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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爱情纪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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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担心!你们尽管安心住下来。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会请修罗管理别馆,不会对你们有影响。”
  “可是……”钱杜娟犹豫着不敢开口。她和孔令珠有同样的担忧,别馆一旦易主,尽管是范太太的儿子,只怕日子不再像现在这么好过。
  “我就是为这件事回来的。”范修罗说:“有几个建商跟我联络过,出了很高的价钱想买这块地皮。我看干脆把房子卖了,别再经营什么别馆,那根本是自找麻烦。再说,我自己的公司那么忙,那有多余的时间来管这间房子。”
  “不行,我绝对不卖。”范太太平静的说,但语气很坚定。“这是你爸爸留下来的房子,我要一辈子守着它。不只是我,还有你,你的孩子、孙子,都要好好守着它。”
  “如果要把这间房子交给我,那就随我处置。”
  “如果你敢把房子卖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母子两人互不退让,一样的固执。范修罗毕竟是儿子,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不说话?那就表示你答应替我管理别馆了!”范太太喜孜孜地说。
  范修罗不置可否。现在他不想跟他母亲争辩,等房子交到他手中,怎么处置就随他高兴了。
  范太太频频招呼大家吃喝,自己却只沾唇润了点酒而已。她看大家酒兴正酣,突然朝李婶招手,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这样不太好吧……”李婶犹豫片刻。
  “这样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看少爷继续荒唐下去?有对象他就会认真了。”
  “可是──用强的来──这么做──胡──那个小姐她──”李婶嗫嚅不安,顾虑一箩筐。
  “别担心,少爷是负责的人。快去把东西拿来!”
  李婶回房转了圈,出来时手中又多了一瓶陈年醇酒;但仔细看,封口已被拔开。
  她替每个人倒了一杯酒。范太太眯着眼,笑吟吟地频频劝酒。胡未央追酒贪杯,连连喝了好些,醉态可掬;范修罗也在母亲频频劝酒下,喝了相当的酒液。
  “好酒……”胡未央喃喃低语,感觉越来越模糊。
  “未央,你怎么了?这样就醉了?”钱杜娟和王德琳摇摇胡未央。其实她们两个也喝得差不多了,嘴巴都喝麻了,讲话也大舌头。
  “我的头好晕……”孔令珠用头敲着桌子说。
  “你们都喝醉了,回房间睡吧!”范太太一一赶她们上楼。她得趁她们自己还走得动的时候哄她们上楼,否则就麻烦了。
  “那未央怎么办?”钱杜娟摇摇晃晃地回头。
  “李婶会扶她上楼。你快去睡吧!当心跌倒。”范太太催着钱杜娟回房间。
  三个人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上楼去,剩下胡未央趴在桌上喃喃自语着;另一头范修罗也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有点懊恼,不该喝那么多酒,但眼皮越来越重,无力再撑开,终于趴倒在桌上。
  范太太和李婶相视而笑。纸牌已经预示一切,这只是个开始,干柴遇上烈火,“半月”的光会越来越明亮。
  透过占卜,许多事是可以预知的,譬如爱情。她的占卜从来没有出错过,月下伊甸,就在眼前这一夜春宵。
  第二章
  隔天近午,范修罗才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别馆客房的大床上,身上仅着一件底裤;胡未央则半趴在他身上,身上也仅穿了一件半透明的底衣,床下凌乱四散着两人的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范修罗心里一惊,宿醉的关系,头痛欲裂,眉头皱得很紧。
  他闭上眼,静静躺着。他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喝了不少酒;但依他的酒量,不该会醉成这个样子。
  他伸手稍稍搂抱住胡未央──这个触觉很陌生,应该没有……该死!他实在不记得他是否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
  他慢慢起身,静静穿好衣服,出门前回头深深看了沈睡的胡未央一眼,剑眉疑惑不展。
  客厅里范太太和李婶不知在聊什么,叽叽喳喳的,聊得很愉快;看见范修罗进来,李婶却像做贼一样,神色一阵惊慌,然后一溜烟地躲进厨房。
  “醒了?睡得好吧?”范太太含笑问。
  范修罗“嗯”了一声,然后叫李婶。李婶从厨房出来,一双老眼不安地溜来溜去,心头犹如一头小鹿乱撞。
  “什么事?少爷。”她的声音也像作贼一样地心虚。
  “麻烦你倒一杯水给我,给我几颗阿斯匹灵,我的头痛得像要裂开。”范修罗不疑她,重重在沙发上坐下来。
  李婶心头那头小鹿霎时安静下来。她飞快照范修罗的要求做好。范修罗吞了几颗阿斯匹灵,揉揉太阳穴,一直不出声。范太太和李婶面面相觑,沈不住气的试探问:
  “修罗,你昨晚喝了不少,好像醉得挺厉害……”
  范修罗抬头,双眼凌厉地照来,李婶吃惊,心虚地低下头;范太太则睁着探索而关爱的眼神,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无辜。
  “妈,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在客房里?还有那个女人──”提及胡未央,想到她全身上下仅穿了一件透明的底衣半卧在他身上的画面,范修罗才刚稍微清醒的头脑,又疼痛沈重起来。
  “昨晚你们都喝醉了,我和李婶两个人照顾不来,只好权宜将你们扶到客房歇息,反正客房很大,你们一人睡一边,不会妨碍到才对。”范太太眯着眼解释。
  “就这样?”范修罗紧皱的剑眉充满怀疑。
  “当然!你在怀疑什么?”范太太看着儿子疑惑的眼神,神情突然一动,压低了嗓子,神秘玩味地说:“是否发生什么事了?你对未央做了什么?”
  “我──”范修罗神色极坏,摇头说:“我醉得一塌糊涂,根本无法确定到底有没有发生任何事!”
  “无法确定?”范太太楞了一下。“那种事有没有做,你自己会无法确定?”
  “我自己有没有做那种事我怎么会无法确定!只是我醉得不省人事,根本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范修罗勉强压低咆哮的怒气,口气极坏极懊恼。“我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但──但我跟她几乎都没有穿什么衣服,肌肤相亲地贴在一块。”
  范太太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微笑,但只是一刹那,短促而轻微地让人察觉不出来。她焦虑地望着儿子说:
  “那该怎么办才好?人家女孩子家的清白……”
  范修罗脸色更坏了。向来是女人自动对他投怀送抱,他觉得厌了,只要花钱解决就没事,但这件事却相当棘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打发得掉。
  该死!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我想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才对。”他甩甩头说:“那女人还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妈和李婶不说,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范太太脸色全变了,铁青着脸,语气非常严厉:“修罗,我有教你做人处事如此厚颜不知廉耻吗?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
  “负责?”范修罗气急败坏的说:“你要我怎么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做的事负责!”
  “不管如何,你们肌肤相亲共处一夜总是事实!”范太太逼着儿子说:“未央可不像你身旁那些妖娆嗲气的女人,她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交代?怎么交代?”趾高气扬这么多年,范修罗的心情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糟糕过。
  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识过?偏偏栽在他自己的粗心大意上。如果不是他醉得不省人事,他也不会像现在被他母亲逼得那么狼狈。
  “我不管你有没有做什么,人家的清白总是被你玷污了,你一定要对她负责。”范太太非常坚持。
  “玷污?”范修罗情绪慢慢冷静了,脑袋越来越清醒,他挑挑眉,一贯轻视女人的高傲自负。“女人都是一个样的,只要我勾勾手,还不是对我自动投怀送抱。昨晚发生的事算我倒楣,看她要多少,我照给就是了。”
  “修罗!”范太太气得发抖。她知道她这个儿子向来刚愎自用,眼高过顶,瞧不起天下的女人,但万万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会从她儿子的嘴巴说出。“我跟你说过了,未央跟你身旁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不是用钱就打发得掉。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有担当,既然糟蹋了人家的清白,就要负起责任。”
  “我没说我不负责,不过我到底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可还是一个问题!叫我对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做的事情负责,简直是天大笑话!告诉你,我办不到!”
  “太太……”一旁的李婶突然嗫嚅不安的开口,似乎在担心什么,神情流露着不安。
  范太太严厉地瞪着李婶一眼,似乎在警告她别多话。李婶听话的闭上嘴,却暗自摇头。
  服侍范太太那么多年,她深深了解她那种思想开明新颖,甚至可说带点顽皮的个性;可是李婶摇头嗟叹,她实在真不懂范太太心里在想什么,那有人对自己的儿子下药,扯上人家清白的女孩,剥掉两人的衣服,莫名其妙地将人家和自己的儿子送作堆,乱点鸳鸯!
  太荒唐了!
  但是……她也是共犯,范太太说服了她。她实在也不希望她一手带大、偏爱有加的少爷抱着对女人的轻蔑终其一生。她希望他安定下来,感受到爱情真正极致的美和幸福。而胡未央是个很好的对象。昨晚她默默观察过,只有胡未央能毫无畏色的和他针锋相对;她希望能由此慢慢改变范修罗轻视女人的盲点,真正了解女人的柔情和美。
  “你不想负责,又掩盖不了你和人家肌肤相亲的事实;那么你说,你究竟打算怎么办?”范太太步步逼着范修罗。“别想用钱来打发,未央是个纯洁的女孩,不是你周遭那种用钱就买得到的女人!你若以为用钱就行得通,只怕换来她对你的轻视。这样你大概会受不了吧?向来都是你瞧不起别人,从来没有人敢轻视你──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有些女人天生傲骨,她就是那种女孩。”
  “哼!”范修罗青着脸,冷酷地说:“别想用这些话激我,我不会上当的。我什么都不打算做,如果你们要大声嚷嚷就随你们去,我不在乎。她要钱,我可以给,但休想我会对那女人忏悔或道歉,我自认倒楣算了!”
  “修罗,你──”范太太总算领教到她这个儿子超乎常人的冷血和无情,尤其是对女人的践踏和不知怜惜。
  其实,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布下这个陷阱设计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的儿子样样优秀,但却骄傲刚愎自负极是轻蔑女人。女人会主动对他投怀送抱,死心塌地,他却根本不屑爱情这种东西,也从未想过费心去追求。对他来说,一切都到手的太容易了。他把一切踩在脚底下而高高在上,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和感动,女人只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排遣无聊时的工具。
  她担心儿子抱着这样的态度,一生会无法真正感受到真爱的情感和幸福。
  范家资产不赀,范修罗从小接受英式的教育,加上本身相当优秀,养成一种凌人的气势,以胜负取决人生。但在范太太看来,没有爱的人生是很悲惨的,她不希望她唯一的儿子遭受到这种悲惨。她希望有人爱他,用全心去爱他;也希望他明白真情至爱的可贵,一生一世受这种珍贵的情感包围。
  她明知道儿子对女人的轻蔑,明知道他不屑别人的爱,冷酷无情地践踏别人的感情;但她仍期望会有奇迹发生,有个无怨无尤的女人能用全心的爱心包容她冷血自私、无情狠酷的儿子。
  这是她做为母亲的一种自私。
  纸牌的占卜告诉她,胡未央是“修罗”的人选──她不是屡屡摸到“鬼牌”吗?鬼牌上出现的死神,象征着“非人”的神道精怪,象征着群鬼之王“阿修罗”。
  “阿修罗”性情暴躁而执拗,多疑善妒,刚愎又好强,无一不和她儿子的情性吻合,而她儿子又名为“修罗”,根本是承袭鬼王阿修罗而降世。
  她的占卜从来没有出错过,纸牌明示了胡未央是“修罗”的人选,显示着他们之间一场天地人的宿缘纠缠。为了儿子的幸福,她也顾不得刘森雄和胡未央之间的感情;而“修罗”的人选既是胡未央,那也是她的命运;她命定卷入这场纷乱的情团之中,身受鬼之情挑。
  “修罗,”范太太静下心来,平心静气的说:“你这样说,难道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范修罗居然阴阴地笑出来,好像她母亲讲的是天大的笑话。“妈,你别想用你那套道德观丈量我的人生,老是拿那套真情至爱的东西烦人。告诉你,我没耐性听那些,男人的人生和一切取决于天下,那些小情小爱根本不值得一顾。”
  “好,我不跟你谈那些,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份了。就拿未央的事来说……”
  “等等!”范修罗摆个手势,岔掉范太太的话。他用冷酷的语调说:“我说过了,我绝不会为了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做的事负责!再说,昨晚大家都喝醉了,谁该对谁负责,说起来还是一个问题呢!想要我为此道歉,免谈!”
  “修罗,你──”范太太说不出话了。聪明的范修罗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反咬了胡未央一口。
  这时客房传来匆匆的声响,胡未央衣衫凌乱、匆忙慌乱的跑进客厅,也没看清楚客厅里的人,对着范太太劈头就焦急的说:
  “怎么回事?范太太,我怎么会睡在客房?我身上的衣服怎么会……”
  她瞥见范修罗,顿时住口,而望着范太太,一脸情急。
  范太太朝范修罗看了一眼,范修罗耸耸肩,一副“你们看着办好了”的无所谓与不在乎。
  “未央……”一手导演设计这场陷阱的范太太,此时脸上不由得浮出几丝尴尬。她犹豫不决,事情走到这地步了,她却突然怀疑自己是否太过贸然莽撞了。
  纸牌的占卜绝对不会有错,胡未央是“修罗”选定的人选;但事有轻重缓急,再加上胡未央那副情急担心的模样,儿子的反应又是那么不在乎不关己事似的,一时之间,她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未央──这是──”她吞吞吐吐地。
  “还是让我来说吧!”范修罗靠在沙发上,斜着下巴,口气毫不在乎地说:“昨晚我们喝醉了,我母亲自作主张将我们两人扶到客房休息,我们就那样同床共枕了一夜。现在我母亲逼着我要对你负责──笑话!要我对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做的事负责,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说!”
  “修罗!”范太太生气地制止儿子。他说得太过份了。
  胡未央呆住了。范修罗那些话宛如晴天霹雳,她掉了魂似地楞楞望着范太太,全身充满死人气息,声音无力地喃喃问说:
  “真的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唔──那个──”范太太不敢接触胡未央的眼光,转过头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宛如宣判了胡未央的死刑,她呆站在那里,脑袋像被五雷劈过一样轰隆隆。
  “哼!女人就是女人,遇到一点小事,就摆出一张失魂落魄的脸,想藉此博得别人的同情。”范修罗冷酷无情地说。
  胡未央像机器人般,转动着生锈的关节回头看范修罗,然后以僵尸的脚步走到他面前,阴郁得没有活人的气息。
  “干嘛!”范修罗被她的举动吓一跳。看她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悲伤或惊慌,就是阴沈得令人讨厌,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真不可爱!
  “我问你,”胡未央站在范修罗面前,眼光毫不退缩地笔直盯着他。“我跟你同床共枕到了怎么样的程度?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件几乎是半透明的底衣。”
  她那种冷静逼人的态度让范修罗厌恶的皱紧眉头。这女人气焰太嚣张了!就是有她这种女人,天下才会一团乱!女人只要乖乖待在家里,听男人的命令行事就可以了,她却居然敢这么无耻不要脸的质问他!像她这种毫不知廉耻、四处抛头露面,和男人争长争短的女人正是他所最讨厌的!
  范修罗神情嫌恶,眼里充满了鄙视。他决定彻底地打击她、击垮她;凡是敢如此反抗他的人,他都不会让他好过。他嘴角一撇,露出鄙夷和嫌弃,同时带着邪气,阴险地说:
  “你认为呢?你是成年人了,如果和男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你难道会毫无感觉?”
  “请你不要闪烁言词,回答我想知道的。我跟你到底同床共枕到了怎么样的程度?”胡未央态度更冷静,一点也不受范修罗的挑衅影响。
  范修罗眼孔结成冰,发出冷酷的寒气。这女人这种态度叫他痛恨不已。从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看着好了!他要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击垮她,得罪他、杵逆他的人就是这种下场!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范修罗剑眉锁成山形,横竖着流氓的嘴脸,用下流的口吻说:“我身上除了一件底裤,什么也没穿;至于你呢,全身上下就那么一件薄得半透明,有穿跟没穿一样的底衣。你趴在我身上,紧紧地黏着我,肌肤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
  “修罗!”范太太大声地制止范修罗。儿子用这种下流的口吻说话,她简直无法再听下去。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目的是要激怒胡未央,看她哭泣,看她沮丧,彻底地击垮她。
  这就是她的儿子,出色优秀但却恶劣得像魔鬼的人──那个独尊自大,执拗任性刚愎的鬼王阿修罗!
  范修罗淡淡地扫他母亲一眼,得意阴险又狡猾地对胡未央笑说:
  “你还想知道得更多吗?如果是,我可以详尽奉告。哈哈!这还是我清醒的时候,理智主宰下的结果;至于理智沈睡以外的时候,我就不敢保证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哈!”
  范修罗仰头大笑,非常得意。胡未央心里却是一动,本来死灰毫无生气的表情突然起了变化。
  “就这样吗?”她带着微笑。“你说你『清醒的时候』──这么说,连你自己其实也不晓得跟我同床,这一夜是否确实发生过什么?原来是这样,我懂了,谢谢你。”
  她微笑看着范修罗,坚定无惧,完全和范修罗预期的情况相反。他期待看到一个哭泣沮丧、充满悲怜的女人,没想到胡未央的反应完全异于一般女人。
  范太太和李婶相视而笑。终于有人能制住她这个骄傲自负的儿子了!纸牌的显示果然没错,胡未央果然是修罗的人选!
  范修罗心中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他紧握着双拳,愤怒的双眼闪着一股彻底报复的决心。
  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
  从来没有!
  愤怒的血液在他身体里沸腾,不断地窜升高涨,爆发为一团怒火,在他身周燃烧成一股气焰。
  胡未央无视于他怒焰的投射,转身离开,背着他一身的无动于衷。
  “站住!”范修罗暴跳起来,沈不住气的说:“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在意我跟你之间可能发生过任何肉体亲密的关系?”
  “我想,在意的人是你吧?”胡未央停在楼梯间,扶着扶手,侧头淡然地说:“你过于夸张的也许是事实,但也许什么都没发生,我何必自寻烦恼。”
  “你──”范修罗铁青着脸站在客厅中央,怒目锁眉,平素神气全被高涨的怒火取代。
  这个女人……等着瞧吧!敢这样驳逆他的人──尤其是女人,他要让她嚐嚐后悔的滋味,匍匐在他脚下求饶!
  第三章
  结算完本日进出柜台的帐目资料,刘森雄抬抬脖子,稍微活动筋骨。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左近许多同事早已收拾妥离开;他拿起电话,才按了几个号码,身后有人细声地喊着他。
  他回过头去,温纯纯一双像是盈满泪水的眼睛正腼腆地瞧着他。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吗?”声音带着羞涩,怯生生的,柔弱可怜无比,楚楚动人。
  “没有。有什么事吗?”刘森雄放下电话,含笑问。
  温纯纯是银行新进的雇员,才二十出头,处处流露着小女生初入社会的青涩和不安;还不懂得如何承受挫折,稍受责难就偷偷躲起来以泪洗脸疗伤。
  看她那样可怜兮兮凄凄惨惨的模样,刘森雄本能的同情她,不时出言加以安慰,主动帮她解决困难,温柔和譪体贴;温纯纯视他为救星,顺理成章地依赖起他。
  有一次温纯纯处理客户往来帐簿资料时,忙中出错,被主管狠狠刮了一顿,幸好刘森雄及时为她处理妥善后,主管才不再追究。温纯纯为此哭丧着脸,足足哭了一个晚上,凄惨又可怜。刘森雄无法丢下她,一直陪在她身旁安慰她;她扑在他怀里大哭,瘦削的肩膀可怜的颤抖着,叫人又怜又疼,对她充满不舍。
  “我──刘先生晚上有空吗?”温纯纯垂着眼,含羞带怯。“一直受你的照顾,麻烦你不少,如果刘先生不嫌弃,我──我想请刘先生一起晚餐表示感谢。”
  “你不必这么客气,同事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刘森雄温和的微笑。
  他没有明言地拒绝,但意思是差不多。
  温纯纯露出凄楚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她带着些微哽咽,头垂着低低的说:
  “我是很诚心的想表示我对你的感激,请你别拒绝好吗?这是我一片心意……”
  “这──”刘森雄为难了。他和胡未央说好一起晚餐,刚才他就是想打电话给她约定碰面的时间地点;但温纯纯这样子,他又很怕拒绝会伤害到她。
  “我绝对没有勉强你的意思,真的!我只是──只是──”话声未完,就糊了一脸的泪。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刘森雄掏出手帕递给温纯纯说:“我没有说不去,只是不好意思让你太破费。”
  “不会的!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也抵不过刘先生对我的帮忙!”温纯纯破涕为笑,神采焕发,看得出非常高兴。
  “那么──你等我一会,我打个电话……”
  胡未央是明理的人,约好的事情取消她不会乱发脾气,但是……刘森雄暗自叹口气,钱杜娟批评得没有错,他的确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范太太带着李婶一星期前飞去美国了;王德琳、钱杜娟、孔令珠三个人上班上学的也都还没回去:“流星别馆”现在只剩下胡未央镇日株守,但看情形她大概临时有事出去。
  “刘先生……”温纯纯看刘森雄执着电话筒半天,明明是没人接电话却不舍得放下,于是她小声小气、极委婉地催了他一声。
  “啊──对不起!”刘森雄回过神,挂断电话,公事包一挟,和温纯纯并肩离开。
  事情很不巧,他刚走,胡未央的电话就找来。她因为写稿写得忘我,怕受到干扰而将电话关掉,直到章节告个段落,抬头看见天黑了,才想起和刘森雄的约定,匆匆打电话到银行,刘森雄却刚巧离开了。
  她想刘森雄会再打电话过来,或者直接来接她,耐心地在客厅里等。
  等到七点,钱杜娟、王德琳、孔令珠都陆续下班、上完课回来了,刘森雄还是迟迟没有打电话过来。
  “好怎么还在?不是跟刘森雄约好了吗?”王德琳问。她本来已准备好搬到未婚夫丁大刚住的公寓,行李都打点好了,东西搬过去了才发现地方太小,只好先再待在“流星别馆”,等丁大刚找到更宽敞的房子再搬。
  “是啊!可是……”胡未央耸耸肩没继续说下去。
  “又写稿写得忘了时间?”钱杜娟一副“想必是如此”的口吻和表情。
  胡未央重重叹了一口气,双手托腮,显得无聊又无奈。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刘森雄却一直没跟她联络;早知道她就先随便吃点什么了。
  外头有人推门的声音,四个女人对眼一看,王德琳奔到门口,摆好为难挡驾的姿态,谑笑说:
  “一定是刘森雄!居然迟到这么久,先得过了我这关才放他进来。”
  她把门打开,进来的却是那个范修罗。四个不老不小的中等女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没有一个知道范修罗究竟来干什么。
  “正好,你们四个都在,省得我麻烦。”范修罗丢下公事包,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你来作什么?”胡未央频眉蹙额。自到这个人她就恨,屡屡提醒着她和他之间有过肌肤相亲的羞辱。
  虽然在范修罗面前,她表现得很倔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事后她如何心慌无助地偷偷啜泣,如何烦忧颓丧。她从没有过那种经验,是以根本不知道她和范修罗之间是否真发生了什么关系,凭她身体的感触,她真的不知道!
  范修罗从公事包中取出四份契约书丢在桌上,喷了一口烟,扫四个女人一眼说:
  “我真不敢相信我母亲竟会作这种蠢事!押金、担保完全没有,每个人每个月的房租也只收了三仟元。多少建商挤破头要高价收买她这块地皮,她却放着大钱不要而将房子几乎是免费的提供给你们住!你们这四个女人也真够厚脸皮,吃定她心软,赖在这里不肯搬,她才会把房子交给我处理。”
  四个女人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钱杜娟挺身一步,反驳范修罗说:
  “我们并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大家也都觉得这样对范太太过意不去,好几次主动要加房租,但范太太不肯接受,所以……”
  范修罗目光横竖,剑眉斜挑,眼神锐利凌厉如刀,瞪得钱杜娟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他最讨厌女人回嘴了。见钱杜娟被他的目光震慑住,狂气稍敛,双腿架上桌子,用下巴示意四个女人注意,说:
  “我母亲将房子交给我,一切由我全权处理了。从下个月起,单月房租调涨五倍,另外再加三个月的保证金,至于担保就算了。”
  五倍!王德琳比比手指头,加减乘除算一算,房租由原来的三仟元涨为一万伍仟元。
  “我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范修罗绷着脸,捺熄香烟,说:“以这种房子的地段价值来看,真要出租的话,每个月少说也有二十万。我如果真要以合理的价钱收取租金,你们每个人起码也要付上五万块才算合理。我已经对你们很通融了,不满的人算可搬走,我绝对不会勉强。”
  没有人说话。
  范修罗说的的确是实情。当初她们都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遇到范太太这么好的房东。可是……一万伍仟元……四个女人默默相对,四双眼睛里一式的颓丧。
  那是怎样的天文数字!
  想想她们一个月的薪水顶多三万出头,扣掉一半给房租,还要吃、要穿、要娱乐,叫她们拿什么活!
  尤其是胡未央。她根本没收入,靠着以前剩下的一点钱克难地活到现在;范修罗狮口小小一张,就差不多是她全部的积蓄。
  看着四个女人愁云惨雾的模样,范修罗得意地狞笑起来。要怪就怪那个胡未央吧!谁叫她竟敢驳逆他!他非要看她匍匐在他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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