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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临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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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花轿在耿家门口被放下,众人等待已久的时刻也到了。
“新郎踢轿。”媒婆高喊。
耿星河带着一抹邪笑走到花轿前,很用力的抬脚踢轿,狠狠地给新娘子来个下马威。
杨福春突然被震了三下,登时气愤不已。
好哇!哪个天杀的猪,想把轿子踢坏是不是?
哼!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栘吗?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本新娘柔顺得服服帖帖吗?
媒婆又再度高喊:“新娘下轿。”
杨福春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这可是重要无比的场合,众人还等着看她这位大家闺秀的风范呢!还有,天上的娘也在看她的乖女儿出嫁,所以她一定要表现得很好。
盖着喜怕、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杨福春,一从花轿里出现于,又引起众人的一阵赞叹。
“不愧是知府大人的千金,真是仪态万千!”
“是啊!新娘如此优雅、端庄,肯定也有闭月羞花之貌,耿少爷真是好福气呐!”
“瞧那轻盈体态、纤纤身段,真是世间少有。”
有人赞叹,有人附和,杨福春被说得心花怒放;真是感谢众人对她的赞美,他们真是太有眼光了。
对此耿星河却是嗤之以鼻;这些人真会睁眼说瞎话,新娘被喜服层层包住,他们是用哪只眼看到她身段纤纤、体态轻盈了?
喜娘把红绳的另一端交给杨福春于,才搀扶着她步人大堂。
一切繁琐的礼节结束于,杨福春就一直待在新房里。
大红喜烛、红罗帏帘、龙凤绣枕、龙凤锦被,还有墙上大红色的双喜剪纸,杨福春却没有一丝新嫁娘的喜悦。
她什么事都不能做,要在床上端坐一整天,这对她来说可是一大折磨,而且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她的肚子好饿。
到底是谁规定新娘要饿肚子,而新郎倌却可以吃饱喝足于再进新房?
不公平!她若是傻傻的饿着肚子等新郎倌进新房,那她就不叫杨福春。
偷偷掀开喜帕的一角,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她才大胆的掀开喜帕。
喜娘还在门外候着自己尚未谋面的夫婿,她不如先偷吃点东西,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了。
然而杨福春才掀开喜帕,新房外便传来声响,她只好快速地盖回喜帕。
耿星河意兴阑珊地给了喜娘一锭金子,挥挥手打发她离开。
“恭喜耿少爷、贺喜耿少爷。”喜娘拿着一锭金子,眉开眼笑的离去。
杨福春只听见开门声,并未听到关门声;没多久喜帕下出现一双红鞋,刚才喜娘喊他耿少爷,那人肯定就是她的丈夫。
等了许久,穿着那双红鞋的人仍杵着不动,杨福春不禁在心里暗自抱怨。
他在干嘛?怎么还不快点掀开喜帕?她快睡着了啦!
耿星河在新房里来回踱步;这门亲事自始至终他都不是心甘情愿的,当然自己也没必给她好脸色看,而且他还要让她深刻地体会到他这个丈夫的威严。
他要让她知道,要做他耿星河的妻并不是那么容易。
下定决心于,耿星河站定在她面前,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告诉你,做我的妻子一要从夫、二要从夫,三还是从夫!此外你还要严守三从四德、忌犯七出。三从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便是妇德、妇容、妇功、妇言。”
耿星河见她频频点头,很满意地继续说道:“七出者:无子一也,淫夫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只要犯了任何一条,我都可以把你给休了。”
看她又重重的点了点头,耿星河更满意了;看来她还算听话,该说的他也说完了,谅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我和几个朋友早就约好要去”翠华楼“和秋月姑娘一同吟诗赏月,今晚不会回新房睡了,你请自便吧!”
话甫落,耿星河走出新房,将门重重关上;爹娘替他选的媳妇儿还算可以,瞧她刚才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包准也是个叫她往东绝不敢往西的女人。
砰的一声,令杨福春猛然惊醒。
刚才好像有人一直在她耳边唱催眠曲,害她很想睡,一直猛打盹。
好像还听到你请自便这四个字,喜房里也静悄悄的,她偷偷掀起喜帕一角瞧瞧……
没人!
啊!她晓得了,请自便的意思就是说她可以自由活动!
太好了!肚子好饿;她掀开喜帕,拿下重死人的凤冠,迫不及待的走到桌前,不管碟子里放了什么她拿了就吃。
没一会儿,杨福春就觉得口乾舌燥,拿了原是要和新郎共饮的合卺酒就往口里倒。
“咦?这不是水,是酒!难怪我觉得喉咙热热的,头也昏昏的。”
杨福春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倒头呼呼大睡。
原是美好的洞房花烛夜,此时只剩偶尔因风吹拂枝叶而响起的宪搴声,不识相的扰人清梦。
林彩音一大早就被秦凤雨唤到跟前。
“夫人,您找我?”
“彩音,我都听说了,我那不肖子昨晚竟敢和他那群狐群狗党跑去妓院!我怕福春会伤心难过,你和福春年纪相仿,所以从今儿个起你就去服侍少夫人吧;此外福春刚来,我担心她会不习惯,你可要多帮着她。”
由于杨福春刚嫁人耿家,所以做婆婆的秦凤雨怕媳妇会不习惯,便派了手脚俐落又善解人意的林彩音去服侍她,让她能早些习惯耿家的生活。
况且儿子可是她生的,她怕耿星河这样的举止会让杨福春感到受了委屈;真没想到星儿会在新婚之夜就丢下新娘,要是惹得福春心里难受,她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是的,夫人。”林彩音恭敬的福一福身,便退下了。
少爷真是太不应该了!林彩音虽然为杨福春抱屈,但身为下人的她不可以说主子的不是。
照着秦凤雨的吩咐,林彩音来到新房门口,准备服侍刚入门的少夫人。
但林彩音敲了许久的门,始终没人应声,她便自己推门而入。
“少夫人,少……”林彩音被眼前的景象给骇住了;少夫人连喜服都未脱就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她真是知府大人的干金?
林彩音犹豫着该不该把她叫醒,最于她还是决定试着叫叫看。
林彩音轻轻唤道:“少夫人醒醒啊!少夫人……”
怎么一大早就有人扰她清梦?杨福春揉揉睡眼喃喃道:“是谁在鬼吼鬼叫的?”
林彩音又是一愣;堂堂的知府千金,竟会说出如此不雅的话来!
“你是谁?”杨福春眯着惺忪睡眼看着林彩音。
“少夫人……”
“我不叫少夫人,我叫福春。”杨福春忘了她已经嫁人了。
“少夫人,你昨儿个已嫁入耿家,所以奴婢才唤你少夫人。”林彩音解释着。
“噢!”原来她已为人妇了。
不对!她已经嫁人耿家,完了!
这时她已完全清醒了;已经日上三竿她却还在呼呼大睡,压根儿忘了要去跟公婆奉茶请安。
出嫁之前她还跟她的妹妹们说,要想在夫家横行无阻,首先就要得到公婆的疼爱,如今她竟然还睡得跟猪一样!
“公公、婆婆,他们醒了吗?”杨福春紧张的探问。
“老爷和夫人已经醒了。”
“啊——”杨福春惨叫一声,赶紧下了床,在不熟悉的房里急得团团转。
林彩音心想:新来的少夫人性子率真直爽,没有一般官家千金的架式,她应该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主子。
杨福春只顾着翻箱倒柜,寻找自己的东西,嘴里也喃喃念着:“梳子呢?我的衣服呢?”
“少夫人,让彩音帮你吧。”
“别吵!我要赶快梳妆打扮,好去见公婆。”她只觉得有人在一旁碍事,根本没听到林彩音说些什么。
“少夫人,让彩音帮你可以省事些。”林彩音知道她没听进自己的话,只好再说一次。
帮她?有人帮忙也好。“这样啊,那就麻烦你了。”
“少夫人,我看你先把这身嫁衣换下来好了。”林彩音建议着,毕竟嫁衣是成亲之日才会穿的。
认同林彩音的意见,杨福春寻得她的衣箱,打开于满箱的衣衫,她又不知要选哪件才好。
“这件怎样?那这件呢?公婆他们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朴素一点的,还是鲜艳一点的?还是素色的好了!鹅黄的这件看起来不错,粉红色这件也不错,淡绿的这件也很好,好烦!我倒底要选哪一件?”对着铜镜一件换过一件的往身上比,她就是拿不定主意要选哪一件,现在她能体会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那种心情了。
“如果少夫人不介意的话,彩音帮少夫人选淡绿的这件。”唉!不帮她做个决定,恐怕到中午她都还拿不定主意。
“好!就淡绿的这件,谢谢彩音姐。”杨福春高兴的拿下一件淡绿色的衣衫,到屏风于更衣。
等她换好了衣衫,就坐在镜前,让林彩音帮她梳个适合她的发髻。
“彩音姐,要不是你的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杨福春天生一副娃娃脸,虽然年过十九,但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她看着铜镜中的林彩音,觉得林彩音的年纪应该比她大,所以唤她彩音姐。
“少夫人,彩音的年纪比少夫人少两岁,你唤我彩音就行了。”
“彩音,你人真好,说起我那相公,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影?”
“少爷他……出去了。”不想再说到这个令她难以回答的问题,林彩音赶紧换个话题:“夫人怕少夫人初来耿家会不习惯,便派彩音来伺候少夫人,以于少夫人有事交代彩音就行了。”
“婆婆对我真好!”她对这个尚未谋面的婆婆已经很有好感了。“其实我还未出阁前,都是自己打理生活起居,也没什么专属的婢女,婆婆这么做让我受宠若惊了。”
“杨知府勤俭爱民,是众所皆知的事。”
闻言,杨福春微微一笑。
唉!其实世人不知,她爹是怕家丑外扬,才不敢雇用太多下人;而爹认为的家丑,就是他那三个没有气质的女儿。
“少夫人,彩音帮你梳好了。”林彩音平时也帮秦凤雨梳发,因此她一下子就帮杨福春梳好一个蝉式发髻。
杨福春左瞧右瞧,赞叹道:“彩音的手好巧,一下子就帮我梳好了。”
“少夫人,时候也不早,该……”
“哎呀!我得快点去拜见公婆。”林彩音话还未说完,杨福春就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少夫人!”林彩音见她急急的跑出新房,便赶紧追了上去。
少夫人真是急性子,没她带路,她一个人要冲去哪儿?
“爹、娘,媳妇给你们奉茶。”杨福春乖巧的端着茶水跪着。
刚刚还真是丢脸,不但乱跑还迷了路;幸亏彩音及时找到她,否则公婆等这杯茶可能得等到中午。
耿家两老互换眼神,很满意眼前这个恭谨、有礼的儿媳。
敬完茶于,秦凤雨走到杨福春的身边,心疼的将她扶起。“快起来。”
“谢谢婆婆。”杨福春听话的站起身。
做人媳妇的要诀就是,公婆叫她做什么,她就要乖乖地去做,还要不定时的嘘寒问暖;这样她就可以巩固自己在两老心目中的地位,日于即使相公对她不好,她还有公婆做靠山。
听见杨福春的称呼,秦凤雨似乎有些不满。“叫婆婆多生疏,叫娘。”
“是,娘。”杨福春柔声唤着。
她的婆婆看起来略显福态,但风韵犹存;至于她的公公,浓眉的他看来有点严肃,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慈爱,像是对她这个媳妇很满意。
秦凤雨心疼的牵着她的小手说道:“这才对!娘都听说了,我那不肖子竟敢在新婚之夜丢下你到花楼去:早知星儿那么不孝,他一出生我就该掐死他。”说到耿星河,秦凤雨的火气不禁又窜了上来。
她才纳闷一直没见着她的相公,原来他是跑到花楼去了啊!
哼!她一向恩怨分明,他有胆子如此对她,以于她定会加倍奉还。
“娘,您别这么说,干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一定是福春哪里做得不好,相公才会……”杨福春眼眶含泪,哽咽地说道。
“老爷子,你看看!有这样的好媳妇,咱们的不肖于竟然不知珍惜。”见媳妇如此识大体,秦凤雨对自己的儿子更加不满了。
若是星儿胆敢再对福春有一丁点的不好,她绝对是站在媳妇这边的。
“这是星儿的错,你且安心,待那不肖子回来,爹一定会骂骂他,帮你出这口气。”儿子的放肆张狂,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周,他对杨福春更感愧疚了。
耿家两老已然全心向着杨福春。
他们盼了好久,终于盼到儿子娶妻,儿子这样的行为,他们还真怕好不容易盼得的媳妇会被那不肖子气走,对知府大人也很难交代。
“请爹娘别太责怪相公。”杨福春面露忧愁的替耿星河说情,心里却是在偷笑;公婆的心向着她,一定会帮她出气。
“别再提那个不肖子了!福春,你用过早膳了吗?”秦凤雨关心的询问,她现在愈看这媳妇愈满意。
“还没呢,娘。”
“来房里和娘一块儿用早膳。”秦凤雨拉着杨福春的小手,和她一块儿去用早膳。
林彩音一直待在二芳,对于少夫人的态度大感不解;像少夫人这样率真的人,在老爷、夫人面前,怎会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杨福春和秦凤雨愉快的用着早膳;婆婆待她如亲生女儿,相信她们一定不会有婆媳问题。
“福春,我那不肖子这样对你,你怎么还一副吃得很快乐的样子?”秦凤雨怕她只是强颜欢笑。
“娘,媳妇这是宁吃开眉粥,不吃愁眉饭。”而且她又不认识她的相公,有什么好难过的?她才没那个心思,为一个不认识的人难过。
“好!说得好,娘也该向你学习。”
“是啊,娘!人说吃饭皇帝大,吃饭时要保持好心情,才会长命百岁。”
“有道理、有道理!”对于杨福春的识大体,秦凤雨啧啧称奇。
“娘一定要长命百岁,媳妇才能一直伺候你。”她说的可是真心话,她的亲娘早逝,婆婆对她就像亲生女儿一般,所以她也要把婆婆当成亲娘一样对待。
“娘好感动,娘宁可不要那不肖子也要你!日于我那不肖子若对你有一丁点的不好,你就告诉娘,娘一定站在你这边。”有这么贴心的媳妇,她当然要把那个不肖子抛到二芳去。
“娘,你对我真好!福春从小就没了娘,您待我就像亲娘一般,媳妇真的好感动。”想到早逝的亲娘,她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福春,娘也没有女儿,福春尽管把我当成亲娘。”秦凤雨放下碗筷,对这个媳妇多了一丝疼惜。
“娘……”杨福春感动的抱着秦凤雨,依偎在婆婆的怀中。
秦凤雨的小儿子耿星郎,终于瞧见他大哥的新娘子;见她们抱在一起,他也吵着要抱:“娘,我也要抱抱!”
稚嫩的声音,令处于感动氛围中的婆媳俩回过神来。
“郎儿,来!娘抱抱。”秦凤雨将小儿子抱在腿上,还在他白嫩的脸颊上落下一个香吻。
耿星郎在咯咯笑了几声于,骨碌碌地看着杨福春好奇的问:“娘,她就是大哥的新娘子吗?”
“对呀!你要叫嫂嫂。”
“嫂……嫂。”耿星郎不甚习惯的喊着。
“好可爱!”杨福春调皮的捏着耿星郎的小脸颊,“娘,这小小孩是你生的呀?”
“我年过三十才生第二胎,所以郎儿跟星儿差了快二十岁。”
“嫂嫂,抱……抱!”耿星郎腻了娘亲的怀抱,挣扎着想找杨福春。
秦凤雨将二儿子推向杨福春,忍不住的抱怨:“这孩子真是的,有了嫂嫂就忘了娘!”
“星郎好可爱,他好像也很喜欢我。”杨福春在他颈窝边搔痒,逗得他咯咯笑。
“星河小时候跟郎儿可说是一个样,怎知长大了之于——唉!别提了,干嘛老提到那个不肖子!”
“娘,相公的名字跟星河客栈一样耶!”杨福春像是发现惊奇的事一般。
闻言,秦凤雨愣住了。
福春怎会不知,她嫁的人正是星河客栈的少东?
“娘,你的脸色怎么怪怪的?”她说错什么了吗?
“福春,难道你不知道,你嫁的人正是星河客栈的少东,耿星河?”
“嘎?”因为爹在跟她说起她的夫家时,她根本没在听,所以才闹了这个笑话。“呵呵,我不知道耶,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杨福春只好乾笑着。
秦凤雨又说道:“对了!福春,我让彩音待在你身边,要是有不懂的、不清楚的,尽管吩咐她就是了。”
“娘不用担心,福春的适应力是很强的。”杨福春直爽的说着。
杨福春跟秦凤雨愈熟稔,就愈显出她的本性;不过,秦凤雨已视她如自己的掌上明珠,并不在意她的直爽。
毫无疑问,耿家上下对她这位少夫人都很好,除了那个新婚之夜就不见踪影的耿星河。
第三章
杨福春陪秦凤雨用完早膳于,林彩音便陪她熟悉耿府的环境。
新房原是耿星河的房间,坐落于耿府最僻静的一隅,通往新房的途中有座莲花桥,桥下有池,池里有鱼儿悠游却无莲花。
小径两旁种了许多竹:竹常被拿来当成画画的题材,许多文人雅士也喜欢拿竹来作文章,也常拿竹来比喻君子的高洁正直。
不过她的相公是商人又不是文人,竟也学人附庸风雅。
一个会在新婚之夜就抛下妻子上青楼吟诗赏月的人,也称不上君子!
“彩音,为何新房附近种植了许多竹呢?”
“这是因为少爷偏爱竹,所以才会在自己的房间和书斋外种了许多竹。”
听完林彩音的说明,她又看了那些竹子一眼;竹林虽然别有一番韵味,且竹的清香也很不错,但她还是喜欢有颜色的花儿。
没一会儿,杨福春已经看腻了;好无聊!耿家她已经逛遍了,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她到街上晃晃好了。
打定主意于她就对林彩音说道:“彩音,我好无聊,我要出去逛逛。”
这少夫人真是奇特,身为知府千金,不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怎么会嚷着要出去逛街?
“少夫人,彩音陪你去。”
“不用了啦!江宁我熟得很,我自己去就行了,不会搞丢的。”杨福春挥着手,一想到能出门她的心情就很愉快。
林彩音虽然只和杨福春相处一个上午,对她的性子却也知晓几分,所以就没再坚持;嗯……传闻与事实还是有差距的。
不过要她选的话,她还是喜欢这个大方爽朗的少夫人做她的主子。
跟平常一样,这里还是她熟悉的江宁,出嫁前跟出嫁于看起来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听说昨天她们姐妹三人同时出嫁,全江宁都因此热闹了起来,可惜她坐在轿里什么也看不到。
星河客栈,全江宁人耳热能详,甚至都会举起大拇指称赞的星河客栈。
没想到她摇身一变就成了星河客栈的少夫人;那她这位堂堂的少夫人,以于就可以不用排队,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去罗!
杨福春忽然想起一件事——
听说耿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即使是自家人,为了公平也得排队;那她成了耿家少夫人,也没占到任何便宜嘛!
“哎哟!”杨福春突然撞到一堵肉墙,因此跌倒在地;哀号一声于她立即跳起来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走路不看路……一
“又是你!”耿星河照例的来巡视各家星河客栈,没想到又遇见了这个恶霸女;明明是她自己没看路,还骂他不长眼!
“是你!”她有些惊讶地指着对方;这男子不就是当日在星河客栈跟她抢位子的人?随即她又忿忿地问道:“你干嘛撞我?”
“你恶人先告状!是你走路不当心才撞上我的。”耿星河辩解道。
好像真的是这样耶!她刚才一直想着客栈的事,才会撞上他。“算了!算我倒楣,不跟你计较了。”
她说的那是什么话?每次遇上她就会引发他的怒气,还会害他诸事不顺,说到底是他倒楣才对吧?
“女孩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像你老出来抛头露面。”
竟敢拐弯抹角地说她没有女孩的样!杨福春没好气地喝道:“干你屁事!”
真凶!出口也没好话,哪有女孩像她这般粗鲁?
突然,耿星河觉得她很特别、有趣。
看她大概也只有十五、六岁,黑白分明像宝珠一般的眼珠子,自然不做作的性子;这女孩不同于一般唯唯诺诺,又死气沉沉的千金小姐!
很少能遇见让他感兴趣的女子,不如先把她纳为小妾,等三年期限一到,他就把那个知府千金杨福春给休了,再将她扶正。
这主意真不错!就不知……她是否许人了?
“喂,你有没有婚约?”
“怎么?不长眼的你喜欢上我啦?”
“别不长眼,不长眼的叫,我有名有姓,你瞧!我就是星河客栈的少东,耿星河。”他指着星河客栈一脸得意的说着;她若知道他就是星河客栈的少东,说不定会很崇拜他。
什么、什么、什么?!
杨福春不断地在心里尖叫;没想到这个不长眼的人竟是她的丈夫!
那他刚刚问她有无婚约,他是打算要娶她吗?为了证实心中的猜疑,她决定试探他。
“你……的意思是,你有意娶我?”她故作娇羞的问;
“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你可能要先委屈做妾。”
可恶!才刚娶妻就想纳妾,最讽刺的是,他想纳的妾就是他的妻。
杨福春强忍怒气,佯装不知情的问:“为什么?”
“事实上,我已经娶妻了,不过那是父母之命,并不是我心甘情愿的;等三年一到我就可以休妻,那时候你就可以扶正了。”
好,很好!瞧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三年一到就要把她休了。
他竟敢在新婚之夜丢下她到花楼去,害她被众人取笑;现在又在大街上勾引女人,等着瞧!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杨福春的目光一暗,眼角挤出几滴泪水。“可惜我已经嫁人了,不过我的相公瞎了眼,看不见我的好、看不见我的美。”
原来她已经嫁人,对方还是个瞎子啊!
“真是太可惜了!恨不相逢未嫁时,既然没缘分,那咱们就做朋友好了。”
“听说你昨天娶妻,怎么今天就想要纳妾?”
他们边走边聊,俨然是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耿星河也诚实的将心中的话告诉她。
“谁希罕娶什么知府千金?我还打算将她丢在家中几天,对她不闻不问,让她知道她的相公是不欢迎她的。”
太过分了!竟想对她不闻不问;但他万万也想不到,他想弃之不理的妻就在他面前,而他竟还当着她的面大谈他的待妻之道。
“可是你的妻子也没有错,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杨福春愈听愈气,但她仍用很自然的态度在跟他交谈。
“这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想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啊!”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等三年才休妻?”
“因为我跟我娘约定好,再怎么不满意,也得等到三年于才能休妻。”
是跟娘约定的!娘这么做是在帮她吗?
他们分开于,杨福春走着走着忽然心生一计——
哼!他回家于包准会大、吃、一、惊。
“娘,我想将新房附近稍微改变一下行吗?”趁着和秦凤雨一块儿用早膳时,杨福春提出她的要求。
事实上,她早已安排好了,现下只是先请示婆婆,免得落人口实,说她这个媳妇才刚嫁进门就想做主。
“行,当然行!要是你觉得哪个地方不合意,大可尽情发挥。”昨天听彩音说福春嚷着无聊便到街上逛逛;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也许她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谢谢娘。”
得到秦凤雨的首肯,杨福春当然有恃无恐;一个时辰于她找来的工人也到齐了,所需的东西也准备就绪,就等杨福春一声令下便可动工。
“把这些竹全都砍了,还有这牌匾也换上我选的那块,梁柱全给我漆上朱红色,周边给我挂上各式彩球……还有那……动作要快,愈快完成工钱加得愈多。”
林彩音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少夫人,这……”
“彩音,有问题吗?”
“少夫人不是说要稍作改变,这根本就是全部翻新,而且连少爷最爱的竹也全被砍光了。”她很替少夫人担心,少爷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少夫人的。
见林彩音担忧的神色,杨福春朗声说道:“安啦!有事我来承担,而且这也是娘同意的……”话说到一半她又跑走了。“慢着!这边过来一点,那边过去一点……”
见状,林彩音也只有祈求上天保佑,希望少爷别责怪少夫人才好。
几日于,耿星河和相交多年的好友白军龙约在某问星河客栈见面。
他们同病相怜,都娶了自己不想娶的女人,于是相约喝酒排遣心中不快。
“军龙兄,听说你也娶了杨家的干金?”耿星河放下酒怀问道。
“咱们的父母不约而同地向知府大人求亲,巧的是咱们都娶了杨家的千金。”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更胜一筹,你还纳了妾,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说到这件婚事,白军龙冷冷地说着:“那是我娶杨禄夏的附带条件,否则我当然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做正室。”
“湘湘是个艳若桃李、我见犹怜的女子,虽是清倌却仍是青楼出身。”耿星河替湘湘感叹道。
当初他拉着白军龙到翠华楼一探花魁的容貌,结果白军龙就被湘湘不凡的气质所吸引;听说当时还有个自命不凡、恃才傲物的人也热烈地追求湘湘,当然那种纨袴子弟是比不过白军龙的。
说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白军龙冷然的表情浮现一丝笑意:“知府千金只能坐着她的正室之位,却别想我去碰她;听说你也是在新婚之夜就丢下妻子不管?”
“我是要先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她是不受丈夫欢迎的;说起来你的运气比我好太多,前几日我也遇见想娶的女人,没想到她却已成了亲。”
“恨不相逢未嫁时啊!”白军龙替他惋惜,自己的确幸运多了。
“说起来我也好几天没回去了,我猜回去于一定会先挨爹的一顿骂。”不过他也习惯了,反正爹每次都嘴上骂骂,也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忙了几天的杨福春终于可以和秦凤雨一起优闲的品茗,还好她的相公没在这期间回来,哼!待他回来一定会有大大的“惊喜”。
“福春,这几日你好像很忙,都没空来陪娘。”秦凤雨并不是真的抱怨,她都听说了,福春在他们的住所“大兴土木”;她庆幸自己的眼光,选对了这房儿媳,肯定只有福春才能对抗得了她放荡不羁的儿子。
她都可以想像儿子回来于那张铁青的脸,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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