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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倾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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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会愿意让她进来与他挤?
  “在想什么?”他观察她好一会了,这女人相当不安,难道与他在一起,就这么令她不自在?一道火悄悄地闷烧起来。
  “我……这个……您对臣女好像挺好的。”她终于说。
  “挺好的?”
  “不是吗?您挺爱与我亲近的。”
  “嗯。”这是当然,她是他的心爱虫子嘛!
  “亲戚间这样亲厚,原是好的,但是,会不会引人说闲话啊?”她忍不住问。
  “说什么闲话?”
  “这个……您我毕竟是姑侄,辈分上……呃……我是说,咱们男女有别,如此共食共宿又共乘的,难免有人觉得违悖常理,怪异。”提到姑侄辈分他又变脸,她只好收声,转个弯后再提正事。
  “怪异?”他越听越不快。“再正常不过的事,何来怪异?”
  “您当真不认为这样不对?”
  南宫策定睛瞪人。
  她叹了口气。“太上皇,您可能做皇帝久了,忽略人言可畏,臣女云英未嫁,名声禁不起您这样考验的。”
  他只是冷笑不语。
  “您——唉,您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
  “你不是说咱们是亲戚,这还怕什么?”他撇笑。
  “亲戚也能够通婚的,更何况您是这国家的主子,爱跟谁就跟谁!”
  “说得好,这些话,朕爱听。”
  “但不能是臣女啊!”她再补上一句。
  他一记飞眼。“为什么不能是你?”
  “臣女是您的长辈啊,还大您三岁,这传出去,我很尴尬的。”
  南宫策沉默下来了。前世,她小他许多,想不到,到了今世,她竟还比他大上三岁,可笑的是,她的心智大概只有十五,结果居然大他一个辈分,身分上还是他的姑母,上苍还他个妻子却想作弄他,这怎能不教他忿忿咬牙呢!
  见他沉思不说话,她以为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正高兴着。“是吧,您也发觉不妥了吧,我看,您还是派人送臣女回马阳县好了,这样比较妥当。”
  他冷脱她。“你想回去?”
  “当然,大哥他——”
  “别想了,表叔那儿朕已派人代你关照,你别想回马阳县了。”他断了她的奢望。
  谢红花咬起唇。这男人会不会太跋匿了点!“不回去也不能再继续与您同乘銮驾了,臣女要求换乘!”她火大的说。
  他表情当真可恶得紧,全然没将她的愤慨放在眼底。“你的要求朕驳回。”
  “您!”她气结。
  “朕索性就把话说明了,不管你几岁,也不管你什么辈分,朕要你,你就是朕的。”
  “您要我?”她惊愕不已。
  “是要你,而且就要你!”他说得斩钉截铁。
  她张大了樱唇。“您不是开玩笑的吧?”
  他笑得令人毛骨栋然,她一窒,赶紧将头低下,不敢再看他。
  “但愿是玩笑,但愿是玩笑……”她拚命呢喃。
  南宫策强托起她的下颚,教人不敢逼视的精璨双眸直瞅着她。“听清楚了,你是朕的女人,无须在乎他人闲言什么,若真不满,告诉朕,朕割了对方的长舌!”
  他说得阴狠。
  她口水嘴不下去了,就这么卡在喉间,整个人僵硬不已,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更想不透,这人怎会看上她?!
  “您……您不能要我,臣女已有婚约。”她想起的告知。
  “婚约?”他锐利的双目登时造出火光。
  “臣女十四岁那年就已定亲,后因您登基的关系禁婚三年,臣女错过婚期,但婚约仍旧有效,因此才让臣女痴等至今。”她解释。
  南宫策凝起眉宇。一开始将她放在心上,后来又被重逢的狂喜冲昏头,他完全忽略了她年迈二十五,至今未嫁,必定有原因。
  “禁婚三年之期早过,对方仍未来迎娶,这人是谁?”他沉声问。
  “臣女婚配的对象是工部尚书的三公子,朱志庆。”
  “是他!”一股醋火已在他胸臆间烧啊烧的。
  瞧他神色不对,以为他怪她未婚夫负心,谢红花马上又说:“他不是不来娶,而是听说身子虚弱,没法远从京城来马阳县迎娶,所以才会耽搁至今……”
  他越笑越阴森。朱志庆前年才娶了第四房小妾,那小妾还是廖将军的庶女,他女人一个娶过一个,个个都是对他前途有帮助的,近来让他在京城挺吃得开的,目前已官拜户部侍郎。
  那小子压根是嫌远在马阳县的谢家没落,空有贵族头衔却无权无势的,更无财富,因此早就毁婚不想娶,才找了烂理由推托,就这笨女人当真,一路痴等,蹉跎了青春!
  “朕明白了,这婚约之事,朕会帮你解决的。”他说。
  “解决?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女不侍二夫,就算您再喜欢我,也不能用皇权逼朱三公子退婚,这是不对的。”
  “二夫,那家伙算是你的夫吗?!”他闷烧的火眼看就要窜出,打算猛烈地烧个尽兴。
  谢红花心惊。“不算吗?我与他有婚约,他就是臣女的丈——”
  “你胆敢说出下个字,朕立即就要人杀了那小子!”这女人是他的,谁敢拦在他前头,让他戴绿帽,他一律残杀,绝不放过!
  她听了心惊胆跳,那丈夫两字,死不敢再讲。
  “女人,恐怕朕怎么说,你的死脑筋都转不过来,那朕最好用行动证明,你与朕不可能分开!”他霸道地吻上她。
  蓦然被吻住,她大惊,想推开他,但立即被他结住,身子教他锁在怀里。他的吻,很绝对,很理所当然,很自以为是,很嚣张狷狂,很……熟悉?
  怎么会很熟悉?
  好像自己天生就该被他吻……好像彼此已吻过几千次、几万回……
  可,真莫名其妙,这是她的初吻,二十五年来,从来没人吻过她,怎可能有这样怪异的感觉,怎可能……
  他的吻加深了,不可自拔的深陷其中,像是渴望了百年,思念了许久,其中,更有着受尽折磨后的激切眷恋。
  她被震撼到了,内心也越来越炽热,终至滚烫,她舍不得推开他了,甚至,她不知羞耻的回应了他,她熟悉地回吻了……
  她的脸庞连着两天都没退红的迹象。她竟毫无矜持的与男人拥吻,这样的事,除非荡妇,否则怎么做得出来!
  亏她还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这么胡来,简直无颜见人!小脸的热气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反观銮驾里的另一人,他可就朗朗云天、一神清气爽,在心上、面上都有种得偿宿愿的快感。
  她闷爆了。到底是这人太厚脸皮,还是自己太害羞了?
  “太上皇,鉴驾已至长沙的离宫,所有人都在宫门外迎接圣驾了。”外面传来李三重恭请下銮驾的声音。
  “到了吗?”她小脸雀跃地亮起。虽说不想来长沙,但是既然来了,就很好奇此地的景色,况且,听说离宫是全国行宫里最为壮丽的,仅次于京城的皇宫,这正是这男人选择来长沙“养老”的原因。
  不过,新帝很“孝顺”,又命人连夜赶工,要在长沙盖一座更加雄伟的宫殿,期望太上皇能够安享“晚年”,这份孝心,当真令人感动。
  “咱们出去吧!”南宫策怡然的说。
  她瞧着他舒心的模样,方才乐以忘忧的心情减了几分。
  对长辈做出这种事,他怎能没有一丝惭愧歉意?现在外头铁定挤满了恭迎他的人,她才不要与他一起现身,那只会让她更困窘。
  “不是很期待下銮驾瞧瞧,怎么不动?”
  “太上皇先吧,臣女……随后再下。”如今最聪明的自保方法,应该就叫做敬鬼神而远之吧。
  他意味深长的望向她。“不一道?”
  她点头微笑。“不!”
  “很好。”他领首。“李三重。”
  “奴才谨遵圣谕。”李三重马上应声。
  “要众人再等等,朕在等人。”他对贴身太监说话,眼光却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烧起来。
  教一干人为她干等,这是想害她成为被谴责的对象吗?
  外头果然传来骚动。太上皇等人?等谁?又是谁敢这么大胆的让他等?!
  不到须夷,外头的嘈杂声越来越响,害得她不得不悲壮的开口说:“走……走吧,咱们一起吧!”如果没办法对鬼神远之,就只好妥协。她悲哀的想。
  “嗯。”他依然是神清气爽、春风得意之相。
  第四章 御赐红裳(2)
  帷帘一掀,他先下,随即她也被请出来了,才站定,就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外头黑压压一片,跪了竟有上百人!
  而太上皇现身后,只朝这些人看了一眼,目光就又飘回到她身上,现已是十月天,秋风颇凉,直到宫娥为她罩上薄帐才将视线转移开去。
  他很奇怪,对她的健康特别在意,举凡饮食、睡眠、暖衣,无一不留意,好似她是青瓷薄瓦做的,怕一不留神就摔破了。
  但事实上,她的伤势已完全痊愈,身体康健得很,这男人却对她的身子过度小心呵护,宛如过去曾教什么事惊吓过,更像是怕她会突然疾病缠身,非得谨慎照顾不可,这让她倍感奇怪。
  以为宫娥为她添衣后,他就该马上要这些人起身的,可他老大不知又哪根筋不对,望着前方的宫殿蹙眉,骄矜地任上百人跪着不叫起,真是太不体谅人了!
  “太上皇!”她看不下去,靠近他,咬牙提醒。
  他不理。
  她恼了,伸手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有几个眼尖的已瞧见。她竟敢触碰太上皇的身子?!
  他睨她,那模样依然不太受教。
  她索性动作加大,他的袖子己教她扯得飞扬了,这下,所有人都看见了,眼睛是一径的瞠直,嘴巴阖不拢。
  这女人是谁?胆敢对太上皇如此放肆?!
  太上皇竟也无动于衷,平常的他,早将这大胆妄为的女子处以极刑了!
  但他却文风不动,只是表情略显不耐,好一会后终于扫视众人,恩典的说道:“都起来吧!”
  百人这才敢战兢的起身,而一起来,众人眼光又全投向太上皇身侧的女人,对她好奇不已。
  “太上皇,臣妾终于苦等到您了。”率先开口的是一名女子。
  谢红花注意到站在最前端两排,约莫二、三十人都是打扮华丽的女子,而说话的这位,站在首位,长得美艳动人,眼角带有几分高傲,衣着也是特别鲜艳华丽,当下,她猛然领悟,这人是太皇后,她身后两排的人都是太上皇的嫔妃,原来他的后宫早一步先在长沙等候了。
  面对自己的后妃,南宫策神色淡漠,多日不见,也不见热情。
  太皇后似乎习惯了,没有在意,但在盯向谢红花后,眼神立即变得细绵带针。
  谢红花心惊,马上躬身万福。“臣女谢红花见过太皇后以及众位娘娘。”
  “你大胆!”
  原本只是躬身的她,当场吓得双腿跪地了,她这一跪,南宫策即刻变脸。“谁准你跪的,立即给朕起身!”
  这一吼,她更动不了了,傻傻地跪着,不知如何是好。
  李三重马上让宫娥将她搀扶起来,南宫策的脸色这才没那么雷电交加。
  太皇后高玉贤不禁心惊。这女子不过向她下跪,他何以当众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让她十分没有颜面。
  “太上皇,这女子……有罪。”在太皇后的右侧,另一名女子忍不住的道。
  瞧她的排位与穿着,这女子该是仅次于太皇后,太贵妃级的人物。
  南宫策寒芒直视。“她何罪?”
  太贵妃杨宜望而生畏,但是仍牙于咬,瞪着谢红花一袭的正红色轻罗锦衣道:“她竟敢穿红裳,她无关于皇令,依旨该斩!”
  谢红花大惊。“穿红裳有罪吗?!”她马上骇问。
  “你难道不知道,日前太上皇才颁下圣旨,全国上下,不许有人穿红裳,就连嫁娘也不得以红色示人,改以棕色代之,而你竟敢公然抗旨,挑衅皇令,你当然有罪,必须受死!”
  她愕然,不知太上皇竟下了这种圣旨。
  不过,他为何要下这种有违常理的圣旨?这难道又是他想整她的另一个手段?
  “臣女不知,所以、所以……”这下该如何是好?莫名其妙的,自己难道要被砍头了?
  “来,人,将此女押下去候斩!”太皇后见势,下令要人动手,可却是无人敢动谢红花,因为在场的侍卫都是一路随太上皇来到长沙的,深知主子的态度,谁会敢不长眼的听命于太皇后的命令去动谢小姐。
  而其他的官员,见她随太上皇由銮驾里出来,两人的互动又不一般,自知她与太上皇的关系匪浅,谁会笨得出头去帮太皇后争这事,再说,众所皆知,太上皇对自己的后宫向来不上心,他不吭声,众人又何必多事,徒惹祸端。
  高玉贤见竟无人敢动谢红花,完全无视于她这太皇后的指令,登时怒得满脸通红。
  南宫策冷然的瞟向了她,但这一眼可教她心惧了,马上不敢再露出怒容,就连刚才帮着发话的杨宜也缩紧双肩,暗自发颤了。
  她们畏惧这男人已久,没人敢对他丝毫仵逆,今日见有女子竟能够这么亲昵的接近他,一时醋劲大发,才敢在他面前多言,但这会瞧他脸色,已是后悔不已。
  “哼,朕是下了旨意,禁穿红裳,可是那并不包括朕的小水儿,这红裳专属于她,旁人要穿,如何能够?唯死而已。”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这不就表示,这圣旨是为这女子而下,他有意让她的红裳成为独一无二,更不许旁人沾染其风采分毫,就连新嫁娘也必须为她避色。
  谢红花闻言也傻眼。这男人竟然跋扈到这程度?
  太皇后与一干妃子无不变了神色,有的还愤怒的紧咬下唇,像是妒恨得非常难看。
  在众人震惊之余,唯有张英发脸色未变,因为在马阳县时,看见她穿着红裳,他就已了然太上皇的旨意是为谁而发。
  而这名叫谢红花的女子初次露面,就震得众人耳目惊憾,关于太上皇身边出现红裳女夺宠之事,像大火燎原,火速在全国上下流传。
  南宫策将张英发呈上的奏折一丢。
  “朕已退位,懒得再管政事了!”他倦懒的说。
  张英发有些着急的捡起落在地上的奏折。“太上皇,皇上刚登基,天下尚未安定,您若骤然撒手不管,怕、怕……”
  “怕朕那没用的二哥镇不住天下,不久又要变天了?”他讥诮的将长沙郡守说不出的难听话说出。
  张英发苦笑。正是如此,皇上荒淫无道,好大喜功,众人见他如此,也轻视他无能管理朝纲,现下已有藩属以及掌有兵权的将军们蠢蠢欲动,想伺机夺取江山,以致朝堂里的王公大臣,个个人心惶惶,为求自保,也开始纷纷与外邦勾结,甚至藉此机会对国库或百姓下手,中饱私囊,国家隐患已成,大难随时可能爆发。
  “太上皇,您不念江山,也念在黎民百姓将受罪的份上,行行好,出面镇压一下,只要您一句话,天下可再太平一阵子的。”这话不假,太上皇立威已久,众人对他没敢造次,若让所有人得知,他“魔掌”还在,其他人就算想作怪,也不敢断然而为。
  “朕才离京多久,就又出面干预政事,你不怕我那二哥吓破了胆,以为朕不满他,要废了他?”他阴笑的问。
  张英发苦下脸来。要不是新帝无能,何来此场面,又何必求助于这顽劣无情的前皇帝?!
  “您只是安抚人心,又没有要论政,皇上应该能明白的……”
  “是吗?以他那粗浅如豆的目光,朕倒不认为他能明白什么。”
  “太上皇……”张英发无奈,只好一径的求。
  “好你个张英发,朕都不急了,你当好自己的长沙郡守就好,这么忧国忧民做什么?”他冷笑说。
  说不动他帮忙,还反遭讥讽,张英发只能暗自跳脚,却也无计可施。
  难道,太上皇一具有心放任天下大乱?
  可这天下也是他的,他何忍?
  克制不住地瞧向他隽爽邪气的面容——当下,咽气了。
  何忍,他如何会不忍?这人最爱看戏,也目前爱挑衅,想来他主动禅位,也是为了今日。他想知道,天下少了他坐镇,会如何演变,会乱到什么程度?只有越乱,他越开心,越自得,越有看戏的快感。
  这人,恶劣至极啊!
  第五章 初入后宫(1)
  “朕获报,你不去凤殿?”
  “我又不是国母,若住那会折寿的!”
  “你若不去,朕情愿在那里养畜生,以后就当小花的猫寓!”
  “您!”这分明是霸凌,恶质的霸凌,她气坏了!
  离宫的凤殿上,高玉贤刻意穿上皇后专属金线成凤的后服,发髻也是相同的华丽繁复,头上戴有璧玺凤凰宝簪,这般正式打扮,无非是要接见某人,彰显自己的地位。
  而她身侧还坐满了人,这些女人也都盛装打扮的瞪视着殿前的人,好像有志一同,全当这人是敌人看待。
  谢红花着实不安地看着众女,尤其是太皇后,对方比她还小上五岁又是晚辈,但是人家贵为太皇后,见了她,自己也得依宫礼参拜。
  “臣女谢红花见过太皇后以及众位娘娘。”她缓缓要朝高玉贤以及其他嫔妃跪下。
  但腿还没屈下,就被陪同她前来的宫娥制止了。“小姐,别跪!”这名宫娥是太上皇在她来到离宫后,安排伺候她的人,年纪四十上下,听其他的年轻宫娥都尊称她一声姑姑,是个颇有地位的资深宫娥。
  “大胆,春风姑姑,你竟敢阻止她向太皇后下跪,你还有规矩没有?”高玉贤身后的杨宜马上斥道。
  站在这么多后妃面前,春风姑姑也不惧。“太上皇有旨,小姐进宫后,不用跪任何人。”她板着脸说。
  “什么,本宫怎么没接到这样的旨意?”高玉贤一脸的错愕。
  “春风姑姑,就算你是太上皇的奶娘,但假传圣旨也是要杀头的,你最好别胡说!”杨宜站起来怒道。
  谢红花这才讶然明白,被派来服侍自己的人竟是那男人的奶娘。太上皇的奶娘在宫里地位可非同一般,难怪面对后妃也能面不改色的说话。
  “奴牌伺候太上皇多年,何时曾妄言过,况且,假传圣旨这事就算奴牌胆子再大,也万不敢做。”春风姑姑铿锵的说。
  众女抽气。这么说来,此事当真,这女人若连太皇后都不用跪,岂不更加助长她可以不将众人放在眼底的气焰了?
  一时间所有人忿忿难平。
  “听说你是启圣侯爷的妹妹,是吗?”高玉贤先忍了气,沉下脸问。
  这女人的出现已严重影响到她的地位,教她不得不连夜要人去查她的底细。
  “是的,臣女是马阳县谢家的女儿。”她嗫嚅的回答。
  一早就被召唤来此,又瞧这阵仗,大有要公审她的意味,为免多说多错,她简言答之。
  “这么算来,你是太上皇与本宫的表亲了,既是长辈,本宫也不好为难,但你的行事也该持重,别轻侮了自己的辈分!”高玉贤这话说得重,就是指责她身为长辈,却行为不端,勾引君王。
  她有苦难言,也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这根本不是她的问题,都是那蛮横的男人害的!
  “太皇后娘娘,也许是咱们误会谢小姐了,说不定太上皇仅当她是远亲又是长辈,便特别礼遇了,并不是咱们所想的那回事。”
  终于有人帮她说话了,她感激的抬首望去,说话的是一名年约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妃子,她不像其他人一样浓妆艳抹,坐的位置也远,瞧来在后宫地位不是很高。
  “太丽妹妹,你昨日病了,没去宫门接驾,自是没见到那时的场面,但经过一晚,也该听咱们说过状况了,却还说出这未经思考的话,难怪经常被笑糊涂!”
  “就是说,后宫女人不能任意触碰太上皇的身子,这可是众所皆知的规矩,违者,轻则杖责,重则捧出宫去。结果咱们却亲眼见到她触碰太上皇的身子都没事,你说,这还不是咱们想的那回事吗?!你说这话时,怎么也不用用脑子!”
  那名叫太丽的妃子,一开口就教人围剿了。
  坐在最尾的太丽,立即白了脸庞,不敢再多言。
  这时杨宜站了出来走向谢红花,对她上下仔细地打量。“太皇后姐姐,我瞧这女人‘上了年纪’了,外貌也比不上咱们姐妹中的任何一个,您说,太上皇有可能瞧上她吗?也许太丽妹妹说的没错,咱们小题大做了。”她向来自恃甚高,在细观过谢红花的容貌后,对自己更有信心。
  她芳龄十七,在后宫算是较受太上皇青睐的女人,那寡言薄幸的男人到后宫,十次有三、四次是召见她的。
  但观这女人,年纪已一大把,身材也不特别突出,如何能与她争?
  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会输给一个老女人!
  “其实……臣女也才二十五,不算上了年纪……”被人如此评论,听在耳里也着实不好受,谢红花忍不住出声为自己平反一下。
  “哼,你不过是仗着圆脸欺世,那脸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蝇了!”有人落声嗤笑。
  “我皱纹有那么深吗?”她惊愕地摸上自己仍光洁的脸庞。
  “深,怎么不深?就算是咱们之中最早入宫的赵容姐姐,也才二十二岁,只与太上皇同年,而你都二十五岁了,这年纪都可比拟宫里的老嬷嬷了!”
  有这么惨?连老嬷嬷都搬出来了!她被讥得不由得涨红了脸。“臣女本来就是太上皇的表姑姑,年纪大些也是正常。”她勉强说。
  “既然如此,你就做好长辈的角色,平常别去太上皇跟前嘘寒问暖、搔首弄姿了!”高玉贤再落话,言语中满是羞辱。
  她难堪的低下头。太委屈也太冤了,搔首弄姿她没有,嘘寒问暖的是那家伙!
  “太皇后娘娘,现已午时了,该是用膳时刻,太上皇有令,要与小姐同膳,小姐再不走可要耽误了时闷,若让太上皇等,咱们谁也担待不起!”春风姑姑突然泠冷的道。
  “用膳?太上皇从不与咱们一起用膳的,怎可能与她——”
  “不只如此,太上皇还命奴婢于午膳过后,协助太皇后娘娘将东西迁出凤殿,尤其是您的那张床定得移走,太上皇已命人打造新床,不久就会搬进来。”
  “你说什么?!”高玉贤闻言再无中宫的样子,失仪无措的由凤椅上跳起,其他人亦是惊愕不已。
  “太上皇道,以后凤殿的主人是小姐,太皇后先移居别宫,等新宫建好,会为您安排好新去处。”春风姑姑继续面无表情的说。
  高玉贤震愕到整张脸惨白,已完全没了刚才辱人时的气焰。
  谢红花不住惶恐的问:“春风姑姑,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没听说太上皇有这样的安排?”这置太皇后于何地,这决定委实离谱。
  “奴婢没听错,太上皇交代得很清楚,您就是凤殿的主子。”她再明白的说一遍。
  “可是我对目前的住处已经很满意了,凤殿我是万万不敢鸠占鹊巢的。”谢红花慌得双手都要摇断了。
  “没错,她凭什么鸠占鹊巢?!太上皇的旨意太荒唐,若真这么做,只会贻笑天下!”高玉贤愤怒的道。
  “没错,凤殿是国母之殿,这谢红花既不是后宫之人,如何居凤殿?太上皇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杨宜也立即惊怒的说。
  “太上皇的安排奴婢无法置喙什么,不过,圣旨应该于午后就会到,奴婢只是多嘴先说了。”不愧是太上皇的奶娘,讲话那神态与太上皇一样冷酷。
  谢红花有点明白那男人为什么要派这号人物来她身边了,只要有春风姑姑在,这些后妃休想欺负得了她。
  可是,瞧她们吓得花容失色,她也不愿意啊,若真让自己住进这座凤殿,她敢说,她有命住进来,无命离开,这群女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朕获报,你不去凤殿?”
  男人写意的在她面前坐下,手中把玩着一块青玉,照李公公偷偷告诉她的,这是他的“新欢”。
  她也跟着下意识地摸起腰间系着的环佩玲珰。李公公已经将这东西的价值与意义对她说了,真没料到,他会将戴在身上十几年的东西转送给她,害得她最近老感觉腰间沉重,生怕自己一小小心遗失了这玩意,这男人不知道会不会发火砍了她脑袋?
  既然这么喜爱此物,他为何要将它送给她?据说他手上的“新欢”虽然质地高档,但高不过她身上这块,且他虽时而把玩,喜爱程度也远不如她身上的这块。
  “对,不去。”心思重新回到正事上,她趁机对他严正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为什么?”他态度依旧闲适。
  她违逆他的意思,他应该很生气的,可这神态很一般,反而教她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我又不是国母,那凤殿臣女若住了会折寿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住进去铁定成为众所指责的逼宫恶女,她才不要承受这种恶名。
  “你怕折寿啊?”
  “当然,不是那种身分住进那殿里,不折寿才怪!”
  “这也是,你说的没错。”他竟颔首了。
  原来他是可以沟通的嘛!她挺高兴的笑了。“是吧,您同意就好,以后别再胡闹了,这分明是在闹笑话,会遭人耻笑的。”
  他继续点头。
  “您还是赶快派人通知太皇后一声,请她宽心,不必迁出凤殿了。”
  “嗯。”
  “这就对了!本来嘛,凤殿就属于太皇后所有,您偏要她……欸?慢着……”
  她终于发现,他好沟通到令人匪夷所思,而这就大大有问题了。
  就见他慢吞吞地随意搁下手中把玩的青玉,对着她笑容可掬,她简直吓傻了,脑中立即出现“腹中有剑、笑里藏刀”这八个字!
  “既然,你认为住到凤殿里不妥,那朕就成全你,不过……”他邪俊的眼眸轻瞟向她,令她一阵胆寒。“朕可以体谅你住凤殿的为难,但,有些事是否也该换你体谅一下朕了。”
  瞧他的口吻与眼神,她头皮开始发麻了。相处至今,她渐渐了解他的为人,这男人奸险无比,而此刻,他已奸得明目张胆,完全不想隐藏了。
  “请问……要臣女体谅您什么呢?”
  南宫策抿笑。“不去住凤殿可以,那就迁来龙殿,与朕同住吧!”
  “什么?!”她大惊失色。他竟敢提出这种要求?!
  他一副笑面夜叉的模样。“朕已命人将新床搬至龙殿了,今晚你就迁来吧!”
  她惊愕得瞪大杏眼,倏然明白他这是故意的。要她搬去凤殿根本是幌子,实则是要逼她住进他的龙殿,他果然奸险!
  “怎么,不同意?”
  “这还用问,不可能!”若真搬进龙殿,自己名节不就全毁。
  “那就没办法了,明日你就住进凤殿吧!”他清冷的道。
  “您——”
  “朕已给你选择的机会,怎么决定就看你了。不过,高玉贤那里,她可能就难过了,但朕会让她去杨宜那挤挤,两个女人互相取暖,合着骂你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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