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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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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找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我要去找他……”
  上官云中六神无主,整个眼神都是空的,教一旁的余恨知看了好担心。
  “镇定下来,云中,先不要慌。”他双手按住上官云中的肩膀,安抚上官云中。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再来想办法。”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她如此无助慌乱,教人格外心疼。
  上官霎中茫茫然地看着余恨知,很想镇定却做不到,只想找到一个可靠的肩膀好好痛哭一顿。
  “云中?”
  他会是那个可靠的人吗?
  她不确定,只想……
  “我哥、我哥他失踪了!”只想嚎啕大哭。
  “呜……”
  温热的泪水,像是破了一座洞的小湖,染湿了余恨知的衣襟。
  上官云中压抑多年的情绪,随着上官流星失踪的消息溃然决堤,脸靠在余恨知的胸膛,无可抑制地大哭起来。
  她哭得很伤心,哭到几近抽搐没有办法站稳,这部分的上官云中是余恨知没有见过的。他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他很高兴,当她痛苦、想发泄的时候,是选择投入他的怀抱,让他安慰她。
  泪水随着时间慢慢蒸发,最后终于只剩几滴垂在上官云中眼角。她拿出罗帕,将最后的几滴眼泪擦干,心情平复许多。
  “很抱歉让你看见我出糗。”竟然在他面前嚎啕大哭。“不过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心。”
  “真的没事吗?”他担心地凝视上官云中。“你脸色看起来不好。”
  “真的没事。”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只是一时情绪激动,等过些时间就会平复,你真的不需要太担心。”
  听起来是如此,但实际执行可能会有些困难,她明明就哭得很伤心。
  “不过,我大概没有办法继续来这里了。”上官云中向余恨知道歉。“我得去找我哥哥,鉴定书籍的事,你可能必须去找别人帮忙,我无法再帮你。”不好意思。
  “你要一个人去找你哥哥?”这个时候谁还管什么鬼书,她的安危比较要紧。
  “嗯。”上官云中点头。“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有决心很好,但也要事先计划,不能鲁莽行事。
  “不知道。”知道就好了。“但我相信只要肯去找,一定找得到。我哥才失踪两天,一定能找得到人——”
  “别傻了,你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单独找人?”异想天开。“况且,你哥失踪也不只失踪两天,别忘了托人写信送信也得花上一些时间,没那么简单。”
  在余恨知的提醒下。上官云中这才想起,詹大婶是住在山上,找人代写书信和找信差,都不是件易事,少说也要花费数天。
  “我不管,无论我哥失踪多少天,我都要去找他,绝对不能任他一个人流落在外。”是她的错,她要是把她哥哥留在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她的错……
  “冷静点儿,云中。”余恨知摇晃她的肩膀,要她清醒。“我知道你很急,但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不知道如何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忙——”
  “难道你想看你哥流落街头?”余恨知冷冷一句话,便能让上官云中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话。
  “我……”
  “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等摸清楚了以后,我才知道如何下手。”他不能让她单独行动,说什么都不答应。
  “可是——”
  “再吞吞吐吐,我就将你关起来,一辈子不让你走,看你怎么去找你哥?”余恨知祭出杀手锏,要嘛就听他的话,要嘛就别想走人,看她选哪一个。
  “你才不敢。”他没那么大本事。
  “你可以试试看。”他眼底闪烁的光芒,说明他可不是在说假的,必要时比她还狠。
  上官云中只得弃械投降,开始诉说往事。
  “我和我哥以及莲儿,两年前才从苏州搬来,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点儿好奇心的人都打探得到,接下来才是重点。
  “其实我家原本并不是开裱画店的,而是刻书坊,专门刻一些应考用的文本,也兼做批发生意,在苏州当地还算小有名气。”
  这说明了她为什么懂得古籍鉴定,每天都在摸书,想不懂都难。莫怪乎她的身上总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原来是自小熏陶的关系。
  “不仅如此,我哥更是一位出色的雕版师,刻坊里的雕版几乎全出自他的手,说是整个苏州最厉害的雕版师也不为过。”说这话时,上官云中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股骄傲,看得出她很以自己的哥哥为荣。
  “可是,还有一个人的功夫可以跟他媲美,那就是怀梦姐。”楼怀梦三个字,曾经是他们家的欢乐来源和禁忌,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因她而起,却没有落幕的一天。
  “我哥的未婚妻,也是一位厉害的雕版师。”上官云中解释。“怀梦姐雕出来的字版,字形优美,神韵清灵,像极了宋刻。”所以经常有一堆人捧着银两上门要她仿宋本,都被她不客气地赶出门,是个极有个性的女孩。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在一起吧!”余恨知直接挑重点问,直觉地认为这位“怀梦姑娘”就是改变他们兄妹命运的主因。
  “他们没有在一起。”他猜对了。“后来怀梦姐和一名官家子弟成亲,我哥受不了打击,竟然在一夜之间失去理智,从此变得恍恍惚惚,忘了自己是谁。”
  “你哥哥未免也太脆弱了吧?”男子汉大丈夫,女人被夺走了,就要想办法抢回来,怎么可以哭哭啼啼,甚至丧失理智?
  “我也这么想过。”上官云中苦笑。“我也埋怨过,为什么他不能坚强点,还要我操心?但是话说回来,我哥和怀梦姐打小青梅竹马,很早就私订终身,这么多年的感情,换作是我也无法说放就放,更别说遭背叛。”爱太深,会使人疯狂,她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保持理性,避免踏上和她哥哥相同的道路。
  “她背叛了你哥哥?”如果扯到背叛,那又另当别论。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怀梦姐最后还出卖我哥,难怪我哥会受不了。”最后疯掉。
  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结局,难怪她不愿意提。
  “后来你就举家搬到京城来了?”
  “嗯。”没错。“反正留在苏州也没用,万一哪天不小心在街上和怀梦姐打照面也难堪,干脆就把刻书坊卖掉,搬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看我哥的情况能不能好一点儿。”
  “结果没有。”答案显而易见。
  “不但没有,反而更糟。”上官云中还是苦笑。“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哥会破坏客人字画的事吧?”
  “记得。”她根本不愿意让人知道。
  “我哥的情况时好时坏。”她叹气。“刚搬来京城的时候,他还认得人,也会帮忙看店,一度我以为已经雨过天青,为此而松口气,以为我哥很快就能康复。”
  “结果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余恨知猜。
  “不是。”差多了。“后来,我哥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有一次甚至还想撕掉客人送来裱的画,要不是我和莲儿合力阻止他,画早就毁了。”
  回想起那时的状况,上官云中还心有余悸,她哥那时的眼神好疯狂,力气好吓人,倘若他不是又及时回神,恢复正常,她和莲儿两个弱女子都要遭殃。
  “我实在没有办法同时看店和照顾我哥,后来只得以每月给银二两的方式,将我哥托给一户詹姓人家照顾,只有他们愿意帮这个忙。”
  银二两,对于京城的有钱人家不过是用来打发小事的碎银,对住在偏远山区的人家来说却足以供应一家温饱,说詹姓人家是为了银两而收留她哥哥,也不过分。
  “我真的太自私了。”说着说着,上官云中又流泪。“如果当初我没把我哥托付给别人照顾,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的错……”
  “别傻了,云中。”他用外袍的袖子温柔帮她拭泪,要她别自责。“就算你将你哥留在身边,结果还是一样,最糟糕的状况是你们两个人同时发疯,所以你不要再责怪自己。”照顾一名失心疯的病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往往要耗尽心力,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做得来的。
  “但我至少可以确定他在哪里,而不是像现在完全失联。”虽然他说得有理,但上官云中还是责怪自己。
  “这倒是真的。”余恨知皱眉。“以你哥目前的状况来看,真的很危险,不快点儿找到他不行。”
  “我马上动身去找我哥!”他说的对,她必须赶快找到哥哥,免得他闯祸……
  “等一下,云中!”余恨知将上官云中拉回来,不让她冲过头。“我不是说过,你一个女孩子人家办不到,你怎么老是说不听?”
  “就算办不到,我还是要去找,我不能放任我哥一个人在外游荡!”她哥现在又神智不清,想到会出什么事她就头皮发麻,好怕她哥被人欺侮。
  余恨知见她态度这么坚定,干脆心一横,大声说道。
  “我陪你去找!”生意方面就暂时交由大掌柜打理,没有问题。
  “啊?”他说什么,陪她去找?
  “别忘记我以前混过打行,做过打手,虽然很久没跟人打架了,总比你连路都走不好来得有用。况且我认识不少三教九流,要打听消息也比较方便,有我陪着,比较容易找到你哥哥。”他下断言。
  “不必了,我可以请媚儿帮忙,她的武功很高强,有她保护就没有问题。”一想到要和他单独旅行她就心慌,直嚷不用。
  “古芸媚?”余恨知愣住。“她会武功?”
  “他们一家都是江湖中人,只是已不涉及江湖,但武功都很好。”
  听起来就跟绕口令一样,重点是——
  “换句话说,就是已经退出江湖。”那有什么屁用?
  “是这样没错。”上官云中不好意思地承认,“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霸道地截断她的话。“他们或许武功很强,但是毕竟已经退出江湖,我的朋友虽然只是粗略懂得拳脚,但至少还在道上混,消息来源也比较可靠。”
  “可是……”
  “再说,就算古芸媚肯点头陪你去找好了,闵斯珣也不会答应,他不可能让他心爱的妻子为你冒险。”
  众所皆知,闵斯珣是个疼爱妻子的人。为了顺利迎娶古芸媚,他不但委屈自己学开锁,还拜丈母娘为师入了江湖,成为江湖中人。但这不表示他是真正的江湖中人,也不代表他会同意妻子去冒险,这点她必须想清楚。
  余限知的话虽然不动听,却字字句句讲到上官云中的心坎里。就像他说的,她做事太不经大脑了。媚儿已经嫁做人妇,虽然无损于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但毕竟一举一动都不方便,而且她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她能让媚儿离开丈夫这么久吗?当然不能!就算闵斯珣肯点头,她也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我是唯一的人选。”余恨知得意洋洋地下结论,上官云中的心怦怦跳,并不是很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孤男寡女结伴旅行,容易惹来闲话,况且她也不是对他没感觉,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她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喜欢上他……
  “你不想尽快找到你哥哥吗?”明知道她为何犹豫,余恨知还无情地给她最后一击,将她逼入死角。
  时间宝贵,她没有时间再拖延。
  “……那就……那就麻烦你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让余恨知陪她去找人,表面上是余恨知吃亏,其实他赚死了,他赚到了机会。
  孤男寡女结伴旅行,一不小心便容易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他就是在打这个主意。
  “全交给我。”包括她的人和心。“我保证,一定帮你找回你哥。”顺便连她一起带回家,一辈子帮他鉴定字画书本。
  嘻嘻。
  第七章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同余恨知一起去寻找哥哥,上官云中就必须先将手里的琐事先处理完。是以她连夜赶工,将客人委托代裱的字画裱好。又在出发前,特意去闵府探望古芸媚,告诉她上官流星失踪的消息,怕她万一有事找她扑空。
  “什么,流星哥不见了?!”古芸媚一听见上官流星失踪,马上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瞪得忒大。
  “嗯,詹大婶的信上是这么说的。”上官云中点头,表情很是无奈。
  “那怎么办,云中姐?”古芸媚仿佛想到什么事似地又坐下来,拚命摸肚子。“总不能让流星哥一个人在外闲荡,太危险了。”怕会出事哪!
  “所以我才决定去找他。”上官云中比古芸媚还急。
  “你一个人去找?!”古芸媚又激动站起来,想一想不妥又坐下。
  “你干嘛老是抱着肚子?”上官云中好奇地打量古芸媚,只见她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
  “等等再告诉你。”现在讲哪有什么搞头,一点都不好玩。
  “装神弄鬼。”上官云中撇撇嘴,古芸媚则是呵呵呵地笑,完全不掩顽皮本色。
  “我不是一个人,有人愿意陪我一起去找……”尽管这才是上官云中匆匆来访的目的,但要主动开口仍教她难为情,态度也不是很自然。
  “谁?”古芸媚可感兴趣了。“谁愿意陪你去找流星哥?”
  “呃……”上官云中自然闪避古芸媚打趣的眼神,不太好意思说。“是、是余恨知……”
  “哦,余恨知——那个暴发户?!”古芸媚的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嗯。”上官云中点点头,怎么想都觉得很丢脸,她居然和男人一起旅行。
  “哇。”古芸媚顽皮地吹了一声口哨,她想的可不是礼教问题,而是他们两个人真的在一起。
  刻书世家的名门淑女对上市井出身的暴发户,想到就刺激。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会磨擦出什么火花也颇令人期待,至少她就挺有兴趣知道的。
  “我本来想找你陪我一起去,但想想你已是闵家的媳妇儿,外出可能不太方便,也就作罢。”瞧见古芸媚意味澡长的眼神,上官云中赶紧补充说明,却依然不能减少古芸媚脸上作弄的笑容。
  “我懂、我懂。”已经出现护花使者,干嘛还要她这个结拜姐妹?色字头上一把刀,大家都是一样啦!谁也别笑谁。
  “真的嘛!”上官云中向来是她们两个人之中,比较正经的一个,受不了古芸媚的嘲笑。
  于是古芸媚赶紧凛一凛神色,假装严肃地回道。
  “就算你邀我,我也不能去。”她很忙的哩,哪来的空?
  “为什么?”上官云中十分意外。“怕你相公不答应吗?”
  “谁管他答不答应,我想去就去,他才管不着。”她根本不怕她相公好吧!
  “那是?”她不懂,如果不是闵斯珣的原因,那会是……
  “我怀孕了!”这才是让她再也无法乱跑的主因。“昨儿个大夫才断定我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我就要做娘了!”
  “……恭喜你,媚儿,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呀!”难怪她一直注意肚子,原来是怕动了胎气。
  “谢谢。”古芸媚喜不自胜。“现在你终于知道,就算你开口找我帮忙,我也不能成行的原因了吧?”她指指自个儿的肚子,那里还是一样平坦,看不出丝毫怀孕的迹象。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上官云中简直比古芸媚还要兴奋。“原本我就没打算要找你,现在知道你怀孕,更不能麻烦你,你一定要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可别又到处乱跑。”
  “我晓得啦!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烦死人了。”古芸媚最怕听人啰唆,偏偏大家都爱念她,她又不会弄丢孩子。
  “我也是关心你嘛!”上官云中笑吟吟地抗议,好为古芸媚高兴。
  古芸媚瞄上官云中一眼,贼兮兮地同上官云中说道。
  “其实你也不必羡慕我,说不定等这次旅行结束以后,你也会有哦!”说话语焉不详,差点没吓死人。
  “媚儿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有了?”乱讲乱讲乱讲!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云中姐?”见上官云中慌乱,古芸媚忍不住大笑。“我是说,等你和余恨知找到流星哥以后,说不定就会‘有’进一步发展,还是说你们目前就发展得不错,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极有可能哦,不然她干嘛这种反应。
  “呃……”上官云中话说得吞吞吐吐,想承认又不敢承认,事实上,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
  “云中姐,有些事情错过还可以弥补,有些人错过就不再回头,凡事都要把握当下、活在当下,这样的人生才不会后悔。”像流星哥,就是活在过去,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痛苦,甚至牵连别人。
  “媚儿……”上官云中十分惊讶能从古芸媚口中听到这番话,过去的她是个顽皮的大女孩,如今俨然蜕变成女人,还能给她建言。
  “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云中姐。”她知道她的疑虑。“你不可能永远照顾流星哥,这是老天爷赐给你的大好良机,据我所知余恨知不是个坏人,而且他还听了你的话,将所有赌场关闭,这样的男人,绝对值得你去爱。”他或许是个暴发户,或许成天把自己穿得花花绿绿,俗气得要命,但他对云中姐的喜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她真不懂云中姐在犹豫些什么?好男人都不会珍惜。
  “我……我又没有说不愿意接受他……”上官云中算是泄了底,跟古芸媚承认她喜欢余恨知,大大地振奋了古芸媚的精神。
  “这才对,云中姐!”她高兴到牵起上官云中的手,鼓励上官云中。“勇敢地去追求爱情,你一定会跟我一样幸福。”
  古芸媚顺便还拿她的手摸摸自己的小腹,暗示上官云中如果她也肯努力,有朝一日也会“有”的,害上官云中急忙羞红脸,把手缩回来。
  “媚儿!”老是乱不正经,讨厌。
  呵呵,没想到云中姐也有这一天,值得庆祝。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最好的。“福安,沏一壶九龙茶来,记得要给两个杯子!”她吩咐下人。
  媚儿于是以茶代酒,为上官云中饯行,祝她一切顺利。
  由于詹大婶的信中内容语焉不详,上官云中和余恨知商量以后,决定先上詹大婶那儿问清楚,顺便也可以搜索附近的山区。
  詹大婶看见上官云中上门,先是一愣,而后抱着上官云中,一直说对不住上官云中,还嚎啕大哭,伤心得不得了。上官云中只得反过来安慰詹大婶,说不是她的错,两个女人扯了半天,还无法进入正题。
  “请问大婶,上官公子失踪的当天,是什么情形?”眼见詹大婶哭得没完没了,余恨知赶紧站出来控制场面。
  詹大婶连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好奇地看着余恨知。
  “这位是?”没见过他来。
  “他是我的朋友,姓余。”上官云中尴尬介绍。
  “原来是余公子,初次见面……”
  詹大婶又是一番热情招呼,接着才回答余恨知的问话。
  “五天前的早上,我和平常一样,送饭菜到上官公子的房间,他突然问问我:这是哪里?吓了我一跳,以为他又犯病。”
  上官流星的情形时好时坏,但大部的时间都浑浑噩噩,神智不清,莫怪詹大婶以为他又发病。
  “我要他安心养病,他却目光清澈的看着我,一直追问:我在哪里?我只得回答他,然后,他又突然说出一个人名,还问我知道这个人吗?我更是吓一跳,以为他病情又加重了。”
  “他说了哪一个名字?”余恨知又问。
  “楼怀梦,这名字你们熟吗?”詹大婶反问余限知。
  余恨知不熟,但上官云中熟悉得不得了,她即是上官家一切恶梦的根源。
  “那天上官公子特别清醒,就好像作了一场很久的梦,突然问醒过来。说话的语气,跟平时的吞吐也大不相同,很快、很清晰,就像个寻常人。”
  詹大婶回忆道。
  “然后,当我下午再想端茶给上官公子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房间,我和相公发动了全村的人去找,一直都没找到人,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才托人捎信给你。我对不起你,上官姑娘……”
  接下来詹大婶又是一阵呼天抢地,余恨知赶紧从钱袋里掏出二两银子安抚詹大婶,算是感谢她通风报信,并快快将上官云中拉走,免得再浪费时间。
  两人出了詹大婶的家以后,陷入同样的思考,都在想上官流星可能的去处。“你说,你哥会去哪里?”余恨知心中已有答案。
  “想不到,你呢?”上官云中或许因为过于心慌,平日的聪慧全不见,一味担心上官流星的安危。
  “我认为你哥会去苏州。”余恨知判断道。
  “苏州?”上官云中愣住,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仔细回想詹大婶的话,云中,她不只一次提到你哥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还问詹大婶认不认识楼怀梦,你认为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什么?”她怎么越听越迷糊。
  “代表你哥的意识,还停留在苏州那段期间,所以他才会提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如果他有半点儿现在的意识,断不会提到楼怀梦,断不会不问起上官云中,唯一的解释是——他还活在过去!
  “你是说……”不会吧,居然有这种事。
  “没错。”余恨知肯定地点头。“詹大婶也说过,你大哥那天的表现,像是作了许久的梦,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怕他现正在前往苏州的路上,打算去找楼怀梦。”
  如果是的话就糟了,他对楼怀梦抱着强烈的恨意,如果他的意识是回到被她抛弃,甚至背叛出卖的时刻,那么,他一定会回头找楼怀梦报复。
  “所以我们最好启程到苏州,说不定能赶在半路拦截你哥。”虽然上官流星比他们提早了五天出发,但他们有马车,上官流星却只能靠自己一双脚,如果加快速度还是可以赶得上。
  “嗯。”上官云中也觉得他的话有理,最好能在半路上就拦截到她哥哥,以免他做出傻事来。
  两人于是赶快坐上马车,往苏州迈进。
  在马车全力往苏州奔跑的同时,上官云中对余恨知的好感,也在与日俱增。如果没有他在一旁冷静分析,现在的她一定像只无头苍蝇,抓不着方向到处乱闯,她好庆幸有他陪在身边……
  “什么,他们已经离开京城?”
  几乎在差不多时间,苏总管向王老爷子回复他刚打探到的消息,引起王老爷子莫大震惊。
  “是的,老爷。据探子回报,他们在昨儿个离城,目前正往苏州前进。”苏总管答。
  “苏州?”王老爷子不解。“他们上苏州做啥?难道,余恨知发现咱们也在打‘云中书’的主意,带着女人和书一起逃了?”可恶的余恨知,动作竟然这么快,他们还有机会吗?
  “启禀老爷,咱们才刚计划取得‘云中书’,这消息不会这么快流出去,一定是别的原因。”苏总管不认为余恨知有通天的本事,能够马上得知他们的密谋,他没那么聪明。
  “什么原因?”王老爷满脑子全装了浆糊,怎么想怎么错。
  “小的也不清楚。”若清楚的话还不懂怎么对付?“不过老爷说的,也不无可能,如果余恨知和上官云中真的带着‘云中书’一起到了苏州,那最好,咱们可以趁此机会半路拦截,省得它们入了余恨知的书阁,增添麻烦。”
  众所皆知,余恨知的书阁防护严密。日夜都派有护院轮流护书,三万五千多册的藏书,虽然有一半以上都是假的,数量却也够惊人。一旦“云中书”混入其中,想在茫茫书海中找到它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况且,天晓得书阁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就算他们有心偷书,还不见得偷得着书,所以最好能趁“云中书”入库前,就将它们拿到手,这才是上上之策。
  “依你看,余恨知已经把‘云中书’弄到手了吗?”王老爷子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他们去苏州做什么?说不定是去取书,上官云中那娘们,铁定把书藏在苏州。
  “还没有这样的消息传来,不过凡事小心为上总是比较妥当。”他也想过他们是去苏州取书,不然没有理由解释他们为何匆匆出京,又匆匆赶往苏州,这一切可能都跟云中书有关。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要好好的办呀!”他可已经腾出空位等着收藏云中书,千万别出错。
  “是,老爷,小的一定办好。”不用王老爷子交代,苏总管早就想给余恨知一个下马威,居然敢解雇他。
  余恨知的马车“喀啦喀啦”地响,前往苏州的道路崎岖不平,窒碍难行。
  “喝!”马夫有力的喊叫,随着马鞭挥下鞭策前方奔跑的马匹,催促它们再跑快一点。
  “喝!喝!”随着一整个早上没有停止的狂奔,车轮和石子路磨擦所产生的黄沙亦未曾停止飞舞,尾随着马车的前进,一路飘飞。
  上官云中和余恨知面对面坐在马车内,狭小的空间伸展已是困难,还得忍受令人不适的摇晃感,真个是非常辛苦。
  余恨知瞧了她苍白的脸色一眼,掀起帘子对正在驾车的马夫喊了声:“停车!”
  只见原本狂奔的马车,慢慢减低速度,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蔓延了一路的黄沙才得喘息。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上官云中不明白路赶得好好的,为何要突然停止。
  “因为你累了,我累了,马夫也累了,马儿更是累到快要跑不动。”余恨知解释。“不停下来休息一下,我怕大伙儿都没有办法继续。”
  “可是这样我们会追不上我哥。”上官云中不否认她确实很累,但她更怕上官流星出事。
  “你干着急也没用,咱们如果不设法补充体力,别说你哥,恐怕连只狗都追不上,你希望大家因此而折腾出病来吗?”
  她当然不希望,她也明白赶了这么些天,马夫和马的体力也都已到达极限,再这么操劳下去,大家都要生病。
  “那咱们就休息一会儿好了。”其实她也非常疲累,只是靠意志力在硬撑,才不至于倒下。
  “这才像话。”余恨知挑眉,又探出头跟马夫嘱付了几句,然后再回到马车内。
  “这附近有一座湖,我想下水去清洗一下身体,你要不要一起过来?”他一边问上官云中,一边拿包袱,上官云中都快傻眼了。
  “清、清洗?”他的意思是沐浴吗,在野外?
  “是啊!”不然呢?“为了不耽误行程,咱们几乎都在野外扎营,也没有办法投宿客栈,身体都快脏死了。”
  她大小姐都睡车内,不晓得他和马夫在星空下睡觉一点儿都不浪漫。除了想办法防止蚊子咬,还得防止被蛇咬。这样还不够,为了顾虑她的安全,他和马夫还必须轮流守夜,以防止他们被盗匪攻击,都不知道他们有多辛苦。
  “呃……”上官云中虽然不若余恨知和马夫来得辛苦,却也不好受,骨头被震得快散了不说,浑身肮脏不已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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