人那儿过夜。”喜鹊进门道。
“那他为什么不来凤凰阁。”绣儿无法理解。
喜鹊语塞,无法回答她的疑问,放下了手上盛满清水的铜盆,搁在檀木架上,供绿珠梳洗手脸。
绿珠走到屏风后,更换衣裳,喜鹊自五层立柜中取出一袭鹅黄色软缎湘裙,侍侯她穿上,合宜的剪裁,展露出绿杨柳般的纤腰。
“君侯为珠夫人准备了各色款式的衣裳,全是京里有名的师傅做的,由此可见君侯的用心。”喜鹊一边为绿珠梳髻,一边刻意道。
绿珠伸手摸着那柔软贴身的布料,心里暖烘烘的。
绣儿不以为然地说:“金装银装有什么用?一个女人要的是丈夫的爱。”
“别再说了,我也不希罕他的爱。”绿珠口是心非地。
既然石崇故意冷淡她,倘若他今天来了,她也不给他好脸色,她梁绿珠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绣儿噤了口,注意到自己的直言快语,刺激到表姐,不敢再说下去。
石崇居然没上凤凰阁,而且一大早就出门,进宫面圣,禀报出使情况。
紫荆心头一松,女性的私心抬头。
看来石崇并不是很宠绿珠,也许只是买她来当花瓶,若有筵席,可以命她献舞吹笛,增加娱乐。
一同用膳时,她看到绿珠一脸黯淡无光的神情,她沾沾自喜,假意问:“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谢谢姐姐关心。”绿珠颔首道。
“君侯进宫去了,通常他一进宫,都会在东宫太子那儿住上三天。”紫荆告诉她。
“噢。”绿珠不作任何表示,她人都进了金谷园,他若一辈子不肯要她,她也乐得清悠,反正在这儿有吃有住的,别想太多就好。
谨儿少爷饭吃到一半,便溜下餐桌,想和伴读的元儿一起去庭园玩耍。
“谨儿,你要去哪里?等会儿教书先生就来了。”紫荆扬高声音,不准他偷懒。
谨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又不是我娘,管我那么多?”他不甩紫荆,执意出去游玩。
紫荆气涨了脸。“这孩子真是不受教,我看将来是个败家子。”
“谨儿他还小,难免玩心重。”绿珠轻声道。
“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紫荆忍不住抱怨。
“咱们做后娘的,本来就要多一分耐心和爱心。”绿珠安慰她。
“怎么没有?全家把他捧得像小祖宗一样。”紫荆恨不得生个儿子,比谨儿更好看、更聪明,可惜她偏偏肚子不争气,不过她难受孕,也不能怪她,而是君侯他碰她的次数太少,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有时她还真怀疑君侯是不是性冷感?她用心计较嫁给石崇,到底是对是错?
紫荆闷闷地低头用膳,绿珠自行离桌。
偌大的家园,似乎嗅不出一点温情,空空荡荡的,光是只有华丽的外表。
亭台水榭,百花争妍,蝶飞蜂呜。
绿珠闲来无事,沿着石板小径,绵踢独行,地下苍苔满布。
谨儿和伴读的孩子元儿,正横在狭长的小径上,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只好先看看他们这两个孩子在玩些什么。
一靠近,突然谨儿露出贼贼的笑眼,出其不意地把一团泥土,伸到她面前,想捉弄一下这个新进的姨娘。
“什么东西?”绿珠仔细一看,原来是蚯蚓,在一团泥土里钻进钻出,那褐色、软软的身形,勾起了她家乡的回忆。“你们抓蚯蚓做什么?”
“你怎么不怕?”谨儿感到不可思议,上回紫荆姨娘看见时,吓白了粉脸,差点晕过去。
看来这位新姨娘胆子比较大。
绿珠微微一笑。“我们家乡的田畦里,有很多蚯蚓,蚯蚓无毒,不会咬人,没什么好怕的。”
谨儿认同地点点头,再蹲下身,挖着石径旁的泥泞,把两只手都弄得脏兮兮地,他身旁的元儿身上的衣服更沾满泥巴,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绿珠并不阻止他们,孩子本来就享有童年时光的权利,大人们不该去剥夺。但是为了防止发生危险、意外伤害,她站着看着他们活动,并给予机会教育。
“你们知道蚯蚓如何分辨公的还是母的吗?”
谨儿和元儿一脸茫然,摇头反问:“怎么分辨?”
“蚯蚓其实是雌雄同体,而且身体有再生能力,切掉一半,还是会活下来,长出新的身体。”她慢慢地讲解。
“这么厉害啊?”谨儿睁大眼睛。
“蚯蚓也是一种生命,你们不可以任意残杀生命,把它们放回去泥土里,它们是属于大自然。”绿珠开导他们。
谨儿望着瓶子里十几条的蚯蚓,有点舍不得。
“蚯蚓可以帮助土壤松软,让花草树木得到良好的吸收,是大自然的功臣喔!”绿珠又告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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