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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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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名声与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比起来,哪一个重要?”云想容站起身,道:“再说我既做了,就必有办法善后。表哥不必为我担忧。若落下个恶名没人要我了,那才是我的福气。”

“你这丫头……”楚晏望着出落得花儿一样的妹妹,原本这个年纪的女孩不正是该对男女之情充满幻想的时候吗,怎么她丝毫不心动,却想着怎么让自己做个老姑娘。

或许,她亲眼看着父母的事,才养成了如今的性格。仔细想想,他比她幸福的多。

他的童年到少年时期都是泡在蜜里,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只最近突然出了事让他难以承受,可他也已经长大成人,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了。

但云想容不同,她是从六岁开始就在为父母谋划,为了不让母亲被休而自尽,甚至想过牺牲自己的生命。一个六岁的女娃,是要被逼迫到什么程度才能瞬间早熟起来?

她如今十五岁,婚姻上又不如意。偏生了这幅让男人见之心动的容貌,即便她无心旁人,旁人还会盯着她的。

“表哥无须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值得可怜的。”云想容乐观的道:“你放心,此番事情我会想法子安顿好,绝不会留下烂摊子。”

“有烂摊子也无妨,你就说是我吩咐人打的,若是恬王家要问罪,让他们拿我去问。”楚晏认真的说。

云想容动容的很。

云家与恬王家有交情,地位接近,她动手打人,只能划分到孩子们的玩闹之列。但楚晏不同。他只是庶民,还是个商贾,他若被交出来,很有可能被恬王家整的一辈子暗无天日。

可是他敢对自己说这番话,且并非客套,而是真的要为她出头。

云想容没有亲兄长,楚晏却将她视作亲生妹子一般,云想容笑了起来,感激道:“表哥,多谢你。”

楚晏被她谢的不自在,随便摆摆手道:“我不过动动嘴皮子,既然你有法子解决,那我也不乱搀和了。我先去前头与东方掌柜聊聊。”

“表哥去吧,我也要先走了。”

“你回侯府?”

“不,我去恬王府。”

云想容吩咐英姿备车,随即道:“世子这会子应当已送回去了,我也差不多该去见见恬王妃了。”

打了未来夫婿,还主动去见未来的婆婆。楚晏怎么想都觉得云想容此举是在捋虎须。

云想容也不带旁人,只叫了英姿和那四名会功夫的婢女跟着,与楚晏道了别,上了她那辆扎眼的马车,一并装了几分礼,就慢条斯理的往恬王府驶去。



王府中,刘清宇上身打着赤膊,只穿了条绸裤坐在拔步床上,大夫小心翼翼的为他擦药,他却是碰也不让人碰,哀嚎连连。

恬王妃看的心疼,一把推开了大夫,“你会不会上药!”随即接过活血化瘀的药膏来坐在床畔,小心翼翼的给刘清宇嘴角抹了一点。

他的左右脸颊都已肿的不一般大,瘀伤偏偏,身上背上也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刘清宇疼的瑟缩,“母妃,你轻点。”

“好好好,母妃轻点,你莫怕,大夫说了,都是些皮外伤,并无伤及脏腑,过些日子就会好了。”恬王妃心疼不已,柔声问:“你与母妃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六小姐怎么会打你?”

刘清宇从小受恬王妃的疼爱,最是信任依赖母亲的,闻言立即将今日事情的原位都说了,道:“我不过想检查一下她是否还是处子,她就命人打我,还下这样重的手!我想不到啊,她长得神仙似的那样标致,怎么如此狠得下心。”

恬王妃也不明白,虽觉得儿子翻墙去人家那儿,强迫人家黄花大闺女交|欢并非什么磊落之事,可皇上御赐的婚姻,婚期今日也与云家商定在了一年后的八月十八,那云想容就是他们刘家的人,将来就是要躺在她儿子身下任他骑的,今日不过是一场误会,她何须如此下重手?!

“瑁哥儿,你莫难过,母妃定然要给你讨回个公道!”

“母妃,你可别弄伤了她。”刘清宇摸着唇角道。

恬王妃眼睛一瞪,“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

刘清宇摇头,圆脸上布满了忿恨,“我还要娶她过门,将来‘好生’待她,若是先弄怕了她可怎么好。胆敢背叛我,她也要知道背叛我是什么滋味!”

恬王妃这才满意的点头,心中那种儿子即将被人抢走了的恨意也弱了许多。

正当这时,外头有婢女来报:“回王妃、世子爷的话,云家六小姐求见。”

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打了未婚夫,不是该躲在家族的背后吗?哪里有自己出面来的?

恬王妃蹭的站起身,咣当放下药瓶,冷笑一声:“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他们理论,她倒是先送上们来了!”

“母妃,你预备怎么办?”刘清宇焦急的直起身。

恬王妃道:“你只管好生养伤,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做,都这个样儿了难道还怕她不成?如今道理都在咱们这边,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娼|妇有什么说法!”转而又得意的笑:“她怕是来认罪的。瑁哥儿,你且放心,我定然让她心甘情愿的来给你磕头认错!”

刘清宇颔首,心里却道:“我不让他磕头认错,我只想试试她还是不是处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哑巴亏

恬王妃是长袖善舞之人,平日里喜欢与人交际,也自认嘴皮子厉害,只不过最近听人说学佛法能够长寿,且能保家人康泰,这才动了心思在拜佛诵经上,将交际的事情暂且放了放。

然此时她怒气冲冲的带着一众仆婢走向前厅,心里已经将佛家所说的“贪、嗔、痴”之类都忘了,《金刚经》上才看过的所谓“念起不随”也都抛诸脑后。

下作小贱人,敢打她的心肝儿,她要她好看!

下人们一左一右撩起水晶珠帘,恬王妃端正容色,挺胸收腹抬下巴的走向正当中的主位,眼角斜睨坐在下手位的云想容。

云想容见恬王妃进门,便缓缓站起身,袅袅婷婷施了礼。

见她一身白衣,身形袅娜,面目如画,恬王妃先是一阵妒忌。随后想到这人竟是如此蛇蝎心肠,舍得对她的瑁哥儿下狠手,她恨不能冲上去抓烂了云想容那张脸。

不过她一来自持身份贵重,又是长辈,不好跌了体面。二来也顾及这桩婚事是御赐的姻缘,无论如何不能被对方抓住错处告到皇上那里,所以恬王妃忍住了怒气,没有开口就骂,免得云想容当下大哭着去找皇上评理,将瑁哥儿那档子事抖出来就不好了。

见恬王妃阴沉着容长脸一言不发,云想容有些失望。

她巴不得她能劈头盖脸的骂她一顿给她个借口呢。

看来她低估了恬王妃的智慧。

云想容先开口道:“王妃,今日我冒昧前来,是有一事要告知。才刚我在孟氏珠宝行的后宅看账,突然闯进一人来,先是没头没尾下作贱人之类的骂了一顿,随后又要对我施暴,我惊怒之下命身边护卫将人拉了下去暴打了一顿。动手时那人哀嚎着说他是恬王世子。”

云想容说话时主意观察恬王妃的神色,见她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却还是忍着没有动怒。云想容这才将走了将军的一步:

“王妃,我年纪轻,见识短,遇到那种歹徒已经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端的是没法子了,您是长辈,手底下过的大事不知凡几,我最信得过您这样德高望重又有手段的人了。这事儿我看就交给王妃您去调查,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世子?”云想容慢条斯理的说罢,微笑凝视着恬王妃。

恬王妃早已经呆愣住了。

她哪里想得到云想容会这般说话?

平常的女孩。既做了伤害未婚夫婿的大事,不是应该见她动了怒就萎了吗?怎么她如此平静的仿佛事情不是她做的,还拿这种事来反将一军?

她若说是,就坐实了刘清宇品行不端的事实。云想容立马就有理由去御前告状;她若说不是,那刘清宇可就白挨打了。

她能说是吗?

他们恬王府。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恬王妃恨得咬牙切齿,好半晌才强迫自己挤出个笑容来,一改方才进门时的怒目而视,慈爱的隔着桌子握住云想容的手:“我的儿,怕是有人冒充瑁哥儿做那种事儿,瑁哥儿今日一直在家看书。连门都没出。”

“是吗?”云想容似笑非笑的看着恬王妃。

恬王妃仿佛看不见她的狐疑,连连点头:“当然是啊,我的话你还信不过么。”

云想容拍着胸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笑容甜美的道:“既不是世子就好。那冒充世子的人当真可恶,如此玷污世子的名声,不但是侮辱了世子,更是侮辱了恬王一脉。好在我身边的侍女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那人并未近我的身,否则我岂不是要一头撞死了?”

“好孩子。这事儿哪里能怪你,要乖就怪那个冒充了瑁哥儿的人。”

“是啊,那人当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云想容义愤填膺,随后拉着恬王妃的手问:“您说是不是。”

恬王妃嘴角抽搐着,牙缝里挤出个“是”。

云想容笑的越发无辜了,站起身重新失了一礼,道:“今日突然来访,是在情急之下别无他法,请王妃恕我鲁莽之罪。英姿。”

英姿闻言,捧着捧盒上前。

云想容笑道:“这是我预备给王妃的礼,还望您不要嫌弃才好。”

打开捧盒,里头是孟氏珠宝行新式样的金镶翡翠头面一套,精致无比,看着就只价格不菲。

恬王妃是爱美之人,且最爱翡翠,若搁在平时,见了水头如此好的翡翠她定然欢喜不已,可今时今日,她的儿子白白的被云想容打了,这会子她还不能拿了元凶问罪,更要帮着她骂自己的儿子,恬王妃早已一肚子的火。见了那头面更觉云想容打了人还要用金银来打她的脸。

恬王妃皮笑肉不笑的让人收了礼。

云想容并不在意她的不冷不热,道:“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多叨扰王妃的清静,先告辞了。”

“翠芝,送六小姐。”

“不必了,留步。”

……

云想容与强做笑容的恬王妃寒暄一番,带着英姿与另四名婢女施施然离开了王府。

她前脚方踏出前院的门槛,前厅中的恬王妃后脚就摔了那套翡翠头面。随即桌上的茶盏花尊,香案上的香炉等物都稀里哗啦扫落在地,仿佛如此还不解气,恬王妃更是抡圆了胳膊使劲抽了身旁小丫头几巴掌。

小丫头受无妄之灾,跌坐在地哭的抽抽噎噎。

恬王妃胸口剧烈起伏,怒骂道:“小贱|人!毒娼|妇!今次就让你得意,看我日后如何收拾你!就不信你不进我刘家的门!”

马车上,英姿已经笑得打跌:“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那个王妃的脸都紫了,尤其是那句猪狗不如,说的当真太好了!”

云想容见她如此,笑骂道:“你这丫头,端的是我的人,怎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英姿收敛笑容,不再与云想容玩笑,正色道:“小姐,您今日这般可能与与刘家人撕破脸了,往后可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的。大不了我绞了头当姑子去。那刘清宇什么模样你也看到了。我会嫁给他?”

英姿很想说“就是。”可自家小姐一代美人,难道真要落到个落发为尼的下场才算清静吗?

云想容这会子平静下来,暗自分析方才的事。

刘清宇冲进来,指责她与沈四有染。分明是一副被红杏出墙了的怨夫模样。他那样笃定,难道是有人在他跟前说了什么?她今日才刚去过沈家,莫非被人拿来做文章?

好在此番事情已了。

恬王妃既然选择了否认那人是刘清宇,就自然会捂盖此事,刘清宇既然闭门苦读在家,自然就没有挨过打,她也没有打人之罪。乐得轻松。

果然如云想容所料,恬王家是竭力捂盖此事的。次日就传出了恬王世子暴病的消息,云家因与刘家已商议好婚期,算是准亲家,也吩咐人送了一份礼,还派了大爷云佳宜亲自前去探望。只不过因为世子需要休息,云佳宜与所有来探望的人一样都被挡在了外面,并未见到人。只知世子的病也不严重,休息一段日子就好。

沈奕昀听了刘清宇暴病在床的消息颇为意外。

那人身高马大,平日里健康的很,怎么会突然病了,难道是被人下了毒?

作为名义上的好友,沈奕昀自会做足面上的事,带了小猴和卫昆仑,也预备了礼亲自去了恬王府。

沈奕昀知这一次刘清宇并不见人,本想撂下东西寒暄一番就告辞。

谁知正与管家说着话,里头就来了一小厮,道:“世子吩咐,若是沈伯爷来就请进来。”

众人只道沈奕昀与刘清宇是之交好友,自然区别对待,并不多疑,送了沈奕昀进去。

在卧室门前,小厮道:“世子只见伯爷一人。”

小猴和卫昆仑就留在了门外。

屋内有一股跌打药酒的味儿。本该抱病在床的人,这会子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正盘膝坐在铺着猩猩红褥子的三围罗汉床上。

阳光充足的卧房内,刘清宇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那张脸尤为惹人注意。

沈奕昀蹙眉,“清宇,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近来成了可以勾肩搭背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沈奕昀自然称呼他的表字。

刘清宇却没如往常那般见了他就大倒苦水,而是坐的笔直,抬起下巴斜睨沈奕昀,居高临下的语气道:“你还有脸来看我!”

沈奕昀莞尔:“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为何没脸来?”

“你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刘清宇心中大骂沈奕昀不要脸,与他未婚妻有染,居然还好意思送上门!

沈奕昀闻言,原本一直挂在唇边的微笑淡了下去。

他并非没有脾气的人,虽他平日结交旁人,可他从不奴颜婢骨屈从于人。如今刘清宇这般,他哪里能忍受?

沈奕昀冷着脸,眼眸中寒芒闪过,冷声道:“我虽不懂你在说什么,可你无故如此,你我之间的友谊便也作罢了。告辞!”言罢,转身就走。

刘清宇望着沈奕昀决绝的背影有些发懵,他若真做了那种事,今日一定会与他解释的,他为何不解释呢?

除非他根本不知情!

☆、第一百八十章 猜测

仔细回想,沈奕昀虽然平日里对人温和,可也是收放自如张弛有度之人,绝不会卑躬屈膝,正因他有如此风骨,且博学多才,更时常会给他一些好的建议,刘清宇才与他迅速成为好友。

这般样子的人,他不问缘由劈头盖脸就是如刀似剑的冷言冷语,也难怪沈奕昀转身就走。这会子他回过味儿来,察觉到事有隐情,刘清宇不免有些心虚。难不成因为刘嗪一番话,他不但唐突佳人,还连好友也都得罪了?

刘清宇便恨起刘嗪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待妹妹不薄,她何苦要造谣生事,害他挨打不说,还一并开罪了两个要紧的人。

一时想不清楚,刘清宇扬声吩咐:“来人。”

“世子爷。”随从进了屋,低着头不敢直视刘清宇面目全非的脸,生怕被主子迁怒。

刘清宇忍着脸疼,道:“沈伯爷呢?”

“才刚带着随从离开了。世子爷,您……”

“你去,追上沈伯爷,就说我是误会他了。请他不要介怀,这会子让他回来,我给他道歉。”

素日里眼高于顶的世子爷,会与人说“致歉”之类的软话?随从心里暗想世子爷会不会现在遣他去了,回头又反悔?无奈的行礼道是,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

刘清宇站起身,龇牙咧嘴的扶着腰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叫了婢女进来:“去,把二小姐给我找来。‘

婢女见刘清宇神色不善,忙诺诺应喏去了。

随从与婢女兵分两路,前者在西边儿的角门前追上了沈奕昀。再晚几步,沈奕昀就要离开王府了。

“沈伯爷留步。”

沈奕昀闻言转回身,询问的挑眉。

随从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吞了口口水润嗓子。急切道:“世子爷吩咐了奴才来,说他怕是有什么误会了您,请您回去,他必定会给您致歉。”

沈奕昀面色不变,沉默不语。

倒是他身后的小猴和卫昆仑面露嘲讽之色。

小猴嘴快,不满的翻眼睛:“要道歉,哪里有这等居高临下的把人叫回去的,真的存有歉意应当追出来才对,可见世子并非诚心。我们爷虽然不是天潢贵胄,可也不是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你叫你主子省省吧。”

那随从闻言,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暗骂小猴说话如此难听。擎等着沈奕昀能给他些教训,谁知沈奕昀不但不教训,还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小猴与卫昆仑也随即跟了上去。

没请到人,怕世子爷要动怒的。那随从吃了半斤黄连一般的表情,只在心里编排好说辞。转身功夫不留神被人迎面撞来,险些摔了个倒仰。

“哎呦!谁啊这是!”

话音方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将他打的愣在当场。

“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刘嗪怒目圆睁。

“二小姐饶命,二小姐恕罪。”随从跪下连连磕头。

搁在平日里。刘嗪定会重罚冲撞之人,今日却是一脚将人踢开,快步追了出去。

“小姐。您仔细脚下。”婢女提裙摆追在后头,愣是跟不上刘嗪的脚步。

刘嗪手中拿着个香囊,急匆匆的出了王府的西边角门,远远就见沈奕昀牵着一匹通体毛色乌黑光亮宛如绸缎的高头大马,与另两名牵着枣红马的随从正要离开。

只看他的背影。宽肩窄背猿臂蜂腰,在一身浅青色长衫的衬托下。显得风雅如玉极为英挺,那好身材让刘嗪禁不住幻想自己如何偎依在他怀中……

刘嗪红着脸,娇柔的唤了一声:“沈伯爷。”小跑步追上去。

沈奕昀剑眉微蹙,缓缓转身,白皙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马鬃,挑眉询问的望着刘嗪。

刘嗪见了沈奕昀英俊的面庞,早已丢了魂,双眼中爱慕之情毫不掩藏,娇喘道:“听闻沈伯爷前来,我便急忙赶来了。伯爷若不嫌弃,不如去王府花园中游玩?”

沈奕昀冷淡的睨她,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不必了。”

刘嗪见状心中不快,一把拉住辔头,身子拦在马前,仰望马上身材飘逸之人:“沈伯爷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黑马不悦的别开马脸,打着响鼻。

沈奕昀一抖缰绳,那马儿便转身来回踢踏踱步,唬的刘嗪惊呼一声连连倒退,想发作又不好跌损了体面,娇嗔跺脚:“伯爷!你下来说话嘛,人家还有东西赠与你。”

沈奕昀面无表情道:“不需要。告辞。”随即调转马头扬鞭而去。小猴与卫昆仑也都策马紧随其后,路上只溅起一道灰尘。

刘嗪眉头紧锁,沈奕昀是在生气?他好意来探病,自然来时心情是好的,怎么从兄长那里出来就变成这样?

正想着,里头有小丫头飞奔出来,到了跟前长吁口气,行礼道:“奴婢可找到您了,小姐,世子爷请您立即过去呢。”

刘嗪被沈奕昀冷待,满心疑虑,这会子也转变成了气愤,冷笑了一声:“正好,我还正要去找他呢!”说罢顾不上平日里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提着裙火燎腚似的冲进了王府。

刘清宇这会子听了下人的回话,说刘嗪根本不在闺房,又一打探,知道她竟是追着沈奕昀出去了,气的当即摔了压手的珐琅茶碗。

“当真放肆,追着外男出去,哪家的大家闺秀是这个规矩!”

“你未婚妻啊!”刘嗪在门外就听见了刘清宇的声音,自个儿哗啦一声撩帘子进屋,怒道:“哥,你到底怎么惹怒了沈伯爷,他怎么都不理会我了!”

刘清宇瞪着她,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说,那日你可是真的亲眼看见云六小姐与沈伯爷做了逾矩之事?”

刘嗪被问的一愣,“自然是看到了的。”

“看到?那为何我问了沈伯爷,他那里却全然不知这件事!”

刘嗪嘲讽的笑:“即便云想容真的勾引了伯爷,他能告诉你吗?你别天真了!”

“我天真,还是你用心狠毒?你分明是看不惯六小姐,你是妒忌她比你美貌,还是妒忌她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你觉得她夺走了你的哥哥?”刘清宇满目了然的道:“你如此这般,当真坏了良心,你也是闺中女子,你哪里有你这样随便信口雌黄毁旁人闺誉的?!”

“你!她打了你你还这般为她说话,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疯的是你。若不是你从中挑拨,我会挨打?六小姐会生我的气?我会开罪了默存?我看你是存心给我捣乱!”

“你无理取闹!”刘嗪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刘清宇冷声道:“从今往后不准你去见默存,你就给我老实的在家里头描鸾刺凤,我会与母妃和父王说,给你定一门好亲事,免得你总是对着男子想入非非。”

这话说的端的是打人的脸,刘嗪的确对沈奕昀一见倾心,恨不能马上以身相许。可这种话被亲兄长说出来,哪里能受得了?刘嗪哽咽了一声,捂着脸呜呜咽咽跑了出去。



沈奕昀离开王府,并未马上回伯爵府,先是让卫昆仑去调查刘清宇,自个儿带着小猴策马到了城外,荒郊野地里放马跑了一阵子,顿觉得通体舒畅。

小猴见沈奕昀脸色好看了一些,道:“爷,那个世子是什么意思?平白的为何要对你那样态度。”

沈奕昀平静的道:“刘清宇性子浅薄高傲,遇事冲动意气用事,恐怕是真如他所说有什么事儿误会了。待会儿昆仑回来就知道了。”

不多时卫昆仑就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下马行礼,与沈奕昀和小猴到了路旁的树荫下站定,回道:“果真不出爷所料,王府的确出了点事。您还记得六小姐来拜访您那一日吧?就是那天,六小姐下午时分曾经来拜访过王妃,六小姐走后,王妃怒急的咋了前厅内的所有摆设,还打了几个丫鬟,也就是那日起,刘世子传出了暴病的消息。”

“是吗?”沈奕昀蹙眉,道:“那日世子可曾出府?”

“这就是稀奇之处。世子果真出过府,是呆着身边两个随从去了孟氏珠宝行的。只不过孟氏珠宝行那边的消息我未曾打探到,那里头封的跟个铁桶似的,零七八碎儿的东西一问便知,重要的消息一句得不到。”

沈奕昀敛额沉思,刘清宇出门的日子,地点,那一身伤,云想容突然去王府的拜访,随后王妃的暴怒,在加今日刘清宇见面的指责。

他虽不能肯定十分,也已猜出个大概了。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爷,您想到什么了?”

沈奕昀摇摇头,不愿与人说起云想容的事,但他已可以肯定,刘清宇是知道云想容变装来看他,因吃醋还是什么的闯到了孟氏珠宝行,找到了正在对账的云想容,言语上许有冒撞,被云想容命人打了。打过人后云想容还主动去了王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了王妃一军,让王府的人不敢张扬开来,还要对外宣称刘清宇暴病。

什么事,能让人挨了打还要帮下手的人捂盖?

定然是这人被打的原因登不上台面,若是宣扬开来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对王府的人极为不好。

沈奕昀笑容渐敛,想到刘清宇对云想容的色心,又想他若是误会了他和云想容有什么,凭刘清宇的性子会怎么做。

难道是……施暴?

☆、第一百八十一章 赴约

沈奕昀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浅笑。然目光淬冰,整个人如同方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冒着冷气。看的一旁小猴和卫昆仑心惊,均收起方才轻松神色,恭敬垂首站立着等候吩咐。

谁知沈奕昀却不言语。只是面色如常的握着马鞭缓缓走向他的坐骑。

二人却皆知事情不妙。他们最了解沈奕昀不过,他越是表现的如此沉静,可就说明事情可能越麻烦。

沈奕昀跃上马背,带着小猴和卫昆仑回了都城,来到济安侯府的西墙外头却是勒住缰绳半晌不动。

他坐在马上,向着云府内看去,远远地可以看见二层的阁楼露出一个屋顶。那就是云想容所居的灵均阁。

她现在在做什么?是练字,看书,做针线,还是在阁楼上发呆将心事憋在心里。

女儿家遭遇了这种事,他是决计不能去询问的。问了,等于在她伤口上撒盐。

云想容现在应当很难过吧?

沈奕昀沉思片刻,道:“昆仑,想法子给六小姐送信,请她明日来醉仙楼吃酒。”

“吃酒?”卫昆仑讶异:“爷,闺中女子怕是出不来的吧?再说醉仙楼龙蛇混杂。”

“人越杂的地儿就越不容易被人发现。况且她不是寻常闺中女子。只你送信时要仔细留神一些。”沈奕昀想了想,又道:“还有,给我派人盯紧刘清宇。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回我。”

“是。”卫昆仑应声,迟疑道:“爷,您以后打算怎样对待恬王世子?”

“对待?”沈奕昀微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有些人,是不值得我‘对待’的。”

卫昆仑和小猴都听出他言下之意,焦急的道:“可是爷。您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助力,若是断了岂不是可惜?”

“这种货色,断了是我的福气。”沈奕昀面无表情的调转马头,往承平伯府方向去。

小猴和卫昆仑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跟上。看来事情涉及到云想容,伯爷就不可能坐视不理了。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福是祸。

%%

云想容这会子正坐在廊下看《淳化阁帖》,莫名的打了三四个喷嚏。英姿见状,忙去了件绯红色的素缎小袄给云想容披上,道:“小姐觉得冷吗?可要韩妈妈过来请脉?”

“不用,似乎不是风寒。就是鼻子痒。想打喷嚏。”云想容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儿,放下法帖道:“今儿个五小姐又没见明珠?”

“没有。” 英姿笑道:“五小姐自从搬进了春晖堂小住,与七小姐的关系就淡了。也不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何事。小姐。要不要我去查查?”

“不必了,猜都猜得到。”云想容站起身,将肩上的小袄递给英姿拿着。

云嫣容要入宫去的消息,恐怕她这会已经知道了。老夫人不待见云明珠,又知道她最是专门能惹事的一个人。自然会让云嫣容离云明珠远远的。

从现在开始到翻年秋天的选秀,云家入宫参选的女儿不能出现任何一丁点的岔子。前儿尉迟凤鸣的祖母跟老夫人提出要选宗族之中优秀的女儿过继过来的事,因着云嫣容被内定的消息而取消。老夫人孤注一掷,当真将云嫣容当做珍宝一般来小心呵护。云嫣容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对她的疼爱就不如从前那般。下人们私下里都有人在议论此事,说五小姐得宠讨喜,六小姐因为太跋扈毒辣。被老夫人所不喜了。

总归无人敢将她如何就是了。老夫人对她冷了,可她仍旧是准世子妇人。

多可笑。

云想容嘲讽的挑起半边唇角。

“卿卿”柳月面色凝重的到了云想容身边,先是福身一礼。随即低声道:“外头才刚有人送来一张字条,是传给您的。”

云想容一愣,“什么样的人送来的?”、

“是厨下的一位老妈妈送来了食盒,暗地里塞给我的。”

云想容狐疑的展开字条一看,“明日醉仙楼吃酒。不见不散。”落款处画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云想容噗嗤笑了。想不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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