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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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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可手上却忙着帮她收衣裳:“我看这衣裳也干的差不多了,您可赶紧收起来,算我求求您了!”

花梓咧嘴一笑,满口鲜血,吓得老板连忙抬袖遮着半张脸,不忍直视!

她站起身,摸摸衣裳和包裹,确实也干的差不多了,就又笑道:“能否借个屋子?我衣裳湿了,想换一套!”

老板连忙指了指旁边一个屋子:“去那屋换吧,别弄脏了床!”

他只想快点儿把这个吓人的玩意儿弄出店铺,否则谁还敢上门卖伞?

上好的大雨天,就这么给耽误了!

花梓安心换衣,她倒不怕这老板对她生些非分之想,即便收拾得干净利爽,因着疤痕大约也没人愿意招惹她,何况此时的形状有些脱离人世,向着妖魔鬼怪的方向发展。

她换了衣裳,用换下的衣裳擦了擦嘴角的血和脸上泥污,也不知干净了没有,总之算是清爽了许多,随手将衣裳丢到墙角。

后来,萧叶醉知道此事,十分痛心,那几套衣裳花了他不少银子,扔在墙角那一身,花梓只穿了一次竟然就扔了!花梓拍拍萧叶醉的肩,向他灌输了一个真理:“师父,知道你为何这般穷,因你不懂得,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这句话直接触动了狼女,将杜卓苦苦灌输给狼女的勤俭持家之道轻而易举颠覆了,杜卓泪流满面!

花梓走到门口,随手挑了把象牙白的油纸伞,上头还绘着几只小蝴蝶,甚是好看!

“老板,这伞多少钱?”花梓咧着一嘴红牙,笑得十分客气,只是在旁人看来,却并不客气!

“一两银子!”老板瞥了她一眼,心下松了口气,这祖宗总算是要走了。

“一根竹子,一张纸,你管我要一两?”她睁大眼睛,表情近似惊恐。

老板觉着不妙,小心问道:“那姑娘给个价!”

第二百零三章 服毒

花梓掰掰手指,笑道:“十文,不能再多了!”

“姑娘你是在逗我?”他口中这样说,心中说的却是:你他/娘/的在逗我?

花梓捏着伞,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一滴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一时哽咽难言:“我怀孕了,身上只剩十二文钱,另外两文是要买馒头的。如果……如果买馒头的钱都没了,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呀?”

有路人频频朝这边张望,也有客人本想进门,却又望而却步。老板翻着白眼儿,无语问苍天。

“姑娘您这就不地道了~”再这样下去,好好一个大雨天的好生意就被这个哭唧唧的货给毁了啊!

“那我进去挑个十文钱的去!”花梓转身就要钻到伞堆里,老板一把拉住她。

“十文,十文,我就当遇着丐帮的,被迫行善了!”他是实在不愿多看她一眼,收了十文钱,几乎是闭着眼睛看她出门的!

花梓打着那把象牙白的蝴蝶伞,拎着包裹,美滋滋地出了店铺,眼见天黑了,想着王宫也似乎进不去了,于是四下张望,找了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客栈,算是合了心意,如此破才好讨价还价!

夜雨凄迷,她躺在床上,心中暗暗计较着,等生完孩子,她定要跟白玉曦大打一场,让他揍自己一顿,以解他心头之恨,然后再打白玉曦一顿,以解她心头之恨。等相互打完,就可以尽释前嫌,和睦相处,组建一个美好家庭了。

思及此,她忽而摸了摸肚子,眯着眼微微一笑。

她来客栈前,在外头买了两个馒头两个包子。

都城物价本就高,客栈里的吃食更是贵的没谱儿。她如今守着摄灵殿偌大的产业就是回不去,在这狼狈的像个丐帮弟子!买点儿吃的都要计较。

掏出两个馒头,并着两个包子,她垂下头。笑眯眯道:“娘并非是馋虫上脑,娘这俩包子是给你买的!”

言罢,将包子塞到嘴里咬了一大口,心安理得!

翌日一早,雨势却依旧不减,这连绵不绝的雨水着实让人懊恼。

花梓撑着伞,走出客栈,王宫即在不远处,她也不急,慢悠悠一路踢着水花儿。低头寻思要如何进得王宫,如今肚子里有个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生的娃子,总不能再像从前,翻墙而入了。

那走正门的话,若门口那俩守门的大哥没换人。多少会给自己点面子罢?

上次自己可是同长公主手挽着手从这大门走出来的!

她一路思索,虽走得慢,却也耐不住路程短,只一刻钟的时候,就已到了王宫门口。

远远望去,两个男人站在门口,身影颇为熟悉。她眉梢挂着喜色,就加快了步子。

走近了,却听到一声轻唤:“夫君!”

那俩男人相视而忘,目光透着苦楚,一声“夫君”唤得千回百转柔肠百结!

花梓一惊,正待撤退。那俩男人已转头望见了她,只一瞬间,杀气横生,只一眼,花梓就觉得。这俩人对她的仇恨,不亚于白玉曦。

害的人家不能传宗接代,断子绝孙,这仇恨能不大吗?

“两位大哥……”她试着与对方进行交流,却已料到结果!

“夫君,就是她!你没看错!”其中一个伸手直指玉花梓,她记得,曾经他是唤另一个人大哥的。

她一语成谶,这二人当真断袖了?!

恍惚间,花梓似乎又发现一门生财之道,日后端坐家中,给人卜卦算命,就能财源滚滚了!技多不压身,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花梓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就看那俩看门的怒目望着她。

“麻烦二位大哥,帮忙通报一声,我来觐见长公主!”花梓尽量让自己话语谦卑,合乎礼仪,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心中却有些忐忑,想这正门怕是不好进了!

沉默半晌……只余水声哗然……

“夫君,你去传报吧,我守着!”

花梓蓦地抬头,眼中透着感激,这俩人如今竟这般善良,没有逼得她这个孕妇爬树翻墙!果然寻找到真爱后,人就会变得善良吗?那如果白玉曦总是不理自己,是否自己慢慢变成魔头,像思茗那样儿的……

想到思茗,她蓦地沉下脸来。

许久,直到她饥肠辘辘,寻思要不要去街边买俩包子充充饥的时候,去通报的那位匆匆走来,身后随着个男人一身红衣,撑着把硕大墨染油纸伞,不是别人,正是萧叶醉!

只是,他垂着头,步子烦乱,似乎忧心忡忡,完全不像刚刚平了叛乱,与她报喜的模样,花梓又有些担忧了紧着上前几步,就迎上萧叶醉。

“师父,如何了?”她撑着伞,本想露个盈盈笑脸,不曾想却撞上萧叶醉的愁眉不展!她心中咯噔一下,一手撑伞一手拉住他的手,连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萧叶醉深吸了口气,仿佛鼓起勇气似的,说了一句:“跟我走罢!”

花梓瞧着他那模样,结果到头来还是打了个哑谜,心中不悦,脚上定了钉子似的纹丝不动:“出什么事了?”

她目光灼灼,看在萧叶醉眼中,他便心中了然,若不告诉她,她便不会罢休,遂打发了引路的门卫,垂眸道:“边走边说。”

花梓听了,这才跟在他身旁,朝着层层叠叠的宫阙行去。

雨势愈来愈大,将天地连成一片水雾朦胧,飞檐斗拱在雨水中沉寂无言,只偶尔几声檐铃轻响,却瞬间又被雨声遮了去。

王宫恢宏,终敌不过天地辽阔!

“师父……”花梓忽然有些害怕,嘴唇发白,怯生生地开口,却携了几丝颤音,她忽然觉得冷,遂抱紧了肩膀,小心望向萧叶醉。

“擒下肖泽父子,可长公主……”

花梓蓦地抓住他的袖子,见他噤声,连忙问道:“勿语怎么了?”

“服毒自尽!”萧叶醉从齿间吐出这几个字时,花梓怔愣片刻,随即驻足,站在雨中一阵静默。

萧叶醉转过身,花梓摇摇头:“这不可能!”

她声音沙哑,透过绵密雨布,一丝一缕被掩盖的严严实实。

萧叶醉沉默,垂下眸子,脸色暗沉:“叶姝守了她两天两夜,还没醒。”

“为什么?”花梓想起花勿语的脸,花勿语的笑,花勿语醉酒时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她许是早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再望向雨中静默的王宫,竟觉得像极了黑暗中食人的怪兽。

她踉踉跄跄向前走去,步履凌乱,冷风吹的她瑟瑟发抖,她不懂,为何她和身边人都活的这般狼狈?若人世原本就是丑陋的模样,那来世,再不愿为人。

萧叶醉也加快了步子,走在前头,继续为她带路,莫然无声,唯有大雨滂沱,吞天噬地,一方纸伞,颇有些无力支撑,被打的七扭八歪。

五日后的黄昏。

大雨初歇,长虹贯日,一层清冷铺上大地苍茫。

花梓倚在窗边,遥望天边如洗,眼前一片澄明,心下却黯然无光。

雨停了,可勿语为何还是不醒?

五日前,她瞧见花勿语时,叶姝坐在榻上,勿语就躺在她怀里。花勿语睡的沉沉,叶姝却瞪圆了双眼,一动不动,眼睛赤红,似几天未曾合过眼。

叶姝听到响动,睫毛微微颤动,抬眼瞥向门口,瞧见萧叶醉和花梓站在门口,两行眼泪就划了下来。

花梓从未曾想,叶姝竟会流泪,她杀伐果断,英姿飒爽。她一代掌门,不让须眉。而今,竟坐在榻上,一头乌发散乱腰间,泪珠似断了线,不住滚落脸庞。

隐隐的,花梓似乎明白许多事,勿语的笑,勿语为叶姝摘桑葚时幸福的模样,勿语提及她意中人时脸上的红晕,勿语喝醉酒时的胡言乱语。

她也似乎明白了,勿语为何要服毒自尽!

随后几日,她一直住在王宫,却不由觉得冰冷凄凉,这偌大的宫殿,偌大的广场,层层叠叠的屋宇,压得她心绪不宁。

原本平定叛乱,桑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却不想花勿语倒地不醒,唇色发青,嘴角绵绵渗出些鲜血,却不复鲜红。

桑王当即病倒,叶姝就地为花勿语运功疗伤,虽保了她一条命,却无力将她救醒。

这会儿,花梓瞧了瞧窗外,掰手算着时日,五日前,她已飞鸽传书,盼得鬼老太进宫一趟,救花勿语一命。却不敢肯定,鬼老太能否顺利收到书信,又是否愿意前来。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她提着裙子,匆匆出了房间。

若鬼老太不能来,那只好将花勿语带去竹林了。

她刚一出门,蓦地撞上萧叶醉。

“这该死的丫头,把我折腾来,这一道儿雨就没停过,敢情一到桑都,立马就雨霁天晴了!真是晦气!”

花梓听着一叠声的抱怨,略一歪头,就瞧见鬼老太背着个木盒子站在萧叶醉身后,被萧叶醉的宽衣大袍遮得严严实实。

平日瞧着鬼老太疤痕骇人,这会儿倒觉得十分可爱。

虽然因着一肚子怨气,此刻更加狰狞。

第二百零四章 冷宫

“婆婆!”以示亲切,花梓一把拉住鬼老太的手,鬼老太反手一把按上花梓手腕就扶起脉来,要说这职业病,不光现代人,古代人也无法规避。

“婆婆,您一路辛苦,”她顿了顿,到嘴边的“好生歇息”四个字,转口就变成:“还是先去瞧瞧勿语罢。”

鬼老太恍若未闻,瞪圆了双眼就扬起手来,眼瞅就要拍到花梓的小脑袋上了。

花梓连忙捂住脑袋,萧叶醉瞧着不对也从中阻拦。

他心中暗叹,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看到鬼老太才忽然觉得,自家萧老太太在江湖老太太圈儿还算温柔的。

花梓本以为鬼老太是因她方才的话才怒火中烧,正寻思如何安抚。

争取让鬼老太消消气的同时,立马就去给勿语解毒治疗。不想鬼老太却连声骂道:“你什么时候嫁人的?你个瓜娃子结了婚都不告诉我一声儿!说!偷偷摸摸嫁给谁了?”她叉着腰,到底因着花梓有孕在身,没有下狠手。

“我没有嫁人啊,若嫁了人,怎么会不告诉婆婆?”花梓如此安抚,以为鬼老太能就此消消气。

“没嫁人?”鬼老太上气不接下气,气哼哼问道:“没嫁人孩子哪来的?”

鬼老太眼珠一转,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沐冷尘这个王八蛋,等我见着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花梓慌了:“这与沐大哥有何干系?”

“孩子不是他的?”鬼老太颇为讶异。文人小说下载

花梓垂眼,悄声道:“小声点儿,别被孩子听了去!”

鬼老太扶额,身心俱疲:“才两个月大,能听到个啥?!”

……

暖阁生香,叶姝依然守在榻边。

花勿语还是昏睡不醒,偶尔皱眉,偶尔嘴角又弯起浅笑,不像中毒昏迷。倒像是睡梦恬然。

鬼老太捏着花勿语的手,并着几个穴位,一番仔细查看,又瞧了瞧她的眼睛。终于叹口气道:“只余少许毒素了,并无大碍,这昏睡不醒,多半是她自己不愿醒!”

花梓忽然觉着十分熟悉。不愿醒……

“婆婆您定要救救她!”叶姝跪在鬼老太面前,泪水婆娑,再不复往日英姿,颓然不顾身份尊贵,拉着鬼老太的手,哽咽难言!

“救?如何救?又死不了,能吃能喝就死不掉。只是这辈子醒不醒的过来,那得看她自己造化!”鬼老太一壁躲开叶姝的手,一壁收拾药盒子,将几味草药扔给花梓:“拿去煎了给她喝。”

“管用吗?”花梓目露喜色。

鬼老太头不抬眼不睁:“喝了也醒不了,这人总这么躺着。就是没病也得躺出点儿病。这药顶多帮她调养调养身子,至于醒不醒,我可做不了主!”

花梓立时眸光暗淡,满脸失落,却还是将草药紧紧捏在手中。

鬼老太收拾了药盒子,跨在肩上,四下环顾。找了半天终于还是耐不住问道:“白眼儿狐狸呢?”

一室静默……

之后三日,鬼老太再未理过玉花梓,只沉着脸,伏在窗边,默然神伤。

花梓心中难过,却也没脸求鬼老太原谅。每日小心伺候着,只盼着鬼老太能大发雷霆,揍她一顿也好。

可鬼老太偏偏什么也不说,就那么望着窗外,不言不语。

终于有一天。她端了满满一盆的洗脚水,进到屋子,笑盈盈地:“婆婆,泡泡脚罢!水温刚好。”

鬼老太瞥向门口,就见花梓像个大虾米,弯着腰,双腿打颤,手中端着个大盆,一小步一小步向屋子里蹭。

鬼老太立马跳脚!

“你不要命了?怀着孩子可禁不住你这么折腾!”她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花梓面前,接过她手里的盆,回头想数落她一通,却瞧见她满脸泪水,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鬼老太瞪了她一眼,她一把拉住鬼老太的手。

“雪……雪球……”

就两个字,说完便泣不成声。

鬼老太叹了口气,将花梓揽在怀里,拍拍她的背,轻声道:“人各有命,狐狸也有狐狸的命数,都不是谁能左右的,你也莫哭了。”说着一滴眼泪就滑落眼角。

……

晏国清冷,红叶落尽秋意浓!

南宫傲手持长剑,舞落一地残花。

一阵衣裙簌簌之声,悦灵匆匆走来,身后空无一人,连个丫鬟也没有。清颜淡雅,略施粉黛,已没了嫣红楼时的轻浮妩媚,取而代之不是端庄华贵,而是忧心忡忡。

“晏王!”她一声轻呼,婉转柔肠。

南宫傲丝毫没有收剑的意思,悦灵何其聪明,只静静候在一旁。

半个时辰后,南宫傲终于站定,收剑入鞘,只鄙夷地眄了她一眼,随即出门,半句话都未留下,她忙追出几步,唤道:“晏王!”

南宫傲的金丝龙袍已淡出视线,竟那样遥不可及!

锦缎华服,隐隐透着耀目华彩。她忽然觉得累,蓦地坐到地上,身子倚在冰冷的月门旁。她要的,得到了。她不要的,失去了。

可为什么,心中空了一块,让她撑不住瑟瑟发抖。

这冰冷的王宫里,谁也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曾经住在肮脏的青楼楚馆。可谁又会在乎这些?没人在意她,这些华贵的衣裳,这些虚无的名分,这些恢宏的殿宇,又有什么意义?不过一场浮华一场梦!

她冷笑,笑声透着疲惫,水润双眸空洞无神。

她如何都想不到,当她以为站在最高处,享受无限荣耀时,却蓦然发现,已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肖郎~”一声轻唤,泪流满面!

南宫傲给了她最华丽的名分,给了她最奢华的宫殿,帝王并非一言九鼎,却如何都不会介意多个花瓶摆在后宫。

否则,那样凄凉的冷宫,谁来住?

她忽然思念父亲,那个固执的老头儿。

她母亲是个极标致的美人,知书达礼,琴棋书画,几乎无可挑剔。打小她就不明白,母亲为何要嫁给父亲,一个如此优秀,一个如此平凡。她从懂事起就以母亲为傲,以父亲为耻,为母亲不平。

直到她八岁,母亲过世,她便寻思着离开兰村,离开这个没有出息的父亲。而此刻,她忽然十分想念那个平凡的老头。他总是拉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笑的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

“爹……”她扶着月门,痛哭流涕。

对了,信鸽……

她匆忙起身,跌跌撞撞拉着路过的宫女便问:“哪里有信鸽?”

要离开,离开这冰冷的地方,回去兰村,回到父亲的小木屋,有好吃的花糕,有热腾腾的粥,病了有父亲照顾,哭了有父亲护着。

她破涕为笑,想着如何闯出这王宫。

直到日薄西山,她却迷了路,弯弯转转,就寻到了南宫傲的书房,她想,只是讨要个信鸽,他总不会拒绝罢!

及到门口,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满脸狼狈蓦地绽放一抹笑意,明媚如阳春三月里柔光缱绻。

她瞧见那个背影,虽狼狈不堪,却那般熟悉,让她心中腾然生出层层暖意,仿佛人生又有了希冀。

南宫傲瞥了眼门口,笑容一如往常,不深不浅,让人瞧不出情绪。

“晏国,从不需要叛徒!”他冰冷的长剑直刺向肖泽。

悦灵蓦地抬头,双手抓紧裙摆,猛地冲到肖泽身前,长剑直贯心口,鲜血汩汩而流。她抬眼,望着肖泽,眸中水波潋滟,还是那样明艳艳的,如在嫣红楼,美的让人心碎。

“悦灵!”肖泽蓦地喊出口,一把按住她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住流淌,将他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裳染了层层鲜血。

肖泽被擒之时,因花勿语毒发不醒,他乘机逃走,四处寻找悦灵,却一无所获,他戴罪之身,是全国通缉的要犯,眼见桑国不可逗留,才匆匆前往晏国,投奔晏王,不求他晏王照拂,只希望帮他寻回悦灵!

却不想,在这里见到她,竟是如此收场!

“孤的妃子,竟为别的男人挡剑!”南宫傲眉头深锁,嘴边掠过一丝玩味。

肖泽眸光一沉,悦灵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却说不出话,终于定下心神,伸手抓着他的衣襟,气若游丝:“肖……肖郎,长……相守!”

玉手垂下,明眸紧闭之时,嘴角衔着一丝笑,温暖而从容,他从未见过悦灵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她似乎总在追寻,从未满足,而这个笑容,却再无奢求,祥和而宁静。

肖泽将悦灵死死搂在怀里,欲哭无泪,一片死寂!

他侧眸瞧见墙上挂着一把短刀,将悦灵轻轻放在地上,随即取下短刀。

此时,层层侍卫已挡在南宫傲身前,将肖泽团团围住,他将刀刃贴上喉咙,手臂轻扬,短刀应声落地。

他直直躺在思茗身边,二人相互依偎,面上挂着浅淡的笑。

不过片刻,就没了气息。

南宫傲望着他二人的笑容,不由大怒。

“拖出去!埋了!”他一挥手,绕过两具尸体,朝书房外走去。

宫人将两具尸体拖出书房时,一阵秋风瑟瑟,满院红叶翩飞,扑了一地火红,将地上或深或浅一路血渍尽数掩去……

第二百零五章 交易

桑王宫一片宁静。

几日后的晌午,花梓蓦地想起,在自己跳崖后,有大夫也曾说过,自己不是醒不过来,只是不愿醒。

她心中一喜!

若自己能够因着忘情丹活过来,那勿语呢?忘情丹是否也会救她一命呢?

随即她又心下一沉。

除了白玉曦,谁手上有忘情丹呢?若是从思茗手中拿到的忘情丹,她还真不敢用,没准儿其主要成分就是鹤顶红、砒霜、断肠草、乌头、马钱子、七笑半步颠……

若换做从前,找白玉曦要个丹药多大点儿事儿,可如今,“花”是“曦”非,她依然可以死皮赖脸去求他,可他八成儿不会再买自己的账了。

毕竟,中间隔着深仇大恨。

花梓心下一阵懊恼,肖泽为何不早点儿举事!

当晚,她就找到萧叶醉:“师父,你武功高强,能否嗅到白玉曦的味道?他是否就在附近?”

她知道白玉曦一直跟着她,却不知此刻是否还在周围。即便他在附近,他若不出现,她也没法与他正面对话。若站在王宫随便哪个地方,高声呼喊些在别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不出一刻钟就会被人带走,押入冷宫疯人院罢?

萧叶醉莫名其妙瞪着她:“我又不是猎犬!”

花梓四下望了望,附到他耳边,耳语道:“若寻到白玉曦,或许能救醒长公主!”

“当真?”萧叶醉面露喜色,心下却颇有些怀疑。

花梓郑重点点头,萧叶醉未继续追问,而是一把拉住她,义正言辞:“若真能救醒长公主,我定会把白玉曦找出来!”

他倒从不畏惧白玉曦,总之白玉曦打不过他!

花梓觉得师父十分靠谱儿,想着他必是有什么妙法,一时按捺不住。又悄声问道:“师父可有了主意?”

萧叶醉笑的温柔可口,在花梓看来是温柔,别的女人看来是可口!

他拉住花梓的手:“随我来。”

花梓丝毫不敢眨眼,等着见证奇迹!

只见萧叶醉拉着她走到宫墙之间较为宽敞的地方。两个袖子随手一挽,就扯着脖子喊道:“白玉曦!白玉曦!白玉曦你出来!白玉曦你躲着算什么!白玉曦你出来!”

花梓连忙抬袖将脸遮住,路过宫人吓得绕行,却大多认得萧叶醉,不敢冒失。花梓面色尴尬,朝她们笑笑,她们只掩着口,轻笑着走过。

翌日,王宫上下人尽皆知,云梦泽二当家疯了!

连着喊了两日。萧叶醉也未能将白玉曦喊出来!

月色清冷,他坐在月华之下,啜了口茶,面上极其难看,勉强将清茶咽下。这才转头望向身后的花梓:“他肯定不在附近!”

“什么?”

花梓没有听清,并非因为她走神,而是萧叶醉的嗓子已哑的不成样子,连着喊两日,就是桑都唱小曲儿最有名的那个头牌,也是受不住的。

“我说,”他放慢了语速。忍着喉咙疼痛,一字一顿:“白玉曦,他不在,王宫!”

花梓撇了撇嘴,颇为不屑,她有时还是挺聪明的。她觉着白玉曦必定还在附近盯着她,不,不是盯着她,是盯着她腹中的孩子!

白玉曦和萧叶醉不同,虽说都是名号响亮又透着一股白痴劲儿。一个“樱桃小王子”,一个“冷面少主”。可萧叶醉明显比白玉曦要讨喜许多,一个能招来一群烂桃花儿,一个能吓死一群真命天女!

这就注定了,白玉曦找媳妇儿定然十分费劲。

而思茗这样的,他又不敢要,指不定哪天思茗杀人杀得兴起,一时不分敌我,将白玉曦和他们未来的孩子一并给屠了。

这都是没准儿的事儿。

花梓想,白玉曦虽然痛恨她,却没理由痛恨她腹中的孩子罢,即便这会儿别扭着,也总有重归于好的时候。

她仔细回忆近日来白玉曦的行止,觉得他也并非那般无情之人。

至少没有将她捅几刀,挂在门口,没事儿撒点儿盐。

他若真的做出这事儿,花梓绝对不会觉得讶异。

“你不信?”萧叶醉心下不悦,哑着嗓子,短短三个字让他说得嘶声力竭。

“不信!”花梓瘪着嘴,忽然笑道:“要么我们赌点儿什么吧!”

萧叶醉觉着不妙,却又心里痒痒,便问道:“赌什么?”

“赌钱赌钱,不赌钱赌什么?这样,若三日内我找到了白玉曦,你给我十两银子!”花梓笑眯眯望着萧叶醉,漫天月华将他衬得更加高蹈出尘,还真是迷惑人心!

“行!一言为定!”萧叶醉站起身,将最后一杯清茶喝了下去,嗓子依然疼痛难抑,摆摆手:“你慢慢找,我去睡了!”

他尚未走远,就听到花梓在后面朝着月亮高声喊道:“白玉曦你出来!那十两银子我分你一半儿!”

果然他俩是一家的!萧叶醉顿时恨得牙痒痒!

可是,让萧叶醉十分欣慰的是,三日之后,白玉曦依然没有出现,他准时找到玉花梓,伸出手好不客气地笑道:“你赌输了,十两银子拿来!”

月华皎皎,晚风徐徐。

花梓摆出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什么十两银子?”

“忘了三日为限的赌约了?你说三日内若找到了白玉曦,我给你十两银子……”他蓦地一愣,心中一阵懊悔!

果不其然,花梓满脸无辜道:“说了找到白玉曦你给我十两银子,我可没说找不到我就要给你十两啊!”

萧叶醉捏的指骨咯咯作响,她就仗着有孕在身,否则他非揍她一顿不可!

他心中默默喊了句口号:“等你生完孩子的!”

花梓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楚隐过世之后,白玉曦带着仅剩的银子和她藏在小镇,为她医治眼疾,那时,她以为白玉曦是个富庶的商人,此时一想才明白,他半点儿赚钱的心思都没有,这也就罢了,连存钱的心思也没有,不懂得省钱又不懂得赚钱,他不穷谁穷!

所以,后来花梓借着萧叶醉的名人效应卖画发了一笔小财时,他才锱铢必较,一文钱都当宝贝!

而今他必是两袖空空,吃饭都成问题,却不为五两银子所动,难道他真的不在附近?

也不知怎的,便是发脾气也好,不出现也好,她早已习惯他在身边。

偶尔花梓会想,没有白玉曦,她带着孩子也能过的好好的。可到头来,更多的还是希冀着有个小院,过一家三口幸福的小日子。

再说,若他真的走了,此生不见,勿语可怎么办?

萧叶醉走后,她坐在藤椅上,直直望着一池残荷,偶有小金鱼从水中冒出头来,却也不似夏日那般活泼,只吐个泡泡又钻回水里。

风有些凉了,她望了眼天上圆月,看来天色不早了,她裹了裹身上衣裳,起身朝房间走去。

月光斜洒,柔柔漫过窗子,铺上紫檀案几,将案上白玉花瓶笼了一层朦胧月色,煞是好看。

她正沉浸在那一片柔光中,却忽然听到窸窣的脚步声。

猛然回头,就见榻上坐了个人,却因屋子黑暗没法看清。她磨磨蹭蹭就要退出屋子,榻上的人忽然开口。

“回来!”

花梓蓦地停住脚步,这声音,就是捏着鼻子说出来她也认得出。

“白玉曦!”她回过神,脸上笑意融融,眼眶却微微有些湿了。

几步走到榻前,转身坐在白玉曦身旁,想了又想,终于抑制住,出于对自身性命的考虑,没有给他个拥抱!

片刻,她心思转了一转,气恼道:“昨天你怎不出现?十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白玉曦冷哼一声,那模样好像他不缺钱似的。

花梓想,这会儿花勿语还昏迷不醒,不该跟他计较钱财之事,便换了张笑脸,直奔主题:“你那还有没有忘情丹,我想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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