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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发的欧阳太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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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她连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两人第一次争吵,她就选择离婚,还迳自出走。
  对于她的专断独行,他内心其实有怒意,但细思过后,觉得是自已对她伤害亏欠在先,他没有权利指责她,只想尽快寻回她,两人好好沟通,并坦然表达他对她的情感。
  “真相如何,我无权追究,只是你对她无心是事实,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今后你们重新各自生活,对大家都好。”宁母摇头感叹。
  “我对小静并非无心,我只是……”他想辩驳自己已爱上她,却因心绪矛盾,尚未向她告白。但此刻不管对宁母说什么,感觉都只是借口。
  “妈,我有许多话一定要当面跟小静说,请你告诉我她的行踪。”他不相信,小静完全没告知岳母她可能的去处。
  “我确实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就算以后知道,也不希望你再去找她。”宁母轻叹口气,便转身离开客厅。
  欧阳炵伸手抹抹脸,懊恼不已。
  之后等待了两日,仍等不到小静的消息,而宁母只告诉他,小静打过电话报平安,却没交代人在何处。
  这段时间他很快的便摆脱绯闻缠身的困扰,证实杜璃苹是刻意抹黑,也因性爱丑闻被证实,杜璃苹被挖出更多的淫乱私生活,玉女形象顷刻间荡然无存,成为演艺圈与时尚界的毒药,身败名裂。
  因她曾是他未婚妻,他再度登上报章杂志版面,但他的人格被平反,成为她劈腿的受害者。
  他不在意外界的舆论,只担心迟迟不知去向的小静,她应该已经知道他是无辜被牵连的为何仍不肯回家?
  从宁母那里始终问不到明确消息,他转而询问她任职的小学,没想到会听到令他意外的讯息,人事处告知她在几日前打电话通知辞职,并已寄出离职信,交还学生作文簿。听说在作文簿上一一向学生道别,因私人因素,开学后无法再教学。
  欧阳炵诧异不已,她竟辞去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教书工作,表示她是下定决心,要彻底离开他。
  这个认知,令他更加惶惶不安。
  于是让秘书去查询台北县市所有小学,甚至扩大到外县市,是否有宁静海这名教师。他不相信她真会完全舍弃教书之梦,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他也找了征信社调查她的去处,她却像从他生命蒸发般消失无踪。
  冬末,天空一片灰蒙蒙。
  木棉、白千层及九芎等树木已是落叶尽散、枝干光秃,但仍有不少常绿灌木、乔木依旧绿意盎然。
  宁静海独自一个人漫步于山林小径,思绪有些怅然。
  她想起欧阳家占地数千坪,宛如一座植物园的广大庭园,花园里栽种了各种花车树木,四季皆有不同的花卉,交替盛放着。
  她停伫在一棵枝叶凋零的九芎树下,伸手抚摸已经脱皮的光滑树干,睹物思情。
  曾经,她对许多花卉树木全然陌生,是欧阳炵一一向她介绍,庭院里每棵树、每朵花的名称——
  “小静,这棵树叫九芎,它还有很多别名,又叫搔痒树、怕痒花、猴不爬等。”他声音温和地向她解说。
  她仰着小脸蛋,一双大眼看着身材高挑,已是高三生的欧阳炵。
  午后的阳光,被茂密的树叶筛落光影,映照在他斯文俊雅的脸庞,一瞬间,她感觉心跳异常。
  “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它怕痒吗?”收敛恍惚的心绪,她轻声问。
  “你瞧,只要抓刮树干,树顶就会颤抖摇动,因为它的枝梢非常细小,就算是轻微的振动,传到末梢都放大作用,看起来就好像很怕痒。”他一手轻晃树干,略低头,对娇小的她笑着解释。
  “还有,它的树皮会一直生长更换,旧皮剥落后非常光滑,连猴子爬树也会溜下来,所以又称猴溜或猴不爬。”
  “哇,真的很滑耶!”她伸出小手,抚上已剥落旧皮的新树皮,还动手摇晃树干。
  树梢沙沙作响,抖落一些白色小花,有如雪花般落在她和他的头发、肩上。
  她觉得新鲜,双手更用力摇晃树干,瞬间漫天白花飞舞,将两人身上都铺盖一层白,她不禁开心地大笑。
  见她笑得天真,他也跟着摇晃另一棵树,让两人浸在漫天雪花中。
  稍后,他替她拍掉一身的小花办,揉揉她的头,还故意搔她胳肢窝,她吱吱叫地逃开,她最怕痒了。
  他笑她像搔痒树,而逃开的模样,却像只小猴子。
  他把她当妹姝在逗弄,她知道。但十一岁的她,却已经有点分不清,对他是什么感觉。
  第9章(2)
  “小静,九芎的花有清香,可以生吃,又俗称苞饭花。”他追上逃开搔痒的她,从她细柔的发丝中,取下一朵小白花,放在她鼻前,让她嗅闻着清香。
  “不过,可不是每种树的花都可以接触喔,例如这棵白千层,它的花粉有毒,可能会引起皮肤过敏。”他指指在两人斜前方的一排白千层。
  “对面那边的珊瑚刺桐,种子有毒。而那儿株丛立孔雀椰子,春夏季会开黄色小花穗,之后长出一长串的小果子,果子会由绿色成熟为红色,再转为黑褐色,果实及汁液都有毒,尤其未成熟时毒性更强,不甚吞食会引发肠胃炎,皮肤沾上果汁也会发痒、发炎,要特别小心。”他比了比远方的植物,仔细解说叮咛着。
  “这么可怕,那为什么要种在花园里?”他一说,她不禁吓了一跳。
  “那是为了观赏造景用的,这宅邸里只有你是孩子,才要特别跟你叮咛。”那几株丛立孔雀椰子,是今年才种植的。
  “喔!那我不会靠近它,也不会摘它的果子玩。”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她常一个人在广大庭园逗留,有时会捡些掉落的果实或花朵来玩。
  “还有,这种变叶木的汁液也有毒,不小心吃了会拉肚子。”他拉着她走往另一处,继续介绍。
  有些植物,他也许曾向她介绍过,但仍想再次町咛,告诫一番。
  “炵大哥,我又不是刚学走路的孩子,怎么可能随便提起树叶就往嘴里塞。”
  她也才发生过一次小意外,他便这么紧张兮兮,而她觉得奇怪的是,他今天为什么一口气介绍这么多树木名称?
  以前,他来花园凉亭找她,偶尔会带她四处逛逛,为她介绍她所陌生的花草树木,她知道他功课好,却没想到跟课业无关的植物知识也能了解甚详。不管她问他功课问题,或其他不相干的疑问,他全能为她清楚讲解、提供解答,她因此对他崇拜不已。
  “而且一次讲那么多,我也记不清楚。”她轻皱了下眉头,无法记住每种树木外观与特性,到现在只对九芎特别有印象。
  “我会拍照,写下笔记交给你。”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她抬头看他,有些疑惑。他只要有空时,一次教她认一、两种,她便会慢慢记得。
  “小静,我要出国念书了,大概要等拿到硕士学位才会回来,你一个人在这座庭园出入,有些潜藏的危险性还是要注意一下。”他低头望着她,想到这是最后一次陪她逛花园,莫名的有种不舍,而他出国唯一牵绊挂心的,便是她。
  年幼的她,仍时刻面临家暴的压力与伤害,而身为外人的他,只能为她难过、担心,却无力干涉。
  “炵大哥要出国了……”她瞠大双眼,怔望着他。
  之前虽然好像有听妈妈说过,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蓦地,她滚下泪滴,心口揪疼着,万分不舍和他分离。
  “小静,别哭。”他伸手揉揉她的头,柔声安慰。“我保证会跟你保持联络,你也要答应我,勇敢为梦想努力,好吗?”小小年纪的她,已经立下当教师的志向。
  宁静海回忆过往两人自在的相处、他的温柔体贴,内心有丝甜蜜,也有股酸楚。
  因为两人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自然的兄妹情谊,也无法和他成为亲密夫妻,她只能消极地逃离,躲在偏远的地方。
  将两人的回忆细细收藏,继续无悔地爱他,靠着对他的爱恋,勇敢过活。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突然飘下毛毛细雨,只穿件套头毛衣的她,感觉有些寒意。
  现在的她需要更注意身体健康。她立刻撑起伞,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从天空、从茂密的树林筛落下的丝丝雨霏,令她眼前的视线有些蒙胧,脑中却悠悠回旋着他和她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是那样清晰、温暖。
  小时候,当她在欧阳宅邸的庭院凉亭里,安静低头写作业时,炵大哥会无预警地从前方玫瑰花丛小径穿梭而来,那时他总会带上一盒她爱吃的甜点,俊美斯文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温煦的笑容。
  那笑容,令她的心怦跳,他给的点心,总让她吃得甜蜜又幸福。
  他会关心她的功课,关切她的生活,只要见到他、听到他温柔的关怀,父亲施暴的恐惧阴霾,便会消散淡忘。
  因为有他的存在,才让她不安的童年下那么幽暗、晦涩,因为每一次见到他的快乐,都让她可以勇敢面对每一天的来临。
  即使直到父亲病世,她才摆脱长期的家暴阴影,因他出国读书,两人数年来见,但在她心里,他仍是她的圣地、是一盏高高在上的耀眼明灯,是她所崇拜且不可侵犯的人。
  她逐渐发现自己内心的感情,不知不觉,她已经无法自拔地爱恋上他。
  当他拿到硕士学位回国,十七岁的她见到他的刹那,她明白她的心早已被他所盈满,他不仅是她人生中的明灯,也是她永远遥不可及的梦想。
  尽管两人数年未见,他出国期间只偶尔跟她通信联络,在重要节日寄张卡片问候,但当他再次见到她,俊容上依旧挂着她熟悉的笑容,他仍将她当妹妹,关怀对待。
  他到凉亭找她时,手里依旧会拿盒点心,因他的缘故,家境清寒的她,吃遍许多知名高级的甜食。
  她的味蕾依旧清晰记得,他给过的任何点心的滋味,一块手工巧克力、一个草莓大福、一块超司蛋糕、一小盒手工布丁……
  她回忆过往,粉唇淡淡轻扬。
  走进屋里,她突然很想吃甜食。回到住所,她转往厨房,动手熬煮欧阳炵爱吃的红枣银耳羹。
  欧阳炵喝着宁母熬煮的红枣银耳羹,再度思念起宁静海。
  放着她曾教他的闽南语童谣CD,热闹的童谣,与他沉静的书房完全不搭。
  翻着相簿,想念她的笑容;坐在花园凉亭,回忆他们的过往,仰望天空,白云流动,不知她现在置身在哪一片天空之下?
  他向宁母探问无数次她的行踪,宁母却只是摇头说不知。
  他曾怀疑宁母有所隐瞒,最后才发现,小静真的连母亲都瞒着。她只在他上班期间打过几通电话向母亲报平安,告知有固定的工作、有安稳的住所,却不肯说出落脚地点。
  她避他避得这么小心翼翼,担心让宁母得知她的踪迹,也许会不小心透露给他。
  他因她的平安略感安心,也因她的彻底躲避,心伤落寞。
  难道,她连一次机会都不愿再给他,轻易便要放弃两人的婚姻?
  他为自己没有早些向她坦诚情感而懊悔不已,否则她就不会因误解、失望,远走他乡。
  欧阳炵走近一棵九芎树,夏天枝叶茂密的九芎,开满白花。
  伸手摇晃树身,瞬间抖落漫天飞舞的雪花,铺满他的头顶上。
  他想念和她一同嬉戏的过往,喜欢两人置身在白花纷飞中的纯粹笑语。
  他是否还有机会和她经历花雨,与她漫步在花园小径?
  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感觉心境如秋日般怅然、萧索。
  他想见她,好想好想见她,只是无论他委派多少人搜寻,依然找不到她的踪迹,他甚至一度猜想她已离开台湾,到国外居住了。
  每天忙碌工作的他,下班后仍到医院持续复健,右腿已逐渐好转,如今已不再需要拐杖支撑。
  他经常出国出差,一个人去美国、欧洲、中南美洲,更常往返香港与日本。
  身处异国,他总不禁会想着,她是否也在他所踏过的国家居住,走在异国街道,他的眼光不自觉会在人群中梭巡。
  想着在街道上穿梭无数的东方人中,是否有他朝思暮想的她,然而却是连个相似的脸孔、身影都没遇见过。
  第10章(1)
  欧阳炵前往高雄出差两日,晚上刚进饭店房间准备休息的他,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他听了惊愕不已,仓皇奔出饭店,急忙招揽了计程车。
  终于有了小静的消息了!
  在她消失整整九个月后,终于得到她确切的行踪。
  匆匆离开饭店,欧阳炵打电话给秘书取消隔天的行程,坐计程车前往火车站,搭上莒光号的末班车,从高雄直奔台东。
  到达台东车站,已是半夜十二点,他走出车站,叫了计程车前往征信社提供的地址。
  司机一看地址,竟是位于台东最南端的达仁乡,且还是山区偏远村落,三更半夜,又是路况不熟的长途距离,一度拒载。
  欧阳炵于是掏出十数张钞票,请求司机务必将他送到目的地。
  司机因高报酬而妥协,接载了他这位贵客,却也事先告知,这段路程肯定要花上数个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
  虽告知司机不赶时间,但坐在车上的欧阳炵,却紧张焦虑,恨不得早一刻见到宁静海的身影。
  原来她人一直在台湾,只是躲在东部的偏远山区里,在一所位于半山腰的小学教书。因她身处的地方交通、通讯不便,才让征信社难以查出。
  进入山区后,四周更是漆黑荒凉,再也看不到其他车辆,只剩他所搭乘的这辆车,朝无尽的黑夜蜿蜒驶去。
  欧阳炵双眼直望着前方,心付在黑夜的尽头,白日来临前,他将看见点亮他心中的那盏光芒。
  已经整整九个月了,这段时间她过得好吗?一个娇柔的女人,如何在偏僻的山区生活?
  这段时间他经常在梦中和她重逢,握着她的双臂,低头向她深情说爱。她清澈的眼眸落下泪,小巧的唇角开心上扬,欣然接受他的真挚告白,原谅他曾经的冷漠伤害。
  然而,当他醒来,胸口闷疼,更加忧伤空虚,因为她不在身边。
  她还爱着他吗?会欣然接受他的感情吗?她肯给彼此一个重来的机会吗?
  如果……她断然拒绝,他有勇气面对她的冷淡吗?
  一想到见了面,她可能出现与梦中截然不同的反应,他内心顿感忐忑。
  望着依旧深沉的暗夜,愈接近她,他竟愈感焦虑不安。
  司机建议他可以闭眼小睡一下,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大段路程。
  但即使眼睛酸涩、精神紧绷,他也不肯闭眼片刻,脑中不断播映着一幕幕关于她的影像画面。
  他收紧拳头,双臂盘于胸前,内心除了焦虑,更盈满炙热情怀,他好想抚摸她、搂抱她,好想见到她!
  因为山路真的不好走,司机一度迷路,多绕行一大段迂回崎岖的山野小路,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凌晨四点半,远方的山间天际由黑暗转为灰白,不久要日出,又是崭新的一天。
  “先生到了。”司机提醒坐在车上呆望着窗外的客人。
  “谢谢!”欧阳炵回过神,赶忙跨下车。
  他站立在被群山环绕的小学外,透过老旧的铁栅门,可看见狭小的校区景物,正前方是个两百公尺的泥土操场,操场的升旗台后方,紧邻一排老旧的两层楼教室。
  据调查,在这里任教的小静,就住在学校提供的教职员宿舍内,想到她此刻身处在前方建筑物里的某个空间,他已迫不及待想去见她。
  一看学校大门仅是一道低矮的铁栅门,连个守卫室都没有,而环绕学校的围墙并不高,一般成人皆能轻易攀爬而入。
  想到她一个人住在这种毫无安全保障的地方,他不禁忧心仲仲,伸手攀住铁栅门,翻身跨进校区内。
  他快步穿过操场跑道,穿过操场中央的篮球场,球场两边的篮球架早已生锈,连球框也已扭曲。
  穿过老旧的小升旗台,近距离看见老旧的房舍,欧阳炵更为讶异。一排仅有六、七间教室的建筑物,每间教室的窗户皆不完整,失去玻璃的便用报纸、纸箱挡着,甚至直接让它空着,可以直接瞧见教室里的景象,老旧的木头桌椅、倾斜的黑板,别说冷气,连支吊扇都没有。
  欧阳炵拢起眉头。这种宛如废弃的学校怎么能教书?更遑论住人。
  小静这九个月就住在这种鬼地方?
  他愈想愈难以接受,为她的困境心疼不舍。
  当他要走往楼梯,上二楼教室探看时,突然听到从教室后方传来声响,他于是从楼梯间的走廊快步穿越到建筑物后方。
  蓦地,神情一怔。
  他看见一个女人背对他,一头短发,身穿短袖上衣及休闲裤,手里拿着一盘饲料,正在喂养鸡鸭,而旁边紧跟一只猛摇尾巴的黑狗。
  鸡舍两旁,几棵高大的美人树伫立,秋天开花的美人树,茂盛的枝干缀满绽放的粉色花朵,数只早起的麻雀与白头翁停在树枝上跳跃,叽喳啁啾。
  不远处的山峦,天际早由灰白变幻为桔红色彩。
  忽地,晨光乍现,耀眼的晨曦,迤逦万丈光芒于群山幽谷间,映出苍翠清新的山林景致,宛若世外桃源。
  他想起小静曾教唱的闽南语童谣,描述纯朴恬静的乡野晨间,眼前的景色,比幻想的更为幽美罕见。
  站在女人身旁的黑狗,忽地发现他的侵入,朝他的方向吠叫起来。
  女人一转身,蓦地瞠眸怔愕。
  “小静!”欧阳炵没料到眼前的女人正是他要找的人儿,霎时也惊诧不已。
  方才她的身影置在清晨的白雾中,还有些灰蒙蒙,这会儿朝阳初升,映出一张在他梦中出现无数回的清丽容颜。
  “炵、炵大哥?!”宁静海不敢置信,怀疑眼前的他只是常在梦中出现的幻影。
  欧阳炵跨步上前,无惧一旁龇牙吠叫的黑狗,他张臂便将她搂紧怀里。
  “小静,我找你好久。”他汲取她的发香,感受她的心跳,害怕怀里的她仅是幻像。
  “炵大哥……”被他紧拥在怀里,她既讶异又紧张。他怎么会找到她?又为什么来找她?
  “小静,对不起,跟我回去好吗?”他声音轻颤的问。千言万语想向她倾吐,想乞求她的原谅,却更急着想将她带回家。
  宁静海忽地听到细微的声响,她连忙推开他,转身便朝建筑物奔去。
  被硬推开的欧阳炵怔愣在原地,见她仓皇逃开的身影,他的心被狠拧了下,痛苦万分。
  然而这次他不会让她就此逃开,更不允许她再躲避他。
  迈开步伐,他跟着走进建筑物,跟着她上二楼,转进一间房间。
  站在门口,他瞠眸怔愣。
  宁静海正柔声安哄怀抱里的婴儿。
  “小佟乖,不哭喔!”她轻轻摇晃啼哭的婴孩。“肚子饿了吗?妈妈喂你喔!”坐在床沿,她便要解开胸前的扣子喂哺孩子,这才惊觉门口有人,停下动作。
  刚刚一听到孩子哭啼,她马上冲来探看,竟忘了这是不愿让他知道的事。
  “你……这是……我们的孩子?!”欧阳炵无比震惊。从没想过她竟然为他生了孩子。
  “不,不是。”宁静海别开脸,心虚地否认。
  “老天!你为什么要瞒我?”他竟然当了爸爸!
  宁静海背着他,喂哺孩子,不愿回答。
  “小静……”他走近床边,低头凝视在她怀里吸奶的白胖婴孩,他伸出手想碰触,她却缩了下身体,转靠向墙角,不想让他和孩子接触。
  “我们离婚了,孩子跟你无关。”她哑着声道。他的出现令她惊喜,但稍稍冷静后却想到他们曾经不愉快的婚姻,现在的她只想跟孩子平静生活。
  “我没有答应离婚,你在法律上一直是我的妻子。”即使父母认定他们已有离婚之实,媒体也报道他们的婚姻破灭,但他始终相信有一天能与她重逢,重新修补之间的裂痕。
  “既然你不爱我,请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好不容易得到宁静的生活,她不想再被破坏。
  “不,我爱你!”欧阳炵突地大声告白。
  他的话教宁静海惊讶,瞠目转头看向他。
  “小静,我爱你,我早发觉对你是男女之情,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表达。”
  只因他伤害她在先,令他之后难以坦荡对她表达真情,之后又阴错阳差错过了告白的机会,继而造成她的出走、失踪,令他无比懊悔。
  “这段时间我找你找到快疯了,你不该误解我跟杜璃苹旧情复燃,我和她早在她丢弃订婚戒指那一刻就恩断义绝了。”他慎重澄清,还他清白的报遵。“跟我回去好吗?让我好好照顾你跟孩子。”他情绪激动,双手握着她的肩头,千言万语也无从表达内心盈满的深情和憾动。
  “不……”宁静海抿唇摇头,努力压抑内心的波澜汹涌。
  “我现在过得很好。”她试图平静表示。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太教她意外震惊,难以相信他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你过得很好?住在这里怎么可能过得好?”她的拒绝令欧阳炵感到无比受挫。
  他瞥一下只有十多坪大小的空间,所谓的宿舍只是在一间破教室里摆放几件简单的家具。
  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木板床,床边一个旧摇篮、一个旧衣橱、一个旧书柜、一套木桌椅、一个小冰箱及一台旧电扇。
  就连他家的佣人宿舍都比这里好上数倍,他无法接受她跟孩子在这样简朴粗糙的环境中生活。
  “虽然没有豪华陈设,但在这里生活没有任何压力,我过得很舒坦自在。”一个人住在学校,没有任何保全设施,但她丝毫不需担心惧怕,这里的村民对她非常和善及照顾。
  “小静,你真的要放弃我们的婚姻,放弃对我的感情?”
  “我……”她抬眸看他,撞见他忧伤阴郁的瞳眸,心揪扯了下,鼻头一阵酸楚。
  突地,不远处传来一阵啪答啪答上楼的声响,一个原住民妇人,位着大嗓门喊道:“老师,我给你炖了鸡汤!”
  古妈妈提着鸡汤来到门口,见里面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不禁愣住。
  “老师,他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一大清早怎么出现一个贵气的男人?
  “朋友。”宁静海有些尴尬。
  “老公。”欧阳炵出声纠正。
  “咦?!是朋友还是老公?”古妈妈眨了眨眼,很是惊诧。
  “前夫。”宁静海轻抿唇改口。
  “现任丈夫。”欧阳炵黑眸一眯,语气坚定表示。
  “啊?算了,前夫或丈夫都无所谓啦!”古妈妈挥了挥手,无意介入他们的婚姻问题。
  她知道宁静海来这里,是为了远离不愉快的婚姻关系。刚开始她请求兼任人事主任的校长,对她的聘雇使用假名,之后逐渐跟这里的居民熟稔,她才稍微透露一些无奈的经历,虽没说明夫家身份,但大家全站在她这边,为怀孕的她加油打气。
  “老师,先喝鸡汤吧!我帮你抱孩子。”将鸡汤摆放在木桌上,转而接过她怀中的婴儿。
  “一大早就进补不太好吧?而且我月子早坐完了,不用再这么麻烦。”宁静海笑着向她道谢,对将她当女儿般关怀的古妈妈感激不已。
  “你太瘦了,不多补些,奶水哪够孩子喝。”古妈妈古道热肠,对她充满感激之情。
  因为宁静海的教导,改变了才小六的儿子,她年纪大才生孩子,跟儿子间代沟颇深,直到宁静海出现,逐渐让经常跷课叛逆的儿子喜欢上学,且还写了篇关于母亲的作文,让她看得感激涕零。
  她虽带着身孕来到这所小学任教,但她对每个孩子都非常用心,她诚恳认真的教书态度,活泼的与孩子互动,让每个家长都对她赞誉有加。
  “我们这里很需要宁老师,你可不许把她带走!”古妈妈转而对一旁的欧阳炵警告。
  这所小小的小学,全校仅有五、六十位学生,而教职员除了校长和工友,仅有四名教师,只有宁静海是从外地来任职的,其他都是当地的原住民。
  其实这里一直都有职缺,只是外地没有人愿意来到这所深山小学,所以宁静海的到来很受到欢迎,加上她是难得的好老师,轻易便赢得学生的爱戴。
  第10章(2)
  欧阳炵没想到宁静海这么有人缘,稍后又有一个原住民妈妈提着一袋自家摘的水果,送到门口来给她。
  他以为她一个人在这里过得很贫困拮据,但实际上似乎并非如此,这里充满热心的人情味,许多和善的人都很关怀照顾她。
  原本打算见到她,便要将她带回去,但现在恐怕难以达成,她不会放下这里的学生、放弃她的工作,跟他回去,而他也不能用强硬的手段逼她。
  他要自己耐着性子,给她几天时间考虑,但眼下他想抱抱才出世不久的孩子。
  只是小静似乎无意让他接触孩子,像她下楼去上课,便把孩子交给古妈妈,对方竟将他当蛇蝎般,连他伸手要摸孩子,都立刻闪得远远的。
  欧阳炵感觉很挫败,突然得知有孩子令他惊喜万分,可直到现在,他连孩子的性别、名字都不清楚。
  趴在二楼走廊的围栏,他向下望着操场上参加升旗典礼的学生。
  小小的校园,少少的学生,稀少的老师,声音宏亮的唱着国歌,声音传递在幽静的群山间,朝气蓬勃。
  结束升旗典礼,他看见小静将一群学生带进一楼教室,于是下楼想观看她上课情形,可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绕行到教室后方,倚靠在一棵凤凰树下,透过窗户,看向教室内站在讲台上的她。
  他听见她活泼的教学内容,看见她神情愉快地教学生带动唱,教室里充满欢乐的笑语,学生们抢着举手发表意见,虽然没有新教室及好设备,但感觉这里的学生却比都市孩子还好学。
  第一次亲眼目睹她上课的情景,令他非常欣慰与钦佩,她果然适合教职工作,她是个非常有爱心的好老师。
  只是这个认知让他为难起来,该如何对她离开这所学校,跟他返回台北,重新生活?
  欧阳炵静静地在窗外看她上完一节课,在下课声响时,悄然地离开。
  周三只上半天课的宁静海,中午返回二楼宿舍看孩子。
  “他走了?”上楼没看到欧阳炵的踪影,她纳闷地问帮忙带孩子的古妈妈。
  “放心,我没让他摸到孩子一下,他眼巴巴的想抱,我赶紧把小佟背出门溜溜,他就一脸失望的走了。”
  “喔。那没事,谢谢你的帮忙。”宁静海抱过孩子,内心却怅然若失。
  她其实没打算阻止他接近孩子,但古妈妈却误解了,直接将他从孩子身边驱离。
  喂过奶后,她把孩子带到一楼办公室哄睡,然后批改学生的作业,并准备明天的上课教材。
  偶尔她会抬头看看一旁摇篮里安静睡觉的儿子,他白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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