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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爱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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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她放声尖叫,本能抄起掉落在手边的公事包,扭身奋力一挥。
  “该死!”
  男人紧急闪避,却还是被公事包的一角扫到,顿时咒声连连。
  即使细雨绵绵,即使巷道内的路灯不是那么明亮,但戚兰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满脸狰狞的男人,就是骚扰她许久的死变态。
  她甚至还注意到他手中拿了罐类似喷雾器的东西——
  “走开!不要靠近我!”她脑筋动得飞快,一瞬间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想迷昏她!“救命,救命!”没有任何犹豫的,她开始放声大喊,并挣扎着想起身。
  “闭嘴!”听见戚兰放声求救,男人虽然惊慌,却也更愤怒了,他用力挥掉她手中的公事包,并迅速捉住她抵抗的双手,将喷雾器对准她。
  “放开我!”她大声尖叫,虽然双手被制伏,虽然全身不停颤抖,却还是不肯放弃的拼命挣扎,生死一线间,她顾不了窄裙下的春光会不会外泄,更顾不了膝盖一的伤口有多痛,硬是使劲抬起脚踢向他,迫使喷雾器无法对准她。
  她甚至还低下头,狠狠朝他的手背咬了一口!
  “妈的,你这婊子!”突如其来的剧疼,让男人本能的抽回手,手中的喷雾器也因此掉落。
  眼看机不可失,她立刻踢掉高跟鞋,死命撑起身体,转身就跑。
  寒风刺骨,在她的耳边张牙舞爪的咆哮着,恍若鬼魅,然而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和嘶吼声却更令人崩溃,恐惧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强迫自己一定要坚强。
  她要快点逃到大马路上,而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想办法唤醒附近的人!如果她真的不幸——不幸发生意外,至少还有目击者可以提供线索。
  思绪混乱间,她终于想起比求救更好的方法——
  “失火了,失火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放声呼喊。“快起来救火啊!失火了,失火了!”
  社会乱象太多,现代人早已学会明哲保身,听见有人喊救命大多会选择漠视不管,但若是听见失火,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果然这招“失火”非常管用,只见好几户人家立刻拿起手机,推开落地窗,跑到阳台上察看。
  眼看附近住户被惊醒,男人却没有因此死心却步,反倒追得更急了。
  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执着,让他很快就追上戚兰,并残忍的用力揪住她的长发。
  “啊——”戚兰疼得尖叫,早已被雨水浸湿的身体更是瞬间往后倾倒。
  “你是我的!我的!”
  泪雨交织间,她仿佛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接着喷雾器便取代他那狰狞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的脑海迅速浮现父母和小樱的身影,以及范学温那温柔刚毅的脸庞。
  怎么办?她真的放不下,这些她爱的人啊……
  砰!
  就在她绝望得连心都要冻结的瞬间,一股闷响和男人的哀嚎声,却忽然穿透雨声,在她耳边响起。
  “放开她!”
  接着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声音。
  一瞬间,她的世界天摇地动,却不是因为世界末日,而是因为捉着她的那个死变态,被一连串狠劲十足的拳头给打得鼻青脸肿,连连哀嚎,再也捉不住她,而她则是在瘫软倒地之前,被一双手臂及时捞入怀里。
  雨还在下,寒风依旧冷得冻骨,她却仿佛又看到太阳升起。
  这辈子她从来不相信自己也会遇到奇迹,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被神眷顾着。
  看着眼前的范学温,她惊喜得想大叫,却也感动得想落泪,太多太多巨大的情绪瞬间灌入她的心里,竟让她无法反应,只能怔愣的看着他。
  然而不知是不是雨水的关系,眼前的范学温看似熟悉,却又好陌生,因为她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冷酷无情的表情,更没看过他如此狠戾的眼神。
  面对她的注目,他始终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紧紧锁着柏油路上的男人,直到确定对方再也无力反击,甚至连呻吟的余裕也没有,才转过头对上她的目光。
  “他昏过去了,没事了。”
  没事了?
  三个字瞬间提醒她曾发生过的事。
  苍白的小脸瞬间掠过浓浓仓惶,为了求证,她不禁迅速转过头看着地上的男人,却只来得及瞥到个一眼,就被紧紧拥入一堵厚实的怀里。
  “我可以抱紧你吗?”比以往还要低沉的嗓音,幽幽从她的上方飘下。
  她眨眨眼,瞬间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同时感受到他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即使隔着湿透的衬衫,他的体温仍旧烫得吓人,全身肌肉更是比石头还要绷硬,仿佛像是刚跑完一趟马拉松。
  只是他为什么要问她可不可以抱紧她呢?他不是已经抱紧她了吗?
  还有,他是怎么发现她的?不是约好在大厅里等吗?
  他的心跳这么急促,是因为担心她吗?
  她有好多疑问,然而张开小嘴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压根儿发不出任何声音,事实上她一直都在发抖,不只身体在颤抖,就连呼吸都在颤抖,然而这股无法抑制的颤抖却不是因为寒冷的天气。
  想起自己差一点就要被迷昏,想起单打独斗时的恐惧与无助,想起这阵子压抑累积的忐忑与不安,泪水就像是溃堤的洪水,自她的眼里溢出。
  她揪紧他的衬衫,像个从恶梦中惊醒的孩子,害怕的呜咽哭泣……
  “没事了,你安全了,没事了。”熨烫的大掌先是轻轻抚过她的头顶,接着来到她的肩膀、手臂,最后回到她的腰上,重新将她抱紧。
  他的动作出奇的温柔,却让她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她就像是迫不及待想寻求慰藉的胆怯小孩,放声大哭,仿佛像是想将隐忍许久的恐惧与仓惶尽数倾泄而出,而他也迅速回应她的索求,更中用力的抱紧她,并不断在她耳边吐出安抚的低语。
  巷道内不再只有令人不安的雨声,还多了他温柔的嗓音,以及住户们的窃窃私语。
  不多久,警车的鸣笛声也在巷口响起,显然是有人打了电话去报案,不过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劫后余生,她只想汲取他温暖的体温,贴躺在他有力的怀抱里,感觉他带给她的强大安全感。
  只有这个时候,她不想再独自坚强,更不想再假装自己可以面对一切,她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能力有限的女人,即使再能干坚强,也有需要依靠的时候。
  然而只有面对他,她才能安心的展露自己的无助,也只有他,能让她如此渴望的去信任依赖。
  生死面前,什么都不再重要,唯有不留遗憾,人生太无常,有些事一定要趁早去做,否则一旦错失机会,只能抱憾终生。
  就在生死交错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早已给了最好的答案——
  她对他早己不只是喜欢……
  她对他……早已不只是喜欢……
  她爱他!
  关于这份心情,她一定要勇敢的告诉他。
  第5章(1)
  有人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但,倘若不是彼此相爱呢?
  往事历历在目,她永远忘不了在小樱公布婚事的那一天,她的爱情从暗恋成了失恋,她和范学温了从朋友变成了姻亲。
  她爱他,但事实证明他爱的却是小樱。
  她和他之间,从来没有最遥远的距离,只有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这份情感在一年半后的今天,依旧深藏在她的心中——
  晦暗难明
  喀!
  大门被人开启,戚兰脚步沉重的走进屋内,随手将公事包扔到地上,接着在关门的同时,整个人也无力地往后靠到门板上,神情疲惫的象是出征了多年。
  这个周末她又加班了,而外头天气,依旧热的要死。
  “好热……”她闭上眼,随手抹去额角滑下的汗水,整个人却是动也不动地靠着门板,贪婪地享受着金属独有的冰凉。
  直到几秒钟后,她才有力气重新振作,踢开高跟鞋,开始卸下身上令人窒息的行头。
  她先是解开粉色的香奈儿外套,接着扯下脖子上的粉彩彩绘丝巾,最后连身上的白色荷叶衬衫和粉色窄裙也一并脱了下来,她边走边脱,因此从玄关到客厅沙发的木质地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躺着她脱下的衣服。
  曼妙惹火的娇躯上,很快的就只剩下一件轻薄雪白的连身衬裙,灿烂骄阳自落地窗外洒进,使得衬裙底下的性感曲线若隐若现,而那缀有玫瑰蕾丝边的v字领,更是大方的将傲人的“事业线”展露无遗。
  那通体无瑕的晶莹雪肌,甚至比那雪白衬裙还要轻薄滑嫩。
  她弯下腰,在沙发边东翻西找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终于在抱枕下找到冷气的遥控器。
  “原来在这里。”她喃喃自语,拿起遥控器对着冷气机一按。
  随着一声电子低鸣声,沁人心脾的冷风终于徐徐迎面而来,她仰起头,忍不住学起铁达尼号上的萝丝,展开双臂,露出一脸享受的摸样。
  “咦?什么味道?”除了冷风吹送进来的冷风,一股令人垂涎的饭菜香也悄悄飘窜到她的鼻间,她循着味道来源,不断的抽动鼻子。
  “唔……好像是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红烧茄子,还有酸辣汤……”
  怪了,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这股饭菜香这么浓郁,这么诱人,这么近在咫尺?
  难道学温又帮她带来幸福补给了?
  念头才刚子脑海闪过,她便迅速转身奔向厨房寻求答案。
  果不其然,她的嗅觉真的没出错,桌上就搁着香喷的饭菜,而且所有菜色和她猜测的完全一样!
  自从他将小樱娶回家后,他这个好女婿只要周末一有空,就会和小樱回家探望双亲,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懂事孝顺,即使——
  即使小樱和学捷因为一场空难,不幸遇难将近一年,他对双亲的关怀依旧没有丝毫减少,甚至延续小樱对她的手足之情,不时替她这个大姨子送来幸福补给。
  虽然今天是周末,虽然外头热的要死,她又很苦命的才刚结束一场大型陶艺文化交流会,但这些美食足以消弭她的辛劳。
  粉唇弯起,她立刻徒手捏起一块鸡丁放入嘴里。
  “嗯,好好吃喔……”当幸福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也忍不住捧着脸颊,笑得更开怀了。
  “你喜欢就好。”低醇嗓音无预警在厨房外响起。
  “学温?”她错愕转头,瞪着出现在厨房外的高大身影,本能思考起他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因为她的工作繁忙,彼此能碰面的机会不多,若是遇到她不在家,他就会利用小樱留下来的备份钥匙自行开门,替她将食物搁在桌上或是冰箱里,让她一到家就能填饱肚子,只是她以为他早回去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厨房外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眼神不太对……
  她后知后觉的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察看,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才终于发现让他不对劲的原因是来自于哪里了。
  她春光外泄了!
  “啊啊啊!”她发出尖叫,立刻将双手环在胸前。“你、你你你——我、我我我——”她在原地打转,慌得连话都说不好。
  衣服呢?
  她的快点把衣服穿好!
  “衣服在玄关的地板上。”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他神色自若的指向玄关,目光却没有自她身上移开。
  她满脸烫辣,羞得只想迅速钻到桌子底下,但即使这么做,依旧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迫不得已,她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事实,火速冲到厨房门口。
  “对不起,借过一下。”呜,好丢脸!
  “等等。”他伸手圈住她的手腕。
  “什么?”她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
  “你的手上沾了酱汁,要是沾到了衣服会很难洗的,还是先把手洗干净吧。”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管衣服好不好洗啊!
  她想尖叫,想嘶吼,但她更像要用手蒙住他的双眼,就算他可能无所谓,但好歹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女人,他能不能别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对她的“暴露”视若无睹?
  “不,我觉得还是先穿上衣服比较好……”虽然心中SOS超多,但实际上,她吐出来的声音却虚弱得可以。
  “拜托,借过一下。”她甚至还很卑微的说拜托。
  “既然如此……”他耸耸肩,终于肯放开她的手。
  “那我去替你拿衣服,你先去洗手吧。”他很好心的建议,高大的身躯依旧挡在她面前。
  什么?
  她瞪大眼,下巴差点要掉下来。
  看着他泰然自若的转过身,仿佛从头到尾都不觉得她的“装扮”有任何问题,她只能脑筋一片空白地瞪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狠狠呆了五秒钟,接着本能的低头看着身上的衬裙,又呆了五秒钟,最后才能僵硬的转过身,乖乖去洗手。
  他太镇定了?
  即使她身上只剩下一袭薄到不能再薄的连身衬裙,他却似乎不受任何影响,事实上,他压根儿就是无动于衷!
  哈,也对,他为什么要对她有感觉?她可是他的大姨子耶!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姻亲也称得上是家人了,跟别说他和小樱感情深笃,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双亲都非常照顾,他们戚家仿佛就像是多了个孝顺的儿子,而她则像是多了个温柔体贴的哥哥——
  一个从相识以来,就非常照顾她的哥哥。
  爱的深浓,无法用言语表达,却可以从行动上验证,这一年多来,她比谁都清楚他是多么深爱着小樱,对她这个“家人”又是多么的照顾。
  既然是家人,他当然不可能会有任何感觉,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透明水花哗啦啦的倾泄而下,那冰凉的温度渐渐沉淀她心中的慌乱,也渐渐冰镇她心中的在意。
  “今天天气热,既然你开了冷气,那就在客厅用饭吧?”低醇嗓音一路从厨房外迤逦到她的身后。
  “喔。”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水花,直到指尖不再有油腻感,才关上水龙头。
  “你先穿衣服,我把饭菜端到客厅。”他又说话,语气始终四平八稳。
  “好啊。”她转过身,抬头对他绽开一抹灿笑。“你吃了吗?一起吃吧。”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他沉默了会儿,才回以一笑。“也好。”
  “那你先端菜,我先穿衣服。”她迈开步伐走向他,泰然自若的接过他手上的衣服。“我以为你今天也会去探望我爸妈。”她笑看着他,将衬衫往身上一套,迅速扣好扣子。
  “岳父岳母另外有活动,所以今天就空下了。”他转身端起两盘菜,大步走向客厅。
  “我爸妈最近活动好像挺多的。”扣好扣子,她接着穿上窄裙,迅速拉上拉链后,便跟着他的脚步,将剩余的汤菜端进客厅。
  “长辈懂得安排生活,很好。”他将两道菜搁在客厅桌上,接着又回到厨房端出电锅里的饭。
  “真羡慕他们,我也想要休假。”她叹了口气,也跟着进入厨房,从柜子里拿出碗筷汤勺,动作与他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就像是老夫老妻。
  “如果真的想休假,随时候都可以把工作放一边,你却宁愿天天加班。”他静默看着她,话中似乎隐含着弦外之音。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工作狂,一天不工作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她却只是微微一笑,佯装无知的耸了耸肩。
  “就算再怎么喜欢工作,还是要休息。”他深深凝望着她。“你不是女超人,你会把自己累垮的。”
  “放心吧,这工作我做了快六年,早就习惯了,就算不是女超人,也早已被操成女金刚了。”她眨眨眼,随口将话题一改。“走,吃饭去。”拿着碗筷汤勺,她转身就往客厅走。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黑眸深处浮现复杂深沉的黝光,他却只能默默收拢掌心,随着她脚步跟着踏入客厅。
  饭桌间,他们天南地北的闲聊,仿佛就像是情感深厚的朋友,仿佛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他们之间看似什么都没变,却什么都不再一样了。
  他们依旧是朋友,却注定永远只能是朋友,即使成了家人,彼此间的距离却成了光年——
  这就是他放弃她的代价。
  自从他承诺学捷和小樱的那一刻起,就必须承受的代价。
  “对了,我刚进门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你在哪里?”吃了半碗饭后,戚兰才盛了碗汤。
  “我在阳台洗衣服。”他低声回答。
  “喔。”她点点头,没有多想,低头开始和汤。“咳……咳咳咳!等等!”下一秒,她却差点把嘴里的酸辣汤喷出来。“你洗衣服?你洗谁的衣服?”她错愕的看着他,噼里啪啦地问。
  “你的。”他慢条斯理的替她拍背顺气。
  什么?
  她瞪大眼,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他洗她的衣服?洗衣篮里有她的衬裙、丝袜,还有她的内衣内裤耶!
  轰!
  一瞬间,清丽小脸就像是熟透的小番茄,红透了!
  “你到底几天没洗衣服了?”仿佛没发现她脸上的绋红,他神色自若的夹了块宫保鸡丁到她的碗里。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只能沉默以对。
  “你的衣服大多是浅粉色系,放久了很容易发黄,今天我正好有空,就顺便拿到阳台洗了。”他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回答,只是温声解释自己擅作主张的原因,目光始终凝视着她。“都是一家人,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废话!她当然介意,而且介意德要死好不好!
  “当然……不会。”她有些虚弱得挤出笑容,谨记“家人”二字,“我怎么会介意呢……”她只是很想哭,很想捂着脸消失在地平线上而已。
  她的自尊,她的矜持,她的面子啊,咻的一声全没了。
  “那就好。”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继续用饭。
  眼看他态度自然,仿佛帮她洗衣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虽然尴尬得要死,心里却也涌现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悄悄侧过头,看着茶几上的电子相框,荧幕上的小樱和学捷笑得好甜美、好灿烂,仿佛就像是在这世上的某一处,幸福的生活着。
  如果没有发生那场空难,今天坐在学温身边的应该是小樱,他们应该会幸福的谈天说地,幸福的一起微笑……
  第5章(2)
  “戚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她眨眨眼,迅速转过头。
  他静静凝视着她。“你还好么?”
  “没事。”她迅速扬起笑容,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继续喝汤,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他也瞧了眼相框。
  突如其来的空难让她失去唯一的妹妹,他却是同时失去挚爱的妻子与妹妹,到底谁该最悲伤?
  “我煮了些仙草蜜冰在冰箱,想喝吗?”他将目光自相框转移到饭桌上,替她夹了块茄子到她的碗里。
  “当然想。”她微笑点头,低声道了谢,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
  饭后,她理所当然接下洗碗的工作,而他则是拿着抹布擦拭桌子,接着才一块儿坐在客厅里喝仙草蜜,只是体谅她刚加班回来,他并没有停留太久,半个小时后就起身离开。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才终于卸下笑容,露出疲惫的神情。
  至于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回的放任自己流露最真实的心情。
  其实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她不是女超人,早在许久之前她就已经感到疲惫,这股疲惫在她体内存在许久,日复一日的壮大,让她越来越沉重。
  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这股疲惫绝对不是来自于工作,而是来自于她那永远无法说出口,却也无法割舍下的爱意。
  她爱他,好爱好爱他,然而这份感情却在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从他和小樱结婚的那一天起,她和他就注定只能是朋友和亲人,她无法坦承这份感情,更不敢让他察觉这份感情,因为失去小樱之后,她无法忍受连他都失去。
  即使只能当朋友和亲人,她也不愿失去他,然而她却卑鄙的放任自己,拿这份恐惧当借口,日复一日享受他的温柔与照顾。
  小樱明明死了,她却依旧无法停止爱他……
  明明知道不该深爱、不该眷恋,却始终在一起,上天没有给她最遥远的距离,而是她给了自己最残酷的距离。
  拿起相框,她看着荧幕上每张照片都笑得好灿烂的妹妹,也缓缓勾起一抹笑,神情却是罪恶与痛苦。
  “小樱你好吗?和学捷在那里幸福吗?”她轻声低喃,语气里却透出太多太多的悲伤。“如果你已经发现我的心情,拜托请你不要憎恨我……”
  这一场中西茶文化的交流会,应主办者和主题性的要求,她舍弃会议室,将场地改到户外草地,在周围架起矮竹篱笆,装饰上绿植花草,在中央则是搭起拱形高竹棚架,缠上人造紫藤花,竹棚架下依序摆上市长锻造花雕圆白桌椅,桌面铺上东方古典织花锦缎,不管是白上了中国茶盘茶器,还是隔上了西式古典珐琅彩瓷,都相当的融洽。
  微风吹送各式茶香,气氛古朴雅致,完全的中西融合。
  身为会议统筹秘书,她随时注意每一个小细节,并适时在会场中四处移动,替主办者和受邀者充当翻译介绍,好不容易觑了个空,正打算到角落喝杯水,好友罗朗却忽然撇下客户,装模作样的来到她身边。
  “两点钟方向,温雷特先生又在看你了,从他的眼神中,我清楚感受到他对你很有意思,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她装傻,继续前进。
  “当然是恋爱哪。”他跟在她身边,用中文悄声说着:“温雷特虽然是个茶商,不过为人正直绅士,我有朋友跟他很熟,对他评价相当高,你要不要试试看?”
  “试什么?他只是顾客。”她转头冷凝着他,刻意转移话题。“还有,现在是上班时间。”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他却不上当,还反过来纠正她。“女人青春有限,这一年多来你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到底要空白到什么时候?”
  “我哪有空白,我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不满。”来到员工专用的休息区,她抽出纸杯,替彼此各盛了一杯水,庆幸里头只有他们两人。
  “少给我避重就轻,你心知肚明我说的是什么?”他瞪着她,伸手接过水杯。
  “既然要转移注意力,谈恋爱是最快的方法,总好过你用工作麻痹自己。”
  “我只是热爱工作。”她一口将纸杯里的水饮尽。
  “少来,你根本就是在逃避,明明割舍不下,却又不敢勇敢追求,就像是把头埋在沙坑中的鸵鸟,让人看了就想踹你屁股。”他开玩笑似地说道,却是句句一针见血。
  “罗朗。”她叹气。“我说过我不想聊这个——”
  “小樱不会怪你的。”他迅速而坚定的截断她的话,不管表情还是语气,都是那么的一本正经。“她爱你,她一定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
  看着好友难得严肃的模样,她不禁握紧纸杯,心头瞬间再次狠狠揪疼。
  “……不,我不能。”她勾起笑,神情却是复杂难解。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你‘形式上’的家人?还是因为他‘曾经’是小樱的丈夫?”他轻哼,觉得这两种理由都是狗屁。
  “只不过是姻亲,法律可没禁止你们在一起,况且从他对你的态度来看,情势相当乐观。”
  直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懂事情是出了什么差错?
  那个范学温明明就对戚兰有意思,却让人跌破眼镜的娶了小樱,不到两个月内就迅速完婚,谁知婚后半年,小樱和好友范学捷却在一场空难中不幸丧生,这段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婚姻也无预警的宣告结束。
  那段期间发生太多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戚兰的悲痛他看在眼底,却无法用言语安慰,只能任由她用工作麻痹自己,但是事隔一年,是该振作的时候了。
  “你知道以往追求我的男人们,放弃我的时候,都曾和我说过什么吗?”她忽然天外飞来一笔,将话题错开。
  他一愣,没有开口回答。
  “他们说,为什么我和外表差那么多,为什么我总是太过强悍冷静,为什么就不能像小樱一样温柔贤惠?”她微笑公布答案,说着她从来没向谁吐露过的秘密。
  他立刻皱起眉头。“那些男人全都瞎了狗眼,全是在放屁,别跟我说你在意他们说的话。”
  “我是不在意,只是当学温公布和小樱结婚的那刻起,我才领悟到原来他们不全是在放屁。”她加深笑意,笑得过分美丽,也过分的平静。“不是因为我胆小而错失机会,而是从一开始,我就不够好。”
  没料到好友一直怀着这样的想法,罗朗再次狠狠一瞪。“谁说你不够好?你一直——”
  “我不够好。”她摇摇头,含笑截断他的安慰,继续说着:“我不像小樱一样温柔娴淑,也不像小樱一样惹人怜爱,所以从头到尾他只是把我当做妹妹般照顾,这就是事实。”
  这是小樱罹难之后,她第一次敞开心房吐露心声,也是她第一次这么毫无保留的谈起范学温和小樱。
  亲情和爱情,究竟哪个重要?
  牺牲爱情守护亲情,强颜欢笑参加婚礼,真心给予祝福,却在猝不及防的瞬间失去亲情,究竟让人有多痛?
  看着好友强颜欢笑的模样,罗朗百感交集的沉默着,虽然后悔触及好友心中的伤口,却也明白只有对症疗伤,才能让她重新振作。
  “所以别再说情势很乐观,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她讲纸杯扔进垃圾桶,心底盈满了自我厌恶。
  她明明就不够好,却依旧该死的爱惨了他,宁愿以朋友和亲人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也无法离开他。
  这样的她,究竟还有什么资格追求幸福?
  她甚至无法乞求小樱原谅她!
  “既然如此,那就听我的话,去谈恋爱。”他重新提议,逼自己当个多事得管家婆。
  “我没那个心情。”她立刻摇头。“况且温雷特先生只是客户,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我不能利用他。”
  “那就当做是交个朋友,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试着走出去,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把自己压垮的。”他严肃的说道,不允许她再逃避。
  “怎么连你也说这样的话?”她忍不住蹙起眉心,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还不够好,怎么一再的让人担忧。
  “连我?”他玩味挑眉,像是灵敏的猎犬,总是可以嗅到猎物的味道。
  心知自己说错话,她立刻将话题导正。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看看。”
  “这场茶会结束后,温雷特会留在台湾四处观光,你要是考虑清楚,就带他到处走走,反正你也好久没有休假了。”将水喝完,他没有留下来继续说服她,而是转身离开,让她一个人好好的思考。
  看着好友的背影,戚兰虽然试着思考温雷特的事,却发现自己无法完整的拼凑出对方的相貌,更思考不出自己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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