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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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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在旁边看到这一幕,脸一白,腿一曲,差点摔倒,王路连忙在后面托住了她。也难怪陈薇失态,这种场面就连医科大学的学生初次见到时也会恶心,更不要说陈薇一个小学女班主任了。而且刚才陈薇献了部分血,虽然量不多,但也有些稍许头晕。
王路扶着陈薇低声道:“我来帮助钱医生,你帮着递器械就是了。”
陈薇连忙点头,面对着冰冷的器械总好过对着一个打开的肚子。
钱正昂根本没发现王路和陈薇换了手,他现在正盯着打开腹腔咬牙切齿:“该死,肠子果然破了。”
王路在旁边也看到了,腹内除了红色的凝血,还有粪便在飘浮,看起来,封海齐的女婿挨的这一刀,捅破了大肠。
奚加朝沉声道:“不要慌,抽吸腹腔内液体,准备生理盐水,进行清洗。”
陈薇立刻递上一件家用吸尘器吸管一样的东西给王路,王路又递给埋着头的钱正昂,钱正昂打开机器,嗡嗡地抽吸起来。同时,陈薇又递上了大瓶的生理盐水,用来清洗受污染的腹腔。
说白了,其实就是用盐水洗肠子,和饭馆里洗猪大肠差不多的手艺。
钱正昂很快找到了肠子破损处,立刻叫陈薇递上针线,缝扎起来。
奚加朝在旁边问道:“肠子有没有粘连?”
钱正昂闷声道:“目视还没有。”
奚加朝道:“还是适当注入防粘连的药吧。”
钱正昂缝扎好肠上的破口,清理完腹腔内的积液,又在右侧髂窝做了引流条,这才开始缝扎手术创口。
缝了没两针,钱正昂一阵晕眩,这个手术不知不觉中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现在眼见得手术顺利结束在既,心头一松,疲劳感顿时涌了上来。
王路在钱正昂身边看得真切,连忙扶住他持着针线的手,道:“钱医生,你休息一下,让我来吧。”
钱正昂道:“好,听我的指点,你来缝扎。”
钱正昂采用的是传统缝合方法,用1号丝线缝合皮下脂肪组织,皮肤则用4号丝线缝扎,王路在他指点下,虽然笨拙但却稳稳地缝扎着。
钱正昂在旁边看了,微微点头,王路手法是粗笨到了极点,简直跟缝衣服差不了多少,但手却非常稳定。一般人初次进行皮肤缝扎的话,因为心慌,早就手抖得一塌糊涂了。
钱正昂瞟了眼旁边脸色煞白的陈薇,可惜,虽然陈薇跟着他多少学了点护理知识,可这些知识太浅不说,更是缺少实际的应用锻炼,尤其是陈薇的心理素质不过关。钱正昂指点着道:“王哥,对,就从这脂肪层下穿过来,好,很好,慢慢抽线,不错,王哥,你的手很稳嘛。”
王路戴着口罩,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自家事自家知,王路知道为什么自己手稳——不是手稳,是手感觉迟钝。
王路这段时间猫在龙王庙里,并不是真的无所事事,他自从拿偶尔上山的智尸练习过“指挥”能力后,就迷上了这个能力,时不时溜到后山石窟里,拿那只关在坑里的智尸练习。如今,那只智尸绝对称得上是令行禁止了。
但这样频繁地使用特殊能力,后遗症很快显现出来,那就是王路的感觉越来越迟钝。就像人曲着腿坐久了腿会发麻一样,王路有时发现,自己在没有施展特殊能力的时候,感觉突然没有了。
有一天,王路给梨头冲奶粉,手指不小心浸到了热水里,那热水刚刚从水壶里倒出来,热腾腾冒着气,然而王路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自己为了给梨头试下牛奶的温度,在手腕上滴了一滴热牛奶时,才发现自己没感觉了。
不用说,王路知道,这就是钱正昂警告过的,他脑部的血块正在逐渐增大,进一步压迫脑前额叶。
有那么一瞬间,王路心哀若死,没了感觉,这他妈的做人还有什么意思,真正是行尸走肉,只不过比丧尸多喘一口热气而已。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事已至此,总不可能走回头路,其实早在自己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死而复生时,就已经隐隐想到了自己早晚会走上这条路。
但是,眼见着智尸丧尸的智商正在逐步觉醒,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自己为了保护陈薇、王比安、谢玲,又没有象封海齐那样高超的武力,特殊能力是自己唯一的依仗。
而且随着崖山人员的增多,虽然省了自己很多心,像这次封闭鄞江镇的行动,哪怕自己不在场,周春雨一干人也办得妥妥帖帖的,但自己想稳稳守住第一把交椅,却也越来越难了。
生化末世唯能者居上,无能者,不需要别人淘汰,智尸和丧尸就把你干掉了。
王路和周春雨等人的矛盾最后是怎么平息的?还不是王路在卫生院保卫战中露了一手,这才让周春雨等人退让。虽然不敢说“心服”,但“口服”还是有的。
王路不得不使用特殊能力,必须使用特殊能力,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只求在自己摔得粉身碎骨前,能保得陈薇、王比安、谢玲平安。
至于自己死后——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吧。
嗯,唯一让自己还有点安慰的是——下身那话儿,依然管用。
现在,王路接替钱正昂缝扎刀口,正是因为自己感觉迟钝,反而能不受外界干扰,全力施展,当然,因为没有感觉,所以也无法辨别轻重,好在能用眼睛观察,只要放慢动作,倒也不怕出事,就当自己现在是个机器人就行了,现代医学中,用机器人代替人手操作的手术越来越多,说到底,冷冰冰无情无欲的机器,反而比血肉的人更稳定。
刀口终于缝合好了,麻醉剂还在起作用,封海齐的女婿安安静静趟在手术床上,钱正昂观察了一下心跳、血压和呼吸,大大松了口气,一切指标还算正常。
奚加朝在旁边以万年不变的声调道:“输液加大剂量抗生素,防止腹膜炎和肠粘连。”
钱正昂点了点头,看了眼陈薇,陈薇正在清点手术中用过的纱布,这些纱布曾用来在腹腔内止血清理污物,可不能象新闻里报道的那样,在肚子里拉下一两块。好在陈薇早想到了这点,用了几块纱布她默默记在心里,这时正逐一清点,确保无误。
钱正昂见陈薇正忙,便自行前去配药,说真的,他心里有些小得意,自己一个牙医,带着两个没上过一天医学院的助手,硬是完成了专业外科医生才能做的手术,这其中的步步惊心,只有自己才知道,别的不说,如果麻醉剂量大了点,病人就能横死在手术台上。
有了这台手术的经验,自己以后对外伤的处理将大大跨越一个新的高度。
钱正昂知道,自己这个牙医,之所以能留在崖山,多是出于王路的尊重,其他人对自己这二把刀,并不看在眼里,就连沈慕古这种小人,都能对自己呼来喝去。
说到底——崖山众人谁需要牙医啊。
但今天这台手术过后,崖山众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医术,而自己也有了立足的根本。
第三百八十二章 高科技垄断
钱正昂一边自己脱沾上了手术时溅出的脏东西的长褂,一边叮嘱陈薇和王路也脱下衣服,这些衣服和纱布、药袋等物,都要烧掉,以免二次感染。
在脱下衣服塞到专用的密封袋时,钱正昂想着,这在生化末世,医生真是个很奇葩的职业,谁都知道医生的重要性,可在现实生活中,医生看病却往往是这样的:
什么?你喝了脏水拉肚子了?赶紧的,我给你开个药方,吃药吧,要不,光脱水就能脱死你。至于药嘛,都在丧尸占领的医院里药店里,麻烦你走好,自己配药去。
什么?你为了躲避丧尸追击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胳膊?好家伙,连骨头都戳破皮肤冒了出来。真是好惨啊。那这儿有两块木头,我弄个夹板给你绑上。想动手术?等你把医院里的丧尸清理干净咱们再说这事儿。
什么?你被丧尸咬了?来人啊,砍下这厮的脑袋,省得变成丧尸再来烦人。
没有了现代化的医疗器械,没有了抗生素等人类医药业的精华,所谓的医生,只不过是有着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医疗知识的巫师。可怜的,这群家伙连草药都不认识啊。
只有在崖山或“基地”,拥有一所完整的医院,医生才有用武之地。
更重要的是,现在人类和丧尸之间的战斗正在悄然转变,以前丧尸是用牙齿和手指当武器,活人一旦受伤,根本连包扎都可以省了,要不等着变丧尸,要不让同伴砍下脑袋。但现在,一方面是幸存的活人对自己的防护越来越严密,另一方面丧尸也逐渐在学会应用各种工具对抗活人,幸存者们受到的都是可以治疗的间接伤害。
象王路和王比安受的伤,都是可以治疗的。
所以,医生的地位一下子得到了无与伦比的重视。
钱正昂看着陈薇推着封海齐女婿的病床向监护病房而去,心中不无得意,他已经能想像到,今后在崖山,自己的地位将极为超然,为了保护好自己这个唯一的医生,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安排自己去干辛苦的体力活了,象前不久这种封门绝户的木工活,就让沈慕古这样的家伙买苦力吧。而自己,就该穿着洁白的白大褂,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这才是医生这样的高素质职业该有的派头啊。
钱正昂瞟了一眼轮椅上的奚加朝——这只不过是个残疾人,虽然医疗知识比自己丰富,但动嘴不动手,自己的医疗技术,如今也算是崖山的“垄断产品”吧。垄断,真是个好词儿,这永远代表着超高的“收获”。利益的收获。
比如说,这次手术的一个副产品就是,封海齐、他的女儿,以及女婿,都会很感激自己。
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不像生化末世降临前的医患关系,那些病人拿出几块钱的诊疗费,就觉得医生要包治百病,治不好,就是医生的错,打砸甚至对医生持刀相向。至于治好了病,他们却觉得是天经地义的,扔下一句“老子花了钱的”,却不想想,花几百元钱治好的却是以往扔一座金山也治不好的绝症,这可不蒙人,百年前,一个小小的肺炎就能要了你的命。
钱正昂以前也为医患关系变成金钱关系而悲哀,医生看病拼命出大处方从病人身上捞钱,而病人性命得救也同样不会感恩是医生付出了心血,只会关注账单上的数字多了还是少了。
以往所谓的医生对患者抱有的“医者父母心”和患者感恩医生“再生父母”的感情,早就荡然无存了。
只有在这生化末世,人们才会重新体会到医生救治如同父母再造一般的恩情吧。
钱正昂正在胡思乱想,手术室外呼啦啦涌进一群人,正是谢玲、王比安、周春雨、沈慕古、陈老头、崔老太等人,周春雨上前大力拍着钱正昂的肩:“行啊小钱,你一个牙医居然能摆平这样大的一台外科手术,够牛逼的。”
钱正昂仰着下巴,正准备大伙儿再对自己吹捧几句,谢玲大大咧咧道:“钱正昂,以后你少不得要做剖腹手术了,这次就算是练练手,有空可得多翻翻书自学一点关于接生方面的医书了。”
王比安好奇地问:“接生?谁要生小宝宝了?”
谢玲笑道:“当然是封海齐的女儿啊,老封都有女婿了,这有外孙是早晚的事儿,钱正昂以后还得转行当妇科给人家接生咧。”
王比安老神在在地道:“现在鼓励顺产,尽量不要剖腹产。”
陈老头笑道:“王比安,你一个瓜娃子,懂啥叫顺产啊?”
王比安嚷嚷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到妇儿医院看病,走廊上都贴着鼓励顺产的画报,还有,提倡大家母乳喂养,要让宝宝吃自己妈妈的奶。那画报,连奶奶都露在外面,好变态啊。”
众人一阵哄笑,周春雨揽着钱正昂的肩道:“走,走,走,我们到它山堰去等封所长去,把他的好女婿已经抢救过来的好消息告诉他。小钱,你还没见过封所长吧,走,我帮你介绍。”
钱正昂很想说自己刚做了一台手术,累得很,不想去迎接什么封所长,但看着身边每个人出自真心的欢欣的笑脸,却突然若有所悟,自己刚才满脑门子什么特殊地位啊、利益收获啊,实在是有些好笑,崖山一众人中,虽然有些矛盾,包括王路在内,都会打打自己的小算盘,但难得的是,众人之间依然有着一份人与人之间的亲情,与其说是一个团伙,不如说是一群没有血缘的家人。
像其他的幸存者团体之中只有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和算计,很少在崖山看到。当初,自己就因为是个一无是处的牙医,而被别的幸存者团体驱赶,只有王路接受了自己,而且自己的丧尸老妈人人见了变色,但在崖山,虽然如周春雨、沈慕古时不时会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但从来没有因此欺压过自己。自己刚才的所谓“垄断”,实在是想得太多了,要说“垄断”,王路不也以自己至今不为人所知的能力“垄断”了崖山所有人的安全吗?也没见他因此就人五人六的,给周春雨女儿梨头把屎把尿时还屁颠颠乐呵着呢。
钱正昂笑了笑:“我去换件衣服,做手术时内衣都湿透了,等会儿和大家一起去。”
周春雨道:“好,我们在大厅里等你。”
钱正昂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在换衣服,突然听到外面走廊里一阵急促的跑动声,沈慕古的声音哇哇大叫着:“王哥!王哥!外面、外面有人找你!”
王路送奚加朝回地下室后,正和陈薇一起在监护室里查看封海齐女婿的状况,闻声匆匆出来:“轻一点,别吵着病人。”
沈慕古唉了一声,急促道:“王哥,外面有人……”后面的声音就低了下去,但很快,王路道了声:“走。”然后走廊上又是阵急促的脚步声。
钱正昂迷惑,难道是封海齐带着女儿已经回来了?可沈慕古和王路为什么那样惊慌?手上不觉加快了换衣的速度,边系钮扣,边沿着楼梯向大厅走去。
钱正昂到了大厅,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头一抬,却看到卫生院大门口挤着一堆人,不是王路、周春雨等人又是哪个。
尽管鄞江镇上已经实施了封门绝户行动,而且效果良好,但出于安全考虑,卫生院的大铁门还是随走随关的,此时,铁门就牢牢锁着。
钱正昂小跑过去一看,不觉大吃一惊,铁门外,并不是封海齐和他的女儿。
而是一个小伙子,手里抱着一个年纪比他更小的女孩子,正泪流满面,对着率众站在铁门后的王路嘶声大叫:“王首领,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这个小伙子,正是卢锴,手里抱着的,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却是郑佳希。
数小时前,也就是在王比安从电台里接到有关封海齐回归的那一刻,在皎口水库,卢锴正端着一碗水蒸蛋,匆匆从食堂走向宾馆郑佳彦、郑佳希的房间。
房间的门半掩着,卢锴用肩膀顶开门,匆匆而入,一眼见到,郑佳彦坐在床头,正握着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薄毯子的郑佳希的手。
卢锴把水蒸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对郑佳希道:“肚子疼得还厉害吗?我给你弄了碗水蒸蛋来,这蛋还是昨天林久从外面找来的。这家伙找到了一只母鸡,可惜下手慢,让鸡给逃了,只从鸡窝里摸了三只蛋。我一说你身体不舒服,吃不下饭,林久这家伙就乖乖把鸡蛋给我了。快吃吧,这水蒸蛋是我亲手做的,放了两个鸡蛋,剩下一个明天做给你吃。你喜欢吃炒鸡蛋还是荷包蛋?”
郑佳彦见卢锴一进门就高声大气,皱着眉道:“你声音轻点,佳希一天没吃饭了,吃什么就吐什么,现在才稍微好点。”
郑佳希虚弱地道:“姐,我好多了,不管卢锴的事。阿锴,好好的,你怎么抢林久的东西?这鸡蛋可是稀罕物,我们多久没吃到这东西了,李波叔叔不是没到外面找过活的鸡鸭,每次都是空手而回。你倒好,林久辛苦找来的鸡蛋,你全给他拿走了。这鸡蛋你还给林久吧。”
卢锴连忙坐到床边:“佳希,你身体刚好点,别多说话。”
郑佳希抿了抿嘴道:“那这鸡蛋……”
卢锴不耐烦地道:“就几个鸡蛋,又算得什么事,林久那小子得亏了我妈,才活到现在,拿他几个鸡蛋又怎么了。佳希,趁着现在精神好,你快吃了这蒸鸡蛋吧,一天肚子里都是空空的,我想着就难受。”
郑佳希见卢锴做好做歹,虽然嘲弄林久的这些话实在是过份,只是对自己却是一片真心,再说自己饿了一天,也的确难受,便道:“那我吃点,你见了林久,代我好好谢谢他。”
“行,行,行,一定谢他。”卢锴没口子地答应,亲手端起了碗,就要给郑佳希喂。
郑佳希侧了侧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姐,你喂我吃吧。”
郑佳彦看着卢锴和妹妹亲密的样子,心有些酸酸的,站起身道:“我去卫生间,卢锴,你来喂吧。”
卢锴毫不客气地坐在床头,伸手扶起郑佳希,让她靠着床边,正才端起碗一口一口喂给她。
那水蒸蛋里,足足放了两个鸡蛋,盐又搁得太多,结实得像发糕一样,郑佳希却含笑一口一口吃得开心。
郑佳彦在卫生间里取过毛巾,绞了把水细细擦脸,今儿一整天照顾妹妹,她又是呕吐又是拉肚子,自己也累得够呛。
望着镜子中红着眼眶的自己,听着隔着一道薄薄的卫生间木板门,卧室里传来的卢锴和妹妹的低声说笑声,郑佳彦一阵心苦,自己和妹妹郑佳希同时喜欢上了卢锴,以后可怎么办,难道还真的两人一起……虽然现在是生化末世,可自己以前受的教育也好,经历过的人生也好,对这种两个姐妹同嫁一人的现象,绝对会报以“封建”两字。可真要自己主动放手,这世界上自己无依无靠,却又该何去何从。
郑佳彦正躲在卫生间里柔肠百转,突然听到当啷一声响,外间里卢锴啊地叫了声:“佳希,佳希,你怎么了?”
郑佳彦匆忙跑出卫生间,只见蒸鸡蛋连碗带蛋打碎在床间的地上,郑佳希趴在卢锴怀里,头探出床边正呕吐着。
郑佳彦连忙拖过备在一边的一只水桶,让郑佳希吐在里面。
郑佳希一天没进食,哪里吐得出来东西,只是把刚吃进口里的鸡蛋都吐了出来,又呕出了些胃液,这才靠在卢锴怀里。
卢锴眼见着郑佳希额上冒汗,双眼发红,头发凌乱地沾在脸颊上,气喘吁吁,心痛得只会叫:“佳希,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郑佳彦忙回到卫生间,绞了把热毛巾来,回到床边给妹妹擦脸,又张罗着端了杯温水,让她涮口,忙了好一会儿,才让郑佳希重新躺下。
郑佳希勉强向卢锴笑了笑:“对不起,浪费了你亲手做的鸡蛋。”
卢锴哭丧着脸:“见鬼,佳希,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啊,什么消炎药拉肚子药吃一堆了,也没见个好。”
郑佳彦看着妹妹这个样儿,早就心痛得不行,把刚才卫生间里的那点小心思扔到九霄云外,捶了卢锴一拳道:“你还说呢,自己自做主张给佳希胡乱吃了那样多药,你不知道药吃多了也吃坏身子吗?你又不是医生,只不过是个高中生,连佳希生了什么病都不晓得,就乱塞药给她吃,一定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吃坏了,要不,佳希早上只不过是有些肚子痛,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卢锴任郑佳彦捶打,也不躲闪,郑佳希却心痛,低声道:“姐,别怪阿锴,其实、其实我肚子痛已经有段时间了。”
郑佳彦一呆:“你说什么?”
郑佳希垂着眼,不敢看姐姐,低不可闻地道:“那个,这段时间我时不时就会肚子疼,不过疼过以后就没事了,所以,所以我也没和你说。”
郑佳彦急道:“这都有多长时间了?”
卢锴在旁边喃喃道:“有一个多月了。”
郑佳彦指着卢锴气得人直发抖:“你、你好,我妹妹生病生了一个多月了,你居然瞒着我,你、你是死人啊。”
卢锴不敢回嘴,他哪里敢把这事和郑佳彦说,连自己老妈也隐瞒得死死的。无他,郑佳希疼痛的位置实在羞于和别人说,说是肚子痛,其实确切的位置却是在阴部上方。卢锴和郑佳希如今正是情浓时,两人一直偷偷在尝禁果,胡天胡地得厉害,卢锴还以为是自己动作不对,弄痛了郑佳希。偏偏这肚子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熬一会儿也就过去了。所以两个小家伙居然胆大包天,瞒住了皎口水库里所有人。
郑佳希虽然在骂卢锴,心里在却悄悄放下了块石头,她原来担心妹妹是得了阑尾炎——可怜她只不过是个中学生,见到肚子痛,以为不是拉肚子就是阑尾炎。但现在听卢锴说,妹妹郑佳希断断续续已经痛了一个多月了,那就绝对不可能是阑尾炎了。
郑佳希这时也顾不得再骂卢锴,骂了也不管用,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小脸发白的妹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走廊里一阵脚步响,裘韦琴的声音传来:“佳希,听说你身体不舒服,阿姨来看看你。”
推门而入的,正是裘韦琴。
这一天,裘韦琴吃饭时都没看到卢锴和郑佳希、郑佳彦,问林久吧,他只是支支吾吾说三个人在一起有点事,裘韦琴便知道,卢锴和郑家姐妹又在做什么荒唐事了,叹了口气,卢锴这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管了。
直到晚饭的时候,卢锴抢了林久好不容易从外面找来的鸡蛋,还捶了林久一拳,被裘韦琴见了好一顿骂,卢锴才梗着脖子说,是因为郑佳希身体不舒服一天没吃饭,想弄个蒸鸡蛋给她吃。
裘韦琴毕竟不放心郑佳希,吃了饭后,便赶过来看望她。
裘韦琴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郑佳希,立刻就是一惊,她原以为是小儿女撒娇,八分病六分装,只不过是在心爱之人面前装个小意气,可现在亲眼见到郑佳希的状况,立刻便知这病得可不轻!
第三百八十三章 “咬奶头”的母亲的盘算
裘韦琴并没有把紧张之色放在脸上,反而脸上带笑,走到郑佳希床边,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道:“佳希,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不早点跟阿姨说?”
郑佳希自从把身子给了卢锴后,便把裘韦琴视为了长辈,这时病弱体虚,听得裘韦琴温声相问,犹如以前生病时,妈妈在照顾自己一样,顿时流出两行泪来。
裘韦琴连忙伸手帮郑佳希擦脸:“别哭,别哭,有阿姨在,有点不舒服肯定能治好的。”
裘韦琴借着给郑佳希擦脸的机会,拭了拭她的额头,却发现虽然郑佳希脸色苍白,但体温却并不高,当下就不为人察觉地松了口气。
裘韦琴并没有亲眼见过活人感染生化病毒后变成丧尸的完整过程,只是卢锴曾经结合过种种影视剧里的症状,提醒过她,发烧极可能与生化病毒感染有关。此时见郑佳希并没有发烧,提起的心就有一小半落了肚。
裘韦琴握着郑佳希的手,细细问了她半晌,是知她主要是腹部剧烈疼痛,伴随有呕吐、头晕和出冷汗,其他倒没什么别的症状。
裘韦琴想了想,柔声道:“没事儿,佳希啊,阿姨估计你是吃坏了肚子,咱们好好休息一夜就能好了。今天的晚饭就不要吃了,清清肠胃也好。”然后扭头对卢锴道:“小锴,你出来一下,妈妈有事对你说。”起身当先出了门。
卢锴拿毛巾擦了擦郑佳希的额头上的汗:“我去去就来。”
郑佳希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点了点头,目送着卢锴离去。
裘韦琴一直走到大厅,才停下来等卢锴,卢锴匆匆跑过来:“妈,有什么事儿非要出来说啊,我还要照顾佳希呢。”
裘韦琴手一扬,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客厅里响起。
裘韦琴对儿子卢锴一向是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更不要说体罚了,这一耳光把卢锴给打蒙了,半晌才退后一步,捂着脸嚷道:“干什么打我?”
裘韦琴恨声道:“为什么打你?因为你没脑子!郑佳希生病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妈妈?你以为现在是以前啊,医院遍地开,专家医生到处有,想看什么病就能找专业的医院?现在是生化末世!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命的时候!郑佳希生病已经整整有一天了,你到了晚上才让妈妈知道。你还想瞒妈妈到什么时候!你这叫不负责任,既对郑佳希不负责,也对妈妈和皎口水库所有人不负责。你怎么知道郑佳希这病会不会传染?如果恶化了,会不会把全水库的人都传染病了?真要那样,也不用丧尸来围攻,我们所有人都会完蛋!”
卢锴捂着脸,强辩道:“佳希只是有点不舒服,哪有你说得那样严重。”
裘韦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差一点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如果郑佳希感染的是生化病毒,你现在早就成丧尸了!
裘韦琴忍了忍,压低声音道:“你老老实实告诉妈妈,郑佳希和你……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
卢锴没想到妈妈突然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来,他喃喃了半晌,裘韦琴一瞪眼:“说!”
卢锴慌乱地道:“是。妈,你别怪佳希,是我强迫她的。”
裘韦琴瞪着卢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儿子,到现在还没发现事情的关键,难道妈妈是因为你和郑佳希上床才责怪你吗?
裘韦琴叹了口气:“有没有用套子?”
卢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宾馆房间里找到过几个套子,也用过一两个,可我们两人都觉得戴着不舒服,所以接下来就没用。”
裘韦琴无力地叹了口气:“你们就没担心过怀孕?”
卢锴连忙道:“不会的,佳希和我……那个的时候,都算过时间的,都是在安全期才……”
裘韦琴嘿了一声:“你们两个孩子,懂什么叫安全期。”
卢锴嘀咕道:“这有啥,不就是月经前后一星期吗?妈,你是不是怀疑佳希是怀孕了?不会的,她来过月经了,前几天刚刚来过,不可能怀孕的。”
裘韦琴对着卢锴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卢锴不以为然地道:“那天佳希下身出血了呗,她还让我帮忙去小卖部那儿拿卫生巾呢。”
裘韦琴还真担心郑佳希这是怀孕了,因为身子骨还小,平时不注重保养,是不是出现了流产的症状。这时听卢锴说前几天刚来过月经,这才松了口气。
裘韦琴暗里思索着,郑佳希这病也不知因何而起,倒是和疼经有些相似,一时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除非——她摇了摇头,不,还没到这一步。
卢锴被母亲打了一个耳光,震惊过后,便是羞恼,这时见裘韦琴盘问了半天,也没对郑佳希的病该怎么治说出个道道来,转身就走。
裘韦琴正在沉思,察觉到儿子大步离去,忙问道:“你去哪儿?想干什么?”
卢锴硬邦邦地道:“我去照看佳希,今儿晚上,我陪着她过。”
裘韦琴张了张嘴,究竟还是任卢锴离去了。
裘韦琴带着一脸倦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见李波早已经等在那儿了,李波迎上来问:“郑佳希那孩子怎么样了?”
裘韦琴缓缓在椅子上坐下:“那孩子肚子痛,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李波是知道卢锴和郑佳彦郑佳希两姐妹的关系的,当下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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