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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失礼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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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星星月亮和他面面相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那间窄小窒闷的看守木屋里,而是正躺在悬崖边上,距离深渊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他差点就跟那个喝醉酒坠崖身亡的正牌看守一样了呢!哈哈哈哈……海明远忍不住大笑,可笑声中全无欢愉。
  当日他虽然杀光了追杀他的家伙,但是追随他的人也都死了,他忽然有种天地茫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茫然。
  之后,他浑浑噩噩的到处流浪,有银子时就去住店,没银子就随便哪里蜷缩一夜。一开始他还不时遇上追杀他的人,可后来那些追杀他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想破脑袋嘢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进酒楼喝酒却被店家当成乞丐赶出来,他这才明白其中的缘故。
  哈!谁会相信一个又脏又臭的醉汉,竟会是风度翩翩的海大将军呢?即使他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就在他自暴自弃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起翡翠海。他记得翡翠海是全大陆最美的海,也是最好的珍珠产地。
  他母亲在世时,曾不止一次说过要带他去翡翠海看看,可都还没成行,沙城的烽火再次燃起,十六岁的他临危受命,这一戍守就是十年。
  他去沙城的第六年,母亲得了疾病很快就去世了,消息传来时,他正与北荒人打得难分难解,根本无法回家奔丧。
  那个晚上也是他第一次喝醉。
  他的父亲妻妾众多,母亲并不特别受宠,她是母亲唯一的子嗣,也是唯一的期望。从小到大,母亲总是教导他要争气,他也是以此要求自己,可现在……
  对,翡翠海!海明远决定了,他要代母亲去看看那翡翠海。
  由于他的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就到了翡翠海,没想到司徒家竟然颁布了禁海令,虽然以他的身手抢一艘船出海并非难事,可此刻他已不是意气风发的海大将军了。
  于是他趁着夜色攀上四周最高的悬崖,本想借着月光观赏翡翠海,也算是完成心愿,谁知却遇到看守酒后失足掉落悬崖摔死。
  海明远灵机一动,索性顶替那名醉鬼来看守。
  这里地处偏僻,平时很少人来,原来的看守成天醉生梦死的,根本就不与人来往,就算他们身形上有些差异,也不必担心会被识破,而那一屋子的酒则整好便宜了他。
  事实也是如此,谁也没怀疑过他这醉鬼看守是假冒的,就连那些偷下悬崖的孩子们,也从没想过要提防的人早就换了。
  虽然这些天他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但是在去镇上打酒的时候,也曾听说过司徒家对珠户如何如何的严苛,因此每逢有人下悬崖采牡蛎时,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难得有几次没喝醉,也会故意装出醉醺醺的样子。
  不知不觉的,偷窥那些有趣的孩子成了他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尤其是那个瘦巴巴的黑丫头……
  对了,他想起自己为什么回到在这里了!海明远呻吟着坐起来,后脑勺的伤口一阵阵发疼。
  “该死,这黑丫头下手还真狠!”海明远咂咂嘴,嘴里有着血腥味。
  他摸摸脑后的伤口,幸好伤口不是很大,流血也已经停止了。那黑丫头就像只母老虎,生猛得很,他怎么会以为她要跳崖自杀呢?
  “哈哈哈……”回想自己救人不成,还被人家当成怪物砸昏的糗事,海明远忍不住大笑起来。
  对了,还有“东西”没来得及处理。他忽然想起之前被他杀死的那两名杀手,于是起身朝尸体所在的地方走去,他的视线仍有些模糊,步履也带着酒醉后的踉跄。
  住在悬崖边还真方便,有尸体也不必挖坑埋,往悬崖下一推就了事了,自然会有潮汐将尸体卷入海底的漩涡。
  处理完杀手的尸体后,海明远回木屋拿了几坛酒,坐在悬崖边喝起来。
  他也不用杯子,拿起酒坛就往嘴里倒。
  好久没遇到追杀了,他还以为自己早就被遗忘,没想到……
  第2章(2)
  后背的那道伤口仍火辣辣的疼,他知道与其说是他大意了,还不如说他退步了。教他武艺的师傅曾说过,学武之道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经过这些日子的醉生梦死,他不管是功力还是敏锐度都不可避免的降低了。
  换做以前,他肯定很焦急,可现在无所谓了,只有醉了,他才能从那几乎要压垮他的罪恶感中暂时逃避。
  “喝!”海明远对着虚空举起酒坛,那里有他的好兄弟、好部下。
  酒入愁肠耕田几许惆怅,一坛就很快喝光了,空酒坛被抛下悬崖。他又抓过一坛新的,拍开磹口的封盖,仰头就灌下一大半。
  他有个预感,平静的生活即将结束,迎接自己的又将是一番血雨腥风,可——
  这次他不想再逃避。
  就让这些腥风血雨来得更猛烈吧!
  只有当酒精在血管里发酵时,他才能感觉自己的血还是热的!海明远扯开衣襟,让冷风直接吹在胸膛上,却无法冷却胸膛里燃烧的那股火热。
  这一喝就喝到天色蒙蒙亮。海明远虽然醉得头脑不清,好歹也还记得该让路给那些小孩子了。
  将最后一个空酒坛踢下悬崖,海明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身后的木屋走去。
  才走几步,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
  “该死!”倒地时,他的腰被某个硬物撞疼了。
  海明远下意识伸出手,将压在身下的东西拿了出来。
  “圆圆的,这是……”他还没来得及看青春究竟是什么玩意,一阵醉意随即涌上。
  海明远一个翻身,放任自己被醉意给俘虏……
  清滟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只要合上眼就会作那种被鬼怪追杀的噩梦,好几次都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一大早醒来时,不但脸色憔悴,还多了两个黑眼圈。
  更悲惨的是,直到洗脸的时候,清滟才发现挂在胸前的那颗夜明珠不知何时不见了!
  那颗夜明珠可是她爷爷从海里捞到的啊!
  当时翡翠海还不是司徒家的私产,更没有什么禁海令,不管是谁,只要有本事就能下海采珠。也因此,虽然下海采珠的风险很大,但是珠民的生活都还算富足。
  时至今日,村里的老人只要一说起那段日子,脸上仍会露出难得笑容,真可惜自从翡翠海成为司徒家的私产后,珠户的生活也越来越艰难了。
  他们石家村还算好的,村里的寡妇虽多,但还不至于出现十室九空的惨况,邻村就没这么幸运了,原先足足有百来户的大村落,如今仅剩下十来户人家,还不知道这个采珠季要怎么过呢!
  每逢采珠季的时候,父母哭儿子,妻子哭丈夫,儿女哭父亲,悲惨的哭声总是萦绕在翡翠海上空,揪痛了每个人的心,他们都知道,就算平安度过这个采珠季,也难保下一个不会没事……
  世人都说翡翠海美,是人间天堂,可在清滟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人间地狱,有时站在断魂崖上眺望翡翠海,望着那有如翡翠般瑰丽的碧水,她总会产生一种“那不是水,而是珠户鲜血”的错觉。
  她还曾突发奇想,如果翡翠海忽然消失就好了,要是这片海消失,就不会有什么珍珠,更不会有着许多悲剧。
  不过翡翠海不可能凭空消失,珠户的噩梦也不可能结束,每次想到这,她又会沮丧起来。
  “咯咯咯……”蓦的,窗外传来几声鸡啼。
  差点忘了,她还得找夜明珠呢!清滟一拍脑袋,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拜家徒四壁之赐,她很快找遍整个家,就连床底下,桌子底下都被反复找了两遍以上。
  看来夜明珠没到在家里,或许是掉在村子里了。一想到这,清滟便急匆匆的往外跑。
  天才朦朦亮,村里已有不少人走动。
  她沿着回家的路一路寻去,却还是没有找到夜明珠。
  该不会被人家捡走了……清滟不禁脸色苍白,手脚发凉。
  对她里说,这颗珠子是家人留下来的纪念,要是真弄丢了,她……
  这时她忽然想起,昨夜回村的一路上都是摸黑走路,好几次差点栽进沟渠里,也就是说,夜明珠不可能是掉在回村的路上,而是在悬崖的时候就已经掉了!
  她抬头望向悬崖的方向,昨晚的遭遇又一次浮现脑海中。光只是回想,她就激灵灵打了冷颤,周遭的空气彷佛也下降好几度。
  记得昨夜逃离时,那疑似醉猫的家伙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该不会是被她砸死了吧?
  一想到这,清滟的头皮都发麻了。
  “不行,得赶紧去悬崖那儿才是。”清滟双手握拳,下定了决心。
  事到如今,找回夜明珠倒是其次,不管那家伙是生是死,都不能任由他继续躺在悬崖上。
  这件事要是不妥善处理的话,会为珠户们招来大祸的!
  清滟冲出石家村,完全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从石家村到悬崖的这条路长得像是没有尽头,不管自己如何加快脚步,就是看不见终点在哪里。
  跑啊跑,断魂崖终于出现在眼前。
  清滟生平第一次忘了谨慎,就像一匹脱缰野马似的,一头冲上了悬崖,顾不得喘口气就开始寻找那疑似醉猫的身影。
  “啊!找到了!”疑似醉猫的家伙就倒在悬崖边,一动也不动。
  由于他是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清滟觉得那只醉猫似乎没有这么高大,不过也不敢很肯定就是了,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那只醉猫永远都是醉醺醺的,从来没有站直的时候。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男人像是死了般,似乎连呼吸都没有……
  “该,该不会真的被我砸死了吧?”清滟一边喃念,一边强迫自己走向那家伙。
  一开始,她仍心存侥幸,想着或许他只是睡着了,啃食当她走近时都没能惊动他,她就有不祥的预感。
  清滟战战兢兢的蹲下身,哆嗦的伸出一根手指去探那家伙的鼻息——真的没有气息!
  “真的死了吗?”“咚”一声,软趴趴的脚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坐倒在地。
  地上都是些棱角分明的石头,一屁股做下去应该很疼才是,可是清滟压根感觉不到疼。
  “天啊!我居然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她被这个认知给吓住了,要知道在之前她最多也就是杀只鸡,连只猪都没杀过,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内心正混乱着,地上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
  清滟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疑惑,那具尸体又动了一下。
  “啊!难不成变成僵尸了?”刹那间,她身上的汗毛全体树立。
  她很想逃离这里,却被吓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跟别说逃跑了。
  “该死,给我闭嘴!”
  “僵尸还会说话?”清滟有些傻眼。
  “你才是僵尸!”“僵尸”——海明远头痛欲裂,没心思跟她计较,翻了个身仰面朝上。
  他翻身的时候,鼻息正好喷在她的手上,清滟颤抖的将手伸到他的鼻下……还有呼吸!
  原来不是僵尸呀!她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清滟才松口气,一颗心就又马上拎到半空中——这个被浓密大胡子覆盖住大半张脸的男人,不正是那只醉猫吗?
  她居然砸昏了看守,这下可惨了!清滟在心里盘算,究竟是赶紧向他道歉比较好,还是直接将他毁尸灭迹比较好。
  “还是毁尸灭迹比较好。”蓦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没想到竟有人察觉到她的心思,清滟被吓了一大跳,失声惊叫。
  呵,这黑丫头总是这么有趣!似乎每次看见她,他的心情都会好一些。海明远嘴角微掀。
  清滟循声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乱七八糟的大胡子,而后是一双野性十足的绿眼!
  只有传说中的怪兽才会有如此妖异的绿眼!见此情景,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清滟也不是神经脆弱的小女子,但此刻受到大惊吓,加上被恶梦折磨了一夜,脑子本来就有些混沌,现在又被这绿眼一吓,顿时混淆了恶梦与现实。
  “啊……”下一刻,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也差点刺破海明远的耳膜。
  “该死,给我闭嘴……”宿醉加上受伤,他的脑袋本来就痛得要命,哪还经得起如此的魔音穿脑?海明远冲着她咆哮。
  “别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他的举动更加深她的恐惧,下一刻恶梦与现实连接在一起……
  第3章(1)
  幽暗恐怖的森林里,到处抛洒着血肉的碎块,半凝固的血液将大地染成黑红色。
  “吼……”
  一只庞大的怪兽蹲踞在阴影里。
  她看不见它的全身,只看到那双碧绿碧绿的兽眼闪着嗜血的凶光,还有怪兽咬碎骨头的喀啦声。
  她知道自己就是它狩猎的下一个目标,她知道得赶紧逃命,可是她两条腿虚软,只能用爬的!
  “啊……”清滟完全被自己想像出来的怪兽给吓到了,尖叫声也越发凄厉。
  “该死!”海明远只觉得这一声声尖叫都化作一根根尖刺,硬生生往他的脑袋里钉进去,让他不禁呲牙咧嘴。
  “啊……”那白森森的利齿更吓坏了她。
  “我、说、了、闭、嘴!”这一声比一声更尖锐的尖叫声,简直就快要逼疯他了!海明远也好想尖叫。
  “啊……”
  还真是蠢,一拳把她敲晕不就结了!海明远忽然想到,他猛的拽过她,举起大掌就要把她敲晕,可是——
  当绿眼瞥见她白皙而纤细的颈后时,高举的大掌停在半空中……这一掌下去难保不会把她的细脖子打断,也许捂住她的嘴巴比较好一些……
  海明远还没打定主意,后脑勺又暴起一阵剧痛。
  “该死,你居然又用石头砸我?”欲择人而噬的目光从她那满是泪水的小脸,移到她那只仍然高高举起的小手上。
  “我、我、我不、不是故意……”她只是太害怕了,清滟在他的目光逼视下瑟瑟发抖,但仍紧抓着手里的石头。
  举凡带兵打仗的,身上都会有一股煞气,海明远自然也不例外,他身上的煞气甚至比一般将领更重。很少有人能与他的煞气正面抗衡,尤其在他刻意造成压迫感的时候。
  这黑丫头还真有点意思!
  海明远用那双妖异的绿眼打量起这貌不惊人的黑丫头,还刻意加重煞气以试探她能承受的底线。
  清滟抖得更厉害了。
  “放、手!”海明远抓住她那只仍然举着的小手,命令道。
  “好痛!”清滟套疼得哀叫一声,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一股剧痛从被他抓着的地方传来,吃痛的指头再也握不住石头,“喀”一声,仍沾着血渍的“凶器”掉落在地上。
  糟糕,他忘了她只是个小丫头,并非沙城那些大老粗,下手过重了!看见她痛楚的表情,海明远有些自责。
  他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补偿她,忽然脑后又一阵剧疼,原来她另一只手也抓着一块石头,趁着他分神之际偷袭了他。
  “该死,你……”咆哮声戛然而止,海明远再次晕了过去。
  “天啦!”她吓得赶紧俯下身去察看他的情况。
  得赶紧先帮他止血才行!
  由于手上没有能包裹伤口的东西,清滟只得撕下一块衣襟去包他那颗染血的大脑袋。
  她瞪着醉猫好一会儿,可是他仍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做挺尸状。
  “喂,你这家伙应该不会死吧?”清滟忍不住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他那张须发茂密的大脸。
  在孩子堆里混久了,清滟其实也有挺孩子气的一面。
  “……”没有回应,他还是不动。
  “喂,你可千万不能死呀!”她越想越心慌。
  这只醉猫万一真的死了,司徒家必然会派来新的看守,若是新看守不像醉猫那样爱喝酒、每天醉得不省人事,事情就严重了,就等于断了大伙儿的炊!
  所以她决定了,这只醉猫一定不能死!不但不能死,还应该是大家全力保护的对象。
  这保护醉猫的第一步,就是先将他移到木屋里。
  说做就做!清滟一向是个行动派,当下挽起袖子,抓住醉猫的胳臂,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往木屋拖去。
  唉!这家伙实在太重了,才短短的一段路,她就停下来休息五、六次,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才将人给拖进屋檐下。
  一推门,股夹杂着酸腐的酒臭扑鼻而来,她差点被熏得吐了,这才发现屋里的脏乱简直堪比垃圾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醉猫拖上床,清滟在他胸膛狠拍一记,以宣泄自己的不满。
  打量一下屋里,她忍不住皱眉。
  她这人最见不得脏乱了,当下就挽起袖子帮忙收拾起来。
  散发异味的饭菜很快就处理掉了,桌面也擦过了,地面也扫干净了,胡乱堆放的杂物也重新摆好。
  经过一番整理,小屋看起来清爽多了。清滟欣慰的望着自己成果,正在得意呢!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该不会屋里有老鼠吧?”清滟最怕老鼠,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她硬着头皮转过身去,这才发现发出声响的并不是老鼠,而是那家伙在床上翻了个身,只见随着他的翻身,床单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印子。
  “不行,受不了了!”对于生性好洁的清滟来说,这黑印子的可怕程度不亚于粥里的那颗老鼠屎!
  经过一番翻箱倒柜之后,总算从角落的柜子里翻出皱巴巴的床单。
  由于床上还有一只昏死过去的醉猫,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干净的床单换上。
  “这回总算干净了。”清滟捶了捶酸痛的腰,欣慰的望着焕然一新的床铺,“整个屋子里就属你最脏了!”
  他最脏?海明远从鼻子喷气。
  “你这只醉猫简直是肮脏之最,得好好反省知不知道……”清滟正碎碎念着,床上的人又翻了个身,新换上的床单立马又弄脏了。
  “唉……”辛苦了大半天,没两下又回到老样子。清滟内心的沮丧难以形容。
  她是很想再换条干净的床单,可一来没力气换了,二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柜子里已没有多余的床单,三来只要他还躺在床上,就算再换十张床单也没用。
  就算黑印子再碍眼,她也只能忍耐了。
  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她、她、她……
  海明远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清滟忙着换床单的时候,还没睁开眼,他就觉得自己像张烙饼似的被翻过来又翻过去。
  该死,她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除了头痛之外,他整个后背都感觉到一张针刺般的疼?
  绿眼睁开一条细缝,看见她的小脸。
  一会儿撇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挤眼……表情只能用“丰富”两字来形容。
  不可否认,单看这张表情丰富的小脸就是一种享受,甚至连低落的心情都好转了。
  而她的动作还挺温柔的,每回翻动他时都不忘护住他受伤的脑袋。
  海明远相当享受这种被伺候的感觉,索性又闭起眼假装昏迷中。
  当闭上眼之后,其他感觉就更敏锐了,他能清晰的听到衣物的窸窣声、她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以及她的呼吸热热的吹拂他的……
  自从被背叛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么接近过了!他的鼻子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皂角味,还有一种来自大海的味道……
  “呼,总算弄干净了。”清滟终于忙完,望着新床铺舒了一口气。
  她腰酸手臂又疼,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安稳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哼!凭什么呀?”清滟忿忿不平的,完全忘记床上的人是被她砸晕的,“整个屋子就属你最脏了!”
  我最脏?海明远浓眉微扬。
  嘀咕完,清滟想到正事。
  对了,或许她可以趁这机会将醉猫绑起来,然后再跟他谈条件。清滟脑中灵光一闪。
  “对,就这么干!哈哈哈……”她猛的跳起身,随即在屋子里团团乱转。
  “喂,你在找什么?”海明远眯眼看了老半天,还是没弄明白她要做什么,忍不住开口问了。
  “当然是找一条绳子把人给绑起来,然后再谈——呃!”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既然开口的不是自己,那就是……
  “天啦!”一想到这,清滟浑身僵住。
  “哦!敢问你口中的‘人’指的是谁呢?”他闲凉的问。
  第3章(2)
  清滟眼角余光一瞥——那只本该昏死在床上的醉猫,不知何时竟站在她的身后!
  “怎么,眼睛抽筋?”她几近抽搐的表情太有意思了,海明远又故意威逼道。
  “啊……”几乎在瞬间,她像中了一箭的猎物似的惊跳起来,惨叫声响彻整个小屋。
  该死,又来了!这黑丫头虽然挺有趣的,但她的尖叫声实在太可怕了。不过,要阻止她尖叫也不难……
  那张被大胡子遮住大半的脸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
  这是自从那场变故之后,他第一次表现出对人对事的兴味。
  他干脆依照她所想,找了一条绳子将人给绑起来。他动作俐落的将她绑在椅子上。
  她想做的是绑人者,而非被绑者啊!清滟心里的怨念极重,更让她气结的是,她的嘴巴还被他用一块布塞住。
  “呜呜……呜呜呜……(混蛋,放开我)!”清滟拼命挣扎,老旧的椅子嘎嘎作响。
  她的力气都快用光了,绳子还是牢牢的绑在她的手腕上。
  “呜呜呜呜……”清滟绝望得想叫救命了,无奈嘴巴被塞住,什么都喊不出来。
  “只要你答应不尖叫,我就放开你。”看了老半天的戏,海明远终于“大发慈悲”。
  “呜呜……呜呜呜……(混蛋,你休想)!”清滟用大眼狠狠的瞪他。
  要是她的目光能化作利剑,他身上一定会被刺出两个窟窿,无奈形势比人强,他为刀俎,她才是鱼肉啊!呜呜……
  “不答应?这可就难办罗!”海明远故作沉思样,“可是一直堵着你的嘴,要是不小心把你给饿死怎么办?”
  “呜……”就是、就是,还不快放了我!清滟拼命用眼神向他传递“放人”的讯息。
  “咦,你的眼睛怎么了,该不会是在抽筋吧?”海明远诧异的道。
  清滟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眼睛进灰了,得赶紧吹吹才行。”海明远差点忍不住笑场,赶紧干咳几声作为掩饰。
  “呜呜呜……”你才眼睛进灰、脑袋进水呢!清滟心里可火大了,无奈口不能言啊!
  “很不舒服吗?不如我帮你吹吹吧!”无视她恼火的表情,海明远继续曲解她的意思,边说边把脑袋凑过去。
  这家伙要做什么?清滟吓坏了,拼命将小脑袋往后仰,只求能远离那张大胡子脸。
  只见满是髭须的大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清滟的小脸黑中带青。
  “喂,你没事吧?”她激烈的反应把海明远吓了一跳,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别怕,我这就放开你!”看见她这样子,海明远还真怕她会窒息,想逗弄她的心思也没了,赶紧拿出塞住她嘴的布团。
  嘴巴好酸啦!清滟重重吸口气,才舒缓过来就一口咬住他的大手。
  “放手,不,放开嘴!”海明远能感觉到她是发了狠的咬,像是恨不得咬下自己一块肉来。
  “休想!”恨,就算死也得先出了这口气再说。清滟咬得更狠了,以至于嘴巴都尝到血腥味了。
  “唉……”头顶上传来一声温柔得让她毛骨悚然的叹气声。
  清滟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好了,说吧!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温暖的大手抚过她的头顶,拈走沾在上头的一根枯草。
  原谅?这个字眼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对喔!她是来跟他谈条件的,怎么竟然杠上了呢?清滟忽然醒悟到。
  “你答应原谅我们,我就放开你!”这会儿当然不可能放啦!这可是谈判的筹码呢!匆匆的说了这一句,清滟赶紧又将他的手掌给叼在嘴里。
  这回她轻了点,没有使出那股恨不能咬下块肉的狠劲。
  “呵呵……”这丫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只要他想要随时都能抽回手,因为他们之间的力量相差得太悬殊了。
  笑什么笑,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清滟威胁的收紧牙齿。
  “呵呵呵……”海明远又被她逗笑了,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摸摸她的头,“你还没说要我原谅什么?”
  一股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掌心传递到她的头顶,记忆里只有爹娘还在世的时候,才会这样摸她的头顶。
  清滟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说话!”海明远并不喜欢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笑容才适合这张黑黑的小脸。
  “当然是那件事啦!”她的嘴巴终于松开他的大手,说道。
  “哪件事?”他的浓眉微皱。
  “当然是……”清滟心里一急,就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又要他把她砸伤他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又要他忘记她带着孩子们擅自下悬崖的事,还不许他以后阻挠他们下悬崖挖牡蛎……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堆。
  “怎么样?”乌溜溜的大眼满含希冀的望着他。
  “若换成你,你会答应吗?”海明远将问题丢还给她。
  “废话,当然不可能。”她又不是笨蛋!清滟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颗小脑袋垂了下来。
  “话虽如此,但也不是没得商量。”见她一副被打击倒的丧气样,海明远有些不忍心,补上了一句。
  “真的?”她立刻又活过来了。
  “嗯。”他的嘴角上扬。
  “不如你打我一顿吧?”她就豁出去挨一顿打,让他大爷消消气吧!
  “哦,就这样?”这对话越来越有趣了,海明远的浓眉开始上扬。
  “那……打两顿,行吗?”清滟小心翼翼的道。
  圆滚滚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不放,像是在说“你就接受了吧”!
  “哈哈哈……”虽然这时候笑很容易被误会,可是海明远实在太爱她这副样子了,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臭猫,你居然耍我?”清滟果然误会了,刹那间从小可怜变成河东狮,怒吼起来。
  “哈哈哈……”海明远笑得更大声了。
  “呜!好可怕呀!”
  “太可怕了!”
  “……”
  这天正好轮到丹竹村来挖牡蛎。
  一干人等还没靠近悬崖,就听到这“可怕”的笑声,当即吓得连前进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爬下悬崖去挖牡蛎了。
  第4章(1)
  仔细缝上最后一针,再用牙齿咬断线头,忙了好几天,这双鞋子终于大功告成了。
  清滟借着日光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上面没有丝毫的瑕疵后,才将它收进一旁的背篓里。
  那年爹下海采珠出了意外,连尸骨也没能捞上来,才三岁的清滟从此没了父亲;而她娘的身体本就不好,加上悲伤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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