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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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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手忙脚乱,等三人回到卧室时,才发现卧室的屋顶还是漏了,不知是瓦片碎裂了呢还是被风刮跑了,室内出现了好几处滴水点,王比安的高低床上就有一处,小家伙正缩在王路陈薇床上躲雨呢。
王路一时也无法好想,只能等天亮台风过境了再说。
王路翻出了几个塑料袋来,勉强钉在卧室的破窗户上,挡住了风雨。
陈薇听着室外的风声雨声,愁苦地道:“唉呀,我们的鸭子完蛋了,这样大的台风,少说也有12级以上,鸭棚肯定要吹坏了吧。”
王路苦笑,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鸭子啊,陈薇还在絮叨:“就算鸭棚没被吹坏了,这样大雨鄞江水位肯定暴涨,冲都能把鸭棚冲塌了。”
王路安慰道:“没事儿,鸭子会游泳,就算鸭棚倒塌了,也能逃出来不少,大不了多费些时间把它们找回来。”
谢玲也有些心痛:“早知道有台风,就把鸭子安置到我的鸣凤山庄了,那儿建筑牢固,倒也不怕台风。”
王路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几人一个激灵,陈薇正在摸黑翻找干衣服——这几天大家天天要换好几身干净衣服,她洗好的衣服又因为下雨而没法晒干,一时还真找不到替换的衣物了。听了王路的大叫,吓得手一抖:“出什么事啦?”
王路原本正在脱湿衣服,脱了上衣,如今光着背,裤子脱了一半,站在卧室中手舞足蹈大叫:“台风!大雨!涨水!挖掘船!”
谢玲最先明白过来:“鄞江水肯定会暴涨,我们能直接把挖掘船开出来了!”
王路终于冷静了一点下来,把刚脱下的湿衣服又披回身上:“没错,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要想徒手把挖掘船弄出来,工程量实在太大了,正好乘着这台风搏一把。听这风声,台风还没登陆,登陆时是风雨最大的时候,各处山水肯定暴涨,到时候,只要有把竹竿,我都能把船从乱石滩上撑出来。我这就去挖掘船那儿。”
王路刚要出门,陈薇扑过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尖声道:“你疯了!我不会让你去的!台风天要是发起大水来,能要了你的命!这种时候,还管什么船不船的!”
王路急道:“陈薇你多心了,鄞江是条很成熟的水道,这多年来,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鄞江发过洪水的?水位肯定会涨,但发洪水也太夸张点了。这就像有人说市区里这样多河道,台风天会发洪水一样,怎么可能嘛,最多是河道两边人家被积水淹入车棚什么的。”
陈薇死死拉着王路不松手:“不行就是不行,我不会让你去的!你现在老是冒险,老是拿自己性命去搏!你,你有没有想过,有个万一,我和王比安怎么办?!”
王路不敢用力夺回陈薇扯住的胳膊,只得好言相劝:“陈薇,你真的放心好了,鄞江两岸地势平缓,也没什么险滩急流,如果水势过大,我就是跳到水里也能逃生的。再说了,如果不弄到挖掘船,我不一样要拿命去和丧尸拼?你想想,这可是我们弄到挖掘船最方便的办法了。”
陈薇根本听不进去:“我不管,反正我不放你去。挖掘船一天挖不出来,我们就花两天,两天不够就花两星期,就是用上一年时间也没关系。再说了,反正江水自己会涨起来,就让江水把挖掘船冲出来好了,冲到哪儿是哪儿,总在鄞江里,我们等台风过了再去找来就是,横竖它飞不了。”
王路哭笑不得:“老婆,你这话有理,可如果船没有人操控,在别处搁浅还是小事,万一翻了甚至沉了怎么办?”
谢玲在旁边听着两人争吵也不知所措,依着她的心思,这风险冒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挖掘船的诱惑力还是蛮大的,越早到手,鄞江镇越可以早点控制在自己手里,可陈薇的担忧也是实实在在的,台风过境毕竟不是玩的,以往也不是没有为这死过人。
王路怎么劝说陈薇还是不依,终于火大起来,脱口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去冒险啊!这台风天我也想躲在家里缩在被窝里。可时间不等人啊。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一家子就能永远霸占着崖山,还有这大片大片的良田。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傻子,总有人也会把生存的希望放在农村,总有人也会闯到崖山上来。陈老伯就隐隐和我提过,别的村子也有幸存者的。这些人来了怎么办?这镇里的物资,一天不掌握在我手里我就不放心。没错,现在吃吃喝喝肯定饿不死我们,可山下要是来了更多的幸存者呢?你以为他们会乖乖把东西让给我们吗?你想清楚,谁抢到才是谁的!”
王路其实一直在心中策划着“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只是从未对身边人透露,今天被陈薇一逼,热血冲头,和盘端了出来。
他挣开陈薇的手掌:“我们现在和丧尸拼命,以后就会和别的幸存者拼命,你能保证我们今后碰上的每个人都会像陈老头崔老太一样,和我们和睦相处?别忘了那个长刀男!我急着要挖掘船,就是要把鄞江镇打下来,把农机站打下来,才有资格有条件吸引陈老头和崔老太搬来和我们住一起,有他们老两口在,我们才能真正做到自供自足,才能真正在农村安身立命。有了他们的加入,我们多少有个团体的样子,今后再遇上别的幸存者,我们就能凭借手里占据的物资占上风,对于愿意和我们友好相处的,我们吸纳,对不怀好意的,我们也有足够的武力——干掉他们!”
陈薇呆住了,其实在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过,现在这种小富既安的生活并不能长久,犹如沙中城堡,真遇到大风大雨,就是没顶之灾。
四个人,在这末世,即使是抱成一团,依然就像一片小小的树叶。
就算是在学校里,一个20来人的班级,年纪小小的学生们都要拉帮结派了,何况是在这乱世。
陈薇虽然不会主动去杀人,但她也绝对不想再遇上月湖湖心岛上的男人那样的情景,自己一家人如案上的鱼肉,任人处置。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必须要有实力。
挖掘船,就是拥有实力之途上的一块踏脚石。
王路心里想得更明白,没有挖掘船,打不下农机站,自己和陈老头崔老太一家就算不上平等的合作关系,没错,凭着以往的交情,陈老头一定会帮自己,就像他承诺的那样,帮着王路种几亩田什么的,但这种无条件的帮助,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自己也绝不可能把一家子的生存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十年前五万元报恩”以及陈薇八杆子才打得到的远房亲戚情面上。
这台风,是天佑神风,自己只要掌握了挖掘船就能打下农机站,甚至更进一步,杀光鄞江镇的所有丧尸,今后想种田也好,想象个富二代一样坐吃山空也好,主动权尽在自己掌中,更能借农机站和陈老伯平起平坐,建立起互利的合作关系。
陈老伯虽然说,一人几亩地也够吃吃喝喝的了。但是在这乱世,谁心里有底啊,总是想着手里的粮食越多越好,这是乱世人的通病,每个人都想让自己安全安全更安全。
陈老伯虽然是积年的老农,但也同样需要农机帮他干活,要不然,总不能真拿这一把老骨头丢到田里去。王路当然不会对陈老头和崔老太有什么歪心思,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王路并不介意自己手里掌握一把好牌,而且也相信,只有平等互利,双方才能真正和谐相处,甚至更加一步。患难与共。
陈薇缓缓退了几步,穿着湿衣服就坐在了床上,半晌,她才道:“你去吧。我,我不拦你。”
谢玲站到了王路身边:“我也去。”转身对陈薇道:“姐,放心。”
王路一句话都没说,推开门撒腿就走,门外顿时涌入一阵风雨,谢玲紧跟在后,咚一声重重掩上门,两人在积水中奔跑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王比安推了推陈薇:“妈妈,我们要不要也去帮爸爸的忙?”
陈薇没有回应王比安的这个问题,只是反身搂住了他:“王比安,你要快快长大啊。”
第二百二十章 都是被逼的啊
在山道上,顶着风雨,王路脚步匆匆,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
王路也想过太太平平安安静静的小日子。
四个人守个着崖山,只要丧尸不上来,终老于此又何妨,看青山依绿水,老婆儿子在身边,还有谢玲这大姑娘陪你玩玩暧味,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问题是树欲静风不止啊。
刚到崖山时,虽然各项生存物质缺乏,王路不得不孤身一个和丧尸拼命,但敌人,只不过是天生白痴的丧尸而已。多动动脑子,总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后来,先遇养尸疯婆娘,再遇谢玲,后遇长刀男,接着又是陈老头崔老太老两口。
遇上的幸存者越来越多,频率越来越快,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对方人数也越来越多。
王路自然不会傻到认为甬港市只有这几个活人,肯定还有更多的幸存者。
王路有种预感,碰到他们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会有孤身的,有家庭的,有结伙的。
无论哪种情况,以崖山现在的状态,都不能说立于不败之地。
准确的说,崖山危如累卵。
王路众人目前所有的防御体系,都是针对丧尸的,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就是渣。
来人肯定有比王路聪明的,有比王路武力值高的,我靠,别的不说,就王路不到1米7的个儿,大多数人都比他高啊。
一点优势都木有啊。
面对未来的挑战,王路不得不从安乐窝里爬出来,去拉帮结派,试着去打造一个紧密团结的小团体。
都是被逼的啊。
你妹的,老子真的只想好好过日子啊,可怎么现在越来越像是在占山为王,扯大旗招兵买马欲图雄霸天下呢。
王路在心里悲催着,愤愤不平,只不过想做个与世无争的老好人,就这样难吗?
山道上满是旁边山坡上冲下来的雨水,积水带着大量沙石泥土哗哗往下冲,有的积水之深都淹到了脚脖子,王路脚下走得急了,在积水中一个踉跄,谢玲跟在后面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
王路站稳脚跟,扭头对谢玲道:“谢谢。”
大雨打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四周黑漆漆一团,谢玲虽然和王路近在咫尺,可根本看不清王路的脸,她有些诧异,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件不经意的小事郑重其事地道声谢谢,随口回道:“天黑看不清路,哥你走小心点。”
王路没再说什么,回头继续前行。
谢谢,真心谢谢。
谢谢你,谢玲,也谢谢这贼老天。
我们一家遇上你,是这个贼老天至今做过的唯一好事了。
阴差阳错之下,你和我们相聚在一起,又在贼老天的凑合下,成了一家人——好吧,是不清不楚莫名其妙之极的一家人。
但毕竟还是一家人。是除了陈薇和王比安之外,王路唯一能把后背放心地交给她的人。
一加三等于四。
王路私下里盘算过,末世里,幸存者团体肯定多以血缘为纽带,原有的单位、同事、朋友、某某联谊会、某某协会这些常见的组织形式绝对荡然无存,而生化病毒的二期感染,又会逼迫幸存者团体进一步分裂,就象谢玲的同学们曾经经历的那样,大浪淘沙,最后在末世里幸存下来的团队只能加回归到人类最基本的组织形态——家庭。
现在的家庭多是三人结构。
王路曾琢磨过,如果——仅仅是如果,再遇上像陈老头崔老太这样的幸存者,自己一家三口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但有谢玲在,则是必胜。
四比三多,更多二多。多了一点点生存的希望。也多了在潜在冲突下胜利的希望。
谢玲,就是一。就是胜利的天平上那至关重要的一枚砝码。
谢玲压根本不知道王路肚子里的蝇营狗苟——要是知道了,以她的性格肯定华丽丽滴一脚把王路这厮从山道上踢下去——居然把本姑娘当什么砝码?!去死吧!
两人匆匆下了山,跑到鄞江边,果然看到江水已经上涨了不少,水流也急多了,黑夜中站在江边看不远,但耳边是一片哗哗的波涛声。
鄞江还真有了大江汹涌的味道。
竹筏是用不得了,这样急的水,逆流而上根本撑不动。
王路和谢玲上了小船,一个划桨,一个用竹竿撑,奋力前行。
雨夜,逆流,大水,台风,小船在水中根本行不快,幸好因为涨水,几处堤坝都已经能顺利行船,饶是如此,王路和谢玲还是费了比平日多一倍的时间,才来到挖掘船搁浅处。
不出所料,乱石滩果然已经淹到了水下,小船居然能一直划行到挖掘船边,王路把缆绳拴到挖掘船尾部,跳了上去。
一跳上挖掘船,王路的心就沉了一沉,自己这重重一跳,挖掘船居然没有像平常漂泊的船只那样有一点晃动,他立刻在船头船尾细细查看了一遍,确认了一个坏消息:挖掘船没有浮起来。
江水的水位,涨得还不够深。
谢玲也发现了这一点,跑到王路身边焦急地问:“怎么办?要不要我来试试用挖掘臂?把船拖到深水里?”
王路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再等等,水位会越来越高的,我们一路过来,风雨是越来越大了,这水从周边的山上汇聚到江中,还得有个时间过程,在台风完全登陆前,这江水肯定还会涨。”
不过,王路并没有坐等,陈老头和王比安拉来的竹筒都推在岸边的沙滩上,王路去挑了些直径最粗的,和谢玲一起用绳子绑在挖掘船的两侧。
王路指望用这个法子,增加挖掘船的浮力,同时,保护已经失去行驶能力的挖掘船,在被江水冲向下游时,好歹有个防护。
山水肯定会冲下许多残枝败木,江的两岸还会有落石,打坏了螺旋桨的挖掘船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撞上去,用竹筒做防护虽然很简陋,但能护一点是一点。
王路站在水中,被湍急的江水冲得直打晃,眯着眼睛在船尾又垫了根大竹筒,谢玲蹲在船上,帮着他往竹筒上绕绳子,竹筒本就光滑,浸在水中更是不好着力,打最后一个绳结时,王路脚底的一块石头突然松动,一个后仰倒了下去。
谢玲劈手捞了个空。吓得正要大叫,哗啦一声,王路自己从水底钻了出来:“没事,没事,水不深。唉,水再深点就好了。”
王路的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谢玲却听懂了——水再深点,挖掘船就可以脱困了,两人也用不着再冒险犯难了。
绑好了竹筒,王路和谢玲钻进操纵室躲雨。
王路和谢玲出门时都没带雨披,白天大家搭在沙滩边的窝棚也早就被上涨的江水冲得无影无踪,陈薇放在棚里的几条毛巾线毯什么也都没了,湿衣服裹在身上,还是很冷的。
王路摸黑在操纵室里摸索着,想找找看有没有以前工人留下的旧工作服啥的,但只找到了几块油腻腻的抹布。
王路丧气地把抹布一扔,抬起头,突然眼前一亮,操纵室的窗户内居然有窗帘,那窗帘是收拢着的,王路此前才没有注意到。
王路大喜,几下把窗帘连带着挂窗帘的铁丝都扯了下来,其实也就是薄薄的四块布料,上面还满是灰尘,但关键是,它是干的。
王路把窗帘塞给谢玲:“快,脱下湿衣服换上。”
谢玲没有推让,稍稍背过身,摸着黑脱下了外衣和裤子,把窗帘勉强围上了身,原本单块窗帘并不大,不足以当衣服穿,但挂窗帘的铁丝还串在环扣上,谢玲干脆把两块窗帘拼在一起,一半围在上身当抹胸,一半披在腰上当裙子。
王路也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服,拧了拧,尽量绞干水,这才穿上。
操纵室很窄小,王路和谢玲在里面挨挨擦擦的,裸露的身子不时会触碰在一起,谢玲的肌肤有点凉,黑暗中,能隐隐看到她修长曼妙的下身,但王路根本没有什么绮念——两人正在险境中,哪有心思想这个。
现在两人还暂时平安,但等水位进一步上涨后,挖掘船随波而下,才是最危险的时候,船沉人亡的风险并不是不存在。
王路想想不放心,又脱下半干的衣服,跳下船跑到了岸上,等好一会儿才返回时,手里拿着好几块岸边垃圾堆随处可见的泡沫块以及塑料空油瓶来。
谢玲奇道:“费劲八拉弄这些垃圾来做什么。”
王路闷声道:“当救生圈。”说着,拿铁丝把泡沫块和油瓶串在一起,围在谢玲腰间试了试。谢玲扭了扭腰皱着眉道:“这玩意儿管用吗?这泡沫块也太大了,围在腰上连舱门都出不去。”
王路将这古怪的散发着一股垃圾味的救生圈从谢玲腰上又摘了下来:“有比没有好,记住,我把救生圈放在舱门边,如果有突发情况,一定要带着它才能下水。”
两人正说着,王路突然脚一软,他还以为是自己上船下船绑竹筒累了,抬眼一看,谢玲也一个踉跄,扶住了驾驶椅才稳住身,这才恍然大悟——船动了!
船动了。
水涨了。
船又晃了一下,这下更明显了。
王路冲出了操纵室,谢玲披着窗帘紧跟在后,跑到船边一看,上涨的江水已经半托起了挖掘船,在江水的冲击下,船身还打了个斜度。
王路都能听到船底刮擦在乱石滩上的咯咯声。
王路和谢玲很有默契地抓起了早备在船板上的两条竹竿,顶在水下,想把船撑出乱石滩。
船底咯咯刮擦着石头挪动了一下,又卡住了。
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着谢玲大声喊道:“水位还差点。”
谢玲嚷嚷道:“再等等,等水再涨上来点就行了。”
两人都没回操纵室,站在雨中观察着水深,谢玲嫌被雨淋湿的窗帘碍手脚,干脆扯下来扔到了水里,仅着胸罩和短裤,王路没有劝谢玲,因为他也在脱衣服,脱得只剩下裤头后,王路扒着船舷翻身下了水,谢玲吓了一跳,扑到船边叫道:“你做什么?快上来!水太急了!”
江水冲击力大得王路直打晃,他紧紧扒着船舷对焦急地谢玲喊道:“快,把竹竿给我。”
谢玲虽然不解,还是快速把竹竿递给了王路,王路把竹竿斜插进船底,拼命橇动着,想让船松动。
努力了半天,除了被江水浸得浑身打颤,王路一无所获,只得在谢玲拉扯下重新爬上了船。
不能再让王路冒险了,谢玲当即立断:“我去开动挖掘臂。”这次王路没有阻拦,他刚才在撬动时已经发现,那船分明已经快整个儿浮起来了,动用挖掘臂不用太大力,只要顶一下,没准船就能动了。
王路回到操纵室里,谢玲已经打着发动机了。
王路站在谢玲身边,隔着玻璃窗注视着黑漆漆的江面。
谢玲深吸了一口气,推动右操纵杆,缓缓放下挖掘臂,这次的动作不需要太复杂,只要把让挖掘臂顶一下江底,就有可能让船脱困。
巨大的挖掘臂带着铲头伸入了水中,汹涌的江水在钢铁臂上撞出朵朵白色的浪花,不时有树干撞在挖掘臂上。这样的撞击远不足以弄坏挖掘臂,谢玲沉着地继续前推操纵杆。
雨夜中,传来嘎地一声沉闷的响声,站在驾驶椅旁的王路一个踉跄,惊喜地大喊:“动了!”
谢玲又推了一下,挖掘船更明显地晃动了,在江水的持续冲击下,船尾缓缓转了个向,呈尾前头后的势态,脱离了乱石滩。
不等王路提醒,谢玲拉回了操纵杆,挖掘臂带着铲斗哗哗淌着水从江里升了起来。
挖掘船终于脱困了。
谢玲正要伸手关闭发动机,王路拦住了她:“别,等会儿还有用。”
挖掘船虽然从乱石滩上脱了困,却远未到安全的时候。
船正顺着江水直下,没有螺旋桨,挖掘船只能随波逐流,无论是船撞在飘浮物上,还是撞在岸上,都是很危险的事。
王路拍了拍谢玲裸露的肩道:“做好准备,听我指挥。”转身就出了操纵室。
谢玲不明白王路所说“听我指挥”是何意,但仍旧听话地坐在驾驶座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个男人都喜欢玩钢铁
王路出了操纵室,沿着船舷跌跌撞撞跑到船尾,扑到螺旋桨发动机旁,一把握住了方向舵。
螺旋桨虽然坏了,但方向舵好歹还能控制一下方向。
这时,挖掘船早已经冲过原本被王路众人视为畏途的沙洲、石坝,夹杂在一片泡沫板、塑料袋、竹子、树木等物之间,向下游飘去。
挖掘船至今还是尾前头后的状态,没办法,因为挖掘臂所在的船头位置更沉重嘛,王路想把方向调整过来,几次试了试左满舵或右满比舵,都没能办成。
幸好挖掘船体形沉重,虽然被江水冲得一路飘流,但速度并不快,远没到一头撞到岸上撞个粉碎的地步。
谢玲在操纵室里哪里坐得安稳,一直从玻璃窗里探头出来看王路的动静,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实在是坐不住了,从操纵室里钻了出来,捡起船舷板上放的竹竿,就想帮王路撑船以改变船头方向。
王路一眼看到,吓得魂飞天外,大吼一声:“放下!你疯了!”
吼声之大吓得谢玲一个激灵。
反正方向舵也没什么用,王路扔下握柄,几步跑上去,夺过谢玲手里的竹竿就扔到了船板上:“你找死啊!别看这船速度不快,可惯性大着呢,你竹竿要是捅下去,反弹回来的力能把你胸口肋骨都打碎喽!”
谢玲喃喃道:“可我们现在这样漂着也不是办法。”
王路何尝不知,他放低了声音道:“我知道,只是现在急不得,我想过了,一路下去,有几处带弯的江段,那儿的水势会缓一点。到时候,我尽量把船控制往江边靠,你操纵挖掘臂扒住岸边的大树什么的,我们就安全了。”
这法子倒可行,谢玲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操纵室。”顿了顿道:“万一等的时间太长了,发动机油用完了怎么办?”
王路恨不能叫声姑奶奶,这种时候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六字而已,哪能样样事情都考虑得妥妥当当滴水不漏的。话道嘴边只是化为一声叹息:“别担心,听我的,一定能成功。”
这叫精神胜利法。
对谢玲却很管用,谢玲点点头,返回了操纵室。
不一会儿,王路眼前突然一亮,原来谢玲不知怎么找到了挖掘船的照明灯打开了,虽然灯光是向后,但在这台风之夜,这江中的两束灯光格外明亮,让王路信心倍增。
坐在船尾,风雨刮得王路裸露的皮肤都一阵阵刺痛,他眯着眼,不断观察着水流,变化着手下船舵的方向,在他持续不断地努力下,挖掘船渐渐调过头来。
终于,在被一棵大的飘浮木撞击之后,挖掘船彻底校正了方向。
谢玲从操纵室探出头来,向王路欢呼了一声,王路也是喜不自胜,挥手向谢玲示意道:“我会尽量靠着右岸开,前面左拐就是晴江岸,那儿的岸边有大片的古树,你找准一棵树借助挖掘臂抓住树干,我们就安全了。”
鄞江晴江岸畔的古树林风景优美,《田螺姑娘》、《白毛女》、《真命小和尚》等影视剧都在那儿拍过片,不过这次王路可顾不上是不是破坏古树名木了,只要能救自己的命,挖几棵树那是小事一桩。
船又顺水漂流了近一个小时,借着船头的灯光照明,谢玲即使在飘泊的大雨中,也能看到前方右侧大片的树林了。
王路轻轻打着方向舵,挖掘船笨拙地变换着方向,向岸边靠近,“准备好!”船尾传来王路的喊叫声。
谢玲轻轻拉动操纵杆,抬起了挖掘臂。
挖掘船离岸边越来越近,王路越发小心控制住方向舵,好不容易借助台风才把挖掘船从乱石滩里弄出来,王路可不想再被洪水冲上岸搁浅了。
一直盯着前方的谢玲眼前突然一亮,百米远处,一棵大树斜着伸出在江面上,粗大的树干上垂落的树枝几乎碰到了水面。谢玲尖叫一声:“哥,快看!”
王路在船尾也看到了,大吼道:“就是它!”
谢玲高高抬起挖掘臂,江面上的古树越来越近了,谢玲和王路都牢牢抓住了身边的固定物,准备迎接撞击。
咚地一声。挖掘臂结结实实撞在古树上,粗大的树干硬生生被撞出一个凹坑,成块的结疤的树皮掉落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树茬。大片大片的枯枝半叶震落到船上,躲在操纵室时的谢玲还好,在外面的王路虽然用单手抱着头,还是砸得身上生痛。
谢玲在挖掘臂撞上树干时,稍稍将操纵杆向右转了一下,挖掘臂上的铲斗一扣,紧紧扣住了树干。
挖掘船硬生生顿住了,有一刹那,船一动不动,但渐渐地,在水流的冲击下,船身慢慢倾斜起来,挖掘臂虽然扣住了树干,但着力点太高了,就像一个壮汉单臂悬挂着,下面一个蹒跚学步的小毛孩子都能推动他。
王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境况,他已经从方向舵边站了起来,肩上斜跨着一卷缆绳,几个助跑,向岸上跳了过去。
扑通一声,王路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一头摔倒在岸上,幸好岸边都是大片的草地,虽然擦破了手脚,却也伤得并不严重。
王路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岸边,挑了棵大树,把手里的缆绳往上拴。
在缆绳的牵引下,船尾终于停止住了倾斜。
等王路在谢玲的帮助下,将船头也固定住后,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
谢玲小心翼翼地回收了挖掘臂,有了缆绳固定,自不需要挖掘臂了,再说这样高举着挖掘臂,头重脚轻,对船来说并不稳当。
关闭了发动机后,王路对谢玲道:“你快回山吧,陈薇和王比发肯定等得急死了。”
“你呢?”
“我守在船上,反正很快就要天亮了。”王路道,“台风就要登陆了,没人照顾船我总不放心。”
谢玲想了想,应了。
王路没让谢玲坐小船,虽然说从晴江岸到崖山脚下也就十来里路,但江水这样急,没必要的冒险还是算了。谢玲沿着晴江岸前行,不远处有座小桥可以过江,再沿着公路走一段,就能到崖山。这段路旁边并没有村子,不会遇上丧尸。
看着谢玲顶着一个塑料袋挡雨高一脚低一脚消失在晴江岸的古树林中,王路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浑身酸痛,唉,这身子上次脱力后刚刚才恢复过来,今晚就又是一番折腾。
回到操纵室,王路坐在椅子上,连穿上衣裤的劲儿也没有了,管他呢,反正一样是湿的。
江水一波一波冲击着船,船身撞在岸边不时发出咔咔的声音。王路刚才上船前,顺便检查了一下船身,发现原本绑在船侧用来增加浮力的竹筒,有的不知何时撞飞了,有的被砸出了足以插进手指的宽大裂缝,不禁一阵后怕,如果船只一直失控漂下去,搞不好船身就被撞散架了,毕竟这是只挖掘船,浮力也好,稳定性也好,甚至结构强度也好,远远比不上正规的船只。
只有台风登陆了,王路才安心。
台风这玩意儿某种程度挺像男人的,来势汹汹,前戏实足,但一登陆,就立刻萎了,12级的台风一转眼就能变得和风细雨。
王路没戴手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看到晴江岸边远远有个亮点在晃动。
王路起初以为自己眼花,等了会儿才确认那亮点一跳一跳越来越近。
是手电筒光。
王路从船上跳了下来,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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