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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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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逍遥反问:“你不会告诉我看到了韩小飞吧?”
  胡京洪一拍大腿:“没错!就像他!”
  郝逍遥半真半假:“那正好让胡老弟抓去!又可以立功了!”
  胡京洪叹口气:“只可惜,那大块头人影一晃就不见了,没有看准!”
  胡所长没有参合哥哥和郝逍遥的谈话,他专心开着车,车开到了陈淑媛她们的遇险之处,他虽然没有看到已经溜走的沙漠王子越野车,但是,只路旁一棵被毁坏的树,就唤起了他的职业敏感,他立刻就搜寻到了山下的目标:那辆跌落山下的老奥迪车。
  胡所长不假思索的一个急刹车,一边熄火出车,一边说:“得,看来,我这次休息改加班啦!”
  郝逍遥狐疑着:“那车不是人家开到水边玩的吧!这是交通警察的事,你何必管他!”
  胡所长听郝逍遥这样说,不解其意一般地望着这个老兄。
  胡京洪见郝逍遥如此说,弟弟又似乎不解其意,便也附和道:“就是,开车违章,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还是催利息要紧!”
  胡所长笑了笑:“你们是商,我是警,我吃的就是这碗饭,看见了能够不管!”他一边出车,一边胸有成竹地说:“绝对是个案子!你们看那车,虽然没有翻,但顶部蹩了,底部已经陷到泥土里,肯定是被撞下去的!”
  说话间,胡所长已经三步并两步爬下路基,飞快地往奥迪车那里跑去了。
  见胡所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走了,郝逍遥无奈地摇摇头,胡京洪则建议着:“我们也去看看?”
  郝逍遥叹口气:“行,看一眼热闹也好!”
  再说国商银行营业部的葛副行长本来今天准备到市委大楼开“国有商业银行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研讨会”,可一早起来,却发起了高烧。瘦老头只好给已经早早就到了办公室的董大为打电话,让他代替自己去市委大楼开会,并打发自己的司机开着一辆乌黑瓦亮的崭新的帕萨特轿车来银行接董大为。
  董大为一听到葛副行长的这个安排,电话还没有放下,心就要跳出嗓子眼了,情绪也在瞬时之间进入了亢奋状态:他可以借开会之机,用公家的轿车把陈淑媛偷渡进市委大楼去!
  董大为没有来得及再冷静思考此举的利害得失,就立刻拨打了陈淑媛的手机,手机接通了却没有人接;董大为再打,还是没有人接,一向心性平稳的他,现在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急赤白脸地疯狂拨打陈淑媛那部手机的号码,但是,结果却是千篇一律的没有人接。
  楼下葛副行长的司机已经来了,把电话打到了隔壁,催他下楼。
  董大为情急之中想到了陈淑媛身边的秦鸣和孟亚男,但是,一向粗心的他,却又没有这两个人的电话,他赶紧找到了爱妻骆雪,没有解释原因,先要了这两个人的手机号码,就跟爱妻拜拜了。他挂了骆雪的电话,再拿起来立刻拨打,心想:这次必定可以找到那个要闯市委大楼的老同学了。
  但是,董大为风风火火地打过去,两个人的电话同样没有找到人。秦鸣的手机已经关机,孟亚男的手机几乎拨暴了,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董大为那里知道此时的秦鸣依然被怒潮一伙关押着,而美丽姑娘孟亚男却已经孤独地躺在太平间的尸柜里了。
  葛副行长的司机亲自上了楼,对董大为说:“董总!再不走,咱们可就晚啦!”
  董大为嘴上说:“走!”挪动脚步下楼的时候,心里却哀叹道:“真是天不助‘陈’呐!”
  等随车落入水库泥地上的陈淑媛醒来的时候,她的身边却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
  陈淑媛恍惚着,努力在记忆里找寻自己来医院的过程。护士见陈淑媛醒了并努力思索的模样,便主动解释道:“你们出车祸了,一个警察开着警车,把你们送这里来的!”
  陈淑媛终于在记忆中找寻到了那辆呼啸而来的沙漠王子车,便问:“那些人是谁?”
  “哪些人?”护士诧异了,“除了姓胡的警察,我谁也没有看到!对,还有一个女孩……”护士停住不说了。
  见护士神色不对,陈淑媛焦急起来:“对!那女孩,孟亚男呢?”
  “她……”护士预言又止,试探地问:“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公司的员工!”陈淑媛直截了当地回答。
  护士轻松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平和了一点:“噢,她是你的员工呀!这回你们可麻烦了!”
  “怎么了!你快说!”
  护士以为陈淑媛与孟亚男只是一般的雇佣关系,便快人快语:“一送来,人已经不行了!现在已经送太平间去了!这大概要算工伤,你们要赔几十万吧?!”
  陈淑媛惊愕了,呼地坐起来,被打着吊板的胳膊一动,引起一阵巨痛,但她依然坚持着惊问:“你说什么?孟亚男死了?”
  护士赶快扶陈淑媛躺下,解释着:“听警察说,她没有系安全带!如果您不系上安全带,也是很危险的!”护士见陈淑媛表情木然,以为她在盘算公司赔钱之事,便好心安慰:“你们是大老板,破点财也没什么!人家小姑娘多惨呐!都摔得没有人样了!损失的是生命呀!”
  陈淑媛没有跟护士理论什么,只是本能地脱口说道:“晚上,她还有约会呢!”
  陈淑媛的脸色死灰,难看极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言地躺在病床上;她根本无法认知这个现实:不久前还兴奋异常、欢歌笑语的美丽女孩——孟亚男,现在会成为躺在太平间冰冷尸柜里的尸体!
  陈淑媛始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臂伤越来越痛。这疼痛让她重新认知了世界。当她认知了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切之后,她开始流泪了,她用医院自己不认为干净的白色薄被蒙住了头,独自呜咽着。
  那呜咽是对一个美丽生命的哀叹,是对人世间罪恶无奈的控诉。那呜咽之声透过薄被飘出窗外,与初春的美景交融在一起了。
  下午,列行打针的时候,护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却惊愕地发现:那个叫陈淑媛的女病人跑了!她还欠着医院大笔药费、医疗费,她的员工也还躺在太平间里等待付费处理呢!
  怒闯市委大楼
  陈淑媛是从病房的柜子里找到了《上市公司黑幕揭秘》全本、《金融大厦的背后》、《呼唤诚信》节目的脚本和钱,然后,又是吊着伤胳膊,打车跑进城里来的。
  她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径直开到了东西大街上市委大楼的新华门门口。出租车走了,可站岗的武警战士却客气地拦住了她,真的不准许她进去。
  “我给领导送材料!”陈淑媛大声叫道,横下了闯关的决心,也鼓足了闯关的勇气。
  武警战士异常礼貌地挡在门口,异常礼貌地说:“公事需要走西南门!”
  陈淑媛见武警战士这样说,立刻泄了气,只得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砸了自己的头,责骂自己的愚钝而缺乏常识。自己感觉再在这里呆下去,除了是无理取闹,已经了没有任何意义和解释了,于是,只得撇下了新华门的武警战士,饶着市委大楼的高大红墙,一瘸一拐地往西南门疾走而去。
  新华门的武警战士警惕性非常高,陈淑媛的身影还没有消失,电话已经打给西南门那边的武警门卫了。
  就在陈淑媛艰难地行走在这两门之间不到一千米的路程上,刚向北拐过弯来的时候,突然,“吱”的一声,一辆乌黑瓦亮的崭新的帕萨特轿车在陈淑媛的身边来了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由于有了早晨在怀密山道上的遭遇,陈淑媛已经知道了兰宛茹的厉害。她本能地抱紧了怀里的上告材料,准备在京都市最庄严的地方以一死来捍卫她人性的尊严,也告慰那已经永远安息了的美丽姑娘——孟亚男。
  但是,陈淑媛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从车里下来的,不是兰宛茹,也不是凶神恶煞的什么杀手,而是一个满脸欣然微笑着的中年男人。
  他大约三十七八的年纪,个子不高,也算不上魁梧,轮廓清晰的长方脸,皮肤稍黑,眼睛不大,鼻子挺括,最扎眼的是他的头发,留着寸头,黑黑的,带着自然卷。
  “董大为!怎么是你!”陈淑媛叫起来。
  董大为一出车门,先埋怨:“你怎么不开手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陈淑媛急忙找寻自己的手机,却真的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回想起了早晨发生的事情:那手机一定还留在水库边的奥迪车里!
  见到了董大为,陈淑媛感觉到了神经放松,还体会了从来没有过的亲切感,但一听到董大为这劈头盖脸的埋怨,她忽然感到了委屈,她的大眼睛里,立刻莹满了泪水,虽然强忍了一会儿,但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哭了,虽然没有出声,但陈淑媛还是真的哭了。
  董大为见陈淑媛哭起来,急了,一把拉住陈淑媛,急切地叫道:“你哭什么?现在真是老天助你!天要灭‘兰’!我们葛副行长病了,到市委大楼来开的会,他不来而让我来了!我一直找你,想拉你混进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真没有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你!”
  “混进去!”董大为的话倒让陈淑媛忘记了自己的委屈,神经立刻重新绷紧了,她诧异着:“那以后,查出你来怎么办?”
  董大为对陈淑媛压低声音说:“这比‘闯’成功率高!车上只有我们行里的司机,他什么也不知道!你别支声就行了。进去之后,我去开会,你直接去找领导汇报!”
  陈淑媛继续疑惑着:“如果以后要查呢?”
  “我也不管那么多!反正已经顶了一次银行领导,再骗一次门卫,私自找一次市委领导,最多也只是下一次岗!”董大为一把把陈淑媛拉进了车,当着司机的面,再换上一本正经的面孔,说:“陈总,你可要跟领导好好汇报!要不,以后也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司机见了陈淑媛,以为是提供材料、一块开会的人,礼貌地点点头,没有支声,更没有问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老实巴交的董大为会搞什么新花样。
  董大为对陈淑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便指示司机把车驶到了市委大楼西南门的大门口,在把门的两个武警战士身边把车停了下来。
  董大为把开会通知及自己的工作证、身份证主动递给左侧的武警战士审查,脸上尽量使表情平静,可胸里那一颗从来没有经受过大起大落磨练的心脏,现在却简直要蹦到嗓子眼上来了!
  此时,他脸虽然没有红也没有白,可冷汗却已经沁满了前额和鼻尖。
  虽然陈淑媛屏住了呼吸,但却也苍白了面色。
  倒是银行的司机无知而无畏,若无其事,反倒悠闲地哼起了小曲,见武警战士认真审查,还打趣地说:“我还没有去过市委大楼呢,这次托董总的福,也开一回眼!”
  拿了证件的武警战士警惕地扫视一下车内,审核证件无误后,正准备放行的时候,右侧的武警战士却狐疑地环顾四周,又仔细地打量着车里的人,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指着陈淑媛问:“她也是国商银行的吗?”
  董大为坚定且毫不迟疑地说:“是,也是银行的!”
  发现问题的武警战士走上来,与验证的武警战士耳语了几句,把新华门那边传来的信息与眼前陈淑媛的外形进行了核对,于是,验证的武警战士立刻阴沉了脸,警惕起来,一指门边,向银行司机厉声喝道:“旁边停车!”
  发现问题的武警战士则把手中的钢枪握得更紧了。
  陈淑媛暗自叫苦,怕自己进不去再连累了董大为,于是,她不等轿车停稳,便率先独自下车,对司机说:“你们走!别管我!”
  武警战士见状,把枪平端起来,警惕地大喊:“谁也不许动!”
  陈淑媛的脸此时已经由苍白变为通红,她呼吸急促地叫道:“你们没有错,我就是刚才在新华门要求上访的人!他们只是见我受了伤,可怜我,搭我一段路,这事与银行没有关系!”
  银行司机不知所措了,他惊恐地看看武警战士,瞟瞟革命战士黑洞洞的枪口,莫名其妙地望望陈淑媛,再诧异地瞅瞅董大为,结结巴巴地说:“这事可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银行的司机,送董总来市委大楼开会的!”
  武警战士一指董大为:“他刚说过你们是一起的!”
  另一个武警战士揭露道:“想蒙混过关?没门!”
  陈淑媛见董大为为自己难脱干系了,便情绪激动起来,索性大叫:“我要找市委领导,我要揭露怒潮公司兰宛茹,我要抖落他们欺骗国家、欺骗银行的真相!”
  武警战士却不管陈淑媛怎么说,一人警惕地盯视着陈淑媛一行,一人及时用电话向上级进行汇报:“有人以开会为名,想私自进入市委大楼找领导反映问题!”
  就在陈淑媛继续辩解的时候,从市委大楼里面驶出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型轿车,陈淑媛以为定是里面的更多的武警战士出来了,来处理自己和董大为,便对着车高喊:“我要反映怒潮集团公司的欺诈行为!我要见市委领导,我是伸张正义!”
  黑色的桑塔纳2000型轿车果然在陈淑媛的身边“吱”的一声停住了,副驾驶的车门缓慢地开了,但是,从里面下来的却并不是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而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个子不高,白静脸,戴白塑料框眼镜,满头花发,大约五十多岁。她下了车,狐疑地望着陈、董,问:“你们有怒潮集团的材料!你们是什么单位的?”
  陈淑媛正准备上前解释,却被董大为挡在了身后。董大为终于来了英雄救女的气概,毅然决然地迎着来人走上去,努力用平稳的语气说:“我是国商银行营业部的,我叫董大为,我们想在开会的同时,向市委领导反映怒潮公司信贷欺诈的问题!我们有怒潮公司的第一手资料!”
  陈淑媛依然怕连累董大为,冲上前来,又用身体挡住了董大为,急忙解释:“可能有点误会!是我……”
  武警战士依然警惕着,他打断了陈淑媛的话:“误会?你们就是想混进去!一定得把你们查清楚再说!”
  花白头发的女人见武警战士已经把董大为一行视为可疑分子,便拿出自己的证件,交给武警战士看过,说:“小同志,我是证券监督委员会专案调查组的组长牛蓓薇,我们才跟领导汇报完了怒潮的一些情况。这样吧,我把信访局的同志叫出来,带他们进去问话,他们自然会调查明白,你看怎么样?”
  小战士见牛蓓薇这样说,才放松了神经,也没有那么严厉了,说:“信访局领导来了,他们才可以走!”
  牛蓓薇立刻用手机和在市委大楼里面工作的领导联系上了,不一会儿,一个大个子武警战士跑步出来,对牛蓓薇和董大为、陈淑媛们“啪”地敬个礼:“首长请你们马上进去!”
  银行司机糊涂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一回儿是‘枪’一回儿是‘礼’的!董总,我是回去?还是等着?您什么时候能出来呀?可别犯了事儿!”
  董大为说:“你先回去吧,我的时间不好定。就说我跟市委领导反映怒潮公司贷款欺诈问题去了!”
  陈淑媛赶忙拦住董大为:“你还是让他说开会去了好!”
  董大为此时倒轻松了,这是他一生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他对陈淑媛的急赤白脸只是淡淡的一笑,诙谐着:“不是鱼儿死,就是网儿破!我已经准备明天到马路上卖红薯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跟大名鼎鼎的牛处长走一遭,活这一辈子,值!”
  牛蓓薇见董大为这样说,似乎猜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她兰宛茹再有通天的本事,邪的也不可能永远压住正的!她还造谣说我已经被下岗了呢!看,我牛蓓薇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恐怕今后卖红薯的是她兰宛茹,而不是我们!别忘了,站在我们一边的不只是你们和我,还有组织和许多有良知的同志呢!”
  陈淑媛拉一把董大为,跟在高个武警战士和牛蓓薇身后说:“这样看来,我要让那兰宛茹连卖红薯的机会也没有了!”
  牛蓓薇话语威严而冷峻:“要相信,这是社会主义的共产党的中国!”而后,又急切地说:“我正需要银行方面的和企业一些最实际的材料!你们帮了我的大忙!”
  这天,一直辛苦到晚上的不光是市委大楼里面的陈淑媛一行人。在京枫茶馆那个孟亚男曾经喝茶的临河雅间里,那个孟亚男曾经坐过的椅子对面,坐着郭安邦。
  他与孟亚男第二次见面的时间约定为晚上七点整,他从六点多一点便坐在这里了。茶桌上摆着两本他的经济著作。
  轻轻流淌的护城河水,送走了灿烂的金色夕阳,迎来了血色的黄昏余晖,而郭安邦却没有迎来美女孟亚男;静静翻涌的河水的涟漪,送走了血色的黄昏余晖,又迎来了淡淡的暮霭,而郭安邦还是没有迎来美女孟亚男;蜿蜒而去的护城河送走了淡淡的暮霭,又迎来了万家灯火和繁星闪亮,那郭安邦却依然没有迎来美女孟亚男。
  一个胖墩墩的小伙子,在古老的河边一直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心上人,他坚信他的美女孟亚男会心仪于他,他也坚信他的美女孟亚男一定会来。可叹的是,正在进行生死搏斗的人们,没有人想起来告诉他:他心仪的美女孟亚男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再赶到他的身边来了。
  他利用业余时间对怒潮公司进行分析,并多次以“金忠良”的化名把分析材料邮寄给了证券监管会牛蓓薇任过处长的扩股审批处,却没有人知道。难道此情此景,是邪恶之神对他这种诡秘做法的报复吗?
  怒潮大曝光
  二零零三年春天的时候,在一个很平常的晚上。月亮很亮,星星很多,气温不凉也不热,也没有风。
  董、骆没有外出,也没有加班工作,而是吃罢晚餐,坐在了电视机前准备看一台现场直播的经济节目。陈淑媛告诉他们,今天晚上就要播出她的的心血之作:《呼唤诚信》了!
  骆雪给老公沏上了一杯今年的清明茶,那嫩而青绿的茶尖,泡在滚烫的水里,一点一点地舒展开肢体,沉淀在杯底,把一杯白水渲染地黄绿而晶莹,把房间里也散满了茶的清香。
  董大为品了一口,立刻做出了陶醉状,赶紧把杯子端给爱妻骆雪,做到了奇茶共品尝。
  骆雪轻轻端起杯子,美美地咂了一口,随着茶水的清香带来了的充满身心的温馨,她索性偎在了老公的怀里。
  小两口没有谁说话,却在尽情享受着小日子的安详和甜蜜;分享着陈淑媛的胜利与快乐,虽然,这甜蜜和快乐里时时隐含着对孟亚男之死的悲伤。
  此时,已经到发达银行工作的郝逍遥也在电视机旁,随意消遣着。
  他看罢新联播,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换台看什么德甲、英超之类的足球比赛,品咖啡的不经意之间,忽然看到电视里有一个现场直播节目,标题叫作《呼唤诚信》。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现场直播经济节目,主持人老乔采访一个叫陈淑媛的四十来岁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京都市亚太文化发展公司的总经理,高个、大眼、淡妆轻抹的。
  郝逍遥感觉陈淑媛及京都市亚太文化发展公司这两个名字都有点耳熟,但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两个名字,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女人了。
  只见那个叫陈淑媛的女人,花枝招展的模样,神采飞扬的劲头,虽然用白纱布吊着一个伤胳膊,却依然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大谈一些上市公司利用种种手段提供虚假财务信息,欺蒙银行和股民、骗取贷款和拉高股价等等问题,特别把怒潮集团资不抵债的情况作为个案进行了透彻的分析,结论是目前京都市的信誉环境较为恶劣,为了京都市能够在WTO中坚实地走好,为了京都市未来经济的发展,各级政府和经济管理部门,甚至企业和个人,要把重建商业信誉作为本部门和个人的一项工作甚至准则来执行和遵守。
  陈淑媛从六个方面揭露了怒潮公司的欺诈行为,提出质疑:没有造血的产品,怒潮的资金是哪里来的?没有良性的经营,怒潮的资金又是怎么循环起来的?没有产品的产出,股市圈钱计划又由于京都市证券监管会牛蓓薇处长的原因迟迟没有启动,为什么怒潮集团却能够维持整个企业庞大的开支?
  陈淑媛的结论是:怒潮企业是依靠银行贷款的大笔注入来维持整个企业财务收支的。并预言道:如果没有扩股,如果没有银行贷款的大笔注入,怒潮企业恐怕维持不了一个月!
  最后,主持人老乔以很钦佩的语气说:“陈总,您研究上市公司的问题,是不是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呢!”
  接下来,按照老乔事先拟订的脚本安排,该帮助陈淑媛炒作一下她那本已经出版的《上市公司黑幕揭密》了。
  节目脚本是这样安排的:那陈淑媛应该颇会作秀,眼中含了苦涩的泪水说:“是的,有时我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
  主持人老乔应该又问:“您研究了这么多年,一定有不少心得和成果吧?”
  陈淑媛应该很及时的拿起她的那本书,继续作秀道:“这本《上市公司黑幕揭密》是我刚出版的一本书,记录了我对类似怒潮股份这样公司的剖析。我愿作一名园丁,在中国股市和金融的花园里耕耘,随时都要义无返顾地铲除那些滥竽充数,甚至欺害人民和国家的残花败柳!”
  而后,按照节目脚本编排,主持人老乔应该客气道:“谢谢陈总能够光临我们的节目!”最后,陈淑媛得意地笑了。此时,她应该忘记了《上市公司黑幕揭密》的真正作者是常太平。
  但是,令主持人老乔始料不及的是陈淑媛却没有按照节目脚本的安排这样表演,而且她竟然在亿万观众面前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当主持人老乔以很钦佩的语气说“陈总,您研究上市公司的问题,是不是面临着很大的压力”的时候,陈淑媛却突然忘掉了炒作那本《上市公司黑幕揭密》的事情,她竟在脑海里浮现出了她还从未谋过面的常太平的身影。
  她把常太平想象得很英俊、很高大、很威猛,而不是常太平真正那副干瘦而有骨感的清秀模样。
  陈淑媛沉吟了许久,面部表情异常复杂,也说不出她是悲伤,还是羞愧,也可能她既悲伤又羞愧。只见她拿起了常太平的著作:《上市公司黑幕揭密》,她一字一顿的说:“其实,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动物,比如说我,这本书虽然属着我的名字,但是,它的真正作者却是常太平先生!常太平先生还有一篇很有才气的经济分析报告,叫作:《金融大厦的背后》,直揭了怒潮公司的老底!”
  陈淑媛话一出口,吃惊的不光是主持人老乔,守在电视机旁的骆雪立刻从老公的怀里跳起来,那杯清茶也被碰倒在茶几上,董大为没有接住,那杯子还是轱辘到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茶水把茶几和地板全都弄湿了。
  董大为埋怨道:“老婆,你怎么一惊一诈的!”
  骆雪没有回答老公的话,却继续叫道:“陈姐怎么这样说!这样一来,她就要从一个英雄人物,滑落到有争议人物去了!”
  董大为注视着电视,只见陈淑媛神色抑郁,继续说:“可常太平先生,现在,已经……离开我们了!虽然他的身上有这样的毛病,有那样的缺点,甚至可能犯了一些错误,但是,真正发现怒潮黑洞的第一人是他,而不是我,从客观上说,他应该……能够算得上一个英雄人物,因为,他为了这本书……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骆雪诧异道:“真不明白,陈姐这么聪明个人,这个时候干吗把常太平说出来!那常太平人缘不好,口碑极差,却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和他搅和到一起,光辉形象就难有光辉了!”
  董大为看一眼电视里的陈淑媛,再看一眼爱妻骆雪,说:“我自打和陈淑媛闯了一次市委大楼,仿佛立地成佛,实现了人生的顿悟,我对你这观点倒不赞成了!”
  骆雪白了一眼老公,嗔怪地问:“那解释解释陈姐翻自己的盘有什么目的?”
  董大为直截了当:“没有目的,只是为了她自己的良心!”
  骆雪惊异道:“照你这么说,她这么翻盘,倒是她人格的升华?”
  董大为玩笑道:“我认为,陈淑媛同志现才真正升华为一个高尚的人,成了一个真正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电视台的主持人老乔见陈淑媛情绪激动竟然在这样重要的场合走了题,而且竟然把自己最不足道的东西在这种场合公之于众,以为陈淑媛一定是高兴糊涂了,一定是乐疯了,乐到忘乎所以,疯到不计后果!
  老乔急忙插嘴,打断了陈淑媛:“陈总过谦了!这本书里不是凝结了您更多的心血吗?您的员工孟亚男不是也为此付出了美丽的生命吗?陈总您不是也险些有生命的危险吗!?”
  陈淑媛听老乔这样一说,自己停顿了片刻,望一眼为难的老乔,明白了老乔的意思,但是她却没有顺着老乔的竿子爬下来改口,继续义无返顾地说:“今天,我就在这里,要向那些为捍卫真理、伸张正义付出生命、付出心血的人表示我的敬意!告慰写书的常太平,悼念我妹妹一样的同事……孟亚男!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我陈淑媛……”陈淑媛说到此处竟然泣不成声了。
  主持人老乔见陈淑媛语塞而又失态,赶紧见好就收,把镜头切换成自己的大特写,用深沉的话结束了节目:“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以信誉为基础的,诚信不但是一个国家文明与进步的标志,而且也是生产力。让我们每一个共和国的公民,人人从我作起,捍卫诚信。我们呼唤京都市经济社会诚信水平能够尽快提升,也呼唤金融体制的进一步完善,以适应京都市进入WTO和应对国际竞争的需要!”
  一贯老谋深算的郝逍遥看罢《呼唤诚信》这台电视节目后,竟大张了老嘴,把个小瘦脸拉得老长老长的。令他惊诧的是堂堂一个把农业和科技完美结合的旗帜般的怒潮集团怎么可能是利用种种手段提供虚假财务信息,欺蒙银行和股民、骗取贷款和拉高股价的大骗子呢?
  自己才给怒潮股份新增贷款不到两个月,如果陈淑媛反映的情况属实,那么,自己岂不完蛋了!他怎么面对发达银行一个个猴精猴精的员工和办事死板的洋鬼子上司呢!而且,在电视台上播放这样一个节目肯定不是陈淑媛之流的个人行为,必然是某种政治倾向的象征!
  郝逍遥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班,他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怎么应对自己因怒潮问题给发达银行带来的贷款损失,进而怎样保住自己高薪的位子。
  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总行批转下来的中央银行的红头文件,内容是要求金融部门停止对怒潮企业办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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