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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入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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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大伙儿好奇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不但能全身而退,还能让老爷用膳,水玉儿笑得尴尬极了,没敢说自己不仅把老爷臭骂一顿,甚至还语出威胁。
  收拾好碗盘之后,距离晚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水玉儿闲着没事,便坐在庭院荷花池旁的大石头上,双腿晃啊晃的,悠哉极了。
  她一会儿看看池中的锦鲤,一会儿看看天边的云彩,不经意地回想起刚才自己胆大包天地威胁项老爷的情景,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他们果然是父子,生气吼人时的神情还真是有够像的。”
  “你说什么?”一道危险的嗓音蓦地自身后响起。
  听见那冷冽的嗓音,水玉儿忽然觉得仿佛有阵寒风吹过,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颈子。
  回头一看,果然就见项廷旭正老大不爽地瞪着她。
  项廷旭脸色不善地盯着这个三番两次批评他坏脾气的女人。刚才他处理完事情,一走出书房,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荷花池边喃喃自语。
  他虽然早已习惯了外人对他的非议与批评,却不代表他就喜欢听见这样的言论,那会让他有种不被了解的抑郁与无奈。
  水玉儿尴尬地傻笑,原本想打哈哈混过去的,不过一想到他和他爹之间的对立,她心中的话就怎么也憋不住。
  “我说项老板、项大少爷,你怎么对你爹都不理不睬的?既然是父子,应该要彼此关心嘛!”
  项廷旭的眸色一沉,俊颜紧绷。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他冷冷地说。
  水玉儿瞅着他那冷冰冰的神情,想到他或许也像他爹一样,总是刻意用冷漠或是怒气来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她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
  这样拚命地压抑情绪,一定很辛苦吧?
  不知怎地,望着他那阴郁的俊颜,水玉儿的心口一疼,有股冲动想要伸手抚平他眉心的皱折。
  “我……我只是关心你,不忍心看你这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关心项廷旭的情绪,但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让他可以不必再这样时时板着脸、皱着眉。
  “你们就是这样,父子之间的关系才会愈来愈糟——”
  她那双澄澈的眼眸透露出真诚的关心,那份急切、认真地为他着想的心意,在他胸口蓦地掀起一股强烈的骚动,这些年来他刻意用冷漠筑起的心墙正被猛烈撼动着,他甚至突然有股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但,事关他爹,他就完全无法心平气和。
  “我不是说了?不关你的事!”项廷旭一脸烦躁地低喝。
  水玉儿没被他的坏脾气吓到,事实上,他的怒气更让她急切地说道:“我也是一番好心啊!其实我很羡慕你,你都不知道,有爹在身边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爹他其实——”
  “够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不关你的事!”项廷旭沉声警告,黑眸凝聚的怒气就快压抑不住了。
  “我……可是……”
  见她还没打算住口,项廷旭的怒气霎时爆发。他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肩头,狠狠地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瞪着她那无辜的美丽脸庞,他忍无可忍地怒吼:“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多事!”
  愤怒地咆哮完之后,看着水玉儿那被吓傻的神情,项廷旭的心底涌上一阵懊恼,气自己的失控,同时也差点忍不住开口安慰被吓傻的她。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蓦地转身离开,就怕自己说没几句又会失控地对她大吼大叫——而他真的不想那样。
  水玉儿被他骇人的怒气吓到,惊魂未定地愣了许久。他咆哮起来比他爹可怕多了,她刚才甚至一度怀疑他想当场宰了她。
  不过……在项廷旭走远之后,水玉儿不禁望着他的背影发怔。
  是错觉吗?
  她怎么隐约觉得,刚才在他愤怒的咆哮之下,那双黑眸仿佛隐藏着什么巨大的伤痛?像是某个他不愿触及的伤疤,硬是被她给揭开了……
  回想起他那恼怒抑郁的眸光,水玉儿的心就不由得一阵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
  倘若没有相当严重的原因,父子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可能会这么恶劣才对,到底过去曾发生了什么事,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只要一想到项廷旭可能曾经历了什么严重的大事,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性格,水玉儿就不禁为他感到难过。
  虽然过去她时常同情一些境遇堪怜的人们,但是这回那种心疼与难受的感觉,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还要强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项廷旭的一切,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这些年来都独自承受着某种强烈的痛苦,她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
  尽管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实在没法儿眼睁睁看着他和他爹一直这样水火不容地对立下去呀!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们,可是……我得先弄清楚究竟曾发生过什么事呀!”
  水玉儿蹙起眉头,心想项廷旭那边是别想问出什么来了,项老爷八成也不会愿意透露口风,那么,该找谁呢?
  她想了想,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有了,就是禄伯!”
  禄伯瞧起来和项老爷差不多年纪,应该在项家待了很久,那么项家曾发生过的大小事情,他应该都知道才对。
  “好,就去找禄伯吧!”
  就在水玉儿想找人问问禄伯这时候会在哪儿的时候,正好瞥见禄伯从回廊的另一头走来。
  她眼睛一亮,立刻笑着凑上前去。
  “禄伯,在晚膳之前,还有什么差事要我做的吗?”她微笑地问。
  “不用了。”禄伯摇了摇头。“少爷说过,你只需要负责服侍老爷就行了,除非老爷有事吩咐,否则你可以随意晃晃,只要别碍到其他人做事就行了。”
  禄伯是个宽厚的人,从来就不会去压榨家中的奴仆。
  看着水玉儿娇俏甜美的脸蛋,禄伯笑着称赞道:“你很不错呀,没想到午膳送得这么顺利,本来还担心你会被老爷给吓着呢!”
  “没什么啦,我师父也是个脾气古怪的老人家,只要把他们当成爱闹脾气又不讲理的孩子就行了。”
  第3章(2)
  禄伯一听,脸上不禁浮现一丝苦笑。
  爱闹脾气又不讲理的孩子?这样形容老爷,似乎还真有几分贴切啊!
  “老爷的坏脾气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们父子如果可以好好相处,不是很好吗?”水玉儿佯装随口闲聊。
  “唉,就是啊!”禄伯叹了口气,心中深有同感。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水玉儿试探地追问。
  “呃?”禄伯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一对上她那双好奇的眼眸,禄伯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提的,况且提了……也没办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禄伯忆起了多年前的往事,一脸唏嘘与无奈。
  “可是……”
  “好了,别这么好奇,你只管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禄伯摆了摆手,明白地示意她别问了。
  水玉儿有些泄气,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问到,就被禄伯三两句话给堵了回来,但是尽管如此,疑惑早已被彻底挑起的她,很难就这么死心。
  “可是这样下去,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只会愈来愈糟啊,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帮帮他们吗?”
  禄伯无奈地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恐怕是没有办法,他们之间的这个结,实在太紧了,简直就是个死结,怎么也打不开的。”
  “怎么会呢?”水玉儿乐观地说:“一条绳子有办法打成一个结,就一定有法子可以解开的。”
  禄伯依旧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绳子或许还行,但这事儿还真是没有办法,是死胡同一条。唉……说起来,老爷的确有错,但是少爷也有错,可……也不能说全是他们的错……唉,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禄伯唏嘘不已,唉声叹气地转身离去。
  水玉儿望着禄伯离去的背影,愕然重复着刚才禄伯的话。“老爷有错,少爷也有错,但是又不能说是他们的错?”
  这是哪门子的哑谜?这几句话不是前后矛盾吗?
  水玉儿搔了搔脑袋瓜,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还愈来愈深了。
  过去水玉儿常觉得师父每回对某件事情感兴趣时,那种天塌下来也别想阻止他的狂热实在太夸张了,但是现在,她终于能够完全体会那种心里惦挂着一件事情,却什么也没办法做的感觉了……真的是快憋死啦!
  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子一直鬼打墙似地想着同一件事情,水玉儿索性到处晃晃,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转移注意力。
  当她经过大厅外时,看见一名跟她年纪相仿的丫鬟正在擦拭大厅的窗棂,便凑了过去。
  “我也来帮忙吧!”
  冬梅惊讶地一愣,认出她之后,连忙摇头说道:“不用了,禄伯不是说过,你只要负责服侍老爷就行了吗?”
  “没关系啦,我闲着没事,正闷得发慌呢!”水玉儿笑了笑,主动拎起了另一条布巾,开始帮忙擦拭。
  “那就谢谢你了。”冬梅开口道谢。
  “一点小事而已,别客气。”
  两人一起擦拭着窗棂,随口闲聊了起来。
  “玉儿,你可真是厉害,不仅送膳食给老爷没被轰出来,还真的让老爷用膳了。”冬梅一脸佩服。
  “呵,也没什么啦!”水玉儿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不不,真的很厉害,我本来以为你也会像我或其他丫鬟一样,让老爷给砸出房呢!”
  “砸出房?”水玉儿一脸诧异。
  “是啊,喏,你瞧。”冬梅指了指自己的额角。
  水玉儿仔细一看,那上头有着淡淡的伤痂,显然不久前曾受了伤。
  “不会吧?老爷真的把东西往你身上砸?”她惊愕极了。
  回想自己稍早还不知死活地对着老爷数落一堆,甚至威胁要将食物弄成汤汁灌进他的嘴里,这样“恶行重大”的丫鬟没被当场掐死,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那时我被派去送膳给老爷,简直快把我给吓坏了。你都不知道,被砸了之后,我还哭着跪求少爷别让我再去了哩!”冬梅苦笑地说。
  “真的?那他答应了?”
  “嗯,所以我才可以回来做我本来的差事呀!我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呢!”
  “这样啊……看来他的脾气虽然大,但心肠似乎没有传闻中那么坏嘛!”水玉儿说着,脑中突然浮现项廷旭的俊颜,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是啊,我本来还以为少爷不可能会答应呢!”
  “对了,我瞧少爷应该都已经二十六、七岁了,怎么还没娶妻生子呢?”水玉儿随口问起。
  冬梅的脸上原本还带着笑,一听见这问题,表情一僵,陷入一阵沉默。
  水玉儿见她的神情怪异,嘴巴也闭得紧紧的,这不寻常的反应让她直觉这其中大有问题。
  “怎么了?难道少爷还没娶妻,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她好奇地问。
  冬梅一个劲儿地猛摇头,一副希望她别再追问下去的模样,让水玉儿的好奇升到了最高点。
  “告诉我嘛!”她软声软语地央求,心想说不定这件事情和他们父子失和的原因有关呢!
  “不行啦,少爷严禁我们提起这件事。”冬梅一脸为难。
  “唉唷,你就偷偷告诉我嘛,说不定能想出办法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这样大家往后的日子也比较好过啊!”
  “这……”冬梅蹙着眉头,陷入一阵迟疑。
  她心想,既然水玉儿连送膳给老爷这么棘手的差事都能轻松完成了,说不定少爷那边也真的有法子能够解决,而若是他们父子能够和好的话,家中气氛也会好转许多,那他们这些奴仆便不需要每天战战兢兢的,随时怕会触怒少爷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水玉儿殷切期待的目光下,冬梅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听灶房做了十多年的林婶偷偷告诉我的。据说在八年前,老爷逼死了少爷的心上人。”
  “什么?!逼死……他的心上人?”水玉儿一脸惊愕。
  尽管她的心里早有预感,造成他们父子失和的必定是相当重大的事情,但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一条人命,而且,还是项廷旭的心上人!
  “听说,当年少爷爱上了一位名叫陆月兰的姑娘,对方虽然长他一岁,但是两人情投意合,互许终生,可是老爷嫌对方家贫,不许少爷再与她见面,但少爷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和陆姑娘往来。”
  “那……老爷他……”
  “老爷当然气坏了,据说,有天夜里,老爷借故将少爷支开,亲自到陆家,要陆姑娘认清事实,离少爷远一点,不许她再继续缠着少爷,结果隔天……陆姑娘被发现上吊身亡了。”
  水玉儿倒抽一口气,掩着嘴,心里震撼极了。
  “这……这是真的吗?”
  “是啊,据说自陆姑娘自缢之后,老爷和少爷之间就——”
  砰的一声巨晌,不仅打断了冬梅的话,也让她们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两人更是当场僵住了。
  项廷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们身后,而刚才那声响,就是他盛怒之下一拳打在大厅门板上所发出的,那力道之大,让厚实的门板当场损毁了。
  “说够了吗?”项廷旭神色狂怒地问。
  当年的事件在他心里划下了太深、太痛的伤,尽管随着漫长的八年时间过去,他对陆月兰的爱也已逐渐淡去,但毕竟她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却被自己的爹给害死,要他如何面对这个不堪的事实?
  这些年来,他不许家中任何人提起此事,就是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想不到现在却……
  刚才听她们谈论当年的事情,他脑中不由得浮现了那日陆氏夫妇哭着控诉他爹害死陆月兰的情景,那让他心底那个未曾愈合的伤痂又被狠狠掀了开来,只能狼狈地以怒火来掩饰自己的痛楚。
  冬梅吓得眼泪夺眶而出,立刻跪下来求饶。
  “少……少爷……对不起……奴婢……奴婢……”
  项廷旭瞪着冬梅,目光狂怒。
  刚才他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正感到有些疲累,脑中不知怎地浮现水玉儿那张娇俏生动的脸蛋,脚步也不自觉地走出书房,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见她和冬梅在大厅外擦拭窗棂,他便靠了过来,想不到竟听见冬梅这该死的丫鬟将当年的往事全说了出来!
  混帐!他早就严禁家中所有人谈论此事的!
  水玉儿望着项廷旭,他那怒火中烧的模样,仿佛正准备大开杀戒的修罗,骇人极了。
  她硬着头皮挡在冬梅的面前,尽管心里忐忑不已,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动手伤害她。
  “别怪她,是我自己抓着她问个不停的,要怪就怪我吧!”
  项廷旭愤怒的目光瞪向水玉儿,他一把将她扯到面前,牢牢扳住她的双肩。两人眼对眼,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眸中炽烈的怒火。
  “当然要怪你!我警告过你的!”
  水玉儿面对他那仿佛想将她大卸八块似的冲天怒气,心中除了紧张之外,还有着更多纠结难受的情绪。
  她实在很难想像,这些年来他是怎么度过的?
  一个是自己的亲爹,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却发生了那样令人遗憾的事情,他心里肯定很痛很痛,而他会严禁任何人谈论此事,肯定也是因为太爱那位陆家小姐了吧?
  不知怎地,一想到项廷旭曾如此深爱着那位陆姑娘,甚至过了这么多年还无法放下,水玉儿的心里就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有些羡慕那姑娘能让项廷旭如此深刻地放在心上……
  项廷旭恼怒地瞪着水玉儿,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确实相当震怒,因为那不愿再去触碰的伤痛,又被硬生生地掀开,让他的怒气完全克制不住。
  但是即使怒气冲天,一面对水玉儿甜美的容颜,他胸中的怒气就硬生生地梗住。
  她那双眸子是如此的纯净,让他相信她不是恶意地想要挖掘他的疮疤,不是无聊至极地想找些打发时间的话题,他甚至相信她是出于一番想要帮助他的善意,而就是她那份善良的心意,让他没办法真的狠下心来严惩她的多事。
  他咬了咬牙,盯着她那带着一丝不安的神情,嗤道:“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迟了点?”
  水玉儿咬了咬唇,嗫嚅地说:“我……我只是想帮点忙……”
  “我不是说了,跟你无关的事不要管!为什么你就偏偏这么爱管闲事?”他恼怒地低喝,双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将她的肩头给掐痛了。
  水玉儿怔怔地望着他盛怒的面孔,仿佛能感受到在他冲天的怒气之下,那颗心有多痛。
  她忽然感到后悔与愧疚,若不是她太爱管闲事,不断地追问,此刻他也不会如此的沉痛愤怒了。
  光是想到他心爱的女人因他爹而走上绝路,水玉儿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掐住,胸中的闷疼纠结,让她的眼中隐约浮现泪光。
  她那泪光闪动的模样,让项廷旭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紧掐着她肩头的力道也顿时减轻不少,就怕又将她给弄疼了。
  他咬紧牙根,努力压抑满腔的怒火。半晌后,他有些粗鲁地将她推开。
  水玉儿踉跄地退了几步,撞上了身后的墙。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好!否则看是要送到青楼去偿债或是送进官府处置,你自己选吧!”
  对水玉儿怒吼完之后,他又转头瞪向冬梅。
  “还有你,要是再让我听见你提起此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冬梅颤颤巍巍地答道。
  恶狠狠地又瞪了她们一眼之后,项廷旭转身离去。
  看着他怒气腾腾的背影,水玉儿的一颗心沉甸甸的,难受的疼痛横亘在胸口。
  她先前的感觉果然没错,在他的怒气之下,隐藏着心中的痛楚,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伤竟是这么的痛。
  一想到他曾经遭遇过那么沉痛的打击,水玉儿就替他感到难过。
  她相信,他是在经历了当年的事件之后,才会以冷漠封闭自己的心,成了别人口中“冷血无情”的人,但她相信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毕竟若他真的冷血无情,又怎么会将一个姑娘放在心里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呢?
  一想到项廷旭的心里始终爱着那位陆姑娘,甚至花了八年的时间还走不出失去她的伤痛,刚才那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再度萦绕在水玉儿的心头,那感觉……像是有点羡慕,又像是有些失落……
  水玉儿蹙起眉头,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但她知道自己是真心希望项廷旭可以挥开往日的阴霾,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到底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再痛苦,甚至是活得开心呢?
  第4章(1)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的夜晚,早已过了一般人就寝的时刻,只有隐隐约约的虫鸣声,偶尔随着夜风传来。
  水玉儿躺在床榻上,却是不断地翻来覆去。
  “唉……睡不着啊……”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气了。
  并不是身下的床太硬难睡,事实上,这里虽是下人房,但项家不愧是襄月城的首富,就连下人房的床都比客栈的床还要舒适许多,无奈她就是没睡意。
  只要一想到今日从冬梅那儿听见的事情,水玉儿的心情就纷乱不已。
  一闭上眼,她的脑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项廷旭那愤怒中带着沉痛的眼眸,要她如何能睡得着?
  尽管自己并没有相同的经历,但光是想像自己所关心、在乎的人自尽身亡,她就觉得难受极了,更遑论是身为当事人的项廷旭?
  他心中的伤一定更深、更难以愈合。
  或许,在他心里还会觉得是他间接害死了心爱的女人,毕竟是他执意要和那女人往来,他爹才会去找她的……
  水玉儿的心狠狠揪紧,突然觉得项廷旭的遭遇真是可怜。
  “难怪他总是皱着眉头,也没看他笑过。”要是换成了她,可能也会沉浸在往日的痛苦之中,怎么也走不出来。
  水玉儿躺在床上,被脑中纷乱的思绪搞得完全睡不着。
  “唉,真的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好了。”她无奈地叹口气,起身穿上外衣,决定出去透透气。
  走出房间后,她踏着轻巧的步伐,穿越回廊,打算到庭院去吹吹风,想不到才一接近,就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在荷花池畔。
  今夜月光皎洁,那银白的光芒洒落在他挺拔的身躯上,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尊贵的气息。
  望着他那俊美迷人的身影,水玉儿的心跳不由得加快,目光也像被磁石牢牢吸住似的,怎么也移不开,就像当初她在客栈外第一眼瞧见他时的反应一样。
  不过,一想到他的遭遇,水玉儿的心就不由得隐隐作痛,而他的身影看起来也多了几分孤寂与沉痛……
  项廷旭伫立在荷花池畔,在阵阵微凉的夜风中仰望天边明月,黑眸深处闪动着阴郁的光芒。
  这些年来,他极不愿再去回想那段沉痛的往事,偏偏那个热心过头、爱管闲事的女人,硬是要触碰他那亟欲忽视的伤疤,让那段从不曾被遗忘的往事,再度清晰地浮现脑海。
  那一年,他刚满十八,爱上了一个长他一岁的女人陆月兰,两人情投意合,渴望能够携手共度一生。
  然而当时,项家虽还不是襄月城的首富,但也已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家境富裕,但陆家却相当贫困,全靠陆氏夫妇帮附近人家洗衣、打杂维生。
  家世背景的差距,让爹相当反对这段感情,甚至认为他是被陆月兰施媚术迷惑了,不断地劝他清醒理智一点,但是他却怎么也听不进去,一心盼望能和陆月兰共结连理。
  有天晚上,他被爹派去邻镇办事,隔天才有办法赶回来,那时他买了一支美丽的发簪想送陆月兰,岂料,当他兴致勃勃地赶回襄月城时,迎接他的却是陆月兰上吊自缢的恶耗!
  他震惊不信地冲进陆家,陆氏夫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指控爹前一晚来找过他们女儿,将她逼上了绝路。
  据说,爹不仅对陆月兰说了一大堆羞辱的话,还要她死心别再纠缠他,而隔天一早,陆氏夫妇就发现女儿在自己房里悬梁自尽了。
  这个恶耗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打击了他,他心痛地奔回家质问爹,爹也承认了前一晚确实去过陆家,要陆月兰别再纠缠他。
  从那时候起,他几乎就不再与爹说话,因为他恨极了爹,完全没办法原谅爹的所作所为。后来爹染了严重的风寒,卧病在床,他虽立刻找大夫前来治病,却不愿去病榻前探望爹,只透过禄伯来了解病况。
  爹似乎也被他的态度惹怒了,一气之下扔下偌大的家业不管,即使病好了,仍成天赌气地窝在寝房中,除了上茅房之外,不肯踏出寝房半步,还时常对无辜的奴仆发脾气。
  为了家中上上下下的奴仆,还有商行伙计们的生计,他没有撇下这个担子,况且,他也需要藉由忙碌的工作来转移心中的悲痛。
  八年过去了,他心中对陆月兰的情意虽已随着时间而淡去,可是间接害死了一条无辜的性命,是他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
  也因此,他对爹真的没办法释怀,永远也无法忘记当年因为爹的所作所为而害得陆月兰走上绝路……
  “唉……”项廷旭叹口气,心情沉重地闭上眼,脑中却蓦地浮现水玉儿那张娇俏的脸。
  他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我怎么会想到她呢?”他无奈地低语,对那个女人真是没辙。
  先前要她为毁损的马车负责,纯粹只是当时被她那句“冷血无情”的批评惹恼了,其实他根本就不差那十两银子的修车费。现在看来,要她当丫鬟抵债似乎不是个相当明智的决定。
  可偏偏,她又是目前唯一不会被他爹的粗暴言行给吓得泪眼汪汪、哭求着能别再去服侍他爹的丫鬟,让他想将她给轰出去都有几分顾忌,毕竟,就算他心中对爹再怎么无法谅解,也没办法真的绝情地置之不理呀!
  “唉,真是的……”
  项廷旭又莫可奈何地一叹,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过去他从没遇过像她那样的姑娘,与她无关的事情,她也能视为重要大事一般地热心插手,忙得团团转,一点儿也不嫌麻烦。
  尽管她有时真是热心过度,不懂得适可而止,可是她那双眸子是那么的澄澈,她的神情态度是那么的真诚,让人感觉不出她有任何的目的。
  他相信她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帮助别人,而那份真诚善良的心意,让他即使怒火中烧,也没有真的在盛怒中失去理智地伤害她。
  无奈地喟叹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他蓦地回头望去,看见了伫立在回廊外的水玉儿。
  见她甜美的脸蛋流露出哀伤,他的俊颜一僵。
  “省省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冷冷地说。
  水玉儿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纠结的情绪,但那应该不只是纯粹的同情而已。
  尽管他刻意用冷漠筑起一道高墙,拒绝让人窥见真实的他,但若不是因为心太痛、伤太重,他又何须这样伪装自己?
  这些年来,在老顽童般的师父的教养下,她一直是个开开心心的人,很少有什么不愉快或悲伤的情绪。
  但是他的过去却发生了那么残酷的悲剧,心上肯定被划下了极为深刻而残酷的伤,那样的痛楚一定很难受、很难受。
  光是想到这些年来他始终承受着自己亲爹害死自己心爱女人的痛苦,水玉儿的心就感到阵阵酸楚,美眸也不自觉地浮现了隐约的泪光。
  项廷旭错愕地望着她眼中闪动的泪光,那晶莹的水光仿佛在刹那间触动了他心中某个柔软的角落,立刻掀起一阵阵异样的波动。
  但,他很快地挥开那感觉,再度以烦躁恼怒的态度来武装自己。
  “别忘了我警告过你,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管。”
  “我知道这真的跟我无关,我也很努力试着要自己别再去想,可是……可是我就是没法儿不放在心上啊……”她轻声咕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他的事情,在意的程度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她真的就是没法儿控制自己的心,没法儿控制自己的思绪啊!
  “你……”
  项廷旭瞪着她那发自内心感到难过的模样,那种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的无奈感再度涌上心头。
  他真的从没见过像她这么爱管闲事的姑娘,他该生气、该咆哮,甚至是该将她给赶走的,可是……
  望着她眼角闪动的泪光,他竟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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