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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笔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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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娘意会的点点头,上车坐好。

李思训骑马与马车并行,时不时弯身与她在车窗旁说两句话,到了阎府,经通传后,两人并肩走入,却不知他们这一趟,竟有两路人尾行……

王勃天未亮就在海棠树下等候十二娘,鬼使神差之下走到了娉婷小楼外去观望。当他看见十二娘出门时,心中闪过一瞬欢喜,只道十二娘终于肯见他了,谁知十二娘却是往府外而去。

好奇心逼使他尾随而出,看着十二娘与李思训成双的背影,他心痛如绞。

而街口的另一边,一辆简朴的青布马车中,一只素手放下车帘,声音如冰泉般自语道:“为什么要是你……十二娘?”

第一百四十九章兄弟

临近十月,十一娘的大婚即将到来。高夫人竭尽所能,为十一娘造足了声势,做足了面子,不仅给她准备了三十二抬嫁妆,布了六十四桌酒席,听元娘说,另有不少蓨县的房产和田产。

远在蓨县的高家人,齐聚长安,许多十二娘没有印象的兄弟姐妹全来了。

高家长房三女一儿,元娘、二郎、六娘、十一娘,这都是十二娘熟悉的,但二房的二女三子,已成婚的大郎、二娘、三娘,尚在族学读书的三郎、十郎,十二娘一个都不知。七娘所在的三房共两子两女,已出嫁的四娘,及庶出的五郎、六郎。四房也是两子两女,五房人丁少,只一儿一女。

说来高家是人丁兴旺的家族,十二娘这一辈,共十子十二女,除了大房庶出夭折的九郎和五房夭折的八娘,还有二十个孩子。

十二娘很庆幸她住在王家,只是听元娘说起哪些人已到,并未真正见到,不然她真怕有些记不清楚也闹不明白。

从十月开始,元娘日日带着十二娘回高家帮忙,六娘也回来了,各种琐事忙的不可开交。

十二娘念及七娘入宫不在,前去寻三夫人,给她报个平安。

三房一家住在七娘入宫前住的芳菲楼中,十二娘在外面就听到两个少年的诵读声,想必是七娘的两个庶弟,五郎和六郎。

三夫人日日夜夜都挂念着七娘,怕她在宫中有什么闪失,现在听十二娘来访,忙不迭的让她进来,来不及客套,话语已脱口而出:“……可有七娘的消息?”

十二娘忙道:“三婶婶放心,今年端午节及七月间沛王的婚礼上。我见过她几次,她在宫中很好,如今是尚功局司彩司的掌彩女官,正七品官职。”

三夫人放下心,念了句“菩萨保佑”,有些埋怨的说:“这孩子,也不知给家里递个信,这一年多来,我总是提心吊胆的。”

十二娘劝慰道:“身在宫中多有不便,我与七姐在宫外见面也非常匆忙。她心中也很牵挂你们的。”

三夫人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丫鬟说:“去,把五郎、六郎喊下来。让他们也来听听七娘的消息。”

话音刚落,不用丫鬟去请,两个少年已争先恐后的从楼梯上跑下来,在三夫人面前恭敬的喊道:“母亲,十二娘。”

十二娘看这两个少年长的一般高矮。模样白净,却与七娘一点也不像。他们与七娘同父异母,大概是七娘长的像三夫人,他们却像三老爷的缘故。

十二娘站起身来,回礼道:“见过五兄、六兄。”

三夫人对两兄弟训话道:“听十二娘说,你们七姐在宫中已当了七品的掌彩女官。一切安好。你们兄弟二人要勤奋学习,争取有一天出人头地,不要辜负你们七姐的一片苦心。”

五郎、六郎齐齐领训。说一定用功读书。

三夫人因着七娘的关系,对十二娘亲近几分,又怜惜她没有亲兄弟,便对她说:“你的这两个兄弟虽说没成什么大气,却十分孝顺。脾性也都是好的。你三叔当初和你父亲最是亲近,你与他们也不要生分。”

十二娘笑道:“三婶婶如此说。十二娘求之不得,我早就视七娘如亲姐,如今再多两个亲兄弟,哪有比这更好的事?”

三夫人微笑着点头,留了十二娘在芳菲楼吃午饭。

席间,五郎对十二娘说:“常听父亲勉励我们,说王家的五郎比我们还小两岁,已考了贡生,且出口成章,声名远播。妹妹住在王家,可见过他?”

十二娘点头道:“我与五郎是常见的。”

六郎在旁亟不可待的问道:“妹妹可能引荐我们见见他?”

十二娘虽与王勃有尴尬处,但引荐一下并不难,她笑着说:“大家都是亲戚,王家待人亲和,并不存在什么引荐不引荐,七姐进宫前,跟王勃的关系也很好呢。十一娘大婚那日,他定会来的,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两人很高兴,先谢了十二娘。

高璞得知十二娘在芳菲楼吃午饭,饭后就派丫鬟来请十二娘去璞园一趟。

“在帮十一娘置办嫁妆的时候,得了几盒好花钿,留了一盒给你。本应该送去给你的,但最近实在忙的抽不出空。”

满满一盒花钿,或红、或黄、或绿,以金、银制成各种形状,除却常见的梅花、莲花、樱花、三叶、水滴等形状外,还有各式小鸟、小鱼、小鸭等,十分美妙新颖。

十二娘推辞道:“这我怎么能收,还是留给十一娘作嫁妆吧。”

高璞挥手道:“你放心,十一娘有满满五盒,这个没用她置办嫁妆的钱,是兄长另外给你买的,你放心收着。”

高璞这次从波斯回来之后,经常给十二娘买些小玩意,吃的、戴的、穿的,陆陆续续给了她不少,闹的十二娘怪不好意思的。

高璞见她还扭捏,生气道:“十二娘不把我当自家人不成?我做哥哥的给妹妹买点东西,哪里还用你犹豫这么久,你欢欢喜喜的收下便是。”

十二娘主要是怕其他姐妹知道了,觉得不公,但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事情怎么能求处处公允,便说:“那我就谢谢二兄了。”

高璞这才笑着说:“这才像话。”

准备婚宴还有很多事要忙,十二娘不多打扰,辞了他之后,去找元娘和十一娘,岂料十一娘正在芝心斋中哭闹。

元娘头疼的出来,看到十二娘,忍不住说道:“男婚女嫁我见过不少,却头一回看到十一娘这般任性的,我全然不管了,任她闹去。”

十二娘不知何事,忙说:“大姐先别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元娘与十二娘坐到花厅里,说:“母亲与我安排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为十一娘送嫁,本说的好好的,岂料她今日忽而反悔,不准大郎、三郎、四郎去,偏要七郎跟二郎送嫁,七郎尚幼,如何能担此重任,胡闹!”

大郎、三郎、四郎全是二房的嫡子,且年纪较长,在蓨县已帮着二老爷管理庶务,做事稳妥,是送嫁的最佳人选,谁料十一娘看不中他们三人,却要四房的嫡子,七郎送嫁!

十二娘细想之下,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所在。

这些兄弟虽然都是嫡子,但二老爷是庶子,大郎、三郎、四郎是庶房嫡子,自然比不上七郎嫡房嫡子的身份。

庶房嫡子与嫡房嫡子虽然有差别,但被自家人嫌弃了,着实有些令人伤心。何况本就是安排好了的事,现在突然返回,让元娘不知如何办才好。

“现在如果去跟二婶婶说要换人,我们长房以后要怎么见二房的人?十一娘也太不懂事了!”

十二娘主动请缨道:“大姐先别急,我去跟十一姐说说吧,弄清楚她心中所想,才能对症下药。”

元娘没报多大希望,但她与十一娘说了一下午,着实没办法,便让十二娘去试试。

十一娘扭着手帕坐在床边,还在擦眼泪,见十二娘进来,已迫不及待的说:“你若是帮大姐来劝我的,什么也不必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十二娘摇头道:“我不是来劝姐姐的,这是姐姐的终身大事,且你要嫁的是崔丞相的嫡孙,自然想要处处周全,不愿崔家挑了毛病看低你。”

十一娘见有人理解,欢喜说:“还是十二娘懂我,娘和大姐一点也不理解我。之前定亲时,崔家专门请了安乐县公来做媒,我们已落了下乘,我昨日又听说崔家婚礼当日前来迎亲的全是有功名在身的兄弟,我们兄弟若让人比了下去,教我在崔家有什么脸面。”

十二娘听了这话,心中不甚舒服,十一娘为了崔家,真是变了太多,她开始怀念当初那个天真甚至有些懵懂的少女,眼前这个斤斤计较的女子,让她觉得陌生。

但毕竟是自家人,十二娘耐着性子说:“姐姐担心的有理,但我只怕七郎也难以担当重任,他出身虽然略好,但为人处事不如二房的哥哥们老道,万一被崔家的人压制了,反倒落了面子。我看不如这样,送亲还是让前面的四位哥哥送,但到时候请王家和元家的兄弟一起作为亲友团送你去崔家,这样不论比文比武,咱们都不会落了下乘,这样可好?”

十一娘眼神一亮,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与她说好,又与元娘和六娘商议一番,事情大概定了下来。

到了初五那天,众姐妹早早的就来到芝心斋为十一娘送亲,而王勤、王勉、王勃三人在元娘的邀请下,也早早的到了高家。

姐妹们在十一娘的房中聚首,兄弟们都在芝心斋的厅中等着,高府里里外外都被喜庆包围着。

十二娘想到答应过五郎和六郎要引荐王勃给他们认识,便到厅中喊王勃。

王勃目光清冷的看着十二娘,犹豫了一瞬,终究是起身随十二娘走了出去。

十二娘脸色泰然,如寻常一样带着微笑说:“七娘的两个弟弟,五郎和六郎闻你才名,想与你认识一下,可好?”

王勃眉头紧皱,半晌,似是难以置信般问道:“十二娘,你之前不愿见我,如今神色自若的来找我,就是为了此事?”

第一百五十章噩耗

王勃较之前清瘦了几分,肤色苍白略显无力,眼窝中的目光深邃锁定在十二娘身上,让十二娘倍感紧张,手心都出了几分汗。

她双手轻握放在身前,努力保持着笑容说:“看来你真的恼了我,罢了,我原以为我们不论怎样,还是能做朋友的。”说吧,转身要走。

“十二娘!”王勃神色中有难忍之色,低声说道:“你对我就这么心狠!”

十二娘轻笑道:“五郎,你错了。只因你对我索求过多,而我给不了你,你才会觉得我心狠。若你对我无欲无求,我与你相亲如兄妹,你又怎会说我心狠?”

王勃说十二娘心狠,并不是因为十二娘不愿嫁他,而是因为十二娘能在拒绝他之后,表现的这样风轻云淡,还能笑着跟他说话,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王勃摇头苦笑道:“是我错了,我明知你与一般女子不同,却惯用世俗来待你。”

十二娘不知说什么,只好扭过头未作回应。

王勃只好作罢,说:“走罢,带我去见高五郎和高六郎。”

十二娘从厅里叫了五郎和六郎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引荐他们认识,然后托词离开。

王勃看着十二娘离去,目光默默的追随了一段,终是收回眷恋的目光,与五郎和六郎侃侃而谈。

十二娘走至转角处,回望了三人一眼,心道,王勃恨她就恨她吧,但愿这份恨意能让他渐渐放弃她。

再回到十一娘房中时,魏宜岚、房玉馨等人都来了,纷纷给十一娘添箱送行,说着祝福话。一番热烈的样子。

十二娘收起心事,欢欢喜喜的与众姐妹笑闹,不多时,接新娘的队伍就到了。

崔家婚庆的阵仗大,新郎与众郎君骑着骏马带着依仗,在锣鼓喧天中,敲开了高家的大门。

芝心斋的大门早就让高家、王家兄弟堵了个结实,姐妹们则站在院内的廊下看热闹。

只见高璞攀上了院内的花架上,越过墙头对着接亲的队伍提难题,让崔贞慎唱出对新娘的爱慕之情。

平日里。他们这些贵公子常吟诗作对,高璞觉着自己比不赢崔家的文采,却能在唱曲上面为难他。岂料崔贞慎本就是个乐迷,听得这个要求,张嘴就唱了一支诗经中的《关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崔贞慎有一腔好嗓音,这支《关雎》让他唱的柔情四溢,分外动情,院内的女子听了,怦然心动。更不提蒙着盖头待嫁的十一娘了。

高璞见为难不成,又问:“好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你便说说我妹妹有哪些好。说不准可别想进来。”

崔贞慎答道:“高家有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吾愿求之。视若珍宝。”

墙内墙外,出招拆招往来数个来回,崔家亲友团后援强大,竟然都一一应付上了。

待崔贞慎好不容易进来了,到正厅给高夫人敬了酒,准备去房中接十一娘时,却被提着偃月杖的魏宜岚给拦住了。

“十一娘是我惊鸿队的好姐妹,因为你,她连球都不能打啦,今日你要娶走她,也得过我这一关!”魏宜岚威风凛凛的说道。

崔贞慎面色微变,问道:“不知此关怎么过?”

魏宜岚说:“躲过我三球即可!”

崔贞慎身为一员武将之子,基础的身手还是有的,三球轻松躲过,博得满堂彩。高夫人看在眼里,非常满意,脸上心中都是笑,忙阻止笑闹的少女们,说:“玩闹过了就行了,可别耽误了吉时。”

有丈母娘如此维护,还未尽兴的魏宜岚只好作罢。

十一娘被崔家的结亲队伍接走,高璞领着众兄弟去送,剩下十二娘与众姐妹跟着娘家的客人一起吃酒席。

席间,曹映嘉问十二娘:“怎的没见姚元崇?不会没有请他吧?”

十二娘摇头,说:“他回家办事去了,已经离京数月了。”

曹映嘉恍然大悟道:“难怪最近一直没见到他,也不曾听你说起他。”

十二娘被她这样一问,颇有些惆怅,她之前给姚元崇送去的信,还没收到回音呢。

曹映嘉拉着她,细声问道:“十二娘,我听贞娘和岚娘说,你跟姚元崇……是真的吗?”

她以为十二娘或会羞涩抵赖,或是不敢承认,岂料十二娘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让她颇为惊叹。

“我之前就觉得你们像……却不敢妄断,挺好的,你们十分般配。”曹映嘉说道。

能够得到好朋友的支持,十二娘也很高兴,便跟嘉娘诉起苦来:“我与他虽然情投意合,但困难重重,真不知以后会是怎样。”

曹映嘉鼓励道:“既然是两情相悦,就不要轻言放弃,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心上人,错过可就没有了。”

十二娘笑着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曹映嘉拍了拍她的手,说:“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不要与我生分,下次我若有其他事再是从别人嘴中听说才知道的,我就要生你的气了!”

十二娘告饶道:“好了,我以后有事一准先告诉你,好吧!”

待十一娘的婚事告一段落,天气彻底凉了下来。

初冬已至,十二娘心心念念等着姚元崇的回信,岂料音讯全无,使得十二娘不得不怀疑白鸽出了什么事,但小唯确凿的告诉她,鸽子很好,尚在嶲州未归。

姚元崇为什么不回信?

十二娘难受极了,一日捱过一日,直到十二月初,鸽子终于回来了!

十二娘几乎是颤抖着打开鸽子带回来的纸条,只见姚元崇纸上问道:“如果我带给你的只是灾难。你还愿意执吾之手与吾偕老吗?”

看到这行字,十二娘忽而松了一口气,她这几月一直害怕姚元崇忽然来一封信,判决这段关系的死刑,眼下见他只是有着深深的担忧,便毫无迟疑的回道:“至死不渝!”

让小唯匆匆给白鸽补充了体力,十二娘很快就把回信送了去。

十二娘摸索着才收到的纸条,看着熟悉的字迹,终于找回了一些真实感。姚元崇这一走,在交通闭塞。通讯全无的古代,让她有些恍惚,觉得这两年间的相处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她正想着。忽而脸色大变,握着纸条站了起来。看着纸条上“带给你的只是灾难”几字,十二娘想到了昭国寺大师所说的话!

姚元崇从来不是杞人忧天之人,早在听到大师所下的决断时,他便说他不信。因何在离开这么久之后,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他在嶲州发生了什么事?

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十二娘坐立难安。

待到十二月底,礼泉坊匆匆送来消息,福伯和笔洗带着姚元景连夜赶去嶲州奔丧了!

困扰十二娘的问题终究有了结果,久病在床的姚大都督病逝了。恰在姚元崇回嶲州办事之时!所以……他认为大师所说的话是对的?因他命犯天煞孤星,六亲无缘,所以才会克死父亲?所以他才会问十二娘。若他会给她带来灾难,她是否愿意携手终老吗?

十二娘匆忙来到礼泉坊时,小院中已人去屋空,姚元景近日读的书还摊在桌案上,毛笔跌落在书上。污了一整页的文章,仿佛可以看到姚元景得知父亲病逝时的震惊和难过。

看着空空如也的小院。十二娘第一次感到孤独和无助,她很怕这个院落会从此一直空下去,她害怕姚元崇因此打击信了命理再也不会回来找她……

身后的木门猛的被推开,十二娘泪眼朦胧的回头,只见王勃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这里。

“……听大哥说,朝廷收到了姚大都督的讣告,我赶去灼华馆通知你,但嘉娘说你匆忙走了,我猜你在这里……”

十二娘垂下眼睑,无声的掉着眼泪。

他第一次看到十二娘哭,也在这一刻切实的感受到了他与姚元崇的差别,他甚至生出一个念头——“若我遇到困难,十二娘也为像这样为我着急为我伤心吗?”

看着十二娘悲痛的样子,王勃心痛却无措:“十二娘,你别哭,元之他定不会有事的。”

十二娘摇头,心中的愁绪无从说起。

姚都督之死于她而言,不仅仅是恋人父亲突然逝去的悲痛,还有无情命理应验的挑战,以及三年孝期的时间考验。这些问题对于她和姚元崇来讲,都是巨大的难题!

这些话她没办法对王勃讲,王勃能够抛弃前嫌,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刻因担心她而来寻她,对十二娘来说,是宽慰也是负担。

“五郎,只因事情太突然,我万万没想到会突然传来这样的噩耗。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十二娘擦去脸上的泪痕,说道。

王勃叹道:“谁也不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愿元之能够节哀顺变,熬过此劫。”

因此事,十二娘的这个年过的极为不安稳,时常会在梦中梦见姚元崇说不想给她带来灾难,不想克制于她,所以要离开她。因为不想看到这样的梦境,十二娘几乎不睡觉,夜夜都在空间里消磨时间。

所谓祸不单行,在十二娘为姚家丧事心忧时,高夫人在过年之际,又提起十二娘的婚事。

大概是因为十二娘近半年来的低迷,让高夫人觉得她之前所说会有越来越多人家来提亲的话不太可信,想在她年后回波斯之前把她的婚事定下。

真可谓前有狼后有虎,此时此刻,十二娘与姚元崇的婚事无从谈起,而高夫人如此逼迫,让十二娘不得不想到了李思训的提议……

第一百五十一章契约

趁着元宵节上街看灯的机会,十二娘邀李思训在许锦记见面。

许锦记的内院中,树枝、楼道上,挂满了喜庆的灯笼,大红的装饰使得冬日的素冷为之一变,营造出一副欢乐喜庆的气氛。

十二娘来的稍早,岳小楼带她到摘星楼坐下,说:“今日街上人多,阿景还未到,但他从不迟到,待会儿肯定就来了,请芸姑娘稍等片刻,”

十二娘客气道:“原本是我来早了。”

仆从上了茶点,岳小楼陪坐在旁,与十二娘说话:“年前给芸姑娘送去的拜年食盒,姑娘那么客气,非要给钱我们,倒让小楼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腊月里,许锦记给十二娘送了几份拜年糕点,里面都是许锦记有名的点心,在店面里很难购到。十二娘没料到岳小楼这样把她放在心上,不好意思之余,不好贸然收下,权当是在店铺里购买的,派秦刚送了钱去。

“岳掌柜说的哪里话,许锦记过年时生意这么好,礼盒供不应求,我怎能给你们添麻烦。收你们的东西已是不该,钱自然是要给的。”

岳小楼笑着说:“那是给芸姑娘的一份心意,姑娘太不给小楼面子了。”

十二娘不过是区区一女子,许锦记这么抬举她,是看在李思训的面子上,这人情若是受了,往后必定是要还的,十二娘这点想的明白,所以不肯白白收了他们的礼。

十二娘腼腆的笑了笑,岳小楼便也不多说,推了推面前的点心盘子让她吃点心。

“蹬蹬蹬……”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李思训披着大氅走进来,带进一阵冷风。

岳小楼眼疾手快,起身就去接李思训的披风。并说:“阿景来了,路上人可多?”

李思训朝着屋里的十二娘笑了笑,才对岳小楼说:“人多的不得了,走到中途开始下雪,十分不好走。”解下披风,他问十二娘:“十二娘来了多久?可是久等了?”

十二娘笑着说:“才来,一杯热茶还没喝完呢。”

李思训点了点头,对岳小楼说:“去让人再加些热炭来,我浑身跟冰坨似的。”

少年血气方刚,他是习武之人。而且摘星楼内的炭火十分旺,何用添火?岳小楼听了他这话,就知道他是为了支开自己。便说:“阿景先将就着,我这就去让人烧炭。”

待岳小楼走了,李思训捧着热茶在十二娘面前坐下,说:“只一些时候不见,十二娘怎么清减的厉害?”

十二娘最近寝食难安。本来不胖的她的确瘦了不少。

“是吗,大概是过年的食物荤腥,我反而吃不下了。”她随口诌道,“我看景郎意气风发、满脸红光的样子,可是好事将近?”

李思训摇头笑道:“哪呀,还是老样子。只因中午吃了几口酒,所以脸色看着红润。”

十二娘见他如此回答,犹犹豫豫的说:“景郎之前所说的婚约之事。可还奏效?”

李思训猛的睁眼看她,放下手中茶盏,十分郑重的说:“自然奏效,十二娘的想法可是有了转变?”

“嗯……”十二娘点头,说:“最近出了点事。把我的婚事弄的很迫切,可我并不想嫁人。所以来求景郎帮忙。”

李思训畅快说道:“如此甚好,我最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若不是我一直找借口拖延,我母亲早就想把婚事定了。若十二娘真的想清楚了,我这就回家跟我母亲说去。”

十二娘不太放心,与她确认道:“咱们这个婚约究竟怎么算?约定几年?若如你所说,待到合适时机,就解除婚约,这个时机又如何确定?”

李思训思忖道:“咱们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若你我还没有寻到可以结为连理之人,则契约延长,若任意一方寻到真爱,则可以提出解约。”

三年,待三年之后,姚元崇孝期满了,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个期限刚好合十二娘的心意:“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思训脸上浮出笑容,说:“难题得解,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等等……”十二娘突然说,“景郎是坦荡君子,我实不该有旁的顾虑,但婚约这是人生大事,我不得不谨慎一些,不知景郎可否与我签个契约做为凭证?”

李思训微微一愣,转瞬笑道:“是我疏忽了,空口无凭,是该写个契约。”

他起身去桌案前研墨,起草了一份契约,拿给十二娘看是否合适,两人推敲了一番,把契约定下,一式两份,两人签字画押,各自留存一份。

李思训满意的把契约收进怀里,说:“我今晚就跟母亲说了此事,明日请曹婶婶做媒去。”

十二娘也把契约收进袖中,犹豫的说:“要是令堂不同意这个事,怎么办?”

他是皇室宗亲,是家中长子,十二娘虽然有才名在外,可门第终究是差了些,若遇到要求苛刻一些的主母,必是不同意这个婚事。

李思训却自信的说:“我娘不会不答应的,早先曹婶婶有意撮合这门亲事,曾试探的问过我娘,我娘说娶妻娶贤,只要女子人品好,有才干,能持家就行,我不用借妻族之势,自然不用挑什么门第,只要家世清白就好。”

听他这样说,他娘是个十分开明贤德的女子,让十二娘心中轻松不少。

十二娘见事情谈完,便说:“我与朋友们约好了在八福楼碰头,晚上要一起逛灯会,时候不早,我该去了。”

东西市里人流涌动,不能行车马,李思训自告奋勇的说:“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也要往那边走,我送你吧。”

送不送都不要紧,两人刚刚定下“婚约”,十二娘不好意思表现的太生分,便点头应了。

两人披上厚披风,从许锦记走出去,八福楼在西市的另一端,他们便随着人流走去。

李思训与十二娘说着家常,问她:“今日约了哪些人出来玩耍?”

十二娘说:“灼华馆和惊鸿队的姐妹们。”

“咦?”李思训讶异道:“只你们几个女子?晚上天黑人多,你们这样可不安全。”

十二娘说:“魏宜岚说她从家里带了护卫出来,应是没事的。”

李思训今晚要赶赴宫中参加晚宴,不能与十二娘一起看灯,把她送到八福楼门口之后,道别离去。

十二娘目送他离开,转身进入店中与曹映嘉撞了个对脸。

曹映嘉脸色不是很好,十二娘问道:“嘉娘,怎么了?”

曹映嘉挤出笑容来说:“刚刚被人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我们进去吧。”

众女在八福楼里看着街上人流攒动,喝茶吃点心聊天,待到夜色降临,花灯都点起来之后,结伴上街玩。

十二娘在曹映嘉身边问道:“嘉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这一会儿都不怎么说话呢。”

曹映嘉面露犹豫,终究在十二娘耳边说:“我……我开年之后可能要入宫了。”

“入宫?”关于曹映嘉的未来,十二娘偶尔也曾想过。曹夫人有靠山有人脉,十二娘以为她会为曹映嘉择门好亲事,没想到还是女承母业,要进宫做宫女了。

十二娘郑重问道:“你可愿意进宫?”

曹映嘉苦笑道:“我娘之前本要给我说门亲事,但是事情不甚顺利,我现在这样,不进宫又能怎样呢。”

十二娘不解道:“哎呀,一门亲事没说好,另外再说就是了,何用气馁进宫!”

她忽而想到,当她走投无路时,也想过进宫,她那时是为了躲避婚事,那曹映嘉呢?她心灰意冷的样子,难道也是有了心上人?

十二娘追问过去,但曹映嘉一口否定,只说觉得嫁人没什么好,还不如进宫当宫女。

两人为了此事,嘀嘀咕咕一晚上,直到回家,十二娘心中还是不太安定。

本准备在灼华馆上课时再刨根问底,但李思训动作迅速,果真第二天就请了媒人来说媒,十二娘为此事分散了精力,暂时把曹映嘉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高夫人忽闻李思训家的来提亲,让高璞把对方家世出身打听清楚了,惊喜非常,赶紧到王家找十二娘说合此事。

十二娘听了,低头说了句:“景郎与我曾在师傅手下一同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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