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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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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脸上被稻秆刮出了几条血痕,他摇摇头:“谢玲姐抱着我,我没事儿。”
王路刚回头对谢玲道:“你还好吧?”
谢玲失足又摔倒在地:“该死,脚扭了!”
这时,陈薇也跑了过来,拉着王比安又是一翻上下检查,王路架起谢玲,扭头对陈薇和王比安嚷道:“快走,回江边,这里不能多呆。”
现在还远没有脱离危险。
陈薇拉着王比安刚要跑,猛地大叫道:“王路当心身后!”
王路一回头,只见一只丧尸正蹒跚着扑了过来。
是那只剩下的水丧尸,谢玲这最后一撞,并没有撞中它,只是把它刮到在地。
王路大吼一声,直愣愣地冲着丧尸扑了上去,一侧肩,一膀子将丧尸撞翻在地,丧尸正好翻倒在收割机旁,脑袋咚一声撞在了收割机底盘上。王路身形不停,前扑而下,膝盖死死压住丧尸的胸腹,双手卡住它的脖子,使劲往收割机底盘上撞去,丧尸拼命用手指抓挠着王路的胸口。
这时,谢玲也一跳一跳跑了过来,想助王路一臂之力,但陈薇比她更快,只见她不知从哪儿捡了块比砖头略大的石头来,冲到王路身边一扬手就向丧尸的头砸了下去。
陈薇不停气地连砸10多下,直到王路嚷道:“够了,丧尸已经死了。”
陈薇扔下手里溅满尸液的石块,扑到王路身前摸索着:“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
王路也正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他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刚才徒手和丧尸肉搏,这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得不为,但这并不表示王路不害怕。这货怕得要命——被丧尸挠破一点皮,自己也会变成丧尸,谁要是说不怕,谁就是装B。
王路把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几乎是奇迹一般,那只水丧尸攻击时,只是一味抓挠王路的胸口,而王路今天穿的T恤较厚,丧尸肉长的手指,除了扯歪了T恤的领口,并没有挠破T恤的胸腹部位。
王路还是不放心,又细细检查了一下胳膊,再次确认胳膊上连一丝挠痕也没有,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奇迹,真是奇迹。
如果丧尸有一下抓挠到王路的赤裸的胳膊上,只要它的指甲刮条血痕出来,王路就等着变成丧尸吧。
你妹的,老子以后天天穿厚衣服,牛仔衣,牛仔裤,再穿短打出门,天打雷劈。
王路挡住了陈薇还在翻他衣服的手:“我真的没事,快走。”
王比安跑在前面,王路和陈薇架着谢玲,向江边高一脚低一脚狂奔着。
远远的,在他们身后的稻田里,数不尽的丧尸、丧尸狗,正向鄞江镇蹒跚而来。
前面已经快到鄞江了,都能听到江水的哗哗声了,突然王路一行人背后传来轰地一声巨响,王路扭头看,一柱黑烟升腾而起,扭曲着探入空中——收割机爆炸了。
王路出奇地平静,一连串地变故,已经让他麻木了,无穷无尽的灾难,意外,就象噩梦一样,死死纠缠着他和他的一家。每当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能过上平安的生活时,现实就向他露出鬼脸。
那收割机就算是不爆炸,也没法用了吧,机器内部沾满了丧尸和丧尸狗的血肉,从这样的地方滚出来的稻谷,你有胆子吃?
很快,爆炸的收割机引燃了周边的稻谷,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在烈日下早就晒得干透的稻秆是最好的燃烧物,等王路他们跑到江边时,背后已经是一片烈焰滚滚,冒起的黑烟遮住了半边天空,火势还在向周边稻田进一步蔓延。
烧,烧吧,烧死那些该死的丧尸。
王路咬牙切齿,稻子啊,米啊,足够大家吃上好几年的米啊,就这样一把火全都烧完了,烧成灰了。就连那些已经打包好的一麻袋一麻袋的稻谷,也不见得能幸免,收割机留下的稻秆都是直接还田的,农田里铺着的厚厚一层稻秆,只要有点火星,也一样会点燃。
但王路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已经有走得快的丧尸踏过了正在燃烧中的稻田,它的身影很快被滚滚浓烟遮住了,但一阵风吹过,在烈火和浓烟的空隙中,却露出了丧尸仍然在前行的身影,它穿着的破衣烂裤都被点着了,皮肤在高温下变黑,头发也着起火来,但这并不足以阻止丧尸,它在继续前行。
稻秆点起的火虽然燃烧剧烈,但却并不持久,烧过农村土灶的人都知道,稻秆最多用来引引火,除了少部分倒霉的丧尸,绝大部分丧尸最多受些永久性伤害,但要让它们停止步伐,这点火还远远不够。——王路以前用火烧丧尸,都又是柴油又是汽油,烧上半天才能烧死呢。
燃烧的稻田里的丧尸离鄞江还有点距离,王路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诅咒一点不起作用——嗯,这个貌似上下五千年来,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诅咒发挥作用的还没一例成功的经验。
王路是最后一个跳上竹筏的,不等他站稳,陈薇和王比安已经使劲撑着竹竿离了岸。
谢玲抱着扭伤的脚脖子坐在竹筏上,她突然指着江水下游处嚷道:“快看!”
王路扭头看去,只见远远的,江面一阵波动,接着,一只丧尸从水里探出头来,接着是肩膀、胸、腹……它是从水底下走出来的。这就是水丧尸。
不止一只,更多的水丧尸从水底钻了出来,有的是走出来的,有的却是手脚并用爬出来的。
正在撑船的王比安大叫起来:“老爸,快来,这儿也有丧尸,水丧尸!”
王路连忙顺着王比安指点的方向看过去,就在竹筏的前方,在即将靠岸的沙滩边,一只水丧尸正从水里爬出来。
王路这次看清了水丧尸出水的整个过程,这只水丧尸似乎下身行动不便,它用双臂扒拉身下的沙滩,从水底慢慢爬上了沙滩。它一出水,就发现了也同样向沙滩划来的竹筏,水丧尸转过身,向竹筏上的众人吼叫着,王路发现,果然这是只残疾丧尸,两条腿分明是断的,连胸口的肋骨也断了几根,凹陷了下去。
王路心头突然一跳——难道这水丧尸,是谢玲前几天用挖掘船杀丧尸时,不经意间从桥头扫到江水里的?的确有这可能,当时桥面上挤满了丧尸,谢玲用铲斗横扫时,有不少丧尸是被挤落桥下的,本身并没有受伤,还有的丧尸即使受了伤,那也多是钝击造成的骨头断裂等伤害,反正只要不爆头,就还能活动。
这样说来,这些水丧尸居然是自己和谢玲一手打造而成的?
这有可能,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过水丧尸,今天却突然冒了出来,想来这些落水的丧尸掉到江里时,一开始还不熟悉新环境,在江底胡乱摸索着,直到今天,才无意中走出了江底,上了岸。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尸潮
这是个好消息,水丧尸的本质还是丧尸,还是能杀死。
这是个坏消息,这说明丧尸其实并不“怕”水,所谓怕水,原本就是个伪观念,别忘了,丧尸的大脑不存在“怕”这个概念,也许是出自某种本能,丧尸不愿意靠近水。但水丧尸的出现证明,它们完全能在水里正常活动。
第一批的水丧尸是被谢玲“逼”入水里的,但谁知道,今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丧尸,从先行一步的水丧尸身上“学会”这一新技能呢?
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安全了。
生化病毒占据着空气,丧尸在横行大地后,又潜入了水底,也许有一天,这些混蛋还会长出翅膀,霸占天空,成为鸟丧尸!
这些杂念在王路心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一把抢过王比安手里的竹竿,连点几下,竹筏猛地加快了速度,紧挨着那只残疾水丧尸一头冲上了沙滩。
王路一推王比安:“快跑。”王比安冲上了沙滩,扒着石头准备爬上沿江公路。
陈薇也扶起了谢玲向堤坝公路跑去。
王路一回身,举起竹竿,象拎着一杆大枪一样,一个直刺,捅向已经爬上了竹筏的丧尸。
扑地一声响,竹竿头捅进了丧尸原本就已经凹陷破碎的胸膛,丧尸双手抓着竹竿徒劳地向王路隔空咬牙,王路并不留手,顶着丧尸,把它重新捅到了水里,直到竹竿大半截浸到了水里,王路才左右转了转竹竿,抽出了水。竹竿上已经没有丧尸了,它又重新沉到了江底,但王路知道,它依然会回来的。
王路拎着竹竿,返身跑到了沿江公路的堤坝,王比安身手灵活,此时已经爬上了公路,正蹲在路面上,伸着手,拉下面的谢玲,陈薇站在沙滩上,托顶着谢玲的大腿。
王路几步上前,托住谢玲的鞋子,猛一叫劲,把她推了上去。
情急之下,王路托住的正是谢玲扭伤的脚,这一用劲,痛得谢玲差点叫出声来,她死死咬住唇忍住痛,用力之重甚至渗出血丝来。一翻上公路,谢玲就回身和王比安一起帮陈薇爬了上来。
王路递上了竹竿,这才爬上——竹竿是惟一的防身武器了,虽然杀伤力对丧尸来说,无限接近零,但手里握着一点东西,才能让王路安心。
他有种预感,这事儿还没完!
好的不灵坏的灵。
王路的预感几乎是眨眼就应验了,四人几乎同时看到,沿江公路上挨挨挤挤涌来成群结队的丧尸,最近的丧尸离四人只有不到200米。
“跑!跑!跑!绝对不要回头!”
王路双眼怒突,对着陈薇、王比安和谢玲吼道,一回身,拎着竹竿,向公路上扑来丧尸迎去。
陈薇满眼是泪,扶起谢玲,王比安也要上来扶,谢玲一巴掌把他推开:“快,回崖山!”
右前方500米,就是崖山。只要爬上山寨金字塔大门旁的山道,就安全了。
王比安擦了把泪,扭头就跑。
看着王比安的背影,谢玲咬着牙道:“姐,放开我。”
陈薇没有松手,手上的劲道反而更大了,她哽咽着道:“我们一定要逃回去,没有我们,就没有王比安。”
谢玲明白了,王路已经决心牺牲自己,换来自己和陈薇、王比安逃出生天,他死了,只有自己才能保护陈薇和王比安。
所以,自己不能死。不然,就对不起王路的牺牲。
谢玲死死咬紧牙关,在陈薇扶持下,甩开大步向山寨金字塔大门跑去,她扭伤的脚每一次踩在地面上,就是一阵钻心的痛,大颗汗珠都从她额头上冒了出来,但谢玲丝毫没有停顿——王路,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
王路站在公路中间,犹如孤独的剑客——嗯,拿枪的剑客。
他的面前,成群的丧尸如潮水一样涌来。
好汉难敌双手,猛虎不敌群狼,而王路既不是好汉也不是猛虎。王路低头看看自己——老子可怕痛呢。想想丧尸的牙撕咬着自己的胳膊、肚子、大腿,一定会大声惨叫吧。
这可不行啊,因为怕痛,注意力不集中,就不能更好地对抗丧尸,就不能给陈薇王比安谢玲拖延更多的时间吧。
丧尸吃自己要花多长时间呢?虽然说自己如今130斤的体重也算得上一大堆肉,可经不住丧尸多啊,估计不用10分钟就能把自己啃成一堆白骨吧,连复活成丧尸的机会都不给啊。
王路举起左手看了看,苦笑,上次撕下的小拇指甲还没长好呢,自己还发誓不用感觉丧失这异能呢。
食言了。反正要死的人了,还管这许多做什么。
希望这次感觉丧失异能撑的时间能长一点,就算是丧尸咬光了我胳膊上的肉,啃穿了我的肚子,掏出了肠子,只要一息尚存,我也要战斗,我也要挡住它们。
直到陈薇王比安谢玲安全脱身。
王路把左手伸到齿边,血淋淋撕下了三片指甲,仰天大叫一声:“我操你八辈子祖姥姥。”一挺竹竿扑向了丧尸群。
当先的丧尸胸膛挨了一竹竿,打了个晃,紧接着竹竿就横抽了过来,正中它的头部,丧尸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王路又把竹竿捅到了一只丧尸的胯下,左右一拨,又一只丧尸倒下了。——当然,只是失足摔倒,它很快就会爬起来。
但这是王路阻挡丧尸唯一的手段了,竹竿是杀不了丧尸的,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尽量迟滞丧尸的行动。
王路又捅倒了两只丧尸,但在对付第五只丧尸时,竹竿在这只丧尸身上连捅三下,它也只是微微打了个晃。
王路急了眼,横过竹竿对着丧尸们就是一阵抽打——这就更没用了。
丧尸们围了上来。
死球了算。
王路一横竹竿,当成一道栏杆一样,双手握住中间,向丧尸们横推过去,这一招也就稍阻了阻最前排的几只丧尸,后面的丧尸一压上来,王路就连连倒退了。
王路和丧尸之间只隔了一根竹竿,王路都能闻到自己对面丧尸嘴里发出的恶臭味,接下来,丧尸的牙就该啃上自己的身体了。
王路闭上了眼,虽然知道自己并不会感觉到痛——不,何止是痛,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成块的肉眼睁睁从身上被撕扯下来,也不会有一点不适——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留念的镜头啊。不想看,不忍看,不能看。就让我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无知无觉地死去吧。
王路,被摊搡着继续后退,没有丧尸咬他,撕扯他,丧尸们只是默默前进,对它们来说,横着竹竿阻挡它们的王路,只是比较烦人的障碍物而已。
就像一块路中间出现的石头,妨碍了它们前进,但也就是这样了。
王路很快察觉了异常,他睁开了眼——不知何时他手里的竹竿已经掉落到了地上,他赤手空拳被拥在一堆丧尸中,跌跌撞撞向后退去。
我靠——丧尸居然没有咬我!
王路突然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他很快想了起来——那天在江埠头穿着盔甲发动感觉丧失异能时,似乎身边的丧尸也是这样怪怪的,当时自己以为是丧尸迟钝,不如自己反应快,可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丧尸对自己熟视无睹。
王路立刻猜到,这也许是感觉丧失异能的另一个复作用。
这算什么——隐形?还是感召?或者是同化?
但不管是什么,这对自己有利!
王路一蹲身,搂住了身边一只丧尸的大腿,嘿哟一声,把它掀翻在地。
然后又转身抱住了另一只丧尸,如法炮制,又弄倒了它。
王路在丧尸群里钻来钻去,专门挑个矮、体弱、老病、妇女、孩童下手,把它们一只只掀翻在山道上,甚至把一些紧挨着江边的丧尸直接给推下了公路。
这当然对丧尸没什么真正的伤害,但最起码迟滞了它们的行动,摔倒的丧尸阻住了它身边的丧尸,又有新的丧尸摔倒,后面更多的丧尸还在往前拥,于是摔倒的丧尸就更多了。这儿一段路面正好是个斜坡,这更加重了丧尸的混乱,倒下的丧尸想挣扎着起来,更多的丧尸不管不顾地把大脚片子踩在它身上,有的脚一滑,于是也摔倒了,三四只丧尸摞在一起,就更难以挣脱开了。
王路哈哈大笑,他在丧尸群中钻来钻去,推这个一下,踹那个一脚,不断加剧丧尸群里的混乱。
一抬眼,看到最前面的几只丧尸因为走得快,并没有摔倒,王路连忙从群尸堆里钻出来,狂奔着追上它们,刚才那番近乎胡闹的行为下来,王路胆子已经越来越大了,他并没有击打那几只落单的丧尸,只是象牵小朋友的手一样拉着糜烂得露出了白骨的丧尸的手,客客气气温温柔柔地把它带到公路沿江的堤坝边,然后轻轻一推,丧尸骨碌就滚了下去。
清扫完了“冒尖带头”的几只不听话的丧尸,王路抬眼一看,陈薇三人已经顺利爬上了崖山的山道上,安全了!
这、这真是太轻松了。王路万万没想过,感觉丧失异能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附带效应,这一效应简直比感觉丧失异能还强大。想想吧,真正地如入无人之境啊。
隐形的刺客算什么,刺客一攻击就会暴露自己,而现在,自己就是把丧尸给玩死,它们也不会发觉!
王路拍了拍身边一只丧尸的脸,不轻不重给了它几个耳光,丧尸裂开了嘴,露出了牙,但对离自己的牙只有几个毫米的王路的手掌却如是空气一般,连舔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王路!王路!”站在山道上的陈薇拼命呼唤着:“快回来!”
王路也觉得自己玩闹得有点过了,毕竟,感觉丧失异能自己并不能精确控制,万一突然失效,身处丧尸群中的自己可真悲剧了。
见好就收吧。王路撒腿就跑。
群尸离崖山山道不到百米。
王路跑出了没几步,突然脚一软,重重摔了一个大马趴。
这就像发出了一个信号,前一刻还任凭王路摆布的丧尸们一下子骚动起来,它们就像一群马蜂一样,向王路凶猛地扑了过来。
感觉丧尸异能失效了。
王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撕了三片指甲的左手,夺命狂奔。
他手上的鲜血滴落在柏油路面上,吸引着成群的丧尸紧追不舍。
王路跑到了山道下,陈薇、谢玲、王比安齐齐向他伸出了手,陈薇握住他的手掌,谢玲扯住他的袖子,王比安则抱住了陈薇的腰,三人齐心协力把王路往上拉。
王路的脚蹬上了山道的石砌护坡缝里,借着力,左手扒住了山道沿。但他立刻惨嚎了一声,见鬼!撕了指甲的三根手指根本用不上力!
王路的身子往下一沉,陈薇、谢玲、王比安齐齐尖叫起来。
就在王路身后,一只丧尸已经扑了过来,王路急回头瞥见,飞起一脚,正中丧尸的脸,丧尸晃了晃,抬起胳膊一把——抓住了王路的鞋子。
丧尸一用力,王路身子又是一沉,陈薇原本半跪着,这时已经整个儿扑到了地上,双手死死握住王路的右手不放。
这时,又一只丧尸扑了过来,向半挂在山道石壁上的王路扑去。
死定了!
这是王路、陈薇、谢玲、王比安在这一刹那共同闪过的念头。
呯。一声像劣质爆竹炸开的声音响起。
扑过来的丧尸猛地一顿,额头上暴开一个洞,仰天摔倒。
呯。又是一声。
抓着王路鞋子的丧尸太阳穴也暴开一个洞。
丧尸腿一曲翻倒在地。
王路趁机一蹬腿,鞋子从脚上脱落,随着倒下的丧尸落到下面的公路上。
与此同时,一双手加入了拉王路的行列,王路象拔萝卜一样,一下子被拉上了山道。
这时如果从空中俯瞰,可以看到,崖山对面,沿着鄞江一线,农田里黑烟滚滚,成片成片的稻谷在火焰中噼啪暴燃着,在火海中,成群结队的丧尸从山那边涌了过来,不时有丧尸被火烧得失去了行动能力,重重摔倒,最后被烧成一团焦炭。但更多的丧尸踩着火浪和灰烬默默前行。
不时,有几只丧尸狗的身影在火光里闪过。
鄞江里,波光闪动,三三两两的水丧尸从水底下钻了出来。
而在沿江公路上,在视力所及之处,三三两两的丧尸从民居里、工厂里、山林里钻出来,汇聚成群,如一道黑色的死潮,滚滚而来。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它们,它们将毁灭这条道路上所有的生灵。
那些曾经幸存下来的生灵。
第六卷 疑
第二百三十章 背后的枪
崖山下,山寨金字塔防盗门前,挨挨挤挤站满了丧尸,它们有的用头和身体一下一下撞击着大门,有的从栏杆空隙里伸出胳膊来,向里面抓挠吼叫着。
而在山道下的公路上,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也同样仰着脖子,贪婪地盯着山道上的活人。
王路坐在地上,陈薇紧紧握着他的手,死也不愿意放开,刚才刹那的生离死别,几乎吓得她心跳停止,这时又哭又笑,摸索着王路怎么也看个不够。
谢玲和王比安也瘫坐在山道上,剧烈喘气,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几乎耗光了他们身上所有的力气,手软脚酥。
王路全身汗出如浆,手臂和小腿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右膝盖在刚才爬山道时,在石头上磕开了一个口子,肌肉像婴儿嘴一样翻开着,血泊泊流出来。他的左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用力攀爬时,撕了指甲的手指上大滴滴的血掉到地上,至今没有止住。
然而身上的伤,山下近在咫尺的丧尸群,都不在王路眼里。
他的眼,死死盯着一件东西。
枪。
一把77式警用手枪。
77手枪比不了以前的被俗称为“黑星”的54手枪,射程短不说,杀伤力、停止力都很差劲,弹匣里的弹簧更是渣,在长时期不用的情况下,弹簧会失去弹性,导致供弹卡壳。
77手枪最渣的表现就是,在甬港市几乎年年都要举行的流浪狗清理活动中,警察连开10多枪都杀不了一只疯狗。
然而刚才两枪,枪枪命中袭击王路的丧尸的头颅。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在王路和丧尸几乎是紧贴身的情况下,在丧尸无规律的活动中,枪的主人一枪一个洞。连一点点的失误都没有。
高手!
绝对的高手!
现在,枪,在高手手中。
而自己一行人,稍有点战斗力的自己几近瘫痪,陈薇和谢玲都是女人,王比安……其实,不要说四人现在赤手空拳,就是消防斧在手,在77式手枪面前,也是渣。
仆街的废渣。
王路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么人,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枪,只看到枪的主人穿的是一身平民的衣服,虽然枪的主人刚刚救了他,但是,在这乱世里,拥有枪的人,才有最大的话语权。
从这一刻起,王路一行人的命运,似乎再不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小姨?姨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满满的是不敢致信以及喜悦。
王路剧烈地一扭脖子,颈骨甚至为此发出了咔的一声响,声音的主人是个青年人,就是他刚才伸出双手帮陈薇、谢玲把王路拉了上来。王路全神贯注于手枪,居然一时没有注意到他。
王路还在发怔,眼前的青年似乎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陈薇已经惊叫道:“周春雨?!你、你是周春雨!”
“小姨!姨父!真是你们!”周春雨大叫道。
“别叫我姨父!”王路脱口而出。
这是下意识地反映。周春雨,是陈薇爸爸的兄弟的侄儿的女儿的丈夫,从辈份上来说比陈薇小一辈。
周春雨是东北人,警校毕业后分配到甬港市龙观乡乡派出所,结识了在当地国土局工作的陈薇爸爸的兄弟的侄儿的女儿陈冬佟,两人异地恋结的婚。
婚宴举行前,周春雨陪着老婆大人到处发喜帖,原本,这喜帖分到长辈一辈就够了,也轮不到陈薇和王路这远的八杆子打不到的下一辈亲戚身上。
巧的是,送喜帖时,陈薇和王路正回娘家,既然碰了面,当然不能缺了礼数,先是论了辈分,陈薇是小阿姨,王路自然是姨父,其实王路和周春雨相差了也就5岁。但没办法,农村就是讲究辈分,不要说差了5年,王路就是噙着奶瓶,只要辈分够大,一样得执晚辈礼。
然后就临时加了份喜帖,一定要请阿姨姨父到场。
喜庆事当然得捧场,陈薇和王路带着王比安,封了个大大的红包参加了周春雨的婚礼。
此后,又出席了他们孩子的满月酒席。
就见了这两次面。以后也只是偶然逢年过节通个电话,周春雨有时还会发几个表扬自己派出所的好人好事啥的邮件,请王路帮帮忙,看能不能在网站上发一下。王路多是玉成其事。
王路坚决不让周春雨叫什么姨父,大家差不多的年龄,最多喊声哥就行了。但周春雨也是个爱玩闹的,偏偏嘻嘻哈哈喊“姨父”。
这一声“姨父”引出了王路下意识地回了句“别叫我姨父”,现场诡异的沉默被打破了。
王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站在山道边持枪的男子点了点头:“多谢救命。”
陈薇早已经一把拉住了周春雨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运气就这样好救了王路。陈冬佟呢?还有……”
周春雨还来不及回话,持枪男子打断了陈薇的话:“我说,这儿有没有安全的地方?我们不能呆在这里。”
几乎是对他的话做解释,谢玲喊了起来:“哥,快看那门。”
王路一扭头,只见山寨金字塔大门在门外众多丧尸的推挤下,似乎有点吃不住劲了,不锈钢门框被摇晃得咣当作响,水泥石墙在持续不断的震动中,用来粘接的水泥脱落了下来——要说起来,这道门的的确确是豆腐渣,王路调水泥时掌握不好比例,虽然勉强用水泥砌起了石块,但水泥太“粉”——先是小块的水泥掉了下来,接着是大块的,不一会儿,石墙最顶上的一块石头咚咚翻滚着,掉到了地上。
“跑!快往山上跑!”王路向大家挥着手。
陈薇和谢玲要过来扶王路,周春雨已经抢先一步扶起了王路,王比安跑得最快,三步两步就上了台阶。陈薇扶着谢玲也跟了上去。
持枪的男人站在山道边,等周春雨扶着王路从他身边经过后,他才跟了上来。
周春雨力气大,半扶半拖着王路向山上飞奔,王路却犹如芒刺在背,无他,因为有一把手枪就在他的背后。
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多疑,但现在持枪男只要抬手一枪,这座崖山就不姓“王”了。
这个念头很可笑,和周春雨同行的持枪男要干掉王路根本不需要动手,只要刚才在丧尸来袭时袖手旁观就是,到时,王路的娘子孩子妹子,就统统是人家的了。
可是,虽然明白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忖君子之腹,但王路还是禁不住小人了一把。
自己背后的可是把货真价实的枪。
即使在这乱世,枪也不是什么大白菜,阿猫阿狗也能弄上一支。
所谓国之重器,有德者居之,说白了,就是能打人的大棒,都是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掌握。
枪,就算是在最初的末世混乱中流落到了弱者的手中,经过这段时期的磨合,要么持枪的弱者成长为真正的强者,要么,弱者保不住自己手里的利器,枪被夺人被杀。
所以,有枪的人,必定是强者。
王路心中突然一动,周春雨是警察,那和他同行的持枪男,会不会也是警察?他偷偷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持枪男,虽然他的头发较长,还被胡乱用剪刀修理了一下,但还是能看到长期戴警帽留下的发线。
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有困难找警察的时候。
警察,只是他过去曾经的职业。
就象网编是王路以往的身份。
但你要真把王路视为人蓄无害只会偷偷瞄美女齐13短裤下面大腿的都市小白。
你就会马上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杀人,对王路来说,不比从农里摘颗青菜觉得麻烦多少。
自己身后的男人肯定一样。他杀王路,肯定和他救王路一样轻松。
举手之劳。只要有需要。
就在王路疑神疑鬼时,突然,山下传来一声巨响,王路一扭头,只见山寨金字塔大门倒塌了,石砌的“金字塔”在丧尸们持续的撞击摇摆下,终于崩溃了,石头轰然散开、滚落,接着,失去一边支撑的不锈钢大门也被丧尸们推倒,丧尸们踩着不锈钢支架、大小不一的石块,向山道上的众人紧追过来。有个别倒霉的丧尸被倒塌的石块砸中,但除了两只特别衰的丧尸砸破了头嗝屁外,其他的丧尸一窝蜂冲了过来。
持枪男早就将枪收到了腰里的枪套里,这时见到山脚的异状,急跨几步,和周春雨一起架起了王路,几乎是凌空架着他在山道上飞奔,前面的王比安看到不妙,也转回身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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