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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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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聚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小弟上山有条件
男子摇摇晃晃骑着车到了候车室旁,停好车,看到候车室里乱七八糟堆了一地的杂物,却是王路以前淘来的电焊气焊等物,至今崖山上也没人会玩这个,搬上搬下的又麻烦,所以就一直放在候车亭里了。杂物里有一堆是大大小小的不锈钢框架,却上次被尸潮弄倒的不锈钢门残片,也被弃在这儿。
男子并不是第一次在野外睡觉,早有准备抵抗在睡梦中被丧尸突袭的法子,只见他穿上了自己亲手制成的加厚皮衣皮裤,又从三轮车上取了个全封闭的摩托车头盔,戴在头上。
男子从三轮车后厢底部取出了两块一人多高的木板,想象以往那样,把木板一前一后捆在自己身上,这样丧尸就不太好用牙齿咬自己,而只能从两边的缝隙中用手指抓挠了,而特制皮衣,并不是手指能挠破的。
但今天,男子看了看候车室地上扔着的不锈钢框架,觉得这玩意儿比木板更轻巧坚固,便把木板放回三轮车上,拖了块较大的不锈钢框架来,盖在身上,然后用绳子将自己和框架绑了起来。这样一来,就算有丧尸跑进候车室,隔着连拳头也伸不过的不锈钢架缝隙,丧尸的牙齿可咬不到自己,至于伸手抓挠自己那更是白搭,丧尸动静大了,自己自然会惊醒。
男子也累惨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那辆三轮车就停在候车室门口,好歹能阻挡丧尸,不至于让它们一路畅通地涌入候车室。
鸣凤山庄的众人直到次日早晨才熬过了一夜的宿醉,陈薇已经照王路的吩咐和崔老太包好了饺子,韭菜鸭肉馅,除了水煮,还做了一锅生煎,大家沾着米醋吃了,终于恢复了精神。
经过昨天的胡闹,大家的离愁淡了许多,说真的,以封海齐的能力,只要不是刻意寻死,全身而退不是问题,大家都相信,总有再见的一日。
大伙儿坐着机动船,从鸣凤山庄一直把封海齐送到了崖山脚下,这才上岸,最后一次与封海齐道别。
王路把机动船送给封海齐的举动没人有丝毫异议,不但在船上装上了方便食品、睡袋、帐篷、油料、饮水,以及封海齐惯用的盔甲和双手斧,陈薇还做了一些西式糕点让他带着路上吃——鸣凤山庄本就有烘箱、搅拌机、模子等一应用具,只是以前没有电力做不来,如今有了电力,做戚风蛋糕、曲奇,正是陈薇的拿手好戏。
陈薇对捧着糕点的封海齐道:“蛋糕里的奶油是用鸭蛋青打发的,味道可能有些腥,只是好在都是我亲手做的,没有一点化学添加剂,你路上饿了,对付着填填肚子吧。”
封海齐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知该说什么好,陈薇看起来柔柔弱弱,很少参加各项杀丧尸的行动,只在家里烧饭洗衣服看孩子,一如过着以前太平岁月时细碎而乏味的日子,但封海齐却知道,陈薇是崖山众人中的定海神针。
也许在不明真相的旁人眼里看来,陈薇简直一无是处,在这末世依然保持着一个小学女班主任的能力,既没“升级”又没“转职”,战斗力比王比安都不如,然而,正是陈薇在崖山营造的家的气氛,却是所有人最依恋的,当大家在外面杀了一天丧尸,满身又脏又臭回到龙王庙时,是陈薇的微笑,和热乎乎的热水热菜,才让大家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是个活人,而不是一台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陈薇更是个聪明人,她爱着王路,护着王比安,体贴地对待和自己丈夫有着不清不楚情感的谢玲,对谢玲既保持着一份亲切,又不至于太过狎昵;她对周春雨如亲弟弟一样关心,对梨头呵护备至;陈老头和崔老太在陈薇面前,总是能得到足够的尊重,陈薇更是会时时抽些空,只为了和老头老太聊聊天,让他们享受如儿女在身畔的亲情;就连沈慕古,陈薇也从来没有高声对他说过话,但凡有事,都是嘴角含笑极客气的商量,与同周春雨说话没有两样。这真真是个好女人,了不起的女人。
封海齐特意伸出手,和陈薇郑重其事地握了握手:“小陈,崖山就麻烦你好好打理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等老头子我回来,可得给我留张床啊。”
陈薇笑道:“老封你这算什么话?我正在准备给大家改秋衣呢,没准你带着家人回崖山时,我这秋衣还来不及改好呢。早去早回啊,您哪。”
封海齐哈哈大笑:“好口彩好口彩,早去早回!我走了!”
封海齐刚要启动发动机,突然水里哗啦一声响,一只水丧尸从水里钻了出来,扒着船帮子,边吼叫着边想爬上来,封海齐被这小小的插曲逗得哈哈大笑,飞起一脚,正中水丧尸脑袋,水丧尸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就扑通一声落到了水里,瘫手瘫脚浮在水面上,却分明是被封海齐一脚踢碎了脑骨,没一会儿,就沉到了水底。
谢玲打个了尖锐的口哨:“老封,宝刀不老啊。”
封海齐眼睛一瞪:“什么宝刀不老,是从来没老过!”说着转身启动了发动机,螺旋桨突突响着,载着封海齐顺流直下,直向它山堰、奉化江方向驶去。
大伙儿一直目送着机动船变成一个小黑点,才返身往卫生院行去,打算商量一下近期要干的活,王比安边走边道:“我师傅这样厉害,一定能平安回崖山的。”
周春雨笑道:“是啊,到时候,封所还会带一个伯母和大姐姐回来,哈哈,王比安,你又多了几个长辈了,过年时要想多拿红包还要多磕头呢。”
王比安嘿了一声:“没关系,反正梨头比我还小,她磕的头肯定要比我多。”
王路在前面听着王比安和周春雨的对话,在心中轻叹一声,封海齐的家人生死未卜,能不能一家人齐聚再顺利返回崖山真是两说,不过,有个盼头总是好的。
一行人沿着山道经过崖山边时,王路正在板着脸批评王比安:“你看你,自己亲口承诺会做好短波电台的收发工作,这才几天啊,你就多次中断定时发报了,那,光昨天中午、晚上、加今天上午,就错过了三次电台呼叫。做事情,怎么就没个长性子?”
陈薇在旁边劝道:“好啦,也怪不得孩子,这几天不是意外的事儿多嘛。”
王比安低着头蔫蔫地嘟囔道:“对不起,老爸,我下次不会再犯错了。”
谢玲一把拉过王比安,冲着王路瞪了一眼:“冲王比安摆什么威风,给老封送行本就是你自己的主意,在场的人人都醉倒了,你自己不也像条瘌皮狗一样,光顾着冲王比安发什么火。再说了,你自己做事不也西一榔头东一锤子的,有资格管教王比安吗?”
王路翻了个白眼,封海齐训练王比安时,把王比安累得走路都打晃,也没见你护着他,现在好,我这个正经当爹的训斥几句嫡子,你这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小三跑出来顶什么缸啊。
幸好谢玲听不到王路的心声,要不然非把这个猪头一掌拍扁不可。
正闹着,沈慕古突然咦了声:“王哥,附近好像有丧尸!”
其实不用他提醒,王路、周春雨、谢玲几乎同时看到了异样——崖山下停车场的候车厅前,停着一辆三轮车,一辆带塑料雨布后厢的三轮车。
王路立刻抽出了背在身后的双斧,嘴里嘀咕着:“嘿,丧尸已经会骑三轮车了吗?”
谢玲耳尖,听到候车亭里有响动,她捅了捅王路的背:“哥,你听,好像是有人在打呼噜。”
王路侧耳一听,果然是呼噜声,他扭过头责怪地看了沈慕古一眼,沈慕古晓得这是在怪自己把活人错当成丧尸了,他张了张嘴想分辨什么,但听着呼噜声,还是闭上了嘴——丧尸不会睡觉,更不会打呼噜。
陈薇在旁边看见了,挨近沈慕古道:“没事儿,人总有失手的时候。”
王路没再靠近候车亭,而是远远站在外面大声道:“里面的朋友,天亮了,该醒醒了。”
候车厅里的呼噜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出一阵叮丁当铛的声音,王路握着双斧,并没有放松警惕,左手是谢玲和周春雨,右手是陈薇和王比安,沈慕古靠边站着,身后则是好奇张望着的陈老头和崔老太。
候车室里的动静终于小了下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一个男子,嘴里嚷嚷着:“你们是崖山的人吗?王比安呢?王比安在哪里?”
王路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知道自己一行人中有王比安,更是指名道姓要找他——王路还不知道王比安在电台呼叫时自说自话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呢。
王路自然不可能傻到把王比安指出来,还不知道这个陌生男子所为何来,是敌是友呢,他大声道:“这位朋友,你找王比安做什么?”
陌生男子惊喜地道:“你知道王比安?你们果然是崖山的人!太好了!你们快带我去见王比安首领。我是听到电台来投奔你们的,我是医生,外科医生,你们一定需要我!”
王路大乐,这人干脆,明码标价,还直接就把自己的功能给公之于众了。
这时,沈慕古见来人并没有恶意,倒是来拜码头的,立刻上前一步道:“这就是我们崖山的首领。”说着手一侧,亮出最中间的王路。
王路站在最中间,自以为脸上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含蓄的笑容,端着架子,文武大臣各安其位,就等着对面这个小弟纳头就拜口呼万岁了。
陌生男子见一堆男女拥挤在一起,中间一个男人皮笑肉不笑,倒似中风脸抽筋,听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却与短波电台里的声音对不上号,疑惑地道:“你就是王比安?不对啊,电台里王比安的声音很年轻的,而且有几次还是女声。”
王路的阴阳脸顿时僵在了脸上,我靠,难道这陌生男子事先还居然把自己当人妖?真是叔可忍嫂不可忍,要不是看在他自报家门是医生的分上,王路早就把他一脚踢飞了,他妹的,崖山虽然缺人,可也不能养白痴啊。
王路正琢磨着,该说几句漂亮场面话,把这新来的小弟服服帖帖的收下,谁知这时那陌生男子突然站直了身子:“王比安首领,我到崖山有个条件,你要是同意了,我就留下,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一拍两散,当我没来过。”
王路就是再好脾气,也差点绷不住这个有容人之量的“明主”架势——你妹的,你当自己是什么啊,还没正式入我们崖山,就居然开始讲条件,还摆出逼宫的车马,似乎一言不和,就要拔腿就走。
其实不仅王路,就连周春雨也有点恼火,他正经说起来是王路贴身的马仔小弟,更是亲上加亲,平时也没这样子和王路说话呢,周春雨眼睛一瞪一挺身,正要呵斥几句,陈薇已经轻声道:“欢迎你到崖山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王路腹诽不止,什么“欢迎你到崖山来”,是不是还要唱“崖山欢迎你”啊,老婆,你脾气也太好点了。
陌生男子却趁机得寸进尺大声道:“你们要想让我上山,就得同意让我妈也上山,你们要是不接受我妈,我这就走。”
王路神色一动,脸色的表情缓和了点,这男子虽然说话不着调,自以为是得很,但看起来却是个孝子,听他话中之意,他似乎以前还投奔过别的幸存者团体,但因为带着上了年纪的母亲,所以不为别人接受。这也难怪,幸存者队伍最欢迎强力者,而老人小孩这种只会浪费有限资源,拖大家后腿的,自然大受排挤。也只有崖山,老的老小的小,残疾人问题少女家庭主妇扎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牙好胃口才好
王路朗声一笑:“我们崖山欢迎每一位幸存者。”说着走上几步,指着三轮车的后厢道:“老人家在车里吗?这大热天的,坐在里面多闷啊,来来来,我们一起去把老人家扶出来吧。”
男子没想到王路这样畅快,刚开口要说什么,沈慕古猛地扑了上来,张开双手做出忠心护主状,嘴里大叫:“王哥小心,那三轮车里有丧尸!”
周春雨和谢玲闻言大惊,齐齐扑上来,一顿拳脚把男子打倒在地,王比安护着陈薇等人忙着往后退。
那男子被周春雨一个反剪压在地上,嘴里嚷嚷着:“我没恶意!听我说……”
听得男子在外面的挣扎打斗之声,三轮车后厢也有了反应,车子里的人剧烈摇晃着后厢,一只干瘦的手伸出来胡乱抓挠着,一阵崖山众人熟悉的吼叫声也传了出来——以大家长期与丧尸打交道的经验,都认出了三轮车后厢里果然藏着一只丧尸!
王路一惊之后就很快冷静了下来,那三轮车后厢并不大,就算是有丧尸,也不会多,他示意沈慕古跟上自己,举着手斧,慢慢接近了三轮车。
被周春雨和谢玲压在地上的男子压根儿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原本他就想交待真相的,如果崖山“王比安”首领和以前自己遇到的幸存者团体一样,不肯包容母亲,那大不了转身就走。可万万没想到,崖山众人中居然有人提前发现了三轮车里有问题,以至引起了对方的误会,如今眼瞅着王路举着斧头走近三轮车,害怕他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把自己的母亲杀了,急得拼命挣扎:“不要伤害我妈,不要伤害我妈,我们走还不行吗?我们这就走!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周春雨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得他鼻血长流:“闭嘴!再吵,老子给你一斧头尝尝。”
似乎发现男子受到了伤害,三轮车后厢摇晃得更剧烈了,整个车子都咣咣响。
王路反而轻松下来,不管里面是什么,它肯定受到禁锢,要不然,它早就从车厢里扑出来了。
王路和沈慕古一右一左挨近三轮车后厢,王路使了个眼色,两人举起斧头,几下就把塑料雨布给划开了,后厢整个儿暴露在众人眼前。
后厢里,果然有只丧尸,一只关在铁笼子里的丧尸,白发苍苍,分明是老妇人转变过来的,此时正从笼子栏杆里伸出胳膊来,向王路抓挠着,当它看到男子被压在地上满脸是血时,就更为暴烈,用头使劲撞着栏杆,额头的皮肉都绽开了,黑色的尸液渗了出来。
男子在地上看见,连忙嚷嚷道:“妈,妈,你别心急,我没事儿,我真没事儿。”
王路冲周春雨和谢玲挥了挥手:“放了他。”
谢玲还有些犹疑:“可是他……”
王路道:“这人没有恶意,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这只丧尸用笼子关起来了。”
周春雨和谢玲一松手,男子就连滚带爬地扑到笼子前,对着丧尸道:“妈,妈,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好着呢,你可别再撞了。”
笼子里白发丧尸的吼声轻了下来,但它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似乎是被男子脸上的鼻血吸引,它连连向男子头部隔空抓挠,眼光也变得贪婪起来。
男子苦笑着道:“妈,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咱们以后不吃生肉了,吃蔬菜多好啊,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多吃蔬菜吗,维生素多啊。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大家听着这个男子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嗜血的丧尸,不禁好笑,这人不是天真到家就是透豆到家,丧尸要是这样几句话能劝服,那还叫丧尸吗?
王路放下了手斧,拍了拍还在像唐僧一样念念叨叨劝丧尸的男子:“这就是你妈妈?嘿,我可知道你为什么被别的幸存者团体拒绝了。”
那是自然的,虽然丧尸关在笼子里,可谁也不会喜欢和一只丧尸一起生活的,这世道已经够乱的了,只有死丧尸,才是好丧尸。王路觉得,以前那些幸存者团体没有把这只丧尸妈妈给杀了,已经算是很给这个男子面子了。
男子从地上捡起了破碎的塑料雨布,盖在笼子上,垂头丧气地道:“我这就走,你们放心,我会离鄞江远远的,不会妨碍到你们的。”
王路道:“你就这样子走了?”
男子一怔,回头悲愤道:“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和我妈又没伤害到你们,我更是被你们白白打了一顿,现在连走也不能走吗?你们不要逼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
谢玲、周春雨、沈慕古见男子出言不逊,齐齐上前了几步,王路挥挥手,拦住了他们,他正色对男子道:“你不是要找崖山吗?你不是要入伙吗?我就是崖山的首领,我叫王路,欢迎你、嗯,和你的妈妈一起上山。”
男子原本已经在口袋里握住了一管针筒,这时听到王路的话,整个人就愣住了,结巴道:“你、你愿意让我们上山。”他猛地大声道:“我妈妈可是丧尸!是丧尸!”
王路淡淡道:“只要你把它关在笼子里,好好看守,你就是愿意和它睡一个房间也没关系。”
开玩笑,王路怎么会在乎养丧尸?不说崖山上的丧尸智尸,就连卫生院里,还有幸福的丧尸一家三口呢。
男子却被这个意外的惊喜蒙住了,怔了半晌,才冲到王路面前手舞足蹈道:“王比安……不、不,王路首领,我、我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人了,你有话尽管说,我要是说个不字,我、我是狗娘养的!”
听着这男子慌不择言,王路在肚子里腹诽,娘的,什么叫“是你的人”,奶奶的,老子可不喜欢暴菊,但脸上却还偏偏露出“亲切慈祥”的笑容,伸出手掌:“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男子一把握住王路的手,连连摇晃:“钱正昂,金钱的钱,堂堂正正的正,昂扬向上的昂。”嘿,这名字不错啊,有点像乱世前的人民币,节节走高天天升值啊。
王路正色道:“钱正昂,带上你的、你的妈妈跟我们走吧。”
钱正昂抹了把鼻血,应了声,返身拉着三轮车,跟着王路一行人向卫生院而来。
到了卫生院,大家坐电梯直达四楼,卫生院共有两架电梯,一架在上次谢玲和陈薇来取药时毁坏了,另一架却还能用,因为是医院专用电梯,足够宽大,连三轮车都能推入。
钱正昂见卫生院灯光明亮,电梯运行平稳,已是吃了一惊,别处的幸存者团体,能占据一个小药房就已经了不得了,这崖山,这王路,居然能占据一座完整的卫生院,其实力当真是逆天了。这次误打误撞能遇上崖山众人,真是幸运。
一行人进了院长办公室,钱正昂把铁笼子也搬了进来,坐下后,王路便开口问道:“钱正昂你在山下说自己是医生,不知是哪个医院的。”
钱正昂道:“我是浙江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主任医师。”
厉害啊,在座的众人都是眼睛一亮,这可是正宗的专家级医生了,挂个号还得排队预约多付10元钱专家号呢。
周春雨拍了拍钱正昂的肩:“那个钱大夫,不好意思,刚才在山下起了误会,下手重了点。”——医生可不能得罪啊,谁没个三病五灾的,总有一天会求到医生手上。
钱正昂鼻血还没干呢,昂着头道:“没事儿没事儿,误会嘛。”
周春雨道:“对了,你是看什么科的?”
王路也正想问这个问题呢,最好是外科,内科也行,千万别妇科——不,不对,妇科也需要,万一以后崖山上有人要生孩子呢,比如说,谢玲。想到这儿,王路的视线就不由自主滑到了谢玲平坦的小腹上。
钱正昂脸上有些尴尬之意,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是牙科医生。”
众人——石化中。
你妹啊,牙科!居然是牙科医生!这乱世谁还需要牙科医生啊!拿把牙刷刷刷就管用一辈子了。
王路突然明白为什么别的幸存者团体要赶走钱正昂和他的丧尸老妈了,说真的,一只关在笼子里的丧尸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钱正昂有足够的“价值”,接纳一只丧尸实在不算什么大事,但问题是,钱正昂这仁兄居然是牙医——你拽个屁啊!
陈薇见现场的气氛实在尴尬,连忙道:“钱医生(特意加重了‘医生’两字),你能加入我们崖山真是太好了,说实话,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三脚猫一样胡乱给大家受了伤后处理一下,你可是正经学了五年医科大学的,受过专业训练,今后大家有个头痛脑热的,可就交给你了。”
王路也连忙接上来道:“没错,没错,小钱,谁没个三病五灾的,你今后可就是我们的定心丸了。”——得,牙医就牙医吧,好歹人家经过5年专业训练啊,总比陈薇拿着缝衣针上阵强,咱也不能太挑剔啊,真要来个什么胸外科教授专家啥的,这崖山小庙也留不住人啊。
有,总比没有好。
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崔老太也不在意钱正昂是牙医,反正在她看来,穿白大褂的,都是医生,连忙道:“钱医生,麻烦你看看咱家老头子的伤,他的胳膊骨断了,前阵儿才接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陈老头一瞪眼:“有你这样急得嘛,人家钱医生刚到咱们崖山,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让人家干活。”
钱正昂已经站了起来:“这位老人家就见外了,有病就得早治,说客气话只会误了病情。”说着回声对王路道:“王路首领——那个,王哥,卫生院里应该有X光机吧?”
王路连忙道:“有,有。”
当下站起来陪钱正昂和陈老头出门,边吩咐大家就在办公室等着自己。
钱正昂进了三楼看着走廊两边的医疗器材,不禁连连点头:“王哥,这家卫生院了不得啊,配的器材都相当先进,不要说同类的乡镇卫生院了,就是一些县级医院,也没这家卫生院的设备好。嘿嘿,王哥,你们真厉害,卫生院都打得下来,现在哪一家医疗机构里不是丧尸最多的地方?”
王路也有些自傲,矜持地道:“多亏崖山上大家伙儿一起努力,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不瞒你说,我刚到崖山时,连到镇上民宅里找些吃的都偷偷摸摸的呢。”
钱正昂突然想到一事:“王哥,这里就是崖山吗?怎么我没找到路牌啊。”
王路一愣,旋即大笑道:“我也糊涂了,这崖山并不是个正经地名,就旁边的一座小山,名字还是我胡乱取的,你自然找不到路牌了。嘿嘿,我是个粗人,办事随心意,让钱医生见笑了。”
钱正昂连忙道:“王哥,你太见外了,叫我小钱好了。”心里暗自嘀咕,能以“崖山之后无中国”的南宋灭亡之地崖山来命名自己所居之地,其志非小,又怎么会是个粗人。
一进X光机室,钱正昂就眼睛一亮:“是西门子的C型臂X光机,集成进口球管、进口逆变器及影像增强器,采用高频逆变技术、计算机管理、全中文软件操作,这可是个好玩意儿。”
王路笑道:“没想到小钱你对X光机也蛮了解的。”
钱正昂道:“牙医也经常要用上X光机给病人拍片的。”当下钱正昂也不客气,指点王路扶好陈老头,很快拍了一张片子,手脚麻利地洗好片,对着光瞄了几眼,就对陈老头道:“老人家,你这伤该有小半个月了吧,是钝性骨折,嗯,用的是保守治疗,骨膜长得还好,只是接骨的人手法太糙了点,今后这胳膊不能使太大劲儿。”
王路一听,钱正昂这说词和丧尸医生奚加朝说得差不多,看来这牙医还有两把刷子,便道:“小钱你说得真准,陈老伯这伤是被人用脚踩的,前几天我们才刚拍了一张片子,有个朋友看了片子后也和你差不多说法。”
钱正昂听了王路这话,脸一板:“前几天刚拍过片你为什么不和我早说?我们完全可以用那老片子来看的。这X光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人家拍了一张又一张对身体有伤害的你知不知道?真是乱来!”
王路一时语塞,这钱正昂,说话可也够冲的,不过这人也算是直肠子,特别是在涉及自己医学专业方面,有啥说啥,倒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三人回到四楼办公室,王路把陈老头检查结果一说,大家都很高兴,王路拍了拍手:“今天中饭大家就在卫生院吃吧,也算是给钱正昂……和他妈妈的接风酒。”嘿,这可好,刚摆了饯行酒又上接风酒。
王路挥挥手:“大家自忙各的去吧,周春雨,你从镇上找了台空调来,还没给崖山龙王庙里的卧室装好呢,沈慕古,你去帮小周一下。王比安,你别忘了今天的电台呼叫。陈薇,你辛苦一下,和谢玲准备一下中饭吧。崔大妈,你陪着陈老伯去找个病房休息一下,别省电,把空调开起来。”
众人纷纷离去,钱正昂见王路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事情,就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陈薇最后一个离去时,关上了门。
王路吁了口气,把背往椅子上一靠,抬抬手,示意钱正昂坐在对面沙发上,他挠了挠头:“小钱啊,咱们来谈谈你的妈妈吧。”
钱正昂知道,戏肉来了,连忙坐端正了,迫不及待地道:“王哥,我妈不会胡乱伤人的,你也看见了,自打进了办公室后,她就没闹过。”
王路转头看看笼子,笼里的白发老太静静蜷缩在里面,两只眼睛直盯着钱正昂,对其他人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它脸上有个大大腐烂的伤口,和丧尸惯常有的尸色,王路极有可能把它当做一个被关起来的疯痴老婆子。
王路沉思了片刻:“小钱,你妈妈,是智尸吗?”
钱正昂一愣:“王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路便把崖山上关于丧尸、智尸以及水丧尸、武装丧尸的区别定义说了说,但他隐瞒了奚加朝夫妻这对逆天的变异丧尸。
钱正昂拧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妈妈勉强算是智尸吧。”
钱正昂告诉王路,生化危机爆发时,他和母亲正在四明山大峡谷自驾游,幸好山区里人烟稀少,所以在察觉生化危机来临后,钱正昂和母亲都躲过了第一波袭击。
“那时候,我和妈妈都没有感染生化病毒的迹象,我当时就猜测,也许我们两个都有免疫力。后来,我带着妈妈在山里求生时,妈妈还是被丧尸咬伤了,继而也变成了丧尸,只是我不舍得扔下它,所以想方设法把它抓住后,弄了个狗笼子关了起来。”钱正昂一脸苦涩。
王路没有细究钱正昂妈妈受伤的原因,幸福的人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钱正昂带着老母亲在山中挣扎的经历,不会比周春雨当时带着梨头轻松多少,自己没有保护好母亲,让她变成了丧尸,是钱正昂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这块伤疤,王路不忍心去揭。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以血还血的反哺
王路沉思着,钱正昂的妈妈是在渡过第一次生化病毒感染后,因为被丧尸咬了,血液淋巴系统直接侵入病毒,而成为丧尸。然而,从目前它的状态来看,却又不同于普通丧尸,智力程度,并不比智尸低,这又是怎么回事?钱正昂的话,不尽不实。
王路盯着钱正昂:“小钱,你的妈妈看起来可不像普通丧尸啊。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钱正昂苦笑,这个秘密自然是瞒不了人的,自己母亲身为丧尸的异样之处,稍有接触就会被人看出来。
钱正昂其实也并不想隐瞒,只见他慢慢地卷起了袖子,然后把胳膊伸到王路眼前,王路一眼就看到,钱正昂两条胳膊累累是一个个带着乌青淤血的针眼,有的针眼已经发炎了,两条胳膊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王路以前曾近距离接触过吸毒人员,钱正昂的胳膊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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