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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不愁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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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总有个地方可以睡觉了!”才走到哪破庙门口,商禄儿突然停住了脚,满足地抬头看着这黑暗中有些阴森的破庙。
“都是秋竹大意,居然弄丢了钱袋!害小姐你只能睡破庙……”秋竹难过地埋着头,一丝酸楚不言于表。
商禄儿转头用额头撞了下秋竹的脑袋,笑道:“今天那些御林军淋了一天的雨也没把我们抓着,那点儿银子啊,就只当给他们的打赏好了!”
秋竹抬头,感激地望着商禄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进去吧!我们还得看看怎么安排今晚上呢!”舒了口气,商禄儿拉着秋竹一拐一拐地走了进去。
破庙门口结满了蜘蛛网,刚一接触,就把秋竹吓了半死。后面的路更是走得战战兢兢,紧紧地拽着商禄儿的衣袖,警惕地扫视四周——虽然黑夜里她什么也看不清。
“嗯……得想办法生火,不然没被御林军抓了,我们倒自个儿冷死了!”商禄儿捏捏两人湿漉漉的衣服,对秋竹打笑道:“不然有路过借宿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水鬼呢!”
“啊——”秋竹一听到鬼字,就吓得惊叫唤,这可逗乐了商禄儿。
“好了好了,不整你了,我们摸进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生火的东西!”说着,她就倚在秋竹身上,拽着她边摸边走路。
刚走了没几步,只听破庙里发出“嗒嗒”的声音,渐起渐落,吓得秋竹尖叫着抱紧了商禄儿。商禄儿腾出一只手拍拍秋竹发抖的肩膀,敛眉听着黑暗中的声音,浑身紧绷,一刻也不敢放松。
突然,破庙的一角,燃起了火光——
商禄儿朝那火光处看去,只见破庙右侧的墙壁处,横铺了一层厚厚的甘草,而那上面,隐隐坐着一片人影,商禄儿只看得清拿火把附近几个,都是坐着不动,被火光照亮的脸上,黑漆漆地,整张脸只有眼白部分,稍微翻着黄白,而那一双双眼中,她看到了对她们的害怕,还有敌视。
商禄儿拍拍秋竹的脑袋,笑道:“没有鬼的!看!有火了!”
见秋竹不在发抖,且慢慢抬头了,她才又看着那些乞丐,客气地开口:“不好意思!我们两个只是过路的,没地方住,就借助今晚,明天我们就走!”
秋竹也抬起脸,一脸惊讶地看着火光处,摆手说道:“我们不知道这里是你们住的地方的!”
见他们只看着她们不说话,秋竹害怕了,紧紧捏着商禄儿腰间的衣服,那一双双空洞又带着渴求的眼神,在她眼里甚至比鬼神更骇人。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盯着对方,谁也不说话。过了半刻,那拿着火把的乞丐才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周围的乞丐,随即又看着商禄儿,伸手指了指火光及处一个柱子。
商禄儿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柱子下还竖摆着一小撮稻草,随即感激地转过头,朝那些乞丐半鞠躬说道:“谢谢!”
“谢谢!”秋竹也学着商禄儿,跟他们说了谢谢。
再缠着商禄儿,一瘸一拐地走到那柱子面前,把竖着的稻草散开,扑在地上。刚铺好稻草,那先前还亮着的火把“噗”地一声,就灭了。
夜里,就只听得见外面零零散散的雨声,冷冷清清。
第二日天刚蒙亮,秋竹就被一阵食物香气给熏醒,饿了一天一夜又加上之前的大规模动作,她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气味无疑就是她的救命良药,迷蒙中,她就笔挺地坐了起来,却觉着脑袋一阵天旋地转,险些又摔了回去。
猛甩了几下脑袋,她强迫自己清醒些,再抬头看看周围情况——不知几时雨停了,破庙外面一阵莺歌燕舞,凉爽的空气里尽是清晨清新的味道,秋竹满足地吸了口田地间这最纯粹的灵气,才又闻到了那一阵勾她肚皮的香味。
只见破庙外的一土坑里,袅袅冒着炊烟,昨日见着的那些乞丐来来往往地煮菜切菜,看起来忙忙碌碌,倒是十分温馨热闹。那用一些碎石块堆砌的灶台上摆了一个残破的酒坛子,守火的乞丐不住地往里面丢着碎馒头菜叶子的,秋竹伸出鼻头嗅了嗅,想必这诱人的香味就是从那里面冒出来的!
这一大早起来就有吃的,秋竹光顾着兴奋,这才想起身边睡着的商禄儿。她吞了吞口水,轻轻摇了摇商禄儿侧睡的肩膀,轻声道:“公主!起身了!外面有吃的呢!”
却无反应。
秋竹奇怪地偏着头,加重力道又晃了晃她:“公主?起来吃饭了!”
只见因为她的力气,商禄儿放在腰上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秋竹大骇,连忙扳过她的身子——
只见商禄儿一身褴褛,满脸通红,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因为雨水、泔水浸泡而腻成几小股的头发因为汗水而又湿嗒嗒滴搭在她脸上,看起来难受得紧。
秋竹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附在她额头——“呀!好烫!”刚一摸上去,她手就吓得缩了回来!
“公主!公主!你听得见秋竹说话吗?”秋竹又慌又怕,把商禄儿从那稻草上抱起来,拍着她的后背哭道:“呜——都是秋竹不好!弄丢了钱袋!公主身子娇贵,本就受了伤,这又是淋雨的……哪里受得了!天呐……我居然还让你在这无窗无门的破庙里睡了一夜!真是该死啊我!呜——公主你醒醒啊!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秋竹该怎么办啊!”
“脚上的伤……”秋竹大惊,连忙把商禄儿放下,抹抹脸上的泪水,撩开她的裤脚,不意外地看到她本就红肿的脚踝更加恶化,早已变得黑紫,肿的足有拳头那么大!
“阙哥哥……”商禄儿迷迷糊糊地,小声地嘤咛。
“什么?公主你说什么?”秋竹见商禄儿出声儿了,惊喜不止,连忙把耳朵贴在她嘴巴上。
“阙哥哥……”商禄儿呢喃着,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秋竹一怔,坚定地说道:“公主……秋竹决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她立马擦干净眼泪,快速把商禄儿放在稻草上让她睡好,随即又把手附在她额头上,仔细感受了下温度,再起身快步跑出了破庙。
“求求你们!”秋竹跑到那些做饭的乞丐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乞求道:“我家公子病了,我现在必须去城里给他找大夫,求求你们!帮我看着他吧!求求你们!”说着,她不住地磕头,一个比一个响。
那些乞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像头儿的乞丐走到秋竹面前,拉着她起身,咿呀哇呀地指着庙前的路对秋竹说道。秋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乞丐们,这才明白,原来这里的乞丐都是哑巴。
“谢谢!”感激地朝那乞丐鞠了一躬,秋竹转身就顺着那条小路,往大街上跑去。
秋竹手里拿着从商禄儿腰带上取下来的玉佩,急急忙忙走到当铺里,“啪”地一声把那玉佩拍在柜台上,气急败坏地说道:“掌柜!典当!”
那正在打算盘的掌柜抬起眼皮,只看了秋竹一眼又继续把头埋下,瞧着算盘说话:“玉佩十两。”
“什么?!”秋竹惊呼,“我这玉佩可买成二百两的!掌柜的你仔细看看,这绝对是好货!可以卖大价钱的!”说着便把那玉佩拿在手上从小洞里递给那掌柜的看。
掌柜的拿过玉佩,看了看,再又嫌恶地看了眼秋竹,指着当铺墙壁上挂着的匾额说道:“自己看,古董三十两,金饰二十两,玉佩十两,银器五两。要当我就给你开单,不当就快出去!”
“十两……”秋竹犹豫地看着手中的玉佩,想到商禄儿在破庙里难受的模样,一狠心,把玉佩递给掌柜的,咬牙道:“十两就十两吧……快点儿!”
掌柜的白了她一眼,慢腾腾开好单子,和着十两的银锭子递给秋竹,又埋下头继续打算盘。
走出当铺门口,秋竹抬头看了看冒出云头的太阳,再又看看手中的当票和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
秋竹蓬头垢面,满身污秽,因为泔水浸泡全身都发出一种招苍蝇的恶臭,街上行人都捏着鼻子躲着她走,无论走到哪家药铺门口,都是还没进门就被药童给赶得远远地,她急得团团转,只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在街上乱转,看到有药铺就往里面冲。
“你们让我进去吧!我有银子!我家公子病了,必须得找大夫啊!”一家药铺前,秋竹奋力地挣扎着药童的拉扯阻拦,哭着喊着:“求求你们了!去看看我家公子吧!他会死的!求求你们了!”
“走开走开!我们大夫不治叫花子!”一药童把秋竹推到地上,嫌恶地碎了他一口。
秋竹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对那个药童大吼道:“我家公子不是乞丐!”
凤离辰在医馆内堂里就听到外面的喧闹,三两句吩咐了那医馆老板如何配置马儿的除病药方后,才刚走出内堂,就看到一个小乞丐在门外和那些个药童大吵大闹,不禁好奇,就站在门口打量起来。
“我们不是乞丐!我们有钱看病!”秋竹怒视着那些药童,恨恨道:“你们开医馆的布救人,反而把病人推之门外,我又不是不给你们诊钱药钱!”
那老板见秋竹这般胡闹,小心地看了眼凤离辰,生怕她冲撞到自己的贵客,连忙摆正身姿,走到药童面前说道:“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边上去!”
“你是老板吧?!我有钱!”秋竹立马掏出怀里的十两银子,满脸希望地看着那掌柜的:“我家公子受了伤,昨天又被雨淋了,这时后正发着高烧呢!你快去救救他吧!”
“本医馆大夫不出诊!你去别地儿找去!别在这里堵门口!”医馆老板扇扇手,示意药童把她弄开。
秋竹大惊,眼泪哗啦啦又流了下来:“你们医馆都不让我进!我家公子会死的!去救救她吧!求求你了!”
“我说林老板!”凤离辰无聊地收了折扇,走到哪医馆老板面前打趣道:“你这医馆开来哪有不医人的道理,既然他有钱,就给他去看看嘛,又不用你出去不是?”
那医馆老板见是凤离辰说话,连忙堆笑道:“是是是!公子说的是!在下这就给他安排大夫去!”
秋竹一下没反应过来,怔怔地望着凤离辰,连谢谢都忘说了。那凤离辰也没认出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就走了。
“你这小乞丐运气还好!竟遇到这样的贵人愿意帮你!”方才阻拦秋竹的药童撇嘴道:“若不是他们马儿因为昨夜的大雨受凉了,今早走了,哪里有人给你医病的!”
秋竹激动地拉着那个药童的手问道:“你知道他们吗?”
“我哪里认识!”那药童恶心地拍掉秋竹的脏手,“只知道是华夷国来的贵人,正准备回国呢!”
“准备回国的贵人……”秋竹喃喃,盯着那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久。
第九章 乞生
残阳西斜,留下雨后的天空一片清明,西方天角,还隐隐看得见黄红的阳光把天际青云染得黄黄紫紫,偶有鸟燕低飞,一派惬意。
从早晨商禄儿就一直昏睡,秋竹把大夫开的中药用墙角边捡来的破陶罐热了好几次,也不见她苏醒,见快入夜了,偶有清风,她害怕商禄儿病上加病,连忙把用买药剩下的钱买来的薄毯裹紧她,再试探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地连连叹气。
商禄儿脏脏的小脸上,眉梢突然皱了皱,随即她头上下蠕动了下——
“啊欠——”风带的凉意让她笔头一阵瘙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人也跟着醒了几分,细眼微睁,就看到秋竹一脸欣喜感动地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她虚弱地转动眼珠子,看到被风吹得颤动的树叶,被风扭曲的炊烟,被风吹得乱动的秋竹的头发。
“公子!你可算是醒啦!”秋竹大喜,连忙跑到火堆边,端过来一只煨着的药罐,放在嘴边吹了又吹:“这药啊,都热了好些次了,就等着公子您醒呢!对了……还有今天的粮食!公子你一直昏迷不醒,可什么都没吃呢!”
说着,她不顾商禄儿迷茫的眼神,又欢快地跑到火边,端过来一个黑漆漆还吊着蜘蛛网的半块陶瓷脆片,上面叠着一堆商禄儿看不懂的东西,冒着热气。
“来!我们先吃药!”说着,她仔细摸了摸药罐的温度,再把商禄儿半扶起身子。
刚一起身,后背接触到凉空气,商禄儿立即就打了个寒颤,看了看地上的药罐和食物,蠕了蠕嘴唇:“我是生病了?”
“本就受着伤,又淋雨又逃跑的,能不生病吗!”
“这药……?”她没记错,她们该没钱了呀!
秋竹瞄了眼商禄儿,小声地嘀咕:“秋竹擅自做主,把公子身上的玉佩拿去当了,换来的……”
“能换钱也不错啊!”
“可只换了十两……”
商禄儿笑道:“你还指望当铺给你开一百两吗?”
“这些开当铺的!也太黑心了!公子你知道吗?他们的匾额上居然写着古董三十两,金子二十两,玉佩十两,银五两……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公子你快些把药喝了,大夫特别交代的,要你醒了就立刻喝这些药!”
说着,她用袖子擦了擦罐子口,再递到商禄儿嘴边,小心地喂着。
商禄儿皱着眉,好不容易把那些药都给吞下去,还没缓和过来,只见秋竹献宝似地端起那破陶片,捧到商禄儿眼前笑眯眯地说道:“公子,这是我跟那些乞丐商量讨来的伙食!你快吃吧!生病了总得补充营养不是!”
商禄儿转头看了眼庙外炊烟处,那些乞丐也不做声响,默默地烧火做饭,她再转头看了看身处的破庙,说是庙,其实什么也没有,佛像大概不知道被哪里的乞丐给偷去卖了,只剩下空空的墙壁还有缺了脚的供桌,庙墙右面铺了一片干稻草,该就是那些乞丐睡觉的地方了。除此之外,只有蜘蛛网和满墙斑驳。
“你吃了吗?”商禄儿问秋竹。
“秋竹等他们这次弄好再吃!公子你不知道,这些乞丐全都是哑巴!但是心地很好,我出去找大夫的时候,就是他们帮着看着你的!还给我们饭吃……”
见秋竹又是感激又是没落的,商禄儿拍拍她的手,勉强扯出一抹笑,但却十分坚定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报答他们的!”
“嗯!”秋竹猛地点头,赶紧催促道:“公子你快吃!”
商禄儿看了眼手中的“饭”,只汤汤水水里面泡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勉强认得出的,就一些碎叶子,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她一仰头,就把食物倒进嘴里——
这还没嚼呢,只见她眉头深皱,“哇”地一声,将嘴里的食物尽数吐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啊!”她难受地吐着嘴里的沙子,眼泪都要熏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秋竹见状,担心地抚着她的背,端起那瓦片里的东西,也尝了一口。
商禄儿想阻止她也来不及了,只见秋竹脸色一绿,立即将口中的食物吐了出来,呸呸吐着口中的沙子。
“对不起啊!公子!秋竹居然拿这样的东西来给你吃!”
“人家好心给我们吃的,怎么能这么说呢!”商禄儿训了她一句,同情地看着外面煮食的乞丐们,“原来他们整天就吃这些东西啊!”
秋竹吐吐舌头,随即又一脸苦瓜地看着商禄儿说道:“哎哟!这些东西公子您肯定是吃不下去的,该去哪里弄吃的给你吃呢……”
“有什么不能吃的!现在咱们可连落难都比不了!”说着,商禄儿端起瓷片,用吸的方式把上面的汤水吃了,留下部分和底下的沙子,一脸笑意地递给秋竹。
“其实味道也不赖!清爽美味!”
秋竹狐疑里看了看她,再学着她先前的方法吸汤喝,哪里知道用力过猛,汤一口吸干了不说,连带着下面的沙子也一并吸了进去。只见她一脸难受地张开嘴巴,想吐出来,却是进了喉道,怎么也出不来了。
“公子……骗人……”秋竹张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一脸怨恨地看着商禄儿。
这倒逗乐了商禄儿,笑够了才问道:“你去请大夫的钱,还有得剩吗?”
秋竹眨了眨眼睛,心虚地答道:“有……有的……”
“那不就成了,咱们去街上吃碗面也能填肚子嘛,今朝有酒今朝醉!”
“啊?吃……吃面啊……?”秋竹犹犹豫豫,踌躇好半天才又开口说道:“我们这样子去,会不会人家不让进啊?”
“我们给钱,大不了叫他煮给我们,边上去吃!”
秋竹不忍心地看着商禄儿一脸的兴致勃勃,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摇头道:“公子你现在还生病呢!脚又不方便!还是我去给你买回来吃吧……”
“没事!我现在好多了,你看,头也不烫了……那个大夫不知道给我弄得什么药,脚也不痛了,你不放心就再拿药给我揉揉脚,看是不是好多了!”
“这……”秋竹敌不过她,只畏畏缩缩地拿来大夫给的揉脚的药,看商禄儿脚确实好多了,才舒了口气。
“看吧,那客栈掌柜虽然出卖了我们,不过请的大夫倒不赖!”
“嗯,是啊!”
“那就走吧,呆会儿天又该黑了!”
秋竹抬头,看看越来越暗的天气儿,只好硬着头皮,把商禄儿扶着去了。只是这轻巧的风吹着,怎么着都让她觉得寒从心头起。
☆☆☆
这越是靠近大街,秋竹心理就越是忐忑,也不知道那面是多少钱一碗,她瞅瞅天,瞅瞅地,再瞅瞅商禄儿只得在内心叹气。
今日似乎是个民间的小节日,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还有小孩儿玩啥烟火爆竹,倒是十分热闹。这虽然人多了,可他们一见商禄儿和秋竹近身都不约而同地闪得远远地,还不住捏着鼻子又扇风地,直骂乞丐真丑真恶心之类的话,秋竹气得张牙舞爪,小心地瞄着商禄儿,却见她只面无表情地走着,看也不看那些百姓一眼。
“公子!你别听那些刁民胡说八道!他们都是些没眼睛的混蛋!”秋竹拉着商禄儿,气得两眼直冒火。
商禄儿不是不气愤,不是没感觉,只是如今她们沦落至此,就算得罪了这街上的任何一个人,把她们活活打死,估计也是没人管的。自己不强大,就没资格管住别人的口舌动作,她又何尝不想神气地拽着那些人的耳巴子,扇他几下……只是这些都转换成一声无奈的叹息,消散在夜风的最凉处。
秋竹见自己又说错话,恨不得扇自个儿一耳光!她是公主啊!何时受过这般侮辱……被人抢东西,被人赶出去,受伤又淋雨,还躲泔水桶,病了只能睡破庙,整整两天没一口饭吃……想着,眼泪又漫上了秋竹漆黑的瞳孔,她拉着商禄儿的手,越发觉得那身子又单薄了些。
突然,她停下脚步,眼泪大颗大颗地就落了下来,她怎么还能让她再街上当众出丑呢!
商禄儿奇怪地转过头,刚想开口,只见秋竹抬手擦了眼泪,正视着她说道:“公子,刚才秋竹说谎了,其实我们没钱了,所有的钱都给大夫了,剩下的,我买了薄毯。”
商禄儿看了她好一阵,才说道:“我知道。”
“您知道还出来?”
“没钱也要讨生活不是?”商禄儿笑道,随即转眼看了看路边卖肉包子的摊贩。
秋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猛地吞了吞口水,仿佛那肉包的香味穿透过了每一个人的身体,直直传进她空荡荡的胃里一样。
却见商禄儿笔直地走到那包子摊面前,弯下瘦弱的脊背,一脸奢望地望着那老板伸出右手说道:“老板,我们两天没吃过东西了……赏两个包子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真切地印在了秋竹耳朵里,她怔怔地看着那仿佛沧桑了几百岁的背影,那么卑微地,可怜地,用企盼的眼神,看着蒸笼里的包子。秋竹无声地流着泪,像是有一把刀子,刺进了她的心脏,疼的无法言喻。
“走开走开!”那卖包子的就像见了瘟神,一脸嫌恶地挥手叫商禄儿离开:“哪里来的乞丐!快走开!”
“老板!赏我们两个包子吧!求求你了!老板!”商禄儿不走,渴求地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肉包,乞求着,只差给那老板跪下来了。
“嘿——我说你这臭要饭的!是不是非得我打你你才肯滚呐!”那老板来了气,作势就要捏拳头打人。
秋竹猛地擦掉脸上的眼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只见她像只发疯的蛮牛一样,横冲直撞地越过人群,跑到那包子摊前一手抓了一个包子就跑——
“哼!叫你狗眼看人低!来呀来呀!你来抓我呀!”
那包子摊老板气急,叫上边上两人就气势汹汹地追了去。秋竹边跑边回头给商禄儿打颜色,商禄儿还来不及叫住她,就快看不见她了。她深深看了眼人群里炸开锅的前方,一狠心,也不管路人鄙夷的目光,拿了两个肉包子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别跑!死叫花子!别让老子逮着你!”
秋竹虽然手脚灵活,但是两天没进米粮,跑了一小段就上气不接下气,那卖包子的和他的帮手快速扒开人群,追了一阵路就把秋竹给逮住了。
适时天又暗了几分,天边红晕已被一片青色取代,又被不断升腾的烟火照得五颜六色的,充满火药味的浓烟在喧闹的街面上不断扩散,像极了早晨的雾,可以遮蔽人的视线。
商禄儿心里一阵慌乱,早看不见秋竹还有那包子老板的身影,只得凭着本能,一路朝前面走去。走了好一阵,才看到前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些人,不少小孩儿都兴奋地围着那里拍手绕圈,强烈的不安充斥了她全身细胞,也管不了脚上的疼痛,她像得了力,迅速剥开人群,走到了那喧嚣的最里端——
只见一个浑身褴褛又肮脏的乞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三个布衣一边狠毒地咒骂,一边对她拳打脚踢——脸上、肚子、手脚、腰背,无一幸免。而那挨打的人,也不哀求不哭闹,只抿着嘴闭着眼,双手狠狠地护着胸膛,一声不吭。
“偷东西!我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真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臭东西!看老子不打死你!”
“好耶好耶!打叫花子!哈哈哈哈——”
“臭叫花子!还不说话!看我打!”
商禄儿剥开人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小孩儿围着那行凶的人不断拍手叫好,周围看戏的人不断唾弃,更甚者帮着那老板一起咒骂,有上来打两下过瘾的,有看着好笑吐口水的——这突来的事件,似乎就像他们节日偶然遇到的余兴节目,个个拍手称快!
而秋竹好像感应到了商禄儿的存在,她难受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商禄儿,嘴角蠕动了一下,却又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商禄儿怔了好久,突然发疯一样冲到秋竹面前,用尽力气推开殴打她的人。周围人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仿佛两个乞丐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他们不约而同地又退后了几步,一脸嫌恶。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不准碰她!”商禄儿叫嚣着,像一头发疯的狮子,逮着人的手就咬,看到人体肢节就踢,毫无章法,下手却狠得让人害怕。
那些动手的人,被她吓了一跳,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被她咬过的人则是吃痛地捂着不断冒血的手臂,暗自担心——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嘿!偷东西还敢还手!给我打!打死他们!”那包子老板回过了神,看了眼受伤的同伴,更是恼怒,提起脚就踹到商禄儿腿上。
商禄儿本就受了伤,被这一脚踹了,哪里还能站住,一个踉跄就摔倒了地上。其余两个见她摔倒了,气势又回来了,三个人围过来,拳头脚印劈头盖脸。
商禄儿也不还手,她也没能力还手。她只是狠狠地盯着这些人,一个个印在脑子里!她突然扯出一抹冷笑,这就是那些人用阙哥哥的性命换来的天下吗?养着这样冷血又丑陋百姓的国家,还不如毁了!
那些人被她这笑看的浑身发毛,又顾及面子,只再踢了几下,又象征地咒骂了一些话,才结伴走了。看戏的人群见主角散会了,也没了兴致,就当地上两个碍眼的东西是牛屎一样,不闻不问,继续欢天喜地地过节去了。
那些人走了好一阵,商禄儿才挣扎着爬到秋竹身边,看她浑身是伤,她简直不知道该不该动她。
“公主……”秋竹睁开没肿的右眼,对商禄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眼珠动了动,看向自己的怀里。
商禄儿拿开她护着胸膛的手臂,看着她怀里护着的,已经四分五裂的肉包,微笑着拾起一块皮儿,吃了。
“我这里还有两个大肉包子呢!咱们回去再吃!好吗?”
“不……”秋竹拉着商禄儿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道:“那两个人……拿我们包袱的人……是华夷国,来的……来的贵人……”
商禄儿一怔,随即捂住秋竹的最,说道:“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秋竹……
对秋竹微微一笑,商禄儿也管不了两人身上的伤痛,用尽力气把她坨到背上,一步一步,跌跌撞撞,朝前走去……
第十章 下跪
喧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还有欢笑声不绝于耳,城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得得马蹄,随即人群纷纷退到两侧,腾出地来让骑马的人过路。只见马声越近,为首的是一匹纯白良驹,上骑着一个青衣飘飘的公子,迎着清风发动衣舞,周身尊贵,惹得路边的小姑娘一阵兴奋。
那白马后面还跟了两匹黑马,分别骑着两个绿衣女子,不相上下的花容之姿,仙衣飘飘,可是让路旁的男子们饱了眼福。
马儿过境,路人纷纷赞扬那马上的人郎才女貌,不可多得。
“这好些时候没见着这样标志的人了,今日出门,可谓值得啊!”一书生摇扇而语。
“公子外地的吧!您不知道,那是咱们大周的大皇子殿下!后面两个,是他的贴身宫女!”一大叔八卦。
“原来是皇子!难怪尊贵斐然!”
“那可不!这大皇子可是在二皇子叛变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二皇子一党一网打尽!心智才思,那可是一等一的!二皇子死后,这大皇子又去了西郊墓地,这不准什么时候回来的事儿,都被你给碰到了!”
“这皇家陵园,不是在西岭吗?西郊有什么墓啊?”
“嗨——您是不知道,这大皇子啊,前些年喜欢了一个江湖女子,皇上不许,没过多久,那女子积怨在身,竟就去了!这大皇子不但在金銮殿上说终身不娶,更是扬言永不参政事,不接太子之位,要为那女子守灵到死!可说是难得的情种啊!”
“原来如此!”
“唉……也正是大皇子不要皇位,这二皇子和三皇子才争得头破血流,酿成悲剧啊!”
“那现在二皇子死了,是三皇子继位了?”
“这话可乱说不得!皇上还在呢!”
“哦……正是正是!多谢提点!”
爆竹声声响,烟火冉冉开,整个墨京城都沉溺在一片节日的喜庆中,谁都不曾注意到,一个冰冷的眼神站在角落里,狠狠地注视着那骑马离去的人,久久不息……
大周,皇宫。
刘氏刚用完晚膳就听小太监禀报说商无忧回来了,便遣了刘全先去前厅伺候着,自己再慢慢用完甜品,待国舅进了宫,方才移步前厅。
商无忧接到皇后密令,急急从西郊赶回皇宫,也没回去换身衣服,就直接来了中宫。等了好一阵,才见刘氏领着刘青天从内堂出来,忙迎上去作揖行礼。
“儿臣参见母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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