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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警界-一个选调生的警察生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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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抓赌是要看到桌子上有赌资我们才会动手,抓赌其实和抓嫖一样也讲究 “证据”,但这次的举报连赌博是麻将还是扑克,赌注有多大都说得很清楚,而且现场虽然正门的门是紧闭的,但传出来的喧闹声完全可以证明里面的赌兴正浓,所以,我们没有任何迟疑,猛地一踢大门,冲了进去!
现场让我们目瞪口呆!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大厅,摆设了两桌麻将,正在打的、下注的、围观的居然有二十多号人!
空气在瞬间凝固,在那一瞬间,我都有些懵了,举报不是说就是一桌人打麻将?而我们就来了区区六个人!
没容得我们多想,我和罗建华几乎是不约而同一声大喊:“全部不准动!”
整个房子里的人被我们的从天而降惊呆了,仿佛被孙悟空的定身法定了身,都僵在原地,喧闹声嘎然而止,只有那100 瓦的大灯泡发出惨淡的白光。
也许就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满屋子的赌徒发现就是冲进来三个人,立刻像受到惊吓的老鼠般窜开来,因为前门已被我关上并把住,有的人见状就往后门窜。
罗建华见状,立刻掏出手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了开保险、拉子弹上膛等一系列动作,“再跑就开枪了。”
话音未落,枪口朝上就是两颗子弹在枪管里炸响。啪!啪!声过后,喧闹的世界又一下全静了下来,没有跑动的均如木桩一般钉住不动。用真枪实弹来威慑一群赌徒,虽然说犹如杀鸡用牛刀,但效果却非常好。
想打开后门逃跑的赌徒自然没有想到,等候在外面的周所长也掏枪冲了进来,并把住了后门。前后夹击,赌徒们这时真是恨没有生就一双翅膀,只好往旁边厢房里、楼顶上乱窜,有的钻进禾草堆里,用禾草掩藏自己,但顾头不顾尾的,让人想起了沙漠里的驼鸟。
这个时候,只听得连续的几声扑通扑通响,有几个漏网的还是跑到阁楼上不顾性命打开窗门,从三四米高的楼上跳下去跑了,但更多的赌徒被两支黑洞洞的枪口震慑住了,再也不敢乱动。
我学着香港里的警察大喊:“全部手抱在头上,面朝墙蹲下,不准乱看乱动。”
在当时这样一种混乱的情况下,没有哪个赌徒知道我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所以不准他们看到我们其实只有六个人,他就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还有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在对着他们!
事后,我们都有些庆幸,其实只要他们哪个赌徒振臂一呼真的炸窝,场面一乱,光靠我们几个人,是根本镇不住的,即使有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种情况下哪里可以开枪,即使可以开枪,还有自己人在里面,难道不会误伤?所以这种时候,枪其实是吓人的烧火棍。
在清理现场的时候真让人忍俊不禁,那些红的绿的钞票到处都是:有塞在墙缝里的,有藏在神龛里的,有埋在后厅的土堆里,还有的干脆藏在自己的鞋跟里…光搜寻赌资,就花了我们半个小时。
经清理有近两万元赌资,这对于我们派出所来讲,是第一次抓获的下的赌注最大、缴获的赌资最多的一次,几万元在当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事后有人还在传,还有些钱在房子里没有搜出来。不过这有可能,现场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要找钱还真不容易,还有的说那逃跑的几个人身上有好多钱,不然的话,这么不顾性命往楼下跳,不是要钱不要命还是什么?
面对黑压压蹲着的二十多个人,我们有些犯愁了,就带了三副手铐,一人铐一只手,也只能是铐六个人,还有十多个人怎么办?
不知谁想到用绳子,正好那房子左厢房是个牛栏,有些绳子就挂在墙上,我们便将赌徒们一个个用绳子如串蚂蚱一般捆了,很有些像电影里抓着的俘虏。
有几个赌徒被闻讯而来的村干部作了担保说第二天会来派出所处理,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其他的被我们六个人押着出了村。在朦胧的月光下,长长的队伍看上去仿佛一支凯旋的军队,被俘者垂头丧气,胜利者意气风发,而我呢,也感觉自己就是那战功赫赫的指挥官了。
3
为了把这批队伍拉回派出所,我们半夜三更敲醒了一户人家征用了一辆农用货车。其间我们几个人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生怕这些赌徒半路上“暴动”,罗建华的枪口始终不懈地盯着他们,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恶虎随时都要咬人。除了半途中有个家伙不知怎么解开了捆着的手,趁人不注意溜走了外(后来被我们抓到予以了重罚),其他的都被分了两批才带到派出所。
派出所大院内又是一阵人嘶车叫,灯影闪烁。那个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农技站的职工又被惊醒,他探出身来,看到一院子的人影:“怎么,又有收获?”
“是呀,不好意思,又吵得你不好睡觉了。”那邻居就住我隔壁,我有些歉意地回答了一句。
说实在话,经常打夜班,难免影响人家休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方,多少搞得我们也常常过意不去。那职工叹息:“我没有想到你们这碗饭竟是这样的不好吃,看来又是要一夜通宵了?”
虽然说人多,幸亏就一个基本事实,当事人谁也不敢隐瞒,当时谁参赌了、赌注是多少很快的弄了个水落石出,但也就这么简单的材料就把我们整整累了一个通宵!
材料搞完后,因为赌注确实很大,明显属于赌博,我们经过商量,决定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规定的最高限施行罚款:每人罚款三千元。
事实上,在我们把人抓走以后,就陆陆续续有人跑到派出所来说情。在这次罚款中,我们当然还是要照顾人情关系的,比如讲被抓的有个是村委会书记的亲戚,而且和我们的关系历来不错,每次我们下去,工作都配合得很好,这个面子是要给的,便罚了两千元放了人。
有些没有关系来说情的,咬咬牙,就叫家人交上三千元罚款走人。最后一个也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交了一千元现金,另打下一张一千元的欠条才走人。这样,整整一天都将近20个赌徒消化了。人声鼎沸了一天的派出所平静下来,我们也长吁了一口气。
还不待我们准备到那个村庄上去传唤那几个逃跑的赌徒,反而他们自己跑来将罚款交了,因为他们知道,逃是逃不了的,别人都讲出名字了,跑哪儿去?
一次性将近二十名违法人员抓到派出所,这在我的一年多的警察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次没收的赌资加上罚款共创收五万多元,这几乎是辉煌了。
虽然实际上个人一点好处都没有,并没有别人想象的瓜分什么的,甚至连大家聚在餐馆里庆贺一下都没有,只是和往常一样领取一元五毛的夜班补助,但大家都非常的高兴,因为大家都觉得可以轻松一下了,起码一段时间里没有必要为抓赌半夜三更的村庄里转悠了。而且,这次抓赌事件很快传遍了整个沙溪,几个人抓了近二十人回来的具体细节被一些人一描述,派出所的几个人又一次成为人们仰慕的英雄式的人物了。
4
日子一长,就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不少的特权思想,认为当警察可能其他的好处没有,但自我感觉良好这倒是真的。
针对偷盗摩托车和走私摩托车的严重现象,上级要求全面展开打击盗抢的专项行动。那时摩托车刚进入寻常百姓家,大街小巷的到处都是摩托车在窜。
可派出所还是可怜,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去买摩托车,就滋生了借打击盗抢摩托车的专项行动看能否搞几部赃车来改善一下派出所的交通硬件。
所长也表态,谁有本事缴到赃车,车在就归谁使用(当然只有使用权)。
这下我的思想就有些活跃了,沙溪离老家祥宁不远,就四十来公里,如果有一辆摩托车该多方便。再加上那时刚刚学会骑摩托车,看到摩托车手就痒痒的,觉得既潇洒又方便,油门一踩,哪里都可以去。当初郭副有一辆所里配发的摩托车,把它当作自家宝贝似的,碰都不让我们碰,把我们弄得心急火燎的。
思想一活跃,我就悄悄地物色了几个线人,秘密交待:看哪里有来历不明的摩托车,立刻向我报告。
那几个线人自然不会跟我谈什么报酬条件的,一来觉得能和派出所的交上朋友脸上很有些光彩,二来潜意识里也有一旦有什么事我们也可关照关照想法。所以屁颠屁颠地去了。
效应很快就有了。有一两个线人提供的线索一查一个准,还真的缴过来一两辆拿不出正式发票的摩托车。还没等我过过瘾,几个电话一来,不得不放车。气得我咬牙切齿:这不是公然地包庇犯罪吗?
所长也是牢骚满腹。但意见归意见,上级或关系户的领导的招呼还是不得不听。搞了几次,都是有始无终,即使缴过来了多是过不了一两天就得物归原主,顶多是罚一点款(这也是当时执法的一种怪现象,如果不能认定它是赃物的话,又怎么能随便罚款?但那时没有人去深究,这又是为什么?)
折腾了几次,我们的“宏伟目标”终归是没有实现,弄得我们也生了倦怠之意,妈的,缴了也是白缴,还不如不缴。
那天,又来了一个机会,线人偷偷地来告诉我,墟镇上国道边一个某某修理店有一辆来历不明的摩托车。
派出所其他几个同事下乡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所里,因为这个修理店离派出所不远,我就决定走过去。
几分钟的路程,我到了那家修理店,进得店铺里一看,果然有一辆暗红色的大概有六成新的女式光阳牌摩托车躺在角落里。
“我是派出所的,这个摩托车有手续吗?”我开门见山。
修理店的老板是个年轻人,连忙说:“这辆摩托车是人家拿过来修理的。”
“是谁拿过来的?”
“这个,我哪晓得人家的名字。”
“修好了没有?”我围着摩托车察看了一下,越看越像是哪里偷来的。
“这样,你把摩托车的钥匙给我,我先把摩托车骑到派出所去,等下那个人来了,叫他拿手续来领车。”我近乎是命令的口吻。
没有想到的是那家伙居然不配合:“我没有钥匙,钥匙那个人拿走了。”
“你……”我被他的近乎冷漠和怠慢激怒了,在乡下,能够以这种态度对待派出所的毕竟不多。
“那我只好自己来推了。”我想反正离派出所不远,我把摩托车推回去,只要你拿不出手续,对不起,就是天王老子来找,我也不会轻易放车了,看你这个态度!
说罢,我躬下腰就要推车,那年轻人急了,在我面前一拦:“不行,人家放我这里修,我要负责任的。”
我压抑住怒火,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怀疑这个摩托车有问题,现在我要把车先推回所里,你通知车主把手续拿过来取东西。”
“你不能这样。”店老板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认真,口气明显要比开始弱了些。
但我没有理他这一套,我执意要推那车,这时年轻人用手紧紧抓住车。
这不是反了吗?我郑重警告:“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请你放手。”
我知道我有些话是要说在先的。
在我们俩争执的过程中,在旁边小餐馆打牌以及过往的路人纷纷围了过来看个究竟。
一个要推,一个拖住,这种僵局维持不到一分钟,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最大限度了。我猛地一推年轻人:“你怎么如此不识相?我告诉你,小心我告你阻碍我执行公务!”
年轻人可能是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可能还有一些是他圈子里的人,他没有退缩,反而扑了上来,居然又抓住我推车的手。我猛地一掀,没有掀开,看得出,这家伙是诚心要抗法了。
我心里暗想:他妈的,你简直是不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了,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了。心里一想着,就反手一掌把年轻人推开,年轻人“哇”地叫了一声,一拳就挥过来,我头一闪,拳头的呼声从耳边而过。
警察都有人敢动手,这还了得!这股歪风邪气不压下去警察的脸往哪搁?我暗暗地运气在手,右手直插对方脖子,左手握住对方右手腕,右脚别进对方站立的两腿之间,就这么一抬,“咣”一声,还没等大家明白过来,年轻人还算粗壮的身躯犹如一堵墙倒在地上,把修理店里一些家什都翻掉了。
看来这些年来练的那几招花拳绣腿还有些用嘛。我晃晃手,轻蔑地对倒在地上的年轻人说:“我告诉你,如果你坚持要动手的话,今天你是要进派出所蹲号子了。”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突然之间,一只手从后面猛地抓住了我的肩膀向后扳,糟糕,有人帮忙了。我想都没想,本能地向后反手一记猛拳,又准又狠,直接击中对方的太阳穴,对方痛得立马松开了手。
我一看来人,不太熟悉,但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个人想冲过来,但也没敢,只是嘴里说:“我不是想打你呀,我只是想劝你。”
老天,打错人了。但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误以为你是袭击才怪呢。
旁边一些人告诉我:“这是XX村的支部书记。”哦,对了,我恍然大悟,XX村我去过一次,跟这个书记只见过一面,印象不是很深。
书记显然觉得丢了脸,又重重地挨了这么一拳,就叫道:“我要告你去,还有这样的事情,无故打人。”
我有些手足无措了。虽然是在执行任务中,但将群众误伤,这是不对的。
但当着这么多围观者的面,我没有向书记说什么,依然推上摩托车昂昂然地出了店门,并声色俱厉地对年轻人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到派出所来。”
后来,这个村支书果然把事情捅到乡党委书记和分管政法的王副书记以及所长那里去了。他们一听一了解,觉得这件事情还真有些棘手。一个是村级干部劝阻时被打,一个是执行任务误打了别人,不存在故意。应该属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起初村支书硬是不饶,后来王副书记做了一些工作,决定由派出所补偿200 元医疗费,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所长带着我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虽说200 元不算多,但所长对那支部书记的作派很是不满:“不就打了一拳吗?弄得这样兴师动众的,更何况在当时这种情况下谁晓得你是劝架的还是来帮忙的?”
我对所长充满了感激,心想所长这个人的确不错,一心为下属着想。同时心里也在骂:他妈的,小题大做。
骂归骂,王副书记、所长和我三个人还是驱车专程来到支部书记家里赔礼道歉和补偿了200 元营养费。
那支部书记看到这个样子,就假惺惺地说:算了,算了,就算我倒霉吧。
我心里想:他奶奶的,还想怎么样呀,补偿你200 元钱,这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回来的路上,所长一肚子的不快。王副书记说:那书记是这个一个人,喜欢多管闲事,你们就别往心里去了。
说是这样说,但疙瘩算是结下了。
后来在我离开调到局里以后,所长有一次抓到了一伙人赌博,其中就有这个支部书记。所长这下算是逮到了机会,乡里一些领导来说情都被挡了回去,不但和其他赌徒一样罚了款,还向乡党委专门作了汇报。鉴于一个党员干部公然与他人聚赌,而且一查还有些其他问题,再加上在村里没有威信和民意,乡党委经过慎重考虑,免去了这个村支部书记的职务。
我听说这件事后,哈哈一笑:“这家伙也有今天。”
“是呀,看他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我那时气得要死。本来差不多就算了,还说要打爆竹赔礼道歉。不就是个失误嘛,犯得着这个样子?他这次赌博被我们抓到了,托了不少人跟我求情,我才懒得理这一套呢。”所长也一副报仇雪恨的样子。
我快意顿生。
第20章 调到县局
1
转眼到了年终评先,在会上,大家一致说要评周所长,周所长为了派出所的确是操了很多心,而且他与桥尾的罗所长大不相同的是,几乎什么事情他都是身先士卒,也正因为这个,手下几个也是毫无怨言,领导都亲自上,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呢?
所长人很谦虚,他不说自己领导有方,而是很诚恳地说大家干劲足吃苦耐劳敢于拼搏团结一心才有今天,他说我们是拧成了一股绳,同甘共苦,尤其是小戈作为优秀大学生在克服家庭困难的情况下,以所为家,工作第一,能够吃苦,素质全面,是所里的骨干,我建议评小戈。
罗建华、谭秋水也作了发言,充满了溢美之词然后说:戈冰剑不错,同意。
在这种情况下,我被上报到县局嘉奖。
到了公安局召开全局性的总结表彰大会那天,按要求,除了留一个民警在家值班外,其他的都必须赶到县局开会。
一进公安局四楼的大会场,一礼堂近200 人都是橄榄绿。一年一度的大会,大家都认真穿了严整的警服,没有谁敢违反规定,不像平时,即使明确了,总有个别人违反规定,这时就不一样,一色的绿,很扎眼,很振奋人心。
因为会议还没有开始,会堂里闹哄哄的,一些人精神抖擞地走来走去,相互之间打着招呼。
我因为几乎很少到局里来,认识的人很少,只有几个起先在桥尾的几个老同事,我都打了招呼。
叶坪派出所所长郭鹏见到“徒弟”,热情地问我近况,我说了说还好,感谢师傅的关心。
在走廊里,我碰到了桥尾派出所的罗所长,我赶紧恭敬地叫了他一声,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到沙溪后,我几乎没有见过他,没有想到还是这副样子,我摇摇头,竟有些庆幸不再是他的手下了。
接着我看到跟随其后的涂振飞、刘建华,便握握手寒暄了几句,突然想起涂振飞的婚姻,便问:“怎么还不请客喝喜酒?都一年了?”在我离开桥尾的时候,他正好与一个护士谈的热火朝天。
旁边的刘建华悄悄向我使使眼色,说:“别提了,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我不解,欲问清楚,涂淡淡地说:“吹了。”
“怎么会吹了呢,当时不是谈的好好的么?”我大惊。想当初,那护士频频打电话到派出所来,让罗所长接到这类电话脸上就挂霜,弄得涂在电话里也不敢过多甜言蜜语,只好三番五次地请假,跑到县城去约会,每次回来都是喜形于色,大家都认为喝喜酒是指日可待了。
“哪里比得上你,你的女朋友为了你可以到下面来,我那护士小姐呀,却硬要我想办法调到县城去,不然的话就不结婚。你也知道,调县城哪里那么容易,一下子没有符合她
的条件,就拜拜了。“
有那么势利的女人么?这样的女人不如不要,不能同甘共苦,能做患难夫妻吗?我心里不屑,看来我那个苏蓉这方面还是不错的呀。
“吹了就吹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谈一个崩一个,也真难为涂了,我安慰了涂几句,在会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会议就要开始了,政工科的周科长突然急匆匆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吴局长要我在总结表彰大会上作为受表彰的先进个人代表发言。
我有点急了,问怎么不早一点通知,也好让我有个准备,这下好了,离开会只有几分钟了。
周科长有点不好意思,说开始没有这么个议程,是临时定的。局长说你是大学生,肯定有水平。
本来我就有些打鼓,他这样一说,我更加不安了,但事已如此,何况是局长亲自点将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在局长眼中是个知识分子,是个优秀大学生,是个应该有这种水平的人,我岂能辜负他的期望?硬着头皮上吧。在大学里我就经常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难道还怕阴沟里翻船不成?
一开始是政委总结全年的工作,趁此机会,我便开了小差,借来笔纸就在位置上偷偷地写着我的发言稿。
时间比较紧急,这个时候的感觉有点像在高考战场上考命题作文。不过一个小小的发言稿肯定难不倒我,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写了两张纸。我无声地通读了一遍,应该说,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到了,而且应该很有些文采。
我心中的石头开始放下了。要知道,我虽然到新安县一年多了,但由于一直在派出所,我到局里的时间很少,更不要说到其他的单位和其他人接触交往,所以听说过我的人不少,但真正认识我的人不多,这次是一个全面亮相的极好机会,我没有理由不去把握这次机会!
会议进行到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对获得嘉奖的民警颁奖。在一片运动员的进行曲中,颁奖仪式完毕。接下来就听到主持人宣布:“请沙溪派出所的戈冰剑代表受表彰的民警发言。”
我感觉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了我,我心里有些扑咚,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一身庄严警服的我轻步走到主席台旁边,一开口就将全场有些躁动的会场镇住了。
“尊敬的各位领导和战友们…”
我的发言不长,时间也不过三四分钟,但在发言过程中,我能感觉到整个会场出奇的安静。我知道,那时因为大家一直在传闻的戈冰剑终于亮相了,也许他们此刻在心里议论:这就是那个选派过来的优秀大学生?!
接着我的声音宏亮、吐字清晰、一口相对标准的普通话、还有文采飞扬吸引了全场的人们,也许他们听惯了本地那不伦不类的普通话以及那现代八股般的讲话,我的发言无异是很新鲜,尤其是我发言结束之际为表示决心而自编的一幅对联更是博来满堂掌声。
发言毫无疑问是成功的,在下场之际我看到吴局长投来一丝赞许的目光,那目光让我激动了很久、很久…
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一纸调令就把我调到县局秘书科。
2
那天上午,太阳也是懒洋洋的,刚从局里回来的周所长有些幽幽的对我说:“戈冰剑,你调到秘书科了。”
这消息很突然,突然得跟那次把我调到这里沙溪派出所一样,看到我一副愕然的样子,周所长问我:“不是你到县局要求的?”
我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周所长情绪有些不对劲,原来他以为是我到局里申请调离,咳,我赶紧申辩:“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会调走,我…”
“去吧,人往高处走,你到秘书科也是工作需要,你是大学生,写点东西也不错,说实在的,我很不舍得你走。咳,人才留不住呀。”
我鼻子有点酸酸的,说实在的,在沙溪一年,我和派出所的其他两个弟兄在他的带领下,虽然生活很艰苦,条件很差,但大家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憋足了劲在干,因此也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毕竟白手起家,创建一个派出所是不容易的。
周所长常常说,我起初其实很不乐意下来,对局里的安排也很多怨气,但这么一年来,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有一帮好兄弟。没有你们的大力支持,我哪能干得那么有劲,也不可能干出像今天这样的成绩。
这一次年终目标管理考评,沙溪派出所名列前茅!
我知道我已深得周所长的器重和偏爱。这次我的离开,无异于断了其一个臂膀。
我不知怎么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其实我也舍不得…”
彭武豪听说消息后,说了一句:“陈焕生进城了。”他还在刑警队干刑警。
“去你的,我是陈焕生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比较高兴的,看样子,我要结束在农村派出所的生活了。
我静静的琢磨了一下,看来我还是沾了优秀大学生的光。毕竟在当时能够进县城工作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我既没有去自己要求,也没有像有些人那样去送礼,有这种好事,还是觉得有些突然。当然到秘书科去,肯定也是看重了我的笔杆子功夫。在大学里,我写过一些狗屁文章,参加工作后马放南山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手痒痒的,根据所里发生的几个案例,写了几篇侦破通讯什么的,引起了较大的反响。难怪有一次,吴局长跑到派出所来检查工作,还要我把发表的一些文章给他看,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再加上全局性的总结表彰大会上的不俗表现,肯定让他觉得再将我放在下面是否有点浪费?
我笑了,很有些开心。我终于也要成为局里的人了。
晚上,派出所设宴欢送,大家都为我感到高兴,便要我一定喝两杯酒,我拗不过,便喝了。
“羡慕你呀,戈冰剑,你能够到局里去工作,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了。不像我们还要在下面呆,不知道何日是尽头呀。”谭秋水由衷地说。(之后十年,他一直在基层呆着,只不过后来熬到了一个刑警中队的中队长了。)
“戈冰剑,你小子以后发达了当了局长什么的不要忘记我们啊,我们知道你是优秀大学生,是重点培养对象,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的,再怎么样,毕竟我们在敬老院同睡过一个房间,在农技站一个锅里吃过饭,在一起战斗过。”罗建华举起酒杯,有些动情地说。(之后十年,他也一直在基层呆着,熬到了一个派出所的副教导员。)
“说句心里话,开始宣布我调到沙溪来,我心里很难过,认为是局领导不重视我,把我放到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来,但现在我很庆幸,庆幸结识了在座的几位领导兄弟,一年来,你们给了我很多关心和帮助,我工作得很开心。二来觉得在这里多少做了一些实事,看到局领导、乡政府的干部、老百姓比较满意,我也就觉得总算对得起自己了。” 我站起来,举起酒杯,“沙溪派出所的天下是我们几个人打下来的,现在派出所的办公楼已经打桩了,我是无法享受了,但我很欣慰,我毕竟也算是这里的开山鼻祖呀。”
“那还用说,你以后真有机会当了局领导的话,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弟兄呀。,你是一块好料,肯定可以实现你的目标,好好干,我们衷心祝愿你早日成才,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周所长站起身来。
我赶紧往每个人的杯子里都斟满了酒,然后郑重地举杯说道:“我戈冰剑今生有幸的话,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这里的,毕竟这里是我一参加公安工作就呆过的地方。以后我到了局里,希望大家常来看看我。”
“肯定,肯定,秘书科好,在领导身边工作,那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去的呢,没有水平还去不了呢。”
“那当然,听说戈冰剑还是局长亲自点将的呢?”
我心里高兴,却谦虚地说,“这算什么。”
“哐当”一声,四只酒杯碰到了一起。
这顿饭持续了很久,大家在桌上也聊了很久,很多…
3
1997年4 月8 日上午,告别沙溪一些前来送行的乡干部和老百姓,周所长亲自驾着那辆破吉普送我来到县局秘书科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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