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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绷女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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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年纪那么小,却已经隐约懂得男生爱女生那一套了!那时候班上的女同学都替我抱不平,指著那家伙骂他色很、臭男生,而我虽在一旁噘起嘴瞪他,心里其实还有点得意,毕竟他也算是我们班上的帅哥之一啊!”
  陶然一听蹙眉低语:
  “咦?难不成我也是这种心态?”
  看著逐渐陷入沉思中的陶然,古湘凝一拳捶在石桌上。
  “究竟是谁强吻了你?”她问,动作虽然火爆了点,声音却听不出丝毫起伏。
  “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
  陶然话说了一半就让古湘凝给瞪得闭上了嘴。
  如果古湘凝摆出这样的表情—最好的应付办法就是把实情告诉她,否则就等著同样的问题持续出现在日后的每一天,和她同住了一年,这点陶然相当清楚。
  于是陶然轻叹一声妥协了。
  “我这不就要说了吗?用不著这么瞪著我吧?”她嚷道。
  “终于要说故事了吗?”古湘凝用手理理长发。“麻烦尽可能说详细点、精彩点,谢谢。”
  听完陶然的描述,古湘凝带著语重心长的味道说:
  “要不要去告诉悠悠,说你不跟她哥哥交往了?”
  “为什么?”陶然低喊。“秦大哥人很好,我们一定能成为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少白疑了,当男人说要和你交往,意思是希望能和你成为一对恋人。”
  “可是爱情多半是由友情开始的,不是吗?先做朋友,合得来的话再慢慢进展为恋人关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根据我的观察,你和秦大哥之间应该很难有什么进展,还是别让他抱太大的希望比较好。”
  “但是我自己抱著很大的希望耶!”陶然蹙眉道。“如果我没本事找到男朋友,毕业后岂不是得依著爸妈的意思三天两头相亲,最后跟他们选上的人结婚。”
  “为了这种原因而恋爱有点可悲,你不觉得吗?”古湘凝问。
  陶然没有回答。她其实并不那么向往爱情,答应和秦翼风交往也是因为秦悠悠主动提起,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真的想要个男朋友。
  “那个沈靖澜是怎么样的人?”古湘凝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啊?什么?”
  “我说那个吻你的家伙是怎么样的人?”
  “他啊——”沈靖澜那张雕凿完美的睑轻易地出现在陶然脑中,尤其是那双如深海般的双眼,直盯得她、心跳加速。“是个流氓!”她说。
  “就这样?”古湘凝问。
  “是个讨厌鬼!”陶然于是追加。
  “哦?还有呢?”
  “是不可理喻的色狼,是罔顾友谊的骗子,是——总之是个恶心的家伙!我应该像你说的,先咬他再打黑他的眼睛,然后把他交给警察局。”
  古湘凝微笑。
  “你对他还真是没有一点好评。”她说。
  “他很莫名其妙!”
  “而且很帅?”
  陶然沉默了会,不甘心地点点头道:
  “比木村拓哉还帅上一些。”
  “木村拓哉才不帅。”
  陶然闻言给了她几乎致命的一瞥。
  “请不要在我面前中伤阿哉!”
  “阿哉?”古湘凝皱眉。“这小名听起来有点可笑。”
  “一点也不会!”陶然很坚持。
  “随你了,我可不是来听你歌颂你的日本偶像。”古湘凝看著她,脸上带著浅浅的笑。“说了你一定不相信,不过我真的觉得,如果你真想谈场恋爱,对象应该是沈靖澜。”她说著伸手抓住陶然,免得她又摔下椅子去。
  “你疯了?”陶然像看怪物似的看她。“我才不会跟一个色情狂谈恋爱,他是流氓耶!我最讨厌流氓了!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他比你的阿哉还帅上一些,这也是你自己说的啊!”
  “帅又如何?选男朋友跟选偶像是不一样的。”
  “偶像可以自由选择,男朋友可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
  “丘比特的箭啊!谁知道他会射向谁?”古湘凝说著站起来。“回去吧!关于星期天的园游会,还有些细节要跟你讨论。”
  陶然大声呻吟,颓然地趴在石桌上。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躲进被窝里睡觉?”
  “别故作虚弱状了,被偷了个吻又死不了。”
  “不是偷,是抢!”
  陶然低声辩解著,而古湘凝则是拖著她朝宿舍走去。
  第六章
  转眼已经是玫瑰女子专科学校举办迎新园游会和舞会的日子!有吃有喝还有得玩,学生们自然是欢欣鼓舞跃跃欲试,一大清早的,假日的校园里已是一片热闹滚滚。
  这缤纷绚丽的一切原本都与白桦大学无关—但在这所纯阳的学校里也有人起了个大早,不用说就是泰翼风,那个因为有了邀请因而兴奋得整夜无法人眠的家伙。
  “喂!难得可以参加玫瑰的迎新活动,我们真的要步行过去吗?”
  秦翼风已经整装完毕,这会儿正在沈靖澜的寝室里坐立不安地等候著。
  “很抱歉!”沈靖澜将衬衫扎进牛仔裤里并系上皮带。“因为已经答应把车子借给林庆华,昨天晚上就把钥匙交给他了。”
  秦翼风叹息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啦!不过你也太放心了,把车借给那家伙居然一点都不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沈靖澜用手指梳了梳头发,然后坐下来套上鞋子。“你确定现在就要出发?园游会中午才开始不是吗?”
  “当然是愈早去愈好,搞不好这辈子就只有这次机会参观她们的校园了,还有——你难道不想早点见到悠悠?”
  秦翼风露出暧昧的笑容,教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早些见到陶然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沈靖澜吞回这句话,情绪却莫名地受到了影响,然而面对秦翼风的高昂兴致,他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回应。
  “别拿我和你妹妹开玩笑。”他说。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真的对悠悠有意思,别客气,尽管去追!”
  “谢谢学长这么看得起我,不过对我而言,悠悠只是个妹妹。”
  “真的吗?”秦翼风以略带遗憾的语气问。
  “嗯。”沈靖澜点头。
  “想来也是,悠悠根本还是个黄毛丫头嘛!”秦翼风笑著说:“像沈兄这么耀眼的人,欣赏的女人想必是成熟妩媚那一型的吧?”
  “没这回事。”沈靖澜扯扯嘴角道。
  “少来了!”秦翼风玩笑似的推推他。“一样是男人,你的喜好我多少也能猜出个几分嘛!”
  “是吗?”沈靖澜低语,片刻后抬起头对他说:“你不是想参观人家的校园吗?我们这就走吧!”
  “灯光没有问题吧?故障的线路修复了没有?”
  “已经搞定了。”
  “DJ呢?是不是再打个电话确定一下比较好?”
  “昨天晚上联络过了,没问题。”
  确认一切都进行顺利,陶然终于松了口气,她推了推眼镜,微笑著对学生会的几位成员道:
  “忙了整整一个星期,今天终于要验收成果了,各位这么尽心尽力,相信舞会一定能热闹进行,圆满结束的,陶然在此代表学校及全体学生感谢你们的付出,辛苦你们了!这儿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各位可以回到自己班上帮忙园游会的摊位布置,需要各位时学生会会以广播通知,今天早上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会场响起欢呼声,几位干部打过招呼后纷纷离去,顷刻间学生会里只剩下正副会长两个人。
  “我也可以回班上去帮忙吗?”古湘凝手撑著下巴问!陶然则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不行”。
  “你没看见这里一片乱吗?难不成要我一个人收拾?”她说。
  “谁要你装好心放了那些人!大伙儿一块儿整理不就快多了?”
  “这几天她们也忙够了,里头有几个还是一年级新生耶!就让她们好好玩一天吧!”
  “我也想好好玩一天。”古湘凝说。“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也是新生,却没有人替我们办什么迎新活动。”
  “你是累傻了还是怎么回事?我们是这学校的第一届学生,还指望谁来『欢迎』我们?”陶然指指角落。“替我把垃圾袋拿过来,我们先把这些纸杯纸盘子收一收。”
  “那我们又何必这么累,替学妹办什么舞会、园游会?苦了自己不说,人家还不见得开心呢!”古湘凝摊开垃圾袋交给陶然,自己则帮著把垃圾往里头扔。“
  “为什么这么说?不管是一年级还是二年级——一个个不都是既兴奋又期待吗?”
  “一个个?我们家『那个』又怎么说?一整天说不到十句话也就算了,听见迎新活动就皱眉头打呵欠的,活像在说我们多事。”
  “你指的是弄影?”陶然将满了的垃圾袋打结。“别太在意她啦!或许她真的不喜欢这种动态活动,你也知道的,她比较静。”
  “她是比较怪,比我们俩都还奇怪。”古湘凝道。
  陶然哈哈笑了两声。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怎么?见不得学妹比学姐『优秀』?”
  古湘凝白了她一眼。
  “你希望三一八室成为『妖怪集散中心』吗?”
  “喂!弄影又不是妖怪。”
  “难道你跟我就是?”
  “我们?”陶然蹙眉。“我们两个正常得很啊!”
  “你当然这么说,别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什么意思?”
  “偶尔也躲在洗脸台后头听听那些三姑六婆闲聊嘛!她们老说我们三一八室住的都是些怪里怪气的人。”古湘凝道。
  陶然一愣,随即挥了挥手说:
  “真是无聊!就算我们三个怪了点,那悠悠呢?她可够正常了吧?天真无邪又善良可爱。”
  “这不是重点。”古湘凝瞪她。“还有,悠悠哪里正常了?一会儿像个白疑,一会儿又机灵得很,简直就是个阴谋份子。”
  陶然闻言又皱眉,推推眼镜道:
  “别用这种可怕的词汇形容我们家学妹,我觉得她们都是好孩子。”
  “说人家是孩子,你也不过比她们年长那么一岁。”古湘凝扯高嘴角。“别紧张!我并不是讨厌咱们家里那两个家伙。”
  “咦?”陶然张大了嘴。
  “相反的,我觉得她们非常有个性,很能凸显三一八室的风格。”
  陶然哑口无言,良久之后才摇头道:
  “你果然是三一八室里最怪的一个,居然还有脸说别人。”
  “我是在夸她们,你听不出来吗?”
  “懒得理你了!”
  陶然拿过另一个垃圾袋继续清理垃圾,等两人终于将会场整理乾净,时间恰好是早上十点钟。
  “暂时是没有事情了,要不要到处去瞧瞧?”古湘凝问。
  “也好,一旦开始忙起来,只怕真的连到处瞧瞧的时间都没有了。”
  陶然动动脖子扭扭腰,提著垃圾和古湘拟一块儿走出学生会会议室。
  “我们班上的摊位没问题吧?”陶然拿著根烤玉米,皱著眉对古湘凝说:“这东西半生不熟的,而且——好咸啊!”
  “至少我这个是甜的。”古湘凝摇摇手中的珍珠奶茶。“不过也实在太甜了,喝了这种饮料只想立刻再喝另一种饮料止渴,搞什么!班上那些女人没有味觉吗?”
  “我们俩分身乏术,担心也没有用。”
  古湘凝点头表示同意。
  “不插手也好,万一有人食物中毒,紧急送医可就麻烦了。”
  “别说的那么可怕,肾脏病或糖尿病发作倒还有可能。”
  陶然又咬了口烤玉米,终于因为难以下咽而将之扔进垃圾桶中。
  “究竟谁说的比较可伯?”古湘凝讥嘲道。
  两人走向操场另一端,有两个学妹慌慌张张地朝她们跑来。
  “有人告诉我们你们是学生会的正副会长。其中一个削著短发的喘著气说,脸上写著焦急。
  “没错。”古湘凝回答了她。
  “找我们有事吗?”陶然问。
  “是校门口,校门口有人闹事。”另外一个长著雀斑的女孩道,表情像要哭出来了。
  “警卫呢?校门口不是有警卫吗?”
  陶然说著已经朝校门口移动,古湘凝自然是跟在后头。
  “听门口收邀请函的学姐说,警卫伯伯早上跌了一跤,扭伤了腰,看过医生后已经回家休息了。”她们听见学妹在后头嚷。
  “意思是我们今天没有警卫了?”陶然加快了脚步。
  古湘凝轻叹一声。
  “能不能建议校方换个没有骨质疏松症的警卫?”
  “张伯伯是个好人,害他失业就不好意思了。”
  “话说回来,有谁会到我们学校来闹事,还挑了这种日子?”
  “大概是某个学生钓上了有妇之夫,人家的老婆找到学校来了。”
  “应该是倒了人家的会,债主来追杀了吧?”古湘凝跟上陶然。“怎么样?要不要来打个赌?”
  “校门口到了,咱们的傻话就暂时练到这里吧!”
  陶然推推眼镜,领著古湘凝走向那一团嘈杂。
  校门口围了一小群人,有一半是玫瑰的女学生,她们看见陶然和古湘凝便向两旁让开,陶然于是看见了被挡在大门外的几个男人。
  “有什么事吗?”她看著眼前穿著花俏的男人,开口问。
  “他们没有邀请函却硬要进去。”守在门口的女学生说著说著就哭了。
  “抱歉,今天是本校的迎新日,没有邀请函是不能进入的。”陶然对那五个男人说。
  “那就给我们邀请函啊!”林庆华露出出口以为潇洒的笑容。
  “没有邀请国就表示各位未受到本校学生的邀请,当然,如果几位是学生家长,可以在验明身分后进入。”古湘凝道。
  “笑话!我们看起来像学生家长吗?”林庆华身后有人吼著。
  “既然不是,那就请回吧!”陶然推推眼镜。
  “喂!喂!今天不就是要热闹的吗?我们起了个大早,开著拉风的车子过来,连大门都不让我们进去就要我们走,有没有搞错啊?”林庆华皱著眉说,后头几个人纷纷附和,现场又喧闹起来。
  陶然想耐心等他们静下来,旁边的古湘凝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门口那块板子上明明写著凭邀请函入场,各位就算不识字,话总该听得懂吧?没有邀请函就请滚,别杵在这儿妨碍大家出入。”
  陶然一听用手肘撞撞古湘凝。
  “客气点,怎么可以叫人家『滚』?”她皱起眉低声说。
  “你没听见我前头加了『请』字吗?”古湘凝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林庆华一行人是来玩乐泡马子的,却被人以这种不客气的态度驱离,旁边又有这么多女孩子围观,面子挂不住是当然的。只见他们五人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林庆华甚至学著电视剧里的大哥,将手中的烟一扔,朝陶然和古湘凝走来。
  “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一副凶婆娘的模样,不怕以后找不到婆家吗?”他轻挑地说,邪气的视线落在古湘凝秀致的脸上。
  “穿著像个人却听不懂人话。”古湘凝转头对陶然说:“直接通知捕狗大队吧!”
  陶然轻咳两声,转头对一个同学道:
  “打电话到警察局,请他们派人过来处理。”
  眼见两个女孩不仅对他们毫无惧意,还打算找来警察,林庆华虽然忿怒,但也有几分心急,几个大步便上前抓住了陶然的手。
  “你这臭女人在得意什么?找警察?我们只不过是想参加你们的迎新活动而已啊!”他咬牙低喊,抓住陶然的手也愈来愈使劲。
  陶然因为手腕的疼痛而蹙眉,古湘凝见状抬起脚往林庆华膝盖上一踹,踢得他衷鸣几声,转头怒视古湘凝。
  “你——”
  “你只会对女孩子动粗吗?”
  虽然手还被抓著,但是看见同学兼室友遭殃在即,陶然狠狠地踩上林庆华的脚趾。
  穿著凉鞋的林庆华又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们——”他气得转头对站在门口的几个同伴吼:“你们杵在那儿看戏啊?不会过来帮忙吗?”
  “学长!”
  林庆华话才说完就听见有人喊他,接著便看见沈靖澜偕同奏翼风出现在眼前,而开口说话的正是伸手取下太阳眼镜的沈靖澜。
  “我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尤其是欺负『这个』女人。”
  他说著将太阳眼镜交给旁边的秦翼风,  然后挥拳朝林庆华下颚打去。
  就这样,玫瑰校门口爆发一场混战,为免无辜者受到波及,陶然和古湘凝立即领著同学和学妹退居一旁。
  而对沈靖澜而言,应付林庆华等五个乌合之众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秦翼风甚至还来不及出手相助,已经有两个人倒地呻吟,两个人落荒而逃,沈靖澜则扯住林庆华的衣颌—要他交出车子的钥匙。
  “以学长目前的状况是不适合开车的。”他这么说,并伸手接过车钥匙。
  “就是他吧?”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古湘凝拉了拉陶然的衣袖。“那个强吻你的帅哥?”她低声问。
  “嗯。”陶然点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沈靖澜。
  “不愧是黑社会头头,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五个烂人给打跑了。”
  “我没说他是黑社会头头。”
  “不管怎么说,他可是为了你才动手的哦!”
  “你在胡说什么啊?”陶然皱眉道。
  “是真的,看见那烂人抓著你,他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别傻了,他不过是想在一大群『妹妹』面前逞逞威风罢了。”
  “不会吧?他看起来似乎是跟我同一型的人。”
  “啊?”
  “我们都很冷静沉稳。”
  “真不害躁!”陶然摇摇头说。
  古湘凝也摇摇头道:
  “真冷血!人家为了你大开杀戒,连声谢谢都舍不得说。”
  陶然白了她一眼。
  “拜托!又不是演古装武侠片。”她说著撇过头去。
  等骑机车的两名警员来到,整个事件已经结束了,林庆华和同伙负伤离去,围观的人们也散去大半。
  “警察那里得去说明一下——”
  “我去。”古湘凝抢著说—经过沈靖澜身旁时还顺道拉走了秦翼风,虽然有点奇怪,意思却很明显,至少陶然是能理解的。
  就是要她过去看看那家伙嘛!
  陶然站在原地踌躇著,原本背对她的沈靖澜恰巧在这时候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相接,然后就像锁住了似的久久不能错开。
  啊!那双如深海般的眼眸是有魔力的,别看它们,别看它们,别看它们,陶然念咒语似的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但就是没办法将目光移开,为此她有点生气,也有点——有点纳闷。
  也许不让自己溺死在那抹湛蓝里的唯一办法就是朝他走去。陶然这么想,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总算还是举步走向沈靖澜。
  “我同学说我应该过来谢谢你。”陶然在沈靖澜面前约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沈靖澜苦笑。“也许我才应该说抱歉,闹事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陶然点头。
  “我听见你喊他学长。”
  “他的确是学长。”
  “你把车子借给那种人?”陶然蹙眉问。
  “原来只是不想惹麻烦,没想到——”沈靖澜还是只能苦笑。
  “跟那种人做朋友怎么可能不惹麻烦?”
  “我跟他们称不上是朋友。”
  “从你海扁他们的样子看来的确不像。”
  “你是否又把我归类为暴力份子了?”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不过我同学却认为你是个内敛沉稳的人。”
  “你同学是哪一位?”沈靖澜问。
  陶然指指大门旁的警卫室。
  “古湘凝,正在那儿回答警员的问话。”
  “是她?”沈靖澜转头看了看。“为什么要拉著学长一块儿去?”
  “你是说秦大哥?”陶然推推眼镜。“拉他去帮忙说明吧!湘凝的嘴比较笨。”她扯著谎。
  “是吗?”不知道该说什么,沈靖澜低下了头。
  “受伤了吗?”陶然问。
  “咦?”
  “刚才的打斗啊!”
  “啊,没什么。”沈靖澜摇头。
  “嘴角破了,脸颊有擦伤,手指关节也肿起来了!”陶然在口袋里找著,取出了一包OK绷。“可以稍微弯下腰吗?”她说。
  “做什么?”
  “紧急处理。”陶然轻摇手中的OK绷。
  沈靖澜依言弯下身子,感觉自己心跳异常快速。
  “很久以前也曾经有过这种情况,你记得吗?”
  “记得什么?”陶然在他的伤口分别贴上OK绷。“好了,虽然稍微破坏了你英俊的外貌,还是请你忍耐一下,不可以撕下来哦!”
  “就这样吗?”沈靖澜问,不由想起十几年前,贴好OK绷之后意外获得的几个轻吻。
  “我只会贴OK绷了,还是你想到医务室去让护理老师瞧瞧?”
  “不。”沈靖澜微笑摇头。“不用了,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真的不要紧?”
  “嗯。”
  “那就好。”陶然忽然抬头。“对了,有什么事是该记得,但我却忘了的吗?刚才你似乎说——”
  “啊?”沈靖澜扯扯嘴角。“那个啊——无所谓,反正你早把和我有关的事全都给忘了。”
  陶然闻言皱起眉。
  “怎么了?忽然说出这种酸溜溜的话。”
  沈靖澜微微红了脸,轻咳了几声彻过头去,恰好看见警员结束了问话,秦翼风和陶然的同学正往这儿走过来。他倏地转回身子,在瞬间涌起的勇气尚未消失前对陶然说:
  “晚上,今天晚上的舞会能不能跟我跳支舞?”
  “跳——跳舞!”陶然吃了一惊,镜片后的双眼大睁。“别开玩笑了,我哪来的时间跳舞?”她嚷。
  而看著秦翼风雨人愈走愈近,沈靖澜无暇多说,只能再一次重复道:
  “请你一定要跟我跳支舞,即使必须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无所谓。”
  “不可能的!”陶然蹙眉摇头。“今天我真的很忙——”
  沈靖澜又朝秦翼风的方向看了看,对陶然下了最后通牒。
  “你不来找我的话我会去找你,附带一句,我是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那种人。”
  稍后四个人约略在校园里逛了逛,很自然地形成陶然和秦翼风走在前面,古湘凝和沈靖澜则跟在后头的情况。而由于沈靖澜刚才的一番话,陶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没事吧?”走在她身旁的秦翼风微笑著问。“刚才那一场混乱是不是吓著了你?”
  “啊——有一点。”陶然勉强拉回注意力,点了点头。
  “不要说是你,连我都吓了一大跳,沈兄居然一进大门就和林庆华那群人打起来了。”秦翼风哈哈笑。“不过最让我错愕的还不是这个,平常那么斯文的沈兄,打起架来竟然半点不留情,我根本是惊吓过度,只能拿著太阳眼镜呆站在那里,一点忙也没帮上,实在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秦大哥,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陶然说。
  “对付林庆华那帮崇尚暴力的人就是得用暴力,他们嚣张惯了,不扁他们一顿是治不了他们的。”
  “但是我讨厌暴力,这社会因为充满暴力而愈来愈可增、愈来愈教人失望。”
  “这——”秦翼风显得有些尴尬。“你不会以为沈兄喜欢打架闹事吧?我说过了,他平常十分斯文有礼,几乎从不与人结怨。”
  “是吗?”那么他那副闪电般的身手又是打哪儿学来的?陶然很想这么问。
  “是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打人。”秦翼风全力替朋友解释。
  沈靖澜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前面两个人身上,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但从两人的神情看来似乎是相谈甚欢,他觉得心有点乱。
  “你喜欢陶然吧?”古湘凝突然开口道。
  沈靖澜闻言错愕地转头看她,差点忘了该继续往前走。
  “吓著你了?”古湘凝扯扯嘴角。“放心,这种扑朔迷离的感情问题,没有超凡观察能力的人是看不出什么究竟的。”
  沈靖澜恢复了冷静,微微一笑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如何能说的这般肯定?”
  “我说过了,这和观察力的敏锐与否有绝对的关系。”古湘凝淡然道。
  “不是自夸,我的观察力应该还不差。”
  “那么你就是缺乏自觉了。”
  “缺乏自觉?”
  “再不然就是不敢或不想面对现实。”古湘凝看了他一眼。“你是那种人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靖澜苦涩一笑。
  “或许吧!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你对什么没有把握?你自己还是陶然?”
  沈靖澜看著她。
  “你——跟你说话很有意思。”他微笑说。
  “你的回答呢?”这种寻常的赞美是无法迫使古湘凝转移话题的。
  沈靖澜无奈地轻叹一声。
  “我听说他们已经在交往了。”他指指前面两人。
  “应该还称不上啦!不过即使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古湘凝看著他。“爱情又不是排队买票,谁先来谁后到根本就无关紧要。”
  “秦翼风不仅是学长,还是一个好朋友。”
  “所以你打算来个『孔融让梨』?”古湘凝耸起眉。“陶然会不高兴的,如果她知道自己被当成个梨子。”
  沈靖澜无言,古湘凝则瞥了他一眼,耸耸肩道:
  “如果你终于决定跟著感觉走,欢迎随时跟我联络,我虽不是职业媒婆,功力却相去不远。”
  沈靖澜又微笑!和她说话真的很有意思。
  “为什么肯帮我?”他问。
  “因为我超凡的观察力啊!”古湘凝淡然道:“除了观察你,我也正密集地观察她呢!”
  她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望远镜搁在眼前,沈靖澜简直是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第七章
  第一次办迎新活动,园游会上突发的小状况不少,在学生会坐镇负责谘询和处理的陶然和古湘凝也忙碌了一整个下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晚上的舞会转眼又要开始了,古湘凝正在操场对舞台做最后的巡视,陶然则取下眼镜,靠著椅背揉著疲惫的双眼。
  “累了吧?”古湘凝推开门走进来。“刚才我有点脚软,差点就昏倒在DJ旁边。”
  “这么说来DJ是个大帅哥了?”
  “比起沈靖澜还差了那么一点。”古湘凝举起手中的东西。“来吃锅烧面吧!猜猜是谁送来的。”
  “悠悠吗?”
  陶然戴上眼镜。
  “是弄影。”
  “弄影?”陶然低喊。
  “吓著了吧?”
  “的确,今天到弄影她们班上去的时候,笑都不见她笑一个。”
  “那就是弄影,超级有个性,连送个晚餐来都面无表情,酷毙了!”古湘凝将热腾腾的面倒入碗中,将其中一碗推到陶然面前。“吃吧!一年大概只有这一次了。”
  “搞不好是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看著面前飘香的面,陶然的眼镜霎时一片模糊,她只得又将它搞下搁在桌上,双手合十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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