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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不愁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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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抬头,一把推开凤离人,怒吼道:“城哥哥说了!他会永远保护禄儿的!你滚!你滚开!我不要看到你!”
凤离人只觉心口一窒,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感遍布他全身,他有些无措地看着商禄儿厌恶的表情,许久,才低声下气地宽慰道:“禄儿不怕,跟我回去,咱们交易不做了,你就是我的皇后,我会一辈子都待你好的……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都快听不着自己的声音。他厥下身子,满眼企盼地望着面前脆弱到似乎随时都会碎掉的人儿。
他不需要她回答他,哪怕她只是是犹犹豫豫地点下头,他此刻都会欣喜若狂。
商禄儿突然眼色一凛,脸色卡白地瞪着他,嘲讽一笑,道:“你是聋了还是瞎了?凤离人,你有闲心就滚回去娶个十个八个的,没人碍着你,所以你也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凤离人像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永远,也不会再见你!”
说完最后几个字,商禄儿便唤了一脸震撼的秋竹,“秋竹,去找块木头来,我要给城哥哥刻碑!”
“哦……是!”秋竹回神,连滚带爬地起身,不忍地看了眼满脸不敢置信的凤离人,头一埋,跑了。
商禄儿只冷淡地转身,瞄也没瞄凤离人,径自将马桩附近的泥巴都捡了回来,一块块,重新叠在垮了大半的坟头上。
“呵……”凤离人突然扯开嘴角一笑,瞬间苍白了面颊。
“本以为,多多少少,我会在你心里有些位置,商景菱啊商景菱……”
最后他却顿住了,复杂地看了眼商禄儿不紧不慢动作的身子,转身,冒雨走了。
天下局势
第一章 莺花烂漫时
华蓥山里四季混乱,不过月余,却从夏季生生回春,山间河面,随处莺歌燕舞,吐绿散芳。小屋木背后的山麓彩蝶纷飞,绕着林间密密麻麻生的小白花,采蜜织蕾,倒是十分快活。小绿河迎春,河水清了不少,倒影着天山上或紫或绿的奇花异草,小鱼偶尔翻了筋斗,层层涟漪开,水波粼粼尤泛金光。
码头直线过去,新坟上冒了不少翠草,芽儿黄的颜色给越来紧密的坟土增了生的气息,也不知何时在坟头种了棵杨柳,今日才吐青眼,柳条梗轻飘飘地,稍一吹风,就挂在商禄儿纯白的肩头,不肯离去。
坚持为城曰守丧,商禄儿着了身象牙白的裙子,未添脂粉,鬓未点钗,执着手里的小丝帕细心地擦拭坟前血写的木碑,近日消瘦,尤其突显了眼睛,凸凸地睁着,神色缥缈。
秋竹立在旁边,伸手想去拍拍商禄儿有些木讷的身子,却不小心落了一大颗泪珠子在商禄儿肩头,她连忙擦干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主,今日……要午膳吗?”
商禄儿手上顿了顿,随即问道:“吃什么?”
秋竹大喜,商禄儿这些天基本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她问她吃饭也总不理她,现在居然会问内容了,可见她是转好了呀!
想着,秋竹掰着手指头,兴奋地报菜:“今天秋竹抓了好大条大黄鱼,给公主闷着吃,蘑菇也踩了不少,前些日子花小凡送来的一些猪肉都还有的剩,还能做一道小蘑菇炒肉……嗯,再弄个野菜汤,给公主多补些营养!”
可商禄儿头也没回,继续擦着木碑上东倒西歪的字,“你只去弄吧,弄好了端来,我与城哥哥一起吃。”
“哦!”秋竹失望地点点头,转身去准备吃的,可没走两步总得转头恋恋地盯她好一会儿,见她始终没反应,也只得无奈地叹气。
“像是伙食挺好,我们也来得是时候!”谷口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女音,秋竹惊喜地回头看,就见流尘难得带着半分微笑,抱着一把像是乐器的东西走了进来。而跟她一起的,是一脸臭臭的菊一。
“是流尘姑娘来了呀!”秋竹欢喜地跑过去,准备接下她手里的东西,“你们陪公主说说话,秋竹这就去准备吃的!”
“去吧!”秋竹只说着话,并未把手里的乐器递给她。
“这是给你家公主拿来的,你莫管,记得饭做香些!”
秋竹瞧了眼那乐器,随即爽快地点头,转身就跑了。
她刚一走,流尘就收了笑容,提腿跨0坐在商禄儿旁边,瞧着她木然的表情,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她怀里。
“这是城一直携的乐器,他说这叫三味线,也就是冷儿一直想听,却没机会听到的琵琶。”
商禄儿停了手里的动作,埋下头,瞧了好半天,才将手附上去来回摩挲。这乐器有些像二胡,只是有三根弦崩在方形小鼓面和差了两根木条的顶端,中间就一根细长的木架支撑,确实有些琵琶的模样。
手摸上去,冰凉凉的,很滑,看来是被经常打理着的,木面稍微有些泛光,暗亮暗亮地。商禄儿端详了许久,直把它捧进怀里,含泪微笑道:“该是城哥哥家乡的乐器吧……”
“城上山就只带了这一样东西,平日里宝贝着,我也只听过一次,该是菊一比较了解。”
商禄儿闻声抬头,一眼就撞上了菊一如火的眸子。
她埋下眼,轻声道:“菊一是否想杀了我?”
“哼!”菊一冷哼一声,“杀你只怕污了我主人的刀!”
见商禄儿没反应,他不免气急,跑到她正面咆哮道:“你这是又要干什么?难道我主人拿命换你回来就为了瞧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这是要干什么,公主也是你能嚷嚷的!”只听一声怒斥,落咸抱着一大把的东西边跑边撒地从谷口跑过来,一脸跋扈。
“她是公主于我何干?!”菊一狠瞪了眼落咸,随即一把捏起商禄儿的脸,怒道:“商禄儿!你听到我的话了没?你该干嘛的干嘛去!别在这里浪费粮食浪费生命!你的命,可是我主人给的!”
商禄儿扭着脸,终是挣脱不开,这才看着菊一冒火的眼,冷声道:“我要给城哥哥守墓!”
“我主人不需要你守墓!”
商禄儿眉一皱,“落咸!把他给我赶出去!”
落咸却不动,只一把丢了怀里的东西,定定地看着商禄儿。商禄儿抬眼,这才瞧着他是抱着一怀的信笺来的。
“他说的没错。”冷不防地,落咸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城曰死了你肯定没完没了的,于是在你回来之前先去找李琨汇报情况,他什么也没说,只让我把这一堆书信拿来给你,要怎样,你自己定夺。”
“我答应了主人,你要做的事,会拼了命地帮你!所以商禄儿,你现在就给我起来,滚出去!”菊一捡起一封信,粗鲁地丢到了商禄儿脸上。
信封从商禄儿脸上滑下来,边角在她苍白的脸上划了一条红痕。许久,她才将之拾起,拆了开。
“落咸。”
和了信纸,商禄儿抬头,沉沉地看着落咸。
落咸被她看得一抖,好半天才回道:“干嘛?”
“你回去告诉李琨,我守墓两年后,自去去找他,让他不必挂心,至于苍鹰内外一切事宜和决定,都有他和燕青全权决定。”
“什,什么!”落咸大惊,险些跳了起来。
“你传完话后,愿意回来找我就回来,嫌路远就等我去找你吧。”瞧了眼遍地的信封,商禄儿也不理落咸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径自说道:“你且把这些书信都带回去,告诉李琨,他的决定我没有异议。”
“你!”落咸气急,指着商禄儿的鼻子吼道:“你这是要弃组织不顾吗?你不知道大家为了苍鹰付出了多少吗?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吗?啊!”他越说越激动,眼眶里打转儿着泪花,憋红了一张小脸。
商禄儿却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声道:“我只做完我最后的事,然后,便把命交给你们。”
落咸呆愣愣地看着她仿佛看透了一切的表情,狠地一把擦掉眼泪,也未捡起地上散落的信封,转身就跑了。
跑了不多远,他又回身,扩音喊道:“记住你说的话!”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动!”菊一一脚踩在商禄儿面前的信封上,将之深深陷进泥土里,也未收回脚。
“菊一。”商禄儿将手轻轻附在菊一踩信封的脚上,突然仰起脸,对他展开笑颜。
“你能教我弹这三味线吗?”
菊一楞了一瞬,忙不迭地抽回脚,别过头,红脸嗔道:“哼,就你这铁做的脑袋,爷爷教你一万遍,我看也学不会!”
商禄儿却只当他答应了,转头对沾了春露的新坟,甜甜地笑。
缺了一口的木碑,被细心打磨得平平整整,上面不知是谁的血,歪歪扭扭地写着:城曰,之墓。
风起,吹散了一地春泥。
第二章 暗之紫音
天山只颠,紫音苍穹。
弦月住的玉石山头,此刻滚滚浓烟,皆做淡紫,蘑菇状腾空而起,将空中本有之青气生生撕裂,冲入云霄。
只看山上密密麻麻的紫薇花尽数凋谢,枯黄一片,浓稠迷雾中,玉壁潭水下,依旧架了一檀木小几,上面摆的青铜鼎打开了盖,烟从中来。弦月席地而坐,小心地将手中的玉潭水加入鼎中。半响,烟色转淡,气势收敛。
陌小游站在他身后,一身紫衣险些与这漫山紫色融为一体,好在她手里捧着一块通体透明,荡着暗绿纹光的玉石,驱走了周围烟雾,却只照得陌小游面无表情的脸,更冷。
这时,绿尤走进,恭敬地抱拳道:“主子,墨断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弦月身子微侧,语气急不可耐。
少顷,绿尤领进一个白发墨衣男子,他身材魁梧有力,背上背着一把扎眼的大剑,明明生得英武俊俏,偏是被白发白眉生生带了七分沧桑感。他见了弦月也未行礼,径自走到他面前,卸下腰间一个青布裹着的包袱丢给了他。
“无事我就先走了。”他困劲绑剑的布带,转身欲走。
却被弦月给拉住了。
“既然回来了,就陪我瞧瞧人生最美的时刻吧。”他转过脸,并未带面具脸被鼎内喷洒的紫烟遮挡得看不清楚,倒是那双唇没了面具的舒服,说话的口气吹开了一阵紫雾,竟瞧得着那唇微扬中的性感。
墨断未说话,只撩开他的手,走到一旁的崖壁边靠着闭目养神。
弦月低笑,一层层拨开墨断给他的包袱。越剥越觉着粗布开始晶晶透亮,直到拨开最后一层,就见青布里躺着一枚泛着荧光的莲蓬,不同一般池塘里种的,这莲蓬外表发着绿光,甚至清晰得瞧得见一点一点密密麻麻的光子,可本体却通体白色,传这莲蓬是常年长在冰川最底未被冻结的冰河里,终年不见天日,无人识得其相貌,千年,才只得存活一株。
“这就是冰河仙实!”荧光中,只看弦月黑眸发亮,满眼赞叹,“呵……也只有你,才能弄回来了。”说着,他不经意地瞟了瞟毫无反应的墨断。
“时间刚好,陌小游,把魂刹玉拿过来。”瞧了瞧紫烟越来越细,他将鼎盖合上,闷了一小会。
陌小游上前,将手中的魂刹玉递给他,瞧了眼那看起来就停脆弱的莲蓬道:“这说拿冰河仙实做引,你可知如何做?”
“你且看着!”
说着,弦月把魂刹玉从中间削成两半,平放在小几上,再将冰河仙实掰了开,取出里面一粒粒纯白透凉的莲子,只见莲蓬的荧光越来越淡,当莲子全部取出时,莲蓬竟失了光芒,失了白衣,变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废弃绿色莲蓬。
而小几上的莲子,一个个灿若星辰,透如冰雪,静静地躺在小几上发着柔和的荧光。弦月将莲子分了两拨,一手执起一个,分别放在两半魂刹玉上头,轻轻捏碎,就见泛着荧光的白色乳汁一滴滴落在几近透明的魂刹玉身上,玉身里的暗纹一接触到冰河仙实的乳汁兴奋难耐,游走的频率加快了不止倍数。
带到全部莲子都捏碎后,两半魂刹玉也被乳白色的薄膜给包裹住,透着荧光。
此刻弦月却停了动作,向陌小游问道:“你说,把鼎里的东西,淋那边?”
陌小游瞧了瞧差不多一模一样的魂刹玉,摇了摇头。
“绿尤你说呢?”
绿尤也上前一看,瞧不出端倪。
“属下对这药物一向不甚明白,只是主子为何要选一个呢?”
弦月轻笑,动作优雅地执起紫烟尽散的青铜鼎,对准右面的玉石尽数倒了下去。
“别看着两块玉石模样一般,只是要在倒了药才显得出端倪,冰河仙实做引后,只有一半成功附在魂刹玉上的机会,所以,这不过就是在碰运气。”
“什么?!”二女子大惊,就见被淋了前些药材凝聚的紫汤的那一半魂刹玉,竟就慢慢将原本四处流失的药水尽数吸了进去,而原本附在它身上的莲子白膜,渐渐从白到紫,最后竟慢慢变得透明,不见痕迹。
而露出身子的魂刹玉依旧透明着暗光浮动,众人一瞧,这毫无变化,该是选错了吧……
却见那魂刹玉突然扭曲一下,竟就突然冒出黑色烟雾将其包裹,不多久,烟雾尽散,就见小几上摆着一颗通体透明的玉珠子,内里不断游走各色暗纹,泛着幽幽绿光。
“这……这是?”
陌小游和绿尤面面相觑,瞧着那小珠子,实在很难想象这就是传说中能让死人复活的还魂丹。
只听弦月几声大笑,一把抓起还魂丹就起身朝紫薇林后的冰洞里走去,其余三人见状,忙跟了去。而她们刚走,被遗忘在小几上的另一半魂刹玉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只见光芒过后,周遭原本死去的紫薇花竞相开放,而小几上,再无其它……
☆☆☆
弦月一路狂奔至玉壁洞口,惊觉里面寒气更甚,黑幽一片,立觉疑惑。
“火把!”他吩咐道。
绿尤见他脸色有异,不敢耽搁,立马取出打火石点燃洞口几把油火把,一人执了一根,摸索进洞。
洞里寒气四处乱泄,火把处还瞧得着有些冰蓝的气体避之而走,若不是几人均以内力附体,怕是才进来那一刻,就再也动弹不得。
走到里洞,漆黑一片。壁上原本亮着的的黄油灯和煤油灯不知何时全灭了,弦月大骇,忙吩咐众人将火把插在洞穴东南西北四侧,待到四处插上了火把,洞穴里才瞧到了火光。
弦月一个箭步飞奔到中间结了厚厚一层白冰的寒冰棺前,第一眼,便瞧见棺内菊花残谢,而原本静躺在花面上的女子,此刻肌肤不再,已是一堆灰白骨头,艳红的骑马装松松垮垮,散在了四周。
“凝儿……”弦月大骇,颤抖着手抚摸上冰棺外层,仿佛那些白冰遮挡下,还有那女子一颦一笑,红肤朱唇。
陌小游瞧见他模样,自觉奇怪,上前一看,不禁大骇。
“你不是都做了阵法护体,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绿尤上前一看,突然恍然大悟,抱拳道:“主子,定是孟黎殇!”
这话道起了作用,只见弦月慢慢抬头,充血的眼如魔似妖,狠狠地瞪着绿尤。
绿尤吞了吞口水,埋下眼接着说道:“前些时日有回报说,孟黎殇回了墨京皇宫,还是……还是以主子您的身份,刘皇后接纳了他,并且封为无优王,派给他重兵,四处剿匪……而他知道主子设的阵法所在,不知是不是借着这幌子,坏了主子大事啊!”
“孟、黎、殇?”弦月轻轻呢喃,突然仰头大笑,“很好!很好!孟黎殇!既然你有胆子背叛我,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突然,他转眼看向绿尤,冷哼一声,一脚踢在她胸口,绿尤无备受力,一下飞了出去,撞上冰壁后滚了下来,“哇”地一声,口喷鲜血。
“不中用的东西!此事居然现在才来通报!留你何用!”弦月大步上前,阴邪着脸,一把抓起在地上不住抽搐的绿尤,见她脖子提起来,与自己对视。
绿尤惊恐得瞪大了眼睛,含糊不清地哀求道:“主子……绕……饶命!”
陌小游见弦月起了杀心,忙伸手阻拦,“弦月,留她还有作用!”
弦月凤眼微眯,僵持了好久,终是将绿尤逮到自己跟前,阴着一张脸,冷声道:“如有下次,杀无赦!”
说罢,狠狠地将绿尤丢了出去,绿尤无力地在地上滚了两圈,血撒寒冰洞,瞬间凝固。她蠕了蠕嘴角,终是再没说出话,晕了过去。
陌小游瞥了绿尤一眼,上前站在冰棺前观察一阵,问道:“现在如何做?”
“阵法已破,孟黎殇短短几日内万万不能将我这些年埋的阵尽数破掉,看来他在我身边时已然留了准备!”弦月语气狠厉,紧紧相握的手关节在冰洞里“咯咯”地响,突然,他一把将手中的还魂丹震得粉碎,无数银光洒亮了洞内黑暗。
“这还魂丹是用不成了!”
再深深地看了眼冰棺里的白骨,他甩袖出了洞穴。只是那阴沉的脸上,刻着血一般的仇恨。
☆☆☆
天山派大殿,二十几个二等弟子站了两边,都将头埋得低低地,无人敢抬,只是埋着脸,都觉得大理石地面上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气。
花小凡站在殿中央,微眯着眸子打量上座上一脸阴桀的弦月,这是她第一次见弦月脱下面具的模样。
斜眉凤眼,肤如白玉,唇虽薄而艳红,若换上锦衣玉扇,玩物而笑,头一次瞧,定当觉着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只是这张脸她也瞧过好多次了,不过是在商禄儿的仇人,商无忧脸上。
她稍稍埋下头,心里不住地打鼓。弦月将面具脱下来,这是为何?而且他怎会和商无忧长得一摸一样?心中暗笑,看来今日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再看大殿,站着紫音阁的墨断和陌小游,一个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一个抱胸靠墙打瞌睡,莫说紫音阁向来不参与他天山派门务事,只是就算来了,怎的就他二人?
想着,就觉头顶一阵骇人的压力。
随即,弦月开口:“小凡,商禄儿,现在何处?”
他话一出,就连花小凡也生生打了个寒颤。在他说话的瞬间,空气里挤压的压迫感一次爆炸,就像自己是个软脚的小兔子,被人架着刀,随意宰割。
稳了心神,尽量让自己避开他那摄人心魄的眼神,花小凡故作轻松地答道:“师兄要找商禄儿,怎的问起我来了,不是那边的陌小游跟她大熟吗?”
弦月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到陌小游身上,陌小游微微低头,道:“在药王谷带走旅游后,我就没见过她。”
花小凡不做神色地瞄了眼陌小游,她明明知道,为何不说?
陌小游却没看她,眼神波澜不惊地平时前方。
“既然紫音阁的人都不知道,我又从哪里晓得,谁不知道我见不得那丫头,若有机会独处,还不赶快杀了她?!”花小凡拍拍手,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那可说不准了!”紫月突然抬头,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花小凡,道:“当初要师姐去杀商禄儿,师姐不也没动手吗?直到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这么好机会也没瞧见师姐快活了呀!况且自那以后,就师姐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可都不见了呀,噢!我就是说商禄儿不见了,师姐不和她一起的吗?还有可怜的青月,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完,她快意地瞪着商禄儿,一副“你就等着死吧”的表情。
“师妹非要这么说……”
“就是这么回事!”弦月冷声打断花小凡的话,平静的眸子里,有着花小凡瞧不见的愤怒。
“你只说了,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仍旧在天山做你的大护法!”
“阁主!”紫月愤恨地抬头,却在看到弦月寒冰般的眼睛时,生生将余下的不满咽了回去。
“什么东西!”弦月冷哼一声,突然两道疾风刮过,在紫月脸上扇了两道血痕。
紫月自知逾矩,只能忍着疼痛退到一边,愤恨地瞪着花小凡。
花小凡岂会不知她那点儿心思,叹了口气,平静地直视弦月,“我无话可说。”
弦月抑制不住愤怒地抓住椅座把手,生生捏出了声响,吓得下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花、小、凡!”
他微眯着眼,恨恨地瞪了花小凡好一阵,才烦躁地撇过头,大手一挥,“带下去!在她说出来之前,谁要是让她不能再说话了——”
余下的话,他并未说完,只冷眼扫了在场所有人,然后起身走了。
而他刚走,紫月便不再记得脸上的疼痛,趾高气扬地吼道:“把她押下去!”
而在场弟子却无人敢动,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头也不敢抬。
花小凡瞧着紫月一阵抽搐的表情,轻笑道:“还是我自己走吧,师妹。”
说完,便径自朝地牢而去。
紫月看着她轻飘飘的背影,转身就扇了最近一个弟子一耳光,怒斥道:“一群废物!”
再转过身,她突然对着无人的门廊一阵阴笑,“花小凡!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第三章 二分天下
大周洪武三十一年,皇帝病重,皇后商刘氏代领朝政。三十一年秋,国内盗贼横行,商刘氏御封大皇子商无忧为无忧王,领兵十万,于华莹山东部、黑海以东南部大肆剿匪,剿灭山贼、海贼团伙共计三十二支,俘虏贼首十二人,可谓战功赫赫。
而刚刚剿灭黑海南端海贼的无忧王军队,却没有直接班师回朝,而是绕道来了天山脚下,安营扎寨,不知所谓何事。
大队人马缓慢而行,直走天山里端的环山小道,因为小路过窄,原本押运贼首的囚车不能上路,商无忧便下令撤了囚车,让犯人们戴着铐锁徒步登山。远远看去,像一群或青或灰的蚂蚁,被山间枫叶枯枝遮遮掩掩,悄悄行进。
部队中段,一根又粗又长的铁链串牵着二十几个身着囚服的女子,只瞧着她们虽着囚衣,褴褛不整,且妆容不在,但那裸露在破损衣衫外的肌肤,纵有黑泥,细脂犹在,且周身被锁拷勒出不均匀的红痕,可谓含羞带怯,我见犹怜,让整个护卫队人心痒痒,一路火燥难耐。
峭壁拐弯儿处,只听一声惊恐的尖叫,一看而去,原来是上路外侧松塔,一女囚踩空了脚,悬到了半空中,而和那锁链相连的女囚们,个个使力逮紧了手臂上的铁链,生怕她一掉下去,她们也跟着没命。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一个像是领头的小将军一脸不耐地从前头转回,眼一扫,举刀质问看管女囚的几个小兵。
悬在山崖上的女囚梨花带雨,牟足了劲抓稳不断晃荡的铁索,怏怏哀求道:“哎哟喂!大人!救救奴家吧!奴家不想死啊!”
“不想死?”那小将军踹了一脚卡在岩石缝里的铁索,铁索受力,顿时左摇右晃,震得卡链的岩石松落,噼里啪啦掉山下去了。
“既然不想死,去给山贼当什么老婆!”
而那女囚抓着的铁索因为没了束缚又受猛力,来回摇晃得厉害,那女囚小心地埋头,只瞧先前落下的石头早不知落哪里去了,而她身下白雾皑皑,这一摔下去,那铁定是粉身碎骨的呀!
“大人!奴家,奴家也是迫不得已的呀!有哪个清白人家的女子愿意去给山贼糟蹋的呀!这还不都是给强抢去的!”那女子哭天喊地,眼泪簌簌地流,又怕又期盼地看着头顶上气派的小将军。
“对呀!我们都是受害的呀!”
这一火起,可是点燃了路上女囚们共同的伤心事,只听咿呀乌鸦哀声一片,女囚个个儿悲戚而落泪,场面倒是有些伤感。
“谁不知道,山贼个个都吃人不吐骨头,我们若不去,整个村子的乡亲一个也别想活命!”
“对呀!想想家中父母姊妹弟兄的,我们……就伤心啊……”
“将军,您就行行好,将我们放回家乡去吧……”
“呜呜——”
那些女囚越说越是动情,哀戚之时,竟双双而跪,不停地给那看起来像有些名堂的小将军磕头饶命。
“这……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说!”那小将军忙吧铁剑收回鞘中,上前便伸手扶起一个女囚。
“将军这是要给我们活路了?”那女囚一起身,猛地擦去眼泪,满心欢喜地看着那一脸犹豫的小将军。
“啊!真的吗?!”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女囚们见状,欢喜得不得了,忙不迭地给那小将军磕头谢礼。
“将军!这可不成!”押送小兵见状,忙抱拳上前。
“王爷说了!这一批女囚都是随着那些山贼作恶的,真的被抢的良家妇女那是早就给放回家乡去了!这些恶人,都是要送回墨京当众法制的!”
“就是,有几个罪轻的,是要充军的!”另一看管上前帮腔。
那些女囚见状,当即互换眼色,然后“噗通”跪地,连连磕头道:“请将军明察!奴家是冤枉的呀!”
女囚们争先恐后地磕头求饶,就在那小将军两难不知何为之时,只听“铿锵”一声,崖壁上悬着的铁链竟被一利剑砍断,就听悬在山崖上的女子一声凄惨尖叫,落了下去。这可吓得那些个怀揣心思的女囚个个儿闭了嘴,惊恐地看着那小将军身后一脸冷然的商无忧。
“竟为了几个女囚,耽误行军路程。”商无忧轻轻将一小粒石子儿踢下山崖,忽而转过头,对几个目瞪口呆的看管士兵命令道:“碍手碍脚,把她们都给推下去!”
几个侍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抱拳称是,颤抖着将离悬崖最近的个女囚推下山去。
只听绝壁上一声惨叫,这才把余下的女囚们都给惊回了神儿,一个个又惊又惧地抖索着,瞧着商无忧眼里的无情,连求饶都不敢开口。
只听郁郁山林中,接二连三地响起女人惊恐的尖叫,一声比一声凄惨,惊得林间不少鸟兽或腾飞,或怒吼,让人毛骨森然。
待到女囚尽数被退下了山,他才转身吩咐道:“继续前进。”
☆☆☆
天山,紫音阁地牢
紫音阁地牢设在天山峭壁之下的千年寒冰洞里,专为关押背叛师门之徒,整个溶洞是天山形成之初自然而成,终年结冰寒入骨髓,一般无人看守,只有三等弟子以上方得内力护体,进得洞内,故一般审问工作都由二等弟子担当。
此刻洞里不断回响着一声声马鞭声,似乎光闻声音,就可见受刑之人皮开肉绽的惨样。
花小凡双手被拷,整个人被悬吊在溶洞顶端的寒冰柱上,因为手铐上天山特产的蔽黎石而使得内力暂失,由于寒气侵蚀,她眉毛鬓角都附了寒霜,整个人看起来白蒙蒙地,在空中不住地颤抖。
而她身下,站着手持马鞭的紫月和两个二等弟子,只见紫月暴戾地一哼,沾了盐水的马鞭不偏不倚甩在花小凡腰际,只听她闷吭一声,腰间衣物撕裂,透出暗红的血渍。她几乎全身没一处完好,到处都是骇人的鞭痕,有些发炎变紫,冒着青色的浓汁。
虽然周身已冻得僵直麻木,这一鞭子下来,还是让花小凡额头冒出细汗,有些滑下脸颊,润到了她开裂的嘴唇。
她嘴唇微张,舌尖舔了舔唇上难得的水渍,一丝微弱的热气从齿缝里流出,瞬间便被满洞的寒气吞噬。
“哈哈哈哈哈——”见她如此模样,执鞭的紫月禁不住抱胸大笑,“花小凡啊花小凡,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啊?”
说着,她脸色一变,一鞭子甩过去,不巧打在捆花小凡的铁链上,晃荡两声,编尾扫在了花小凡脸颊上,从眉角到下颌,一道长长的血痕惊心骇目。而她身子因为受力,在空中悬晃,导致手腕上的玄铁手铐又自动缩紧了三分,鲜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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