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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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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着额角,抓住白玉曦的胳膊,低语道:“哥哥,我头疼!”

沐冷尘见花梓嘴唇发白,周身颤抖,片刻间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顿时慌了神,上前几步却被狼女拦下。

只见白玉曦不慌不忙,取出一个朱红药丸塞到花梓口中,又随手拿起身旁的茶壶喂她喝了口茶,将药丸顺下去,这才扶她坐好。

一改平日的疾声厉色,他温柔笑道:“你休息休息,好点儿了随我回家去!”

花梓有些失神,她从未见过哥哥这样和颜悦色,竟有些不太习惯,可无论如何心中还是觉得很温暖,觉着这才像个哥哥的样子。

“你给她吃了什么?”沐冷尘厉声问道。

花梓这才恍惚抬起头,望向白玉曦,眼中闪着疑惑。

白玉曦恍若未闻,低头望着花梓,笑容依旧:“你头疼因眼疾而起,这丹药可缓解疼痛,并无大碍。”

花梓心中大惑不解,哥哥怎换了个人似的?

此时,客栈老板见气氛稍稍缓和,忙弓着腰,好声好气,小心翼翼道:“二位爷,三位姑娘,天色已晚,何不早些歇息,天寒日短,夜里凉,我这小店也该打烊了……”

心里却想,这几个凶神恶煞的玩意儿,可莫要把店砸个稀巴烂,把客人搞得人仰马翻,落荒而逃,最后拍拍屁股走人,连住店钱都不给。

江湖险恶,不开黑店实在难混,隔三差五便被一些无良江湖人士坑个半死。

花梓觉着舒服许多,却有些困倦,见场面如此混乱,想来也不会有人想来述说来龙去脉,还不如跟哥哥回家了,他总不会对今夜之事闭口不提吧。

若他真不提,那日后再作打算罢!这打算便是,识时务地忘了此事。

花梓随狼女回到房里取包袱,离开前望了眼白玉曦,他异常温柔地笑着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去罢,花梓不禁打了个冷颤。

白玉曦见花梓上了楼,将花梓剩下的半盏茶一饮而尽,悠然踱到沐冷尘身旁,他变脸的速度让人不得不服,方才至死方休欲夺其性命,此时却不急不慢悠然自得。

他冷着的脸忽然闪过一抹笑意,白衣姑娘向后瑟缩了一下。

“你若不想她死,就安分些!滚远点儿!”

白玉曦声音并不高亢,却掷地有声,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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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伪装

一直心绪不宁的沐冷尘忽而凝眸皱眉,仿若魂魄归体,凛然道:“你敢动她……”

“怎样?”白玉曦笑得更加诡异:“你拿什么威胁我?我只剩一条命,你拿去啊,你杀了我,她会更恨你!”

沐冷尘死死握着剑柄,双手颤抖,即便眼中怒火中烧,也只能咬碎牙齿混血吞。他知道,他没有理由不爱她,而她,却没有理由不恨他!

楼上,花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狼女,你愿意回去吗?你若不愿回去,我们明天就去云梦泽。”

狼女挠挠头,咧嘴一笑:“回去吧,有肉吃。”

花梓下楼之时,白玉曦瞬间换上一张温柔笑脸,拉过花梓的手,接过她的包袱背在肩上,轻声问道:“收拾妥当了?落下什么没有?”

“包袱还没打开过,没落下什么。”花梓看着白玉曦,心想,在他脸上能看到笑容已属不易,而这样温暖宜人的笑容简直千年不遇,定要记在心中。说话说的好,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

“那我们走。”

白玉曦轻轻拍着花梓的肩膀转身就要出门,花梓却忍不住扭头回望。

沐冷尘一声不吭,垂着滴血的手臂,盯着玉花梓,眼中情绪复杂。

花梓忽而觉得十分难过,她又想起刚刚脑中闪过的声音,她知道,她与他一定有着剪不断的恩怨纠葛,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来。

他眼中的难过仿佛溪水,能够慢慢流到她的心底,注满整个心脏。

她正望着沐冷尘失神,白玉曦眉峰一挑,眸子划过一道冰刃。

然花梓却只顾盯着沐冷尘,并未察觉分毫,之后发生的事便提醒她,日后行走江湖需时刻小心,不可懈怠,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吃了亏。

白玉曦忽而转过身来,站在花梓身前,扳过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月光刚好铺在白玉曦的身上,黑色大氅仿佛腾起一层薄雾,散着幽暗的光。

花梓杏目圆睁,盯住白玉曦的眼睛。他眼中的冰刃丝毫未褪,反而添了一层怒火。

她眼中却慢慢浸满了泪水。

疑惑、委屈、惶恐、无助……

“你在为谁哭?”白玉曦死死咬住花梓的嘴唇低声发问,如凶猛的野兽在猎物将死之时发出的最后一声嘶吼,由于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花梓听得清楚。

他双手抓着她的肩,闷声发泄着心底源源不断涌出的愤怒,直到口中一片咸腥,那是眼泪混着鲜血的味道。

花梓摇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脸颊。

她不懂,为何这般委屈还能忍着,她本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白玉曦终于抬起头,竟一扫方才魔鬼般的凶残,笑得如沐三月春风般和煦融融:“跟我回家罢。”

他又笑着附身,在花梓有些惨白的脸颊上轻轻一啄,小声耳语:“跟我走!”

白玉曦抬头望了眼周身颤抖的沐冷尘,诡异的笑容在嘴角肆虐开来,他何等聪明,不需他动手,便让沐冷尘遍体鳞伤。

他沉浸在报复的喜悦中,顾不得许多,他想,即便他伤到了玉花梓,也在所不惜,她所承受的伤痛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她犯下的过错,她罪有应得。

沐冷尘看不见花梓的脸,花梓也并未转身,她低着头跟在白玉曦身后,出了客栈。

狼女犹疑片刻,走到沐冷尘身边,沉声道:“她真的,不记得了。”说罢追着花梓出了门。

沐冷尘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瘫坐在身旁的椅子上,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狼女最后的话什么意思,她是真的打算忘了他,还是花梓真的记不起过去的种种?

他想了许久,豁然明朗,若她打算忘记自己,又怎会唤他的名字,又怎会没有丝毫怨恨,难道,她真的什么都忘了?

她忘了,那她便不再恨他,可是,她也不再爱他。

可沐冷尘却未曾忘记丝毫,她的一颦一笑,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仿佛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割舍?

他攥紧了拳头,心中若乱坟孤冢,满目苍夷,终于高声喊道:“上酒!”

一旁的白衣姑娘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悄无声息泪水婆娑。

……

花梓如木偶一般被白玉曦牵着走过杳无人迹的长街。

忽然,她停住脚步,白玉曦转过身来,正对上花梓空洞迷茫的眸子。

他心中忽而一阵酸涩,说不出的难过,竟微微有些悔意。他做事一向谨慎周密,为何今日竟如此失态,他本不该亲她,本不该多生事端,如今要如何与她解释?

他知道,他伤了她。

他可以容忍自己对她的伤害,可他无法面对心中的懊悔。

他是白玉曦,他是摄灵殿的少主,他从未害怕过,从未乱过方寸,他做的每件事都没有后悔过,他从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应如此!

他忘了,自己是个人,而非魔!

“你不是我哥哥。”

白玉曦不置可否。

“为什么骗我?”

花梓面无表情,语气异常冷静。

白玉曦捏着她的手,抿着嘴唇,盯着花梓脚下的小白狐凝神苦思。

“无话可说?”花梓猛然抽手,白玉曦微微晃了晃身子,花梓眼底是一片死水,却并不平静。

白玉曦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花梓,那个无所畏惧,倔强执拗的姑娘。

“我是你父亲养子,你与沐冷尘早有婚约,他却为了做雪域的驸马离开你!你伤心过度,失明失忆,我不知你今日如何遇到他,若你还懂得自爱,就给我离他远远的!”

白玉曦一股脑说完这些话,心跳久久不能平复,他方才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并未多加思量,然既已出口,便无退路,两人对望良久,无一方妥协。

终于花梓冷冷望着白玉曦,眼中三分戒备,漠然道:“若真是如此,你便放我去找师父,我自会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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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师门

白玉曦伸手欲拉住她,却抓了个空。

花梓的袖口拂过他的指尖,消失在茫茫黑夜里,他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心下一片寂寥。

本是出来借酒消愁,却不想会遇到她,本以为可以接她回家,却又让她转身离去。

他后悔了,他真真切切的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一怒之下打了狼女一巴掌。

寒夜漫漫,月光都是凉的,打在青石路上,映在眼中,一片清冷。

远处的人家还隐约可见几点灯火。

还记得几个月前,也是清冷的夜晚,他站在茶馆门口,望着万家灯火,紧紧抱着花梓。

那时她还小心翼翼喊着哥哥,她还吃着他做的饭菜连声称赞,而如今,他却丢了那个相濡以沫的人。

他抬头望望如墨苍穹,自嘲般冷笑,终究,自己是个无家之人。

不远处的酒肆依旧亮着几点灯火,他循着酒香踉踉跄跄寻了去……

……

逸云阁位于云梦泽东南部,近水临风,碧峦幽湖,风景格外雅致,加之楼阁处处精雕细琢,各式镂空花纹,妙趣横生。

然此刻节气微寒,湖水凝滞,层峦迭起也少了诸多绿意。

花梓躺在云梦泽的逸云阁,睡到翌日清晨,睁开眼时,厚重的罗帐若流苏从屋顶直垂地面,在晨风轻抚下飘忽不定。

她揉揉惺忪的眼,回想那夜,与白玉曦分手后,她走过那条街,脚下越来越重,终于瘫坐在荒无人烟的荆棘路旁,石子和枯树枝将腿上划出横七竖八的伤口,那么疼,疼的她泪流满面,苦苦支撑的勇气瞬间土崩瓦解。

即便她找到了萧叶醉,他就会如实相告吗?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即使眼睛盲了,也不曾这样害怕过,她拉着狼女的手痛哭失声:“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该相信谁?我能相信谁?”

她用力摇着狼女的衣袖,雪球轻轻蹭着她的腿,轻声低鸣。

狼女跟着她一起哭,见她哭累了,伸手将她扶起,朝着云梦泽的方向默默走去。

两人走了一夜,直到天边微微泛白,方才找个桥洞睡了片刻,待日头升起,又忙着赶路,只买了几个包子充饥。

穿过两个小镇,天色已晚,这才远远望见云梦泽巍峨高耸的棂星门,门前是绵延而下的白玉阶。

她二人疾步前行,立于阶前,抬头仰望,门楣之上硕大三个字:云梦泽!

花梓早已疲惫不堪,迫不及待找个歇脚之所。

二人拾阶而上,待到门前已气喘吁吁,几个扫地的丫头忙拦住她们,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问话的丫头盯着花梓,上下打量一番,语气缓和道:“你们可是我门派中人?为何未曾见过?”

花梓忙解释道:“我来找我师父,萧叶醉。”

那丫头眉毛一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萧叶醉?我们云梦泽的二当家?”

花梓点点头,揉着酸疼的腿,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没有来过这里,可萧叶醉确实是我师父。”

那丫头又掩着嘴呵呵一笑:“谁不知我们二当家向来不收弟子?你要糊弄我,也找个别的谎话儿,怎就盯上我们二当家了?难不成是看他长的俊……”

花梓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心想,也不知是谁看他长得俊,动了花心,不由嘀咕道:“他那长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丫头一听,又不乐意了:“真是大言不惭,普天之下,还能找着比我们二当家更英俊的?”

喜欢不行,不喜欢也不行,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痴么?她忽然就想到了樱柳,不由微微一笑。

花梓懒得和那丫头争执,正窘迫间,忽而想起那枚琥珀般嵌着枫叶的玉石。

翻出紫檀盒,取出玉石,花梓连忙递将过去:“这位姐姐,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东西,你可识得?劳烦姐姐帮忙通告一声,玉花梓不胜感激!”

那丫头刚要去接,手却停在半空,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未敢伸手接那玉石,心有不甘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说:“等着!”便进了门去。

花梓心中不快,却也无法,只能等在那里,心想,云梦泽果然是女权当道,一个扫地丫头都如此专横。

真不错!

旁边几个丫头看着她二人窃窃私语,花梓将玉石重新收好,扭过头去,望着远处天边燃着的红霞怔忡出神。

难怪花勿语每每提及云梦泽便好似提到人间白玉京般赞不绝口,即便这时节已花木凋零,然云梦泽之大气壮阔依然让人不禁咋舌。

过了半晌,那丫头回来对花梓说:“跟我来吧!”

花梓望了眼狼女,狼女点点头,两人便随着丫头进了正门。

云梦泽内部清丽温馨,布局精巧,她三人穿过几扇耳门,在一座色调暗红的阁楼前驻足,那阁楼主体四角,飞檐若凤,立于湖面之上,一侧附着六角敞亭,不过两人高,并不夺目,却点缀的恰到好处,也煞是实用,秀美不失庄重。

而叶姝正立于楼前,一袭红衣英气逼人,让人不觉间忘了她的女儿身。

“掌门,人已带到!”那丫头低眉顺眼,俯身行礼。

“花梓,你来了!”叶姝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唤花梓到身前,拍拍她头上的尘埃枯叶,想花梓这一路赶来定是奔波劳碌,未曾好好休息。

叶姝并不多问,柔声道:“眼睛恢复得可好?我一直没抽出空去看看你。”

“劳师叔挂心,一切都好。”花梓应着,眼中透出感激之色。

“那便好,你且在逸云阁住下,明日你师父便会回来。”

花梓这才抬头,见阁楼正中高高悬着个硕大匾额,逸云阁三个字遒劲有力。

她窘迫地应道:“突然造访,给您添麻烦了。”

总要客套客套,等混熟了方能做到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境界,若操之过急,便会走火入魔,轻则被大家排挤,重则被逐出师门。

“你本是云梦泽门人,何谓麻烦?”叶姝拍拍她的头,悉心嘱咐道:“阁楼之中茶点衣物一应俱全,你去二楼洗个澡,吃些东西,好好睡上一觉。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陪你了。”

“嗯,谢过师叔了。”花梓微微一笑,心里轻松不少。

送走叶姝,花梓深深呼了口气。

望着眼前楼阁,她心想,无论如何,总归找到个安身处,想来自己也算运气,无论走到哪儿都能衣食无忧,得人庇护。

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白玉曦,转瞬又觉得自己生出这种想法简直是疯了,被欺负也会上瘾吗?这不是受虐狂吗?

这是病,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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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老妪

花梓躺在卧榻上不愿起来,这一觉睡得格外香。

罗幕轻摇慢摆,从罗幕的缝隙可以瞧见凉丝丝的晨光,仿佛数不清的精灵嬉戏玩耍。

她正沉浸在宁静的愉悦中,恍惚出神,若能糊涂一世,在此终老,也未尝不是幸事。

萧叶醉还是未归,叶姝遣人来说他要耽搁几天,过两三日才会回来,让她在逸云阁暂住几日,每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

花梓客套几句,传话的人又道:“这是掌门差我送来的壹佰零捌路鞭法图,望姑娘悉心研读。”说罢,将三本古卷小心置于朱木案几之上便走了。

那古卷虽整洁完好,然纸张昏黄,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

花梓想,世间万物,但凡有些年头的,似乎就变得格外珍贵,例如千年古树,千年古参,千年古瓷,千年老鳖,千年老妖。不知这古卷是否超过千年,若超过千年,送到当铺定能换得一世衣食无忧。

故而,她一度想将这些古卷据为己有,直至后来萧叶醉告知,这些鞭法图只有百年之久,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花梓心里倒不急着见萧叶醉,乐得自在几日,顺便静静心。

她将古卷翻开几页,觉得很有趣,不想这鞭子竟能打出这样多的花样儿来,她随手拿了一本,一溜烟穿过罗幕,在湖旁找了块宽敞的空地,一招一式,像模像样舞起鞭子。

雪碎若青蛟游龙,破风卷云,尘埃轻扬,鞭乍响,霎时冰湖裂,腾起一层薄雾,美不胜收。

花梓正舞得兴起,忽而膝盖吃痛,她踉跄着站稳,鞭尾却直直朝自己飞来。

“啪”

一个小石子打在鞭尾上,花梓被震得手腕生疼,却始终未松手。

“好丫头!”

花梓循声望去,一位身着暗红布衣不修边幅的老妪拿着个扫帚,正坐在山石旁。由于山石掩映,看得并不真切。

她见花梓瞧见她,起身朝花梓走来,步子虽凌乱不稳,速度却极快,眨眼间已绕到花梓身后,一撩花梓背后的长发,又以极快的速度闪到花梓身前,恍若无人般喃喃道:“果真是你!”

“婆婆认得我?”花梓揉揉生疼的膝盖,心中纳罕,想来自己往日交际甚广。

“你鞭子翻飞,我一个小石子就能打到你膝盖上,啧啧啧,朽木也。”那老妪摇头晃脑,满面嘲讽,满头鹤发随风轻摆。

花梓撅着嘴不说话,有些气馁。

“不过……”老妪拍拍手上的灰,笑道:“你吃痛也不肯扔了鞭子倒是好样的。”

花梓抿嘴一笑,脱口而出:“那倒是。”

“……”老妪一时无语,狠狠剜了她一眼,花梓抿着嘴不再作声。

“丫头,鞭子舞得好,那可是一丝风丝儿都近不得身的,你让一小石头钻了空子实在欠火候。鞭子是一方霸主,你人在何处,何处你便是王,谁近身,都不能全身而退才是。”

“谢婆婆指点!”花梓眼睛一亮,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属于读了书却不知其意,心领神会却不得要领,眼睛一亮是因为心灵,心中感叹是因为手笨。

心灵手笨之人活的十分辛苦,因被手笨拖累别人都不晓得自己如何心灵,花梓自认为便是这样的人。如此一想,心中十分宽慰。

“我一老太婆,胡言乱语几句罢了,谈不上指点呦,武学之精,全靠自悟,苍穹之广,在于无际,你心有多大,想的多远,便能领悟多深。破茧方可成蝶!”

那老妪摇头晃脑,边说边以极快的身法穿过小巧的耳门,不见了踪影。

“婆婆如何称呼?”花梓高声询问却好似石沉大海,无半点回应。

她想,这老妪定是高人,胡先生说过,通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都是高人,或者未来会成为高人,她十分笃定,这老妪绝对已经成为高人了,一看年岁便是资本,具体为何,请参考千年古树,千年古参。

花梓寻思着婆婆的话,似懂非懂,她又摸摸自己的脖子,不知道这婆婆绕到她身后掀起她的头发做什么。

对着湖面细细端详,觉着自己也确是一副乖女儿的样子,长得本本分分,不出挑也不难看,大约这模样就注定了此生与中老年妇女格外有缘。

又想到婆婆的话,破茧方可成蝶,她就有点儿赧颜,自己这样儿的,要么被茧给憋死,要么变成个扑棱蛾子,蝴蝶什么的,跟自己差太远。

她正兀自出神,却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身却不见人。她笑笑,心想这样调皮的断不会是别人,遂猛一转身,抓着花勿语的腰痒痒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可饶了我罢!”

花勿语连声求饶,花梓才停手笑道:“以后还吓我不吓了?”

“勿语不敢了,勿语不敢了,主子饶命!”她学着宫里丫鬟的样子惟妙惟肖,满脸讨好的模样俏皮可爱。

花梓牵着花勿语的手,问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当然是你师叔告诉我的,我得空溜出来找叶姝姐姐,她说你也在这里,我想都没想就跑来了,”她忽然斜着眼睛瞥了眼花梓,嬉笑道:“若论辈分,我还长你一辈儿呢,你也该喊我声师叔才对。”

花梓一愣,想来却也是那么回事儿,然真要说出口,却十分别扭,毕竟勿语唤她姐姐也有些日子了。

她正皱眉不知所措,花勿语“噗嗤”笑出声来:“你敢唤我师叔,我还不愿应呢,敢情我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让你喊的老太婆一般,我还不乐意呢!”

花梓刮了下花勿语冰凉的鼻尖,笑着嗔怪道:“你怎就改不了这性子,如此顽劣,当心嫁不出去。”

“谁说我要嫁人了?”花勿语望着湖对面的层峦叠嶂,极是笃定:“若真要嫁人,也非她不嫁!”

“谁啊?快说,是谁啊?”花梓笑眯眯望着花勿语连声追问。

“不告诉你!”花勿语头一歪,竟羞红了脸。

“罢了,反正我早晚会猜到。”花梓将雪碎缠在腰间,拿起山石上的鞭法古卷,又轻轻揉揉花勿语发红的小手:“随我进屋去暖暖身子,出门也不带个汤婆子,若冻伤了,我可如何担待得起?”

花勿语咯咯笑道:“你怎越发牙尖嘴利了?”

花梓与花勿语相处,格外安心,因花勿语之前并不认识她。故而与之相处会无意间忽略过往,也不需疑心。

然即便如此,许多事花梓也并未提起,例如洞穴中的黑衣姑娘,以及客栈中遇到的人和事。只道因哥哥打了狼女,她一气之下忿然出走,无处可去,便一路打听寻到云梦泽。

已近黄昏,花勿语方才离去。

回宫的路上,花勿语又撞见肖泽,这次他并未瞧见她,目不斜视,径直钻进嫣红楼。

花勿语也并不在意,笑着跟樱柳念叨着:“他也知道好歹,未打算娶我。”说罢转身没入在车水马龙中。

第二十七章 将军

桑国都城的盛世繁华一向不啻晏国之都,自汤国覆灭,晏国崛起,结束了三国鼎立的局势,一时间晏国称雄,桑国虽不甚强大,却根基稳固,繁华富饶,而晏国因与汤国大战损失不小,也不愿再起战事,故而天下太平。

悦灵倚在窗边,秋水剪瞳衬着窗外的天高云远,格外迷人。

她朱唇翕合:“我带你见一个人。”

肖泽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男人女人?”

“见了便知。”悦灵腰肢轻摆,迤逦而出,肖泽紧随其后,依旧深锁眉头。

二人绕过侧堂,穿过月门,但见一雅居,不大不小,与前庭的花红柳绿格格不入,修建布置皆风格简约,朴素清雅,若学者之居。

悦灵弱柳扶风般进了厅堂,又转身入一侧室,侧室不大,案几旁,一男子正襟危坐,望着窗外,他听到响动,忙站起身,伸手示意道:“坐。”

肖泽十分不悦,想来桑国之内,他肖泽的名号无人不知,若是认得悦灵,也自然是知道自己,却如此倨傲。

他细细打量那人,见他只着一身白色缎袍,花纹金丝秀成,虽不奢华,然料子极好,做工精细,看来也非寻常百姓,可看他面相,却十分生疏,的确未曾见过。

男子也不避讳,盯着肖泽的眼睛笑得温文尔雅,雍容自得。

他眼光极其锐利,若鹰一般,又极其广阔,仿佛包罗万象。

见肖泽站在那里发呆,男子兀自坐下,肖泽却不愿落座,悦灵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娇嗔道:“坐嘛。”

即便他万般不愿,可美人相求,哪有不应之理,遂不情不愿坐了下来。

悦灵倒也不闲着,不紧不慢踱至卧榻旁,点燃檀香暖炉,又冲了壶茶水端来,极是乖巧地为二人各斟一杯,之后静静站在肖泽身后并不多言。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肖泽一向直来直去,此时与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更是懒得虚与委蛇,何况此人又不懂礼数,惹他不悦,故而开门见山,直问来意。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那人端起杯子轻品茶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哦?帮我?你能帮我什么?”肖泽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讽,好像对方讲了个天大的笑话。

“帮你称王娶妻,娶自己心爱之人。”白衣男子眸子深深,盯住肖泽的脸。

肖泽霎时笑容僵硬,霍然抬头,附身伏在案几上,沉声道:“你活腻了?”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不着痕迹。

肖泽心头寒霜四起,思量此人定然大有来头,在摸不清其底细之前,万不能草率应对。

他思量再三,毅然起身道:“为人臣子,断不可有二心,我自己的事情自会处理,不劳阁下忧神,在下倒是想提醒一句,莫要玩火焚身!”

他瞥了眼悦灵,便转身离去了。

“南宫将军……”悦灵面有难色,望着白衣男子忧心忡忡。

白衣男子端起茶杯,望着上头的青瓷花纹笑道:“还不去追?”

悦灵低头应了声:“是。”便望着肖泽的身影尾随而去。

南宫傲脸上划过一抹冷冰冰的笑,兀自念道:“有美一人,天下罔顾!”

他阅人无数,只瞧了眼肖泽脸色,便知此步棋下的绝妙。肖泽不过一个情痴公子,并无半点城府,为己所用不在话下,只是早晚之事,而这早晚,怕也要他南宫傲说了算,而非肖泽。

悦灵追着肖泽一路小跑,在通往前庭的池水旁,终于拉住肖泽的衣袖,娇喘吁吁:“肖郎,肖……郎,等我……”

“那人是谁!?”肖泽一把抓住悦灵的手腕,厉声喝问。

“晏国将军。”悦灵低着头,偷偷抬眼看着肖泽,怯懦地回应。

“我问你!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谁给你的胆子接近这种人?”肖泽怒目圆睁,眼中透着三分恐慌:“难道……你是晏国的探子?”

话一出口,他心中仿若数九寒冬,天寒地冻。

寒风乍起,悦灵潸然泪下,几缕秀发划过脸庞,泪水湿了青丝,青丝拂过肖泽的手,他只觉得手指若触寒冰,心头一软,便松了手。

悦灵轻轻揉着发红的手腕,委屈地不住哽咽,直若香兰泣露,梨花带雨。

半晌,她才一边抽泣一边开口道:“悦灵……悦灵只想……与君长相守!”

昔日的缠/绵情话瞬间涌上心头,肖泽一把将她拉至怀中,不住低语:“我错怪你了,错怪你了,错怪你了……”

又过了许久,悦灵哭声渐止,肖泽方才拉过她的手,望着她的眼,宽慰道:“你放心,我会明媒正娶迎你入门,绝不会辜负你,”说罢一揽香肩温声软语:“进屋去罢,天气冷,你身子弱,莫着凉了!”

悦灵偎在肖泽怀中低眉浅笑,笑容里竟添了一丝暖意。

南宫傲之事,悦灵再未提起,肖泽叮嘱她离此人远些,不要与之往来,悦灵也十分听话,而南宫傲也未再出现过。

肖泽父子,虽有逆骨,却无反意。

……

之后两日,萧叶醉依旧未归,花梓依然住在逸云阁。

终日百无聊赖,她只好依着古卷上的鞭法图兀自研习,心中清净许多,然闲暇时依旧会想起白玉曦,心中还是难受。

她抽出腰间鞭子,扬起嘴角,别人的武器用来打架,自己的鞭子却用来解闷儿。

晌午出门,日落而归,她一瘸一拐进了门,狼女正为雪球准备吃食,见状上前搀扶,忙不迭问道:“这是……怎么了?”

花梓窘然笑道:“不碍事不碍事,练鞭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心中却讪讪地想:“难不成要直言说是被老婆婆用小石子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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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同命

狼女卷起花梓宽松的裤腿,一直挽到膝盖,一块小小的淤青已浮现些微红肿。

“怎么不小心点儿。”狼女回身拿来随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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