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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咒师的救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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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心所欲?本官就让你瞧瞧本官可以随心所欲到什么地步!”简至琛眯起细长的眼,低喝道:“来人,把在场的人都押回去,其余人给本官搜!”
  “你们!”文世涛将卜希临拉到身后,没想到官兵竟无情地将两人分开,粗鲁地拉扯着卜希临。“住手!我娘子有孕在身,要是有任何闪失,你们可负责得起?”
  “住手!”卜拾幸冲向前去,想要拉开抓住姐姐的官兵,却反而被擒住。
  第9章(2)
  文世涛暗叫不妙,看了眼安熙凛,示意他想办法。
  但安熙凛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听到简至琛扬着小人得志的笑,道:“皇上有令,文府所有人全部带走!”
  安熙凛紧抿着唇,正为眼前的失控感到慌乱时,一抹黑影风似的来到大厅,伴随一股气劲,抓住卜拾幸的官兵全部遭到震开。
  “朔夜!”卜拾幸被扯进一个冰凉的怀里,抬眼瞅着面无表情的朔夜。
  “他们要带姐姐和姐夫走,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一幕,朔夜唇角缓缓掀起,抱着她转身就走。
  “朔夜?”她呆住,不明就里他的反应。
  “还不将他拿下!”简至琛大喊。
  “是!”
  一群官兵冲过去,但却像是被挡在无形的墙外,怎么也无法再向前一步。
  “大人,想必是这个咒术师已经施咒,咱们还是先到外头守着再见机行事。”安熙凛忙道。
  闻言,简至琛只能恨恨地命人将文府重重包围,要他插翅难飞,毕竟他还要擒拿那咒术师,到皇上面前邀功。
  另一头,卜拾幸一直在朔夜怀里挣扎着。
  “你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你……”卜拾思绪运转得极快,将他的不对劲和方才安熙凛所说的事连在一块……“难不成是你咒杀了三皇子?”
  朔夜没回头,加快脚步回到梅苑,一进入最安全的地方,他随即松开她。
  “你说呀!一定是你对不对?”卜拾幸反倒是紧抓住他。“我隐约记得,咒术师一旦犯忌之后,身上的鬼纹会随着犯忌的次数蔓延,而你的体虚根本就不是因为担心我,而是因为你再次犯忌,而且你是咒杀他人……难道你会不知道咒杀是咒术师最严禁的忌?”
  朔夜没回答,只是乏力地闭上眼。
  “是因为我?”她颤声问,抓着他的小手微微发抖。
  入秋的天气,隔着衣料,她竟感觉到他身上有股吊诡的寒意窜出,而他的气色糟透了,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朔夜微张眼看着她。“……不是。”
  卜拾幸满脸凄楚。“你还想骗我……如果不是为了我,那会是为了什么?”
  终究是为了她呀……为了她他一再犯忌,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到底打算为了我变成什么?我不要你这个样子!如果爱你会让你走向毁灭,我宁愿不要爱你,我不要爱你了!”她吼着,泪如雨下。
  “拾幸,不要……”
  “你不要碰我!”她挥开他。
  “拾幸……”他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面露恐惧不安。
  面对清华的条件,他毫不考虑,就算要他杀尽天下人换得一个她,他也不会后悔,因为这天底下,唯有她是他最重要的,是他唯一的弱点。
  “你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话语无力地化为低泣,身子踉跄跌坐在地,泪眼瞅着他脸上的鬼纹。
  平心而论,两人易地而处,她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事,所以她无法责怪他拿他人的命来救她,却无法忍受他为了她而走向灭亡……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痛苦?
  为什么爱一个人,却要让他付出这么可怕的代价?
  老天太不公平、太可恶了,让她没有气力再为自己争取什么,逼得她想要放弃一切。
  “拾幸,只有这么做才能解开你身上的咒。”门外的伏旭出声解释着。
  “伏旭,不要再说了。”朔夜哑声阻止他。
  心像是死了,她的目光缓缓地转移,看向搁在桌上的针线。那是他尚未清醒时,她利用时间要替他缝制一件新衣,而此刻,她不想再为他添新衣了,她只想要……
  察觉她的意图,朔夜大步向前阻止,但卜拾幸已经拿起桌上的剪子,毫不迟疑地往自己的颈项刺下。
  “不!”朔夜瞪大血色的眼,将她搂进怀里,却见她毅然拔出剪子,鲜血喷溅在脸上,腥腻温热得教他骇惧,他拔声喊着,“伏旭!”
  闻声,伏冲向房内,以指拈咒,封住她颈间的伤口,瞬间伤口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像我这种人根本就不该活着!”卜拾幸情绪激动失控。
  爱她不会令他幸福,只会带给他痛苦,只要她死了,他就可以解脱,至少可以不要再为了她犯忌,一再地堕落!
  “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朔夜紧紧将她拥入怀里,双眼湿润。
  “你到底还要为了我落到什么下场?为什么不让我解脱……”她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她不觉得自己苦,眼泪是为他而流。她的心揪得像是要碎裂,可是这样的痛却远远不及他所承受的。
  “什么下场都可以,我只求你能活……我说过了,我找了你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不要再离开我,就算有一天我落得永世不得超生都无所谓,我只要这一世,就要这一世……”
  她不知道,没识得她之前他犹如身处地狱,识得她之后,他才尝到当人的喜悦,才知道生命原来是该被珍惜的,她是他的光芒、他的救赎,他生命的一部分,无法拥有她,他再也无法完整,注定残缺破碎!
  “你可以再等我二十年,不是吗?为什么非得要咒杀他人?等我二十年,等我脱离了这副躯体……”说到一半,她像是意会了什么,怔愣地看着他。“难道……就算我死了,也脱离不了这个躯体?”
  朔夜没有回答,耳边听着她懊恼至极的哭声。“你不要再爱我了、不要再爱我了!”前世,他们没有善终,今生,还要他加倍付出代价,这是什么道理?
  她不服!
  “你好傻、好傻……”她哭喊着,不能忍受他为自己受尽苦楚,多渴望他的痛苦可以转移到自己身上,至少让她分担一些。“不能爱就算了,你为什么偏要这么执着?”
  “爱一个人不就是如此?”他扯唇苦笑,摸着她刚才拿剪子刺下去的地方。
  说他傻,她又何尝不是?
  “别哭,不会有事的,明天一切都将没事……我保证,相信我。”
  “真的?”
  “我发誓,等你明天醒来,每个人都会安好无事。”
  她泪眼婆娑,再坚强、再乐观,在这一刻面对命运的摆弄也只感到无奈而悲伤。
  朔夜紧拥着她安抚,直到她的哭声停止,他才将她放开,惊见她又已石化。
  石化的她,脸上全是对自己的愤怒,泪水横陈,教他不舍极了,只能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将她抱至床上。
  “师兄,看来一切果然如你所料。”伏旭走到床边,轻声道。
  “这是必然,要我咒杀三皇子,再由京兆尹大人带兵前来,把罪嫁祸在我身上,非但可以让国舅爷全身而退,还能够得到缉拿罪犯的大功,这是寻常人都会做的事。”朔夜垂眸睇着卜拾幸,长指在她颊上不断地摩挲,借由指尖的抚触,强迫他的心安定下来。“我看不只文府外布下重兵,就连整个天水城里都已部署了缉拿我的官兵了吧。”
  他不曾见伶儿哭过,不管面对什么困境,她只会在他面前展现乐观阳光的一面,唯一的一次,是她成为冰冷尸体时脸上残留的泪水……如今,他又让自己最爱的女人落泪。
  他的心在噪动着,要他反击,可他很清楚,还不是时候,他必须沉住气,以她为重,否则他的苦就白受了。
  “师兄可有体力撑到黑雾林?”伏旭点到为止地问道。“毕竟今晚已是月圆之夜。”
  “你说呢?”他哼笑着,将心底的黑暗赶回角落去。
  清华以为月圆之夜是每个犯忌的咒术师最虚弱的时候,以为把日子定在这一天,他就会束手无策……他太小觑他了。
  等着吧,等到他解开拾幸身上的咒,他会将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奉还,让他尝尝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灰蒙蒙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朔夜静心等待,直到夜色降临,他立即起程出发。
  灰黑的云遮挡了圆月,却无损月圆之夜带给他的折磨,他咬着牙,利用夜色闪避着城里的官兵,这路线是安熙凛透露,交给守年去处理的,一路上会有人接应他,让他不受阻地来到黑雾林。
  古怪的是,清华并没有守在山洞之前。
  “安玉缇?”
  当他走进山洞时,意外看到安玉缇就坐在里面,隐神咒早已解除。安玉缇闻声抬眼道:“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意思?”
  “清华说,你会来带我回去。”她站起身睇着他。“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
  朔夜不解地眯起眼。“那个人何时离开的?”
  “他早上就离开了。”
  朔夜听着,不安如涟漪般在心间不断地扩散,他立刻催促,“快走吧!”见他转身就走,安玉缇赶忙跟上,然而他走得极快,黑雾林里又暗得不见天日,她只能小跑步跟着,却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不知走了多远,突然见他蹲在前方,她不解的走近,惊见他的脸上出现许多裂缝不断地淌落血水。
  “你怎么了?”
  “……没事。”他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强迫自己站起身继续往前走。不能再拖了,距离十六日的子时,只剩下两个时辰,他的动作必须加快。
  “你……”安玉缇尽管面无表情,但睡他每走一步脚印都渗下一片血水,还是忍不住惊愕地攒起眉头。
  “快!我还需要你帮我去救人!”
  闻言,安玉缇加快脚步,闪到他的身边,拉过他的手臂,硬撑起他一半的体重。“走,动作快!”
  她猜得出他想救的人是谁,而且已是刻不容缓。
  朔夜看着她,哑声道:“多谢你。”
  “应该的,这是我爹欠你的。”
  朔夜闻言,不禁笑柔了眼,“过了今晚,他就不欠我。”这是他允诺安熙凛的。
  是的,只要能让拾幸安好无缺,再大的仇恨他都能放下。
  第10章(1)
  尽管今晚是中秋,但因为三皇子被咒杀一事,皇上下令封城宵禁,回程的路上两人必须绕远路,从樊守年打点好的东侧门进城。
  等到两人一路闪闪躲躲又不断绕路的回到文府时,已是亥时。
  距离子时不到半个时辰了。
  因为无法得知咒的时间分隔,究竟是以跨过生辰那时为界,还是当日为界,所以他采取最保守、最小心的做法,要赶在跨过交界之前完成。
  踏进梅苑,留守的伏旭立刻上前接手,扛着意识有些昏沉的朔夜上二楼,安玉缇则沉默地跟上。
  一进房,朔夜坐在床边,尽管浑身痛得直打颤,他还是带着笑容。
  “拾幸,很快就没事了。”他柔声说着。
  安玉缇一踏进房,瞧见沉睡的卜拾幸,立刻开口问:“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她对卜拾幸没有半点姐妹情份,毕竟两人根本不曾相处过,但终究是同一个母胎而出,而她今日会如此,也是她爹造成的,这个忙她责无旁贷要帮。
  “过来。”朔夜抬手示意。
  安玉缇乖顺地走向前。
  “你不会感觉到痛,所以不用怕,而且取出魂魄碎片之后,你就可以拥有常人的情绪,而不再像是隔了一层纱看这人世,难以表现感觉。”
  安玉缇微愕地看着他。她这状况从没告诉过任何,没想到他居然知道。
  “来吧。”
  朔夜点点头,看向自家师弟。
  伏旭随即站到安玉缇身后,等着她待会倒下,将她扶住。
  见一切就绪,朔夜耐着折磨人的痛楚,静心起咒,右手长指不断地画着圈,形成一个金色的绳套,往安玉缇身上一抛,瞬间扯出一片灰白的魂魄碎片,快速地导入卜拾幸体内,恢复了魂魄的完整。
  接着再施咒,以范姜伶的发丝为媒介,指尖在半空中绘出闪亮的金色古文,全神贯注地将金色古文缓慢地挪下,直到将卜拾幸全身笼罩。
  “解!”
  金色光芒悉数隐没在卜拾幸体内,但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朔夜疑惑地拧起眉。“怎么会?”他以为咒解开的瞬间,应该可以看见石化咒崩散才是。
  “不可能失败吧。”伏旭将有些恍神的安玉缇扶到一旁的锦榻坐着,随即走到床边,却难以分辨咒是否解开。
  “可是……”
  “师兄要不要先将三皇子身上的咒解开?否则我怕三皇子等不下去,届时文府真要背负杀害三皇子的罪名,就连守年都会出事。”伏旭提醒着。
  原来,朔夜虽然咒杀了三皇子,但却只是困住他的魂魄,让他呈现假死的状态,因为朔夜清楚,清华会将罪名嫁祸给他,所以才想出这个对策,只是离魂咒极度耗费体力,才教他这些日子不断沉睡。
  至于三皇子那头,则由樊守年央求识得的大臣,转而告知这事,请对方配合,好一举拿下国舅父子。
  所以,解开三皇子的咒也是刻不容缓。
  朔夜看着他,双手结印,几乎将仅剩的咒力瞬间迸发,射向天空,远送至三皇子的殿所。
  至此,朔夜已经无力地靠在床柱上,大掌轻抚着卜拾幸的脸,不解她为何没有转醒,这感觉吊诡得教他不安极了。
  “师兄,有人来了。”感觉有人接近梅苑,伏旭随即外出查看,“是安熙凛,八成是想来确认安玉缇是否在此。”
  “让他进来。”
  “好。”伏旭走到外头,暂时打开结界,朝安熙凛招手。
  安熙凛意会,立刻踏进院落,直上二楼,一见到女儿就坐在锦榻上,他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又回头问:“那么,拾幸的状态如何?”
  “……不知道。”朔夜哑声道,努力地控制着心底的恐惧。
  他不断地说服自己别紧张,不需要自己吓自己,毕竟他对石化咒极为陌生,也不清楚解咒之后的状况,说不安这咒就是要等到天亮之后才能确认。
  “咦?”安熙凛一怔。“不是都说一切没问题吗?”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聊表心意弥补自己曾犯下的错。
  “应该是没问题,毕竟有伶儿的发,又是赶在拾幸生辰之前,说不定等到天亮就知道结果了。”伏旭说着,同时也在安抚师兄。
  然而安熙凛一听,脸色微变。“拾幸的生辰?”
  “有问题?”
  “过了……”
  朔夜一顿,回头看他。“什么意思?”
  “拾幸的生辰是中秋,就是今天啊……”
  “今天?”朔夜粗喘口气。“她和安玉缇不是孪生子吗?”
  “可是她们两个出生时间差了两个时辰,拾幸是中秋的戌时出生,而玉缇则是十六的子时出生的。”
  朔夜怒目欲眦,不敢相信竟有这种事。
  他居然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他忘了问清楚正确时辰,而戌时……就在一个时辰之前!
  难怪他解开了咒,咒却没有回应。
  震愕的他看着沉睡的卜拾幸,启口却说不出话,他愤怒,却虚弱得没有气力。
  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甚至把魂魄碎片都补了进去,把她完整的封印在石化的躯体里……是他,是他亲手毁了最后一丝生机……
  她再也无法轮回转世,魂魄将永远被困……直到这副躯体腐烂风化……
  他付出一切代价,得到的结果却是她永远消失……
  “拾幸……”他碎声轻喃。
  为什么?
  如果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可否让时间倒流,回到他们初相遇的那一刻?他会选择不循香而去,不觅音而停……不要相识就不会相爱,不要相爱就不会一错再错……他错了,错得好离谱!
  安熙凛见他神色不断转换,脸上的鬼纹像拥有生命般的跳动起来,不禁看向伏旭,然而伏旭只是呆立在床边,束手无策。
  今晚对卜拾幸是最后生机,对师兄而言,何尝不也是最后生机。
  失去卜拾幸,他不敢想像师兄会变成什么样子……
  “师兄,不要冲动,我们再想办法,回头找师父的文册,也许还有办法。”
  “师父的藏书阁早被火给烧尽了……”要是有办,他岂会没想到。
  他以为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救,想不到亲手扼杀她的,却是自己。
  他太自以为是,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结果却犯了最不该但也最无法挽回的错误……
  “师兄……”伏旭探手要按上他的肩头,打算先将他迷昏,他却突然捂着脸。
  “师兄!”
  他捧起他的脸,只见鬼纹快速往四面八方蔓延,有生命般的朝肉里扎根,掐出了可怕的血痕,血水不断地滴落,空气中尽是腥腻的血味。
  “师兄,你冷静一点!”伏旭用力摇晃着他的肩头。
  然后,朔夜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感觉黑暗从体内窜出,打算要将他拉进未知的世界,但他不怕。
  他不怕了,他唯一的弱点已经不在……他终究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真的无所谓了……
  “太好了,看来我赶上压轴的一刻。”
  那嘲谵的笑声教朔夜蓦地抬眼,就见身着黑色斗篷的清华不知何时来到门边。
  “如何?痛吧。”清华尽管气色极差,却笑得份外愉悦。
  “你把时间定在今日是故意想拖延。”朔夜在黑暗中努力挣扎着。
  所有的仇怨他都能够放下,但唯独眼前这个男人,他非拖着他一起下地狱不可!
  “你自个儿问安玉缇,我可是一早就把她丢在黑零林里,是你自己不提前来找她的。”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朔夜沉声道。
  咒杀,对曾犯忌的咒术师会形成极大的体力负担,这一点清华绝对知道,再加上他施的是离魂咒,得用咒力护住三皇子的魂魄,所以气力会耗损得更多,况且今日又是月圆……看来,是他小觑他。
  朔夜站起身,清华却不断地后退,最终一跃而下。
  朔夜见状,也毫不迟疑地跃下。
  “你们待在这里,别下去!”伏旭喊着,随即跃下楼。
  安熙凛赶紧把门关上,抱着心神尚未恢复的女儿,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卜拾幸,他不禁抿嘴恸哭。
  如果当年,他不要因为一念之差犯下大错,是不是什么事都没了?
  楼下庭园里,木樨花正怒放着,在中秋的月圆夜里飘送清灵香气。
  “谁要你害死了莺儿呢?”清华睇着他,在月光下,他模糊得像是要消失不见。
  “不关我的事。”朔夜浑身漫着能压制月光的黑暗,强烈而暴戾地共存着,一步步走向他。
  “不,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清华还是笑着。“因为范姜伶,所以你辜负了师妹,害死了她。”
  朔夜压根不管他说什么,反正他根本就疯了,而且也改变不了他想杀他的决心。
  “所以,我拦住了她,我……得到了她!”清华笑眯眼,像是处在吊诡的欢愉之中。
  朔夜一顿,伏旭则是倒抽了口气。
  “她不断地反抗,我折断了她的手……”
  朔夜身形不断抽搐着,黑眸状似无神地垂敛。
  “她踢,所以我卸了她的脚……”清华低低笑着。
  朔夜身上的鬼纹如百鬼夜行般的暴动起来,在他身上舞弄着可怕的图纹。
  “她想咬舌自尽,我扯烂了她的嘴……”
  那狺狺的低笑,让伏旭浑身发颤。
  黑暗完全降临,从里而外吞噬了朔夜。
  他会火化了伶儿的尸体,那是因为伶儿的尸体是不全的……她甚至是衣衫不整的,她的面容痛苦委屈,泪痕横陈,教他知道当时她受了什么苦……只是,他不想忆起,他把最痛苦的记忆掩埋,不去想她在死前遭受什么凌虐。
  他是如此的爱她,用生命怜惜着她,但她最终却是被欺凌而死……甚至死后魂魄还被禁锢……他想尽办法要救,这人却是想尽办法地破坏任何生机……
  “然后,我占有了她,狠狠地占有了……”
  朔夜猛地抬眼,血色瞳眸圆睁,金色咒力自其中迸裂,直入清华眼中,定住他。
  “师兄!”伏旭喊着,却无法接近他们两人。
  “把我定住做什么?”清华无惧的笑着。
  “你以为我会杀你吗?”朔夜面容狰狞扭曲,深浓的恨意让他被黑暗吞噬之际,也强拉着理智不散。
  “杀呀。”他等着。
  “我不会杀你……杀你,太便宜你了……”朔夜眸中的金色咒力持续地牵绊两人,将体内的黑暗咒力渡到他身上。
  “你在做什么?”感觉咒力在体内不断地膨胀,清华微愕地问。
  “你说呢?”朔夜低哑笑着。“死,是犯忌的咒术师最好的解脱,我才不会成全你,而且从今以后,你将要抱着这佝偻的躯体活到天地毁灭!”
  他很清楚,清华已经没有咒力,再也禁受不住身体的折磨,只想要以死解脱,一如之前的他。
  “放开我!”
  “跟着我说。”朔夜睇着他,嘴里开始念起古老咒文,而清华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一,竟跟着他一起念道。
  念至最后,清华脸色大变,然后嘴里不受控制地念起石化咒,直到整个咒完成的瞬间,朔夜无力地往后倒落地面,清华亦脱力地跌坐在地。
  “你是疯子、疯子……”清华状似癫狂地怒吼。“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
  “师兄!”伏旭冲向前,一把将他抱起。“你居然这么做!”
  刚才的定咒他看得一清二楚,朔夜师兄是把咒力过渡给大师兄,再以己身的易神咒,加上大师兄的石化咒,把卜拾幸的石化咒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以为朔夜师兄已经被激得失去理智,岂料他却是放任黑暗力量增大,好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转移咒术。
  “师父总说我的资质是最好的。”他笑着。
  “你……”
  朔夜想开口再说什么,却感觉身体某些部份开始硬化,这情况他压根无惧,反倒是落下喜悦的泪水。
  “终于救了她……”来不及救她的前世是他深沉的痛,还好……他救得了今生的她。
  “师兄……”
  “在我完全硬化之后,把我焚烧。”他嘱咐着,硬化从指尖脚底快速蔓延。
  “不要……”
  “帮我跟她说,我真的好爱她……这天底下,也只有她能教我魂牵梦萦……”
  话语突地顿住,只因他已完全石化,在月光下沉沉睡去。
  “你自己跟她说!师兄,你自己跟她说!”伏旭抱着他痛哭。
  他习咒救人,可却无法救身边的人……他的咒到底有什么用?
  第10章(2)
  “朔夜!”
  卜拾幸拔尖的呼唤从上面传来,伏旭抬眼望去,就见完全清醒的她疾奔下楼。
  他哑声道:“师兄,你好了不起,真的救起了她……你看见了吗?”他抱着朔夜,调整他的脸看向卜拾幸奔来的方向。
  朔夜的眼眸张着,却没人知道他瞧见了没,当卜拾幸飞奔到他面前,发现他已石化,不需多问,她也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不禁抱着他嚎啕大哭。
  “朔夜……伏旭,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快救救他!”
  “……没有。”
  “朔夜,你醒来!你答应我的,你说等我睡醒一切都会没事的,你醒来……”
  她紧揪着他的衣领,用尽力气扯着,“这就是你说的没事?你骗我……你骗我!你看看我……看看我……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你说要好好照顾我,所以我不顾一切跟你走……为了你,我连家人都舍弃了,你张开眼,我在这啊,前世错过,今生相遇你怎么可以又放我一个人?”
  安熙凛抱着女儿痛哭,就连跌坐在不远处的清华也睇着这一幕而不能言语。
  前世的记忆在卜拾幸苏醒的瞬间全部回笼,关于相遇、关于爱上他、关于私奔那一夜,她全都想起来了,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因为她爱他,就算魂魄重入肉胎,就算她的记忆被咒给封印,但当她再次遇见他,尽管想不起他是谁,他却是深深刻印在她的心里,才会一开始就受他牵动,不舍得他痛、不舍得他苦……
  她只是想跟他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今生相遇……你们今生相遇是我一手促成的,为的就是要你们面临永远不可能厮守到老的命运!”
  他的恨要拿朔夜的悔恨痛楚来偿还,但就连他也没想到,竟连老天都赞同他的计划,让一切顺利的进行着。
  卜拾幸抬起泪眼看向开口的清华。她记得他,可是他和二十年前的模样相差极大,面容枯稿,说是行将就木也不过。
  “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全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清华瞪大猩红的眼,笑得万分狰狞。
  “住口!”伏旭怒目吼着。
  “伏旭,不需要理他。”卜拾幸怜悯地看着他。“他已经疯了。”
  伏旭回头,看着她像有所决定,异样平静的面容。
  “朔夜就在这里,我陪着他,等着他清醒……他找了我二十年,这回换我等他……”她一边说,一边不断轻抚朔夜冰冷的颊。
  内心依然激动的她用力地隐忍悲伤,就好像从小到大,她一直感觉体内有另一个自己,可她总是可以在家人面前隐藏……藏久了,她就会忘了有另一个自己,可以完美地扮演家人最喜欢的角色……而痛藏着,她就会忘了痛……
  此后的她不需要痛,她唯一要做的是等待他清醒。
  伏旭攒起浓眉,感觉她体内有一部份正不断地崩坏,可他却无能为力。
  “你等不到的……哈哈哈,他永远都不会醒!你只能一直看着那一副石化的躯体……”
  卜拾幸空寂的目光让伏旭心头一震,捡起地上的石子朝清华丢去,让他闭嘴倒下,再也说不出半句恶意伤人的话。
  “拾幸,你别听他说,他……”伏旭想安慰她,然而看她一脸恍惚就像魂魄已经不在。
  “伏旭,就算他不醒来也没关系……我一样可以陪他到老……至少我看得到他……”她将浑身僵硬的朔夜抱紧,“终于……我们在一起了……”
  伏旭红了眼,大掌轻扣上她的肩。“拾幸,不要忍耐,你哭,把所有的痛都哭出来……”
  “我干么哭?伏旭,我等了二十年了耶……谁都不能再让我们分离……伏旭,我们终于在一起了,终于……”
  她笑着,泪水却从眼角不断地滑落,她伸手去抹,却抹不去那蓄意藏在心间的痛楚,不断地爆发,再不断地压抑,终究化为深切的恐惧,让她不能呼吸。
  “你不该遇到我……是我拖累你,是我拖累你!”她的声音哽咽,如杜鹃泣血,抱着他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很难欺骗自己,
  她真的可以满足现状。
  她让最爱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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