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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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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你以为,你的手不会因此而废掉吗?”
“好吧!”想想,荀彧说的也有道理,云中君收起拳头,一脸无奈的看向他,“你说该怎么办?”
“找机关。”荀彧给她一个线索。“既然这面墙的对面是空的,这里应该有机关可以打开密道。”
“可是我方才都摸遍了!”
“地上也要摸。”荀彧提醒她。“再摸一次,说不定你方才漏掉了什么地方。”
没办法,云中君只好跟着荀彧一起动作,两人分头沿着墙壁、地板摸来摸去。可是摸了很久,却还是没摸出个端倪,连有耐心的荀彧也没了耐性。于是他蹲在地上,仰头看向天花板,顺便思索自己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奇怪了……”头顶上乌漆抹黑的,就算有火光,也微弱到让他无法看清楚天花板。就在他发呆之际,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巨响,将他吓了一跳,慌忙地看向声音发生处。
原来云中君已经一拳击中墙壁,方才的巨响,就是她这一击所引起的。
看到这一幕,荀彧傻眼了。
“好痛!好痛!好痛!”云中君一阵哀号。
“谁教你要撞!”荀彧回过神来,连忙执起云中君的手,看见她的手指关节一片红肿。“竟然没有骨折?”他又发现一个更让他吃惊的地方。
抽回自己红肿发热的手,云中君朝着荀彧大吼,“什么骨折?!”痛都痛死了,眼前这个人竟然不会安慰她,反而还调侃消遣她!
发现自己说错话,荀彧连忙拉过云中君,作势吹吹她的手指,“好痛吧?下次别再以肉身之躯抵挡石墙了。”
虽然他心里对她这种愚蠢的举动不太苟同,只是眼前的俏佳人已经痛得半死,也得到教训了,就用不着他再多嘴教训。
“这个墙壁真厚!”云中君还不死心的看向墙壁。
当然厚!
“你别再这么冲动,不是武艺好,就会天下无敌。”听到她这句话,荀彧实在是头痛得要命。
“可是……”云中君正要反驳,却听到“呀”的声响,先前阻挡他们的墙,就在两个目瞪口呆的人面前,硬生生的打开了。
荀彧完全不敢相信那面困扰他们多时的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移开。而云中君在楞了几秒后,忍不住“呵呵”、“呵呵”的傻笑起来。
“笑什么?”荀彧几乎猜到她接下来会说的话。
“我在笑,原来连石墙都怕我的拳头啊!”果然不出所料,云中君已经开始得意起来,“我就说嘛,经过我那么用力的一击,天底下有什么东西能抵挡得了!耶?大哥,你怎么不听我说完?”
荀彧早走过她的身边,对她的自我吹嘘假装没有听到的样子,径自走入石墙的那一方。
“大哥!”她连忙追了过去。
一走进另一间石室,荀彧就觉得不对劲。
那是一间范围广阔、可以聚集百人的石室,石室的中间还有祭坛。最特别的是,石室四周各有一个高耸的石柱,石柱上面还有透出柔和绿光的夜明珠,使得室内透着光亮,不需要用到火折子。
相对于方才石道的天然作工,这间石室实在是人工得匪夷所思。
荀彧熄掉手上的火,走向祭坛。云中君则好奇的走到石柱下,看着石柱上镶嵌的夜明珠。
才一走到石柱前,云中君便发现一个让她更感到兴趣的地方。
“大哥,这里还有通道!”她指着西北方的石柱旁,那里有个黝黑的通道,和他们刚刚走来的通道是反方向。“我可以走进去看看吗?”
“别!”荀彧连忙说道。“小心里面有陷阱。”
云中君缩了缩脖子,知道荀彧说的是实话,于是她又将注意力放到夜明珠上。只是黝黑的通道却散发着未知的吸引力,让看着夜明珠的她无法集中注意力,眼神不断飘向那个通道。
荀彧走上祭坛,仔细端倪这座奇异的祭坛。祭坛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放有文房四宝。上面摊开了一张宣纸,纸上押着纸镇,宣纸内容书写到一半,而墨迹未干……
他细细看着上面的文字,内容似乎是关于进军的路线图。
墨迹未干,代表人刚走不久。这么重要的行军图没带走,显然走的人不是仓卒,就是躲在暗处准备暗算他们。
荀彧一楞,脑中顿时精光一闪。他连忙转身,朝着云中君喊道:“小心!这里有人!”
“什么?”偷偷踏进通道的云中君,听到荀彧这么一喊,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又是一阵“轰隆”、“轰隆”的响声。
只见眼前一暗,竟然又是一道石门从头落下,硬生生的将她挡在通道之内。
“怎么会这样?”她连忙摸着眼前的石门,对于情势突然变成这样,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她运气于掌,一掌击向石门,石门却是文风未动。
“中君!”荀彧连忙冲下祭坛,跑到阻隔他和云中君的石门前。他双手摸着石门,朝着里面大吼,“中君,你听到我的声音吗?”
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该死!”他用力敲着石门,满心的懊恼。
他早该知道方才石门突然打开,绝对不是因为云中君那莽撞的一击,而是可能有人在暗地操控机关所致。
就在这时,荀彧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
荀彧一楞,缓缓转过身来,将背靠着石门。
只见比以前更为成熟稳重的斗庆,正穿着一身黑衣,好整以暇的站在方才他们进来的通道。
第九章
“好久不见了,荀大少爷。”斗庆离开了方才他所站立的地方,走向荀彧,“想不到你竟能来到这里。”
斗庆全身黑衣,一头黑色如丝绸的长发简单地绑了个马尾,双目如暗夜的星子,不见以往邪气的光芒,反而是冰冷得不见人性。
这是不一样的斗庆!
荀彧淡淡一笑,“我一直在想,该是斗庆你才有这能耐,让我栽了这么个跟头。”他所指的,是皇甫嵩军吃了败仗的事。
斗庆微笑,不同以往的冷冽气息顿时笼罩全身。“那是少爷不才,才让斗庆得了个便宜。”
他毫无畏惧的眼神对上了荀彧的双目,嘲讽的语气诉说着对荀彧的不屑,对于他的心思,荀彧自然了解得明明白白。
“你什么时候加入『太平道』?”情况既然已经如此的明了,他也不再隐藏内心的疑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斗庆一笑,“荀大少爷不知道?”
他的眼神是一种猫抓老鼠般的神情,让荀彧看了很不舒服。“你就直话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抱歉,我以为荀大少爷无所不知。”他微笑,眼神却是由下往上盯着荀彧打量,“毕竟少爷是被誉为『王佐之才』的青年才俊,斗庆猜想,少爷对于府内的一举一动,都是了若指掌的。”
若是平常人,大概会被斗庆语气中的讽刺而激怒。但是修养良好的荀彧,在听了他这么一席话后,反而笑了出来。
“原来你的心里,一直都记挂着这个称号?连我自己几乎都忘了曾被人这么称赞过。”
斗庆精光一闪,眼神如电般射向荀彧。
接收到斗庆不善的眼神,荀彧也知道自己正在玩火,“难怪中君会说,实际上放不下阶级之分的人,是你!”
话一说完,被激怒的斗庆如鬼魅一般贴近到他跟前,手上的匕首毫无掩饰的贴在他白晰的脖子上。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他露出杀气的眼神迎上荀彧秀美的双眸,却没在荀彧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慌。
“我知道你敢杀我,而且还很想杀了我。”荀彧看向斗庆,相对于斗庆的气息急促,他显得气定神闲。“在牛头山时,你就想杀了我,不是吗?”
斗庆先是一楞,随即冷笑,“原来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又不像云中君这么天真。“早在你找我去牛头山劝阻中君,我就猜到不对劲了。在看到那一堆硫磺之后,我就更深信你想杀我。”
“喔?”
“你那时候就已经是太平道的人吧!”荀彧叹道。“你早就想收服牛头山的人入太平道,所以想以官兵的力量阻止中君对牛头山寨下手。但另一方面,你却又向牛头山通风报信,让他们逃走,好收买人心。”
斗庆嘴角扬起笑容,对于他的说法似乎很认同。
“何小姐的事,让中君对我有了芥蒂。而在牛头山上,你又希望我泼中君冷水、扫了她的兴,让她更不想搭理我,所以才找我上牛头山找中君,是这样吧!”荀彧说出斗庆的计谋。“你先前早告诉我山寨的事情,所以你猜想,气走中君的我,还会独自一人去闯山寨,也一定会发现那条通道。而你准备在屋角的硫磺,也是为了等我一个人进入通道时,炸毁入口所准备的,不是吗?”
“但是……”斗庆接口,“我没料到,一向最会和我使性子的小姐,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反而和你一起上山寨。”
“这就是你不够了解她的地方。”荀彧淡淡一笑,对于发现斗庆这点的不足,有点暗自欣喜。“如果今天我和你一样身怀武艺,中君大概会如你所料,被我泼了冷水就不会搭理我。可就是因为我的手无缚鸡之力,才让她即使再不快、再气愤,也一定要守在我身边保护我。”
“或许吧!”斗庆的眼神越来越冷。
一扫方才说起云中君的柔情,荀彧面色一凛,问道:“斗庆,你是个人才,却为何要加入太平道,为叛军出谋策画?”
“叛军?”斗庆狞笑,“何谓『叛军』?等到我黄巾军打下天下,史籍记载的就不会是『叛军』,而是『起义』了。”
“不管日后之事,现在是汉家天下,你率军反汉室,就是造反!”荀彧皱起眉头。
“少爷这句话就说得不对了!”斗庆反驳道。“想高祖刘邦,也是击败了西楚霸王、打垮了秦朝军队,才能建立所谓的『汉家天下』。以少爷的说法,这个『汉家天下』也是叛军所建,也是个叛乱之国啰?何况……”他又笑了出来,“现在皇帝昏庸、朝廷腐败,反这样的朝廷,不是天经地义?”
“那么,你认为张角三兄弟可以为人民带来幸福吗?”荀彧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应该知道他们三兄弟是什么样的人物。”光打着宗教的名义招摇撞骗,只想登基称帝却提不出宏伟的建国方略。
斗庆这样的人才,岂能帮助如此眼光狭小之辈?
“我不在乎。我不管谁当皇帝,也不管百姓过得怎样!重要的是,张氏兄弟信赖我,肯让我发挥实力,也会给我相对应的报酬,这就够了。”斗庆直言不讳地说。“至于他们得了天下,要怎么治理、要怎么耍弄,那一点也不干我的事!”
荀彧一楞,没料到斗庆是这种想法。
“那么『鳏寡孤独村』呢?”荀彧问道。“你既能让流离失所的人安居乐业,又为何要将这样的才能弃之如敝屣?”
“我只要出人头地。”斗庆回答。“我要得到相应的身分!如此一来,我才能抬头挺胸的面对小姐。”
“面对小姐?”荀彧简直不敢相信他就为了这个理由。“你以为这样伤天害理得来的身分地位,中君会希罕吗?”
“你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没资格批评我!”斗庆架在荀彧脖子上的匕首,顿时陷入他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像你这种什么都有的人,怎能体会我的痛苦?”
荀彧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剧痛,痛到他无法发声。
看到荀彧痛苦的表情,斗庆兴起一阵快感。他放下匕首,看到荀彧因痛楚而蹲下的身子,不禁微微一笑。“什么『王佐之才』?你文韬武略没有一样比得上我,要不是你的家世背景,又怎能得到这种称号?”
荀彧伸手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触手一片滑腻。他将手掌摊到眼前,见到手掌上都是鲜血。
“等我闯出了名号,小姐……小姐一定会明白,当初她是受了你这张脸的欺骗!”斗庆朝着荀彧吼完,一刀便砍向他。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划空之声。斗庆连忙向后退,但是退得不够快,他手上的匕首已经被准确无误的打了下来。
“小姐?”这么出神入化的功夫,只有云中君才办得到。
只见云中君出现在祭坛上,手上还夹着数把飞刀,刀刀对着斗庆。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斗庆满脸惊愕。她不是被他困在地道里了?
转念一想,他顿时了解原因何在。
因为他搞错了地道!云中君被困的地道,实际上是祭坛通往外面的便道。他一时不察,竟让她占了便宜。
见到荀彧痛苦的模样,云中君从祭坛上一跃而下,身手矫捷的贴到荀彧身边,将他扶起。当她看到他脖子上的血痕时,满腔的怒火猛地爆发。
“是你?”她扬起头,看向仍一脸不可置信的斗庆,“是你伤了彧大哥?”
“小姐……”斗庆退了两三步,面对他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眼前,却以怨恨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心中不禁一阵慌乱。
“别叫我小姐!”云中君抬高音量,口气冰冷如二月雪,“早在那天我让你走,就已经切断你我的主仆关系!”
“小姐……”她的话让斗庆如遭雷殛。
这时,云中君赶忙撕下衣袖为荀彧疗伤。虽然他没有喊痛,但光看那道伤口,她心里就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荀彧会不会就此成了哑巴?一想到这里,她禁不住热泪盈眶。
看出云中君的焦急,即使喉咙很痛,荀彧还是勉强自己用气音说话,“我没事……”他低声说道。
即使声音很小,几乎是细不可闻,却让云中君激动不已。
“你别说话,我会马上带你去疗伤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斗庆,只见斗庆站在三、四步远的地方,满脸又是伤心又是痛苦,不复方才面对荀彧时的冰冷与自负。
她抽出长剑,指向斗庆,“告诉我出口。”剑出情断,往日情分就此为止。
云中君的冷漠与长剑,诉说着斗庆最不愿意听到的宣示。
“如果我不说呢?”
剑尖闪着寒光,如同云中君此刻的心境,“那么……就打吧!”说着,她手中的剑如银蛇游龙,刺向了斗庆。
“小姐!”他边躲边喊,始终无法和她针锋相对,“难道你真要为他,切断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
云中君停下脚步,看着斗庆。
“小姐,从小我们两人就是相依为命啊!”斗庆诉之以情。“我只是想让小姐过好日子而已。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小姐……”
“那全都是为了你自己!”如果她对斗庆还有什么往日的情分,那么在他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便全部成了往日泡影。
“小姐?”斗庆一楞。
“谁在乎阶级?谁在乎贫富?那都是你自己的执着、自己的幻想!”云中君吼道。“就算你有了身分地位,就算你有了倾国财产,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还是把你当作家人、当作大哥,不会因为你有了那些东西,我就会爱上你。”
她看向荀彧,只见他也看着她。
“我喜欢彧大哥,不为他的家世,不为他的外表,只因为彧大哥就是彧大哥。他懂我、知我,在我失去方向时能给我指引,在我冲动时能让我恢复冷静……这许许多多都是别人达不到,不是用那些身外之物可以买的!你知道吗?”
荀彧笑了,即使这个笑容让他的喉咙又隐隐作痛。
“小姐!他哪点比我好?”除了那些身外之物,他看不出他有哪些才华比不上荀彧。
“就算他都比你差,那又如何?”云中君反问。“如果拿杯子和杯盖来比喻,彧大哥就是适合我的杯盖,就算这个杯盖又破又旧又烂又……”
荀彧蹙起眉头,无法出声的他,无奈的听着她毫无顾忌地毁谤自己。
“……但他就是适合我啊!斗庆你的杯盖或许很美、很有价值,但和我配在一起,就是不搭,或许太小、或许太大,看起来就是不相配啊!”
“小姐?”这个比喻听起来很儿戏。
“斗庆!”云中君不让他有发言的机会,“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总有一天,你会找到适合你的杯子!为什么你不了解我所要表达的意思?”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执迷不悟?为什么又要因此而犯下滔天大罪?
她印象中的斗庆,不是一个如此冷血又冷漠的人啊!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传来了荀彧的闷哼声。云中君连忙看向荀彧,只见他满脸痛苦的神色,嘴唇竟然超乎寻常的发紫。
“有毒?”她惊愕的看向斗庆,“你的匕首有毒?”
斗庆淡淡一笑,“是的,小姐。”他拖时间和她在这里耗,就是为了等待荀彧毒发的时刻。
“你就这么想让彧大哥死?”云中君简直不敢相信,她伸出手,朝斗庆吼道:“拿解药来!”她一剑刺过去。
“小姐,已经来不及了。”斗庆不躲不闪,“就算你杀了我拿到解药,也来不及了。”
云中君一楞,剑锋刺到斗庆的脖子前便停了下来。
“我只问小姐一句话,小姐是不是从小……就喜欢大少爷?”
云中君不答话,只是抛下了剑,挨到荀彧身边,将荀彧脖子上的绷带拆开,发现那伤口开始发紫。
斗庆一见云中君的动作,立刻知道她想做什么,他连忙阻止,“小姐,你不能为他吸毒!”
但他才刚踏出一步,就感受到脸颊传来一阵剧痛。满脸惊愕的他,伸手摸摸脸颊,发现脸上已被盛怒下的云中君以飞刀划破了。
手掌的鲜血,对比小姐愿为荀彧吸毒,他突然懂了……
在小姐心中,他俩地位的孰轻孰重,此刻已经表露无遗。那他又何需再争下去?
“小姐,这是解药。”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药粉,丢到云中君身旁的地上,“半包药粉敷在彧少爷伤口上,半包药口服。一个时辰内便会解毒。”
云中君一楞,连忙捡起药粉,依着斗庆说的话做了起来。
“等一下,小姐可以朝着你方才待的那个地道走去。走到巽位时,摸墙上砖块从坎方位数来的第七块,便能找到机关。”
什么巽位、坎位?云中君听得一头雾水。
“彧少爷知道。”斗庆说完,便走向四根石柱中的一根,伸手朝向看来毫无异样的柱面上一按,立刻又出现了一条地道。“我要走了,小姐。”他朝云中君行礼,眼神充满不舍,“这次再见,不会再有相见之期,望小姐保重。”
“斗庆?”云中君一楞。
“我……真的很喜欢小姐……”斗庆淡淡一笑,嘴角带着落寞,“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花费一切代价,只求和小姐共度一生……”
凝视着斗庆突然落寞下来的表情,云中君的喉头好像梗住什么东西一样。
“……可是小姐心所属意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收起了方才的冷漠,没有了凛冽的杀气,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荀府的日子。
只是随着斗庆的身影闪进了通道,石门的关上将两人分隔,注定了这辈子再无相见。
为什么要这样?
云中君不禁滴下了眼泪……
斗庆……斗庆……她再也见不到她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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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不当官了?”
位处颖川北方的冀州天候更为寒冷,手捧着瑞雪,穿着棉袄的云中君,转头看向一旁的荀彧。
两人走在雪地里,看着一望无际的白雪,享受片刻的宁静。
脖子上还有些许伤痕的荀彧撑着伞,和云中君一同散步于雪地之中。“我是丢官啦!怎当官?”他说话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好听、一样的如沐春风,只是配上四周冷冽的气息,有点格格不入。
“皇甫嵩大人没丢官,你倒丢官了!”她想也知道,大概是那个嫁不出女儿的何大将军所搞的鬼。
“别这样说。”云中君想什么,荀彧哪会猜不到?“皇甫嵩大人战绩彪炳,早立下不少战功,朝廷准他将功折罪,也有道理。”
“最好是这样。”云中君颇不苟同,“不过,袁绍大人不是请你到他麾下做事吗?大哥究竟要不要答应?”
荀彧一楞,“你担心这问题?”
“当然啰!”云中君指着雪地,“我们现在踏在人家的土地上,总得顾及一下地头蛇的颜面吧!”
荀彧一笑,他搂过佳人,“这我还真没想到。你知道的,我的心还放在黄河以南……”
“想朝廷?”
“嗯……”荀彧应了一声。“毕竟朝廷在洛阳,不是在邺城啊!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为朝廷尽一份心力。”
“何进大人不想让你尽心力啊!”云中君摆明的说。“他已经找了个借口,将你从朝廷轰出来了。”
荀彧皱眉,因为云中君说出了实情。
“谁教你不娶人家的女儿。”她继续说道,“如果你娶了何小姐,现在大概官升不完、财发不完……”
“我大概会先被你杀了。”荀彧叹了口气,“你就少说些心口不一的话吧!”
“我哪有!”
“你就有!”
两人笑闹了一阵子,荀彧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
“怎么了?”云中君发现他的不对劲。
荀彧凝视着她,缓缓说道:“你知道……张角三兄弟败亡的消息吗?”
云中君一楞,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我知道。大哥是要告诉我斗庆的消息吗?”
“没有斗庆的消息,他失踪了。”荀彧淡淡回答。“也不知道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没他死讯传来,对你而言或许是好消息吧。”
云中君不语,看着伞外,发现天空开始飘雪了。
“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斗庆。而没有了斗庆,你又会变得如何──”
“大哥,你要说什么?”云中君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的话。
“别强迫自己忘了他。”荀彧指着她的心房,“想搁在心上就放着吧!别强迫自己忘了他,别在我面前隐忍不发。他曾经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也不会介意他是你回忆中的一员。”
“你不介意?”
荀彧将云中君搂入怀中,轻声的说:“我要感谢斗庆,在我无法守护你的时候守护你;在最后又能放心爽快的将你交给我。面对守护你近十年的他,我又怎会介意你将他放在心上?”
“大哥……”云中君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头一径埋在他怀中。
“下雪了。”荀彧看着伞外的天空,“我们该回家了。”
“嗯!”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颊,云中君坚定的点头。
对!回家!回到那个属于她和荀彧的家。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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