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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旺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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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叫我少主?”沛林对他开始有兴趣了,笑着询问。

“十七年前,我家公子因一件官司,被迫逃到葫芦山。迫于生计,不得已我们在山上落足当了匪贼。但我们只劫富恶,而且实在没钱了才出手。有一次,也是在沉塘沟,来了一首富有的船,船上有个女子生得极漂亮高贵。与公子一见钟情,公子把她带回山上,一年后便怀上了你,可是你娘似有极大的秘密,公子暗中去皇城查探,在回来上山的路上,被谷庭仪的剿匪队伍捕获,激战中,公子受了重伤,与谷庭仪作了交涉,若是他一人伏法担罪,便放过山上的夫人和孩子。

那时朝庭正重兵巢匪,皇上下令见匪就杀,宁肯错杀,不愿错漏,连山脚的一些百姓都被错杀不少。夫人得知公子被捉,跑出来求谷庭仪放过公子,并让谷庭仪放过山上最后几个弟兄,发誓保证这些弟兄再不会作乱。我和仅存的几个弟兄出来发了血誓,只要谷庭仪放过公子和夫人,永远居住深山,不再下山抢劫。

谷庭仪说终需有人伏罪,公子必须伏法,否则葫芦山上的杀戮更重。而且要把夫人带走三年作为人质,以观我们后效。就这样,他抓走了公子和夫人,那时你还在夫人肚子里,只有五个月大。

公子入狱后,在牢中重病死了。我们失去夫人的消息,我过了一年,我暗中找到谷庭仪,打听夫人的事,他说夫人生产后血崩死了,留下一个女儿,若是让我这个山匪抚养这个女儿,会毁了她一生,让我安心回山上做个良民,并管着别的兄弟,不然小姐的性命便不保。

当时我想杀了谷庭仪为公子报仇,可是他拿出夫人的亲笔信,夫人在信上命令我安分守己,说谷庭仪会善待小姐,把她抚育成人,将来为她找个好婆家的。谷庭仪给了我一些银两,让我带着几个兄弟回到葫芦山上,安守深山,拓荒生存。

后来没过几年,谷庭仪便辞官了。我暗中打听过,谷家的孙女中有两个孩子与小姐年纪相同,这才放下心来,以为小姐一定被谷庭仪收养作孙女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挂记着小姐是不是该嫁人了。前阵听说谷家最得宠的六少爷娶了前朝寻老将军的孙女,婚事办得极轰动,便盼着谷家下一场喜事,一定该小姐出嫁了。

可是没多久,听说浑水县出了子午案,被打的人是谷家六少爷。我觉得这事很奇怪,谷庭仪宠爱的孙子,一个书生少爷怎么会沾上江湖恶事呢?便让兄弟们留意,同时有兄弟打听到和小姐年纪相同的,只有偏房有个孙女,而那孙女与她母亲长得极象,我便慌了,怀疑早年谷庭仪没把小姐带在身边,一定是另外送人了。

就在我去沉塘沟抢动的当一天,一个兄弟快马回来说,谷家六少爷的船往上游来了。想着当初谷庭仪为了劝我们安心隐退,信誓旦旦说的会照顾好小姐,可如今连小姐的下落都不知了,我便心生恶念,一是想抢谷家一笔钱以泄心中不满,二来想掳了六少爷,向谷庭仪打听小姐的下落。

当我看到六少爷的模样时,便迷惑了,六少爷跟公子的五官极象,脸形的气质却颇象夫人,于是我回去后,暗中打听六少爷的出身,听说他是在锦县范家出生的,又去锦县暗查,终于找到一个老接生婆,当年为范家接生了一个儿子,并问到你身上的标记,这才恍然大悟,谷庭仪真是用心良苦,怕我再去找孩子,为了彻底让孩子脱掉匪藉,才和夫人商量好那样骗过我。我去浑水县暗查那伙打少爷的人,其中有一人是江湖上的一上带发修行的野僧,为人极坏,会分筋错骨法,别说寻常人挨了会死,就是有武功根基的挨了他的打,也会着个瘫痪。我还打听到谷家分了家,一个大院被分成了几片,这才明白,恐怕谷庭仪遇到了问题,让你们离开浑水县自立门户。弄清这些,我心急如焚,惦着少主的伤势,便先寻了来。在巡城寻了整整五天了,好在上天有眼,让我今天遇到了上次在沉塘镇相遇的那个商人,才找到了你们。”

山大王这番番长长的话,象个故事一样。

沛林听了沉默不语,有些不敢相信。寻香却相信了他这番话,着急地问:“你说了这么多,怎么没说你当年跟随的公子,姓什么名谁,因何吃了官司,而被迫逃亡?”

说到往事,山大王不停地抽泣,抹抹泪,道:“少主应该姓杨。当年我家公子乃前朝老国相杨成龙之子赀斌,我叫杨海涛,从小便是公子的侍童,老国相待我如亲子,公子待我如亲兄弟。十六前的那事来得极突然,一夜之间朝庭说杨国相有巨额贪赃枉法,犯了满门抄斩之罪,我护着公子侥幸逃脱,而其它竟无幸存。因是朝庭重犯,所以公子才被迫落草为寇。周家那是可是有一百多口人呀。”

原来是早前杨家一案。寻香小时听祖父暗伤了一回,说杨国相和他当年,一文一武并辅老皇上,杨家功高,不肯退步抽身,可惜了。听祖父说的意思,杨家当时被杀得也极冤枉的。

沛林眉头深皱,如果他姓杨,这身份不是太尴尬?不只是山匪之子,还是罪臣之后,不该活在世上的。

寻香明白了沛林的身世,更同情他,再仔细看杨,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眉宇间充满英武气慨,凶恶却极忠诚。心中反而一喜,寻庄有这么一个人,倒是件好事,连忙道:“说来你是长辈了。你想跟着少爷,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需答应我几个条件。”

“少主夫人请讲。”杨干此时再不叫她小夫了,顺着已故公子的辈份,改了称呼。

“第一,你这满身的杀气得收敛收敛,我们是正经的过日子,走正经的路子。第二,你原来的经历令你的脾性和常人不太同,若是处处喜怒无常,不能忍气,处处好争斗打杀,我们便不敢接纳你。第三,你应该知道,虽然那事已过多年,朝庭有案底,这事丝毫都不能再提及半个字的,往后跟我们隐姓埋名,再莫姓杨,沛林已经随了我寻家,作了入赘女婿,你往后就叫寻海涛。”

山大王连忙点头答应,“小的只求跟着少主,保护着他,想法治好这伤,让他能传宗接代,不要断了杨家的香火,方不负原来公子一家对小的恩情。至于姓氏,这个时候讲究这些,小的觉得那是没有意义的事。”

37 劝夫

沛林一直不说话,寻香代他作主,收留了杨海涛,“以后你就叫寻海涛,跟着我们吧。我这里正有一事,想请海涛叔叔帮一个忙,回浑水县一趟,查查谷家大房是否将祖父给监禁起来了,若有,还请叔叔设法将两个老人救出来。沛林虽然不是谷家的亲孙子,可是祖父祖母待他比亲孙子还要亲。”

海涛满脸惊讶,粗声粗气地道:“我竟不知谷家还有这事?谷家大太太太恶毒,竟然敢作这等可恶之事?”

恶人也有憎恶恶人的事, 寻香笑笑,“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熟识一下大家,并给交待一下家中的规矩,再给你换身衣服。”

“是。”

寻海涛终于找到少主,得到少主夫人的收留,满心高兴,抹干净眼泪,激动地看着沛林,就象看自己的儿子一样。他一向凶神恶煞,却非真的恶人,如今归主走回正途,对少主夫人的吩咐,自然是惟命是从。

寻香领着他出了怡和居,没有先去外院,却领着他先往仓库走去,为了避开沛林,走进仓库边一间空屋,向他福了一礼,小声道:“叔叔,我还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海涛连忙手脚乱地拦着她,“少主夫人你是主子,我是下人。有事你尽管吩咐,只要是海涛绝不遗余力。”

“你此次去浑水县,可一起查查沛林被打的事,听说是大太太买凶打的沛林。”

寻香将知道的细细告诉了他,寻海涛气得眼睛瞪如铜铃,拳头捏得嚓嚓作响。“可恶的谷家大太太,不喜欢我家少爷,赶出来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找人想夺我家少爷的命。就太狠毒,枉她是个大家主妇,心肠竟然比我们这些强盗还要坏。”

“这事你调查归调查。暗中不可对随便出手报仇,以免生出大事。你这些年在深山里过得不容易吧?要走回正途更不易。千万别轻易生出事,毁了沛林一生。”寻香叮嘱他。

寻海涛曾是国相家的亲信侍童,自然能明白寻香的意思,行事并非草蟒之辈,沉痛地点点头,“少主夫人。你放心,为了少爷,我不会轻易行动,少主夫人乃老将军之后,有事我会先向少主夫人禀告。以再作决定的。”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寻香放下心,领着他去前堂,大家正踌躇不安得忧虑得很,怕那山大王要找少奶奶勒索银子,见到少奶¨wén rén shū wū¨奶笑盈盈地出来,估计没有不好的事,都笑着舒口气。

大家都觉得奇异,这山大人眼睛红红的,象哭过一样。在少奶奶面前,和先前完全不同,满身凶戾之气竟然变得毕恭毕敬的。

寻香先向他赔了个礼,“林老爷,不好意思,把你请来。却一直凉着你。”

林商人直摇手,惊诧地看着他俩。

“林老爷,我有一事相求。”

寻香话未说完,林商人连忙摇手道:“别说求。你是月神,是我们有事向你求吉祥才对。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这位是海涛前辈。我家最近沾惹了不少纠纷。这位海涛前辈如今想归正途,正在寻找东家,我见他极有悔改的诚意,便请他为我家护院,海涛前辈的身份还请林老爷保密。”寻香向林商人拱手相求。

海涛极识事体,扑通一声给林商人跪下,磕一个头,“林大爷,那日我因鬼迷心窍带一干人惊扰了你们,小的如今洗手不干那种事了,还请林大爷给小的一条路走。”

林商人瞠目结舌,太奇异了,山大王改邪归正了。恐怕这山大王与谷家有佬渊缘,那日他才空手去而,如今又归顺了寻庄。林商人长年在外行走,不轻易与人结仇,有时相遇江湖上的人,还得客气敬顺着,哪敢去多管这山大王的闲事?再说,若他真是能弃恶从善,这倒是一件极好的事。连忙笑道,“好事,好事,恭喜海涛兄弟获得新生。”

海涛从地上起来,挠下头,看着满屋的人,自我介绍道,“大家以后叫我海涛吧,我已经跟主人家姓了,以后叫寻海涛。”

老王看了半天,虽不知为何出了这么大个闹剧,却看到海涛眉目间的凶光已经柔和许多。一个山大王追着来到寻家,这背后一定有个不寻常的故事,这种故事不能与外人相道。老王嘿嘿笑几声,突然问起,“上次你们掳走的歌姬,还在不在?人家林商人后来进寺庙,还有为那歌姬做过法事以度她超生。”

海涛不好意思地道,“那女子被掳走后,本来有个兄弟想收她作妻子,并没有人关她,是她命尽了,一天晚上,她非要半夜三更的逃跑,因不熟山路,走到一悬崖处掉下去摔死了。林大爷给她做法事超生,是先见之明。”

寻香把家里的人一一介绍给他认识后,他便急着要去浑水县办事,寻香安排他住在仓库边上的一间屋里,让风伯给他另找了身衣服让他换上,他把斧子插在背后,用衣服掩着,便急急地出发了。

林商人在寻家坐了一会,也告辞了。

寻香回到内院,让人把沛林抬回逸安居的外厅。

“香儿,我的身也不好,真是连累你了。”沛林独自在怡和居,安静地想了一会山大王说的事,整理了一番,不得不相信海涛说的故事了,因此,对自己的命运难免有些伤感,若是他祖父真是被满门抄斩的老国相,他的伤就是好了后,都不可能再去考科举的。原来祖父一直要把他认成谷家孙子,便是要给他一个清白的出生。可是他现在不是谷家的人了。

一个书生,不能走科考之路,还能做什么?

他闭上眼睛,以免眼泪掉下来。参加科考是他唯的一希望与寄托,往后这条路想都不要想了。

寻香明白他的酸楚,此时若不劝慰他,只怕他一背着沉沉的心事过日子。握着他的手笑着劝他,“别犯傻。身子好起来,跟我下地干活。我现在觉得种田比当官什么更惬意呢。你看我祖父,一辈子跟着老皇上,功劳大了,还得自己赶快抽身告老,我祖父请辞时,还列数过自己的毛病,虽无关紧要,可是这其中的意味真是太长。我祖父对我爹说过一句话,只要你吃得下饭,走得动路,便拿得起锄头。世人总想丢下锄头去当官,可是我觉得扛得动锄头,其实是莫大的幸福。”

沛林的一双大眼睛眨了几眨,寻家祖父的话真是道理清明,令人豁然开朗,不由笑道,“我就怕以后我扛不动锄头,种不出来田。”

“脑子比你笨的都能,你还不能?除非你不用心。将来你好了,我们把田地经营好,其实你看看仓夫人,行行道道在她手上,都能弄得个有情有趣。古人不是常说大仕者隐吗?隐者神仙。大隐于市,小隐于田。我们不管大隐还是小隐,过的都是神仙生活。你将来好了,要是不努力干活,我——”

寻香星目闪烁,满脸天真灿烂,扬起手轻轻打一下沛林的手,笑道:“我会打你。”

沛林释怀下来,得此妻,今生足矣。暗责自己枉读了那么多书,遇事倒不如寻香看得开。

山大王成了寻家的下人,老王对这事十分好奇,端着一碗药进来,四下看看,神秘地问,“寻香,你们怎么会收了山大王为下人,而且他还愿意跟寻家姓寻呢?会不会他有什么阴谋?”

寻香已经防着他会来打探,这事完全骗着老王,骗不过去,寻香便半真半假的笑着解释:“有什么阴谋?说来你不相信,他说沛林长得象他一个恩人,所以非要跟着我们报恩。这种事,我又不好和林商人说。所以,老王大夫,这事你可得给我们保密。”

老王看寻香极好笑的样子,回想起那日在沉塘沟的经历,相信了寻香的说法。只是觉得世事稀奇,笑着摇摇头,真是不可思议。同时抱起沛林的头,喂他喝药。心中十分感慨,这个山大王来得好及时,真可谓天降神兵,寻家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人手办事。

“少奶奶,张氏和刘氏请你去厨房看她们炒茶叶。”君儿脸红红地跑进来叫道。

是了,上午让郑四摘了一竹箕茶叶,等着杀青出来看看的呢。

“君儿,你在这帮着老王大夫伺候着少爷。你现在伤好了,别的也不要干太多,你就专门伺侍少爷。”寻香看看五官端正,生得斯文的君儿,他比沛林小半岁,和沛林正好作伴,是个男子伺候沛林也极方便。

君儿看少奶奶没有再责怪的意思,一直悔恨的心事落下地,高兴地答应。

厨房里。

白勇的女人张氏挽起一只衣袖,站在一只小灶前,拿着个干抹布涮涮地在擦铁锅里的水,郑富生的女人刘氏蹲在地上正在检查炉火,吴妈妈和程妈妈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她们,莲儿端着竹箕,边选边闻茶叶,高兴地道:“这些茶叶一模一样,就因为四周种的花木不同,闻着味道就不同。真是好特别。”

38 试茶

程妈妈见少奶奶来了,连忙端个竹椅放在一边,“少奶奶坐在看吧。”

寻香坐下,笑着问张氏,“你真会炒茶?要不行,就等一会何庄头的女人廖氏。”

“石匣山的铁矿岭不长植物,有一面却长了一片茶林,那茶虽不好吃,可是我们乡野人家,每到春季便会去采摘些回来,制成茶叶,用于招待客人,有时自己泡点喝,都不错的。最先炒不好,我还四处打听了不少,才总结得些经验。”张氏头上包着个蓝布帕子,抬起白净秀气的脸对寻香笑一笑,脸微微一红,谦逊道:“我只是会炒,手艺可能赶不上专门炒茶的茶娘。”

刘氏的皮肤比张氏微黑一点,模样偏敦厚。白、刘两家都是石匣山下的人家,两家虽无亲密往来,两户当家男人都在一个东家处做事,自然免不了会走动走动。刘氏对张氏有一定了解,小心地拨拨火,笑道:“少奶奶不必多虑。张氏说话谦虚,去年我们一起上山采了点野茶,下山后她帮我炒的茶,我觉得她炒得挺好。”

“我不是打击你们,我们跟着就采秋茶了,这批茶叶可是要来赚钱还帐,不是自家吃,若是自己吃,味道差点不防事。我算过帐,卖青叶不华算,廖氏炒的茶茶行都肯收,只要能炒到她那水平,我便满意。”寻香笑微微地看着她们,让莲儿去前后门处等着廖氏。

张氏脸一红。抿下嘴,连忙退开几步,“这样吧。等会廖氏来了,让她炒来,我尝尝就知道了。”

“这批绿茶,要炒一些,烘一些。再蒸一些,还得晒一些。你们好生干,学得一门技艺能终生受益。”寻香最近一直在研究茶叶之道,已经具备较丰富的理论知识,她巴不得张氏是个可以独挡一面的炒青手。

“少奶奶,何庄头的夫人来了。”莲儿领着廖氏走进来。

“少奶奶。”

廖氏过来炒茶,穿了身紫红的新衣服。这次夏收,光果子一项庄头家赚了十五两,加上卖玉米又收入了五两银,二十担玉米。可谓极好的收入。乡下人逢丰收季要添置衣物以示吉祥和庆贺的。

她满脸喜色,掩不住好心情。上前给寻香行个福礼,便走到灶前,抓起程妈妈分好的茶叶,闻了闻。伸手往锅里探了探,滚烫的温度仅她连忙缩回手,抓一把青碧的茶叶撒进锅里,拿着锅边的小木铲炒了起来。

张氏和刘氏极用心地看着她的每个动作和轻重缓急,程妈妈拉拉女儿。母女俩的眼睛也勾在廖氏的手上,这一群没有读过书的女人,心里都想多学一点手艺。这行当干好了,收入不会输给男人。

吴妈妈更是笑眯眯的乐开怀,她还不知道威远侯府要抢地的事,以为从此可以安居乐业了。

今天海涛来了,又去了浑水县,寻香有种感觉,只要把祖父救出来了,地的事不会成为问题,谷柏华不可能象文氏那么坏,到时让祖父给谷柏华修一封书去,这事便能解决掉,因此心里还是最担心祖父的安危,可别海涛叔一到深水县,祖父和祖母已经遭不幸。前世祖父可是没活过今年冬天的。

廖氏性子爽朗,手脚生得颇大,做事却极柔,拿着小木铲,在锅里小心来来回回优美地翻滚茶叶,见大家都定定地看着她,笑道:“这事没你们想的这样紧张,只要不炒焦了,别炒碎了,便没事。”

张氏的表情最认真,松口气,脸红红地看一下寻香,心中暗暗高兴,她觉得廖氏的炒茶水平和她差不多。

廖氏接着道:“若是烘烤和蒸、晒,更复杂些,要守着,边烤、边晒边小心地卷。若是蒸,蒸了还得再晒、烤或再回炒一下。这些只是基本的技术,还有添香、成形,这两道程序可是最难的。”

因为炒样品,没炒多少茶叶,很快就起了锅,根据茶味的不同,一共炒了三种,一种原味茶,一种带甘味,另一种带花香。

寻香分别闻了闻,又分别拈一粒,放在嘴里轻轻嚼了嚼,吩咐:“泡来试一试。”

程妈妈已经烧好一大壶滚开水,莲儿忙摆上一套纯白的茶器,收廖氏试泡新茶。

这套茶器是仓家留下来的一套纯白瓷器,配有一个泡壶、六个小雹一个茶盘和一个接茶水的圆缸,另外还有专用的竹扒和竹夹,虽然不是古董,在普通白瓷里却是烧得极精细,算是上等瓷器了。

清香从澄碧的茶色中袅娜升起,大家只觉鼻间一阵舒适,令心情和情绪宁静闲适下来。莲儿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很享受地闭了会眼睛。

“这是原味茶。”廖氏小心地端起小杯茶递到寻香手上。

寻香接过茶啜了一口,原味略有涩感,只一瞬后,回甘和馥郁不断升起。

廖氏希翼地看着少奶奶,“春天我给老树茶行送的就是这种茶。原味茶能卖七八两一斤,另两种应该可以再贵一点。”

“你们都尝一杯吧。”

大家各自尝了一杯,满脸欢喜,张氏和刘氏对视一眼,这茶比石匣山的可是好了数倍,而且这茶散开在水里,恢复成一片片青碧的叶子,廖氏炒茶的手艺术的确很高明,张氏心悦诚服道:“廖大姐炒茶的本事的确高超。我服了。这茶用我来看,已经是一等一的了。”

刘氏激动得说不出话,仓家留下有这样好的一片茶林,这简直就是留下的一批金子,少奶奶还帐的事,不用愁了。

吴妈妈连忙催廖氏,“快泡第二种,我要比较比较。”

她在谷家时,因为人老实,对沛林极爱护,老太太不时会扔点好茶叶给她尝鲜,原来范氏和三老爷待她也不错,有时领到茶叶,也会分点她,所以她算是会品茶的人。

“莲儿把那个空盆端来。”廖氏有心卖弄见识和本事,笑着指挥莲儿。

莲儿最喜欢学菜式和果点,现在又有茶道可学,乖巧的小脸兴奋得如山上绚烂的粉鹃,乖乖地把个空瓦盆端来放在旁边。

“炒茶有讲究,泡茶也有讲究。别看原来仓老爷家留下这套瓷器寻常,却正是泡我们产的这种绿茶的,你们看茶水碧绿,与白瓷相映,看着是不是极有韵致?”

廖氏敢建议寻香自己炒了茶来卖,基于自己跟仓夫人种茶以来,暗中学习了不少相关的知识,才敢这样大胆表现。

寻香没出声,廖氏是个人才,心里完全肯定了她对茶的认识。

莲儿拍着小手,声音脆脆地道,“就是就是。春风楼的姑娘们常说呀,好看的茶色配上好看的茶器,便是雅致的诗,仰头一喝呀,那诗便进了肚子里,成了‘腹有雅诗气自华’。”

吴妈妈轻轻敲下她的头,郑重提醒,“给你说过,不许再提春风楼的字样。”

莲儿捂着头,吐下舌头,脸上灿烂不减。

廖氏爽朗地笑道,“虽然春风阁的姑娘操的贱业,不过这话说得极有意思,就象我一个粗妇,原来字都不识得一个,后来跟着仓夫人弄茶,慢慢识得些字,虽然捉笔捉不好,但我也能写自己的名字了。我这点见不得人的才华,就是喝茶饮诗给长出来的。咱们家的茶呀,灵气着呢。所以茶这个东西,是男人们最喜欢的,也是大户人家的贵妇小姐极爱的,吃茶就是吃诗,然后长出满腹香香的才华,这简直就是神仙的乐趣。”

吴妈妈笑得抹泪,没想到一帮村妇在一起,竟有这样的乐趣,又催着廖氏快泡第二种茶。

寻香掩嘴直笑,头上的珠花不断打颤,却不发表意见。

廖氏一双白净的大手,姿势优美地将茶器的茶倒进瓦盆里,又让莲儿端了个小铜盆来,将茶品在放进滚水里烫了一阵,才试泡第二种。

“这是带回甘的。”

这种茶带点山泉的回甘,令口中生津不断。寻香品罢,又让大家各品了一保莲儿口快道:“好好喝,象能补人的感觉。”

廖氏摸摸她的头,喜爱道:“你还真聪明。这类茶树间有种外国人参。”

“这是最香的。所以要放在最后品。”

寻香品了一杯第三种,她记得有一片茶林间种着含笑,茶中隐隐带着这个味道。品罢点点头,笑微微地看着吴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吴妈妈原来虽品过一些茶,但终究不是真的茶君子,给三种茶一捣腾,只觉得每种都好喝,已经记不得与原来喝过的好茶相比,有什么区别,只感觉这些茶都很好。

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都是好茶呀,让我一下就忘记了帮来喝过的那些好茶。”她是老实人,这种事也不撒谎的,忘记了就忘记了,绝不打胡乱说。

张氏、刘氏、程妈妈和莲儿都赞口不绝。

莲儿忍不住道:“这茶就是卖给春风楼的姑娘们,她们一定都极喜欢。”

程妈妈剜她一眼,这孩子就是记不住,老提春风楼里的事。

廖氏却拍一下手,两眼放光,欢喜地道,“要是这种茶专门来卖给春风楼的姑娘,她们一人买上两斤,不说每个姑娘都买,二十个姑娘便能买走四十斤,就按八两算,也是三百二十两,不是小数哦。”

39 好茶需好名

莲儿脑子一灵,拍手道,“若是洪五娘待客的茶都用咱们家的,一年卖它个百来斤绝不成问题!春风楼是红罗街最大的楼子呀,还有狮子楼是最大的酒楼,哪个一年不消耗上百斤的茶叶?少奶奶,你去联系狮子楼的生意,春风楼这边我让彩凤和春桃帮忙,她们现在可红了,听说还有京城的达官显贵来捧她们的场,若是把她们利用好了,一年绝对不只卖一百斤茶。”

一年采两季茶,一季青叶有近万斤,制成干茶叶后不过四千来斤,如是这里卖几百斤,那里卖几百斤,几千斤不愁销不出去。

廖氏轻轻弹了她一个栗子头,笑道:“你个精灵鬼。”

吴妈妈眉头微皱,对春楼的人事,一直反感得很,“我们做正经事,与正经人交道,不与春风楼来往!”

寻香没啃声。你不卖茶给春风楼,人家茶就不卖茶给它了?看一眼莲儿,这丫头脑子反应真是快,心中更喜欢她。

程妈妈这次没有用眼睛剜女儿,看一眼少奶奶,心里乐滋滋的没出声。却也盘算着帐,若是春风楼一年能买两百斤茶走,这可是固定的生意,若是巡城有得几个大客人,寻家的四亩茶不用靠茶行便能卖光。

“真的制茶不只这么简单地炒一炒,只是咱家的茶叶好,所以只这么炒一炒便能泡出好味道,真要制好了,这茶的品级至少再上一个半等级。明上午我们进城去老树茶行先看行情。因是看行情。不用制得极致,让人摸清我们的底细,得看看人家有些什么茶,除了散客,大客商都是哪里有,所以有中等以上的质量就可以了。”

寻香现在没钱,不然就顶个铺子来开茶行。

这茶已经极好。再上一个半等级,那不是成特等茶了?

廖氏脸微微一红,她已经去老树茶行向人讨教过,人家制茶都这么做的。不过少奶奶是大户人家出生,见识肯定比她广,所以廖氏心里到盼着她能再教大家点东西,真能把茶制得再上一个等级,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吴妈妈提一壶开水到我屋里,我得让少爷尝尝这茶,再和他商量几个名字。廖妈妈。你跟我一起去内院参商参商吧。”

给茶取名字是极雅的活,这事少不了要听沛林的建议。莲儿听说要给茶取名字。极想去听,眼神乞乞地看着寻香,“少奶奶,我给你端茶器。”

寻香笑一笑。莲儿年纪小,多学一点是好事,便道:“你把茶器洗干净,送到我屋里来吧。还有这三样茶,用三个小陶盅装上。别装混了。”

一干仆妇欢喜不已,一辈子都只懂做饭洗扫地缝衣,一辈子都只能靠着男人那点收入勉强糊口。往后成了正经的茶娘,便能跟男人一样顶天立地。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都不经外事,可是穷人家的女人,只求实际。

逸安居里,君儿按照老王的指导,给少爷擦了一通身,换好一身衣服,坐在走廊上看老王做药丸,不时帮他打下手,拿拿东西。

“少奶奶。新茶怎么样?”老王大夫膝上放着个圆箕,看到少奶奶和廖氏从曲廊上走过来,歪着头看了看一身紫红的廖氏,玩笑道:“何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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