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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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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女记者尖声道:“他的胸骨是否全部折断?”
  卓楚媛秀眉蹙起,心想要瞒过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难比登天。
  马修明有他一手,淡然自若道:“对不起,这个我不便置评。”
  电视台一名记者问卓楚媛:“卓主任,可否告诉我们警方怎样将本案分类?”
  马修明代她答道:“暂时仍归重案组处理。”
  电台的男记者问:“听说是负责调查客机惨剧的同一组人,是吗?”
  马修明有点招架不住,道:“请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众记者一齐哗然。
  这时进来的人愈来愈多,灵堂一时间没法容纳这么多人,很多人都在灵堂外这宽敞的空间等待。
  超过百人聚集在灵堂外,场面有点混乱。
  记者继续采访,另一名外藉女记者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道:“谢教授的死亡,是否和客机惨案有关系?”
  马修明有点手忙脚乱,应道:“警方正在研究中,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各位,上前我们能发表的,便是这样。恕我失陪。”
  众记者岂会放过如此关键的问题。
  “谢教授的甥儿为何来此?”
  “警方是否挪用不了其他人手?”
  “为什么其他的凶案又不是归他们处理。”
  “谢教授一案是否特别的例外?”
  “国际刑警为什么会介入谢教授一案的调查?”
  问题此起彼落。
  钟约翰四处巡视,一副大将风范,警员见到他都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凌渡宇看在眼,会心微笑。
  他的微笑凝结起来——
  一道冰冷的感觉从脊柱爬上来,进入他后脑的神经线。
  每一根汗毛直竖起来。
  眼前灵堂外的大堂通道聚满了百多人,和半刻前没有一点分别。
  但凌渡宇知道有个很大的区别。
  就是红狐来了。
  凌渡宇和灵堂内外每一个人都不同,他的出生本身已是奇怪之极,灵达喇嘛临死前三天,使他母亲怀孕生下了他,寓有深意。所以凌渡宇自幼便有很多超乎常人的灵觉——不能解释的精神力量。
  兼之出生后十五年在西藏度过,每一天都接受密宗严格的武术、气功和禅定大手印的锻炼。
  他修炼正宗的苦行瑜珈,这解释了田木正宗推崇备之至的那次在非洲森林逃生的原因。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他协助当的土人推翻当权暴政,不幸失败,逃离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内。
  在那政权的指示下,当地一个以黑巫术威慑当地巫王,率领百多名玛亚族善战的原始土人,向他展开百里的追杀。在那样恶劣的情形下,他仍能逃出生天。
  每次当玛亚族的巫王向他施展黑巫术时,他就有上前那种感应。
  所以他知道是红狐来了。
  那是一种邪恶可怖的力量。
  眼前人来人往。
  他却没法警告任何人。
  他的眼睛全力搜索。
  所有人声静寂下来,不是没有人说话,而是他听而不闻。
  一位年轻警官,凑近他面前,问道:“凌先生!你是否不舒服?”
  凌渡宇见到他的口一开一合,偏又听不到他的声音,仿似上演一场只有动作却没有声音的哑剧。
  蓦地一阵晕眩。
  耳中传来沉重的呼吸声,那是红狐的呼吸,像只受伤的野兽。
  他推开年轻警官的手,变成搭着他的肩头,支持身体的平衡。
  凌渡宇运起全身意志,抗拒晕眩的感觉。
  红狐!
  你在哪里?
  凌渡宇是在场第一个接触到红狐邪恶的心灵。
  长期的密宗修行,使凌渡宇拥有比一般人灵敏百倍的感觉。
  他全身象浸在冰水里,想发狂高呼。
  心脏狂跳。
  他的眼睛望向卓楚媛。
  视线受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挡着。
  他第一时间知道那是红狐。
  在天罗地网中,他从容地混了进来。
  灵光在他的脑袋闪过,红狐的目的是卓楚媛。
  凌渡宇用尽全身的潜力,暴喝道:“楚媛伏下!”
  声音石破天惊,响彻灵堂内外!
  同时凌渡宇箭矢般向红狐背影扑去。
  生死存亡!
  灵堂内外的人,全部一呆。
  反应敏捷的便装人员全神戒备。
  除了凌渡宇向前冲出外,全部人员不知所措。
  卓楚媛和凌渡宇心意相通,不理一切往地上侧跌伏倒。
  这救了她的性命。
  身后的人一声闷哼。
  卓楚媛本能回望,一名男记者双手紧捏喉头,喉咙发出胡胡的声音。
  卓楚媛看到他的咽喉处露出一截鲜红的箭尾。
  中箭的男记者面上泛起一片灰黑,双目怒睁,向后仰跌。
  卓楚媛的反应是一等一的快捷,她再回过头来时,闪电般从外套拔出手枪,她有信心以超卓的枪法把偷袭者的脑袋轰掉。
  可是她转过来时,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一对眼睛。
  眼睛内的瞳仁,像两个金黄的小圆月。
  黄芒暴射。
  像黑夜里照耀大地的月晕。
  那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
  一种强大得无以抵挡的惊悸,从卓楚媛的神经中枢迅速蔓延。
  她手足冰冷麻木,心脏狂跳,全身血液凝固,冷汗从每个毛孔中狂涌出来。
  像在一个恶梦中,明知毒蛇猛兽向自己扑杀攫抓,却一点招架的能力也没有。
  魔眼紧攫着他的身心。
  甚乎她的灵魂。
  她想呕吐。
  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田木正宗、夏能等手下能人,一一败亡惨死。
  这不是人能抵抗的邪恶势力。
  手一松,配枪当一声掉在地上。
  手枪触地的声音是那样遥远和不真实。
  地转天旋。
  绝望充斥在胸前。
  耳中传来凌渡宇第二声暴喝:“格沙堡!”
  卓楚媛耳际风生,一支箭在她耳际外寸许处掠空而过。
  大厅中的人东倒西歪,仿似突然发生了十级地震,没有一个人能保持平衡,纷纷在天旋地转中倒在地上。
  红狐邪恶的精神力量,骚扰了每一个人的神经平衡系统,再没有一个人有反抗的能力。
  除了凌渡宇,累年的瑜珈苦行使他的精神和意志刚如岩石,可以能够对抗红狐发出的精神力量。
  红狐象一个磁场风暴的中心,凌渡宇在逆流中奋力挣扎。
  凌渡宇扑入东倒西跌的记者群内时,卓楚媛的手枪刚坠跌地上。
  一个肩膊雄伟的男子,背向凌渡宇,使他看不到男子的手部动作。
  马修明跪在地上,象是要从一个恶梦中挣扎醒来。
  这是个集体的可怖梦靥。
  凌渡宇虽然看不到男子的行动,直觉感到他是要向卓楚媛旋毒手,适时喝出红狐的真名格沙堡。
  这有两种作用。
  从种种资料看来,红狐有很大的可能被某一种超乎理解的异力控制了心灵,这种控制还未到绝对完成的地步,所以红狐有时会回复神智,他劲喝红狐的真我格沙堡,会有震撼冲击红狐本性的作用,象当头的棒喝。
  其次,他这喝叫是密宗一种禅喝的无上法斗,随着他这声暴喝,他把自己的精神贯进去,希望能起着“驱邪”的作用。这接近印度宗教中专事唱经的教派,认为声音有神圣的力量。
  红狐应声一震,射出的箭矢失去了准头,在卓楚媛耳旁掠过,真是毫厘之差,险到极点。
  红狐转过来。
  凌渡宇终于和红狐照面。
  红狐凝立不动。
  他身材高大,面容俊伟。
  双目却是一片茫然。
  茫然忽然转变为凶厉的电芒。
  眼睛射出两道黄光。
  刹那清醒后,回复先前凶狠绝毒的眼神。
  那不是人类的神采。
  凌渡宇前冲变为踉跄前跌。
  他心头闷压,手足发软。眼皮如千斤重坠。只想躺下来睡觉。
  红狐眼中的两团黄芒,拥有形如实质的精神魔力。
  换了别人,早便倒跌在地。
  凌渡宇知道自己目下是唯一有能力抗红狐的人,怪叫一声,奋起意志,一脚向红狐踢去。
  他离红狐还有丈许的距离,当然不是想踢中红狐。这一脚别有文章,在脚上的皮鞋脱脚而出,拍一声直击在红狐的眉心处。
  红狐大叫一声,双手本能掩上双目。
  黄芒倏地消去。
  凌渡宇全身一松,回复了一点力量。同时,知道自己估计正确,红狐的邪力全在双目。
  那是邪恶力量输出的孔道。
  是红狐最强大的地方。
  一刻的缓冲,凌渡宇扑到红狐左侧,趁他双掌捧脸的良机,整个人弹起,右膝全力重在他小腹丹田的气海。这乃是人身重穴,没有人能在一下重击下有继续活动的能力。
  红狐应退了两步,双手离开脸庞,双拳同时撞在凌渡宇左右肩膊。
  凌渡宇惨叫一声,踉跄倒退。
  红狐这两拳使他痛入心脾,肩骨几乎要碎裂。
  红狐眼中黄芒复盛。
  凌渡宇顺势退后。
  红狐比他更快,冲上一脚撑在他小腹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凌渡宇比之红狐的捱打能力大大不如,整个人凌空向后倒翻而去,背脊着地时去势未止,骨碌碌在地上翻滚。
  邪恶的力量,把红狐身体的庞大潜能发挥出来!象中国神打清神的异术,使人拳脚难伤,刀枪不入。
  凌渡宇口鼻鲜血溢出,痛得几欲晕厥。那将会是他的未日。
  情况恶劣还不止此,邪民的魔力,从红狐的眼睛放射出来,凌渡宇身中血液乱流,浑身针刺般麻木刺痛。
  他紧闭双目,不敢接触到红狐双眼亮比明月的异目。
  红狐大步向他走来,面上神色狰狞可怖,散发着强烈的仇恨。
  满地尽是呻吟的人,没有人可施予凌渡宇半点助力。
  高大的红狐,象尊不倒的魔神。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将一个人变成孔武有力的邪魔?
  凌渡宇幼年受的严格体能锻炼,重点在以精神控制物质,他睡钉床、倒吊整日、在冰天雪地里赤身裸体,能人所不能。这苦行修为,是他借以支持下去的本钱。
  他左胁又一阵剧痛,红狐一脚把他踢得身体离地飞起,又滚远了丈许。
  凌渡宇睁开双目,恰好见到红狐狂嗥中,整个身体向他压下。
  如果给他全力压击,肠脏也会给他从口鼻挤出来。
  这是野兽的打斗方式。
  在这千钧一发里,凌渡宇死命滚避一旁。
  蓬的一声巨响,红狐炮弹般压在凌渡宇适才的位置上。
  凌渡宇深吸一口气,发挥了身体最大的能力,腰劲一运,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
  恰好红狐也若无其事站了起来。
  凌渡宇闪电转向红狐后背。
  他知道若让红狐转过头来全力对付自己,会把自己活生生撕开两半。
  凌渡宇怪叫一声,奋力跃起,弹起双飞脚踢向红狐的面门。
  红狐刚转身,凌渡宇一脚踢中他的鼻梁,另一脚踢正他的右眼。
  眼眶爆裂,血光并现。
  红狐惨嚎,一拳打在凌渡宇左肩。
  凌渡宇应拳远跌。
  红狐掩上右眼,跄踉退后。
  红狐威力最强的地方,也同时是最脆弱的部位。
  凌渡宇在地上翻滚,红狐这一拳如山洪爆发,如果打中他的胸膛,保证能活生生把他击毙。幸而是左肩,加上他当时跃起半空,化去了不少力度。
  凌渡宇爬起身来,眼角看到红狐退出门外。
  他叫一声侥幸,全身乏力,终于晕了过去。
  昏去前,他的脑海闪过卓楚媛。
  第七章 地狱恶魔
  凌渡宇逐渐回复知觉。灵智好象从意识最深的海床下,向上飞快浮起,一到水面时,便清醒过来。
  长时期的心灵锻炼,使他自然而然进入深长的呼吸,大量氧气扯入肺部,再由肺部的血细胞吸入,输往身体各部,力量迅速回复。
  凌渡宇手脚一挣,缚住他在床上的布带全部撕断。象他这类自幼开始练气功和武功的人,身体的潜能发挥得比一般人高出不知多少倍。他十七岁时便以手指刺穿木板,不过今次遇到的红狐,比他又不知厉害多少。
  人类虽然不断增进对物质世界的认识,但对自己本身,仍是幼稚园的小学生。有人打了个比喻,指出人便象一人拥有一座美丽城堡的大富翁,大厅、偏厅、餐房、桌球室、游泳池无所不有,可惜他却把自己关在阴暗冰冷、积满污水的地牢内,整天抱怨自己居住的环境恶劣。究竟何时他才懂走出地牢,享受自己拥有的一切和城堡外那美丽无尽的天地。
  凌渡宇张开眼睛,入目尽白色。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被铺。左边是个大窗,窗外阳光漫天,窗前有张沙发,一位俏丽的佳人,挨在沙发上海棠春睡,胸脯轻轻起伏。
  卓楚媛。
  由第一天看到这倔强智慧的女孩子,凌渡宇便给她那种英气勃勃中带有无限妩媚的独特气质吸引,可惜他们一直在对抗的关系上。
  卓楚媛动了一动,微睁秀目,呵一声站了起来,道:“你醒了!”满面喜容走到他床边。
  凌渡宇挪开了点空位。
  卓楚媛很自然地坐下,臀腿轻贴着凌渡宇的腰侧,不过她似乎一点也不觉。
  凌渡宇举起双手,被他挣断了的布带,还有一截缚在手上。凌渡宇道:“怕我飞了吗?”
  卓楚媛悠悠道:“你有痛脚在我手上,我何惧之有。”
  凌渡宇心中记恨,哂道:“卓主任这么忙,不去捉多两个藏械的凶徒,却在这里等犯人回醒后录口供,耐性令人钦佩之至。”
  卓楚媛笑意盈盈道:“你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些许耐性,我不是有的。”
  一股怒火直冲上顶,凌渡宇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大动肝火,冷笑道:“如果为了救命之恩,卓小姐这倦委屈自己,大可不必。”跟着加重语气道:“在那个情形下,即管是我的分人,又或阿猫阿狗,我也会救他。”
  卓楚媛道:“是吗!你是否有个不良习惯,救完那只阿猫阿狗后,在昏迷期间,都不断呼唤那只猫狗的名字?”她故意板起脸孔来说,眼中却有说不尽的柔情。这女子在爱情无可抗拒的力量下,越过边境,走出她倔强好胜的自我王国。
  这回轮到凌渡宇破天荒第一次面红起来,咄咄道:“那以后我不要你睡在我身边了。”
  红霞爬上卓楚媛幼滑如花的俏脸,嗔道:“你……”
  凌渡宇哈的一声,笑声忽然中断,全身一阵剧痛。
  卓楚媛焦急地双手按着他宽阔的肩膊,关切地道:“唉,你不应该动的,医生说你内部几处地方受伤出血,幸好没有骨折,你复原的速度比常人快五、六倍,不过也真叫我担心。”
  凌渡宇吁了一口气,道:“我昏迷了多久?”
  卓楚媛答道:“足有三天了”
  凌渡宇一呆道:“三天?”
  卓楚媛肯定道:“三天,你是非常幸运的,与红狐生死搏斗,居然没有重伤。有两个警员被他逃走时碰撞了一下,一个断了七条肋骨,另一个更惨,脊骨也给撞断了。”面上现出惊恐的神情,红狐不止具有庞大的精神力量,还有惊人的体力和攻击力。
  凌渡宇道:“还有呢?”
  卓楚媛玉容暗淡,凄然道:“一保记者给误中副车,中了毒箭,送到医院已死了。现场留下一个弩弓,每闪可以发射两支毒箭,形状很象南美洲土人用的武器。”跟着幽幽地说:
  “谢谢你救了我。”然后把俏脸贴在凌渡宇的胸膛上。
  凌渡宇把大手梳入卓楚媛的秀发里,温柔地来回抚弄,诚恳地道:“对其他人来说,爱侣的死亡,是最残忍的事;但对我来说,只代表一件事,就是自己的死亡。”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头对住伏在胸前的脸蛋道:“所以不用谢我,凌渡宇怎可不救自己。”
  卓楚媛仰起俏脸,一张薄唇象磁石那般把凌渡宇的嘴紧摄在一起。
  紧紧相缠。
  病房一时春光盈盈。
  凌渡宇离开了娇喘的红唇。
  凌渡宇道:“知道当日红狐怎样混进来吗?”
  卓楚媛茫然摇头,道:“不有肯定。不过事后守门的警员,和在四周监视的警员,都报告说在红狐出现前,有数十秒的晕眩,什么也看不见,可惜他们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不妥,所以并没有联想到是红狐的邪力。”
  凌渡宇苦苦沉思,忽地叫道:“楚媛,有一点你是否想到,当日飞机失事,明显地是红狐在远距离控制了机师的心灵,使他干出灭绝人性的罪行。既然他能够控制机师,照理他可以在灵堂外某外的地方,把你的心灵控制,或者要你自杀,何需这倦费功夫,亲自进来,用毒箭刺杀你。”
  卓楚媛霍地坐直身躯,眼中射出凝重的神色,她已想到凌渡宇的推想。
  凌渡宇兴奋地道:“你说红狐向女公爵说过:只有在新月时,又适值杀人后,他才有一段时间的清明。除非他有异样的思想,否则‘它们’不会‘干涉’他。”
  卓楚媛不住点头道:“飞机撞毁前,机师说过:当我有足够的力量时,便会回来。”
  凌渡宇道:“让我将整个假想整理一次。红狐启动了‘幻石’,由那刻开始,‘它们’便控制了红狐,通过某一个方法,吸取……吸取月光的能量;但这力量仍未足够,而且象世界上所有能源一样,会有消耗的情形,所以在新月‘月能’减少时,又或杀人时损耗了大量月能,‘它们’便需收敛活动和储能,非到迫不得已,不再动用。”
  卓楚媛这时完全明白凌渡宇的推论,接住道:“那次飞机堕毁,因为距离太远,耗用了大量的月能,所以到想杀死我时,只可以用原始地弩弓。为什么他不用枪械?”
  两人同时叫起来道:“因为‘它们’不懂现代武器。”
  一股战意在两人心中涌起。
  凌渡宇面容出奇凝重,沉声道:“还有五天便是中秋了,如果我们不能在中秋月圆前把红狐出来,‘它们’再储一次月能后,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这道理路人绋知,问题就是如何把一个可以控制别人精神的人找出来。找出来后,又如何可以把他制服。
  卓楚媛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这敌人太可怕了。
  检查完毕,医生说:“凌先生大致无碍,希望你能在医院休息多一两天,待全部报告回来后才出院。”
  凌渡宇正要抗议,卓楚媛代他说道:“这个没有问题,谢谢你,医生。”
  医生走后,卓楚媛道:“噢!有封信我忘了给你,是昨天由特快专递送到你半山的家。”把信从衣袋中取出给他。
  凌渡宇接过信,一看信上的这整个人跳了起来。
  卓楚媛也吓了一跳,讶然望着他。
  凌渡宇神色古怪,惊道:“是陈午鹏!”
  信内有两面纸。凌渡宇面上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道:“我明白了。”一边审视着纸张,一边道:“谢教授记事簿最后的两页,来了这里。是他自己撕下用来写信给陈午鹏。”
  卓楚媛凑过身来,看着凌渡宇将日记打开,里面夹了张便条。
  宇:
  如果你收到这封信,我已不在人世了。我指示律师,一接到我的死讯,便以特快专递,交到你手。以下的两页纸,是舅父谢宁教授寄给我的。我开始时不能相信那是事实,所以立刻打电话给你,不过他果然死了,希望我舅父种下的弥天大祸,能在你手上解决。
  午鹏
  跟着那两页记事簿纸内容:
  午鹏:
  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件事唯有告诉你知。五年前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见到了一批石板残片,从残片的文字看来,应该最少是公元前三千年的时代,记述一件非常奇怪和惊人的事情。我费了整晚时间,把残片上所有文字抄写下来,其后又用了三年时间,才把内中百分之六十的含义破解。
  残片的内容概略地说,就是有关一声名为“幻石”的石板。残片这样形容它:“当圆月驱走了太阳,黑暗会吞噬光明,灵邪的魔石,闯入了灵魂的深渊,灵眼嵌上了第三保眼时,人再不能见物,远古的魔王会醒过来,重新统治人的世界,光明将永远沉沦。”这是残片中的是完整的内容,其他支离破碎,难以明白。残残中还有这‘幻石’的图像,画在一个怪兽头力士身体的庞大怪物两眼中正中处。从残片中破碎的记载里,加上我自己的推想,我组织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出来。就是自从有埃及历史以来,便有这“幻石”的存在,辗转在帝皇和巫师间流传,起初的情形当然无从考据,直到公元前,残片面世前的某一时间,有一位伟大的巫师,参破了残片的秘密,而且牺牲了他的生命。残片上这样写:“伟大的巫神和导师亚里之,以他的鲜血抑制了‘幻石’的邪力,建成了棱角形的神塔,把‘幻石’的魔力锁在不见圆月的黑暗里。远古的恶魔纵使咆哮怒叫,人类也将在安宁中度过。”
  看到这里,凌渡宇和卓楚媛面面相觑,魔神是否已经复活,重回人间?埃及奇怪独特的金字塔是否基于这样的原因建出来?是否当建立了一座金字塔后,后人上承先人,继续建成其他的金字塔?
  信中继续写道:
  当时我没法明白残片上的说话,直到在一偶然的机会里,我在开罗博物馆看一“幻石”。当时我感动到热泪盈眶。我向博物馆当局要求研究它,却被坚决拒绝了。于是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偷它出来。所以找上了红狐,那神通广大的怪人。我很后悔。
  当时我的构想是,这“幻石”是远古文明遗留下来的记录仪,启动后便可得悉内中的资料,像今天的录影带一样,后来才知道全错了。我们自命科学的人,纯以理性去排斥一切不能理解的事物,只是另一种盲目和迷信。
  我写下这封信时,并不知道能否将它寄到你手上,那要看命运的安排。红狐现在把自己关在房内,他野兽般地喘息声震撼着我惊惧的心灵,我已感到邪恶的力量不断扩大,挣扎看来是徒劳无功,它们绝不会放过我。
  我订下了飞往埃及的飞机票,只要红狐一把“幻石”脱下,我会尽我的能力把这不详的凶物放回大金字塔内。“幻石”是不能毁灭的物质,所以把它这样处理,是唯一压伏它的方法,因“幻石”的启动,远古的邪魔已苏醒过来,只待它们通过红狐和“幻石”,在来临的中秋,储多一次月能,它们便会回来,人类的恶梦将会开始。
  幻石的而且确是史前遗留下来的异物。很久很久以前,一种邪恶之极的生物,因那次全球大水难,给埋在地底的深处,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沉睡”了,被他们用“幻石”通过某一启动的方式,把“它们”唤醒。这是否地狱和撒旦传说的来源,在我们遗传因子中,仍然保有这种记忆。人世间的黑暗和罪恶,是否他们沉睡中仍能作崇兴波。我很后悔。
  舅父宁字
  两人面面想觑,虽然证实了他们大部分想法,真正知道事情的始未,两人仍禁不住心中的惧意。
  卓楚媛道:“我们一定要找到红狐,在月圆之前。”
  凌渡宇道:“那天我踢爆了红狐的一只眼,红狐当时剩下的一只眼,射出强烈的仇恨,‘它们’看来非常仇视人类,否则也不会将整架飞机二百多条人命完全毁掉,那并不需要,以它们当时的力量,只要把陈午鹏一人杀掉便可。”
  卓楚媛打了个冷颤道:“那太可怕了!”
  凌渡宇正容道:“这一点很重要!它们并非理性的生物,理性是人类的特质,它们精神力量虽然庞大,却受到某一非理性的冲动控制。我损害了它们,激起它们的仇恨,所以只要它们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它们一定会来,而且是立即来。”
  卓楚媛面色转白,道:“千万不可让它们来找你。”
  凌渡宇笑道:“这是我能够控制吗?这是唯一的方法。不过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卓楚媛垂下头来,剧烈地喘息。强烈的挣扎在心中进行。
  凌渡宇话锋一转道:“你听过有关埃及金字塔的事没有?”
  卓楚媛瞪他一眼,道:“我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凌渡宇笑了笑,不理她语气中的嘲讽,道:“我不敢自认专家,却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谢教授给陈午鹏的信中提及的大金字塔,估计建于公元前至少四千年,在开罗附近的尼罗河畔,高度是一百三十七米,底部是二百二十七平方米。“
  卓楚媛收起笑容,细心聆听。
  凌渡宇道:“你知道那有多大。假设它们是全空是话,那可以把整座罗马圣彼德大殿完整无缺地放进去。”
  卓楚媛吐了吐舌头,人人都知道大金字塔是世界上最大的金字塔,名列世界十大奇迹之一,但是凌渡宇这一比喻,仍令她咋舌不已。
  凌渡宇沉思起来,好一会才抬头道:“有很多学者对金字塔有种种推测,例如说它是古代的天文台,吻合天体运行的法则;亦有人认为它的尽寸大小,是一个数学形式的预言;当然也有人说它只是座坟墓。看来是后者才对,葬的不是帝皇,而是那充满魔力的‘幻石’。”
  卓楚媛道:“对,所以谢教授才提出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那鬼物送回那里。”
  凌渡宇道:“这也是唯一对付红狐的方法。”
  卓楚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灵方妙药,问题是如果我们给红狐订张往埃及的单程机票,他便会乖乖地自动走入金字塔内吗?”
  凌渡宇道:“不会!”
  卓楚媛呆了一呆。
  凌渡宇道:“你给我把病房所有守卫撤走。”
  卓楚媛尖叫道:“这怎可以?”
  凌渡宇不理她的抗议,继续说:“并给我找一批最好的泥水师傅。”
  卓楚媛大惑不解地盯住他。
  凌渡宇微笑道:“我要把金字塔搬来一用。”
  卓楚媛登时瞪目结舌。
  第八章 人类浩劫
  深夜三点正。
  夜空中的明月,快将满盈,明天就是中秋了。
  平日美丽动人的夜月,今晚不知怎地,总有点诡秘难测。
  凌渡宇养伤的医院,依山建成,浸在金黄的月色下。
  远古那不知名的邪恶生物,在地底不可测的深处狞笑。
  “幻石”被盗取后经历了一个中秋圆月,另一个中秋将于明晚来临。远古的魔神快要储足“月能”,凭着一种超乎人类的邪恶力量,一种被中国人称为至寒至阴的气,重返“人间”。
  在人类悠久的历史里,“它们”一直以非常狡猾的形式,寄考在全人类心灵的大海内,吸取养分,静待重返地面的良机。谢教授发现古藉残片,在博物馆内巧遇“幻石”,起了盗宝的念头,也许是它们背后的安排!人类的愚昧和黑暗,不能解释的邪恶力量,求神问米,茅山神打,可能就是源自这深藏地底的邪异生物。
  凌渡宇躺在床上,思潮起伏。
  玄学大师高捷夫(G。I。Gurdijieff)说了这样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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