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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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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了一下:“小周,我们先把窗户外这个恶心的家伙干掉,省得我们跑出去时被它纠缠上。”

周春雨其实也被窗户外的丧尸不停的撞击声弄得心浮气燥,但听了封海齐的话却连忙劝阻道:“算了,封所,不值得浪费子弹,等会儿我们一出门跑快点就行了。”

封海齐淡淡道:“对付这种玩意儿,哪里用得着枪。”

不用枪?用什么?售票房里啥都没有啊。

周春雨傻傻地看着封海齐走到办公桌边,一把扯下了电话线,用钥匙串上带着的指甲钳剪断了一截,在手里试了试长短。

封海齐握着电话线走到窗户边,打开玻璃窗,向被防盗栏杆挡着的丧尸勾了勾手指头,丧尸一头扑了过来,自然,它的头又一次咣一下撞在了栏杆上。

封海齐闪电般出手了,只见他从栏杆空档里伸出电话线,只一套,就轻松套住了丧尸的脖子,然后一提一拎,把窗户外的丧尸拎得双脚离地,接着封海齐拉紧电话线,在防盗栏杆的上方横架上打了个结,把丧尸象咸鱼一样挂了起来。

丧尸蹬着双腿,双手抓挠着栏杆,身子拼命扭动,把防盗窗户震得两边灰尘直落,却无法挣扎出来。

封海齐拍了拍并没有灰尘的双手,有些不满意:“见鬼,果然这玩意儿是吊不死的。”

周春雨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要是换成个正常人,封海齐这下子肯定能把对方的颈骨弄断,让他窒息而死。

外面又传来几声爆响,停车场上又有汽车被引燃了。

封海齐对周春雨道:“准备战斗。”

周春雨下意识地立正了一下:“是。”

房间内没有别的武器了,而且周春雨也自认为没有封海齐的手段,弄根电话绳都能对付丧尸,他决定在手里拿条方凳,好歹能挡挡丧尸。

走到办公桌旁,周春雨突然犹疑了一下,他并没有弯腰拿凳子,而是拿起了被封海齐放在办公桌面上的警帽,端端正正又戴回了头上,这才拎起了凳子。

停车场上冒出的黑烟越来地越多,甚至飘散到了售票房里,周春雨连忙闭住呼吸,抢上前关了玻璃窗,他无意间看到,又有丧尸被引燃了,还有些尸体,因为没来得及变异成丧尸,更是被火烧得面目全非。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封海齐道:“闭住呼吸,紧跟着我。”说完,打开防盗门,一头窜了出去。

一股黑烟从门口窜了进来,周春雨连忙深吸一口气,紧跟着跑了出去。

封海齐在前,周春雨拎着凳子在后,跑进了浓烟烈焰直冒的停车场,车位之间还是些空隙,着火的车子一时还没有把周边的车子都引燃。封海齐和周春雨为了躲避丧尸,干脆跳到了小车顶上,踩着车顶跑。

前面是几辆大巴车,车身太高,这可爬不上车顶了,带头的封海齐跳下了小车顶,脚刚一落地,一只被烧得衣服全部化为灰烬,身体焦黑的丧尸扑了过来,封海齐一腿踢出,丧尸倒飞了回去,咣一下落到了一辆正在燃烧的两厢私家车里,丧尸挣扎着想出来,不知哪里被卡住了,火焰包围了它,慢慢的它的挣扎越来越弱。

封海齐和周春雨自然不会在旁边看戏,两人连多一眼也懒得看,继续狂奔,前面就是飘流始发点了,从堤坝上跳下溪道,就能跑到管道口了。

封海齐已经跳下了堤坝,周春雨也紧跟着跳了下去,这时,周春雨忍不住吸了口气,一路从售票房闭气到现在,又是剧烈狂奔,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一股烟气立刻窜进了周春雨的肺部。

周春雨从堤坝上落下来时,脚一着地,就是一阵咳嗽,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烟气呛着了他。

在火灾中,很多人不是被烧死,而是被烟气给呛死的。

汽车燃烧时,橡胶、电线、汽油、柴油、泡沫等化学品产生的都是有毒的烟气,对人体伤害更大。

周春雨只吸入了一口,就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周春雨这一跤虽然只缓了一缓,却已经惊动了干涸的溪道里的一只丧尸,那只丧尸穿着救生衣,分明是个游客,短袖胳膊上被咬了一个大洞,看来是被咬后刚刚变异的新丧尸。但新丧尸也是丧尸,它向还半跪在溪道边咳嗽的周春雨扑了过去。

周春雨勉强举起凳子,把丧尸挡在了身前,但眼看着挡不了多久了,更多的丧尸从四周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丧尸背后有人嘿了一声:“往这儿看。”

丧尸一回头,一根木棍扎进了它的眼窝。

是封海齐,他一看到周春雨遇险,立刻捡了根落在溪道里的木制船桨,一脚蹬成两截,然后选了一头尖利的半截木棍,趁丧尸听到背后的动静回头时,一扬手捅到了它的眼窝里。

封海齐用劲之大,木棍直透脑部。丧尸僵直地倒下了,正好倒在还半跪在地上的周春雨举着的凳子上。

这,就是一个老兵的战斗力!

周春雨扔下凳子,使劲忍住咳嗽,跟着封海齐,跑到了管道口。

第二百三十八章 抽水马桶里鱼的感受

一只水老鼠在管道里匆匆跑过。李家坑飘流翻水管道并不是一年四季都有水的,也就是在夏天开业时才会充满水,在无水的日子里也就成了老鼠、蜗牛、蟑螂、山蚂蚁的家。

正在奔跑的水老鼠突然停下了脚步,它抬起了头,似乎听到了什么,然后,它一个转身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跑了。

管道的另一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那是封海齐和周春雨正在管道里扭动。

翻水管道很粗,但还不足以让人跪着爬动,封海齐和周春雨只能匍匐前行,肚腹紧紧贴着管道底部,用两只肘部撑着一点点往前挪。

管道底部还有些残余的积水,顶上也不时有水珠掉落下来,管壁内还到处是滑不溜手的青苔,有时还有树枝破布什么的,再加上管道是从山上铺下来的,整体还有着一个不小的坡度,所以封海齐和周春雨爬得并不快。

磕的一声轻响,周春雨的警帽又撞着了管道顶,周春雨暗骂了声,这大盖帽真是太麻烦了。其实不止是帽子,就连身上穿的警服也并不适合在管道内爬行,纽扣、章肩、皮带、口袋,都会在管道里勾着挂着杂物,还不如脱得光光的在里面爬更方便点。

周春雨不知道爬了多久了,管道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周春雨很想摸出手机照照明,但终究忍住了,反正一条道摸黑到底,看不看得见都没关系。

但幸好,他一直能听到封海齐在前面爬行时发出的平稳的呼吸声。

前面的封海齐突然发话了:“小周,这儿有个转弯,你小心些。”

周春雨一愣,怎么会有转弯?这管道不是直上直下的嘛?可再一想,所谓的直上直下真是自己的想当然了,山上的小水库和山下的飘流处并不在同一条垂直线上,走山路上山都有好几处转弯了,凭什么管道就是笔直的呢?

周春雨很快爬到了转弯处,那是个20来度的转弯,弯度算不上大,只是转弯接口处处理得不是很平整,接口处管道还有些破裂了,破碴口扎得胳膊肘有些痛。

周春雨松了口气,他原本有些担心转弯处度数太大,人会卡在中间,20来度的弯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继续前行,又经过了两个转弯处,前面透出了一线亮光——就要出洞口了。

周春雨兴奋地加快了爬行——这全封闭管道里的压抑感可真是太难受了。

周春雨从管道口爬出来时,被阳光晒得一眯眼,封海齐在外面拉了他一把。

周春雨面前的是一个小水库,水库堤坝上有座小房子,那就是翻水站,其实就是个泵房,泵房从水库泵出来的水经过一段明渠进入管道。封海齐和周春雨正是从明渠爬出来的。

这儿地处偏避人烟稀少,本就不是游客会来的地方,翻水站电源打开后也不需要人驻守,所以山下烽火连天,这儿却静悄悄的。

一只丧尸都没有。

封海齐和周春雨前不久刚上来关过电源,所以对翻水站很熟悉,这时又重新打开了电源,立刻泵机轰鸣起来,渠道里很快灌满了汹涌的水流。

两人等水冲了一阵儿,好将飘流段的溪道填满,同时,将里面的丧尸什么的都冲走。

毛估估差不多了,封海齐对周春雨点点头:“我先下去了。”说着,没有丝毫迟疑,头前脚后,钻进了明渠,只一眨眼,就消失在管道里。

周春雨被封海齐的利落劲儿整得一愣,这老家伙,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吗?简直比儿童公园里玩滑梯还轻松,就差问周春雨一句“还想再来一次吗?”

周春雨苦笑,虽然自己是警校毕业的,但警察和战斗部队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啊。别的不说,那份从容自己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周春雨深吸了一口气,刚要钻进明渠道,突然眼睛一亮,小跑了几步,从翻水站外捡起了一样东西——一把铲子。

好家伙,这可找到武器了。面对着刀枪不入的丧尸,这手里空落落的实在不得劲儿。

周春雨挥了挥铲子,太长了点,管道里不好带啊。他倒过铲柄,在地上跺了一脚,将长柄铲子变成了类似工兵铲的短柄,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周春雨又捡了只塑料袋来,把身上的手机、对讲机都裹上,这才回到明渠,学着封海齐的样,头前脚后,钻进了明渠。

入水后,周春雨虽然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眼前一暗,自己再次进入管道了。

翻水站的水很急,管道本身又有坡度,周春雨光凭感觉就知道自己正被水流裹着向下直冲,速度还很快。周春雨放下了心,他有心里默默开始计数“1、2、3、4……”

周春雨下水时,有意识地把铲子抱在了胸口,背部贴着管道底部,脸朝上,以免胸口的皮带扣啊、纽扣啊、铲子啊,阻碍自己的速度。

一切顺利,全身上下都被水裹在一段管道里的感觉很恐怖,有点像自己被抽水马桶冲下去的感觉,以前陈佟冬养的金鱼死了,周春雨就会把死鱼扔到抽水马桶里冲掉,自己现在就是那条鱼。

好在周春雨还是分辨出了两外转弯的管道,也就是说,前面再经过一个弯道,就能很快冲出管道了。

自己数到多少了?100还是110?节奏有些乱,差不多也就2分钟。还算好,因为自己是被水流冲下来的,所以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这又节省下了不少氧气,应该能安全到达出口。

周春雨刚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突然,有一样活物撞上了他的脸,那活物身体在周春雨脸上反弹了一下,然后有样尖锐的东西挠过周春雨的眼皮。眼皮破了个口子,出了血。

这个口子很浅,划破的伤口也不大,甚至不需要处理,等一会儿自行就能止血。

但周春雨却吓坏了,在经历过丧尸横行后,他的心理一直高度紧张着,这一下,让他以为管道里也有了什么经历过生化危机后变异的生物。周春雨的身体在管道里剧烈扭动,原本胸口朝上的姿势经过胡乱的挣扎后变成了胸口向下,咔一下,在经过最后一个弯口时,周春雨的皮带扣卡在了转弯处。那里,本是两段管道的接口,接口的水泥没处理好,出现了碎裂,时间一长,水流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口,皮带口正好卡在了破口处。

周春雨手中的半截铲子几乎是同时,从原来竖着举在胸口中,在胡乱的挣扎中变成了横放在胸口,咔一下,卡在了管道两端。

周春雨整个人被堵在了管道里!

周春雨拼命想伸手去够皮带,解开它,却发现因为铲子的阻挡,手根本伸不过去,有心把铲子抽出来吧,管道内壁太窄,胳膊肘稍一动就撞在了管道壁内。

周春雨拼命撕扯着身上的警服,想把衣服扯掉,进入脱掉裤子,但夏季制服虽然单薄,可被水一浸湿后,反而更加坚实,根本不是徒手能扯破的。

周春雨很快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只是让自己被卡得更紧,极度恐惧中,他嘴一松,咕嘟吞进了口水。

有过溺水经验的人都知道,只要呛进一口水,想再闭住气就难了,不由自主的咳嗽会强迫你灌进更多的水,直涌进你的肺部。

周春雨踢腾的双脚在管道壁上踢出咚咚的闷响,他的动作越来越轻,眼看着就要活生生淹死在这管道里。

封老头,老子被你害死了。——这是周春雨脑海中闪过的最后的一个念头。

周春雨不知道的是,害他陷入死亡险境的并不是封海齐。而是一只水老鼠。

这只以管道为家的水老鼠被封海齐和周春雨惊动后,逃到一个角落里躲了起来,在翻水站重新启动后,水老鼠也被冲进了管道,自然,水老鼠是不怕水淹的,但它在水里游动时,却撞在了冲下来的周春雨脸上,当时周春雨吓了一跳,水老鼠也同样吓了一跳,它的脚爪子一划拉,正巧划拉到周春雨眼皮上。

堂堂龙观乡派出所的干警却死在一只水老鼠手里,周春雨知道真相的话,估计哭都哭不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咔咔连响,紧接着轰一声,周春雨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水的压力一轻,旋即胸口下传来一阵吸力,一股强大的水流把他往一个洞里拖,这时,原本卡住他让他不得脱身的铲子又救了他,让他死死卡在了原地。

一股空气扑面而来,周春雨连咳带呛得吸入了一大口。

管道里的水少了近一半,管道破裂了,水泄漏了。

原来,管道接口处长年漏水,虽然水量不多,但长年累月也在地基下掏空了一个大洞,接口处的管壁裂缝也起来越多,周春雨被卡住后,剧烈挣扎下,管壁终于破裂了一个大口子,管道里的水通过裂口涌了出去,新鲜空气则反灌了进来。

周春雨其实并没有受伤,只是心慌之下乱了手脚,这时呼吸到新鲜空气,头脑为之一清。

皮带扣随着裂口的出现,已经不再受卡,周春雨一扳铲子,铲子也脱落了,周春雨在少了近一半的水流带动下继续下滑,顺利过了弯口,没一会儿眼前一亮,整个人被冲出了管道。

一双稳健的大手扶住了周春雨:“没事吧?怎么化了这样长时间?”

周春雨哇哇地吐了几口清水,咳嗽着道:“没事,我们快走。”

封海齐早就备好两件救生衣,这时帮着周春雨套上,又扣上顶安全帽——警帽不得不扔了,扶着他往飘流水道处撒腿就跑。

这时,在先前水流的冲击下,溪道已经重新灌满了水,里面看不到一只丧尸——都被冲走了,只有二三只丧尸因为站在裸露在溪水外的乱石滩上,才没被冲走。

封海齐和周春雨双双跳进了飘流道,沿着总落差70多米的飘流溪道直冲而下。

高速的水流裹着封海齐和周春雨,溪道的两侧峭壁耸立,巨石确立,两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不时撞在旁边的岩石上。

周春雨尽量蜷缩起身子,抱着头,让自己的背部撞上石头。套在身上的两件救生衣好歹起到了一点防护作用。

虽然大腿、手臂被溪涧底部的石头刮擦得生痛,从背部传来的撞击让周春雨忍不住闷哼出声,但好歹戴着安全帽的头部还安全。

其实,封海齐和周春雨足够幸运,因为翻水管道的破裂,让冲下来的水量减少了近三分之一,水流的冲速减缓了不少,要不然,两人就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水流都能把他们甩到巨石上撞得内出血。

李家坑飘流全程近两个小时,所经之处倒也不全部是险滩,也有几处水流较缓和的深潭,封海齐和周春雨都是自行游过去。

带头的封海齐突然扭头嚷道:“前面就是冷龙潭了!”

周春雨知道,过了冷龙潭,就是虎跳涧,那是李家坑漂流地势最复杂,刺激性最大的溪道,不仅有大拐弯,落差也有10多米,且两边巨石林立,以前的伤人事故中,十成中有六成,是在那儿发生的。

只不过,过了虎跳涧也就差不多到终点了。真正可谓虎口脱险,想脱险,必经虎口,也没什么多余的选择余地。

周春雨应了一声,把头上安全帽系得紧了点。

过了刻着“冷龙潭”三字的潭中巨石,前面传来轰轰的水声。虎跳涧到了。

周春雨缩起了身子,在湍急的水流中冲进了虎跳涧。

虎跳涧极窄,只容一条橡皮艇通过,周春雨在涧中被冲得团团转转,两边胳膊肘都撞出了伤口。

咣一声,他的安全帽撞到了一块岩石上,撞得周春雨金星直冒,上下牙齿都磕在了一起。

周春雨想抬手扶住安全帽,背部又被撞了一下,这下撞在一处凸出的石尖上,痛得周春雨惨叫了一声,背部激辣辣地痛,肯定是破皮出血了。

幸运的是,前面就是终点了,周春雨冲出了虎跳涧,前方是一个深潭,尽头是一处横着的堤坝,那就是飘流的终点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警察老婆的老爸也被打了

周春雨在虎跳涧里被激流冲得全身肿痛,脑袋更是在连番撞击下迷迷糊糊的,但他还是看到,在终点的水坝处,堆积着被溪水冲下来的橡皮艇、船桨、救生衣、安全帽等杂物。

自然这中间也少不了丧尸的身影。以及目前暂时还没有变异的尸体。

有丧尸站在终点的岸上,已经看到了水潭里周春雨的身影,正在岸上追逐着他。

周春雨奋力摆动手臂,想游到一个丧尸暂时没有占据的堤坝段上岸。幸好,胡乱堆积的橡皮艇一时挡住了丧尸的去路。

封海齐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小周,从这儿爬上来。”周春雨勉强抬起头一看,只见封海齐扯着水潭边悬崖上垂下的藤蔓,正趴手趴脚像壁虎一样爬到了悬崖上,从悬崖上避开下面好几只丧尸的扑咬。

周春雨苦笑,自己可没有这蜘蛛侠的本事,手一酸从悬崖上掉下来,就成了底下丧尸的美餐了。

周春雨抬头看看前面的堤坝,有一段暂时还没有丧尸,只要自己游过去,翻过堤坝就能沿着溪流逃出山去。

周春雨忍住全身的不适,拼命划臂,终于上了岸。

他抹了一把脸,拖着撞出一个血口子的右脚向前走,只要迈过7、8米宽的堤坝,就能翻下落差有10来米的溪道,这处堤坝地势比较高,如果丧尸真像电影里描述的那样行动不如人灵活,它们无法翻越这道堤坝,至于它们跳下来,好吧,也许10多米的高度摔不死丧尸,但摔断腿啥的应该没问题。

周春雨的两边堆积着不少橡皮艇,有的是被溪水冲上来的,还有的是从一辆拖拉机上掉下来的,那辆拖拉机正是往返运送橡皮舴艇的拖拉机之一,司机发现情况不妙后,直接就在堤坝上熄了火,扔下拖拉机就逃了——在这盘山道上,人步行都比拖拉机快——拖拉机上的橡皮艇掉了一地。有两只丧尸在堤坝的另一头想向王路扑过来,却被拖拉机和满地的橡皮艇挡住了路,踩着橡皮艇上不时打滑摔倒。

周春雨松了口气,虽然橡皮艇不可能真正挡住丧尸,但只要拖住它们的脚步一会儿就成了,周春雨迈大了步子,只要再走几步路就到堤坝另一侧了,突然,他的受伤的右脚被扯住了,周春雨猝不及防,重重摔了个嘴啃泥。

周春雨一回头,只见一条侧翻的橡皮艇下伸出一条胳膊,一条纤细嫩白的胳膊,杀风景的是,胳膊上被咬了好几个血糊糊的洞。这只胳膊正紧紧握住周春雨的脚脖子。

橡皮艇被推开了,露出了原来躺在下面的一只丧尸。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就20多岁的年纪,因为来漂流,穿得比较清凉,短裤、T恤,只是T恤在激流的冲击下,半卷了起来,前扣式的胸罩也挣开了,露出了丰满的胸口。

以前周春雨被请来维持秩序时,看到这样的漂亮妹妹,也会在暗地里悄悄吹声口哨,但今天他只觉得恶心,因为这位漂亮妹子的胸口被啃了半边,左边还完整,右边却缺了一大半。

这是只被咬后变异的新丧尸。

周春雨知道,被它咬上一口,自己也会变得和它一样。

手里的铲子早就在飘流时甩到不知哪里去了,周春雨干脆抬起左脚,狠狠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正中埋下头要啃周春雨小腿的女丧尸头上。

周春雨这一脚很重,他自己的脚尖都隐隐生痛,如果换以前这个漂亮妹纸非痛得捂头惨叫不可,脑震荡都有可能。

可现在女丧尸只是歪了一下头,停顿了一下,重新埋下头,向周春雨的小腿咬下来。

周春雨一边往前爬一边想抽腿再踢,却已经来不及了,女丧尸的牙已经触到了他的裤腿……

呯,溪道里一声脆响,带起一片回声。

女丧尸摔倒在周春雨腿上,现场很暧昧,一个半裸的女人,搂着半躺在地上的周春雨的脚,她的头,埋在他双腿之间。

周春雨却是吓得手都软了,女丧尸后脑正在冒出黑色的液体,是从枪洞里冒出来的。

周春雨一抬头,只见在右侧悬崖上,封海齐一手扯着藤蔓固定自己,一手持枪,正是他开枪救了自己。

“快走!”封海齐嚷道。

周春雨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堤坝另一端的丧尸正跌跌撞撞迈过橡皮艇扑了上来——他攀住堤坝边沿,一翻身,踩着石砌的堤坝上的缝隙,爬了下去。

封海齐收好枪,也不理下面张牙舞爪的几只丧尸,扯住藤蔓试了试,一晃一荡,像人猿泰山一样飞过了丧尸们的头顶,飞越水潭边缘,扑一下,稳稳落到堤坝上。急跑几步,单手一撑一个转身,爬下了堤坝。

夜幕降临后,黑暗吞没了一切丑陋与罪恶。

但深深的四明山脉里并没有安静下来,处处都能听到虫鸣,小动物在林间草丛跑动的声音,间或,会有一声尖利的惨叫声,那表明,又有一个活人落到了丧尸的嘴里。

盘山公路上,密林里,山谷中,有一个个呆滞的身影在晃动,丧尸们漫无目的的在深山里游荡,寻找着下一个牺牲者。

其实不仅仅是山林里,从李家坑到樟村,盘山公路边的村庄里,到处都有死人在啃咬活人,也有死人被活人打死——好吧,应该说是碎尸,很多人还没明白过来这就是生化危机,但他们发现,只有碎尸,才能让这些可怕的怪物停下来。

茅镬村在四明山脉细北线段上,如果你开车经过很容易错过这个小村子,因为村子隐藏在公路下的密林中,唯一的标志是,在公路边有十多棵参天的古樟树群,其中腰围最粗的,连6个人也不能环抱。古樟树群下有个小小的只能容6、7辆车的停车场,和一块景点介绍的标牌。这就是村口了。

周春雨和封海齐蹲在村口公路对面的山坡上,仔细地向停车场观察着。

两人在溪谷里折腾了半夜里,到现在才好不容易到达茅镬村,两人都又累又乏,周春雨虽然想直接冲进村去,把梨头和陈佟冬都接出来,但好歹还知道观察一下敌情,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撞上只丧尸,就算封海齐枪法再好,也不能摸黑开枪吧。

封海齐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指着停场里黑乎乎的一陀东西道:“这是你家的车子嘛,我们送小陈他们来时,我就记得他们把车停在这儿。车子没动,说明他们还在村子里。”

周春雨自然也猜到了,但这并不能安慰他多少,车子在并不代表人安全,谁知道家里人有没有感染生化病毒。

周春雨和封海齐又观察了片刻,确认盘山公路上的确没有丧尸,这才匆匆跑下山坡,穿过公路,周春雨跑得快,冲在前面,眼见着来到了停车场,正要从停车场旁的山径小路跑进村子,突然他的脚步一滞。

刚才在公路对面遥看停车场,再加上天色暗,周春雨只看到了老婆陈佟冬的车子还停在原地,现在跑到近处才发现——那车子已经被烧毁了。

在着火前,车子还被砸打过,因为前后左右的玻璃窗都砸碎了,玻璃碴掉了一地。着火可着不出这样子来。

封海齐也看到了:“小周,有情况!”

当然他妈的有情况!

周春雨再清楚不过,自家车子上绝对不会有打火机之类的易燃品,这车子又停在树阴浓密的古树下,怎么可能会被太阳晒得自燃?这绝对是人为的!

周春雨折身冲到车边,透过窗户一看,立刻松了口气,车厢内虽然烧得焦黑一片,但里面并没有尸体——汽车自燃的威力还不足以把里面的乘客烧成灰烬。

自己的老婆孩子肯定还在茅镬村。

周春雨顾不得村子里会不会有丧尸窜出来,沿着小径往丈人丈母租的“度假别墅”飞跑。

茅镬村如今的常住人口不多了,周春雨知道,茅镬村公开登记有139户314人,但事实上,因为当地受地质滑坡威胁,就在2011年,有关部门投入巨资在洞桥镇建成了由12幢楼房组成的移民新村,现在留在村子里的,只有20多位留恋故土的老人家。

整个村子就坐落在山坡上,依山而建,村内的道路都是高高低低弯弯曲曲的石阶,两旁的房屋绝大多数都空着,有的房屋破败得只剩下四面墙了,连屋顶都塌落了。还有的房子,只剩下了一堵山墙,屋子中间的空地甚至被还坚持住在这里的村民种上了菜。

周春雨其实对丈人丈母在这儿租房子很感冒,这村子实在太偏避了,虽然风景好,空气新鲜,可人气太差,有时候大白天里来,这里也阴森森的,鬼气十足。只是考虑到丈人丈母一年中也只是偶然来住几天,周春雨才没当回事。

奔跑在村里的石阶上,周春雨一边防备着不知会从何处窜出来的丧尸,边在心中埋怨,茅镬村根本不适合当避难地,村里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更没有成片的稻田菜田,住在这种地方,很难长期维持生活。一定要劝陈佟冬离开这儿,只是现在车子被烧坏了,这样多人老的老小的小,不知该怎样下山。

周春雨和随后跟来的封海齐的脚步声在茅镬村的石阶上踏响,惊动了村居里的人——也许,那屋里的人并没有在安睡,有房子的灯亮了,却没有人出门,只是在窗户后,门背后,看着两个匆匆而过的人影。

周春雨想过,就算是现在村里人全变成了丧尸,自己也自认能从一堆老弱丧尸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不过,从石阶路旁的灯光看,村里的人现在还“正常”。丧尸可不会开灯。

周春雨很快找到了丈人丈母的“别墅”,那是一幢二层的小楼,墙体半是石砌的,半是木板。

周春雨不管三七二十一,握起拳头,对着木门就是呯呯一通乱砸,嘴里还嚷嚷着:“佟冬,佟冬,你在不在?!快开门。是我!”

砸门声在夜里传出老远,远处有只狗开始叫起来,又有一户人家的灯亮了。

二层小楼的灯也亮了,接着,从上面的窗户传来一个女人惊慌的声音:“是谁?是春雨吗?”

听到老婆的声音,周春雨大喜:“是我!是我!快开门。”

梨头被楼下的嘈杂声弄醒了,哇哇大哭起来,陈佟冬在楼上又要哄孩子又要下楼开门,忙不过来,喊了一声:“妈,你给春雨开下门。我要管孩子。”

周春雨在楼下听得分明,又松了口气,看来丈人丈母也平安无事。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一会儿,木板门吱一声开了,周春雨丈母给开了门,见门外除了周春雨,还有封海齐,连忙道:“哟,封所长也来了,这都多晚了,快进,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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