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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二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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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满分二娘
作者:香弥
男主角:路靖麟
女主角:纪丝儿
内容简介:
纵使他是有权有势的巨富,骄蛮妻子还是跟男人跑了,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反倒庆幸从此耳根子得以清静,
偏偏好日子不长,他娘急著再帮他娶媳妇,不时对他疲劳轰炸,
逼得他想出一劳永逸的方法──抛丝绢招亲,
若所有候选人无人接到,娶妻一事就不要再提!
丝绢如他所愿被风吹过了高墙,正暗自窃喜不用娶老婆了,
怎知丝绢被身无分文的她捡去,存有门第之见的娘当然不同意,
乐得单身的他顺理成章赖掉这门亲事,
无家可归的她虽没能成为他的妻,却成为他的贴身婢女,
平心而论,她真的好到没得挑剔,天天比他早起、比他晚睡,
而在他从崩塌的矿坑里被救出,生命垂危时,
也是她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照顾他,陪他度过难关,
他已经很习惯她的陪伴,不料,他弟突然呛声──
若无意娶她做二房,他决定动手抢人──抢她做他的妻!
正文
趣闻分享——香弥
最近朋友转寄来一封信,看到最后忍不住莞尔一笑,写下来与大家一起分享,多笑有益健康哦——
一男一女在餐厅相亲。
女:“你有三房一厅的房子吗?”
男:“没有。”
女:“那你有丰田汽车吗?”
男:“没有。”
听到男方没车没房,女方起身准备走人了。
这是男方喃喃自语,“我有独栋的别墅,为什么要住小公寓?”
女方听见他的话立刻坐下,这时男方再说:“我都开宾士,难道要换成日本车。”
听到这里,女方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男方接着说:“不过我创业时把房子车子全都抵押了。”
女方大怒站起来,“我有事先走了。”
男方慢条斯理的接着说:“还好后来公司上市了。”
女方立刻回眸一笑再坐下。
男方再开口,“不过后来因为经济不景气,股票跌破发行价,快要破产了。”
女方这时又站了起来。
男方这时再说:“幸好被微软收购,有了几亿现金,可以再度创业。”
女方娇嗔的瞪他一眼,“你好坏,老是逗人家。”
这时,有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把抓住男方,“你又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走走走,该回去吃药了。”
这本书上市的时候,差不多快到耶诞节了,在此预祝大家耶诞节快乐以及元旦快乐。
楔子
一阵劲疾的马蹄声传来,官道上出现几匹黑马,马上的劲装汉子,皆飞快地鞭策着胯下的马儿,似在追赶着什么。
领头的路靖飞回头朝他身后的几名属下扬声道:“我听到车轮声了,他们一定就在前面,大伙加把劲追上去。”
“是。”身后的数人齐声应诺,同时扬鞭催促马儿加快速度。
一行七人全速奔驰片刻,不旋踵,一列商队已出现在他们眼前。
路靖飞面沉如水,一马当先地冲上前去,在商队前方勒停马儿,抬起手里的鞭子大喝,“给你家二爷停下来!”他身后的六人随即将商队围住。
一名约莫四十岁的男子策马上前,纳闷地拱手询问:“路二爷,您突然拦下咱们的商队,敢问有何吩咐吗?”
路靖飞粗犷俊朗的脸上一脸沉怒,“把我大嫂交出来!”
闻言,中年男子黝黑的脸上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二爷是不是误会了,令嫂怎么会在咱们这儿呢?”
“你还想给我装蒜?再不把人交出来,谁都别想离开这儿!”
“二爷,令嫂真的不在咱们商队里。”中年男子好言解释。
“你还不承认?!”路靖飞扬手下令,“你们六个给我搜,把他们两个给我揪出来!”敢拐走他大嫂,他不砍了那淫夫,难消心中这口怒气。
六人立刻翻身下马。
事实上,商队的人数远远比他们还多,然而瞧他们六人个个魁梧剽悍,气势逼人,兼之他们又是连云庄的人,商队的人虽然惊疑不定,却没人敢出面拦阻,只能眼睁睁的任他们一车车地搜索。
“二爷,令嫂好端端地怎么会在咱们商队里?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中年男子一头雾水,不明白连云庄路二爷为何会认定他家大嫂在他的商队里。
他这支商队是由江南几个商家组成,每年固定运江南的丝绸、茶叶、香料、饰物等物品前来塞北做买卖,一年两次。
他们的货品泰半都是卖给连云庄,交易多年,一向称得上合作愉快,所以他很纳闷路二爷为何会突然拦下他们,一脸怒气腾腾地找人。
“有没有误会,待会儿就知道了。”路靖飞冷着脸道。
不久,一名劲装汉子从一群仆从里揪着一名小厮走了过来。
“二爷,找到夫人了。”
“放开我,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夫人!”那名小厮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毡帽,将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边脸,瘦小的身躯不满地挣扎扭动着。
见属下将人带来,路靖飞翻身下马,仔细瞟去一眼,“你不承认?好,我倒要看看揭去了毡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抬起鞭柄就要掀掉小厮头上的毡帽——
突然有人出声阻止,“靖飞,让他们走吧!”随着这道浑厚低沉的嗓音落下,一匹棕色的马戴着一名男子来到他身旁。
“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矿场吗?”看见马背上那张刀雕斧凿的俊容,路靖飞有些意外。
“回去吧,丽娘不在这里。”路靖麟冷漠着脸开口说。
听见大哥的话,他用鞭柄指着那名被揪出的小厮,“大哥,你看不出来吗?她分明就是……”
“我说她不在这里,你没听见吗?走吧。”路靖麟沉声道,脸上那对锋利得宛如两把剑的眉峰轻拢,却有一股令人胆战的威严。
“大哥,她真的是大嫂!”这名小厮虽然易容乔装过,但他一眼便认出她就是他大嫂谢丽娘,他不相信大哥会认不出她来。
见弟弟还不离开,路靖麟低喝,“别再说了,我叫你回去。”
“大哥你……”路靖飞一脸不可置信。他相信以大哥的眼力,不可能会认不出那名做小厮打扮的人就是大嫂,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放过她?她可是打算跟别的男人私奔啊,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她!
“靖飞,立刻收队回去,别让我再说一次!”这次,路靖麟以不容质疑的口吻下令。
路靖飞满脸不甘,却又无法违拗大哥的命令,一咬牙,朝属下扬手,“收队,回去。”
六人闻声,一起翻身上马,路二爷负气地挥鞭,驱使胯下的马儿疾驰而去。
那名小厮悄悄抬目看着路靖麟,张口想说什么,而他自始至终却不曾看过去一眼,不置一词,策马离开。
奔驰了一阵,他倏地停马,回头望了眼滚滚黄沙的官道,那列商队只剩下黑点般的大小,再过一会儿就完全不见踪影了。
望着远方,他喃喃低语,“既然这是你想要的,就好好去过日子吧。”说完,他徐徐策马而行。
玄黑的眸里波纹不兴,窥不出喜怒,那张刚凛的脸,五官深刻得宛如雕凿的一般,浓黑的双眉彷佛两把剑镶在脸上,一舒一敛之间,不怒自威。
他自是一眼就认出她,结缡两年多的妻子,他怎么可能会不认得?不过既然她对路家和他毫不留恋,一心求去,他也不想强留下她。
何况留下她,他又该如何待她?是要将她关押起来,以惩罚她的不贞,抑或当作没这回事,继续跟她做对夫妻?
这两年来,吵闹不休的日子他真的厌烦了,所以今日自矿场回家,在房里看见她留给他的那封休书时,他反倒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不是不明白弟弟在为他抱不平,不过他认为,让她离开,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
马儿缓缓行经城郊一处村落,风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哀泣声,那凄婉的嗓音如泣如诉,令人闻之不忍。路靖麟凝神仔细倾听,分辨出是从左侧篱笆那里传来的,立刻驱马走了过去。
骑在马背的,他抬目望去,只见篱笆内有个女子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枯瘦男子不停在踹打着她,一边狰狞怒骂。
“你再不给我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打死你这丫头!”
“不要,爹,这是娘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你不能再把它拿走……”纪丝儿哭求着,双手紧紧护住掌心里的耳坠,任凭父亲怎么踹打她,都不肯松手。
纪父狠心地再用力踹了她一脚,吼道:“该死的丫头,你娘的东西就是我的,还不快把它交出来!”
“爹,你要钱我去赚钱给你,可这是娘唯一留下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拿它去赌。”纵使她痛得全身都在轻颤,却仍死命的咬紧牙关,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紧握的手。
当年娘出嫁时,姥姥给了娘一袋首饰当嫁妆,小时候,娘常常指着那些首饰微笑地告诉她,等她将来出嫁时,那些首饰就当她的嫁妆,可当几年前娘病世以后,那些嫁妆全被爹拿去赌光了,只剩下最后这一个。
所以即使拼了命,她也要留下它。
“你赚的那几文钱哪够老子花?你再不放手,老子就一棒打死你。”男人找来了根木棒,戳了戳女儿的头警告她。
纪丝儿紧抿着唇瓣,泪水弄湿了整张脸。自从爹沉迷于赌博后,整个人变了个样,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慈爱的爹了,如今亲耳听见他这番绝情的话,她彻底死心了,安静地闭上眼睛,不再开口哀求他。
“好啊,你这丫头真的找死,老子就成全你,让你去阴间跟你娘团聚。”见女儿铁了心,不将东西交出来,他恼怒地高举木棒,就要往她的脑袋砸去——
蓦然手腕一痛,他手里的木棒登时从手中飞脱出去。
只见路靖麟翻身从马背跃下,稳稳落在篱笆内,手里的鞭子已卷住了男人的手腕。
纪父定睛一看,发现是条鞭子制止他痛打不肖女,他惊怒地抬目,顺着鞭子看见了不知何时突然冒出来的男子,他怒道:“你是谁?”
路靖麟这才收回鞭子,冷黑的眸子睥睨着他,“你不是她的爹吗?竟想打死自己的女儿?!”
纪父被他那冷凛的双眼盯得背脊有些发麻,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我、我管教女儿干你什么事?既然她是我女儿,就算我打死她也不犯法。”
听见他竟说出这种完全不顾念父女之情的话语,路靖麟眸色一凛,“有像你这样当爹的吗!”说着,手里的鞭子瞬间朝男人挥去,“啪”一声,纪父身上穿的棉袄顷刻间绽裂开来,衣下的肌肤也跟着皮开肉绽。
“喔!”他痛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待喘过气,他又怒又惊地爬起来质问:“你、你是谁?凭什么闯进我家来乱打人!”
睨视着他,路靖麟轻吐六个字,“连云庄路靖麟。”
听见连云庄三个字,男人顾不得痛了,震惊地瞪大眼。
“你说……你是连云庄路靖麟”
在塞北一带,没人不知道连云庄的威名,连云庄旗下拥有几座农场和矿场,是塞北一带的巨富,传说路家的库房里有着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
除了这些,每逢大考时,路家还会资助同族的子弟进京赴考,因此有不少族中子弟在朝为官,现任的庄主正是路靖麟,据说他的二叔还是当朝大将军,路家老三则是太傅。
“没错,倘若你想报这一鞭之仇,尽管上连云庄来找我。”说着,他扶起女子,从腰上解下一枚玉环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往后若你爹再打你,你就拿着这枚信物上连云庄来找我,我会替你做主。”
接过那枚玉环,纪丝儿睁着泪湿的眼,怔怔地看着他。
见女子不发一语,只是傻愣愣地瞅着他看,路靖麟不放心的问:“我刚说的话你记住了吗?你爹若是再打你,你可以拿着这枚玉环到连云庄找我。”他放缓嗓音说。
看看他,再望望手里拿着的玉环,好半晌,她才轻轻颔首,这一点头,原本凝聚在眸里的泪瞬间从眼眶里滚落。
见她鼻青脸肿、泪痕斑斑的模样,路靖麟不由得回头,沉声斥责纪父,“你身为人父,不疼惜女儿也就罢了,还把她打成这般,你与禽兽何异!”
面对他刚毅的俊脸布满怒色,纪父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她做错事,我、我才、才教训她的。”
“你还有脸狡辩!方才我都已听清楚了,你为了赌博,想强抢她娘留给她的遗物!”
路靖麟气得朝地上怒甩一鞭,凌厉的破空之声,令纪父畏怯地瑟缩下身子。
他厉色警告,“若是你女儿有个不测,当心我要了你的狗命!以后不准再打你女儿!”
看着他手里那条黑得发亮的皮鞭,唯恐下一鞭会落在自己身上,纪父惊慌地点头,“小的知道了,以后绝不会再打我家丫头了。”
第1章(1)
连云庄——
“李叔,我刚从农场回来,就听说近日矿场那边不太安宁,似乎有人将采得的矿偷运出去卖,可有这回事?”路靖麟玄色的瞳眸盯着眼前一名五旬老者质问,浑厚低沉的嗓音透着严厉。
抬目觑向桌案后那张刀雕斧凿般刚凛的面容,尽管从小看着他长大,总管李泰还是不禁暗暗一凛。比起前两年过世的老庄主,大少爷的威势一点都不输他,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仅一个横眉瞪眼,往往便吓得人心里直打颤。
“禀庄主,这事我已派人暗中调查,我怀疑咱们的矿工私下勾结了破日堡,将采得的矿先藏起来,再伺机偷卖给破日堡。”
破日堡周家与连云庄路家同为塞北两大巨商富贾,也一样经营矿场生意,数十年来,两家表面上和气,私下却明争暗斗得厉害。
攒起眉峰,路靖麟眸色一沉,“若真有此事,与破日堡有勾结的人为数肯定不少,才能欺上瞒下盗矿私卖。李叔,你让靖飞调派几名护院,悄悄埋伏在矿场附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里扒外与破日堡的人勾结!”
“是。”应了声,瞟了眼堆在桌案左侧的那迭画像,李泰犹豫了须臾再启口,“庄主,老夫人吩咐,桌上这些画像希望您能瞧一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已经跟娘说过了,我无意再成亲,把这些画像全都拿走。”横了眼那迭画像,路靖麟起身抄起那些画像丢给他。
“庄主,既然画像都送来了,您多少看一看嘛。”李泰捧着画像,想再放回桌上,但在看见主子投来的警告眼神后,手不由得僵在半空中,这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没那个心思,你叫老夫人别再瞎忙这些事了。”
“庄主,这些可都是媒婆精挑细选的好人家姑娘,保证个个温婉贤淑,不会再像以前夫人那样跋……”发觉自个儿失言,李泰赶紧住了嘴。
路靖麟没责怪他说错话,略一沉吟,开口道:“既然这些都是好姑娘,你就把这些画像拿去给靖飞看吧,他今年也二十一了,该成亲了。”
“大哥,哪有这种事,你自个儿不要,却推给我。”刚踏进书房,就听见自家大哥想出卖他,路靖飞立刻扬声反对。
“这些可都是媒婆精挑细选的好人家姑娘,保证个个温婉贤淑。”路靖麟将李泰方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弟弟听。
他敬谢不敏地猛摇手,“别、别、别,我最不耐烦那种知书达礼、性格温懦的姑娘了。”
有鉴于以前大嫂的性格泼辣又跋扈,镇日与大哥吵闹不休,因此娘此番才会让媒婆找些性情温驯的姑娘,让大哥挑选,可这样的姑娘一点都不对他的脾性,他喜欢的是性子活泼一点的女子。
听见弟弟的话,路靖麟也不勉强他,看向李泰吩咐,“既然靖飞也不喜欢,李叔,那就把这些画像退回去给媒婆吧。”
路靖飞连忙阻止他,“欸,大哥,横竖画都送来了,你好歹也看一下,说不定会有你中意的姑娘。”说着,他接过李泰手里的画像,一张张摊在他面前。
距离大嫂与人私奔的事已过了半年多,这半年来,大哥比以前更忙,不是忙着巡视连云庄旗下的农场和矿场,要不就是四处去探矿,寻找新的矿脉,忙得常常不见人影。
娘担心大哥是想藉忙碌来淡忘大嫂的事,所以不愿回庄,因此才会让媒婆寻找合适的姑娘,希望大哥能再娶门好妻子,最好赶快增添个孩子,这样一来,大嫂带给大哥的打击很快就会过去。
虽然大哥嘴里总说对大嫂与人私奔的事不在意,但这种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总是莫大的耻辱,尽管他们对外宣称,大嫂回娘家省亲时得了急症死了,然而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有不少人拿大嫂与男人私逃的事当茶余饭后的笑话闲聊。
尤其是破日堡的那些混蛋,更是肆无忌惮的嘲笑大哥,让他听了一肚子火。
路靖麟看也不看那些画像一眼,直言,“我现在无心娶妻,倒是靖飞你该把婚事办一办,这些姑娘你不喜欢,不如我让媒婆另外寻些适合你性子的姑娘。”
“你要是一天不成亲,娘是不会想让我成亲的。”路靖飞幽幽叹口气,“当年为了替爹冲喜,娘让你仓卒地娶了大嫂进门,谁知爹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不到一个月就过世了,而大嫂也从进门那一天起就跟你吵个不停,为此娘很内疚,所以希望能再为你安排一门好的亲事,要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当初娶丽娘进门是我心甘情愿,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怪过娘。”
“可是娘对大嫂跟别的男人私逃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她一直觉得当年若非她叫你娶她,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若是有生之年,娘不能看见你娶房好妻子,只怕到死都无法安心。”
路靖麟垂目不语。
见他的心似有松动的迹象,路靖飞赶紧再说:“不如这样吧,只看画像也看不准,不如安排个时间让你亲眼见见她们,说不定会有合你心意的姑娘。”
一旁的老总管李泰也顺势敲着边鼓附和,“二爷这主意甚好,我这就去安排那些姑娘进庄,让庄主亲自瞧瞧。”
见两人一搭一唱地想劝服他,略一沉吟,路靖麟点头。“也好,就把那些姑娘叫进庄吧。”
见这么轻易就说服了大哥,路靖飞喜出望外,“大哥,你答应了”
“没错,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路靖飞与李泰齐声问道。
“晚一点你就知道了。”趁这次机会,他会彻底打消母亲要他再娶的念头。
春末初夏时分,晌午的太阳已有些炽热。
咸涩的汗水浸湿了她整张脸,甚至沿着眉棱骨淌进她眼眸,刺痛了她的眼,但她不敢停下脚步,拼命地往前跑,即使快喘不过气来,还是使出全身的力气不停地奔跑。
纪丝儿知道没人会来救她,只能靠自己,她不敢回头去看那些人离她有多远,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撑到连云庄她就有救了。
快点啊、再快点……她不能在跑到连云庄前被他们抓到,若被他们抓回去,她就没有机会了。
抓紧手上的一枚玉环,她咬紧牙根,忍住酸疼不已的双腿,拼命往前跑。就快到了,他一定能救她的……
在她后头追赶的三名大汉,一边追一边骂道:“想不到这丫头还挺能跑的,给大爷逮到,我非打断她两条腿不可!”
“喂,你要是敢打断她的腿,回去准教佟嬷嬷骂死不可!她可是佟嬷嬷花了一百银子买回来的姑娘,是要用来接客赚钱的,哪能钱还没赚到,就让你给打残。”
跑在他们前面的男人闻言啐道:“你们两个有空闲磕牙,还不快点给我把人抓回来,要是让她逃了,回去佟嬷嬷准拿咱们出气不可。”
追了她好几条街,三人都已气喘吁吁,见再这样跑下去,说不定真会教她给逃走,其中一人捡了颗石头,朝她背后掷去。
纪丝儿踉跄了下,骇然地回头瞟去一眼,见他们三人已离她不远,就要追上来了,她顾不得疼,拔腿就跑。
她快没力了,自从几年前娘过世后,爹迷上赌博败光家产,平日全靠她种菜卖菜、帮人洗衣,还做些缝补的粗活来养活自己和爹。
即使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但一路逃到现在,她真的累坏了,能熬到现在还没被抓住,全都依恃着一口气撑着。
真的快不行了,所幸连云庄就在前面,只要再跑十步、九步……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到了。
她紧紧地抓住一名门卫,“这位大哥,求求你,我要见路庄主。”
门卫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披头散发,一身粗布麻衣,轻蔑地驱赶她,“去去去,你以为我们庄主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见的吗?快走,别来这里碍事。”
觑见身后的三名男人追了过来,纪丝儿惶恐地说:“不,我有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条飘来的红色丝绢覆上了她的脸。
取下丝绢,启口要再说什么,追逐她的三名大汉趁势围上来,一把抓住了她。
“看你还能往哪儿跑!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回去后有你苦头吃的。”其中一人凶恶地拽住她,要将她拖走。
她死命挣扎,不肯跟他们离开,边朝门卫大喊,“我有你们庄主的信物,拜托你帮我叫他出来,他一定会见我的,他说过我若有事可以来连云庄找他的——”
门卫挥了挥手,“像你这样来攀亲带故的人多得是,我们庄主忙得很,没空理你。”看见她身边那三名大汉,他明白必是妓馆的人来抓逃走的姑娘,压根不想管这种闲事。
其中一名大汉听见她的话,讪笑道:“纪丝儿,你别作白日梦了,你要是真的认识连云庄庄主,你爹也不可能把你卖到妓馆。”
“不!我真的……”她才刚开口,自一旁高墙上猛然间窜出一个人,落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吓了几人一大跳。
路靖飞眸光一扫,便瞄见她拿在手里的丝绢,“咦,红帕竟然被你捡到了!”
认出他是连云庄二爷,纪丝儿惊惶地呼救,“二爷,求求你救我,我真的有路庄主的信物,求你带我去见他!”
“你有我大哥的信物?”听见她的话,他有些意外。
“对,就是这个。”她摊开手掌,露出掌心里握着的那一枚羊脂玉环。
走向前,路靖飞拿起玉环端详了眼,“咦,这枚玉环确实是大哥的,你是从哪得来的?”
那三名大汉也都识得他,其中一人连忙趋前说:“二爷,这纪丝儿是咱们妓馆逃走的姑娘,您可别听她胡说,这枚玉环若不是假的,就是她偷来的。”
“我没有骗你,这真的是庄主亲手送给我的,你只要带我去见他,就可以证明我没有骗人了。”纪丝儿急道。
第1章(2)
看看手中的玉环,再觑了眼她拿在手里的丝绢,路靖飞微一沉吟,有了主意,“好,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大哥。”
说着,他瞬向围着她的三名大汉,“这姑娘我先带走了。”不等他们回复,他从衣袖里掏出一袋钱丢给他们,“这些银子就当是我替她赎身的银子。”
三名大汉一脸为难,“二爷,可是这……”
路靖飞脸色一沉,“怎么,难道你们嫌银子不够?那里面可足足有两百多两银子,赎她绰绰有余了。”他一看就知道他们根本是在逼良为娼,这姑娘才会拼命地逃来连云庄求救。
不管她有没有说谎,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见他板起脸,他们赶紧陪笑,“二爷说哪儿的话,钱当然够,咱们这就回去回禀佟嬷嬷。”连云庄在塞北财大势大,他们可不敢开罪。
路靖飞满意地点头,“回头别忘了把她的卖身契送来给我。”他好人做到底,交代完,领着她走到墙边,拽着她就要从方才翻出来的高墙跃进墙内。
拔足一跃,身子猛不防踉跄了下。
“咦,你为什么不跳?”他回头瞪她。
迎向他质问的眼神,纪丝儿呐呐开口,“呃……这么高,我跳不上去。”
路靖飞随即恍然大悟地拍了下后脑勺,“啊,你不会武功,当然跳不起来,算了,我们走大门吧。”临走前想起什么,他开口道:“你先等等,我先回去同我娘跟大哥说一声。”
说毕,他拔身跃进高墙里,片刻又再跳出来,落在她面前。
“好了,咱们可以进去了。”
领着她,他从两扇朱红色的大门走进去。
方才阻挠她的门卫看见自家二爷亲自带着她进去,当然不敢出声阻拦。
路靖飞走得飞快,纪丝儿怕跟丢了,加快脚步紧紧跟在他身后。
左拐右绕来到一处院落,他快步走进去。
“娘、大哥,我说的就是她,那丝绢被她捡到了。”
路老夫人打量了她一眼,皱眉问:“靖飞,这姑娘怎么这模样?”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纪丝儿,一头秀发凌乱,遮住了她的容颜,让人瞧不清她的长相。
“这……”听母亲提起,路靖飞这才注意到她仪容不整,一身狼狈,思及方才的情形,他解释,“娘,她方才被几个坏人追着跑,所以才弄成这副模样。对了,大哥,她说你曾经送过她一枚玉环当信物,有没有这回事?”
“什么玉环?”打从她一进来,路靖麟便瞥见她揪在手里那条红色的丝绢,眉峰微蹙。
今日媒婆将十名女子带来庄里让他挑选,打一开始他就无心选择,所以草草看了一遍,便决定仿效绣球招亲的方式挑选适合的人选,那用来权充绣球的,便是她手里拿着的那条丝绢。
只要谁能接到他抛出的丝绢,他就娶谁为妻。
若是都没有人接到,那么这桩亲事就此作罢,这是那日他提出的条件。
丝绢轻飘飘的,要接住它看似容易,实则困难,且他早已算定这几天吹的是西南风,手绢抛出,一如他先前所料,顺着风向飞出了庄外。
就在他暗自庆幸一切如他所预料进行时,靖飞却追着丝绢越墙而去,须臾,兴奋地再翻墙而回,说有人接住了丝绢,还兴高采烈地把人带了回来。
半途杀出她这个程咬金,令路靖麟满心不悦,冷黑的眼神微恼地盯着她。
见她低垂着脸,路靖飞出声提醒她,“姑娘,那枚玉环呢?还不快拿出来给我大哥瞧瞧?”
纪丝儿这才抬起头,摊开紧握在掌心的玉环,“庄主,这是您半年多前送给我的,您说倘若我爹再打我的话,可以来找您,您会帮我做主。”
看见那枚玉环,路靖麟细想了下,忆起了当时送出玉环的经过,脸色稍微一缓地说:“原来是你。你爹又打你了吗?”
“……不是,但他把我卖给了妓馆,我趁机逃了出来,一路逃到连云庄外,差点被抓回去,幸好被二爷救了。”她细细的嗓音缓缓道出经过。
听见她的话,他剑眉一拧,“你说什么?你爹竟然把你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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