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将军失礼了-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海明远朝她招手。
  “喂,等等我呀!我跟你们一起走……”清滟装作没听见,拔腿就朝慧珠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站住!”
  才追没几步,就感觉一股力道从身后袭来。海明远伸手阻止她离开,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正好撞进他的怀里。
  受伤的脸颊正好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疼得清滟倒抽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伤到哪里?”海明远急于查看她的伤,她却固执的不肯抬起头。
  “没什么啦!”呜……刚才那下撞得也实在太狠丫,她的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无奈她心里有鬼,生怕被他看出端倪,哪还敢抬头面对他呢?
  “听话,快让我看看你的脸。”她脸上本来就有伤,这会儿又撞到,不知会不会更严重。
  “不要!”察觉他似乎想动手,清滟索性一头裁进他的怀里。
  “抬头!”果然海明远担心碰到她脸上的作,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装凶的命令道。
  “声音大就是老大呀?我偏不!”她说话的语气凶巴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要不是他担心她,才不会在意她会不会受伤呢!
  “听话,不许再闹别扭了!”海明远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语气与其说是无奈,还不如说是宠溺。
  每回听到村里的大婶用这种口气叨念旁及里的孩子时,她心中总会生起羡慕之情。清滟甚至会学她们的口气,告诫自己“不许胡闹”,可不管她语气学得有多像,都无法欺骗自己,更无法驱赶内心的空虚。
  如今她早已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奢望,却没想到会在此时听到这句期盼已久的话。她的心被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包围,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乖,让我看看。”海明远察觉她的情绪,又蹭了蹭她的秀发,催促道。
  清滟被宠溺的语气所迷惑,一时竟忘了初衷,等醒悟过来时大势已去了——他的两只大手牢牢捧住她的脑袋,她别说是低头了,就连动一下都有困难。
  “听话,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居然用指头搔了搔她的下巴,好像她是小猫小狗似的。清滟的小脸涨得通红,并非全然是因为气恼。
  海明远交代一句话,就专心的查看起她的伤。
  她脸上的擦伤面积虽然不小,却只是表层的伤,照理说早该复原了,可这伤不但没有好,还变得更严重了。
  伤处因为发炎而有些红肿,呈现不健康的粉红色,刚才经这么一撞,还流出黄色的脓水……
  “该死!”看着这凄惨无比的伤,海明远忍不住低咒一声。
  “一定很恶心吧?”清滟自嘲的道。
  “没有。”他丢出两个字。
  “你不用说谎骗我,因为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清滟苦笑一声。
  虽说最初她也曾想过,要是这张招祸的脸毁了,就不必每天提心吊胆的,可是当看着脸上的伤一天比一天更糟糕,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慌了。
  她没有亲人可以诉说内心的恐惧,于是这些日子她总是被恶梦惊醒,恶梦里,她不是变成无脸怪人,就是被全身溃烂的怪物追。
  “没有。”海明远想了想又道。
  这个超级不会安慰人的男人呀!说来说去就只有“没有”两个字,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清滟嘴角含笑,情不自禁摸了摸了他的大胡子。
  嗯……并非想像中那种刚硬如铁的感觉,就如同他这人,外表或许很坚硬,事实上却有颗柔软的心。
  “海明远,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个好人吗?”
  “好人?大概不能算吧!”海明远歪头想了想。
  若是让沙城人来说,他或许还能跟好人沾上边,要是换作北荒人呀!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大恶魔再说,他从没听过有哪个好人会像他这样双手沾满血腥。
  “傻瓜,坏人害人都来不及了,哪里会像你这样安慰人的。”清滟笑弯一双眉眼,甩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嗔一句。
  清滟和大多数生活在海边的人一样,有一张黛黑的脸,平凡得几乎走进人群就会找不到,可当她微笑望向他时,海明远忽然觉得这样的她很美很美。
  “不是安慰。”海明远怔了一下才道。
  “好好好,不是安慰就不是安慰。”虽然她嘴里说着“不是安慰”,心里却认定这就是安慰。
  “这不是安慰,我也不想……”不想你认为这是安慰。后面的话消失在他们贴合的双唇中。
  这只是一个浅浅的吻,浅到两人的嘴唇只是轻轻一触,可对于清滟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这也算安慰吗?”这么问似乎挺愚蠢的,可是她空白的脑袋里就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回答她的还是一个浅浅的吻,只是这次吻在她脸上的伤处。
  她连看都不敢多看的伤,他却毫不犹豫的吻下去,就算他一句话也不说,清滟也知道这真的不是什么安慰了。
  “我喜欢你。”海明远的告白轻得像怕吓跑她似的,但他的大手却将她箍得紧紧的,都快掐进她的腰里了。
  “你想掐死我吗?”清滟意有所指的娇嗔道。
  “呃……”她的回答不应该是“好”或是“不好”吗?海明远不解的望着她,眼底闪过失落。
  “傻大胡子!”清滟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失落。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遗憾的是他脸上的“杂草”太旺盛了,加上两人的身高差距颇大,因此她的第一下并没有找对地方,而是不幸吻到他的下巴。
  就算再笨也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好事,何况海明远根本不笨!下一刻,他化被动为主动,完全掌控住局势。
  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更不同于他吻上他伤处时的怜惜,这绝对真理是一个火辣辣的吻。
  她软趴趴的双腿支撑不住身体,要不是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一定会瘫倒在地上。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在一起,他身上的热力透过布料传递到她身上……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大声,清滟闭上眼,不敢面对他那双炽热的绿眼。
  她的小脸本就是晕红未褪,这会儿红得更彻底了。
  “你真好看!”海明远还以为她的脸红是因为害羞,后来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透过衣衫传来的体温高得惊人!他不假思索的低下头,将自己的额与她的轻轻一碰——一个清凉,一个火烫。
  “该死!”她正在发烧!海明远毫不犹豫地将清滟打横抱起,转身急奔而去。
  “你要做什么呀?该不是……”天啦!这也未免太快了吧!再说他们都还没成亲,怎么可以……清滟吓得尖叫。
  “丫头,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直到耳边传来海明远的“哀怨”的声音,清滟才意识到自己竟将心里想的说出来。
  “我、我、我……”她哑口无言。
  “别胡思乱想了,我只是要带你去看病。”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有趣呀!呵呵呵……海明远坏心眼的想。
  “原来是看病……”清滟不好意思极了。
  小镇距离石家村并不太远,走一趟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两者却有着天壤之别。小镇的规模虽然不大,但繁荣程度不亚于附近的城市,主要街道的两侧都是店铺,吃的、穿的、用的,无所不有。
  沈太医的医馆就开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再过去几十米就是镇上最高级的饭馆梦粱楼,然后就是司徒家的别院了。
  医馆的名字就叫作“沈太医医馆”,招牌旁斜挑出一根青竹竿,上面挂着一条长布幡,上书“九代太医”四个字,其实本朝总共才建立两百年,传承六代皇帝而已,这九代太医真要算起来恐怕得追溯到前朝了。
  不过一般的小老百姓可不会这么认真,他们只知道不管这太医是本朝的还是前朝的,既然能给皇帝看病,医术必定也特别好吧!大家都抱持这种心态,因此,沈太医医馆虽然收费高昂,但看病的人也是最多的。
  几年下来,沈太医的日子越过越滋润,原本的削瘦身形也跟着发福,从“瘦面条”变成了“胖油条”。
  而当海明远询问镇上的人,哪家医馆的医术最高明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推荐了沈太医医馆。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家底越来越丰厚,沈太医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事必躬亲,小毛病的就由他的徒弟们出手。
  而所谓的“小毛病”也得视情况而定,沈太医的标准是这样的:若是穷家小户嘛!只要人不死都是小病,若换作富贵人家,哪怕是打了个喷嚏,也是重病大病。
  近年来沈太医又多了个喜欢小酌几杯的习惯,虽然他的酒量不算好,但对酒的要求却颇高。据说在半个月前,有人用千金难的“相思醉”,求得了沈太医的出手,最终救活了濒临死亡的亲人。
  这消息一传开,沈太医更是声名大噪,来看病的病人也更多了。
  在沈太医看来,他首先是个生意人,然后才是个大夫。给穷人看病比不上给富人看病赚得多,这是肯定的,不过医馆不同于别的生意,口碑非常重要,即所谓仁心仁术。
  他不可能做出拒穷人于门外的事,至少表面上不行。那么如何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给更多的富人看病,而不是帮穷人看病呢?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沈太医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想到办法。
  沈太医医馆的看门人都有一种“看衣识人”的本事,对于本地及方圆几十里的富户也如数家珍。
  但凡能叫出名号的富户,直接送进左边一排单间,由沈太医单独看诊:看起来像有钱人的,送到右边一排单间奉茶,由奉茶小厮二次鉴定;看起来像没钱人的,就随便打发到大厅去,由沈太医的一干弟子负责看诊。
  经过这两层筛选,基本上就不太会出错了,即使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没啥关系,毕竟好名也是需要经营出来的。
  海明远不知道其中的学问,当他抱着清滟冲进医馆时,很自然就被看门人归到超级没钱的那一类,给了张写着号码的纸条,直接打发到大厅里去排队。
  大厅里到处都是人,空气更是污浊不堪,咳嗽的,咯血的,哀号的……各种病人挤在一室,场面混乱不已。
  这就是翡翠海最有名的医馆?海明远一见这情景就直皱眉。
  在他军中,伤兵们都会得到妥善的治疗,就算面临生死大战,也绝不允许出现这种混乱的情景。
  这所谓的“太医馆”似乎有点名不副实,一想到这,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跑了一路,你一定累了吧?”清滟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擦擦他脸上的汗,“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这一路上不管她怎么要求,他就是不肯放下她,即使他体力惊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疲态,但仍出了一身汗。清滟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变成心疼他。
  “我没事。”海明远打量四周,想找出一个能坐的地方来。
  第7章(2)
  大厅里仅有的几张椅子早就坐满了人,大多数人不是直接坐在地上,就是干脆躺在地上,随处可见呕吐物,空气中弥漫一股难闻的味道。
  尽管清滟和海明远都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也不禁屏住了呼吸,而先前来的人大概都已经习惯这种糟糕的空气,脸上都没什么有情。
  他们走进大厅时,刚好有几个药童正捏着鼻子,拿着药草束来回的熏,药草燃烧所造成的烟雾,将空气搅得更污浊了。
  清滟很想告诉他们,与其用药草来熏,还不如找个畚箕将污染物给扫出去更省事也更彻底,不过见们一副嫌恶的表情,想必也不可能会听她的劝了。
  这时候,海明远已经环视大厅一圈,却没有找到能坐下来的地方。
  “海明远。”清滟拉了拉他的衣袖。
  “什么?”
  “你似乎忘了,我伤的不是腿。”清滟幽幽的道。
  “那又如何?”
  “不如何,还是放我下来吧!”见眼前这混乱的情景,清滟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位置坐,于是要求他放自己下地好站着。
  “不行,这里太混乱了。”海明远浓眉皱得死紧,要是在他的军营里出现这种情况,管理这事的人早就被拉出去打扳子了。
  “老是抱着,你的手不酸吗?”
  “当然……”拉得长长的吊足她的胃口,然后才道:“不酸了,你摸一下就知道我有多结实了。”
  “你这家伙学坏了!”清滟瞪他一眼。
  “呵呵呵……”海明远回她一个微笑,露出一嘴白牙。
  她最后还是摸了他的手臂,反正是他自己邀请她的,不摸岂不是吃亏?嗯!
  摸起来像是包覆了丝绒的铁块,硬帮帮的,指尖掐都掐不进。
  “你怎么练的?”清滟忍不住好奇。
  “天天抱小猪就行了,就像这样。”海明远故意松了松手,吓得她赶紧抱住他的脖子。
  “海明远,你真的变坏了!”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吓她,清滟板着小脸责备道。
  “变坏?也许吧!不过谁管它。”他满不在乎。
  “不能这么赖皮,你得……”她又开始说教,就好像他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念他,他还真是怀念。海明远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大,就连大胡子也掩盖不住。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清滟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气得揪住他的耳朵。
  “呵呵呵……”他的嘴咧得更大了。
  “你笑什么呀?”揪重了,怕他疼;揪轻了,又怕没用,矛盾就是清滟此刻最佳的写照。
  “笑自然是因为开心。”
  “开心什么?”该不是被揪傻了吧?不过她从没听说过揪耳朵也能把人给揪傻了呀!清滟放开手,改摸他的额头。
  凉凉的,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话却是莫名其妙的呢?她满眼疑惑的望向海明远。
  “当然是开展心我的滟儿如此关心我了,呵呵呵……”凝望着她的翡翠色绿眼里满是柔情。
  “滟儿?”当铁汉也柔情起来,这种柔情更让人无法招架。而“滟儿”的亲昵称呼,更是让她的小心肝怦怦乱跳。
  “嗯,我的滟儿。”他用下巴蹭蹭她头顶的柔发。
  “什么……”置身于气味难闻的大厅里,清滟却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身处于百花盛开的山谷里。
  “你这家伙怎么吐在老子的脚上?”蓦的,耳边传来一声暴喝。
  出什么事了?清滟和海明远不约而同朝发声处望去。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男人一手遮挡着脸,一手扒开人群往外窜。
  由于他的动作相当粗鲁,加上大厅里很多都是病弱之人,于是他所到之处人都七倒八歪的,一时抱怨声四起。
  “你有没有觉得这家伙有些熟悉?”清滟轻声对海明远道。
  “可不是吗?”还真是应验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老话。呵呵呵……海明远嘴角泛起一抹危险的笑。
  从那两个煞星进门后,鲨鱼哥就觉得身上那些早已痊愈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疼了。
  “他们看不见我、他们看不见我,他们看不见……”鲨鱼哥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拼命自我催眠道。
  老天保佑,那两个煞星只顾着你侬我侬,压根没朝他这边看,但是即便如此,鲨鱼哥仍不放心,  总想着得逃出去才是真正的安全。好不容易瞅了个空子,当下赶紧付诸行动。
  靠,这大厅里人还真多,味道还真臭!鲨鱼哥捏着鼻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这大厅一共两个门,一个通往后面看诊的房间,是条死路,另一个才是真正通向外面。两个煞星此时站在门那儿,想要出去唯一办法就是趁着他们不注意时偷溜出去。
  “鲨鱼哥,你在捉迷藏吗?”蓦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他那个蠢小弟跟上来了。
  “闭嘴!”早知道煞星也会来这里,他就不带上这家伙了,鲨鱼哥不由翻了个白眼。
  “哦……”蠢小弟倒是很识相,学着老大潜伏在人群中。
  鲨鱼哥这才松了口气,继续他的潜伏生涯。
  “鲨鱼哥,我们要干什么呀?”潜伏了一会儿,蠢小弟就戳了戳他的腰,叨念着。
  “闭好你的嘴就……”行了!鲨鱼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哇”的一声,然后是一阵恐怖的恶臭。
  他堂堂的鲨鱼哥,居然被当成垃圾桶?鲨鱼哥暴跳如雷,潜伏大计一下子就被抛到了脑后。
  “你这家伙怎么吐在老子的脚上?”话章未落,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却仍心存一丝侥幸,或许那两个煞星没听到!
  “赔我鲨鱼哥的鞋子!”蠢小弟忙着帮他讨公道。
  怕被煞星发现,鲨鱼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起来,想趁着煞星还没反应过来时赶紧逃出生开。
  真不该来这医馆的……
  “鲨鱼哥,你等等我呀!”蠢小弟一转头才发现鲨鱼哥不见了,急得大嚷。
  “杂鱼哥,找到你了。”鲨鱼哥耳边响起海明远的声音。
  “大、大哥,不,大、大爷,你能不能当成没看见我呀?”鲨鱼哥忍不住哀求。
  “很遗憾,我不能。”海明远笑眯眯地望着他,妖异的绿眼里满是浓郁的杀气。
  鲨鱼哥有种“完了,老子这回真的要被杀了”的神情,更糟糕的是,他的肚子又开始疼了。
  靠,没有最衰只有更衰啦!鲨鱼哥暗暗诅咒。
  “鲨鱼哥拉肚子了,来看大夫。”这时蠢小弟也赶上来,看见是熟面孔于是向他们说明道。
  靠,老子拉肚子,犯得着这么兴高采烈的告诉陌生人吗?鲨鱼哥很想掐死这蠢小弟。
  “拉肚子?”清滟和海明远瞅一眼鲨鱼哥,可不是嘛!瞧他一张大黑脸都快变成小白脸了。
  “老子要上茅厕!”鲨鱼哥算是豁出去了,就算死也得先让他上了茅厕再说。
  他跑了一步,没人阻止。
  跑了两步,还没人阻止。
  茅厕,我来啦!他在心里欢呼,拉着又跑了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鲨鱼哥,等等我呀!”蠢小弟则一如既往的跟在他后头。
  嗯,如果抛开他之前伤了滟儿这一点,其实这条杂鱼还满有趣的。海明远的嘴角微扬。
  “呵呵呵呵……”清滟亦笑开怀,却因为笑得太开心扯痛了脸上的伤。
  也因此,当鲨鱼哥从茅厕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海明远那张比先前更黑的脸。
  完了、完了……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被揍得万分凄惨的模样。
  第8章(1)
  清滟至今仍清晰记得,早些年村里曾有一个叫石柔的女子,人如其名,长得美,性子又好。因此,村里有女儿的人家总喜欢教育自家女儿“学学你石柔姐姐。”
  如此美好的女子却毁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那日,好色成性的司徒家唯一的宝贝儿子司徒瑟撞到出门赶集的石柔。于是强抢民女的戏码再度上演。石大叔听到女儿被抢的消息,就去司徒府要人,却被乱棒打了出来,当晚还咯了血。
  几天后,身心遭受巨创的石柔被放回家,回家的当晚就投海自尽了。由于司徒家的禁海令,船只不能出海,连尸体都没能打捞回来。
  悲痛欲绝的石大叔又一次去找司徒瑟理论,却被司徒家的恶仆给活活打死。石大婶一下子失去丈夫和女儿,镇日以泪洗面,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那年清滟正好十一岁,刚步入从女童到少女的蜕变期,这件事让她印象非常深刻,石柔要不是长得太漂亮,或许此刻仍活得好好的呢!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对于没有自保能力的弱者来说,美貌只会招来麻烦。
  身为弱者,就要越平凡越好。
  当时她因为一身比一般人白皙的皮肤而备受周围人的关注。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与众不同,她决定要将自己晒得和周围人一样黑。于是她一有机会就将自己暴晒在炽烈的阳光下,可身上晒得又红又肿,皮都脱了好几层,就是不见她黑了多少。
  那段时间是司徒瑟猎艳最疯狂的时候,三五不时就会传他又抢了谁谁谁回去,当时只要是长得美一点的大姑娘或是小媳妇,根本就不敢出门。
  清滟没有家人,所有的忧虑与恐惧都只能自己担着,更糟糕的是,那时她已经渐渐脱离孩童的稚嫩,显出少女的美好姿态来。
  其他的大姑娘小媳妇能躲在家里,她却得为生活奔波,几乎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最焦虑的那段时间,她一个晚上都会被噩梦吓醒好几次。
  直到某一次做饭,她无意间将锅灰抹在自己脸上,花猫似的脸给了她灵感。
  刚开始她只是单纯的抹锅灰,一出汗抹了锅灰的脸就会变得黑一道灰一道,到后来她无师自通,现将刮下来的锅灰碾碎,在过筛选取最细的粉末,拌上调好的油脂,制成容易保存的黑膏。
  方便好用的黑膏制成后,清滟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白皮肤会受到瞩目了。不过鉴于她之前那身白皮肤已经深入人心,一开始她只在皮肤上涂一层很薄很淡的黑膏,皮肤颜色的变化也极其细微,毫不引人注目。
  随着涂抹的两一天比一天增加,肌肤的颜色也一天比一天更深,等到一两个月之后,她已经变得跟其他人一样黑了,谁也没察觉到这其中有何不对之处。
  这一涂就是好几年,要不是脸颊受伤感染,她很可能会顶着这张黑皮一辈子。
  “冷大夫,她的脸会不会有问题?”蓦地,海明远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回。
  清滟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冷大夫家里接受最后一次治疗。
  “你在质疑我的医术?”说话的正是鲨鱼哥说的那个“人如其名面冷心冷”冷冰冰冷大夫。
  “……”这说“是”也不成,说“不是”也不成,海明远只得乖乖闭上嘴巴,沉默以对。
  其实清滟心里挺忐忑的,为了不让药膏弄到她眼睛里,冷大夫替她治疗时,她都闭着眼睛,也因此她的心理压力反而没有明远那么大。
  感受到他的忧心,清滟摸索着抓住他的大手,还用手指搔搔他的掌心,示意:别担心,我没事。
  “嗯。”海明远点点头,反手抓中她的小手。
  瞥见他们彼此交握的手,冷大夫哼了一声,并没有说出什么毒舌的话来。
  清滟总算松了口气。其实像今天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好几次,而每次这位冷大夫都有本事将海明远顶的哑口无言。
  清滟心里很明白,正是因为太在意她了,海明远才会在明知会被吐槽的情况下,仍一再追问同样的问题,这也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每当海明远带她去到沈太医医馆求医,在又脏又臭的大厅里等了半天,好不容易轮到他们,负责看诊的却不是什么太医,  连伤口也没看就轻轻的丢出一句“没救了”。
  一听这话,海明远气得差点将太医馆给掀了。
  清滟心里虽然也有失落,但不像他那么强烈。因为在目睹石柔的悲剧后,美貌对她来说就是“灾难”的代名词。她甚至想过要是真的破相了倒好,至少不必每天戴着“面具”示人。
  因此,当脸上的伤出现发炎现象时,她索性置之不理。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再洒脱的人都逃不开“女为悦己者容”的魔咒。
  当海明远将医馆里所有过来捉拿他们的家伙都打倒在地后,他俩终于被请进单独的小房间,见到了那位道骨仙风的沈太医。
  与大多数人的心理一样,清滟也认为能给皇帝看病的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大夫,何况沈太医还长着一副传说中的高人模样。
  因此,清滟对沈太医抱着莫大的期望。
  不料沈太医只是随便看了一下伤处,就做下“就算治好,脸上也会留下大疤”的结论。
  一听这话,清滟大受打击。等她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原本雅致的小房间里已是一片混乱,只见海明远揪着沈太医,命令他一定要将她治好。
  可怜那位看似道骨仙风的沈太医像只鸡似的被他拎在手里,头发散了,领子歪斜了,一边袖子也被扯破了,整个人狼狈得一塌糊涂。
  照理说清滟最讨厌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了,可是当她看见海明远那双焦急又担心的绿眼时,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就在这时,鲨鱼哥忽然站出来说他认识一个神医,并信誓旦旦保证那神医一定能治好清滟脸上的伤,至于交换条件嘛……只要去见了神医,之前鲨鱼哥害她跌倒伤了脸的事就算了。
  清滟并不相信鲨鱼哥认识什么神医,若是他真认识什么神医,他的肚子疼早就让对防治好了,还需要这么辛苦一趟趟跑茅厕吗?
  不过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清滟仍是答应了鲨鱼哥的要求。
  海明远也是不太相信,不过仍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谁知这一次求诊的结果大出他们意料,这位被鲨鱼哥称作“人如其名冷面冷心的”冷冰冰冷大夫果然有两把刷子,很快就发现她伤口里的黑色粉末,继而推断出她用锅灰抹脸的事,再得出锅灰是造成伤口感染的原因。
  听到这话,海明远的心情相当复杂,既生气她不爱惜自己,又担心会不会治不好。
  索性在一番检查之后,冷大夫告知了“不仅还能治,也不会留疤”的结论。
  他们都高兴极了,清滟甚至还喜极而泣。
  海明远忙不迭的安慰她,冷大夫见状却翻了白眼,无情的丢出一句“现在知道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清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比起鲨鱼哥的遭遇,他们还算幸运的。
  鲨鱼哥由于擅自带他们过来,被冷大夫狠狠的处罚了,自此以后,清滟每次过来都会看见鲨鱼哥窝在墙角锄树皮草根。
  而后她又从蠢小弟嘴里得知更多真相,原来那回鲨鱼哥拉肚子就是被冷大夫整治的,怪不得他不向冷大夫求诊,却跑去沈太医医馆跟人挤。
  这个不太好相处的冷大夫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每次在被问得不耐烦时,就会丢出“不治”两个字来威胁海明远,事实上他每次看诊都很认真,用的药也很有效。
  还不到十天,她脸上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按照冷大夫的说法,要是没有其他变化,以后她就不用每天过来换药了。
  “好了。”冷大夫冷冰冰的说,随后在她脸上擦拭的丝巾终于离开了。
  这些天来,她的脸第一次没有被药膏覆盖,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清凉的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清滟脸上浮现一抹微笑,而后听见两道抽气声,其中一道就是海明远。
  “很丑吗?”清滟心中忐忑不安,失去睁开眼的勇气。
  “当然——唔……”
  “你闭嘴啦!”蠢小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鲨鱼哥给捂住嘴巴。
  很丑吗?清滟的心一沉。
  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躲在黑膏的后面,除非梳洗时,否则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本来面目。再说,她对自己的外貌也没有什么自觉,仅有皮肤很白这点认知。
  以前她从不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