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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滋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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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琇玟姐,你是对的,你的命好,你要嫁给季阳,和他生帅小子,你们要携手到老,这些话你告诉我很多次,记不记得?”幼幼伸手,把琇玟带出来。
  “嫁给季阳……对,我要嫁给季阳……嫁给季阳……嫁季阳……”
  她走到镜子旁,拿起梳子缓缓梳头,对着镜中自己,她安安静静地看了很久。
  回身,激昂的情绪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她缓缓吸气吐气,眼光里有短暂澄澈,伸手抚抚幼幼瘀青的额头,轻声问:“我又发疯了,对不对?”
  “没有,你只是失控。”幼幼否认“疯”字。
  “不是失控,我生病了,我和爸爸一样是疯子。”
  “你不是疯子,你比谁都健康,只是情绪感冒,吃吃药,打打针就会痊愈。”幼幼忘记疼痛,跪在地上,抱住琇玟的腰说。
  “医生要我住院……疯子才住院的。”
  “不喜欢住院,我们就别去,只要你每天多想一些快乐的事情,病马上会离开你。”不管自己的话有多荒谬,只要安慰得了琇玟,幼幼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你骗我,有段时间我们几乎以为爸爸会好起来,可是,他死了,到最后,我也会跳海死亡,那是我们的宿命。”幽幽地,她预告自己的未来。
  “我不准你死,苏妈妈不准,季阳更不会准,你必须好好爱护自己。”幼幼说。
  “爱护自己?”
  “想想苏妈妈、想想季阳,你的幸福就在手边,怎能轻言放弃?”幼幼仰头望她,泪眼相对。
  “对,幸福在伸手可及处,我没道理放弃,我要合作吃药,不乱想,我要……”她鼓舞自己。
  “住院吧!琇玟,我们去住院,让医生给你更多帮助,说不定你会好得更快。”
  苏妈妈插进话,琇玟的说法让她燃起信心,也许换个治疗方式,能阻止曾经发生的悲剧。
  “可是……”琇玟犹豫。
  “当年我们若是让爸爸住院,说不定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苏妈妈下定决心。就算这真是她的命,她也要试图改变。
  “不一样?”琇玟自问。
  “对,不一样,妈妈还有点积蓄,我陪你去疗养院,陪你在最短时间把病根治,再回到这里时,你将获得新生。”
  “新生?”
  “对,新生。”
  “但季阳回来找不到我……”想起季阳,琇玟不想离去。
  “就让幼幼告诉他,说我们到美国叔叔家,等你病愈,我们马上回来。”
  那个“叔叔”,是自从她丈夫去世后,就躲着害怕受牵连的人呀!她说过,这辈子再不提这个无情义的亲戚,但为了女儿,没什么不可以。
  “可以吗?”
  “当然。”
  “那……幼幼,你帮帮我,别让季阳知道我被欺负,别让他知道我是疯子。”拉起幼幼的手,她乞求。
  “我不说,我保密,等你身体好起来。”
  “要保密,不可以说出去……”琇玟重复又重复同样一件事。
  这个晚上,清醒的琇玟、伤心的苏妈妈和满怀补偿意念的幼幼共同订下计谋,幼幼暗地发誓,不管怎样,她都要圆满起琇玟姐和季阳的爱情梦。
  苏妈妈和琇玟搬到中部山区一间私人疗养院,那里风景很好,苏妈妈来信提到,这几天琇玟病情控制得不错,没有再出现暴力的情况,这是最好的消息。
  她们忙着适应新环境,幼幼也没闲着,她一方面编了满肚子故事,准备向季阳解释琇玟姐的失踪;另一方面,她正式休学,四处找工作,她要把钱汇给苏妈妈,让她经济无忧,好好照顾病人。
  她深信,总有一天,新生的琇玟姐会重新获得幸福。
  绷了几天的情绪稍稍解套,琇玟姐的病情和找到工作的欣喜,让幼幼沉重的呼吸终有机会喘息。
  未来不管生活是否艰辛,她都要努力,琇玟的健康是她使尽全力要达成的目标。
  抚抚额上瘀伤,青紫未褪,幼幼相信,总有一天它们将了无痕迹,一如发生在琇玟姐身上的意外一样,不留记忆。
  走进巷口,幼幼看见父亲,晕陶陶的步履歪斜,显然又喝醉了。他没有半分惭愧,自得其乐地高唱山歌,琇玟的泪、苏妈妈的无奈,一幕幕浮上幼幼眼前,对照凶手的逍遥自得,幼幼好恨!
  是的,她恨他,一天比一天更甚。
  童年时期,他和妈妈吵架,幼幼是两人的共同出气筒,爸爸打完妈妈打,后来母亲忍受不了这种生活,逃出家门,幼幼的苦难正式开始,伤痕累累不足以形容她的生活,颊边伤疤谋杀掉她所剩不多的自尊心。接着他对她的强暴未成、他对琇玟不仁道的欺凌……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权做出这一切?
  恨翻涌着她的心,幼幼无法思考、无法厘清错与对,她一心一意想着恨。
  好啊!天不行道,她来,她不介意背负弒父罪名,她是应该杀他,用他的鲜血来祭她满腔恨意。
  理智退位,幼幼随潜意识前行,回到苏家,走进厨房,拿起菜刀,轻轻往自己家走去。
  打开纱门,见父亲半躺在藤椅上,抖着脚,抽着烟,哼哼唱唱着不成曲调的淫秽曲子。
  看见女儿,文泉咧开嘴,露出满口嚼槟榔的斑驳牙齿,两条腿在宽松短裤下面抖个不停。
  “幼幼来,今天阿爸赢钱,给你吃红。”他掏掏口袋,抽出几张一百块,伸手,送到女儿面前。
  幼幼盯住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冷声问他:“那天晚上,你对琇玟姐做了什么?”
  “我?哦……不就是男女之间最快乐、最销魂的事情嘛!”他不觉羞愧,反而玻鹧劬Γ匚赌且埂
  “人渣!”
  “我是你老爸,你敢骂我?”
  “你不怕天打雷劈?”
  “这种事天天有人在做,也没看见有谁被雷劈到?如果你也想尝尝好滋味,我可以教你,保证你回味无穷。呵呵……”
  把脚抬到藤椅上,他抖得更凶,低头,他把百元钞票叠好,递给幼幼。
  幼幼咬牙切齿,再忍不住,刀瞬地在他递钱的手背划过。
  剧烈疼痛驱走了文泉的醉意,手缩起,他整个人退到壁角,看见淋漓鲜血,对幼幼咆哮:“夭寿死囝仔,你给恁爸杀!”
  “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才不知道养你有什么意义!死查某囝仔,我养蛇咬死自己哦?也没想看你那个没责没任的老母做伊去,放我孤人辛辛苦苦养你,你今日竟然要拿菜刀杀我?”
  “你不比她好几分,你们全是社会败类!”
  拿刀的手前进两寸,她自怨自艾,恨自己身上流着这对男女的血液。
  “我是社会败类,你呢?十七岁就敢拿刀杀人,要被判死刑的,你知不知?”
  “你的兽欲毁了琇玟姐一辈子,她发疯住进疗养院,你得意吗?骄傲吗?”再往前进,刀子横在他胸前。
  “那是你的错,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她?我以为是你……”文泉振振有词。
  “你居然以为有权利对女儿做这种事情?你是人还是畜牲?”
  幼幼举高刀子,用力向前砍,文泉躲过她的刀,仓皇间,抓起椅子挡在前面,幼幼目露凶光,摆明要他死,怯意上升,文泉颤栗频频。
  “我有什么错?我生你、养你,供你吃、供你住,你全身上下哪一个部分不是我的?”死鸭子硬嘴巴,他不认错。
  “可耻!下流!”
  “你要怪就去怪你阿母,她要是乖乖留在家里,我会找上你?是她甘愿便宜别人,不甘愿让丈夫疼惜,伊该死,你更加该死!”
  怪她、怪妻子、怪天怪地,他就是不怪自己,是天地造就他的堕落、是人世无情,他没错,一点点都没错。
  “这种话你说得出口?你没资格当父亲,你是垃圾。”豁出去了,他不在乎良心,她又何必在乎人伦?杀他,她有一千万个正当理由。
  刷刷刷,刀子在眼前飞舞,手臂撞上木椅,痛彻心肺,可她无所谓,杀红了眼,她一心一意逆伦。
  刀子拿近,几次与木椅交锋,一痛再痛,幼幼不怕,只要能杀他、能杀他……
  砰!椅子重重打上她右手腕,打得她腕部脱臼,松开刀子。但幼幼不死心,用左手捡起刀子,文泉趁空档,一溜烟逃出家门。
  幼幼紧追在后,不放过父亲。
  文泉一路跑一路喊叫:“救命哦,不肖女要杀老爸!”
  他跑得快,幼幼追得更快,她把痛觉驱逐出境,翻红眼光里是满满的不甘心。
  文泉的叫声喊来不少邻居,可刀子在幼幼手上,没人敢出手,终于,一个男人扑上来,夺下幼幼手中的刀子,紧紧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追人。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幼幼使尽全力挣扎,她扭动身躯,用力捶打腰间大手、低头想咬去箝制。仇人就在眼前,她不要放过他!
  “冷静点,幼幼,是我!”季阳大喊。
  熟悉声音拉回幼幼的理智,恨意暂且退位。
  缓缓仰头,她看见季阳的眼睛,冰冷心脏回暖,融化出一摊摊泪水。
  他回来了,终于终于回来,短短七日,恍若隔世……
  “我要杀了他。”宣示似的,她说。
  “我知道。”他看见她的椎心疼痛。
  “你不知道,我要杀他,一定要杀!”她转头,对缩在人群后面的文泉吼叫。
  “杀老爸,你是厉害。”文泉吼回来。
  “你有种做下流事,怎不敢站出来?”
  “文泉,你是做什么歹事?”
  文泉被邻居问得尴尬,回口骂幼幼一句:“你这个不肖女。”
  “我不是你女儿。”幼幼恨恨地说。口里骂父亲,心中恨的却是自己。
  要不是她拒绝爸爸,琇玟姐不会遭殃;要不是苏妈妈为了庇护她,留她住下,琇玟姐不会被错认。她悔、她恨,恨自己的出生、恨自己的满身罪孽。
  她这种人打从出生就是罪恶,她是社会最污秽骯脏的一部分,为什么不让她承担所有不幸?为什么要让琇玟姐代过?她恨透幼幼这个女人!
  “你好胆,我先叫警察把你关起来。”
  “警察制不了你这种烂人?我自己来!”幼幼嘶吼。
  看热闹的民众回身望向文泉。是啦!他是坏胚子,爱赌爱喝,连老婆、女儿都出价典当,还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做不出来?摇摇头,他们对幼幼充满同情。
  “文泉,你做人嘛卡差不多,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早晚会到。”
  “生囝仔不是用来虐待啦!”
  “没能力做老爸,就不要生囝仔。”
  “幼幼我自细汉看到大,伊是足乖巧的。”邻居纷纷对他发出不平。
  邻居的评语让文泉无地自容,他恨恨地在地上吐一口痰,指天指地,咬牙切齿地说:“疯婆子,跟你老母同款啦!以后行在路边,不要讲你是我的女儿。”文泉狠狠瞪幼幼一眼后,护着伤手,转身离去。
  幼幼泪水流不尽,汩汩落下的是伤心。天理何在?为什么世间不存公平?琇玟姐的凄惨、她的悲伤,尽头在哪里?
  “我恨他、恨他、恨他!”她真的恨。
  “我了解。”
  季阳搂住她,把她的头压进自己怀里,锁着、包围着,不让人再有机会欺凌,他怜惜她的心碎,疼惜她的悲情。
  “我没办法不恨他,我要恨他一生一世……”幼幼低喊。
  “我懂。”
  抱起幼幼,季阳猜测她的深沉哀痛,压抑狂怒。他也想杀人,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一件,而是在他怀中瑟缩的幼幼。
  缩在季阳怀里,她一动不动,激昂在心中汹涌。
  以前她不懂为什么有人要弒亲逆伦,现在她懂了,当心下坠到一个点,人再控制不了自己。
  季阳胸腔里的心脏,发出笃笃笃的沉稳声音,一声声平息了她的恨意。
  是的,理智回笼,她想起琇玟姐的事不能在季阳面前揭穿,想起自己不能被抓进监狱关,她需要赚很多钱给琇玟姐治病,她的莽撞解决得了自己的忿忿不平,却帮不来季阳和琇玟姐的爱情。
  没错,发泄一时怨恨,揭开所有真相的同时,伤害的人不单单是她自己,还有辛苦努力痊愈的琇玟姐。
  “不要怕,只会痛一下下。”
  季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幼幼才发现,医生正在替她包扎手腕。她不怕痛,从小被太多棍子养大,她的皮比一般人来得粗厚。
  幼幼不想离开他胸前,虽然明白这动作有多暧昧,可是……让她贪图一下安全感吧!
  缩缩肩膀,她偷偷在心中向琇玟姐致歉,一下下、只要一下下就好……
  季阳误解她的动作,以为她痛得太严重,圈住她的手紧缩,并向医生叮咛:“小力一点,女生很怕痛。”
  这里是乡下小诊所,一个医生包办所有科目,当护士要季阳把幼幼抱到内诊台时,幼幼怀疑地望着他。
  “幼幼,医生要帮你检查,我不能进去,但我会在这边等你。”
  她不想要,可是季阳表情坚决,要她接受检查。
  低头,她任由季阳抱她进去,隔着门帘,他在外面徘徊,医生的低语、护士的浅言,他想听进去每个字句。
  这时,里面传来幼幼的呼救和护士的倒抽气声,顾不得太多,季阳直接冲进去。
  “怎么了?”
  幼幼的衣服被褪去,只留内衣,小小的身子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和瘀青。那是琇玟失去理智时的杰作,横横直直的刀伤、锉伤、瘀伤,在皙白的肌肤上构出惨不忍睹的景象。
  “该死!”季阳拉起棉被为发抖的幼幼盖上。是他!他直觉认定凶手是幼幼的父亲。
  “我不是故意的。”幼幼被季阳的口气吓到,频频摇头,望住他的双眸中蓄满畏惧。
  “我知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圈住她的肩膀、圈住她纤细身体,他亲亲她的额头,努力向她传达——没事了,我在你身旁。
  医生拍拍季阳,要他到外面谈。
  勾起幼幼下巴,季阳认真对她说:“护士小姐会帮你穿衣服,我先出去,就在外面,没走远。”
  “嗯。”
  当季阳和医生面对面,他们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情况怎么样?”
  “我想,如果是有人想强暴她,很显然他并没有成功。”
  这是个好消息,但季阳并没因为这消息多高兴几分,幼幼的伤口在他脑间鲜明。该死的人渣,竟然对亲生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因为她奋力抵抗,所以留下满身伤痕?”
  “有可能,不过除了手腕上和手臂的几处伤之外,大部分不是新伤,包括她额头那片瘀肿,和发间凝血的撕裂伤。”
  “换言之,这不光是今天的事?”可恶,他不过才离开几日。
  “对,可能是长期虐待。”
  他不怕幼幼肉体上的伤痕,只担心她记忆中的缺口,那是难以缝合的痛。
  “这件事会在她心中留下多久阴影?”
  “我不确定,你可以带她去大医院找心理咨询师,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认为足够的爱与关怀,才能协助她尽快走出阴霾。”
  “我懂了。”
  “我开一些内服药和药膏给她,后天你再带她回来,我帮她看看腕伤。”
  “好。”
  抬眼,门帘拉开,幼幼在护士的陪同下走出来。
  “谢谢医生。”季阳打过招呼,走到幼幼身边,扶着她,慢慢走出诊所大门。
  几次,幼幼张口欲言,又缩回去。季阳看见,对她绽开一个灿烂笑容。
  “没关系,不想谈的话,我不勉强你。”
  他的体贴她接收到了,他是个好男人,总能接纳别人所有不幸。一时间,幼幼有股冲动,想把事实告诉他,由他来陪伴琇玟姐度过黑暗期,可是琇玟姐疯狂的坚持让她却步……
  这件事,让琇玟姐痊愈后,亲口对他说吧!他是个最懂体谅的男人,一定能包容加诸在琇玟姐身上的所有不幸,对她更加爱护。
  “我不想谈我父亲,我想谈琇玟姐。”
  吞下哽咽,她勇敢迎向他的视线。
  直到这时,季阳才想起来,回到垦丁知道琇玟整个星期没上班,便急匆匆赶往苏家,想找琇玟问问,没想到会碰上失控的幼幼……他竟然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对了,琇玟为什么没上班?”
  “她到美国去了。”
  到美国?好意外的答案。
  “把话说清楚。”季阳说。
  “你走的那天,家里来了访客,他是苏爸爸的弟弟,专程返乡探亲,他发现苏妈妈和琇玟姐的生活辛苦,当下决定带她们回美国。”
  她偷偷观察季阳的表情。浓眉皱起,他在生气?
  肯定是吧!换了她是琇玟姐的男朋友,也会觉得不舒服,毕竟连通知和商量都没有。
  “琇玟姐不想去,可她叔叔坚持,苏妈妈也觉得要是琇玟姐能继续学业,未尝不是件好事。琇玟姐很伤心,她试过打电话给你,可是你没开机。”
  事实上,那通电话是幼幼打的,事情刚发生时,她曾想过向季阳求救。
  “是我的错。”当时他可能正在开会,他不习惯在开会时间被干扰。
  “她上星期四离开台湾,要我转告你,爱她、别忘记她,只要一有机会,她会马上回来和你团聚。”
  “所以你一个人住在苏家,自己上课下课、自己生活?”没了阻碍,幼幼的父亲才敢光明正大上门?
  “我不上学,我必须养活自己。”幼幼丢给他一个惊人答案。
  “你剩下不到一年的学业,没道理喊停。”
  “书念不念无所谓,生活才是最实际的事情。”
  他懂了,没有了苏妈妈的支持,幼幼的生活顿成困难。
  “生活的事让我们大人操心,你乖乖回学校念书。”他自愿担起“大人”的责任。
  “不要,我要工作赚钱。”
  “为什么?为你无聊的自尊?”
  “无关自尊,我觉得与其把精神放在背书上面,不如拿来赚钱。”盯住季阳,她坚持。
  许久、许久,他吐气妥协。
  “好吧!你想赚钱就赚钱,不过工作由我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
  第四章
  季阳对幼幼很好,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要幼幼跟到哪里。他甚至发布命令,任何人想找幼幼,必须先经过他的同意。
  幼幼没有住进员工宿舍,季阳在自己房子里隔出一间卧室,让她搬进去。
  幼幼在主屋吃饭,他是幼幼的人事主管,想找季阳?没问题,去看看哪里有幼幼,季阳肯定在那里。
  他所有举动,都教人猜疑两人间的关系,可他不去澄清,他要幼幼得到最好的照顾,至于别人的看法言语?随便。
  合上日记,幼幼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在里面写下不能对人言语的心情。拿出信纸,她领到薪水了,她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寄给苏妈妈。
  亲爱的苏妈妈:
  琇玟姐身体好一些了吗?医生有没有说过她几时可以离开疗养院,过正常人生活?
  她有没有常常谈起我或季阳?有没有时常想起从前过往?好多好多事情,我都想知道,写信告诉我好吗?
  我告诉季阳我们编出来的故事,他相信了,也祝福你们能适应美国的生活,他告诉我,会等琇玟姐回来,请你把这个讯息传达给琇玟姐,好吗?
  季阳安排我到飞云牧场工作,在这里,我很安心,不必担心害怕那只禽兽突然出现,这里的工作不累人,薪水福利不错,我胖了一点点。
  我总是告诉自己,往前看,不回首过往不堪,你也用这些话来鼓励自己,好吗?我相信,日子会渐渐光明,我们眼前平铺的,是条康庄平稳的大道。
  最后,祝福我们都平安顺利度过这段低潮期,我期待日子回复过去,我们快快乐乐在一起。
  PS:附上这个月薪水两万五千块,希望能有帮助。
  幼幼
  “幼幼,想不想去海边玩水?”突然,季阳的声音传来。
  季阳刚和北部公司开过视讯会议,伸伸懒腰,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带幼幼出去透气。
  “好。”幼幼匆促点头,忙把桌上的信纸收进信封里。
  “你在写什么?”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她把信藏到抽屉里,细心锁起。
  “情书?”
  “对,就是情书,你不能偷看哦!”在他身边,学会耍赖是最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我是你的监护人,有权利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季阳心中极度不舒服。她年纪轻轻不学好,去学人家交男朋友?真是……气死他了!
  “未成年人也该有自己的隐私权,何况我已快满十八岁了!”
  幼幼开朗多了,她本来就是好脾气的女生,只是两个烙痕隔开了她和人群,而在这里,懂得巴结的员工晓得她和小老板关系匪浅,自然主动亲近,因此,交朋友是种自然学习。
  “满十八岁很了不起吗?我的十八岁生日蛋糕早就变成粪便排入化粪池了。”不爽、不爽,立法院应该立法,未满二十岁的女生不准写情书、交男朋友。
  “十八岁是很了不起,十八岁代表成熟自主和独立,你不能再事事拿我当小朋友,这个不准、那个不许。”
  “真委屈,我几时对你这不准、那不许了?你说不念书就不念书,你说要赚钱就赚钱,你晓不晓得自己根本是叛逆青少年?”
  要谈委屈,他才多咧!自己的亲妹妹小题为了要赚钱,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她的事还没忙完呢!他又迫不及待接手琇玟的妹妹——一个和小题一样坚持赚钱至上的小家伙。
  赚钱也就罢了,还写情书?!这简直……他完全忘记,自己的第一封情书,是在国小三年级时寄出去的。
  说的也是,她好象、似乎、彷佛有点点叛逆。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拉拉季阳的衣袖,她微微摇头,甜甜的笑挂在唇角,忽隐忽现的梨窝染上蜜糖。
  她不美,却总令他挂心,她一个淡淡笑容,就让他感觉一切均属值得。
  “知道就好,以后不准提隐私权,话是我说了算,懂吗?”
  呵呵,还说没对她这里不许、那里不准,这不就是现成例子?
  “可是……信真的不能给你看。”和他的眼神对峙,她用身体护住抽屉里的秘密。
  “好吧!不过你必须先答应我,哪天你们要交往,先带到我面前,通过我的鉴定后,才能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吐口气,季阳让步。
  “牧场里,人人都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要是我带男生到你面前,事情传开,你的面子往哪里摆?”
  “有道理,我们约在外面,去告诉他,我的分数只给有实力的男人。”
  他努力摆出长辈姿态,糟糕的是一点都不成功,只换得她的失声大笑。
  止住笑,幼幼正经对季阳说:“我认为你应该把事情讲清楚,别让人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寻常关系。”
  “第一,我觉得这种情形很好,至少摆明我是有主名花,不让人再心存觊觎;第二,谁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寻常关系?忘记了吗?我是你的恩人、贵人,而且有可能是你未来姐夫。”要找关系?他随便都可以找出一百条。
  “好啊!你是姐夫,以后我要求什么,你都不能说不!”叛逆少女姿态摆出,了不起写在脸上。
  “对,我是姐夫,你的生活归我管理。”说着,他把她推到镜子前面。
  “你想管我的穿著打扮?”幼幼疑问。
  “不是。”季阳撩开她覆在脸上的黑发,露出有烧烫伤的脸颊。“你看,自己像不像黑白郎君?”
  他的形容夸张,却点出事实。长期以头发盖住的半边脸颊苍白、缺乏血色;没被覆盖的脸庞则是健康肤色,两两相衬,她的确像黑白郎君。
  “我没办法这样子出门。”幼幼向季阳坦诚怯懦。
  “我没要你这样子出门,我告诉过你,这回上台北,我要帮你找一个整型名医。”
  “找到了?”幼幼问。
  “大都会资源多,找名医不困难,我和医生谈过,他说这不是大手术,动两次刀,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动两次刀?需要不少医药费吧?”她不能浪费,琇玟需要用钱。
  “你以为姐夫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反问,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
  “姐夫?用来生外甥、疼姐姐的。”她在他面前学会调皮。
  “原则上没错,但姐夫还有另一项功能——用来宠小姨子。”搂搂她的肩,他决定宠她,宠……大约一辈子时间。
  被宠……感觉真好!回身,她望着季阳问:“你真的认为它会好?”
  抚上旧伤痕,伤在她身上,年代久远,久到她无法想象平滑脸蛋,是什么模样?
  “它没道理不会好。”季阳笃定。
  “真的?”
  “真的。”
  “那……试试。”
  “好,试试。”
  伸出大手,他等着幼幼的叠上来。
  幼幼点头,信任他,她全心全意,小手叠上,贴住他的手背。
  有姐夫……真好!
  幼幼相当紧张,对于开刀,她没经验。
  三个小时,多么漫长的等待,已死的心,死灰复燃。她没想过改变,更没想过代表自卑的卷标,会有除去的一天,握住季阳的手心,满满是漉湿汗水。
  “不要担心,你的紧张对刘医生的执刀技术是种侮辱,他就站在你面前,你敢当面侮辱他吗?”季阳轻松对幼幼道。
  他有特权,开刀时,别人的家属在外面,他这个“未来家属”则大大方方站在手术台边,握着幼幼的手,话不停。
  幼幼听得见他的话,却不能回答,她的脸颊被麻醉了,伸出食指,她在他手心写下“不敢”,回答他的话。
  季阳微微一笑,又说:“选择不敢的人很聪明,听说刘医师的脾气大得不得了,动不动就寻病人开刀,你看,他现在不就拿你‘开刀'?”
  他的双关语让幼幼会心一笑。
  “你尽量耍宝,要是手术失败,你自己来替她开第二刀。”
  开刀的刘医师是季阳的小舅舅,他们只差六岁,因年龄相近,他和姜家三兄弟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甥舅问感情好,玩笑开过无数,从不以为忤。
  “这种小手术你敢失败,我马上到外面大肆宣传,让你的诊所在三天内关门,到时舅妈哭哭啼啼跑回娘家,别怪我。”
  “威胁我?也不想想手术刀在我手上。”尽管说着话,刘医师缝合的针还是仔仔细细。
  “反正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又不是我。”
  “话是你说的,幼幼,先声明,如果手术处理得不完美,错在季阳,不在我。”
  幼幼无法回答,但他们的轻松态度影响了她,她晓得他们都有把握。耳里听着他们的对话,担心慢慢褪除。
  缝上最后一针,刘医师像个艺术家,欣赏起自己的作品,东看西看,他找不到半点瑕疵。
  “不错,手术成功,不用担心‘懊客'来掀我的招牌。”拉开覆在幼幼脸上的手术罩,刘医师对幼幼说。
  幼幼望着他,麻醉未褪,口腔肌肉不灵活,有话想问,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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