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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哭女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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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她会先进公司,十点准时到达他家,开始整理前晚他和朋友狂欢完后凌乱的客厅,尽管他告诉她清洁公司会派人来清理,她仍坚持视线所及的范围要先清干净。
  接着,她会准备午餐,在一切都打理完毕后,就坐在厨房通往后院的纱门边看目己带来的书。
  如果,他没刻意去找她,几乎感觉下到她的存在,她更不会主动找他聊天。
  接近中午,他起床,梳洗后,换上送洗回来的白色棉衫及休闲裤。走出房门便闻到从厨房一路飘出来的食物香气,他寻着浓郁的鲜味,踏进厨房。
  “好香……”他好奇地想知道瓦斯炉上正在烹煮的是什么料理。
  “啊——还不能掀开。”坐在纱门边的韩映冰跳了起来,拦住他好奇的手。
  “不是已经关火了,为什么不能打开?”他那原本挑剔的胃,这几日被她的好手艺惯得更刁了。
  “还要再焖三十分钟。”她看看表。
  “这是什么……像酒坛子,怎么用这个器具煮?”
  “你不知道吗?这就是有名的佛跳墙啊!”
  “听过,没吃过,真的是佛跳墙?”他不常吃中菜,但知道这是满汉全席中一道十分出名的菜。
  母亲偏爱西式料理,每餐的菜色排满整个长型方桌,他在美国和英国待了五年,而后更少吃中菜,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家吃过道地的江浙菜,但是年代久远,味觉的记忆早已消逝。
  “嘿,你惨了……”她笑得—双眼睛眯成一条缝,贼兮兮地。
  “怎么说?”他看着她难得顽皮的表情,很可爱。
  “吃过我做的佛跳墙,你将对全世界的山珍海味失去胃口。”她仰起下巴,学他的语气,夸张地形容。
  “喝——这么有自信?”他一指轻戳她的额问;这样轻松家常的对话,却在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个容器可不是一般餐馆用的瓷瓮,而是盛放绍兴酒的坛子,我特地从家里搬来的。知道这里面放有多少食材吗?
  他摇头。
  “注意听喽!有鱼翅、海参、鸡肉,蹄筋、千贝、香菇、鲍鱼、鸽蛋,每一样食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光是怎么挑鱼翅,我老爸都还得请教我咧!”
  莫礼只是听,口腔里就已经聚满了口水,频频吞咽、“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盛情款待我?”
  “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抿嘴一笑。“用意为何,这是秘密。不过呢,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人家说好奇杀死猫,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打趣地说。“该不是里面藏有什么会让我爱上你的秘方?”
  韩映冰的脸僵了一下,随即摆摆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哇、哇,我干嘛要让你爱上我。”
  而且,他居然说这叫“不祥的预感”,也太会打击人了吧!幸好她也没幻想他们会有什么日久生情的事情发生,才不至于恼羞成怒。
  她拿起搁在小圆桌上的杂志,坐下来接续着看,不知怎的,突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胸口发闷。
  莫礼交往的对象,都是极具自信的美人,类似这样带点挑情意味的话,通常会引来女友的娇嗔,笑骂他过度自恋,殊不知同样的话,在自知相貌平平的韩映冰心中,转变成嘲讽。
  “在看什么书?”他没察觉她情绪的微妙变化,还一个劲儿地黏过去,弯下身看看书名。“珠宝世界?你不是对饰品没什么兴趣。”
  “为了你啊。”她淡淡地回答。
  “为了我?”听见她这么说,他生出莫名的欣喜,实在不像一个情场老手该有的反应。
  “我是你的助理,当然要对你的设计领域多加了解,这是基本的工作态度。”
  “喔,是这样啊……”那一点欣喜,消失了。“看了有什么感觉?”
  “老实说……这里面大部分的珠宝设计我都觉得满”俗气“的。”她搔搔额角,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真的是个大外行啦!”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说说看。”
  “你看,大大颗的珍珠、大大颗的钻石、大大颗的红宝石,底座却是纤细的金属曲线,比如这个——”她指给他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协调,像一根铁筷子上插着一颗大贡丸。”
  “贡丸……噗——”他听她的形容,爆出大笑,笑到一手必须搭在她的肩上,才不至于虚脱无力。
  “可能我没什么审美观吧!”她想他是在笑她的无知。
  “不、不是……你说得没错,形容得真贴切,的确很多是在卖宝石不是卖设计……哈哈……”
  “是吗?呵呵……”她回想自己的形容词,也觉好笑,要是让那位设计师听见,可能会吐血身亡,居然敢拿菜市场卖的贡丸来形容如此高贵的珠宝。
  “你跟我来一下,”笑声停歇后,他拉起她的手。
  她被迫跟他走,手心微汗,这个人,出个声她自己就会走了嘛!怎么老是喜欢牵她的手,不知道这会书她明明没病也搞到心脏病发吗?
  莫礼拉着韩映冰来到他卧房里的一个密室,在行经卧室,瞥见那一张KingSize的原木大床,床上凌乱的黑色丝质被单,她红着脸避开视角。
  这么私人的空间,每天清晨都会有位绝色美女从这里走出来的,她再怎么心思纯正,仍旧无法不自动冒出禁忌画面。
  密室里泛着一股玫瑰微香,没有顶灯,只在密室中央的玻璃矮柜中透出幽微光线,光线打在饰品的宝石上,折射出令人惊艳的光芒,一时间,对珠宝毫无概念的她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你看这些怎么样?”莫礼指着玻璃柜。
  她弯身仔细端详每件饰品,优雅的线条,内嵌或隐或现的宝石如海水般清明透亮,令她屏住了呼吸。
  “好美的颜色……这是什么宝石?”她移不开视线。
  “巴西的海水蓝宝,我最钟爱的宝石。”他很高兴从她脸上看见惊叹的表情。
  “嗯……海水蓝,真的好美。”
  “这些设计俗气吗?”他问。
  “唔……”她拼命摇头。“很美,美得让人感到有些悲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莫礼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不是……”他也看向玻璃柜,轻声地说:“因为,它们是由女人的眼泪凝结而成。”
  “啊?”她看看他,又转头看向柜内,“饰品旁边的英文名字是……”
  “女人的名字。”他幽幽地滑开唇角。“女人用眼泪指控我的浪荡与不忠,我将眼泪收下,凝结成这一件件作品,还用她们的名字为作品命名,赚进大把钞票,很恶劣吧!”
  “……”韩映冰无言,在看见了他唇角的自嘲和眼底那不易察觉的悲伤,她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所以……”他笑了笑,看着她。“爱上我的笨女人,注定要伤心离去,我是个专门收集女人眼泪的坏男人。”
  她欲扯动嘴角附和他,最后放弃了,她不觉得好笑,也不认为他的笑发自内心。
  她只想记住一件事,她绝对、绝对不要为他落泪。
  是说,她的眼泪也不值钱,不足以触动他的心弦,让他设计出如此美丽的作品,所以……
  她耸耸肩,收起那份太自作多情的感伤,指指外头。“佛跳墙焖的时间差下多了,可以开饭喽!”
  “那还不快走!”他推着她,将前一刻陷入回忆的哀愁抛至脑后,心急得活像饿死鬼投胎。
  爱,只适合浅尝即止,太过深刻的情感带有腐蚀性,会令人疼痛难耐、痛到放弃自我,产生可悲的自虐情绪。
  就如同他曾渴望母亲的爱,珍藏着母亲抚触着他的发的记忆,后来才明白,当她带着满意的神情凝视他时,其实只是想从他俊俏的脸上寻找完全遗传自她美貌的证明,一种病态的自恋。
  他的母亲是个贪婪女人,为了财富权势,嫁给大她二十五岁的丈夫,背地里却又贪恋年轻男子干净、健朗的身躯,莫礼甚至怀疑,他身上流的血究竟是不是缘自他的父亲。
  父亲近乎痴恋地深爱着母亲,殊不知,他自欺欺人,笃信的爱情与婚姻的原貌,是只要一靠近就会消逝无影的海市蜃楼。
  很早,他便懂了这个世界的虚假,每个人极尽包装,掩饰自己丑陋的一面,没有人会在意他人的脆弱,只关心自己是否活得光彩漂亮罢了。
  每日起床盥洗后,莫礼变得习惯先走到厨房,寻找韩映冰,探问午餐吃什么,如被豢养的宠物,闻到罐头打开的味道,就会谄媚地在主人脚跟打转。
  “小冰,你什么时候才要再做佛跳墙?”他端着咖啡,腋下夹了本书,在韩映冰对面坐下。
  厨房纱门旁的玻璃圆桌,变成他一早饮用第一杯咖啡,阅读的地方,以往甚少踏入的厨房,现在却成了整间屋子最温暖的角落。
  “佛跳墙可不是家常菜,食材多样又贵,事前的准备工作紧复,熬煮的时间又长,那是用来宴请的镇桌之宝,还要配合厨师的心情,哪是想吃就吃得到的。”韩映冰没抬头,专心地阅读书中珠宝设计师的设计理念,心中暗暗窃笑。
  “啊……”莫礼十分失望。“那要什么日子你才会心情太好,再做给我吃?”
  自从上次,吃过那道令人午夜梦回都会想到流口水的绝妙美味,他几乎隔三差五就要问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我不是说过了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要先付出,才能享受收获的果。”
  “没问题,一切食材的费用我来包办,你想要什么,一句话,我绝对立刻双手奉上。”
  “我要什么都可以?”她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当然,尽量开口。”经过两个月的相处,莫礼对她有愈来愈深刻的体会,了解她不是个会漫天开价的人。
  美丽的女人像宝石一样,需要透过完美的切割以及光线的折射才能展现火光与亮度,而她心思纯善、朴质无华,宛如平滑温润的鹅卵石,需要靠近它,包覆在手中,才能感受到那细致的温柔。
  “热闹……”她假装思索,转转那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眸,最后才宣布答案。“那就等你设计的新品问世,我再帮你庆祝。”
  “咦?就这样?”莫礼讶于她的“条件”,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利多,反而会让她更忙。
  她点头,“就这样,别忘了,我是你的助理,你没有创作,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哪天我离职了,会发现自己做的不是设计师助理,而是煮饭婆。”
  “你想辞职?”莫礼无端的紧张起来,这种心情,仿佛小时候总要抱着睡觉的那件小棉被,突然被保母偷偷拿去扔掉的感觉。
  顿时生出浓重的寂寞与失落。
  “不是现在啦!”她笑说。“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把工作做好,很内疚,虽然梁经理从没说什么,但是我也不好意思继续……”
  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与劳禄命格,让她无法安然接受这样太过轻松,毫无压力的工作内容。
  “好,我了解,等等用完餐你就跟我到工作室吧!”
  “真的?”她脸上散发出光彩,欣喜溢于言表。
  “这有什么好假的?小事一桩。”他往椅背一靠,好喜欢此时她眼中清澈单纯的喜悦,耀眼得令人想珍藏这个画面。
  “那你之前怎么那么久的时间都不进工作室?我还以为你没有灵感,苦恼着不知道怎么协助你。”
  “呵,灵感啊?快把我的脑子塞爆了,我只是缺乏动力,而且,不喜欢白天出门,晚上节目又排得满满的,不想把生活弄得太紧凑。”
  他不知道她居然为这点小事烦恼,重点是,他也没看出她的烦恼。
  她总是温煦地笑,像微风,无处不在,却从不带给他任何压力。
  “好期待喔,好想知道那些美丽的作品是怎么变出来的。”
  “我教你啊!”
  “咦?可以吗?可是,我没有艺术细胞。”
  “你手中做出来的每一道菜,在我眼里,就是艺术。”
  “只是热能生巧,哪有这么夸张……”她捣着因被称赞而发烫的脸颊,甜甜地笑开来,
  他燃起一根烟,微眯起眼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的美,正一点一滴地从相处中凝聚成形,而且,这样的美,无关外貌装扮,而是如一股微香慢慢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老人家经常说的,“不生美却生缘”,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第三章
  韩映冰随着莫礼来到他的工作室,原来离他的住处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一栋如长方体积木的白泥墙房子,深蓝色的门扉,窗框,自窗台垂下有着小巧圆叶的钮扣玉藤。
  “好可爱的房子,好像爱琴海圣托里尼岛上的建筑,”她惊喜地转向他。“我每次看到那里美丽的风景图片,就会有股冲动,这辈子,一定要去那里住上一阵子。”
  “我曾经在那里住了半年,真的很美,所以特别喜欢蓝色。”莫礼笑说。
  “真好……”她羡慕地说。
  她仰起脸,望着与天空白云融为一体的美丽房子,闭上眼,仿佛可以闻到海水的微咸。
  “进来吧!会被太阳晒伤的。”莫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蓝色木门。
  客厅是砖贴地板,入口处还有一个老式的铁制火炉,墙边立着白漆木制橱柜,充满西式乡村的味道。
  韩映冰的视线很快便被大厅落地窗外,朦胧梦幻的一片蓝给吸引,她穿越厅堂,打开落地窗,面对的是茂密繁盛,开着水蓝色星形花朵的花丛。
  “好美的的花……”
  “这叫琉璃苣,传说可以用来占卜爱情的未来。”莫礼走到她身后,宽阔的胸膛不经意地触及她肩后的发,如触电般,她的呼吸刹时屏住,全身寒毛竖起。
  “怎、怎么占卜?”她僵硬地立着,不敢移动,口吃问道。
  “手里拿一朵琉璃苣,闭起眼,想着自己喜欢的人,让花由高处落入盛着水的容器,如果花在水面上静止不动,表示恋情稳定发展,会有圆满结果,如果花在水中漂荡,慢慢移向一旁,表示这段爱情远景堪虑。”
  “是喔……”因为他的贴近,她的耳膜里咚咚作响,声音有些虚怯,怕被他听见了胸腔里的心跳声。
  这个男人的魅力不是像她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抵挡,虽然她很清楚地将他归类于橱窗里的名贵精品——欣赏即可,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仍无法克制身体的自然反应。
  “要不要试试?”他低头问她,气息匀匀地拂过她敏感的耳轮,她微微一颤。
  “不、不用了,我又没男朋友。”她笑说,转身进屋,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以问问我们有没有未来啊!”他跟着她定回屋内,有如跟屁虫,紧紧尾随。
  她很快便摸索到了厨房的位置,清洗水壶,准备煮水冲茶。
  “问我们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
  “看会不会擦出什么爱的火花。”他靠着马赛克备餐台,正对她,嘴角噙着一贯带着魅惑的微扬,深褐色的眼眸,如可以映出人心的水晶球般直视她。
  “哈、哈……”她假假地笑。“那朵花会直接掉进容器旁边的垃圾桶里,占卜的结果叫‘别闹了’。”
  “好惨……原来你这么讨厌我。”他虽说着沮丧的话,脸上的自信却丝毫不减。
  “你忘了梁经理对你的警告了?”她盯着炉上跳动的青蓝色火焰,问他。
  “她说过什么?”
  “要你不准再害助理离职,不然,她就要亲自兼你的助理了。”
  “呵,这句话她已经说了不下二十次,我才下信,她要是舍得把公事扔着不管整天来盯我,太阳恐怕会跟月亮调班。”
  “所以……换助理也没关系……”她小声地说,心中一片凉。或许,莫礼是希望梁镜璇整天待在他身边的,偏偏两个都是倔强又下坦白的人。
  “你说什么?”他弯下身,耳朵靠近她的唇。
  “没什么。”受不了他那不自觉却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的致命吸引力,她连忙往右移了步,踮起脚尖打开上面的橱柜。“梁经理说你半年没进工作室了,不知道茶叶受潮了没?”
  她个子不高,即使踮着脚,也只是看得见茶罐,构不着罐缘。
  “镜璇会派人定期来补货的,包括庭院整理,她是个工作能力超强的女人,再小的细节都条理分明。”他转个身帮她将茶罐取下。
  就这一刹那,他的整个胸膛,贴上了她的背,她倒吸了好大一口气。
  “莫礼……”她接过茶罐,不得不跟他把话说清楚了。
  “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不要,随便牵我的手,也不要突然靠我太近?”她实在禁不起这样一次次血液瞬间逆流的冲击。
  “我有吗?”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有,你有,而且我不喜欢这样,”她在心里叹口气,果然……
  该说他是天生的调情高手,还是太热能生巧,熟到变成性格的一部分,随便一举手一投足,都可能弄出人命,而且还是“秒杀”。
  听见她说“不喜欢”三个宇,顿时,他有点承受不住。
  他是喜欢她的,喜欢的程度超越以往的任何一位助理,他喜欢待在有她的地方,享受那种温暖安适的感觉,没想到却令她困扰、
  “抱歉。”他说,也认真审视自己,是不是因为与女人交往,习惯用轻浮暧昧的调调,不自觉地把那一套把妹的油滑用在她身上了。
  “也没有严重到要道歉的地步,”她觉得话说得太过,把自己的情难自禁怪到他头上。“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所以,有什么话直说,没关系吧?”
  “没关系……”他盯着她回避的脸,突然小声地冒出一句:“不要讨厌我……”
  “啊?”听见他的话,她猛然看向他,望进一双寂寞的眼。“莫礼……”
  她的心神瞬间被撷取了,仿佛跌落一个闭塞无光的黑洞里,接收到他心底传来的不安。
  不过,那黑暗只是很短很短的时间,或许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他恢复了优雅与自信满满。
  “我可是号称万人迷,要是少了你一个,不就变成九千九百九十九人迷,太长了,很难念。”他笑着说。
  “哇……哪有人这么认真算的。”她也跟着笑,将刚才看见的那一眼收入心底,并不试图去探究他的内心世界。
  她不是心理医生,也不八卦,或许他有些故事,但自然有他愿意倾吐的对象,她不必急着要救赎他。
  即使,她为那一眼震慑,为那一眼心疼。
  “哔——哔——”笛音壶响起,适时分解了此刻奇妙的氛围。
  “我来泡茶,你先去工作吧!”她说话的同时,伸手欲拿起茶壶,却误触壶身,发出“嘶”的一声。
  “哇呜——”她立刻抽回手,捏住耳朵降温。
  “笨蛋!要先冲水。”他一心急,揽起她的腰就冲向水槽,旋开龙头,拉着她的手,让水流冲刷她烫伤的指尖。
  因为制作饰品样版,经常在处理金工焊接时烫伤手,他知道放任不管的话,那丑陋的伤痕要好久才能消去。
  “没关系的,你看……”她用自由的那只手,指指手臂上那些以前在煎炸食物被油溅伤的浅褐色圆点。“战绩不少吧!”
  “这种战绩没什么好炫耀的。”他以下巴轻叩她的脑勺,不高兴地说。
  “说得也是。”她苦笑了下,放弃了,任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包覆她的身体,任他有力的臂膀环绕着她的肩膀,任他修长的艺术家长指握住她粗糙的手……
  喜欢他就喜欢他吧!会爱上他就爱上他吧!
  如果,这是做这份工作逃不掉的宿命,她就只能放开心去接受这样的结果,幸好,她天生耐磨,韧性够,而且心态健全——知道这辈子单恋的机率会比相恋的机率言同出数倍……
  韩映冰端着茶盘走上二楼的工作室,莫礼正翻箱倒柜,不知找些什么。
  “太久没来了,都忘了工具摆哪里了厚?”她取笑他。
  “嗯……在找让你玩的银黏土。啊,在这……”他从工作台底下的一个方型铁盒翻出一包包印有红黄色标签的密封包。
  “就是要找这个,来,我教你怎么做戒指。”
  “哎……可是你的工作……”她被推到一张英式老椅上,面对着工作台墙上数十种大大小小的工具。
  “今天不工作,先教你,这样你陪着我的时候才不会觉的无聊。”
  “喔……”一天里,她的一颗心不知道要融化几次,为什么他要那么体贴,那么温柔,难道他不懂,这会令女人愈来愈难以克制爱上他吗?
  “先教你最简单的模具制法,我一边示范,你跟着我做。”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撕开外包装。
  “先揉捏银黏土数次,再用这块透明压克力板将它滚成圆球。”
  “就像搓汤圆一样?”她的手很巧,揉得又圆又光滑。
  “呵……果然有天分。然后再把它滚成中间厚两侧略薄的圆条。”他边说边指导她,修长的腿不时轻触着她的。
  她很努力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灰色黏上上,不去在意他身上好闻的清淡古龙水味,却很难在他侧身贴近时,不心动神驰。
  “很好,接着把黏土压进这个模具里,用指腹拈去多余的上。”
  “好像在做『红龟裸”喔!“她按部就班,听从他的教学步骤。
  莫礼原本注视着她认真的神情,在听见她用来比拟的传统米食,与她手中动作结合,居然十分贴切,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老是想到吃的,很没气质。”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露出一小截粉嫩的薄舌。
  “一点也下,”他看着她的眼神日益柔和。“就用你擅长的烹饪技巧,其实手工的东西,许多手法都很相近,料理摆盘用到的雕花,也能用在饰品上。”
  “真的?我很擅长利用切除不用的蔬菜雕花呢!”她突然生出了点信心。
  “那你一定能设计出很美的饰品。”
  “你是一个很棒的老师,真会夸奖人。”
  “在某些方面,是的……”他偏头想了想,一不小心就想“歪”了。
  只是单纯的她,完全不知道他脑中邪恶的画面,仍旧十分崇拜他。
  “好了,现在把黏土从模具中轻轻拿起来,套在戒围棒上。你的无名指戒围是十号,等等结烧时会缩小,所以必须放大四号,在这里……”他先在戒围棒上覆上油性纸。
  当韩映冰从模具中拈起黏上,发现表面已出现了含苞待放的浮凸玫瑰花朵,惊讶不已,围上戒围棒,整个戒指的雏形清楚可见。
  “好漂亮……”
  “恭喜你,你的第一件作品已经完成一半。”
  而后进行整型、烘干、结烧、抛光、熏黑处理,时间一点一点消逝,慢慢地,她看见了原本一小块的灰色黏土,最后居然蜕变成一只泛光的银戒指。
  “太不可思议了。”她酡红着脸,惊喜地来回审视躺在掌心那只古典的玫瑰戒指。
  此时,已是黄昏时刻,斜阳下,银戒熠着光芒,映人她深黑的眼瞳中,也闪耀着星光。
  “戴看看,你的第一件作品。”他从她掌心中取走戒指,拉起她的手,缓缓套人她的无名指。
  在套指的过程里,他突然生出些莫名的激动。
  他为太多女人戴过项链、戒指,甚至耳饰,但从未出现过像此时这样的感觉,沐浴在夕阳余晖中,仿佛站在教堂神坛前,愿意坚守神圣的承诺,再推进—寸,就是一生一世。
  戒指抵达她的无名指底端,他松开手,才记起要呼吸,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平凡,却今他异常重视的女人。
  韩映冰对他这几秒问的变化毫无所察,欣欣然地不停变换手掌方向,观看美丽的戒指。
  没有镶嵌任何宝石,优雅古典的线条,令她爱不释手。
  “如果不用模型,我可以设计别的样式吗?”她抬起头问他,这才发觉他专注的眼神。“怎么了?”
  他回过神,用笑掩盖前一刻突来的心动。“当然可以,不过需要一些工具辅助,你可以先画设计图,如何完成我再教你。”
  “谢谢,我好喜欢,而且,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沾了点设计师的边。”她开心极了,忍不住又低头轻抚手中的戒指,漾出一抹温柔的笑。
  她的笑容具有一股舒缓人心的魅力,顿时让人觉得世界很美好,而这份美好,不需要金钱物质堆砌,单纯的感动,单纯的幸福。
  突然一阵和弦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祥和,莫礼从黑色手提包里抽出手机朝韩映冰点头抱歉,然后接起电话。
  “喂,太阳一下山,就迫不及待要出巢啦……呵!”他接听电话的嗓音低沉浑厚,有着独特慵懒的调调,有如刚起床时,尚未完全清醒,性感迷人。
  坐在一旁的韩映冰光是听,就快醉了。
  “又是Party?你们这群人怎么不腻的。”他笑着抬高一边眉毛。
  “去……怎么不去,我不在场,美人不就要全跑光了,那你们的Party还办个屁啊!”
  “哈哈——”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令莫礼仰头大笑。“我的狂妄自大又不是一觉醒来突然冒出来的。”
  韩映冰听着莫礼的话,看着他世袭贵族般与生俱来的自信,益发感觉自身的渺小与平凡。
  那是她所不懂的世界——宴会、华服、灯红酒绿;是她看不见另一面的莫礼的世界,而她所能安身立命的天地,也不过是厨房的一角与黑暗的电影院。
  她笑了笑,神经,自己的平凡也不是一觉醒来突然冒出来的,而且也一直乐天知命,干嘛熊熊学人家西施捧心,无病呻吟起来。
  “啊——六点多了?!”她看见手表的时间,惊叫一声。
  “怎么了?急着回家?”莫礼刚挂断电话,回头问她。
  “今天我妹会带老公还有我可爱的小外甥回家,我得赶回去做饭。这里最近的公车站牌在哪里?”她连忙收拾一下午弄得乱七八糟的工作室。
  “别整理了,我先送你回去。”他握住她忙碌的手。
  “等我一下,很快,整理干净,明天你进来才会有好心情。”她一刻不停,记性很好地将所有工具归回原位,原本塞在耳后的发丝因不停地移动,转圈,飞散黏在颊边。
  莫礼两手插在裤于口袋里,皱起眉说:“你的劳碌命是天生的喔!”
  “什么?”她冲到水龙头下清洗双手,没听清楚。
  他走近她,将她像疯婆子的乱发往后梳拢,温温的手指拭去她额上垂落的汗珠,而她像活见熊一般,瞪大眼珠子,动也不敢动。
  “你这什么表情?”他想笑,不记得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这么么不顾形象的。
  “你看……你又动手动脚了……”
  “啊……”他的手冻结在半空中,有如现行犯被逮到,想着如何脱罪……他可以发誓,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中,人就走到她身旁了。
  “下次再这样,一次罚你十元,刚好可以买一块豆腐补回来。”她绕身避开他,胡乱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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