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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从门缝里看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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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纯洁的人,没经历过所谓的风花雪月、温柔缠绵。所以,在下意识里,我排斥着这种因性而性的行为。但却不能否认,我被银毛吸引了,不但渴望着异性的触摸,还想要获得更大的刺激与激情。这些,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只是……单纯的好奇。
  是的,我很好奇,好奇两个人在一起缠绵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心动中,我偷偷扫了一眼银毛,觉得他虽然脾气不好,但确实是一位非常非常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嚣张跋扈、豪放不羁,他虽然神秘,但却活得真实,并在不知不觉间,会让人产生可以信任依靠的感觉。
  相信以他的条件,会有很多女人愿意爬上他的床,哪怕随手甩出几千块给他当小费也是愿意的。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难道是小菜吃得太多,也想啃两口肥肉?
  无论银毛怀揣着怎样的目的,我这只可怜的胖飞蛾,这次确实栽到了他的手上。尽管明知道接近的后果很严重,却已然没有了抵挡的能力。如果非要确切地说,那就是……我想要尝试男人的滋味了。
  我在好奇与心动的驱使下,鬼使神差地靠近银毛,啃噬他性感的下巴……
  就在这天雷勾动地火的刹那,那该死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我身子微顿,心中怒火翻滚,眼睛危险地半眯,一把抓过手机,恨极地按下接听键!
  还没等我开口咆哮,银毛突然将手指尖顶上了我的鼻子,状似心疼道:“刺猬,你流血了。痛吗?”
  我不明所以,捂着鼻子问电话那边是谁。
  电话那边不但拒绝回答,而且狠狠地挂上电话。
  我心中气恼,也将手机话扔到榻榻米上,然后忙站起身,去处理鼻血。
  我回来后,看见银毛仍旧非常自然地躺在了榻榻米上,还笑嘻嘻地问我:“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怎么总流鼻血啊?”
  我脸发烧,忍不住回击道:“我这是过敏性鼻炎,一闻到带毛的畜生味儿就流鼻血。”
  银毛长腿一扫,将我扑到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咬死你?!”
  我一缩脖子,“信,信,就您那牙口,绝对不是吃素的。”
  银毛哈哈大笑起来,震动得胸腔起起伏伏,异样性感。
  我又想到刚才的旖旎气氛,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误会了银毛的意思?我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想从他的魔爪下爬出去。
  银毛洞悉了我的意图,立刻收紧了四肢,将我抱个满怀,“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睡个觉,你乱拱什么?”
  我这个委屈啊。既想为自己辩解,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儿。一时间,满腹腹诽。又想着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暧昧的意思,于是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你为什么抱着我啊?”
  银毛懒洋洋地扫我一眼,随之将头往我颈窝里一钻,含糊道:“你比抱枕舒服。”
  我的眼睛一寸寸移到天花板上,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欲哭无泪感。心有不甘中,我开始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银毛突然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沙哑着嗓子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睡,二是去睡沙发!”
  我忙表态,“我去睡沙发。”
  银毛霸道地低吼道:“不准!”
  我试探着问:“那我睡这里?”
  银毛嘀咕一声,“那就别废话,睡觉!”
  我的唇角向下弯去,整个人呈现出一张极其生动的苦瓜脸。深呼吸后,我试着和他沟通,“喂,我可是清清白白女儿家,你把我当成抱枕的行为有些不妥吧?”
  银毛连头都懒得抬起,咒骂道:“妈的,你别废话,以后娶你成吧?!”
  我啊……如!遭!电!击!
  曾经我幻想过无数个被求婚的版本,有豪华公主式的、有罗曼蒂克式的、有激情四射式的、有脉脉含情式的……唯一想不到的是,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在半梦半醒间含含糊糊地对我说:“妈的,你别废话,以后娶你成吧?!”
  玩笑,他绝对是跟我开玩笑。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绝对是个恶意的玩笑,直到自己在怨念中睡去。
  然而,那恐怖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危险的神经瞬间断弦儿,一把抓起手机,冲着里面狂吼道:“何然,我跟你说,你再不睡觉给我打电话,我就……捏!死!你!”
  电话那般在停顿了数秒后,传来白婉充满歉意的笑声,“呵呵……呵呵……你接着睡吧,我就是睡不着,打电话骚扰你一下。不不,不是骚扰,就是想你了。”
  这时,趴在我身上的银毛支撑起乱糟糟的脑袋,扫了一眼我的电话后,非常不满地沙哑着嗓子道:“再不把你那破手机关机,我就给你砸碎了!”
  电话那边传来白婉的尖叫声,无比亢奋地号叫道:“何必,你是我的骄傲!终于把银毛吃了?哇哈哈哈……”
  我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引得所有神经都在颤抖。虽然我和白婉没少在一起翻看男模杂志,更是口无遮拦地说过一些淫秽内容,可谁能想到她今晚兴奋过了头,竟然问出这么高难度的问题。
  我怕银毛听见我们这些毫无禁忌的闺房密语,忙对白婉搪塞了一句,便匆忙地挂断了电话。本想闭眼装睡,又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刚才的话被银毛听去了半分。悄悄转眼看他,却不想竟然撞进了一双若狼般危险的眸子里,瞬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以为,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闭上眼睛好好儿睡觉,但是,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抗刺激能力。
  银毛毫不犹豫地用嘴封了我的唇。
  我下意识地拱起了膝盖,向他最脆弱的地方撞去!
  一声杀猪般的号叫传出,银毛捂着那里翻倒在榻榻米上,痛得身子绷紧,满头大汗。
  此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主卧室的门口,怒声厉喝道:“何必,你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如此清白的我,竟然被何然扣上了色魔的大帽子!任我如何解释,他都不再答理我。
  而银毛自从被我袭击后,就夹着腿消失了。
  我本想质问何然为什么大半夜的打车回来,但他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赌气似的抱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不肯赏我一个笑脸。
  我不想惯着何然,所以也没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而是独自躺在榻榻米上,装挺尸。
  黑暗中,静悄悄的客厅里隐约传来细微的抽泣声。我轻叹一声,还是从被窝里爬起,赤脚走向何然。
  何然将自己包在了被子里面,犹如一个蚕宝宝般哭泣着。
  我心疼地扯下他的被子,柔声道:“好啦,别哭了。即使想哭,也要有个原因是不是?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
  何然低垂着眼睑,固执地将被子扯回到身上,又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我心中恼火,一把扯掉他的被子,将他整个人都拉了出来,怒喝道:“你倒是说话啊!”
  何然抬起兔子般的水润杏眼望向我,突然大吼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的感受?你说过我们两个人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为什么让他进你的屋子?为什么摸他'那里'?!”
  我真是哭笑不得,觉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大大咧咧的我自以为聪明地哄骗道:“你啊,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想我一个纯洁的女青年,怎么能做那种事呢?
  “其实吧,这都是一场误会。银毛的手机没电了,他来跟我借电话用。而我却误以为他图谋不轨,所以一脚将他踢了。后来见他痛得倒在地上地,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结果你正巧回来了。
  “这事儿怨我,没经过深思熟虑。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还是很纯洁的。”
  何然的潋滟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仿佛在辨别此话的可信度。
  我大大方方地让他打量着,坚决以童叟无欺的嘴脸应战。
  半晌,何然看似信了半分,开口问道:“那你哪里出血了?”
  我指了指鼻子,“这里!”
  何然又瞧了我两眼后,这才收起了锋利的爪子,乖巧地抱住我的腰肢,轻声道:“何必,你离他远点儿,他不适合你。”
  我含糊地点了点头,却又瞬间皱起了眉毛。嘿!何然这小子是不是早熟啊?怎么管起了我的私生活?
  当我低头想去教训何然要专心读书时,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卷曲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犹如雨后桃花,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我的心变得柔软,轻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
  何然却睁开眼睛,冲着我轻柔一笑说:“何必,虽然我想让你宠着我,但我确实不是小孩子了。以后由我来宠着你,好不好?”
  我嘴角抽搐,想也不想地应道:“等你能抱动我的时候再来宠着我吧。现在,你给我乖乖地睡觉!”
  何然仰头,在我的下巴上轻轻落吻,“晚安。”
  我微微一愣,随即笑眯了眼睛,“晚安。”
  望着闭上眼睛的何然,瞧着他柔美若樱花般的容颜,我竟产生了一种心慌的感慨。越美的东西越会带毒,越美的人儿也都越难有完美的结局。何然的未来到底会不会幸福?而我的未来,又要奔跑在哪条线上?
  第三十六章 丢了何然
  我环抱着胳膊跌坐到地板上,觉得自己非常没用,竟对那两个男人毫不了解。将由数字组成的电话号码一丢,就隔绝了曾经万般亲昵的联系。感情,难道就是这个样子?
  一大早,我的右眼皮就跳得格外厉害。虽然可能是神经作怪,但我仍旧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心烦意乱中,我领着何然下了楼,想让他继续去参加竞赛。
  在长期以来的接触中,我发现何然的灵魂深处有着强烈的不安感。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他信任,但一旦被他认可,那便是至死方休的纠缠。虽然我非常荣幸地成为他选择信任的那个人,但我更希望他可以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敞开胸怀去结识更多的朋友。所以,我希望通过这次竞赛,让他可以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自信与价值。我期待着,有一天他可以成长为真正的男人,笑着迎接任何困难。
  下了楼梯后,我莫名地四处张望一圈,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好,连带着我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何然发现了我的异状,问:“何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我拉紧他的手,摇头笑笑道:“没事儿,可能是没睡好。”
  何然微微垂下眼睑,小声道:“那我不去考试了,陪着你,好不好?”
  我脸一沉,“不行,不能浪费这次机会。再说,你昨晚偷偷跑回来,都不晓得你们班主任有多担心。我没扒你皮,你就偷着乐吧。”
  何然抬头辩解道:“我请假了。”
  我疑惑地问道:“今天还要考试,你请的是什么假?你们班主任能放你大半夜地跑出来?”
  何然漂亮的脸蛋染上红晕,抬腿就跳上公交车,回过头冲着我调皮地喊道:“我就说,我女朋友受伤了,我必须回去照顾她!”
  我作势撸起袖子,想要追上去打他的屁股!可不晓得为什么,眼瞧着何然在公交车上冲我挥手,我这心里就异样地不舒服,就好像他要离我而去,不会再回来了。
  在强烈的不安感驱使下,我下意识地大声叫道:“何然,你下车!下车!”
  何然听见我叫他,忙将纤细单薄的身子一转,从即将开走的公交车上跳了下来。
  我一把将他抱住,埋头呼吸着他身上的清爽味道,语无伦次地道:“怎么办,何然,我的心好乱。见你上了公交车后,我就更乱了。你说我不是有第六感啊?你说那公交车是不是要翻啊?”
  我紧紧抱着他,用力地抱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份突然生出来的不安感淡化掉,才可以让一直堵塞在胸口的烦乱蒸发掉。几乎想都没有想,我便开口道:“如果能这么一直抱着你,多好!”
  何然在我颈项间呵呵笑着,那温热的气息喷到脖子上痒痒的,越发不真实。他调皮地说:“为了让何必开心,我愿意让你这么抱一辈子。”
  一辈子是多久啊?是我渴望的永远,却又存在了未知的变数。可这一刻,我愿意相信何然的承诺。我甚至觉得,这样的承诺虽然不是出自爱情,但却比爱情更令人感动。
  两个人相互拥抱着,自然引来很多人的斜眼注视。
  我刚想拍拍何然的脊背示意他起来,他却突然推开了我,一手指向我的颈项,厉声质问:“谁咬的?!”
  我的记忆蹿回到昨晚,清楚地记得银毛曾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眼瞧着何然竖起了全身的小毒刺,让我即使借八个胆子也不敢坦白从宽,于是打定主意耍赖到底,就说这是蚊子叮的,看他能奈我何?
  可还没等我开口扯谎,何然便用受伤的眼神望向我,痛心疾首般指控道:“何必,你还想哄骗我?!”
  我哑口无言,觉得自己没有竖立好高大的形象。我伸手想抓何然,他却避我如蛇蝎,闪身向后跳开。
  他的身后是来来往往的飞驰车辆,吓得我险些心脏停止跳动。我神经紧绷中,但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的身后,紧接着从车里面跳下两个穿黑衣的男人,对何然恭敬地将头一低,像是在表示歉意,然后不由分说地架起何然,将他塞进了车厢里。
  那两个人的动作极快。待我反应过来时,只能伸手到车里面去扯何然。然而,我的手还没等触碰到何然的衣角,车厢里的一个男人便将我推了出去,口中还非常没有诚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关门,呼啸而去。
  黑色的车窗遮挡了我的视线,使我看不见车里面的情况,但我却听见何然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心痛得无法自已。我忙拦了一辆计程车跟在黑车后面,猛追出去!
  可惜,在两个红灯后,我被甩丢了。
  我又气又恼,恨不得踢司机下去,自己开车去寻!但苦于不会开车,只能指挥司机满街地乱转,在忐忑不安中想着他们可能去的方向,在心急如焚中猜测着他们为什么带走何然。
  当我从早晨绕到中午,当我的希望一点点儿破灭,我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就仿佛被人夺了心爱的宝贝那样,痛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身心疲惫中,我回到银毛的小屋,取了钱交给跟来的司机,一个人跌坐到沙发上,在无声无息间默默流着眼泪。
  我想着何然的笑颜,想着何然跟我撒娇,想着何然的小性子,想着何然的种种,真的无法接受他就这么离开了我。
  当我想到那些奇怪的寻人启事时,忙又冲出了屋子,打车去破烂张那里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一张仅仅留下了电话号码的寻人启事,赫然瞧见上面的赏金已由十万变成了五十万!
  我的手忍不住发抖,试图想将那五十万擦掉,却仍旧无法动其分毫。十万和五十万之间的距离,就仿佛将我找回何然的希望从几乎为零变成了极大的负数。
  我所有的情绪开始失控,脑袋里塞满了乱麻,仅剩下一根纤细的神经支撑着为数不多的理智,并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以慌,不可以乱,就算何然被他的家人接走了,也会回来看我的。再说,我还是何然的收养恩人,他的家长即使不谢谢我,也不会阻止我去看他。
  对,要平静,一定要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将混乱的情绪压制住,伸手去摸手机,想要拨打寻人启事上的电话号码。然而,我的手机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了!
  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再次粉碎成瓦片,整个人再次变得毛躁起来,恨不得捶打自己一顿才好!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竟然将手机丢了?!如果何然想要通过电话找我,那可怎么办才好?
  而且,这个卡号是在地摊儿上买的,哪里可以挂失重补?
  我急得差点儿哭出来,可偏偏又恨自己无用,只能将眼泪生生忍了回去。我狠狠咬了咬牙,大步走出狭窄的巷子,找到公用电话亭,颤抖着手指,按照报纸上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电话那边才响起一个女人声音,很酥骨地“喂”了一声,问:“哪位啊?”
  我微微一愣,竟觉得对方的声音有几分模糊的熟悉感。我来不及细想,忙回道:“你好,我看报纸上……”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直接冰冷利索地表态道:“你打错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断了。
  我对着电话失神很久,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抓起电话,再次拨打过去。可惜,这回那女人干脆就不接了。于是,我灵机一动,换了部电话,继续拨打。
  这回,当她一接起电话,我便忙表明道:“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孩子你已经找到了。虽然不晓得他为什么会流浪到我这里,但不可否认地说,这数月以来,是我收留照顾了他。”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颇具讽刺味道的声音,拿捏出高姿态的腔调儿问:“那……你想怎么样?要些什么好处?”
  我脑门青筋瞬间蹦起!直觉认为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就算她与何然之间存在了某些关系,但凭她不关心何然在我这里生活的好坏,而是如此尖酸刻薄地问我要什么好处,我就敢肯定,何然被她找到绝对不是好事!
  我心有怒气,严肃地说:“我不要什么好处,我只想要他的监护权。”
  对方在停顿了三秒后,突然爆发出如同山蛇精似的笑声,“你倒是会盘算。不过,天底下哪里会有这种不劳而获的好事儿?你要是觉得这个孩子不错,大可以自己生一个。如果想要个类似的,大可以去爬他爸的床。只不过啊,他爸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要是惦念,就追去好了。”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就是何然的妈!这……这到底是怎样的基因突变,她才能生出何然这么招人怜爱的孩子啊!?
  我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虽然为她尖酸刻薄的话气恼,但更为何然的未来担心。我试着和她沟通道:“既然你是他的母亲,那我提出监护权的要求确实过分了。不过你应该能看得出,我是真心关心他的。所以请你把地址告诉我,让我去看看他,可以吗?我不会要求你给我一分钱,也不会多吃你家一根雪糕,只是单纯地看看他就好。”
  “山蛇精”不屑地提高嗓门道:“我的宝贝儿子不是任何人想见就能见的,你还是死了那份儿心吧。他以后可是干大事业的人,从小的教育更是重要。如今已经耽搁了好几个月,你就别来添乱了。”说完就要挂电话。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暴喝道:“'山蛇精',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要打上你的七寸,抢走你的儿子,让你老了都没有人给你送终!”
  “山蛇精”不屑地冷哼一声,嗤笑道:“好啊,你不是想要我的儿子吗?拿一千万来,我就把他给你!”
  我听着嘟嘟的挂机声开始失神。觉得何然他妈就是一疯子!不然何然也不会跑出来不肯回家,更不会在看见寻人启事后还跟我混在一起,不想回家。
  不晓得何然被他妈抓回去会是怎样一番待遇。会不会打他?会不会骂他?会不会虐待他?会不会将他卖了?
  我越想心越乱,越想心越寒,整个人都变得烦躁不安,恨不得马上扑到何然身边,将他抱进怀中,好生地保护着,不让任何人动他分毫!
  何然,是我的!
  可是,眼下我连何然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
  手中攥着褶皱的报纸,单薄得没有一丝底气。扭曲的电话号码更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烦乱中,我徒步走回到银毛的家,想等他回来一起商量办法,看他有没有门路将何然的身世打探出来。
  我相信银毛能帮到我,真的相信。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我能看得出,他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含着金勺子长大的人和我们这些小平民是不一样的。我虽然一直晓得银毛是个玩家,却不想点破。是的,我珍惜我们共度的时光,无论吵嘴还是斗气,都很有生活乐趣。
  只不过,眼下我需要他用自己的能力帮我一把。急切地需要他来帮我一把。
  然而,我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银毛在我最渴望见到他的时候却凭空消失了。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无依无靠。
  何然虽然被带走,但我在心里始终想着他还会回来看我。结果,他没有回来。
  银毛虽然不在家,但我一直想着他能回来,帮助我想想办法,让何然可以回到我身边。结果,他不曾出现。
  两个人都不在这间屋子里,让我的身影变得异常孤单。望着自己的影子,觉得她好像在吟唱着一种悲哀调子。尽管我心痛她,却无法痛哭流涕地宣泄一场。
  此时,孤独变成了毒药,一缕缕钻进我的肌肤,渗入骨髓,沿着神经生长,让我从骨子里散发出无法对任何人形容的悲哀。
  我环抱着胳膊跌坐到地板上,觉得自己非常没用,竟对那两个男人毫不了解。将由数字组成的电话号码一丢,就隔绝了曾经万般亲昵的联系。感情,难道就是这个样子?
  恍恍惚惚中,我又爬了起来,开始一遍遍雕刻打磨着老树根。记不得吃饭,忘记了时辰,直到将整个作品完工,我才体力不支地倒在了沙发上,望着眼前的作品悄然流泪。
  那个想飞却飞不起来的胖女孩儿,就好比是自己的真实写照。虽然她一直笑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和飞扬的青春,但隐藏在圆滚滚腰身中的自卑和落寞,却是根深蒂固的存在。
  有人说,心有多大,梦就有多远。可我却觉得,外表越强悍,内心就越脆弱。我洞悉了自己的外强中干,忍不住为自己的不坚强而气恼生厌!
  猛地站起身,举起斧头就要去砸已经完成的作品,想将自己所有的虚伪都砸成碎片!
  然而,手中的锤子却有千斤重,不是我能举起来的重量,更是我心中无法承担的痛。
  锤子由手中脱落,砸到了脚面上,痛得我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却始终掉不下来。
  我现在已经不晓得哭的意义。既然没人心疼,我哭给谁看?既然脚已经痛了,难道还要搭上眼睛的红肿吗?
  我吸了吸鼻子,抱着比我还高的原木根雕下了楼,直接找到托运公司,好生包装好后,在邮递单上一笔一画地写上了作品的名字:守望。然后直接往雕塑大赛的办公地点寄去。
  原本我想将这个作品送到姜汁儿名下,补偿他作品被毁的损失。然而,现在我不能这么做了。我要赚钱,要用这个作品赢得头彩,要用奖金去买回我对何然的监护权!
  何然说过要让我抱着他一辈子,我记住了,也当真了。
  第三十七章 被鲜血染红的秘密
  眼泪簌簌落下,我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被“山蛇精”掴出的血水沿着唇角滑落,就仿佛是一颗猩红的眼泪滴落到何然的手背上,绽放出一朵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花。
  我将《守望》邮递出去后,又生出了求人不如求自己的豪情,斗志昂扬地找了间话吧,将“山蛇精”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想询问何然现在的状况。
  结果,非常意外。
  在电话一通的那一刻,根本就没用我浪费任何口水,“山蛇精”就直接报给我一个地址,让我去看何然。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忙点头应下,打了车就直奔过去。
  一路上,我不停地想着再次见到何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也想着到底是谁将何然出卖,导致他被“山蛇精”掠走。
  当我怀疑到了银毛身上时,便马上摇头否定;当我怀疑到姜汁儿身上时,我虽然也摇头否定,可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容易擦洗的阴影……
  我眉头紧锁中,出租车已经跑进了一片私人领域,在一片翠绿的山道中拐入甬道,直接停在了一间看起来非常奢华的私家别墅面前。
  我除了微微震惊外,很快便接受了何然是个有钱少爷的事实。
  我下了车,没有心情打量别墅的豪华与精美,急忙按下门铃,一门心思地想见何然。
  当大门被打开时,一个精明干练的黑衣男子看了我一眼后,便将我直接领到别墅的客厅里。他示意我坐到白色的沙发上等候,并倒了一杯咖啡给我。
  我坐在宽敞明亮、装潢考究的屋子里,心中产生了一种想要退却的胆小与懦弱。我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一心想要将何然争回到自己的身边?让何然跟着他的母亲不是更好吗?
  就在我思想的波动中,何然从二楼处探出身子,犹如一阵旋风般扑进了我的怀中,紧紧抱着我的腰肢,叫道:“何必,何必……”
  我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紧紧回抱着他,沙哑着嗓子骂道:“你个小白眼儿狼!没有良心的东西!回了家也不告诉我一声。”
  何然埋首在我的颈窝间,轻轻地呢喃道:“何必,我不想的,真的不想……”
  听了何然的话,我的心都在颤抖。我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觉得自己应该变得坚强一些。至少,我要给何然一个有担当的肩膀,将他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女人。她脚踩着白色细带高跟鞋,身穿红色低胸超短裙,露出绝对傲人的胸部和修长白皙的诱人大腿,晃得我眼睛白花花一片。
  她一头棕色鬈发,风情万种地披散在脸侧,将那张小瓜子脸衬得妖娆妩媚。虽然她的脸与何然有几分相似,但却少了何然的纯美,而多了几分轻浮。
  也许被她扫上一眼,所有男人都会产生一种被电流袭击的错觉。但很可惜,我是女人,所以很反感这种处处勾搭男人的女人。说我嫉妒也好,说我小心眼儿也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尽管我极其不想承认,但这个女人确实美艳不可方物。而且,隐约间,我竟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山蛇精”扫了我一眼后,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动作优雅地坐到白色沙发上,骄傲得如同埃及艳后。她拿捏出轻飘飘的讽刺语调,对我说:“何必,你母亲好吗?”
  我一听她问起我的母亲,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脑中快速划过了什么,但却模糊得抓不住头绪。我小心谨慎地看向她,越发觉得这是个熟人,而且是那种令我非常不喜欢的熟人。不但我熟悉她,她更熟悉我。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不好。
  “山蛇精”见我不应她的问话,无所谓地呵呵一笑,伸手往沙发上一点,示意我坐下。然后扬起似笑非笑的唇角,用嘲弄的语气说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旧识了。也许你不知道我,但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呢!”
  我这回就更疑惑了,满头雾水地望着她。脑海中某个画面突然一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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