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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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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息怒,迎春虽然不知相公说这话缘自何故,但是迎春自问从未做过对不得相公的事儿。”

曲守忠气恼的说道:“没做过?那林致远为什么将我叫了去?我还以为他是真心想与我们结交,哼,原来竟也是个权势的嘴脸。”

迎春眼中冷光一闪,但是速度极快,根本不会叫人察觉,她哽咽着说道:“相公,咱们将来在幽州,还要处处忍耐,林家大爷惯是个好说话的,来的时候公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叫咱们多多的善结广缘,在幽州立住脚,公公的心思咱们都明白,还不是希望大爷好,将来摆脱了公主殿下的辖制。”

迎春的话说到了曲守忠的心坎里,他一直想将姨娘给接出来,父亲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近些年来就更坏了,对姨娘也是爱理不理。

曲守忠是看出来了,长公主迟早要将两府给合并了,曲君昊才是未来的掌权人,一旦到那个时候,还哪里有他和姨娘等人立足的地方!

父亲虽然薄情,但是对自己还算不错,至少在这个时候还肯为自己着想一二。

曲守忠一想到这些,看迎春的脸色就稍稍和缓了一点。

迎春走到桌前,为曲守忠端了香茶,拉着丈夫坐到了椅子上:“自打迎春进了门,相公对迎春只有百般的怜爱,从未冷言冷语相待过,迎春记得相公的好。两位妹妹跟在相公身边多年,我只把她们当成是我自家的人,只希望她们能尽心尽力的服侍相公,将来为曲家开枝散叶。一家人和睦才是最重要的,我怎么会与外人说些没用的话!”

曲守忠也记起妻子进门之后的种种,时间虽短,但是对下人们从不打骂,又时常拿些银财打点后院,一这样想,心里的种种不耐便少了几分,“娘子能这样想就好,可林大人不过是咱们的表亲,这么贸费然的管起了咱们府上内院的事儿,是不是……”

“相公,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表哥想要的根本不是叫你赶走两个妹妹,而是你的一个态度!”

曲守忠大惊,忙问:“态度?可是你刚刚去林表妹那里听说了什么?”

迎春沉声道:“这倒没有,林妹妹只拉着我说些路上的见闻,咱们家的事儿一句都没提,只是,现在想想,有几句话倒是有点令人深思。”

“什么话?”曲守忠这个时候反倒是淡定了,他经过妻子这么一说,已经隐隐猜到林致远的意思。

“林妹妹说,表哥这回去幽州是打算大干一场,还颇为担心表哥能不能整治住偌大的场面。”

曲守忠想起了林致远刚才的话,他一直说自己有什么大买卖,可磨磨蹭蹭到最后也没松口,莫非,林姑娘知道些什么?

曲守忠忙站起身,将自弓的妻子拉到椅子上坐了,一手拉着椅子背,俯身问道:“林姑娘说没说林大人的打算?”

迎春笑了笑,“林姑娘不过是个女眷,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儿,况且,就算知道了,也未必会和我说,”曲守忠自然不满意迎春的这个回答,他要的是能帮助自己的信息,“娘子,你和林姑娘是姐妹,这种事儿你去打听最好,像你刚才也说了,咱们将来还不是要多方仰仗着林兄弟?不如,娘子去那边稍稍打听一二,看咱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迎春有片刻的迟疑,可这迟疑在丈夫满怀热切的目光中瞬间消失了,“相公放心,我稍后就去!”

曲守忠站直了身子,笑道:“这就好,这就好。我刚刚喝了几杯,现在头有些发晕,先去歇着,我们商量的事儿娘子可要放在心上!”

惠泉酒有些上头,便是曲守忠这样有些酒量的人也不免要东倒西歪了,加上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脚下就开始有些软绵绵的。迎春扶着丈夫到了床边,细心为他掩好被子才悄声出去。

门外绣橘正端着一碗解酒汤,但见迎春出来,忙走上前去,压低嗓子问道:“姑爷可是睡了?”

迎春忙虚点她的朱唇,“轻声些,与我到花厅去。”

二人进了小花厅,绣橘将碗往桌上一放,就急急的问道:“姑娘,可是按照林始娘的法子说了?”

“说是说了,可我总觉得……”这才是迎春的真性子,面团似的好揉捏,原来刚刚与曲守忠的那些话竟都是黛玉教的。

绣橘忙道:“姑娘可再别提那些,林姑娘为你想的清楚,一样一样的都说的明白,大爷身边的姐妹花可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林家愿意出头为姑娘了却麻烦,咱们何乐而不为!”

迎春长叹道:“我就是觉着林家被咱们无辜牵连,要不是我,林妹妹何必饶这么大圈子,弄不好还得罪了长公主那边!”将心比心,迎春是不愿意拖累别人的。

这边绣橘一门心思为迎春好,她出京的时候司棋姐姐可是拍着自己的手,叫她好好的照顾二姑娘:“绣橘说句不怕姑娘气恼的话,长公主是什么身份,咱们以前都以为是金枝玉叶,高攀不得,现在姑娘不也是做了她的儿媳妇?可你瞧瞧,长公主连个正眼儿都没给咱一个,凭什么还上前去巴结她?姑爷这一来幽州,别人不敢说,可长公主绝对是第一个拍巴掌的人。没了长公主府的名头。没了驸马爷的照拂,咱们姑爷就得……”

绣桶说到关键处,隐约就听见窗户外面有什么动静,窭窭窘窘的,不大,要是没仔细听根本不会察觉,绣橘想到自己刚刚的话,汗唰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瞪圆了眼睛盯着紧闭的窗户棂。

迎春一边笑,一边往窗户的方向挪移:“相公就得更加辛苦,要不然将来可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话说完,手往窗户一推,没有上锁的纸窗应声而开,一个女声“哎呦”了一下。

迎春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劲儿,窗户正好打在外面偷听者的头上。

绣橘假意惊呼了一声:“怎么是萍儿姐姐?”

萍儿是那个年纪较小的妹妹,迎春的动作太快,她正偷听的入神,猛然被这么一撞,早就有些发晕了,所以不但没跑,反而理直气壮的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萍儿一手捂着额头上的红包,一边撅着小嘴,“姑娘好大的手劲儿!”

绣橘噌的就窜了上来,本想指着萍儿的脸一顿臭骂,但是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了,只是语气不大好的问道:“萍儿姐姐没事儿躲在窗户前面干什么?”

萍儿揉包的手就是一顿,看了眼迎春,发现奶奶听了绣橘的话正脸色不善,再一联想刚刚听到的话,萍儿有些害怕了。

该不会是她们主仆俩发现什么了吧?

“谁,谁躲了!你可别信口胡说!”萍儿心里咒骂着绣橘,然而面上还得继续可怜巴巴的瞧着迎春:“奶奶,我只是路过,正要去寻你们,可巧姑娘就把窗户给打开了!”

这么蹩脚的借口,迎春怎么会相信?可是林妹妹说的好,相公身边的人不能强制,得慢慢叫她们服软,就算不能将其送走,那么至少也要她们不敢轻忽自己。

迎春便笑道:“寻我何事?”

萍儿见迎春如此上道,没深究自己,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她笑道:“还不是大爷的事儿,刚刚看见绣橘妹妹去端了碗醒酒汤,就猜想可能是大爷不大舒服。”说着,萍儿就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这是我们姨娘临来的时候给的,说是太医院里李供奉的祖传秘方,用百味种药做了醒酒的药丸子,剜了龙眼大的,每次喝酒之后只用一枚,保管不叫头疼。奶奶,你看……”

迎春笑了笑:“既然这样,你且你进去给大爷送去吧!”

萍儿绽出了花儿般的笑容,忙应声从窗户外迅速离开了。

“姑娘,你看看她,明明是偷听……”绣橘忿忿不平道。

“算了,她就是偷听,也不敢将咱们的话告诉姑爷,况且,就是说了,姑爷也未必愿意相信。”

迎春重重的咬紧了“愿意”二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第270章 我有冤情朝谁诉说

这个时候的水果很是难得,虽然刚刚打春不久,但是因为荆州本地的气候,还是有那么一些易于生长的,像是……

“呦,这是什么啊?”林致远一面笑着问黛玉,一面接过妹妹递来的银叉子、这叉子是林致远特意请人定制的,仿照后世所做,叫黛玉喜欢的不得了,他见妹妹高兴,又琢磨了几种样式,上面不是欠着琉璃,就是镶了宝石,连贾家的几位姑娘见了都说喜欢,忙要了几套回去。此番西行,黛玉也没忘记带上几副平日里管用的。

黛玉从盘子里戳了一块,笑道:“是驿馆里的人刚送来的,说是叫什么沙吱果,我瞧着倒和咱们中原的水蜜桃颇为相似,哥哥既然喜欢就多吃几块。”

林致远当然不是那种十分重口腹之欲的人,尝了一点便放下了叉子,指着剩下的多半盘与雪雁道:“分给底下伺候的小丫鬟们,若是还有新鲜的,再往表姑爷那边送一些。”林致远与黛玉说道:“这东西怕是与螃蟹一个理儿,都是性凉的东西,妹妹尝尝即可,万不能多用。”

林致远特别重视一家人的饮食习惯,这个时代,好东西是多,而且越是高门,吃食上越是讲究,黛玉往日里用的东西不敢说全天下最好,但是也是数一数二的,加上平常没落下锻炼,三餐饭后总要绕着院子走走,这身子骨儿就越加的结实,完全看不出两年前的样子。西施一般的黛玉况且如此,就更不要说荣泽两个小的,有管妈妈和碧蝶的膳食调理,两个孩子也开始“抽枝发芽”,尤其是跟着韩胜练了几天功夫的荣泽,硬是比别的同龄孩子还高出半个头。

黛玉将缠花枝的小盘子推给雪雁,笑道:“剩下的也不多,我记得刚刚拿果子来的丫头叫什么?”

雪雁略略一思索,便道:“叫小雀儿。”

“是啦,是这个叫小雀儿的丫鬟,不过我看着人长得倒是不错,怎么名字不大好有些埋没了。”

站在一旁的香珊就打趣,顺口溜出:“姑娘要是不喜欢,干脆给换一个名字,想必她也是愿意的!”

黛玉却是蹙了蹙眉:“不妥,我只这么一说,姓名乃是父母所赐,她也是平常百姓家的孩子,不是咱们府上的人,将来咱们走了,她仍旧回家去,我们一改名字,岂不是要招人恼恨!”

林家给丫头们起名字也一向是有定例,只挑那些叫不出口的略略改了,像香卉以前的名字,连个正经的意思都没有,自打叫了香卉之后,每次回家走在赵家庄里,那些地主家的小姐都要羡慕几分,暗暗埋怨为何亲爹给起了这样一个粗俗的名字,还不如林家的一个丫头。

不过能得黛玉和致远亲自起名的不多,至少在黛玉的院子里,只沛岚算是个特例。

香珊听了黛玉的话讪讪的歇了心思,接过雪雁递来的盘子起身就去了外面,刚到大门口,就见刚刚议论的正主儿小雀儿在这站着。

“小雀儿?你怎么站在这儿?”

别听小雀儿这个名字带着个“小”字,可是丫头的年龄不小了,大约有十四五,个子和西北姑娘一样,高挑健美,梳着个双环髻,不戴任何插花,身上是驿馆里统一的湖蓝色的棉布袍子,不像许多丫头的匆忙,这袍子上面连一个褶子都没有,看来是小心侍弄过了。小雀儿在黛玉的眼中算是个相貌不错的,由此可见,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这丫鬟应该是长期在家中劳作,两颊上有点点红晕,是被大太阳生生晒的,与站在对面的香珊一比,一个像是砧板上剃的薄薄的鱼生,鲜嫩,一个是管妈妈常做的黏米饭,红润。

都是好姑娘。

小雀儿抱着个小瓷坛子,一看就知道是便宜东西,“原来是香珊姑娘,我刚才送沙吱果的时候忽然想起,姑娘应该没吃过我们本地的酱菜,这……”小雀儿将坛子往前送了送。

香珊忙道:“姑娘从不吃这种味道重的东西,还是收了吧。”

小雀儿仍不死心,“那大爷呢?香珊姑娘,你看……这坛子酱菜是我娘用心腌的,绝对好吃,我娘在当地的手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前知府大人也夸赞呢。”

香珊是内宅女子,根本没听出小雀儿话里有话。

只是小雀儿一提及林致远,香珊便迟疑了,大爷喜欢吃咸菜是阖府皆知的,哪顿饭要是没了咸菜,连米饭都要少用半碗。香珊这么一迟疑,小雀儿就知道有门儿,忙掀起了小瓷坛子的盖儿,说是盖儿,其实不过是用牛皮纸掩住,拿麻绳给系上,轻轻这么一拨就给掀开了。

香珊原跟着哥哥讨生活的时候,没少做酱菜,上顿吃,下顿吃,直到后来大爷要了哥哥吴泓做小厮,他们兄妹俩才算是过上了好日子,只是酱菜这种东西,是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玩意儿。香珊往前探探头,抽抽小鼻子,轻声道:“是什么做的?”

小雀儿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笑道:“上面的一层是雪里蕻,中间铺的是萝卜丝儿,最底下垫了我们本地特有的常蒿菜,大爷尝了一定会喜欢。”

“那岂不是要窜了味儿?”香珊没闻到呛人的异味,只觉得香气扑鼻,不知道里面放了多少的香油,这样的好味道。

“不会,不会,这就是我娘的秘方。”

香珊想了想,笑道:“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儿上,跟我进来吧。”

小雀儿刚要跟上,前面领路的香珊又扭身看她,细心嘱咐道:“大爷虽然好说话,但你不是我们家的人,行事要谨慎,不该瞧的别瞧,不该说的别说,知道吗?”小雀儿忙重重的点头。

香珊以为是小丫头家里困顿,难得驿馆里来个厉害的人物,这是打算借着献咸菜的契机想讨几个赏钱呢,都是苦孩子出身,香珊理解这里面的难处。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进去回禀一声!”

雪雁正伺候着两位主子茶水,猛见香珊端着水果盘子又折身回来了,好奇的问道:“怎么,可是落下什么了?”

黛玉、致远听见动静也往这边瞧。

香珊落落大方道:“大爷,姑娘,刚我出门的时候碰见了驿馆里的丫鬟小雀儿,她说想将家里做的一点特产酱菜献给两个主子。”

黛玉笑道:“难为她有这个心,哥哥是得意这口的,这些日子吃不着管妈妈做的东西还常念叨呢,如今可是瞌睡遇上了枕头,巧的很!”

香珊也跟着说道:“可不是,我就想着这一点,才叫小雀儿送来的,小雀儿的娘在本地腌制咸菜很有名,里面有个叫常蒿菜的,是别处见不到的。”

林致远刚开始脸上还带着笑意,但听到香珊说到常蒿菜时,眼神中便多了一丝谨慎:“那个小雀儿是哪儿的人?”

“应该……是荆州人吧?”香珊听大爷这么问,反倒不确定起来。

林致远手指一点桌子,吩咐道:“把她带来,我有话要问。”

香珊不敢耽搁,忙叫了外面候着的小雀儿进来。

“奴婢小雀儿见过大人,姑娘。”

林致远满是和蔼的说道:“起来吧,多谢你送来的酱菜。”小雀儿将坛子交给了站与身边的雪雁,恭敬的回道:“小雀儿不敢担大人的‘谢’字,大人一路劳苦,我们做下人的没什么好孝敬的,这是我娘的一点子心意。”

黛玉忙叫雪雁取了五两银子,“多谢你家大娘,我们一家都很喜欢酱菜,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按照香珊的想法,五两银子绝对不少,小雀儿这一坛子咸菜可算是卖上了好价钱,“大爷和姑娘赏赐的,还不收着?”

谁知小雀儿却涨红了脸,死活不要这银子,只道:“姑娘,我不能收。”两只手死死的按住雪雁给自己的银子,不肯要。

“姑娘,你看这……”雪雁看向黛玉。

黛玉不禁暗想,是不是嫌少?她看向雪雁,示意再添点。雪雁刚刚还对小雀儿有了些许好感,顿感这丫头是个贪得无厌的,便轻轻甩开了小雀儿的手,转身到桌上的抽屉里又掂量出五两整。十两银子,足够买上一亩不上不下的田地了。

“喏,收着吧。”雪雁好气的给小雀儿。小雀儿低了头,终不肯接。

这可奇了,难道世上还有这等贪心不足之人?

香珊和雪雁都开始有些不屑了。

黛玉却看出了不同,柔声问道:“小雀儿,可是你家中有什么难事?想请咱们帮忙的?”

小雀儿猛的抬头,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致远……而不是黛玉。

林致远收起刚刚的和颜悦色,冷哼道:“妹妹说对了,人家大老远的从幽州赶来,到这驿馆里给咱们做事,还不是有备而来?”

黛玉惊呼一声:“幽州?”

“不是幽州还能是哪里?《广群芳谱》里曾云:幽州有菜名常蒿,日冷皆有冻损,此菜独芳。除了幽州,别地的百姓是没机会吃这东西的,这丫头大老远的捧着一坛子酱菜来这儿,还不是精心算计好的?”

小雀儿见自己被识破,忽的跪在地上,冲着青石板的地面就是砰砰砰的磕头,听的众人一阵毛骨悚然,连头盖骨磕在板子上的音儿都能听见。

“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嗬!竟是个来喊冤的!

第271章 小女子仿缇萦救父

地上跪着的姑娘仿佛没有痛感似的,只知道磕头。

“行了,哭哭啼啼的作甚?这里又不是幽州的大牢,你先起来。”林致远连起来都没起来,只用手虚扶一下,一股劲风就迎着小雀儿过来了,看着力道极大,但是拂在小雀儿的身上时,连一丝痛楚也没有,跟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小雀儿心中顿时燃起了无限的希望,看来新任知府大人不仅仅只是个文弱书生,那父亲的事儿就算是有救了。

“你果真叫小雀儿?不在幽州好生呆着,跑到荆州来喊冤所谓何事?”林致远问的仔细,他这还没正式赴任呢,麻烦就跑到眼前了,若真的到了幽州,是不是百姓们就要夹道喊冤了?

小雀儿用棉布袖子往脸上抹了抹,擦干泪水,说道:“回大人,民女原姓陆,名依彤,是地地道道的幽州人,父亲曾是下属遵遥县的县丞,专门辅佐知县大人管理当地的水利农事。半年前,我父亲被前任知府锁拿,说我父亲里通外敌,暗自为羌夷人通报消息,非要治我父亲的死罪,还要绞杀我们全家。我父亲的一位挚交得到消息,叫我和我娘逃出幽州,可怜我哥哥当时在外地读书,因不通消息,赶回家去的时候正被那些人给逮了个正着,求大人明朝秋毫,救我父亲、哥哥一命。”

本朝原有例,里通外敌乃是死罪,情节严重者可直接处斩,不用回禀上级,但先帝唯恐冤枉了贤良,错杀好人,所以下令,不得刑部手谕,不可滥动杀刑。

小雀儿,不,陆依彤的父亲要真是里通外敌,那么刑部早该在自己来幽州之前通声气儿。林致远和刑部尚书的关系一向良好,据说这位老大人当初在金銮殿上还曾当着皇上的面儿为自己的殿试卷子美言了几句,通敌卖国这么大的事儿,刑部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们却没告诉自己……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刑部的人刻意隐瞒,第二,连刑部尚书都不知道这件事儿。

林致远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第一个想法,他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在这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是任谁都能看出,他林致远到偏远的幽州就是来立功创业的,等功成名就一回去,皇上就会重用他。刑部尚书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丞就来给自己下绊子的。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点了。

刑部对此事一无所知!

林致远谨慎的问陆依彤:“你确定你父亲是半年前被抓的?”

“大人,民女敢肯定,那日是七夕乞巧节,因我和我娘去寒水宫里拜佛,回家晚了才能躲过一劫,后来听父亲的朋友说,爹爹的一条腿也被打折了,前知府大人是一定要叫我父亲认罪,可我父亲抵死不愿,每日都要受到酷刑的折磨。自那狗官横死家中,我父亲的案子就石沉大海,再也没了消息,我哥哥也一起跟着关了,如今生死不知……”陆依彤说着说着又开始掉金豆子。

黛玉听的是一阵心酸,先不论陆依彤说的父亲是不是被冤枉,只说这女孩子敢孤身前来喊冤,就已经叫黛玉觉得了不得。古有缇萦救父,今日这位陆家小女子也要来为父求情黛玉感伤道:“你先莫哭,仔仔细细的将话说明白,我哥哥虽然不会放过一个做恶之人,但也不会埋没忠良。”

这边林致远考虑的就多了,他现在想了解,眼前这个陆依彤知道多少内幕。于是,林致远引导性的说道:“陆姑娘,我从户部得了赴任的手谕,按理说,朝中有什么关于幽州的大小调动,都该到了我的手里,可是,关于令尊的通敌一事,刑部连个动静都没有,也就是说,这件事儿完全是前任知府做的,朝廷根本不知道。”

陆依彤一听就着了急:“这可怎么办?那狗官已经死了呀,大人,既然大人是新任知府,那你就将我父亲放了吧。”

林致远一笑:“放?姑娘说的好生轻松。若是事情如此简单,你父亲也不会被关在大牢里半年有余。姑娘还是说了实话吧,到底陆县丞是犯了什么事儿,要被前知府这么对待?”

陆依彤的眼神里开始有些躲躲闪闪:“没有,都是他们在冤枉我父亲。”

林致远冷道:“既然陆姑娘不愿意说,也罢,实话告诉了陆姑娘,本官一到任上便要将前任知府未完成的事儿了结了。一旦证据确凿,本官就要立即回禀朝廷,以待秋后处置。”

秋后处置?那就不是秋后处斩?

不不不,陆依彤慌乱的摇头,父亲的命,哥哥的命,她不能再忍了。说?可是……陆依彤用早就通红的眼睛盯着林致远。这个林大人真的能信赖吗?他会不会也跟前知府一样见钱眼开?最终不但没救出父亲,还将自己和母亲给灭口了?

林致远慢条斯理的准备起身:“时间也不早了,妹妹也收拾收拾准备歇了吧,我再去聊城卫那边瞧瞧,咱们明日就起程去幽州。”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陆依彤一把拉住林致远的衣袖跪在地上,苦求道:“大人,我说,我都说。”

林致远微微一笑:“这就是了,陆姑娘不说,我怎能帮上忙?”他叫了雪雁:“给陆姑娘搬把椅子,香珊,你到外面守着,没有我的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香珊应声而去,雪雁不但给陆依彤弄了把舒服的椅子,还将外间茶水炉子上一直温着的水倒了些给她净脸。陆依彤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接受了雪雁的好意,将那盒子里的玫瑰膏子在她手内沤了,就着热水洗了。

黛玉看着白白净净的陆依彤,笑道:“还是我们家的玫瑰膏子好,这不,刚刚还是个小红脸的丫头呢,现在可不就换个模样了?”

陆依彤知道林姑娘这是在打趣自己,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娘怕我出门在外吃苦头,就叫我弄成了那个模样,姑娘,大人,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三人端坐,雪雁就立在黛玉的身后近身伺候,林致远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且说吧。”

陆依彤没有看雪雁,既然林大人都说没外人了,显然,姑娘身边的这个大丫鬟是极得信任的,自己要是有所顾忌吞吞吐吐的,反倒叫大人小瞧了自己,索性……

陆依彤索性一咬牙,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没想到,幽州竟私自隐匿下一个重大阴谋!

第272章 惊天阴谋窝藏沙金

陆依彤将整个故事娓娓道来:“刚刚民女曾说,家父是遵遥县的县丞,管的就是当地的水利农事!其实,爹爹年轻的时候便喜欢读些杂书,犹如《天工开物》、《卮言十种》和《画音归正》之类的,爹爹的官职也是先祖的门生提拔才得来的,要不然父亲是肯定不愿意参加科举的。一年前,父亲去遵遥东边的矸石山探视,竟然发现了沙金!”

“沙金!”

陆依彤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已经带了颤音,“是沙金,而且爹爹说,矸石山上的金沙绝不是一点半点。”

林致远沉声道:“我曾看过幽州的地域志,上面并未提到过有这么一座山!”

“是,大人说的没错,这个矸石山是在遵遥并不出名,甚是是人人厌恶的,只因此山是寸草不生,荒凉衰败的紧,当地的百姓还有句民谚,叫‘矸石山,绝五谷’。我父亲知道当地百姓的日子清苦,就总想着帮她们寻些好农作物在山上种了,说不定能长出什么好品种来父亲去了好些次,也试了几年,每次买种苗的钱都是我们自家掏的,可即便是这样,矸石山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今年暑气重,幽州有点旱,矸石山上便常有晒裂的碎石滚下来,露出金沙,父亲这才知道,原来矸石山竟是一座宝山。我爹爹不敢藏私,忙将这事儿回报给了前幽州知府,希望他能上报朝廷,因为将来朝廷一定是要找人手帮忙淘金的,那么当地人可不就有了活路?谁知……前知府起了贪念,他怕我父亲将金山的事儿捅出去,所以……”

林致远一扬手,止住了陆依婷的话,而是问道:“按照你的意思,前任知府大人还是个不老实的?”

陆依婷悲怆的一笑:“要是大人只问那些富商豪门,他们自然要告诉大人,前知府多么的奉公守法,爱民如子,可是大人要去了东沟外的散居地问问,那里的百姓们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在幽州为恶数载,干的都是叫人发指的事情,我们只恨他死的太快,没有挫骨扬灰。”

陆依彤说完,整个屋子里陷入了极度的压抑中。林致远的脸色难看极了,三个女孩子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能使林致远如此气愤的还真不多,可是,陆依彤说的这个消息实在是骇人听闻。

朝廷一向重视幽州。不但是因为此地距离羌夷最近,还因为此地盛产铜矿,铜是一个国家发展的重要基础,天朝有几大银矿山,但是僧多粥少,要想在全国流通还是有些困难,那么这个时候,铜钱便显现出了它卓越的地位。哪个地方能有座铜山,就能养活当地太半人的性命。幽州有座不大不小的铜矿,出产的铜纯度很好,少见杂质,唯一的缺点是……在历经了数百年的开采后,铜矿是越来越少,当地的富商们无油水可赚,就将注意打到外面,皇上接到都察院的秘折,说幽州有人暗自私通羌夷贵族,将本地的赤铜运往羌夷,换取战马,至于马匹到了什么地方,都察院的人遍寻四野也找不到踪迹。他们感觉到事情不是一般的走私买卖,于是特承请给皇上,叫陛下定夺。

皇上要林致远来幽州,其中一项任务就是找寻里面的猫腻。

林致远第一次感到,自己对幽州的掌控远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林致远耗费巨资购置的地图,挑灯夜战设计的一个个措施……这些都是死的,只有人心是活的。

可人心也是最难揣测的。

事情要真的是如同陆依婷所说幽州金矿的消息是真的,那么林致远有理由相信,都察院在地方的人员出了问题,他们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收买了,而皇上得不到消息,所以在自己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还有个金矿的事儿。

谁会是幕后之人?

林致远不用想也能猜到几分了。幽州应该算是三皇子的地界儿,三皇子对这一带的看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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