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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点情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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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你是专家……”她深吸了一口气,停止介绍,换成她跟在他背后,随便他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她沮丧地想,他一定很讨厌她,讨厌到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但她从小就是人见人疼的女孩,无论是在学校或是后来到音乐教室教钢琴,和同学、同事都相处得非常愉快,她没有被讨厌的经验,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很无力……
曹家驹走到角落看几位老师傅埋头操作机床,十分熟练。
“这几位师傅在这里工作都超过二十年了。”简妤嬿轻声说道。
“嗯。”曹家驹称许地点点头。
其实,他只要进到厂房一眼望去,里头的设备就已一目了然,这间工厂能生产什么螺丝、每个月最大产量多少,成本、利润什么的大概都抓得出来。
这工厂的老板算是很有良心的生意人,采用比较昂贵但较不会造成职业伤害的机器设备,不过,大概也是因此而撑不下去。
螺丝这行业已不像过去那样辉煌,若只是生产一般螺丝不仅浪费了老师傅的技术,利润也不足以支持他们的薪水……
“仓库在哪里?”他回头问简妤嬿。
“请跟我来。”她连忙走到前方带路。
曹家驹进到仓库,检视了下产品的品质,已经知道怎么做才能双赢。
仓库里除了他们俩,没别人在,他就直接说了。
“我会建议你早点把这间工厂卖掉。”
“什么意思?”她一下子傻眼,听不懂。
“刚刚我大概算了一下,如果机器全开的话,你们的产量是还可以有不错的获利,但是,你们能做的一般螺丝种类报价报不过大厂,特殊规格的量又不够多,现在大概只能靠一些老客户在撑着吧?”
简妤嬿完全目瞪口呆,讶于他居然能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将工厂的营运状况摸透,而她花了两、三个月却还只是弄懂些皮毛。
“说白点,我们有长期合作的工厂,需求的量跟价格都不是你们这间小工厂接得下来的,所以订单不可能转到这里,不过,你的机器我可以帮你找人收购,那几位老师傅倒是很难得的人才,就安排到我的工厂里工作,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你考虑一下。”
曹家驹的确提供了最实际的建议,并不是故意要打击她的士气,也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他会珍惜并重用这些拥有技术的老师傅。
“不需要考虑,我拒绝!”她扬起下巴,怒视他。“如果你没有合作的意愿就请回吧,我的工厂能不能撑下去不是你说了算!”
这是她父亲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事业,是以后要传给弟弟的工厂,她不能毁了它、卖了它。
“你的工厂?”他轻笑。“看起来你跟这间工厂好像不大熟。”
他没想到原来她有脾气的,只是外表弱不禁风的她连生起气也是软趴趴的,一点气势也没有。
“是,我现在是不熟,不过以后会愈来愈熟,我不但会撑起来,还会撑很久,别瞧不起人!”她努力加大声音,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那就拭目以待喽!”他不以为然地勾起嘴角,说着违心之论。“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呵呵。”
只要这间工厂不是开来做“慈善事业”的,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最多再撑几个月,是老板都要吃不消,不过,既然她这么有雄心壮志,他应该多给鼓励。
“我会自己支持我自己,再见,不送!”好脾气的简妤嬿被他那一脸讥讽给逼出激昂的斗志,不,是激得火冒三丈,完全失去理智。
“再见,多谢招待。”他故意微微倾身表示谢意,以凸显她的失礼。
这个男人多的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而且聪明到连掐指一算都不必,就能料到她肯定会再回来找他。
才刚应付完五号要支付厂商账款的支票,还没能喘口气,接下来不知道能不能如期收齐客户的账,支付十号要发的员工薪水;这几个月光是资金的周转就让她一个头两个大,而且忙完了这个月,下个月又要重新归零再来一次。
若不是经历这一切,她不会了解父亲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而过去的自己有父亲保护着是多么幸福。
“唉……”她再叹一口气,还有父亲复健的医疗费和要给母亲的生活费,父亲私人的银行账户里已经没有任何存款了。
她很有心也很努力,每天工作、学习超过十五个小时,但还是没能让工厂有宽裕的订单、稳定的收入,甚至,下个月向银行贷款的利息就要缴不出来了。
“唉……”说什么大话。
她懊恼地回想自己在曹家驹面前信誓旦旦,结果也才多撑两个月就已经举白旗了。
“小嬿,”坐在简妤嬿附近,整理账目的会计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如果不行……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余姨……”简妤嬿满脸愧疚,知道工厂的状况瞒不了教她怎么看财务报表的会计阿姨。
“你爸过去很照顾我们这些老员工,我们都能体谅,虽然现在工作不好找,也不能一直巴在这里不走……拖累你们一家人……”余姨说着说着眼眶泛红。
“是我不好……没有能力照顾大家……”余姨愈是体贴,愈是令她难受——因为她的无能,让大家受苦了。
“我知道你尽力了……大家也都有眼睛看得到……”
不……我还没尽全力。简妤嬿在心中自责地呐喊。
她知道还有一条路,还有一个需要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去试的方法,那就是曹家驹。
原先她已经计划过,甚至差一点就做了,结果由于当天情绪失控,坏了和谐气氛,以至于没有勇气再去找他。
她该奋力一搏,结果还是不行,至少得保住这些员工的工作机会。
“余姨,我出去走一趟,”她倏地起身,背起皮包,没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时间到了你就直接下班,不用等我了。”
简妤嬿快步坐进停放在厂房外头的厢型货车,插入车钥匙,发动车子——这也是她接手这间工厂后才学习怎么开手排车的。
她回家翻出了件几年前到泰国旅行买的细肩带花朵图案的长洋装,将一头乌黑光滑的发丝绾成包头,露出白皙优雅的颈部线条和纤细迷人的锁骨,接着急忙出门。
“去哪啊,怎么这样打扮?”简母见她来去匆匆,关心地问道。
“妈,我要跟子夜去找曼雪,晚上不回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向母亲撒谎。
柴子夜和凌曼雪是她最要好的姐妹淘,利用她们俩做幌子让简妤嬿很内疚,最近,处理排解这种矛盾挣扎的情绪,大概是她最熟练地专业技能了。
一个小时后,她已经从家里开车抵达曹家驹位于南港的实验室了。
“您好,我找曹经理。”车停妥后,她向厂区外的警卫说明来意并递上名片。
警卫拨内线进办公室,不知和电话里的谁说了好久的话,一边说还一边回头细看简妤嬿,像是在描绘她的长相,好半晌才挂断电话,告诉她曹家驹的办公室方向。
她不禁纳闷,难道才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已经忘了她的名字跟长相?
这对特地打扮过才来的她,无疑是个严重的打击。
为了“色诱”这事她挣扎了老半天,结果,人家根本连她是圆是扁都不记得,拿什么姿色引诱他?
第2章(2)
简妤嬿走到曹家驹的办公室门前停下,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他低沉浑厚的嗓音,还是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她打开门走进去,故作镇定,其实手心冒汗。
“坐。”他只抬起头瞄了她一眼;说了一个字,然后就低头忙着批公文。
她才刚坐下,门突然被打开,随即一个端茶盘的女人走进来,在将茶杯摆到她面前的茶几时,一双眼睛不知为什么瞪得好大,而且,气喘如牛。
“你好……”简妤嬿不晓得这个女人是谁,客客气气地点头致意。
“你是谁?”郑淑女听警卫说有个女人来找曹家驹,而且还长得不错,急忙从另一边的厂房冲过来了解敌情。
基本上,只要是女性来找曹家驹,不管六岁还是六十岁,郑淑女都将之视为敌人,因为六岁的可能有个年轻貌美的阿姨,而六十岁的也许是为推销女儿来找他,所以,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我姓简……”简妤嬿见对方摆出睥睨的高姿态,虽然有点受气,但她小心地不得罪任何人,还是站起来回答,并从皮包里拿出名片递上。
“我的客人有必要向你介绍?”曹家驹冷冷地出声。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讨厌郑淑女,只是她那种“欧巴桑性格”老是不改,爱听八卦,粗枝大叶,明明也才三十岁,整个行径比他妈还像中年妇女。
“人家我特地送茶过来……”郑淑女一脸委屈,没想到曹家驹会在客人面前给她难堪,一股气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算到简妤嬿头上了。
由于简妤嬿身材娇小、气质温婉,使得站在她身边的郑淑女对比之下简直就是“庞然大物”,都是女人,为什么看起来差那么多?
还有,这个女人到底跟阿驹是什么关系?
“谢谢你的茶。”简妤嬿再怎么状况外也能感觉到郑淑女对她的敌意,她虽不明白为什么,但多礼至少不会得罪人。
“你是会计主任,这种泡茶的工作不应该由你来做。”曹家驹了解郑淑女,知道她的来意绝对不是单纯为了端茶给客人,“还有,我说过了,不要随便进我的办公室。”
简妤嬿夹在两人中间一脸尴尬,也觉得曹家驹太不给员工面子了。
“我……”郑淑女气呼呼地咬着下唇,忍着不爆发。“我是顺便来问你几点要出发。”
“出发去哪里?”
“你堂弟今天结婚你忘了?我们要赶回去乡下喝喜酒。”
“我没忘,阿健是我堂弟,我会回去,但,不是‘我们’。”他再次给了郑淑女一个硬生生、冷冰冰的钉子。
“怎么这样……”郑淑女跺了跺脚,急了。“我以为你要载我回去……”
她都不晓得幻想过多少次他开车载她南下,在长达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中,只有他们两人在车里,感情迅速滋长……这些天她就是靠这些幸福的画面来维持好心情的。
“很抱歉,我的车子没多余的位子。”他很想结束这个话题,留点面子给郑淑女,但她就是不看场合、不看什么人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卢就卢的天兵,每次到最后都烦到让他有种想把她踹回土星的冲动。“我要载简小姐回去。”
“为什么?”郑淑女大叫。
不只郑淑女,简妤嬿也一头雾水,只是她反应比较温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的惊讶。
“我还有事跟简小姐谈,你先出去。”
“我不——”郑淑女原想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却被他那快喷火的眼神给压下来了,万般委屈地奔出办公室。
待那吵死人的高分贝嗓音消失后,曹家驹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才接着处理未完的工作。
因为要赶回南部,所有的报价单都得先批完,不能耽误接下来的流程。
简妤嬿坐回椅子,啜了口茶,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他说要带她去喝喜酒,这表示她有机会跟他独处,有机会重提两人的合作,还表示也许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刚才我说要载你去喝喜酒的话,是假的。”曹家驹工作告一段落,抬起头说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是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件事……”他的语气让简妤嬿才刚冒出的希望立刻破灭了。
“上次?”他回想后问道:“你决定把工厂卖了?”
“不是那次——”她连忙改口。“是更上次……”
虽然她是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但要明白指出“交易内容”还是超出了她的尺度。
“更上次?”曹家驹还没弄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时,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
简妤嬿趁这点时间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如果这次还“卖身”不成,真的就只能卖工厂了。
“喂。还没……还在公司……”他将手机稍稍拿远了点。“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出门。”
简妤嬿见他挂断电话,立刻鼓起勇气说:“我其实是来卖——”
“我现在没空听你说,下次吧!”他打断她的话,将电脑关机,锁上抽屉,起身拿起挂在后头的西装外套,走出来。
“我……”她已经一鼓作气,可他没给她机会。
“你请回……”曹家驹原本想送客,突然改变主意。“你晚上有没有事?”
“没事。”今晚她原本就打算“给他”的。
“很好,那跟我去一趟南部,走吧!”刚才他告诉郑淑女要带简妤嬿回家是为了打发她而随口胡诌的,但此刻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小他五岁的堂弟都要结婚了,这趟回家还不被念到臭头?与其到时候又和郑淑女被送作堆,不如找个假女朋友应付一下那些亲朋好友。
“好……”简妤嬿立刻点头答应,快步跟在他身后走出工厂。
她发现他简直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脾气急、嘴巴又坏、喜欢把人耍得团团转,而且就算是女人,他也不会特别顾及人家的心情——总而言之,根本是个霸王!
幸好,简妤嬿生性敦厚,没有非得和男人一争高下的雄心壮志,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要人呵护的弱女子,她自觉平凡,所以自尊心也不是特别强,要不,早就被他给气死了。
车子开出厂区,往三局方向驶去,曹家驹因为离开得比较匆忙,几件事还没交代,又拨电话进公司给副厂长。
简妤嬿静静地坐在车里,当然无可避免地会听到他讲电话。
撇开从女人的角度看他,其实,他是个做事认真、思绪周延的男人,不仅掌握这个行业的脉动,也很有远见。她猜,他顶多大她三、四岁,但是两人的成熟度以及能力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
只要他肯协助,她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刚才你在我办公室还没说完的是什么?”才结束和副厂长的通话,他立刻又接着问她。
他做事风格明快,具果断力,能够今天解决的事就不会拖到明天,因为,在现在这样的时机下,谁都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变化,只有随时空出双手,才能稳稳接住迎面而来的挑战。
“我今天是来‘卖身’的。”简妤嬿想也没想、考虑也不考虑就脱口而出。
说完,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走到最后一步了,再坏也就是这样。
“喔——”他想起来了,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提议,“我记得我已经拒绝你了,我不缺女人,也没这么需要床伴。”
“我知道。”她很感谢他用这么平静的口吻回答她,至少没有再次羞辱他。
“不只是床伴……我什么都可以做,可以帮你打扫、帮你洗衣煮饭,只要你开口,我一定配合……还有比如像今天这样,陪你回南部。”
“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掉头送你回去。”他一副可有可无的表情,就是不让她占上风,不受威胁。
“我去、我想去——”她马上解释,内心不禁暗暗叹口气,她果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就连想卖身也卖不出去。
他见她一脸沮丧,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个女孩子,开口提这种要求……
“如果你很缺钱,可以用工厂的机器抵押,我借你钱,不收利息。”
“已经向银行押抵贷款了……”她愈说愈小声:“所以才‘卖身’……”
“那就只能说抱歉了。”他无情地回答。
“嗯……我了解……”她没再开口游说,但是,她也还没完全绝望,只要多给他们一点时间相处,也许他会发现她其实真的很不错,也许会喜欢上她。
简妤嬿转个念头,乐观地想着。
曹家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沉默下来,心想,幸好她不收死缠烂打型的,大概也知道这一招在他这里是行不通的。只是不免好奇——
她在他这儿卖身不成……接下来会怎么做?
第3章(1)
曹家驹开了四个多小时车子,才回到台南县老家,这时天色老早就暗下,喜宴也已经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曹家在台南是个大家族,几十年来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家人感情融洽,所以即使成家立业了,每到过年过节、家有婚丧喜庆,不管人在多远的地方都会尽量赶回来参加,场面相当壮观。所以说,曹家的事往往就变成当地的大事。
曹家驹故意拖到大家都进场、开始上菜了才悄悄找个离舞台、离家中长辈最远的位置坐,这样可以避免太热情猛烈的亲情围攻。
他不是不擅应酬,只是那种相同的问题要反覆回答一、二十遍地恐怖经验,害他将家族聚会视为畏途。
“阿驹——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不料,他的如意算盘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实在太高大、太引人注目,而这些亲戚们个个眼力好、嗓门大,这一喊,不少人纷纷转过头来找他。
“唷——带女朋友回来啊——美女钦——”
惨,补上这一句,所有认得他的、关心他的长辈、同辈,眼中全都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接着,就有人端着酒杯过来了。
“待会儿有人要跟你喝酒,你就摇头说不会喝就好了,其他的话别多说。”他低声嘱咐坐在身旁的简妤嬿。
“好。”她记住了,啜了口柳橙汁,有种即将与他患难与共的警觉。
“阿驹……”一个看来跟曹家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子,身材粗、皮肤黝黑,贼贼地叫了声他的名,那眼神、语气好暧昧。
接着更多人过来。
他们都是曹家驹小时候的玩伴,有些是堂哥堂弟、表哥表弟,有的是工厂员工的孩子,有的是邻居、同学……那阵仗,把简妤嬿吓傻了。
她从没被那么多“猛男”包围过,而且每一个都用很奇怪的表情看她,她感觉自己是动物园里被观赏的动物,下意识伸手去触碰曹家驹的手臂,好似这样就能得到保护。
他察觉到她的惊慌,轻轻拍了拍她,旋即瞪向身后这群无聊男子,诉责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啦?”
他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也绝对不怀好意,总之,今晚看来有场硬仗要打。
“换一张桌子坐吧,在这里不方便。”几名男子笑笑地将曹家驹架走,但对简妤嬿倒客气。“这位美女……麻烦我们换个位子。”
曹家驹很自然地伸手将简妤嬿拉近身边,毕竟人是他带来的,又没事先告知她可能发生的状况,这些粗鲁男子很可能不小心伤了她。
简妤嬿转向他便紧紧地挨着他高大的身躯,气氛很紧张,因为她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些男人究竟是来喝喜酒还是来闹事的?他们要把曹家驹带去哪里?
答案很快揭晓。
他们只是把他从最后一张桌子换到前面一点的位置坐下,那里前后左右全是曹家的亲戚。
每个人见到坐在曹家驹身旁的简妤嬿,都忍不住靠过来问——
“这位小姐是谁啊?”
“阿驹的马子啦!”
曹家驹都来不及开口,其他人抢先代他回答。
“阿驹的马子?这么漂亮——?”
在曹家人记忆中,这是曹家驹退伍后第一次带女孩子回老家,这代表这个女孩子身份特殊,肯定是稳定交往中,应该婚期不远了。
“恭喜啊!二伯,接下来换你们办喜事喽。”一些亲戚纷纷向曹家驹的父母恭贺。
“谢谢、谢谢!”曹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开心心地接受亲戚们的祝贺,这事若是属实,那真要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毕竟这一天他等了好多年。
“阿驹,好事近了,恭喜啊,先干三杯!”曹家驹的那群儿时玩伴开始将目标对准他。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再罚三杯!”
“女朋友不会喝酒?那你代喝三杯!”
简妤嬿在一片混乱中不停地听到“三杯”、“三杯”的,菜一道道上来,但一旁轮着找曹家驹喝酒的人比菜上得还快,多到她眼花缭乱,感觉没完没了似的。
“你吃你的,谁跟你说话都不用理。”曹家驹抽空为她挟了些菜。
“可是你……你都没吃。”简妤嬿差点被他浓浓的酒气呛晕了,他到底喝了多少?
“没时间吃。”曹家驹早知道被逮到就是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他带了女孩子回来会被灌得更惨……他计算错误,应该带只恐龙回来的,这样朋友也许会生出点慈悲心,而不是为了要在简妤嬿面前逞男子气概,一直赖在这里找他“干杯”。
“我喂你,你吃点垫垫肚子。”她知道空腹喝酒不好,急忙拿起眼前的鱼翅羹,直接用汤匙喂他吃。
这一喂不得了,羡煞在场的所有男人,接着就引起公愤——
凭什么曹家驹从小生得好、长得好、头脑好、身体好,得天独厚?而且就他那副烂脾气还能交到一个这么温柔体贴的女朋友?
这世界有天理可言?
“阿驹……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如果你不干了这一杯,我会更‘郁闷’。”喜宴才进行逾半,一些豪迈直爽的热血男子已经醉了大半,一开始时玩笑,现在已经“卢”了,望着人家漂亮的女朋友,感叹老天真不公平。
“喝就喝,啰嗦什么?”曹家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喂……你还好吗?”简妤嬿见曹家驹“敬酒”、“罚酒”的还是没停过,担心地问他。
“没事”。他逞强地说。
曹家男人自小训练酒胆酒量,今天的喜宴起码摆了八十桌,超过一半都是庄里熟识的亲戚朋友,大家不比酒量比气魄,不喝挂不可能放过。
“我看,还是休息一下……”简妤嬿跟他不算熟,可是经过这个婚宴也足以培养出革命情感,他至少帮她挡了十几杯酒,不让她碰一滴。
她一直没机会告诉他,她可以喝的,虽然酒量不是海量,但多少可以帮他分担一点。
“我没关系,总还是在我家,醉倒了大不了就上床睡觉。”他潇洒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要她别担心。“你多吃点,这宴席是请我们台南最有名的‘总铺师’办的,北部吃不到的。”
他这亲昵的举动害得简妤嬿心跳漏跳了一拍,原来他喝了酒后不但会笑,而且人也变得友善多了。
曹家驹其实已经醉了,不过大男人的他无论如何也要在简妤嬿面前撑住,只是他愈表现出没事的样子,家乡的玩伴就愈卯足了劲找他干杯,一定要让他在女朋友面前喝趴,他们长这么大没见过像简妤嬿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美人,只可惜名花有主,让人很不平衡。
“好了、好了——”终于,曹爸看不下去,出面阻止。“阿驹难得带女朋友回来,你们别这样弄他。”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铁汉形象,怎么可以在女人面前喝成一滩烂泥?
“伯父……”简妤嬿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她不是曹家驹的“女朋友”,这件事打从他们一到这里就被误会了。
“叫小嬿是吧?”曹爸见到漂亮温柔的简妤嬿乐不可支。“来来来,帮我扶着阿驹,我们带他回房间休息。”
“好。”
两人将还直喊着“我还没醉”的曹家驹带回房间。
“你大老远从台北来,一定累了,早点休息。”曹爸笑眯脒地说:“浴室里有新的牙刷、毛巾、浴巾,把这当自己家里,别客气。”
“请问……我晚上睡哪里?”
“哎唷,我也年轻过,很开明的。”曹爸一副很了的表情。“就睡阿驹的房间没关系。”
这媳妇他很满意啊,难怪儿子老是不要跟郑淑女送作堆,原来是早有对象,居然隐瞒他们这么久。
“咦?”误会大了。“可是我……”
“先这样,好好休息啊!”曹爸退出房间,还很上道地帮他们锁上门,根本就是想快快将两人送入洞房,先上车后补票也没关系。
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头看向躺在床上休息的曹家驹,然后……
作了一个决定。
简妤嬿在浴室里洗了一个好久的澡。
细细地刷过每一寸肌肤,冲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浴室里布满氤氜热气,直到白皙的肌肤泛起粉红色泽,她才深吸一口气,只围上浴巾,踏出浴室。
进到灯光已经调暗的房间,因为开着冷气,还湿润的皮肤瞬间接触低温,不禁打了阵哆嗦,手臂泛起鸡皮疙瘩。
她一鼓作气,解开浴巾,跳上床去,钻进被窝里,躺在曹家驹身旁。
因为太紧张,她一直被憋着气,所以光是这么一个动作已足够她气喘吁吁,但,只是“躺着”还不够,还不足以让曹家驹“负责”。
她伸出颤颤巍巍的纤细长指,轻轻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每每解开一颗扣子,她就益发感受到他薄薄的布料底下紧实有料的男性肌理,她绋红了脸,莫名地感到口干舌燥。
拉开衬衫,里头是一件紧贴着身体的弹性内衣,衬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她的心跳好快,几度忘了呼吸,分不清是因为被男人的身体吸引而感到羞涩,还是因为正在做“邪恶”的事而产生罪恶感,总之,她从没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经验。
接着,是他的腰带和裤子。
她憋着气,在昏暗的光线中努力和想逃的念头对抗,既已走到这一步,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她不能放弃。
但截至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是脱下他的衣服,接下来要如何进行“生米煮成熟饭”那一段,她只有概念,没有实际经验,所以,很苦恼。
“你在做什么?”蓦地,曹家驹出声问她。
她瞬间噤声不动,仰脸望向他,望见他张着黑黑亮亮的眼眸,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你……醒了?”她暗自祈祷,祈祷他只是在说梦话。
“一直都没睡着。”他只是被酒气冲天得天旋地转,不想动、不想说话,但意识还是清楚的。
他知道她爬上他的床,一双手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之所以没阻止她,是因为准备等酒气消褪一些就起来洗个澡,洗完澡后换个房间睡,可是这女人的行径愈来愈大胆,居然解开了他的腰带,还拉下他裤子的拉链——
要命,再不喊停,真要出人命了。
“对、对不起……”她嘴上说对不起,手却还停在他的裤子上,没有收回的意思。
“卖身不成,想霸王硬上弓?”他揶揄道。
在扬起眉的瞬间,他赫然注意到她全身赤裸,雪白的双峰因侧躺而挤出一条深沟,纤细的小蛮腰凹成诱人的S形,浑身散发着刚沐浴后的清香与热气。
完了!曹家驹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违背他的理智。
都是酒精惹的祸!
“对……”她已经骑虎难下,不管他是不是醒着,不管有多尴尬,只能继续了。
简妤嬿笨手笨脚地想脱掉他的衬衫以及裤子,但是,像她如此一个柔弱女子,哪来的力气“霸王硬上弓”,忙了半天顶多只是揩揩油吃吃豆腐,将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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