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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天经地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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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止了的泪水,没片刻又泪光闪烁,被从水家老当家的屋子拖到这儿,姚尔尔想起身回去守在姐姐的身边,可坐在锦被上的男人一手扣着她的脉门,另一只大掌越过她的身子压住锦被固定,在发现自己别说是下床飞奔到姐姐身边,连起身都是不可能的奢望后,她转头迎上他那对微长,但闪着坚决光芒的眸子。
  “华公子,你懂医术,求求你去看看大姐好吗?”她哀求着。
  正是懂医术,才一点也不担心姚衣衣,反倒是姚尔尔的心绪烦躁,气血俱虚到让人心惊,情况这么凄惨,她却一点自觉也无。
  “你身子都这么虚弱了,只要留着精神注意自个儿就好,别去操心她的事,她的事有水寒保证,决计不会有意外的。”华自芳想起水寒隐隐的着急神色,柔声劝慰着。
  姚尔尔皱着眉,抽着鼻头。
  “那你答应尔尔,等会儿一定会去看看她,好不好?”
  华自芳眸光一暗。
  半晌──
  “行,只要你先说说我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为什么讨厌我,我就去。”
  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明明往自己走来,却随即又关上了心门,不再回应他的呼唤?若是他有做得不对或不好的地方,他可以为了她而改呀!
  听着他带着迷惘的问题,姚尔尔只能摇头。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她什么也不能说。
  华自芳扳起她的小脸,不让她逃避。
  “那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躲着我?”
  炙热的眸光就像火浪,一口气吞噬了她的一切,那种眼神绝不能单纯用友情或亲情来解释。
  如果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当初她绝不会为了让大姐宽心,而离开长安半步,绝不会,绝不会。
  “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对你……是无用的。”她断断续续说着,心痛到了极点。
  华自芳眸光一凛,“你是指你目前无法怀娃儿这件事吗?”
  姚尔尔闻言,一脸惊愕的瞪着他,但他的神情却没有分毫改变。
  如果说一介庸医诊不出她的身体情况还说得过去,江南第一名医阮江诊过的病人,只怕连她打出世到现在,染过几次风寒,打了几次喷嚏,师父都有本领如数家珍。
  而他虽然只是半徒,起死回生的功力还不到家,但是也不能有辱师门,姚尔尔没有月事他是知道的。
  看起来错愕到忘了哭的姚尔尔,在呆愣了许久之后,回过神来,一脸不敢相信的惊慌。
  “你知道?”她颤着声问。
  他泰然自若地颔首。
  “我一诊你的脉就料到了,为免断错症,我请教过师父,经师父确认无误,我才确定的。”
  他是有一点惊讶,可是千真万确知情。
  “那你──”
  “我不在乎。”
  她那在乎的质问,他连听也不想听就直接打断了,想法不可能更动,就算她自我否定他也不会改变心衷,那干脆别让她伤害自个儿。
  姚尔尔好似不知该怎么反应,许久后才开口。
  “阮大夫说……能治得好?”她的语气有点质疑,又有点不敢抱着太大希望。
  “他没这么说,可是他要我自己去思考,自己去下决定,而我相信我能治好你。”华自芳温柔地道。
  姚尔尔勾起嘴角,但却不是在笑,而是不能自己地摇着头。
  “大姐也相信能治好我,但她不得不接受我可能永远不能怀胎生子,于是遍访未婚夫们,想为我找到一条出路;现在你也相信能治好我,但『相信』又能保证什么呢?为了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发生的奇迹而去『相信』,最后只会失望得粉身碎骨啊!”
  华自芳从容一笑,温柔注视着她,只恨不能将所有的情、他的心都挖出来证明这一切不会只是一场虚幻。
  在最后的最后,阖上双眼之前,若还能对彼此微微一笑,才是他的幸福,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是幸福。
  “『相信』是我对你的情意,若是你真的永远无法拥有孩子,那也就表示我和孩子也没有缘分,缘分不该强求……尔尔,你呢?你相信什么呢?愿意去相信我吗?”
  门被推了开来,将要切到核心的谈话被打断,但见到来人,姚尔尔泪水登时滑落,任何想法都抛开,扬声大喊:“大姐,你还好吗?”
  还有些苍白的姚衣衣摇摇手,一脸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样,微笑着缓缓走来。
  华自芳放开手,让姚尔尔起身飞奔到姚衣衣身边,管不住的双眼,放肆又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唉,他知道她现下眼里是容不下他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出乎姚尔尔的想象,还以为掉入冰田已经够糟了,但姚衣衣的多灾多难才刚开始,一天之后,出于对水寒的内疚,为了弥补她掉入冰田时毁掉的冰,姚衣衣忘了不能顶着大太阳去除雪,结果引发了雪盲。
  被送到暗房去养病的姚衣衣强词拒绝了妹妹的陪伴,要她专心养病,调养身体。说不过姚衣衣,也扭转不了她的想法,姚尔尔只好乖乖地听话待在水家客房里。
  几天又过去了,一模一样的礼遇,只是从季家、华家和水家对调,由床换成暖炕罢了。
  但心情却已截然不同,再也回不到从前。
  心思飘摇之际,指扣门板之声响起,姚尔尔的心立刻提到半空之中,待看清推门而入的男人是谁后,她才松了口大气。
  “很抱歉,我不是华公子。”
  拎着茶具、拂除身上沾到的霜雪,季清澄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笑是讽。
  姚尔尔笑着摇头,笑容里掺了几分淡漠。
  “季公子请别打趣尔尔了。”
  季清澄没有回答也没有笑,表情不多的他,径自打开茶具,将小炭炉拿出烧水,在水沸第二次时放入了一勺茶末搅拌,第三次沸腾时再放入一小勺凉水,止沸后从炉上移下,知她不能喝茶,他也没帮她斟,自顾自饮用的姿态,彷佛这儿就他一个人。
  姚尔尔抱着自己的暖杯,杯中散发着淡淡梅香,暗香清心。
  其实不如众人所想,面对这个冷淡的男人,她不觉得棘手,相反的,她很安心,很自在。
  因为他不会拨动她不该被拨动的情愫,明明知道她藉由他来逃避华自芳,但他不发一语,三不五时带茶来探她,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却又不扰她。
  纵使是想说个话解闷,他也是想答腔就答,不想说话便静,态度简单明确得使人不需猜测或犹豫他的心思如何。
  加上她在那一夜曾见过他动摇时的激动模样,更让她觉得他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只是不太表达罢了。
  和她不谋而合。
  “外头,下雪吗?”姚尔尔望着季清澄肩头一小块濡湿,想起他方才进门时的动作,柔柔地问。
  季清澄喝了口浓茶,暖了心口后,颔首。
  “天雪开工,看来今晚又要到冰田里送茶水点心了。”
  看他没等多久就接话样,她猜他今天不想当哑巴。
  姚尔尔起身取来百花糕,季清澄拿了一块,配着茶吃了起来。
  “这糕是你的点心,就这么给我吃好吗?”
  确定这句是在打趣,要不他也不会先吃再说,姚尔尔皱眉摇头。
  “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我指的是他的心意。”
  她垂下头,“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季清澄眸光一跳。
  “如同水寒一心向着姚衣衣,华自芳看起来真心不假。”他知道不该多嘴,但他忍不住。
  姚尔尔幽微一笑。
  大姐?!发雪盲那日是被水寒从冰田一路抱回水宅,又看他之后笨拙的照顾模样,正如她不可能对华自芳的情意视而不见一般,她也隐隐意识到水寒待大姐是特别的。
  “这倒是,要是果真如此,那桩神旨娃娃亲或许还能造就一对好姻缘。”
  “一对?你不算在内吗?”
  “我只是说水当家和大姐之间的感觉不坏。”
  季清澄放下茶杯,清冷目光定在姚尔尔苍白的笑容上,“只是因为你无法生育吗?”
  没有料到会从他口中听见的话语,姚尔尔瞬间瞪大了眼,季清澄勾起一抹若有似无,极易被忽略的浅笑。
  并非嘲讽的笑容,清淡却真心,一如他这个人。
  “依令弟爱说话的习惯,和他同住了六个月有余,再拼不出真相,我就是个聋子了。”
  姚尔尔的脸上浮起无奈的苦笑,只是无奈,而不是心烦意乱,也没有痛彻心扉。
  “这理由还不充足吗?”她总算能够倾吐地道。
  只能自己心烦,她不敢让大姐知道,一则是眼伤为重,二则是不要大姐以为事情有转圜。
  因为这事绝对没有转圜可言,不妄图,才能持平保泰,不好不坏的活下去。
  华自芳亲口说他不在乎,但是他怎么可以那么说?
  季清澄脸上浮现体谅的理解表情。
  “这倒是已经足够,华自芳怎么说?”
  “他说他不在乎。”
  没必要隐瞒,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季清澄时,姚尔尔总有一种放松感,可以尽情的吐露她阴暗的,不完美的、不快乐的那一面。
  “真是的,他要不这么说,你还不需要为了他点滴计较,但他一那么说后,无法不在乎的你,就必须为他在乎了,是吧?”
  词轻语浅,声若清铃,短短几句就理清自己纠结的想法,或许季清澄真能读心吧,姚尔尔不能不这么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姚家也是单传男丁,你打小耳濡目染,知道姚彩衫必须传宗接代继承家业,所以华自芳不该要一个会在乎的人去不在乎的,尤其是深知事态严重的你。”
  姚尔尔的心纠缠成理不清的团。
  华自芳问她相信什么,愿不愿意去相信他,她却根本不敢扪心自问,连暗暗的喜悦都不敢有,他的豁达,他的眼中只有她没有别人,在在剥夺了她自私的可能性。
  虽然从那一天后,他体贴地没有马上向她要答案,只是继续调养她的身体,但是她不能对他不时流露的无限温柔视若无睹,若她真应了他,那么大错将会一并铸下。
  他将选择抛给她,等于将这个责任交由她来背负,可是她无力承担。
  她不能不怨他令她扼杀她唯一自由的心,就算那心情不能传达,但至少是她唯一自由的部分。
  季清澄难得玩弄起了杯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安静但心念百转的姚尔尔。
  “我一直以为你是被保护的人,可姚衣衣直爽但鲁莽,姚彩衫太不拘小节,或许,你才是那个懂得顾全大局的细心人儿。”
  闻言,姚尔尔苦笑着摇头。
  “我只是不能让别人再为了我而这么做罢了。”
  许久,一声叹息逸出季清澄的薄唇。
  “听姚彩衫说姚衣衣认为我是最适合你的夫婿人选,我上面有兄长,下面有两个弟弟,也不特别想要孩子,若我和华自芳身分对调,或许事情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姚尔尔垂下双睫,“你是你,华公子是华公子,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强去想只是让彼此都痛苦,在这伤痛的漩涡里,有一天不能不憎恨起彼此罢了。”
  她的最终底线,就是不要华自芳有一天恨她,因为……她已拴不住自己的心。
  不知何时起,她就已经明白,想负责的背后,必然是恋心在操弄。
  可爱意泉涌而出之际,她所预见的未来是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路不是荆棘遍布,而是滞碍难行,所以,她一个人走就好,让他走出她的生命,迎向顺遂的大道。
  第七章
  十一月初一,冬至,是一年里最冷的一天,制冰人家的小过年,无声无息的来临了。
  仰首站在梅树下,华自芳拿着细纱,掺杂在雪花中落下的花瓣,是他想接住的东西,一径雪白的颜色,被风一吹,好似江南吹絮时节的回旋缤纷,心情也跟着飘摇。
  梅花花期是十二月,十一月初只能找到开错时节,少之又少的花朵,好不容易才让他找到这株半开的梅树。
  梅花有治郁闷心烦的功效。
  今天至阴至寒,其实并不适宜用梅花,但姚尔尔的六神无主,心乱如麻也不能忽视。
  没料到告知他很清楚她没有月事这件事会使她受尽煎熬,虚寒的身子里唯一焦烧的是心火,让他好心疼。
  在华家时,她还能偶尔起床走动走动,现在的她几乎不能出房门半步。
  华自芳微微移动身子,接住了一朵混在雪片中的梅花,可爱的小巧花蕊是多么惹人怜爱。
  他不后悔告诉她,因为他早晚得说明,而且他也得表白决心才成,他不希望尔尔做出以为他会在意的结论。
  没有孩子,若说完全不在乎,也不必面对娘亲、家人们的异议,那是绝对痴心妄想的。
  可是,缘分和幸福一样都不该强求,强求来的缘分,和强求来的幸福一样伤人,他若有孩子,孩子唯一的娘亲人选只有尔尔。
  他无法去爱不是尔尔生的孩子,即便那孩子有他的骨血。
  这对他,对尔尔,对孩子,甚至对孩子的亲娘都不公平。
  不如不要。
  执着是种很奇妙的东西,不知不觉就会领人找到方向,或许在一般人眼中不是最好,但却是局内人最心甘情愿的。
  如果她们真那么在意有后无后的问题,那华家家业就由她们的孩子来继承吧!
  六个姐妹各有才干,从她们的孩子里挑一个顶尖的出来,将来一定能光耀华家门楣。
  他是这一代的华家当家,如果无后是问题,那他就回到只是个养花人的身分,去专心宠爱他此生唯一的花。
  开春元月十五日,只要尔尔愿意,他要她身边的位置,以她夫婿的名义,一生守护她。
  也该是时候给她那露了。
  脑中掠过这个想法,华自芳检视了花朵数量后,差不多够今晚让她饮用便转身,踏雪朝着水宅迈步而去。
  背影坚毅而果决。
  “尔尔,你怎么还不换衣裳?今儿个是大节日,穿漂亮点,让众人惊艳一下!”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听见催促的娇唤,姚尔尔不单是发现美艳的姚衣衣佯怒地瞪着她,也发现时间在她心神混乱之际,又是几天过去。
  姚衣衣的明亮双眼在水寒的细心照顾下,重拾往日光彩,才离开暗房就和那看似粗犷但细致的水寒,继姚彩衫和季清澄之后到水家腹地里的温泉去游玩。
  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一夜未归,但是她对大姐和水寒之间的发展,是点滴在心的。
  光看大姐会因为水寒对又追上来的楚小南礼貌问好,就心酸到动怒掉泪,她就明白大姐对水寒的感觉是不同的。
  郎有情妹有意,看着他们顺利,她很开心,虽然心底不能否认,也不容隐瞒,确实是有些小小的嫉妒,但她仍是真心祝福他们。
  对上那双光彩耀人的大眼,姚尔尔又喝了口花酿,浅浅摇头。
  “无所谓啊,大姐,你穿漂亮点就够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再打扮也美艳不过人的。
  姚衣衣听见这自怜言语,丢下镜子,扳起了妹妹的瓜子小脸。
  “尔尔,大姐和你说过了,你也是个可人儿,怎么老放弃自个儿?况且华自芳的花确实有效,你的脸色最近真的不差呢!”姚衣衣一和妹妹说话,口气便温温软软,硬不起来。
  听见华自芳的名字,姚尔尔脸色浮起红云。
  姚衣衣哭笑不得,“唉,尔尔,你不能嫁他啊!”
  姚尔尔不知自己露出什么表情,但肯定很难看,因为那能逼得倔强的姚衣衣急忙改口──
  “要嫁人也还有别人可以选择啊,像水寒也是个好男人,全天下不是只有华自芳值得嫁啊!”
  姚衣衣话一说完,脸色也跟着转变,彷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莫名心情,诚实地道出了她最深的心痛。
  什么?!
  闻言,姚尔尔眨了几下眼,大惊失色的看着姐姐。
  “大姐,你居然是这么想的,那水公子可知道?”天啊!大姐打算要水寒娶她吗?
  姚衣衣搔搔脑袋,“什么知不知道的,他是未婚夫之一,娶你是天公地道。”
  话才一脱口,她又是感到一股心痛,吐不出又吞不下的痛苦,让她好难受、好难受。
  姚衣衣不明白她为什么有这么严重的不适,但姚尔尔是明眼人,可不敢苟同。
  唉,她的大姐要自觉亏欠她到何年何月呢?况且她不嫁水寒,也不嫁华自芳,她谁也不嫁。
  这副身子骨早早会坏,她不能害人的。
  “大姐,我不嫁人。”姚尔尔词轻语浅的说,淡漠得就像毫不在乎。
  姚衣衣敲了下妹妹不知变通的小脑袋瓜。
  “怎么又讲这话呢?我带着你南下、北上跑这一遭,就是要亲眼看看未来可能的婆家,好把你给嫁出去啊!”
  姚尔尔明白姐姐的一片苦心。
  “可是,我还是不能嫁人,没必要害人啊!”
  姚衣衣用力摇着妹妹的肩膀,“什么害人?你不能老这么想的,这可是你的幸福,你要积极一点,不能无所谓的!”
  “我老病着。”
  “既然吃花露对你有效,那咱们可以固定的买、大量的买,让你当饭吃,你的身子总会好的!”
  不明白姐姐的信念是从何而来,姚尔尔又是一叹,仰望的眼睛里,有着莫名的闪烁。
  “就算真能好了,我也不想嫁给水公子。”她看了姚衣衣不自觉猛然吐口大气的脸,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大姐,倒是你该多想想水公子……别让他白费心。”
  什么费不费心姚衣衣不明白,她只知道妹妹需要被人呵护。
  唉,季清澄若有心,她就把妹妹嫁给他。
  “你才应该多想想水寒,别再想华自芳了。”姚衣衣一说出口,心情又低落了。
  姚尔尔摇摇头,“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啊。”虽然不能和他长相厮守,但是她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只能想着他,就算他经常往她房里跑,但她仍旧只能想着他,穿透现在的他去想念未来的那位,她不会参与的他。
  再要不了多久,他和她就要分开了,她要尽情的想念。
  在她下定决心之后,她唯一能够放纵的贪婪,就只剩下如野火缠身般的思念了。
  请容她多待在他身边一小段时间,然后,她就会负起责任……让华自芳对她彻底死心。
  不知姚尔尔此刻决绝的决定,姚衣衣拿来胭脂水粉。
  “别说什么不由己的,大姐不会让你寂寞的,”她边说边帮姚尔尔上妆,她一直觉得妹妹真的很可爱,“你只要考虑自己就好了。”
  姚尔尔却无法如此自私,眉一挑,“大姐,那你可考虑过自己?”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姚衣衣一愣。
  姚尔尔细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她大小姐早忘了自己也是那桩娃娃亲的主角之一。
  姐姐不是个会为自己打算的人,她不能误了自己,误了华自芳,又误了姐姐。
  “大姐,我不会嫁华自芳,除非爹娘和彩衫嫌我,我打算一辈子不出阁。”
  这个想法早已深植心中,只是姚尔尔没想到出门一趟,会遇上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不过,她打算将这份情感藏在心底。
  “大姐,不要考虑我了,帮你自己的未来幸福多盘算盘算吧!”
  知道妹妹个性虽然软弱,但打定主意也是不会回头,姚衣衣梳着她的发,却是皱眉不语。
  除非能让尔尔幸福,否则她无法思考自己想要什么。
  水家用膳大厅内,桌上盘盘精美菜肴。
  这儿上一道冰霜酱肘花,那儿就上一道胡法烧全羊;这儿推一道百味馄饨,那儿就推一品双色团团;这儿出一盘金镶玉带糕,那儿就陈一笼糯米桂糖糍……
  这是比试争斗心大起,存心较量绝活,不能丢长安两大酒肆面子的姚衣衣和也跟着住进水家的楚小南,在制冰人家的大节日里,卖弄好厨艺,把能用的都用上,能做的都做绝了。
  不过,美喂虽然精美,美味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引得人食指大动,但让人难以动箸的原因,却是案前男男女女正忍不住疑惑,面前小小酒盏之中那清如水般的液体。
  桌上姓氏不少,姓姚的、姓水的、姓刘的、姓季的、姓华的,都没有见过此物。
  姚尔尔嗅着酒盏中的清酒。
  虽然因从小病弱,家人不让她喝太多,但生在卖酒家,喝过不知多少种酒,也没看过这玩意儿。
  她听逍遥哥要送来的是乐家四大名酒之一的“抛青春”,可这酒闻起来只有又强又浓的酒味,一闻就让人有点醉,原本“抛青春”的琥珀色泽和独有的蜜香也没了。
  但她还没提出怀疑,心直口快的姚衣衣先启声。
  “逍遥,这是『抛青春』?”
  桌子正对面,乐逍遥悠悠然地笑着。
  “我这趟南下,见华家蒸馏百花取露,一心想试试能不能拿酒来蒸,这酒确是由『抛青春』蒸出来的。”
  华自芳没想到乐逍遥在离开扬州前向他借的工具,居然是拿来蒸酒,他闻着几乎没有香味的水酒,也有几分迟疑。
  乐逍遥亦正亦邪,为所欲为,特地弄了这酒,他在想什么?
  众人心思各动,但爽快的水寒却没有多想,一口便灌下,辣味冲喉,一路到胃都像火烧,男人忍住了才没咳出来。
  “这酒好呛的味道。”
  看水寒喝,姚衣衣也不迟疑,跟着灌,接着脸色涨红。
  “逍遥,这什么酒啊?辣死人了!”酒量极好,姚衣衣却只一杯便昏掉了,“怎么这么烈?”
  桌上众人这下更不敢喝了。
  看着能千杯不醉的姚衣衣脸红,楚小南嗅了嗅,也觉事情奇怪。
  “这酒好像很易醉?”
  楚小南问话一出,自尊心极高的姚衣衣又倒了一杯酒,送到唇边就饮,也不啰唆。
  她倒着空杯,问向对桌女人:“怎么,京醉楼的小姐还怕醉呀?”菜肴分不出上下,喝酒,姚衣衣可有把握了。
  “卖酒的人喝醉,那可丢人了!”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楚小南冷笑着,一气便饮,呛岔了气也不管,一杯倒过一杯。
  “喝就喝,谁先醉就是谁输了。”姚衣衣也不是省事的,不服气的跟着喝。
  男男女女看两女喝得像没事人,也跟着开始喝,加上好菜助酒兴,愈喝愈是开怀,愈是开怀便愈是不可控制。
  仅是沾唇没有畅饮的姚尔尔很快就发现事态有异。
  没多久,在灯影摇晃中,众人开始呈现东倒西歪的模样,其中以姚衣衣醉样最明显。
  “大姐,你别喝了。”姚尔尔连忙劝道,看大姐自己喝不够,还拉着别人喝,让她确定姚衣衣已有七八分醉了。
  心怀鬼胎的乐逍遥踱了过来。
  “衣衣,你别光顾着灌人,你也要喝啊!”他轻佻的说着。
  姚尔尔正打算要叫乐逍遥别再劝酒,但出乎她的意料,坐在姚衣衣另一边的水寒突然起身,不顾众人的目光将姚衣衣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大姐──”
  她的呼唤和脚步被人阻止,她不得不回眸。
  华自芳紧握着她的手,温柔地瞅着她笑,一抹醉红覆面,不容错认。
  “尔尔,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那酒不对劲啊!
  总是温柔的华自芳展现前所未有的强势,被他牵着走的姚尔尔有一种被推着走的错觉,他没有很用力,却也让她挣脱不了。
  “华公子,你喝醉了吗?”她紧张地问。
  华自芳摇头,“只是容易脸红,我没喝醉。”
  醉了对她不尊重,不过,他还是喝了两口。
  或许,是有一点点的不够放松吧。
  姚尔尔心里记挂着姐姐,但是却被华自芳带回她的房间里,安在椅子上。
  和他温润得无法形容的眸子四目相对,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去看看大姐──”
  “你能不能就一天眼里只有我?”
  太过直白的言下之意,让姚尔尔垂低了头。
  “华公子,何必呢?”
  “我也想问我自个儿,为什么为你神魂颠倒。”
  “请不要这么说。”
  “那么,你要我怎么说呢?”
  男人一边问,一边将小人儿的脸抬了起来,不容许她再闪躲。
  面对华自芳的温柔笑脸,姚尔尔只能摇头。
  “华公子,尔尔可能永远也无法生育。”
  他从容一笑,“那我就永远不要娃娃。”
  不带半点笑意的认真话语一落,他打开姚尔尔的手掌,将一只还带着他体温的小瓶子,郑重的放在她的手心里。
  半透明的琉璃瓶子里,是粉晶闪亮、荡漾着柔柔红光的花露,似乎还透着一丝香气。
  看男人极为慎重的模样,姚尔尔心头忽然一跳,忐忑不安,她怯怯地问:“这是……”
  华自芳径自拔开瓶塞,“我亲手养育出来的第一批七世香所炼出来的花露。”
  随着男人的话语一同漾开的是强烈而又浓醉的香味,瞬间便充塞了她的鼻睦,她惊得哑口无营。
  第一批七世香的花露?
  这是他最在乎的事物啊!
  她还没来得及摇头,男人先温柔的绽笑,温柔如若冬阳,扬手阻止她开口。
  “别急,你先听我说。”将她的颤抖误解成同意的华自芳吐了一口气,“花露有个露字,一直给人一种很短暂,很朝生夕死,太阳一出便蒸发得无影无踪的感觉,可是,我不认为只是露水姻缘而已,七世香是我爹号的名,取的是此香能经七世不忘之意,而这是七世香炼出来的花露,我帮它取的名字是『七生露』,取此露之缘能缘起七生不灭之意。”
  他轻轻捧住她的脸庞,专注凝望着她水汪汪的眼,像是想令她看透他的真心一般。
  “娃娃亲,娃娃心,今日一滴露,七生缘不尽。”华自芳低声吟道,吟罢,紧接着又说:“尔尔,我今日用这瓶露求亲,你愿意嫁我华某为妻吗?”
  姚尔尔怎能不心神为之震颤。
  华自芳送了他最重视的东西给她,七世之香,七生之缘,这花露太珍贵,是她难以承受之重。
  比起金银财宝还要有价值啊!
  她好渴望就这么应了他,点点头,随他到天涯海角,七生七世不灭不忘,她只为他而活,所有的一切都只奉献给他。
  姚尔尔突然发现,她早已爱得万劫不复,不只是七生七世而已。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啊!
  她努力不让泪落下,摇摇头。
  “华公子,请恕尔尔不能嫁。”
  华自芳深吸了口气,要自己冷静,不让急火攻心。
  他能理解她的担忧。
  “如果是生育的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不在乎,华家就让姐妹们的孩子去继承。”
  姚尔尔是拒绝人的这方,但是他这番真心话却听得她心如刀割。
  “请去娶一个能许你完整幸福的好姑娘吧!”
  闻言,换华自芳摇头了,宠溺的微笑是那么的柔软,让人禁不住要抚摸他的脸。
  “天底下能生娃娃的女子千千万万,但我只要一个人,尔尔,我只要你,你是独一无二,我也只能看见你,她们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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