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美人书僮-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要不要向我坦白?”
“坦白……什么?”她吞了口口水,“小的对爷儿一片忠心,毫无欺瞒。”
“是吗?”他盯着她许久,内心几种情绪不停交战着,最后他放开她,微微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是太心软了啊……这样吧,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他转身至一排书柜旁,毫不掩藏地在她面前开启了机关,柜子顿时往旁边移动,他从暗格取出一卷画轴,在她面前摊了开来。
画上是一位威武的将军,挥刀骑在一匹骏马上,奔腾跃动的姿态,仿佛正在阵前杀敌似的,令杜如墨瞧得眼前一亮。
“这是金戈铁马图!”看到自己擅长的东西,她忍不住侃侃而谈,“这应是先皇御笔,亲赐给当今圣上的名画。二十年前突厥犯边,身为皇子的圣上亲自领军镇压,先皇为鼓舞士气,便谴人送了这幅画到石岭关给圣上,果然大战告捷。五年前突厥再起,则是宁王领军,圣上感念先皇恩赐,仿效其行将这幅画送到榆关,赐给了王爷,可是……”谈到这里,她突然柳眉一蹙,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李初等着她的下文。
“可是这幅画是赝品!”杜如墨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判断说出,却又不禁疑问:“为什么王府里会有赝品?”
“你怎么会说这是赝品?”他不答反问。
她指着画上其中一匹马的尾巴。“先皇所用御笔多为兔毛短锋,短锋笔蓄墨少而易干,较为费工夫,刚中带柔,因此我大胆猜测,绘此赝品的人必是贪图方便,用了长锋兔毛笔,马的尾巴才会呈现这种形象,虽然很像,但气势便弱了些。”
李初沉默了半晌,突然长叹一声。
“你懂得真多,却都不是你该懂的。”他目光熠熠的盯着她,“我要的伴读只需略通文墨、手脚伶俐即可,可是你不仅吟诗作对信手拈来,甚至对书画的鉴赏也十分有心得,你说你父亲只是名猎户,究竟是哪门子的猎户,教出来的子弟连杀兔子都不会,却如此才学出众?”
“我……”杜如墨脸色大变。该死,一讲到擅长的事物,她便降低戒心滔滔不绝的,这下该如何圆回来?
“还有,身为泾阳人的你,泾阳不熟、仲山不熟,对于逃难却似乎很拿手,不但能反应快速地伪装逃过敌人耳目,而山中应急的草药,你也似乎十分熟悉,看来我若非运气太好收了一个好书僮,就是运气不好遇见个骗子了,你说是吗?”
杜如墨又后退了一大步。她似乎……踏入某个陷阱之中了。
“杜墨,我来告诉你,这幅金戈铁马图,为什么是赝品。”
一幅图似乎就把她逼到死角了,但李初却嫌不够似的,再下一剂猛药。“这幅图的真迹,在五年前那场战火中已被突厥人毁坏了。当初我爹宁王为了安定军心,没有宣扬,但在战胜后,天下皆称是此图赐予我军胜利,再也不能承认图毁了。此图坊间仿作甚多,我们探访许久,找到这幅最像的,再谎称图仍在宁王府。”
“这……是欺君之罪啊!”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她呢?杜如墨心头一沉,有了不祥预感。
“没错,而且这欺君的罪责,恐怕很快就要落到宁王府头上了。”李初一点也不避讳地向她道出皇室秘辛,一方面是想套她的话,另一方面,他相信她不会泄露半句,因为她的身份,跟这场斗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全因太子和二皇子的储位之争而起。”
他神色凝重,又说:“二皇子和太子势同水火,是众所皆知的,而我们宁王府一向是支持太子的。年初突厥再度犯边,倾向二皇子的大臣们,便怂恿圣上,让太子仿效当年圣上亲征,此举果然博得圣上欢心。殊不知二皇子早已不知从何得知了金戈铁马图已毁的消息,便打蛇随棍上地建议圣上,让宁王府在朝会时献图给太子,鼓舞士气。”
他进一步地挑明道:“献出赝品,二皇子势必会命人检验,一被查知,这欺君之罪是逃不了;打击宁王府无异于打击太子,二皇子绝对会穷追猛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连我们此次仲山遇袭,都和二皇子脱不了关系!”
第3章(2)
杜如墨听得脸色大变。“那怎么办?”
宁王和王妃都是明理人,治下虽严却赏罚有度,是出了名的好主子;世子也是待人随和,除了对她有恩,更重要的是,她心里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依恋,故而她极不愿看到有任何祸事降临到宁王府里。
不过,对于宁王府的祸事,李初似乎已有解决之法,并不那么担心,反倒是她的反应方为他关注的重点。因此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他取出金戈铁马图赝品的真正目的。
“听说民间有位临摹妙手杜玉山,学贯天人,阅历丰富,因此仿造出来的书画惟妙惟肖,即是原作者也分不出真假,若能寻到此人,宁王府此劫或许可消弭。”
他由怀里拿出一个锦囊,倒出一只玉印,摆在她面前。
“这是杜玉山的玉印,每一幅他仿造的书画,都会用某种手法盖上他人看不到的专属印记,然而我追寻他许久,却只寻到这一枚玉印,人是怎么也找不到……”
杜如墨心里的震惊难以言喻。这是她当掉筹措盘缠的玉印,是她在家里唯一能找到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她知道这枚印对爹意义重大,但爹病危、家中断粮,就算留着这东西,命都没了有什么用?所以她才会瞒着爹当了它,请个人代为照顾爹,再用剩下的钱上京谋差事。
是的,她爹就是杜玉山,化名带她离乡避祸,爹过去做过什么她也一清二楚,可为什么这枚玉印会被世子给找出来?
李初看出她的惊慌与无助,心中竟有些不忍,可一思及全府上下的性命,他横下心继续说道:“杜玉山虽制仿作,却坚持以助人为目的,所以他的作品极少,但他的画技高超,有些甚至被拿来取代真迹。然而他曾说过,真品是独一无二的,他做的再肖似,终究是赝品,自然不能掠美,故每个作品都刻意留下一个看不到的破绽——就是这个玉印。”
“是啊……他的确是这种人……”杜如墨不自觉的喃喃自语。
“你认识他?”他捉住她的语病。
“我……”警觉地住了口,她突然发觉李初已经明白所有事,他只是要她自己承认罢了。
“经查,这枚玉印,是你拿到当铺当掉的。”他给了她最重的一击。
杜如墨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证据确凿,岂容她狡辩,然而她能老实招了吗?当年离开家乡是为避祸,所以在进宁王府前,她事先买通那对泾阳山上的夫妻,伪装成她父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爹的下落。就怕万一她泄露了爹的行踪,给他引来祸事怎么办?
内心挣扎的垂下眼睫,最后她祈求的目光望向李初。
“爷儿,能不能让杜墨说个故事?”算是求情吧,如果这回无法过关,她宁可把自己的命撂在这,也不会出卖爹。
李初默许,等着她的自白。
深吸了口气,她才娓娓道来,“杜墨原不是泾阳人,当年我爹被人栽赃引来杀身之祸,才带我逃离故乡。当时我们眼见家园被毁,娘不幸被敌人杀害,我们却不得不先逃,连尸首都是事后才偷偷回去找……因为那人势力太大,我和我爹只能一直逃、一直逃……”
她看着李初的眼突然布满忧伤,盈眶的泪水像要落下。“爷儿,您知道我为什么总认不得路吗?”
吸了口气,她鼓起勇气把话说下去,“我还记得老家那,有一大片竹林,小时候我最喜欢在那玩耍,掘荀子回家吃。我爹带着我离开那天,我很舍不得,频频回头张望,即使那竹林已烧毁一半。”
那种离情和悲痛仿佛还压在胸口,令她忍不住捂着胸,声音不禁哽咽了。“爹告诉我,别再看了,忘了所有的路吧!以后什么路都别记了,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故乡,也没有前途了。如今,那片竹林已成家母的坟地。”
愁苦中她淡淡地笑了,笑里却又说不出的痛,感染了听她述说的那人的心绪。
“所以从此以后……或许是成了习惯,我总是记不住路,因为那种回忆,太伤人、太残酷了。爷儿,杜墨的来历确实是杜撰的,但求的只不过是图个温饱,别无他意。您要治我的罪也可以,杜墨一人承受,求爷儿勿要迁怒他人。”她眼中满是悲情与恳求。
李初听得有些动容。这么平铺直述的语气,他却仿佛能体会到她心里的苦楚。她没有提到杜玉山,但他确定杜玉山就是她爹,为了大局,他该逼她老实托出她爹的下落,但依她的个性,怕是死,也不愿意透露只字片语吧……
他深深地睨视着他,直至她的泪落下,他不禁幽幽长叹了口气。“你赢了,我不会再问你了,除非你愿意说。我对任何人都硬的下心,唯独你,总是让我一再让步……”
“别烧我们的房子……”
“墨儿,别去!他们会杀了你!”
“可娘被杀了啊……”
“都是爹惹得祸端,百年之后我会补偿她的,如今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守护你平安,墨儿,你要活下来……”
杜如墨由恶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她又梦到了,那是她和爹离乡的那一天,她眼睁睁地看着恶人毁了家园,杀了娘亲,却只能流着泪逃跑。
低低叹了口气,她望了望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她连忙起身梳洗,准备到李初的房里,伺候他起床。
要换成其他人,从她的房间走一刻钟就可以到达世子寝房。只有她,总要提早一个时辰,为自己的迷路争取时间,免得让世子等烦了。
唉,她也想改掉自己这个毛病,然而那就像被下了暗示一样,她这辈子怕是当定了路痴。
那天之后,世子没有再问她爹的事,可这事却沉甸甸地搁在她心头。除了自己的身世已被他知道,她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没有坦诚。一是她的女儿身,这事他可能已经知道,而另一件,就是爹的一身技艺早已传授给她,因此世子要找爹协助宁王府做的事,其实她便可代劳。
可爹和她好不容易逃出政治阴谋的死亡威胁,若是她这回帮了宁王府,无疑是将自己和爹再一次卷入太子与二皇子的权力斗争,万一爹因此出了意外,她承受得了这后果吗?
她的心拉扯着,陷入天人交战。
世子不问,不代表她的良心过得去。要是她选择保全爹,便是看整个宁王府于危难不顾,无论是当年的惨剧,抑或是仲山里的暗杀,二皇子的手段有多狠辣,她是亲眼见识过的,宁王府于她有恩,她于世子有情,这之间究竟该如何取舍,她已失了头绪。
天初亮的王府里,还是和以往相同,有些奴仆已经起床洒扫或煮食,她踏着沉重的脚步出房门,犹豫该往东还是往西时,忽然发现西边假山旁的桑树上,系了条红布。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摸了摸红布。昨夜睡前还没有看到这东西,代表它是新系上的,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纳闷间,她又发现假山后的小桥,对面的一株榆树上,也绑着同样的红布。她不假思索地举步过去,恰恰好来到花园门口,她往里一瞧,湖畔一整排的杨柳全绑上了红布。
深冬的冷冽寒风冻得她脑袋顿时清明,她突然想起以往前去世子寝房时,不管怎么迷路,到最后似乎都会经过假山,越过桥,然后通过花园的湖……
难道这排绑在树上的红布是在指引她前往世子的房间?
激动又难以置信的,她小跑步地经过一排杨柳树,当她跑到湖的另一端,抬起头,果然看到世子院落的门口,王府里那唯一的梧桐树上也有条随风摇曳的红布。
杜如墨整颗心都撼动了。这分明是特别为她准备的,否则怎会由她房门口连到世子的院落门口?是谁在晚上偷偷做了这些,让她能不再迷路、不再闹笑话?
会是……世子吗?
胸口盈满感动,她径自跑进院落,忍不住冲动地想推开李初的房门,却在门前踌躇了。
她只是个书僮,就这么冲进去未免太失礼,且她也不能确定是他,他堂堂一个世子,何须为她做这些事,她未免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何况她骗了他,甚至不愿帮他,他应该恨她才是,可是除了他,还有谁对她这么好?
在她犹豫不已时,房门突然由内打开,李初站在门后,两人视线在空中交会。他脸上一如往常淡淡地没啥表情,但注视着她的目光却多了些温柔。
“站在外头吹风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说完,他转身就要回房,却被她叫住。
“爷儿!”她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指着院外的梧桐树问:“由小的房门到您的院落,沿路的树都绑了红布,这是……”
“是我绑的。”他淡淡一笑,“你这傻子每天找到我房门要花一个时辰,现在我绑了红布,以后你只要沿着走就行,在这大冷天的不必那么早起,可以多睡一会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直接又强烈的关怀却冲击着她。她不过是个下人,还是个不老实的下人,他不仅不计较,甚至事事为她着想,纡尊降贵的替她绑布条……
心中的悸动再也无法压抑,她一个箭步冲进他怀里,埋首在他胸前道:“谢谢您,爷儿,我何德何能让您对我这么好……”
李初没料到她会这么激动,不过也没有推开她。他不能说为她做的事没有使心机的成份,可对她的那种怜惜,却也是真心实意的。
从一开始她入府,他不过对她施了点小恩惠,便换得她愿意舍身相救,及后,她虽然瞒着他许多事,待他却是真诚的,事事为他着想,以他为先,愿意为他奉献牺牲。他没有见过这么矛盾的人,内心却慢慢被她所感动,脑海里她的形象也越来越鲜明,让他想忽视也没办法。
他真的被她打动了,所以宁可用整个宁王府的安危和她赌一把也不逼她。
“你既然忘了所有的路,那么由我替你找路好不好?此后,你也不必再四处乱闯,凡事有我就是。”他是真心说这句话。
杜如墨听得鼻酸起来。他知道、他真的知道她不是不想记路,而是不敢记,认路这事像把利刃插在她的伤口上,而他,愿意帮她疗伤。
“谢谢爷儿……可万一,杜墨不是到爷儿您房里呢?您总不能在整个王府里都绑上布条吧?”她抬头看他,眼中有着泪光。
“这……”李初思索片刻,不禁勾起笑,“这么着吧,以后你若找不到路,就往自己心意相反的方向走,八成能走对!”
怎么听起来很笨呢?杜如墨被他逗得笑了,埋在他的胸口低低的笑开。
嗅着她头顶的清香,李初也渐渐地从这种相偎中,清楚了自己舍不得放开的原因,似乎这么搂着,彼此间暧昧流动的情感就会渐渐明朗。不知过了多久,天都大亮了,院落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直觉的看去,目光和一个眼神惊慌的婢女对上,对方尖叫后,急急提起裙摆跑开,杜如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男儿身’,忙不迭的推开李初,退后一步。
只是太迟了!李初望着她苦笑道:“看来明儿个起,宁王世子有断袖之癖的传闻,大概会传遍王府了。”
“不、不会的。”像是下定什么决心,杜如墨定定地看着他,话中有话地说:“因为杜玉山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啊!”
第4章(1)
这日早朝后,宁王回到府里,第一件事便是招来儿子。
李初望着杜如墨来到父亲的书房,两人才进去,便发现宁王连朝服都未换下,一脸凝重地站在窗前,桌上杯里的茶水一口也未饮,足见心事重重。
听到声音,宁王回头来,但看到儿子还拖着书僮,不禁板起脸。
“叫你那书僮先下去。”他长相本就威严,带着威吓的命令更让人不敢违抗。
然而李初却不以为杵,拦住了欲先告退的杜如墨。“爹,她必须留下。”
“什么?!”儿子不听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此会他有要事相谈,哪里容他任性。“他留下做什么?最近府里谣言正盛,说你和你的书僮……过从甚密,爹本以为这只是下人间的流言蜚语,如今却非得问问你了!”
李初淡然一笑。“爹该相信孩儿,孩儿从不会误了重要的事。会留下她,必有用处。近日府里的蜚短流长,稍等爹自然会了解。”
直视儿子许久,宁王冷哼一声,不再就这件事发难。毕竟,他会一回府就招儿子来,就是因为事态紧急,刻不容缓,眼下父子俩也实在不宜为其他事发生争执。
“圣上已经下令,明日早朝,便要交出金戈铁马图给太子。”他索性挑明,至于儿子身后的杜如墨,只能当没看到。“府里的赝品虽然精妙,但决计瞒不过朝廷里一班老臣,何况还有右相顾国泰在,他是从年轻就伴在先皇身边,加上本身才华高绝,如是赝品,绝逃不过他的眼。”
“难怪娘会对顾心兰如此热络……”李初了然一笑,他身后的杜如墨也恍然大悟。
“就算顾心兰心仪你,你似乎对她是兴致缺缺,遑论她在与你上仲山遇袭时不顾你的安危自己带着侍卫跑回来,光凭这项便足以看出一旦我宁王府有难,她必然二话不说划清界限,这种对象不要也罢!”想起当时顾心兰逃回宁王府后,连情况都没提便整理行装急忙回中书府,宁王便不太谅解。
“依顾心兰的性子,见到顾大人必称是我们害她遇险,看来宁王府与中书府的梁子是结下了。”李初推断道。
“没错,今早我碰到顾国泰,他果然冷淡许多。”谈论到此,宁王苦恼地叹了口气。“明日早朝便要把画交出去了。初儿,你说怎么办呢?”
李初神秘一笑,转身朝杜如墨使了记眼色,宁王这才察觉原来书僮手上拿着一卷画轴。
她上前一步,在宁王面前的桌子,将画轴摊开。
宁王定睛一看,讶异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这金戈铁马图不是先前府里的那副赝品!”好半响,他才惊呼出声,“本王虽书画不精,无从辨识出此画之真伪,然而看到它的震撼,与第一次在战场帅帐里,看到先皇的画是如出一撤!”他激动地转向儿子,“初儿,你从哪里得到这幅画的?真迹明明已经被突厥人毁了。”
父亲的反应早在李处预料中,淡淡一笑,他言简意赅地答道:“杜玉山。”
“杜玉山?杜玉山!”宁王瞪大了眼,“爹寻他未果,竟被你找到了?”
“不,孩儿并未见过杜玉山。”李初言在意外地看了杜如墨一眼,继续解释,“然而,杜玉山有个独生女,完全得到他的真传,孩儿是遇见了她。”
“独生女?杜玉山之女……”宁王虽不以才学出名,但他战功彪炳,绝不是个笨蛋。思索半响,他便一辆恍然大悟,目光不由得飘向杜如墨。“我明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以为远在天边之人,岂知近在咫尺!”
他对书僮的态度由冷淡变为热络。“这图是你画的?”
她有些受宠若惊,恭敬地回答,“是,是杜墨画的。”
有了她的承认以及儿子的证明,宁王哈哈一笑。“所以,不仅宁王府这回有可能化险为夷,连最近关于初二你有断袖之癖的消息,也都是假的喽!”
“爹,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过吧?”李初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个……”宁王干咳了两声。为人父母自然不愿意相信是真的,但总不免担心,尤其初儿老大不小了,身边却连个红粉知己也无。
为避免此话题扩大让自己尴尬,他索性言归正传,把桌面上的画轴卷起。
“好,我信了。既然这幅画是出自杜玉山的后人,那我就把宁王府的前途赌下去了!”
但李初来意可不止如此,他直视着父亲,别有深意道:“爹,这画你得了,但关于杜墨……”
虽然他话没说完,宁王却听明白了。儿子从未对哪个女子上心过,此番不仅特意提起,连人都带来给他看了,除了心理有意,还会是什么?
但这杜墨只是个平民,加上杜玉山似乎和皇室纠葛颇深,才会亡命天涯,他能够如此轻易地同意小俩口的事吗?
他皱了皱眉,“此事爹无法立刻回答你,何况,你娘那的问题肯定更大,先等度过这一关再说吧!”
这不是李初要的答案,但面对父亲一副不愿再多谈的姿态,他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去。
反正不管二老考虑的结果如何,他李初不择手段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隔日,杜如墨的金戈铁马图在金銮殿上掀起一阵风波。
二皇子坚持此画为仿作,还叫来五年前在宁王麾下作战的副将作证。然而在中书令众大臣反复查看该图后皆找不出一丝破绽,而熟悉那图的皇上也同样找不出任何问题。故而他龙颜大怒,当庭训斥了二皇子,至于那名作证的副将因意图陷害忠良,遂被抄家没籍。
众人皆清楚这是皇上不忍责罚二皇子太过,才令那副将成了替死鬼,二皇子铲除异己不成,还在自己父皇面前失了诚信,也因此更加恨上宁王府,宁王见了对方毫不掩饰的怨毒眼神,心知此后恐怕难以善了。
宁王将此消息带回,不到一个时辰,李初便来到杜如墨房里。
她开门时十分意外,因为她在宁王府里当差好几个月了,这还是世子第一次来到她的寝房。
“爷儿?”杜如墨连忙欠身让他进入,而怕两人短袖的传闻越演越烈,她特地关上房门。“您有事找杜墨,差个人来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在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你认为我们之间还只是主仆的关系吗?别跟我那么生分,何况我有要事跟你说。”他简单说明了今日早朝的情形,“……因为二皇子不会罢休,所以我特地拿了这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她接过他手上的布包,打开一看,忍不住“哇”一声叫出来。
这是一套女装,粉色半袖开襟上衣,裙是白色底滚红边,裙摆还绣上花鸟,看来高雅别致,且做工精细,令她爱不释手。
“这是给我穿的?”她愣愣地指着自己,“可是府里众人知杜墨是男儿身,万一我恢复真面目,如何解释?”
“别紧张,这女装虽是给你穿,却是让你穿着出远门用。二皇子早知金戈铁马图已毁,如今却又冒出一幅几可乱真的赝品来,一定会联想到你爹头上。因此我们要去找你爹,抢在二皇子之前,保他平安。”
杜如墨没想到他连这点都设想到了,不由得大为动容,二话不说便投入他的怀抱。
“爷儿!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我……”虽然先前被他一阵恶整,但与他对她的好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何况她早就心系于他,如果他能连她爹也愿一并关心,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对她也有着相同的心思?
李初欣然接受了她的投怀送抱,但嘴上仍打趣道:“虽然我挺享受美人在怀的滋味,但若你对每个人都以这种方式感谢,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每每只要一被他逗弄,她就会发窘好一阵子,嫣红的芙颊更为引人。“因为是爷儿,我才……”
“才怎么样?”逼出她的心意,他乐得坏笑不已,“原来你对我如此倾心,看到我就想扑上来?”
“我……”脸上一阵爆红,她说不过他,末了又羞又恼地一跺脚,转身拿着衣服进里间更换了。可恶的是,隔着一扇门,居然还能听到他哈哈大笑。
片刻,杜如墨着好装出来。为了配合这套女装,她还梳了一个坠马髻,脸上略施薄粉,令李初不禁眼睛一亮,大为惊艳。
“你比我想象的,要美太多了。”他上前一步,亲手替她簪上一支玉钗。“这样,就更完美了。”
“多谢爷儿。”她听了娇羞的低下头,刚刚的气恼早就全部一扫而空。
这番娇态令李初再也忍不住心头的蠢蠢欲动,长臂一伸,他主动搂她入怀,在她惊讶地抬头时,低头用唇封住她的。
杜如墨简直要昏了,她从没想过他会对她做出这种事,近在咫尺的俊颜,惊愕过后,她闭上眼,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气息中,甚至羞怯地回应他,让得到鼓舞的李初更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然而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杀风景的声音,硬生生地破坏了一室旖旎。
“世子?您在杜墨房里吗?害老奴一阵好找啊!”是总管李洋。
房里的两人忙不迭地分开,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而李洋迟迟等不到反应便径自推门而入。
只是当他看到世子一脸的恼怒,而他身边的女子粉颊嫣红,嘴唇微肿,想也知道,自己坏了主子好事,只是……
“世子,您怎么会在此和这女子……您不是和杜墨有着龙阳……呃……”意识到自己失言,李洋随即正了正脸色,极力让语调维持正常。“老奴的意思是,这里不是杜墨的房间吗?那小子跑哪去了?是说,老奴若知道和您在此的这位姑娘,断然不敢闯进来。”
“你不认识她?”李初被他滑稽的反应弄得有些好笑。
“总管,你看不出我是谁?”连杜如墨也克服了羞窘,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老奴确实不知。”难道他该认识?李洋不禁流了一身冷汗。
李初不禁为之失笑,坏心的想开开这个老总管的玩笑。“她是我的朋友。如今府里众人皆说我有断袖之癖,她不就是最好的反证?”
杜如墨疑惑的看他一眼,瞧他向她眨眨眼,马上意会他的想法,觉得有趣的她便配合起来,对着总管盈盈一福。“总管,奴家名叫杜如墨。”
“杜如墨?”李洋被这两人弄懵了,纳闷地问:“世子的书僮叫杜墨,姓名与姑娘只有一字之差,不知和姑娘有什么关系?”
“奴家与杜墨的关系……应该算十分深切吧?”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是男装与女装的区别……好吧,顶多再加上一层淡妆,但也不至于差那么多吧?
李洋再端详了一会,突然双手一拍。“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杜姑娘与杜墨同宗,模样又相似,自然是姐弟了!”说罢,还颇得意。
杜如墨以袖掩面笑的双肩颤抖,而李初也差点捧腹大笑,但他硬是忍住。杜墨与杜如墨的关系,眼下还不宜公开,况且未来,这秘密他可是大有用处。
于是他故作正经地转开话题,“杜姑娘不是杜墨的姐妹,她的事你就不用再问了。你找我做什么?”
“啊!是了。”李阳这才想起正事,“世子要老奴准备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外了。”
“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李初泰然自若地遣退了总管。
第4章(2)
直至总管出了门,远到脚步声都听不见,房里突然爆出一阵笑声,浑厚的嗓音加上银铃似的声线,和在一起有种令人欢愉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