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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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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温和的望着素姨娘,声音却是冷冰冰的:“看来姨娘真是连端递水儿的活也做不得了。还不端起来?”

素姨娘猛然抬头,看着云想容那张绝色的面庞上温和的笑意,突然想到一个词:“蛇蝎美人”。

她敢不端吗?

颤抖着重新端起盛了滚开的水的铁杯,素姨娘咬着牙闭眼硬撑着,可十指连心,她哪里能受得住?不过两三吸功夫就再次扔了茶杯。这一次,滚滚的热水洒落在地,沁入了她膝盖处的裙子,烫的她连连后退。

云想容摇头笑道:“英姿,玉簪,还不在给姨娘倒一杯水来。”

“是。”玉簪和英姿就要听命上前。

素姨娘双手烫的红肿,膝盖也火辣辣的疼,也顾不得了,连连给云想容磕头:“姑奶奶息怒,婢妾当真知错了。婢妾若有做的不得当的,还请姑奶奶指示教训!求姑奶奶息怒!”

她声音凄厉的就像云想容要砍她头一样。

云想容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道:“姨娘说的哪里话,我怕姨娘伺候父亲母亲不妥帖,让你练练如何端茶也是好意,再说我如今怀着身子,你这双手却作孽泼了热茶在我身上,真烫了我,你说追究起来,你这双手是要得还是要不得?殊不知哪里犯了错,就要哪里长记性。一次可以谅解,再次就要严惩了。你的手作孽,所以让你练练端茶,你要是嘴巴不老实,我也要缝了你的嘴。”

素姨娘再愚钝,听云想容如此明示也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位姑奶奶真是一厉眼睛就敢封人嘴的主儿,她哪里还敢装傻不认?当即变作磕头虫,哭着道:“婢妾知错了,再不敢在夫人面前多嘴,求姑奶奶大人大量,网开一面,婢妾再也不敢了!”

“瞧你紧张的,英姿,玉簪,还不搀起来?”

英姿和玉簪就一左一右将素姨娘架了起来。

素姨娘早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站立不住,偏偏此时双肩传来咔咔两声,双臂却是不能动了。

她臂膀无力的垂着,那种酸痛是她平日未曾受过的,眼泪开了闸一般往下流,又不敢声张,偏还要堆着笑:“多谢姑奶奶开恩。婢妾一定牢记教训,在不敢放肆了。”

云想容颔首道:“有姨娘这句话就好,今儿也没算白费了这番功夫。姨娘是个明白人,应当知道我最在乎的是谁,也该知道我最忌讳的是谁。”

“是是是,婢妾谨记,再不敢了。”素姨娘脸色煞白。

云想容眉目含笑的“嗯”了一声,悠闲的吃了颗梅子。

手上和肩膀处已经疼的不像是自己的了。素姨娘的脸色也由白转青。

一旁的陶姨娘以及屋内的一众仆婢看的浑身汗毛直竖,虽说六小姐出阁了,可余威还在,素姨娘定是嘴贱开罪了夫人,今日才受了这番教训。

经此一事,哪里还有人敢心存侥幸对夫人不敬?

素姨娘是被贴身丫头扶出去的。

云想容目的达到,就让陶姨娘也回去了。

孟氏摇头道:“你如今怀着身子,再不要如此肯动气了。”虽是劝说,可心里却是暖的。女儿自小到大为了她从来不吝自己做个坏人。

云想容莞尔道:“我并未动气啊,恐怕气的是旁人呢。”

说着话,外头有小丫头来回,“回夫人,尉迟少爷又来找七小姐了。”

云想容闻言一愣,面上笑容不变,好奇的问孟氏:“又来?难道凤鸣表哥最近常来?”他几时与云明珠走的这么近了?

孟氏笑道:“也就是这两日,凤哥儿也怪可怜的,如今没了差事,整日闲着无所事事到处闲逛,也不知怎么就和明珠合得来了,这两日都来找明珠玩儿焰火呢。”

云想容挑眉,回头问小丫头:“七小姐不是病中么,去告诉反尉迟少爷,就说七小姐不宜见客。”

小丫头为难的道:“可是才刚七小姐已经迎出去了。”

云想容拉长音“哦”了一声。

云博宜脸上腾地红了,云想容才刚吩咐人请云明珠来用饭,云明珠称病不肯来,如今却跑出去见尉迟凤鸣了,这让云想容和孟氏怎么想?

他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给胞姐开脱。

云想容却是莞尔一笑,道:“罢了,咱们就别管了。”又笑着与孟氏说起别的来。

云博宜这才松了口气,见云传宜对他友好的笑着,他也尴尬的回以一笑。

云想容虽是与孟氏聊天,心思却在云明珠与尉迟凤鸣突然走近这件事上盘算。

这二人从来不曾亲近,如今乍然好起来,总感觉十分怪异。尉迟凤鸣虽然爱玩,可据说他左腿已经瘸了,不方便活动,又是如此失意的节骨眼儿上……

事出异常必有妖,他的举动太奇怪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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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千钧一发

云想容又与孟氏说了会子话,眼看着就已到了申时三刻,敞开的菱花格子窗外,能看到天边逐渐凝聚的晚霞,夕阳温暖的光泛着橘红色的涟漪,绚烂的就像是一团火。

云想容站起身,道:“娘亲,我这就回去了,沈四也差不多该回来,我也好吩咐厨下预备晚膳。”

孟氏见云想容虽然称呼沈奕昀沈四有些离谱,可却是关心着他的,十分的喜欢,“快些回去吧,改日再回来看娘也是一样的。”略一犹豫,道:“不过你父亲也快回来了。”

后头的话虽不说,云想容也明白孟氏或许是想让她晚些回去,与云敖打个招呼,毕竟她被“掳走”,云敖也是焦急了一阵。

云想容苦笑道:“我也知道该留下,只是父亲见到我未必就会高兴,说不定会更生气也不一定。不如改日我带了他喜欢的六安瓜片来,好生讨好他也是一样的。”

只要女儿肯与夫婿和好,等一等又何妨?他们父女二人僵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好,好,只要你肯常回家来瞧瞧就好。你如今身子重,也要多注意些,吃的用的格外要留神。”孟氏说着对英姿和玉簪等人笑着道:“卿卿还要靠你们。”

英姿与玉簪连忙行礼:“三夫人严重,奴婢必当尽责伺候小姐。”

“那就好。”孟氏说着回头看了眼孙妈妈。

孙妈妈立即碰上一个精致的锦盒来展开,里头是赤金打造的凤钗和一对金镶玉累丝龙凤呈祥镯子并四根金镶红宝石的花头簪。

“英姿伺候了卿卿一场,这些是给你的添妆,你不要嫌弃,就当做大婚时的头面用最好不过了。”孟氏将锦盒接过,亲手递给英姿。

英姿无比动容,双膝盖跪下道:“三夫人说的哪里话,伺候小姐是奴婢的本分,这些年小姐对奴婢的好自然不必说了,奴婢哪里还敢受如此贵重的礼。”

孟氏笑道:“快起来,给你的你就拿着,不拿着我可不喜欢。”

云想容也笑道:“我娘亲给你,你就不要客套了。咱们又不是外人。”

英姿感动不已,吸了吸鼻子才接过锦盒,再次郑重的行了礼。这一锦盒的头面,足够寻常百姓人家活一辈子用了,三夫人如此看重自己,她往后更要誓死效忠小姐才是。

云想容与孟氏、云传宜、云博宜告辞,带着英姿、玉簪、玉壶和柳妈妈走向侧门。她的马车停在侯府西边儿的侧门外头。

谁知才刚出了侧门,却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往里头来。

“明珠?”云想容挺小脚步,挑眉望着云明珠。

云明珠没有想到会与云想容走个对面,脚步一顿缓缓停下,随后一张秀气的鹅蛋脸上竟有红云晕染开来,一双杏眼熠熠发亮,与云想容的目光相对后立即垂下长睫。

可云想容仍旧看清了她那兴奋的模样。

“明珠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竟这样的开怀。听说你病了……如今瞧着,想来病情并无大碍吧。”

云明珠竟不似从前那般见了云想容就横眉竖目,面上堆着笑,道:“六姐说笑了。听说你已有了身孕,我的确感冒了风寒,怕真过了病气给你对你身子不好。你可不要多想。”

云想容不仅看了看夕阳,今日的太阳也不是打西边儿出来的,云明珠如此客套真是前所未有,让云想容都觉得意外的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明珠儿这些日子倒是变化不小。”

云明珠笑道:“六姐也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自你出阁后都过了月余了。明珠虽年少不懂事,可到底也在母亲身边这么久,母亲的风骨品性也学了一些,从前明珠有不懂事开罪了六姐之处,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想容认识云明珠不是一辈子的事,上辈子她是什么样儿,今生又是什么德行,如果说鱼儿改去天上飞,谁信?

说云明珠突然转性,改好了,还与她亲香起来,她也不信。

事出异常必有妖!

云想容总觉得云明珠的变化与尉迟凤鸣有关。

云想容笑着走到云明珠身前,爱惜的为她顺了顺长发。指尖碰触到她头发时,云想容明显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和瑟缩。可仔细看,云明珠清丽的小脸上仍旧是挂着甜蜜蜜的笑容。

有点意思。

云想容索性挽着云明珠的手臂一步步走向马车,笑道:“你说的是,咱们姐妹也许久没见了,更没机会说些体己话。对了,今儿凤鸣表哥找你玩什么了?”

云明珠浑身僵硬的就像是冬日里放在厨房外头的冻肉,不着痕迹的轻轻避开了云想容,笑道:“六姐,我正感冒着,不要过了病气你。凤鸣表哥爱玩你也是知道的,他找我就是放放焰火。”

“放烟火?大白日里的,放烟火也看不清吧。”云想容不在去挽云明珠的手,只是笑着与她闲谈。

云明珠笑道:“是呀,看不清楚,不过凤鸣表哥腿脚不方便,特地来找我玩,我也是欢喜的,而且他也不好半夜里来吧。即便来了我也不能见的。”

“说的是。”云想容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她那辆华丽的马车跟前。

回头之间,却见云明珠某种竭力掩饰的兴奋越发的明显。

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了,且不再她的掌控之内。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云想容感觉非常不好,心里惴惴的。

云明珠已经客气的道:“六姐慢走,妹妹就不送了。改日有机会,妹妹在去府上叨扰姐姐。”

太客气了。云明珠不是那种突然就能城府变深的人。

她到底为何如此异常?

莫不是她与尉迟凤鸣合起伙来谋划什么,要害母亲和宝儿?

云想容思及此,明媚的桃花眼中有寒光隐现,却是极为温和的道:“我也舍不得呢,好容易见了一次,连句体己话儿都来不及说就要分别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也不用等改日,不如明珠就跟着我回去小住几日吧。”

就算她要使坏,一来让她离开永昌侯府,很可能破坏了云明珠原来的部署,二来也可以让她离母亲和宝儿远一点。三则,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她也好方便随时收拾这丫头。

云想容仔细打量云明珠,见她果然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之色闪现,心里就更加确定她定然是做了什么手脚了。

云明珠道:“还是不了,下次的吧,六姐身子也不是很好。”

云明珠给英姿和玉簪使了眼色,笑着道:“自家姐妹,还客气个什么,跟着我回伯府去住几日,好歹咱们姐妹也亲香亲香,母亲看了你我如此和睦必然也是欢喜的。英姿,玉簪,还不扶着七小姐上车来。”

英姿和玉簪立即倒是,客客气气一左一右的牢牢地搀着云明珠,愣是将她塞进了马车。

云想容也随即坐上。

二人上一次同乘,云明珠将云想容推下了马车。

自那以后,二人再也没有同乘一辆马车过。

英姿自然是不放心,也顾不得什么规矩,跟着跃上,盘膝做在了马车门前。

夏季天热,马车的槛墙已拆掉,空间就显得大了不少,加上云想容的马车本来就是孟方着人特质的,宽敞又华丽,这会子乘坐三人没有丝毫问题。

云明珠紧张的握着膝头上的裙子,脸上却已不是方才那么兴奋的冒红光,这会子逐渐变的苍白。

云想容眼角余光见她如此,心下冷笑,面上温和的吩咐启程。

玉簪、柳妈妈等人就跟在马车的两侧步行,英姿则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云想容和云明珠身上,以防云明珠突然对云想容不利。

云想容笑着问:“明珠平日在府里都玩些什么?除了放焰火之外。”

云明珠僵硬的笑着:“也没什么的,就是做做针线什么的,偶尔在花园子里头走走。或者也玩儿会秋千。”

“那也不错啊,其实咱们姐妹所做的事儿都差不多,我也是做针线,要么闲逛。”

“姐姐是一家主母,要理的事儿自然多。”云明珠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僵硬。

云想容全做看不见,就这样一句句的与云明珠话起了家常。

马车离开永昌侯府,因夏日里天气炎热,即便是傍晚也有些热潮的,是以车夫特地避开了人多之处,走了条有林荫的安静小路。

马蹄落在地上有规律的踢踏声,就好似重锤一下下捶打在云明珠心上。云想容娇柔的声音就在耳畔,好似也离着她越来越远,远在天边似的。

她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也渐渐的冒了汗。

云想容见状,似笑非笑的道了声:“停车。”

英姿忙吩咐车夫缓缓停下了马车。

路边是一株高大的垂杨柳,右侧是一片荒地,左侧有零星几乎人家。此时炊烟袅袅,正是母亲唤调皮的孩儿回家吃饭的时候。

马车安静的停在此处。

云想容则是戏谑的笑着,挑起了云明珠的下巴,破使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明珠儿,有什么事儿就说吧。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说吗?”另一手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掉云明珠额头上的冷汗。

云明珠的杏眼就仿佛受惊吓的小鹿那般闪烁,旧汗擦掉又有新汗。她咬着唇,唇上竟然不自觉的有血珠子渗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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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三百三十三章合集 争夺

她的模样分明是恐惧到了极点,却倔强的不肯说出缘由。那双水漾的明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倔强和期待,剩余的却是无从掩藏的惧怕。

云想容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将她唬成了这样。毕竟她们二人斗法多年,云明珠屡败屡战,对她虽有惧怕,服软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云明珠似乎已笃定了云想容无论如何整治她,都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因为毕竟二人都是云敖之女,有一层亲情在其中联系,若真动了胞妹,云敖也不会饶了她,是以云明珠多年来一直都是有恃无恐。

可今日,她却为何吓得一副上了刑场立即要砍头的模样。

云想容抬起云明珠下巴的素手用力,玉甲盖刮过她娇嫩的脸颊,“还不说吗?这儿可不是永昌侯府,你打量我不会动你是吗?”

云想容的声音依旧娇美温柔,可微凉的指尖和如今她强势的姿态,让云明珠觉得自己似被毒蛇缠上一般,浑身鸡皮战粟,原本强作出的恭顺此时也再装不下去,眼中迸发恨意,却是咬紧牙关不开口。

见她如此,云想容越发确定其中有事。

难道云明珠暗地里定下了什么算计母亲与宝儿的计划?

云想容越想越是觉得心惊,随手拔了一根金簪子,一手狠狠掐着云明珠的下巴,另一手已将金簪送到了云明珠的眼前,尖锐一段距离她的有眼珠子只有寸许:

“说,你做了什么!”

背脊汗毛瞬间全部竖了起来。云明珠吓得惊呼一声紧闭双眸。

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有事!

“还不说?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眼珠子了?还是说做个瞎子不打紧?没关系,姐姐有时间陪你玩,你若不在乎你的眼睛。我还可以在你脸上画画写字。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写字了。”说着话,簪子尖锐一端已经碰触到云明珠的左脸:“写个什么呢?不如就写个‘淫’字,好不好?”

冰冷的簪子碰触肌肤,即便没有戳破皮肤,仍旧是打心底里往外冒寒气,更何况女儿家脸上若有了字,还是那个字,往后她还怎么见人?!

云想容真是毒辣!

多年来新仇旧恨缠绕在心头,云明珠再也忍不住,梗着脖子骂道:“你尽管写吧!反正这条命我都豁出去了。今日我就跟你拼了!”

说着拼了。却没有冲上来对她动手。

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放大了几分。

云明珠为何如此害怕。

为何说要拼命。却不动手?

难道说现在马车上就有能够伤害她的东西?

心念电转之间,云想容忙吩咐英姿:“下车。”

英姿应是,撩起珠帘。

云明珠一听云想容要下车。立即慌了,合身扑了上来。因着马车空间狭小,英姿反应再迅速,还是叫云明珠将云想容的腰身牢牢地抱住,向车里拉扯。云想容则是身子不稳,被拖的跌坐在车板上。她挣扎开来,越加焦急的要下车。

云明珠此举,更加证明了马车上有问题!

英姿推开了云明珠。云想容的双脚才得以落地,同时呼喊着众人:“快离开马车远些!”一手拉着柳妈妈,一手拉着玉簪。回头吩咐英姿带着车夫快些跟上。

众人才刚都知云想容与云明珠在马车上的争论,知其中必有内情,立即听吩咐跟上。

英姿此刻也提着云明珠的领子下了车,几步追上几人。

很快,众人离开马车已有了三丈,见并无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云想容不禁松了口气,再回想方才自己的恐惧,立即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了。或许云明珠的手脚是动在永昌侯府?

拉过云明珠的襟口,俯视她惊慌失措的小脸,冷声道:“你最好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暴毙’,且没有人挑得出我任何的问题来。你以为有父亲和母亲在,你就安然无恙了吗?”

云明珠已是气的面色铁青,一把推开云想容。

几乎是立即,云想容就被玉簪扶住,英姿也和玉壶一同压住了云明珠的双臂,让她分毫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只听闻“轰”的一声巨响,山摇地动,火光冲天,众人站立不稳,都被强大的热气和推力推的跌倒。

云想容被柳妈妈和玉簪扶着才没直接摔倒在地,却也是被那突然而来的响动吓得脸色发白,随后一只马腿从天而降,砸在面前空地上。再向马车看去,外公赠与云想容的那辆华丽的马车已经焦黑一片,火光熊熊,拉车的马儿也早就被炸的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巨大的响声引得周围少数居民奔出来瞧,对着火光渐弱的马车惊愕的指指点点,有去报告衙门的,也有回家里提水灭火的,还有人议论着如此模样倒像是朝廷家的火炮发威……

云想容面色铁青的看着云明珠。

难怪她方才那个模样。她以为她是恐惧,可实际上,云明珠何尝没有“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心思在其中?只可惜她做戏的功夫不到家,她自己也怕死。若是她不怕,或者丝毫不表现出来,这会子她和跟车的这些人,恐怕都已经化作灰烬了!

“好,好,好!”云想容连道三声好,一把抓住云明珠的发髻,甩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她脸偏在一边,嘴角又鲜血渗出:“这才是我的好妹子呢!这才是真正的姐妹情深呢!宁肯跟我一道去死是吧?!”

“呸,谁要跟你一起死!是你太过狡猾!”云明珠这会子恨得满口银牙险些咬碎,为何老天都在帮云想容,她怎么就想起拉上她上马车。怎么就反应过来要下车了!

云想容却渐渐由盛怒恢复了平静,分析前后发生之事,这场骇人的爆炸是哪里来的,她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尉迟凤鸣。想不到他竟然玩这一手!看来她之前的猜测当真没错,尉迟凤鸣果然将撤职之仇、断腿之恨都算在她的头上!无论他到底是与云明珠商议过,还是引诱云明珠下手,这种马车突然爆炸的状况,也只有尉迟凤鸣做得出来。因为尉迟凤鸣之前改造神机营的火枪的事外头人尽皆知,人也都知锦衣卫中有一种暗器,可以定时发生爆炸,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己方的伤亡。这种东西就是尉迟凤鸣发明出的。

尉迟凤鸣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如今丢了官职,多年经营毁于一旦不说。还被打断了腿。他要报仇。又不能自己出头。就去抓了个她的仇人来当枪使。

想清楚这一切,云想容唇畔又挂上了平日里的温和笑容,好似那方火光冲天的根本就不是她的马车。

“明珠。你喜欢与姐姐玩,我自然要奉陪到底了。”轻轻拍了拍云明珠的脸蛋,“很好,你已经引起我对这个游戏的兴趣了。”

云想容若是打她几下,骂她几句,云明珠心里倒觉得放松一些。明明发生这样大的事,云想容对她没有惩罚,没有打骂,更没有叫她那些会功夫的丫头出手。难道云想容是大发善心了?

云明珠当然不这样觉得。云想容这会子不与她算账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已经想好怎么才能让她更加难受的办法了。

云明珠看着云想容时的眼神恐惧。就仿佛在看地狱中走出的魔鬼。

云想容这厢已经吩咐英姿去重新雇车,随即笑容可亲的看着云明珠道:

“左右也是出来一遭,这就跟着姐姐多去住一段日子,想必父亲母亲都不会反对的。”

云明珠连连后退,脸色惨白的摇着头,回头就想逃走。

可才刚跑出两步,就被玉壶懒腰抓了回来,直扔上了英姿才刚雇来的马车。

云想容冷声吩咐:“好生伺候七小姐,可别让七小姐走散了,万一迷了路叫坏人给掳走,那可就麻烦了。”

“是,夫人。”

云明珠的那辆马车上先是传来云明珠的叫骂,随即就是嘴巴被堵上之后的“呜呜”声。

云想容上了另外一辆马车,面色平静的吩咐启程回府。

云想容将云明珠安顿在了卿园的厢房,还安排了玉簪和玉壶亲自去“伺候”。

更衣后,吃了一晚府里的茶,云想容这才感觉到后怕。

若是云明珠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她没有下车,现在她已经死了,那么她是会魂飞魄散,还是回再次回到她的小时?这一生就如同一场梦,是不是若她死亡,也就到了梦醒之时,兴许她一张开眼,就能看到她仍旧躺在产床上,正在用力诞下她的第二个孩子?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云想容浑身的汗毛都战粟起来,她轻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重活一次,对死亡看的开,她不怕死,怕的却是让身边的人难过,她还怀着身孕,若是真与沈奕昀这般的天人永隔了,岂不是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何况沈四是那样重情义的人,今后他会如何?难道会再次走上前世的路,做一个人人惧怕的煞神?

云想容捧着青花盖碗的手有些颤抖起来,好似碗中的茶汤的温度都无法温暖她冰冷的手。

这个时候,云想容真恨不能将云明珠和尉迟凤鸣这两个始作俑者千刀万剐,啖其肉喝其血也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夫人,伯爷回来了!”

英姿刚回了一句,卧房的门就被“咣当”一声推开,从来稳重儒雅的人,竟将菱花格扇门推的咣当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如此刺耳尖锐的响声,可见其焦急。

沈奕昀穿了身浅灰色的棉布直裰,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了进来,脸色煞白的拉起云想容的手上下打量,见她无恙,半晌才长吁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怎么回事?我的人说你的马车爆炸了,有些像是火炮所为?”

云想容安抚的拍拍他的手,道:

“哪里有什么火炮。不过是一种奇特的爆炸装置,或许其中有些什么机关,可以让安装之人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即将爆炸之处。”

云想容说着话,已经与沈奕昀相携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

而她的话。却勾起了沈奕昀早些年的回忆。

曾经在兴易县,他劫回的那一车兽皮兽筋,才刚卸了货马车就发生了爆炸。好在那爆炸是在他们回了田庄之后。若是再早一些,还在他们赶回去的路上,恐怕他和卫昆仑、小猴、褚先生等人早就已经见阎王去了。

当时他不懂,现在他才知道,那是尉迟凤鸣早些年研究出的一种爆炸装置,其中有一机关盒,可以控制爆炸的时间。

若真是如此,云想容的马车发生爆炸。必然和尉迟凤鸣有脱不开的干系。

这么说。云明珠与尉迟凤鸣到底还是有勾结?

沈奕昀眉头紧锁。询问起在永昌侯府可遇到什么可疑的事。

云想容刚要回答,外头又有人回话:“闽王千岁到了。”

夫妻二人忙起身相迎。

闽王身上穿了件家常常穿的宝蓝色锦袍,衣裳染尘。因走的焦急还有些气喘,显然是得知消息立即赶来的。

见了云想容, 闽王急切的上下打量她,见她无大碍,才道:“怎么你的马车还能炸了?是谁下手,有眉目了吗?”

云想容吩咐人看茶,随即笑道:“我正与沈四研究这件事,义兄来的正好,咱们一块儿研究,也不至于将事情分作两次来说。”

英姿重新上了茶。云想容便将今日在永昌侯府看到的云明珠与尉迟凤鸣来往的事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分析也道出口。

闽王闻言拍案而起,“混账!竟然还有如此灭绝亲情的事!最恨的就是连亲人都不认,为了自己的那一丁点私心痛下杀手的事!”

云想容与沈奕昀对视一眼,都知闽王是联想到了他被皇帝刺杀的事,如今云想容被同父异母的妹子谋害的情形,与闽王被皇帝刺杀十分相似。

云想容叹道:“义兄也不必如此生气,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难道还少了吗?既然发生,就证明必有存在的缘由。咱们也不必为了这种事情而操心,我现在所想的是接下来应当如何是好。”

闽王道:“如何?让她粉身碎骨,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来人,把云七给本王带来!”

云想容挑眉:“义兄打算如何?”

“如何?虽然不能私设公堂,我总要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做的,咱们也好快点研究下一步的计划。相信这会子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都已经得了消息了,还有锦衣卫的人。要知道,马车在都城里发生了如此剧烈的爆炸,说小了是私人恩怨,说的大了,那是连皇上的安危都受到了威胁,到时候锦衣卫的人必然会想法子接手此事,如果这样,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尉迟那个狗奴才!”

闽王的话自然也是云想容和沈奕昀想到并且担心的。如果云明珠被锦衣卫的人带走,怕是会被包庇,不如这会子问清楚了,也好研究对策。

云明珠很快被带来了。

玉簪和玉壶听云想容的吩咐,不但给云明珠重新熟了头,就连妆容都重新补过,衣着光鲜靓丽犹如寻常,只是她俏丽面庞上的惊恐难以掩饰。

闽王见了云明珠立即气的不打一处来,“啪”一掌排在小几上,震的盖碗瓷器晃动。

“说,你到底是如何谋害亲姐的!”

云明珠被闽王一声怒吼吓的身心俱颤,膝盖发软,不自禁膝盖一软,待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跪下了。

云明珠很是懊恼,挣扎着要起身,对上闽王、云想容和沈奕昀那如同要吃人的眼神又惧怕,最后只得安慰自己能屈能伸,磕头给闽王行了礼:“回王爷,臣女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

“不知?”闽王冷笑:“本王看你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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