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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小姐的滋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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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梅子到了市里后,并没有像她自己所说的在宾馆开房等丁四喜。而是到了市里就狂超市,直到丁四喜来到市里打她的手机她才出来。出来后,丁四喜就到市政府宾馆开了个房间。之所以选择市政府宾馆,就是市政府宾馆是市委市政府挂牌保护的单位,公安机关是不能随便进入这里检查的。
  丁四喜与他妻子吃过饭后,叫来派出所的车把他俩送回到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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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丁四喜就来到市政府,这是找领导的最好时机。因为领导忙,难得找到领导,但是领导除了在外地开会外,领导们一天中一般都会到办公室来打个转,取取文件,收收信什么的,而且这个时间大都选择在上班前。丁四喜便选择在七点三十分就到了市政府办公室门口,他刚站定,就看见市长来了。马上迎上去和市长握手,市长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不冷不热。但丁四喜心中清楚,市长对自己还是可以的,自己是市长的人。市长与丁四喜握过手之后,问丁四喜是不是有事,其实丁四喜来找市长没有多大的事,找市长无外乎是要钱,或者有问题要市长解决。可是今天他纯粹是来与市长攀谈攀谈,拉拉关系。就跟着市长进办公室去,在进市长办公室的路上,丁四喜无话找话地说道:“方田垅水库的维修快要进入尾声了,想请市长去检查检查。另外,在今年的冬修项目上是不是给我们另外的两座病险水库考虑考虑。”市长一边走一边拆刚从信箱里取到的信,漫不经心地说:“你的报告送到水务局了吗,只要他们报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没什么意见。”“另外,我们镇政府的食堂已成了危房,请市长拔点钱给维修一下。”这个事,丁四喜已说过好几次了,市长总是说好好,把报告放在我这里。“报告?”不想市长这次主动问起了报告。“我马上送起来。”丁四喜这时感到后悔,应该带几个报告到身上,要钱的要项目的都行。如果这个时候带得有,摸出来给市长签个字多好啊!由于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找市长,看着市长很忙的样子,丁四喜只是陪市长去到市长办公室门口就告辞了。
  当丁四喜走出政府大楼门口时,碰到了管计生工作的副市长。副市长边走边看手中的一份表格,丁四喜与他打了一个招呼。副市长抬起头来说:“我正要找你哩,你们怎么搞的啊,计生工作怎么下滑得这么厉害。”边说边将手中的表格递给丁四喜看。丁四喜接过表格看。那是一张计生工作年度检查情况统计一览表。蜜福镇排全市倒数第三,与上年相比下降了十多位。丁四喜认真一看,发现明细当中领导重视一栏被扣了三分。大家要知道,计生检查是以小数点以后的数字来排位的,被扣三分可是大数啊。顿时,丁四喜的火就无名地生了起来。计生工作可是所有工作一票否决的大事啊,他先是给屠然啸通报了这一情况,尽管屠然啸与丁四喜之间有些说不清楚的矛盾,但是遇上计生这样的问题,他们的头脑还是十分的清楚,这决不是闹着玩的。屠然啸马上打分管计生工作的副镇长的电话,可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他只好找镇计生服务站主任,不到三分钟时间,计生服务站的主任就到了屠然啸的办公室。屠然啸把情况给他通报后,他不解地说:“市里来检查完碰头的时候,我们只是孕检率达不到要求被扣分咧,其他的都是满分。”计生站主任若有所思地问道:“青福镇排到我们前面还是后面?”
  屠然啸很不高兴地说:“肯定在我们前面吗!我们是倒数第三,倒数第二是……”
  “那就怪了,青福镇的检查是我们镇的同志去的,他们明明有一个漏统,怎么还会排到我们前面去呢,漏统对全市都是有影响的,扣分也是扣得最多的。”
  “快,准备两千元现金,我们到市计生局去一趟,丁书记在那里等。”屠然啸催促计生站主任。
  “我们只要问心无愧,怕他那些!”计生站的主任懒洋洋地说。
  “快去办,这可是一票否决的大事啊!”屠然啸一边说一边起身去拿公文包。
  屠然啸他们一行人到市计生局门口,刚好碰到青福镇的龙书记从里面出来,丁四喜主动与他打招呼:“到市里碰到你,到这里又碰到你,有缘份啊!”
  龙书记只是笑了笑没作回答,只顾往外走。
  计生局局长副局长办公室的门都是关着。他们问办公室的秘书,秘书说:“这几天都没看到领导,他们的手机也是关着的,不晓得到哪去了。”
  丁四喜知道,这几天他们肯定是为了回避来找他们的人,把手机都关了,人也不露面。
  屠然啸便打了妻子的电话,因为计生局长的爱人与屠然啸的爱人在一个单位。妻子找到计生局长爱人后,告诉屠然啸一个新手机号码,屠然啸打通了这个号码。屠然啸说:“我与书记都亲自带队上门做计生对象户的工作,计生经费也拔了好几大万,你们还讲我们领导重视不够,从哪说起。”计生局长在电话里解释:“你们被扣分的原因是超生太多,因为分子都扣在这一项,对全市有影响,就扣你们领导重视这一项了。”
  屠然啸说是不是可以面谈一下,计生局长却说:“我在外地,两三天之内回不来。”
  屠然啸知道,两三天之后,结果就已经定了,再找局长也没有用。
  三人只得怏怏地往镇里赶。他们没有专车,搭乘一辆班车到镇里。他们正要上车的时候,丁四喜的腰间“嗖”地麻了一下,是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是镇政府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是牛力的声音。因为车上吵得很,丁四喜说,我正上车往镇政府赶,就挂机了。
  当他们走得一半路的时候,看到一辆救护车向他们急驰而来。屠然啸拿出手机看几点钟了,自从有了手机以后,大部份的人就不再戴手表了,用手机当表。这时屠然啸发现一个未接电话,屠然啸一看是镇政府办公室打来的,车上吵他没有听见。他拨了回去。牛力说,刚吃过早饭,大师傅还在食堂洗碗,食堂突然垮了,大师傅被一根横梁打昏过去,现在被救护车送到市医院去了。
  政府的食堂是在政府大楼旁边,临时搭起的一个偏厦,早就是危房了。屠然啸提议过几次,要重新维修一下。可是丁四喜不同意,说,过得去就算了,我们在这里干不了一辈子。有钱给大家发点福利算了。在车上人多不好讲,下了车屠然啸才把这件事告诉丁四喜。丁四喜愣了一下,记起上车的时候牛力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可能是说这个事。
  食堂的两面主墙是水泥砖砌的,水泥砖的质量不是很好,可能是水泥兑少了的缘故,用手一捏便粉碎。由于食堂常年有水浸泡,就垮了。其实,要垮的迹像已经有一年多了,看那裂缝就知道,垮是早晚的事,不想到垮得这么快。整个现场狼狈不堪,地上打烂几个碗,再就是满地的瓦碴子,主梁正好掉在大师傅站着洗碗那位子。
  丁四喜打电话给送大师傅到医院去的毛天下,问情况怎样,毛天下说,大师傅现在仍昏迷不醒,现正在做CT检查。
  丁四喜与屠然啸又搭公共汽车赶往市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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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四喜与屠然啸赶到市人民医院时,毛天下正与几名穿白大褂的人推着单架上的大师傅从手术室出来。大师傅的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靠近脑门的地方已被血染红了。丁四喜与屠然啸急切地走上前去喊大师傅。医生说,她累了,需要休息,不打扰她。丁四喜和屠然啸只好跟在后面一起到大师傅的病房。
  到了房间后,大师傅睁开眼睛轻声地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感觉脑壳有点晕,书记镇长你们忙自己的事吧。”丁四喜很感激,伤成这样了,一句报怨的话都没有,还替别人着想。
  大师傅在政府食堂煮了三十多年的饭了,自从她嫁到蜜福镇来后就在政府食堂煮饭。之所以能够在政府食堂煮那么多年的饭,除了她的为人谦和勤快外,再就是她炒菜的水平高。镇里的干部换了一任又一任,就是没有谁提出要求把大师傅换了。前几年,政府来了个后勤编,镇政府报了大师傅的名单要求给她转正,许多关节都走通了,可是最后却转了一个市领导的亲戚。大师傅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泪。她说:“世界上我的命最苦,大集体的时候,我参加创业队,也有几个转正的指标。可是那时,又说我的出身不好,我们五六个搞后勤的,她们全转了,只有我不转。”后来,转正的机会少了,也没有人关心她转正的事。她至今还领着三百多块钱的工资。
  大师傅属临时工,没有医药费报销。但是她又是属于工伤,药费还得报销。这当然只能由镇政府承担。丁四喜绷着脸问屠然啸:“政府帐上还有多少钱?”
  “还有五千多块钱。”
  “先交到医院来再说。”
  这时,医生送来了一把化验单,要对大师傅进行尿化验、血化验等等。丁四喜心想,不就是受点外伤,怎么要做那么多化验。但是又不好说,只得闷在心里。
  第六天,医院对大师傅停了药。因为预交的五千块钱的药费已经用完了。大师傅的伤势已有明显好转,但她说,站久了或坐久了头就晕,医生给她做脑电图,又说没有什么问题。医生说要她休息一段就会好的。丁四喜劝大师傅回政府休息。大师傅说她现在不要人招扶,自己可以慢慢行动,还得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才能回去。
  由于几天来政府食堂没有人煮饭,政府干部东一个西一个地溜了,已经没有干部在上班。丁四喜想发火,但是没有理由,也就忍了。
  57
  人一旦入了官场,每天都会有很多应酬,特别是像乡镇这一级的“官”,上面的部门哪怕来一个小小的干部,你也得去陪。有人便把乡镇主要领导的工作进行了总结,说乡镇主要领导的工作有八大项。一是开会。上级安排工作除了文件就是开会,要贯彻到乡镇一级,非得要主要领导参加,因为主要领导参加了,这项工作就算落实了。乡镇主要领导回到乡镇去落实这项工作,方式还是召开会议将工作安排给干部们去做。二是汇报。上级把工作安排了,就要检查是否落实,只有主要领导亲自汇报,才能体现对这项工作的重视,因为“主要领导亲自抓”。即使这项工作是副职做得好好的,他们汇报也能够说得十分清楚,但非得副职将汇报内容写出来,经过主要领导的口念出来,才显得态度端正,工作才算做得好。三是喝酒。上级领导来了,你肯定得要喝酒。部门的来了,说没有什么大的事,我们先玩一会儿麻将,等会在酒桌上交换一下意见就行,你能不喝吗?村干部上来了,你总还得要讲点友情啊,你下村都在人家屋里搞酒,更何况人家还是为你卖命的同志。四是管闲事。年初的时候,书记乡镇长们都与上面签得有责任状:农业税征收,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计划生育,森林防火,交通安全等等,乡镇政府的干部都有职权吗?五是挨板子。上级交待了你的任务,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以一句这是政治任务压下来,你都得落实。上面要你搞好稳定,你就不能有人上访,你没有理由只有责任,你不受批评谁受批评。六是要饭。这年头乡镇没有什么收入,但是要接待、要出差、要运转,要还历史债务,主要领导只得跑这跑那要钱。七是赖帐。这样那样的达标升级,这样那样的资金配套,都要乡镇出钱买单,不赖帐咋办。八是做恶梦。上级规定了那么多工作,有的是有法可依办的,有的是讲个人感情做的,有的是为了完成任务纯属于违法乱纪搞的,而且这些工作并没有可靠性和科学性,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到时不找你这主要领导找谁?想着这些烦心事,连睡觉都做恶梦。因此,连陪老婆孩子的时间也没有。经常是早早出门老婆孩子还没有起床,深更半夜回家来老婆孩子已经睡了,说话的机会就比较少,在一起吃一餐饭就更困难了。
  丁四喜回到家,妻子已经熟睡。借助着床头那微弱的灯光,丁四喜发现妻子的睡姿很美,身材颀长、美似天鹅、性感迷人,一点也不比梅子差。丁四喜放了一首曲子,是萨克斯演奏的,声音放得低低的,轻曼而舒缓,给人一种缠绵的感觉。妻子翻了一个身正面躺着,她分明已经醒了但仍佯装睡着。丁四喜跪在床上,慢慢地脱光身上的衣裤,他用力搂着妻子的酮体,一下下地体会着这种绵延数千年的最原始的愉悦,这是人间最美的旋律,是一道忘忧谷,在这里可以让你忘却一切烦恼,他觉得时而是在鸟语花香中踱步,时而是在飞流直下的瀑布里放舟……丁四喜没有一点睡意,他懒懒地躺在妻子身边,体味着久违的松驰和乏累。那美妙、那温馨,此时此刻他觉得太乏了,那乏像是在美酒里浸泡过,带着让人惬意的困倦。自从与梅子之后,丁四喜与妻子床上的生活越来越少了,不知情的妻子还以为是年纪大了身体差了的缘故。
  丁四喜今年已经四十八,只剩几年就要退二线。尽管还在做着党委书记这个所谓的官,但这与当初的丁四喜似乎有点不相干。从前做官是为了人生,为了理想,现在他则是为了生活,为了家乡父老乡亲的面子。到了丁四喜这个年纪,已没多少奔头了,现在不是流行一首顺口溜: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身体最重要、政绩算个鸟。这绝不是夸张,如今许多人都是按这个要求去做的,就像上级下发的目标管理责任书一样,对照上级的要求一项一项地抓落实,不信可看看一些市长市委书记的头衔,他们总是什么硕士、博士毕业,其实真正的文凭只是一个函授大专生。再就是改年龄,官是越做越大了,可是年龄却越来越小。丁四喜如今也是本科毕业,是行政管理专业,也是由牛力代为效劳的,从专科学到本科,一共学了多少门课,丁四喜自己也不清楚,连学费都是牛力用别的发票冲的帐。至于年龄嘛,不好改,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了,而且现在自己的档案不能与自己见面了。
  丁四喜毫无睡意,索性坐了起来。这时手机响了,丁四喜懒得接,响了四下就不响了。丁四喜觉得无聊,又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看刚才打进来的号码,才知道是农技站站长老汪打来的。丁四喜想起白天老汪说的那句话,而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丁四喜这才给老汪回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老汪显得很激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半天才说清楚。原来是屠然啸派人到五福村调查葡萄苗的问题。丁四喜就更加睡不着了,心想你屠然啸也太不是人了,我丁四喜在这块土地上做的事,你也敢派人去查,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丁四喜躺在床上,中午刚上班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老汪来到他的办公室,汇报五福村两百亩葡萄的开发问题。老汪来汇报时仍旧与以前一样,中规中矩地坐在丁四喜的对面。汇报的内容是传统的“三段式”,即:基本情况、做法及存在的问题、下一步的打算及需要解决的问题等。汇报完后,老汪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顺便说了一句,趁你现在还在位,帮我挪动一下位子,要不老百姓天天来找我……话说到这,老汪又停了下来,吊了一下丁四喜的味口。丁四喜不解地看着老汪,老汪这才慢慢地说道:“听说村民们把苗木拿到省农科所鉴定了,苗木全部是杂质的。”丁四喜当时没做声。他心中有数,因为购这一批苗时,是自己表的态。那主要是战友来推销,多年未谋面的老战友在自己的引荐下,与五福村的群众签订了供苗回收葡萄的合同,也就是所谓的订单农业。在这件事情上虽然自己没得什么好处,但毕竟插了手,使得自己在老汪面前讲不起硬话。
  老百姓拿葡萄苗到省农科所鉴定?丁四喜坐起来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屠然啸有一个大学同学分配在省农科所,那次与屠然啸一起到省里跑资金时,他同学还请吃了一餐饭。肯定是屠然啸在背后搞鬼!想到这,丁四喜的思路又滑到自己如果调走后谁来接替的问题上。按惯例应该是非屠然啸莫属了,因为在党内,镇长是第一副书记,职务仅次于书记。相到这,丁四喜把刚点燃的烟头拧熄:既然你屠然啸不仁,那么我丁四喜就不义了!
  丁四喜拨通了毛天下的电话,话筒里嘟嘟了十多下还没人接,看看表,已是凌晨两点过了。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毛天下打来的,肯定是通过来电显示看到是丁四喜的电话没敢耽搁。毛天下刚要解释什么,丁四喜打断了他的说话:“你把刚峻工检查合格小城镇建设的有关资料搞一套给我,我明天要!”毛天下还想说什么,丁四喜却挂了机。毛天下是一年前由丁四喜确定负责开发工作的,可以说是丁四喜的人。丁四喜之所以要小城镇建设的有关资料,是因为小城镇建设的负责人是屠然啸,从设计到找工程队施工以及验收都是屠然啸参与的,在丁四喜看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其实,屠然啸那时刚来,对于小城镇建设这样的大工程,他建议丁四喜放一放。可是丁四喜当时没有表态,竟然在大会上突然宣布了,并且还作了直接安排,要屠然啸负责抓此项工作。屠然啸不好硬顶,只好默许这个事情,但是屠然啸提出要毛天下协助他抓这项工作,也就是说要担任开发办公室主任,负责日常事务工作的管理。屠然啸这一想法提出来,正中丁四喜的意。在丁四喜看来,毛天下是自己的人,安插一个自己的人来专抓这项工作,就等于安装了一个窃听器在屠然啸的身边,丁四喜要掌握的情况全晓得,因此,丁四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个事情。
  屠然啸在市委政研室当主任的时候,跟领导们在外跑,接触过不少老板,也与许多老板是好朋友。政研室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与市委办是捆在一起的,但是他这个政研室主任是正科级干部,管后勤的市委办副主任还是一个副科级干部,要他这个正科级干部到副科级干部那里去报发票,他的面子拉不下。他就采取了两种办法,一种办法就是外出的时候,把他手下的兵也叫上一个,要付款签单什么的都由他手下的去办理;一种是自己一人在外的时候,发票就拿到玩得比较好的老板那里去报账。这些老板都是很会来事的,不是说他们看得起屠然啸,而是看得起屠然啸那个位子。屠然啸所在的位子能够天天和市委书记们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只要屠然啸给市委书记们说一说,要领导们写张条子,他们的许多事情就好办了。因此,屠然啸找到这些老板报账的时候,大都二话不说地答应了,更何况又还是几个小钱。
  屠然啸接受专抓小城镇建设这个任务后,当晚就主动给他认为玩得比较好的几个老板通报了情况。这些老板大都是天乐市人,也不是什么大老板,听说要先垫资,等开发后卖了房子才付钱,就不大感兴趣了。因为他们知道,天乐市几个交通条件较好的乡镇都在搞小城镇建设,而天乐的经济条件有限,建了不一定卖得掉。
  既然是自己的人不愿意搞,何不把这个人情交给丁四喜来做,一来可以体现自己的大度;二来还说明自己没有私心。屠然啸便把找老板来开发小城镇的事主动与丁四喜商量。听屠然啸一说,丁四喜心里一震:这样的好事他不做,莫不是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能轻易上他的当!丁四喜皱了皱眉,一派大公无私的样子:我们公开招标!于是,就有了安老板中标一事。
  58
  天已渐渐黑了,丁四喜仍没有想去吃饭的意思,坐在房间里没有开灯。他把目光放到了窗外,刚刚竣工的花园吸引许多村民前来游玩,花园里暗淡的灯光下游动着三个女人。从她们的体态上看,一个似乎老些,因为她的背景看上去臃肿不堪。应该说与妻子的年龄差不了多少,也是在不惑之年了吧。另外的两个则苗条得多,想必也要年轻些。因为她们一个披着长发,一个则高高地吊着马尾辫,年老色衰的女人大约不会如此打扮的。胖女人穿着直筒式长裙,苗条的女人则穿着袒胸露臂的吊带装。看着看着,丁四喜便对女人的穿着来了兴趣,他想服装设计师应该全是男人,要不怎么时装全都是为女人设计,而且设计的全都是让男人们看后心跳加快的那种?就说窗外穿吊带装的女人吧,本该着衣袖的地方,却用一根小布条代替了,万一那条细得可怜的布条子突然断了咋办?而且出奇地短,连肚脐眼上下几寸空白地带也全露着。丁四喜这时还记起了一则不知在哪看到的新闻,说是一名司机因窥探裙底之物而发生了车祸。这位司机也怪倒霉的,因为中国的法律没有哪一条规定人要怎么穿衣的,何况男人还大热天连背心也不穿,光着上身招摇过市。女人只是穿得短一点而已,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的。更何况在原始社会人类连衣服都不穿,串几片树叶来遮羞,剥块兽皮来御寒而已。现在不是有一句最流行的话叫“返朴归真”吗?只露肚脐眼上下几寸空白算是人类的进步了,而且比那些连背心也不穿的男人来说算是文明至极了。看不惯就别看呗,为什么还偏要往人家那地方瞧。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花园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大都是一些年轻人,男男女女在那里漫不经心地走来走去,有点象在上演什么剧目。“生活啊——”丁四喜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丁四喜认真地翻阅毛天下送来的市政建设有关资料。毛天下做得很认真,整个工程的预决算及发包合同等等都复印了,看来屠然啸是动了脑筋的,连一些小工程的建设都是实行议标制,虽然没有公开招标那么民主,但这也是国家认可的一种发包工程形式,要从这叠资料里抓住屠然啸的把柄是比较难的。
  丁四喜经过两个星期的思考,决定要把小城镇建设中已经设计好的高杆灯给安装了。一个老板曾私下里找到他,如果安装50万的那种,可以给他回扣10万。因为前一段土方工作还没有完工,不好提安装的事,现在土方工程已经完工了,就可以提这个事。但是丁四喜明白,他不能直接提这个事。他把毛天下叫来。丁四喜照例肯定了小城镇建设前一段的成绩,让人听后感觉轻松。然后,他说起了工程施工的轻重缓急处理得不够。这是领导说话的艺术,一般用不够,不会直说差什么的。明显表露出来了不满意,特别是谈到高杆灯的问题,语气更加尖锐起来。他质问毛天下:“一个地方不亮起来,怎么会有人来呢?”丁四喜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已经开发好了的地方卖不出去,就是因为环境没有搞好,你迅速造一个安装高杆灯的预算,把这项工程马上搞了!”
  一星期后,毛天下拿了一个安装高杆灯的预算,要40——60万左右。丁四喜便立即召开了一个班子成员会议。主要是讨论安装高杆灯的问题。先是由项目负责人毛天下作了小城镇开发的汇报,并就下一步的工作的打算也作了说明,当然,重点说明了安装高杆灯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接下来是领导成员发言。 发言七嘴八舌,也五花八门。一般褒扬的多,批评的少。
  丁四喜一直津津有味地听着,笑而不语,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态度。不轻意表态,既是一种涵养,更是一门领导艺术。中国有文山会海之说。会议不仅务虚的多,务实的少,而且很注重级别。往往是开会的不做,做的达不到开会的级别,要等开会的回去布置。一直以来,文山会海的效率特别低下。记得有个足球运动员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外教领衔的国家队与本土教练的最大区别是,会议明显的少了。以往一次比赛,要开许多会,分许多层次,弄得你神经兮兮,以至于比赛时特别紧张,而且愈是重要的关键的比赛,愈是心理脆弱,愈容易犯下低级错误。
  人大主席率先作了肯定性的表态,其他人大都围绕着他的观点进行诠释。我们的体制里是不赞成争论的。议论也不行。领导的态度决定一切。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会,也由领导定基调。如果你与领导意见不一,放在心理是可以的,讲出来就不妥了。容易让领导感觉你在反对他,因为在许多领导心里,反对他的观点就是反对他这个人,就如过去许多观点不一的人被打成右派或反革命一样。
  最后发言的是屠然啸,屠然啸的脸绷得紧紧的。他是一镇之长,他不能这样随便附和,对这个项目是要负责的。他说:“高杆灯确实要安,这是我们小城镇建设中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停了一下,他又说:“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开发是老板垫的资,现在还没有卖一寸土地,也就是说还没有赚到一分钱,哪里有钱来安装那个玩意儿。”
  丁四喜也拉长了脸:“不把环境搞好,就更难卖了。”这时,整个会场一片寂静,丁四喜又接着说:“我找了一个老板,他愿意垫资。”
  “我保留我的意见!”这是屠然啸第一次和丁四喜在会上公开地顶牛。其实,在屠然啸的心中还另有一个算盘。一位老板曾答应他,只要购买了他们厂生产的高杆灯,他可得到10万元的回扣。如果这时安装,这样的好处会落到丁四喜的手里去了。等自己扶了正,也就是说当了书记再来办这件事,那么也就顺理成章地把回扣捞进腰包。
  晚上,丁四喜打电话给深圳的一位老板,要这位老板第二天赶到天乐市城来。第二天,吃过午饭丁四喜就往市里赶,由于昨天与屠然啸在会上顶了几句,进城时也就不主动和屠然啸打招呼,只给秘书牛力说家里有事,进城去了。丁四喜回到家的时候,妻子正躺在沙发上做面膜,整个脸都被一片白白的东西蒙着。丁四喜开始不注意,突然看到一个这样的人躺在沙发上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家里来了一个魔鬼。”丁四喜想幽默一下,不知怎的,冒出了这么一句。妻子从沙发上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哗”的一声撕掉了面膜:“有魔鬼也是你带来的。”自从丁四喜上次在宣传部时发生那事以后,妻子开始注意了自己的打扮,头发染得黄黄的,洗面奶也开始将几十块钱一瓶的上升到了几百块的。好久不与妻子见面了,丁四喜不想将局面弄得过于紧张,就主动坐到妻子身边去,摸了摸妻子的脸:“你瘦了!”妻子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便笑了笑说:“想你呗,大忙人!”便在丁四喜的脸上亲一下。要是以往,丁四喜会顺势接应的,可是自从丁四喜与梅子勾上以后,就越来越厌恶与妻子的亲近。丁四喜将身子一偏:“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妻子站起来,说:“我去买点菜回来,家里没有小菜了。”“我还有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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