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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大逃亡-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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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吴远和宛玉骤然紧张起来——直升机下出现了一大片湖水,天镜湖找到了。紧接着,他们从空中发现了大坝上停着一架蜻蜓似的直升机,旁边有几个小小人影。吴远和宛玉同时拔出了手枪。驾驶员驾着直升机低低斜斜地掠过大坝上空,宛玉趁机看清楚了下面的人,她对吴远说:“就是他们!”
  大坝上,波特眼望空中的直升机,兴奋地跳起来。不料,狡滑的秃顶阿仲见势不妙,冲过来猛然飞起一脚,将波特踹进了湖里!顿时哗啦啦浪花翻涌。
  尚一聪惊叫:“波特……”话音未落,秃顶阿仲用手枪顶在她头上,挟持着她急步退到大坝边上那座泄洪闸小屋里。强子跟着跳进去,秃顶阿仲叫道:“关上门!有这个女人做盾牌,我们还怕走不了吗?”
  波特从湖水里冒起来,扑腾着水花拼命叫:“尚!尚!”
  吴远见状,脸色严峻地说:“沉住气,一定要保证人质生命安全!”他叫直升机拉起高度,转一个大圈,在长长的大坝另一端降落下来。
  波特游上岸,朝警察这边跑过来。
  驾驶员对着通话器向他的上司报告:“我现在已到达天镜湖!有两名犯罪嫌疑人挟持了一名游客人质!有两名犯罪嫌疑人挟持了一名游客人质!”通话器里立即传来问话:“人质的身份确实是游客吗?”驾驶员回头问跑来的波特:“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是游客吗?”波特气喘吁吁地大声说:“她是游客,是医生,叫尚一聪!”
  只听那上级指挥官在通话器里条件反射似的叫了一声:“什么?人质叫尚一聪?那就是尚副市长的女儿呀!”
  吴远和宛玉握着手枪,快步跑向大坝中央,试图接近泄洪闸小屋。小屋里砰砰射出子弹,两名警察急忙伏在地上。吴远对宛玉说:“不能硬冲,里面有人质。”
  警匪双方僵持在天镜湖大坝上。
  直升机救援中队找到了旅游营地和伐木场被困游客的消息,传到了天城市政府救援指挥中心,副市长尚伯之急忙电话报告市长李峰。李峰在电话里说:“好!命令空中地面两支救援队密切配合,尽快使全体游客脱险。”尚伯之答应着正要放下电话,只听李峰在那边又说:“老尚啊,这次风景区发生的灾难是天灾加上人祸啊!我们要立即查清工作中出的问题,特别是盘山公路飞云桥和旅游营地栈道垮塌事故!桥梁专家已到达飞云桥垮塌现场,相信垮塌原因很快会弄清……老尚,你女儿聪聪有消息没有?不要过于担心,我已命令飞行救援中队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放心!”
  丢下电话,尚伯之稳不住了。游客有了救,算是大幸,可刚才市长李峰的话里,暗藏的锋芒指向了他,桥梁专家只要一查出飞云桥和栈道垮塌原因,那王总搞的“豆腐渣工程”必然败露,他尚副市长受贿的事是纸包不住火的!
  尚伯之进了办公室旁的小休息间,关紧门,急拨手机找那该死的王总。可是对方仍然关机。再拨王总公司,秘书小姐回答说不知道王总在哪里。又拨王总家里,王总老婆叫起来:“你是谁呀?我还在到处找他……”尚伯之情知不妙,王总肯定闻讯慌了神,多半是逃跑了。这王总一逃,就什么都自行暴露了。
  其实尚伯之还不知道,自从飞云桥和栈道一垮,“豆腐渣工程”及其中可能有“暗箱操作”的问题便浮出水面,市长李峰立即会同市委领导、纪委,作出了秘密指示,令公安局布置人员监控工程承建方老板王总。那王总驾着轿车想逃往外省避风头,刚到高速公路路口,便被警方截住了。
  这样一来,天城市高层领导的目光就开始注意到副市长尚伯之了。李峰叫公安局立即审讯王总,而对于尚伯之,他说:“尚伯之现在是救援指挥中心总指挥,在这援救风景区游客的当口,不能乱了阵脚,要谨慎。况且,目前还没有证据。这样吧,先从旁点一点,试试老尚的态度……就算有问题,他自己谈出来,跟最后查出来,也是不同的。”
  尚伯之心中有鬼,自然听出了电话里市长李峰的弦外之音。
  尚伯之心中清楚,这时候那个王总的去向是关键。他出了小休息室,对办公室里忙着救援事宜的工作人员瞧瞧,然后轻声对自己的秘书说:“我下楼透透空气去。”秘书知道尚副市长已紧张几昼夜了,急忙说:“您该休息一下!”尚伯之摆摆手,径自走到湿漉漉的花园里。看看周围没人,他拨通了一个老部下的手机,那个老部下现在公安局办公室任职。尚伯之以副市长的口气问对方,已调出多少警力配合抗灾救援?其他干警是否有任务在执行?老部下当然不知就里,立即回答说,除了救援行动外,另奉市领导命令,刑警大队监控或拘押了几个人,可能跟天城山旅游业开发有关。
  尚伯之心中一抖,又问已拘押的都是什么人?老部下说出了几个名字,其中有王总。
  尚伯之挂断电话,觉得眼前的天空仿佛变黑了一般。他明白,公安局受命拘押了王总,市长李峰已经抓住了“豆腐渣工程”的线索,李峰刚才电话里“人祸”的说法,明显地怀疑到了自己头上,也就是在暗示:“你尚伯之有没有问题?”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不仅引发了山体崩塌,也引发了尚伯之现实生活的崩塌。眼前,受贿的秘密暴露只是迟早的事,那王总一吐口,桥梁专家勘查的结论一出来……尚伯之不敢想下去。他脑子里空前紧张地转着圈儿:“怎么办?死口不承认有这事,凭自己的地位、资历,硬顶一下也许能抗过危机?太小儿科了!顽抗的下场更可怕!那么,自己主动谈出来,听凭处置,也许好一点?好什么……”身为副市长的他不敢想象自己一夜之间从青云里跌到烂泥坑中,他怎么也不可能忍受那身败名裂的现实!
  天空中洒下冰凉的雨点,落在尚伯之脸上。尚伯之立刻又想到了下落不明的女儿尚一聪。要是女儿真遇了难,不能生还,这罪孽不也正是做父亲的造下的吗?想到这里,尚伯之的意志快要垮了,内心开始变得很软弱。
  手机响了,秘书请他快回指挥中心办公室,有山里消息传来。尚伯之强自镇定,走上楼,秘书过来吞吞吐吐说:“尚副市长,飞行救援中队报告……他们报告……”
  尚伯之很烦躁地盯秘书一眼:“报告什么?”
  秘书只好直说:“您的女儿尚一聪有下落了……可是,她现在正被两名有犯罪嫌疑的持枪歹徒劫为人质,警察正在设法营救她并抓捕歹徒。地点在天镜湖边……”
  尚伯之突然有些支持不住了,理也不理秘书,径自走进小休息室,关上门,心中长叹一声:“天要灭我!”
  鬼使神差一般,他不知怎么就拉开了抽屉,里边有一大瓶安眠药。他知道,这药可以让人一了百了。
  第十一章 歹徒叫嚣启动泄洪闸
  警匪双方仍然僵持着。
  吴远和宛玉退回直升机旁。波特焦急地望着远处的泄洪闸小屋,高声叫着:“尚!尚……”吴远制止说:“别叫!他们绑了人质,不能刺激他们,否则尚医生会有危险。”
  火老板蹲在地上,紧紧抓着那只装有巨款的密码箱,转着眼珠到处瞄,可他再也不敢擅自乱逃了,困在峭岩上等死的滋味比什么都可怕。然而他又十分担心,先前被救上直升机时,他并不知吴远和宛玉是便衣警察,现在只要许明抓个机会讲出绑架许婷婷的事,他就得进局子。
  许明刚才听说女儿许婷婷已经获救、正在撤离的队伍里,松了一大口气,本想立即将火老板的绑架行径告诉吴远和宛玉,可眼前更凶险的情景把人们的心弄得悬起老高,他本人也紧张得出汗,开口不得。
  吴远对宛玉说:“尽量稳住那两个家伙,我们一方面找机会解救尚医生,抓捕对方,一方面赶紧呼叫警方增援。”说着,他掏出一部手机递给宛玉。宛玉一看,不由怔了怔:“这不是我掉的手机吗?你怎么——”
  吴远急说:“对对,是你的手机,被许婷婷拾到了……快拨!”
  地处深山,手机信号很不稳定,宛玉拨了又拨仍没通。旁边的驾驶员却已经用直升机上的通话器叫通了飞行中队指挥官,宛玉急忙对着通话器说了情况,并提醒说:“不要直接飞抵天镜湖,以免刺激歹徒伤害人质;最好让直升机在附近待命,我们会及时发出呼叫的!”飞行中队指挥官回答:“明白了!”
  泄洪闸小屋里的秃顶阿仲见警察远远伏在大坝上没动静,便对强子说:“这么拖下去,他们的援兵不久就会赶来,你我两个就死定了!怎么办?”说着,他一双眼睛在尚一聪身上转来转去,打着利用人质的主意。
  强子握着手枪贴在窗口,也慌得没了主意:“狗日的秃头,都是你他妈闹的!抢什么直升机……要是就在伐木场等着,找个空子溜到这儿来验货,不就万事大吉了?!这下要玩完了!”
  蹲在小屋墙角的尚一聪早已发现强子跟秃顶阿仲有点儿不同,这小伙子不那么凶狠……一个念头蓦然在尚一聪脑子里清晰起来——想办法使强子和秃顶阿仲心思不对路,让歹徒之间起裂痕!可是,用什么办法呢?
  没等尚一聪想出办法,秃顶阿仲已经朝外边高声叫起来:“你们听着,我手里有人质,要是你们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杀了她!”
  吴远忙高声应道:“我奉劝你们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考虑!”
  秃顶阿仲叫道:“听着,你们都离开这儿,只留下那个叫波特的老外给我们驾驶直升机!还有,叫所有天上地下的警察都别阻挡我们,等我们飞出山之后,就把这个女人放回来!”
  吴远叫道:“你们这个要求,我们立即通知上边,但你们决不可以伤害尚医生!否则绝没有好下场!”
  宛玉急问:“怎么办?”吴远说:“这只是拖一点儿时间,我们得赶紧找到既能保证尚医生安全又能抓捕匪徒的办法。”
  这时,意外发生了。波特看到尚一聪出现在小屋窗口的身影,再也按捺不住激情,他忽地站起身来,径自大步朝小屋走去,嘴里喊着:“尚,我来换你!我来换你!”宛玉跳起来要拉住波特,竟被身高力大的波特一掌推倒在地上。吴远正要上前阻挡唐突的波特,小屋那边猛然响起砰砰两枪,大家急忙伏下身子。
  那两枪是秃顶阿仲对天放的,他发现波特直冲过来,企图用枪声将这个不知要干啥的美国青年吓回去。可是,波特竟像没听见似的,爱情的力量促使他一步步走上前去。
  窗边的尚一聪眼看着波特对着枪口走来,不禁万分激动,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嘶哑地叫道:“波特,别过来!别过来……”
  秃顶阿仲瞄准波特就要开枪,强子吼道:“干什么?打死了人,他们发怒硬冲上来,咱俩还活着跑得了吗?”秃顶阿仲怔了怔,眼珠一转,飞快地从手提箱里取出了偷猎用的麻醉枪,装上麻醉弹。
  随着一声闷闷的枪响,波特应声倒地。
  “你这个恶魔……”尚一聪哭叫着。
  秃顶阿仲瞧瞧外边昏倒在地的波特,对强子说:“快!你在前面押着这女人出去,叫他们让你我两个上直升机飞走!谁冲上来就叫他吃麻醉弹!”
  强子有点儿犹豫:“万一他们真要开枪怎么办?我还想活哩!”
  秃顶阿仲已经等不及了,暴怒地用枪顶在强子太阳穴上,吼道:“你小子每到这种时候就跟我唱对台戏,那才是不想活了!走!”
  强子心里不由再次涌起对这个秃头的憎恶,可眼下他没别的办法,只得一手握枪,一手抓紧尚一聪的胳膊,推着她出了小屋。秃顶阿仲狡猾地贴在门边观望,他要让强子和尚一聪冒险先出去,试探警察的反应。
  伏在大坝上的宛玉和驾驶员见波特被击倒,以为他中弹身亡了,不禁怒火中烧,一见有人影出来,估计是狗急跳墙,宛玉举起手枪扣动扳机砰砰开枪射击,子弹尖叫着划过强子和尚一聪头顶。
  枪响之时,强子猛地拖着尚一聪卧倒在大坝上一道石棱后面。他嘴里咒骂着秃顶阿仲:“贼黑秃头,想叫老子卖命,杂种!”
  尚一聪被强子按着后背卧在地上,看到波特仰面朝天昏倒在前边不远处,几天来在这高山森林中发生的一切从她心里飞快地闪过,她胸中腾起百般滋味……蓦地,她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不能被动地成为人质,让匪徒威胁警察,她要在这场风浪中竭尽全力做自己应做的事!
  于是,尚一聪低声而简洁地对强子说:“你知道吗?我来这山里时,带着恋爱失败的深深痛苦,当时我觉得活着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思……”
  卧在旁边的强子惊得两眼溜圆,他万万想不到,尚一聪会在这样的时候对他说自己的隐秘。尚一聪抓紧机会继续说:“正是在这场突然发生的灾难中,人们互相救助的过程,使我感受到了善良和正义!我在这几天里变了,我感到活着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强子,你难道就不想过上美好的生活吗?可是你现在却要被警察抓进监牢了!你就不想救救自己?!”
  强子听着尚一聪的话,心里全乱了。本来他就对这个优雅漂亮的女医生有一种说不清的仰慕和心动,这时,尚一聪的话就特别能钻进他的心;再加上几天来,秃顶阿仲每到紧急关头便心狠手辣,根本没把他当同路人,早就加剧了强子对偷猎走私生涯的心寒;而且,长年过着在荒芜山野游荡的黑道日子,这次刚到旅游营地时看见别人过的明亮快乐生活,也使强子生出了对美好生活的梦想……他心头乱得一团糟地想:“怎么才能救自己?”
  尚一聪侧过脸紧紧盯着强子,看出了他的惶惑和动摇,立即又低声说:“你们跑不掉的,警察不会真的离开,如果你杀了我,那你的罪就大了,你也难逃一死!你只有一条路可以救自己,那就是争取将功赎罪!你要好好想想,千万别错过!”
  强子握枪的手微微抖起来。正在这时,秃顶阿仲在屋里叫起来:“退回来,退回来!”强子拖着尚一聪退回小屋里。
  秃顶阿仲将麻醉枪递给强子,然后,他双手抓着屋角的铸铁转盘,得意地说:“这玩意儿是泄水的闸,只要把这个铁盘子一转动,这满满一大湖水就要顺着峡谷冲下去,淹没旅游营地!就凭这个,警察来再多的人,也不敢冲进来!”强子问:“你怎么知道要淹到营地?”秃顶阿仲拿出一张天城山旅游图说:“这上边画得清清楚楚。”果然,那旅游指南图上,蓝色的天镜湖延伸出一条蓝线,其实就是溪流,朝下方直伸到旅游营地附近。强子不禁又一次嘀咕:“狗日的秃头!”
  与此同时,大坝那端的吴远发现了一条通往泄洪闸小屋的“险路”——大坝朝向深谷那一面的坝壁上,巨大的石块上有些小棱坎,他决定沿着那些棱坎悄悄爬向小屋,突袭匪徒。
  秃顶阿仲喊道:“警察先生,你们输定了,这里有湖水泄洪闸,你们要玩花招,我就放水,这一大湖水顺峡谷下去,正好冲到营地,会淹死多少人呀!”
  吴远等人都怔住了。
  警用直升机上,驾驶员向飞到附近的增援直升机简述了情况。不一会儿,通话器响了,传来的竟是天城市副市长尚伯之的声音,他急迫地要知道女儿的情形。此时,吴远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争取时间爬过大坝陡壁抵达小屋。
  吴远一边攀到大坝边沿,一边让宛玉朝小屋喊:“你们不要冲动!我们已经报告了上级,上级命令,要让人质直接跟城里通几句话,证实她确实在你们手里,上边就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
  小屋里,秃顶阿仲狂笑道:“可以呀!让你们的上司知道人质的命捏在我手里,不马上让路,她就活不成!”他大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将手机伸到尚一聪耳边等着。
  吴远攀着石棱贴到了大坝外面,身下是令人胆寒的深谷。
  他的手忽然被宛玉俯身紧紧抓住了。一抬头,只见宛玉目光又深又柔,注视着他。吴远忽地明白,自己这么一去,可能成功,也可能摔下峡谷粉身碎骨。他想到了自己和宛玉萌生的爱情,想到许婷婷造成的误会伤了宛玉,于是他说:“我只是跟许婷婷抱着抵抗夜里的寒冷,真的,相信我!”
  然后,他义无反顾地攀援着石棱,壁虎似的贴在大坝外边朝泄洪闸小屋一点点移去。
  小屋里,举在尚一聪耳边的手机通了,一听里边的声音,尚一聪叫了一声:“爸!”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第十二章 小马仔终于倒戈一击
  尚伯之在焦头烂额、走投无路的时候,能跟被劫为人质的女儿通上电话,也真是一件幸事。在这之前,市政府办公厅来电告诉他,桥梁专家已经从飞云桥返回。可是桥梁专家并没有马上来向他这个救援总指挥汇报,这点儿微妙情形说明,市里高层领导已经在暗中调查。尚伯之清楚地知道,自己滑到了无望的死角。
  他拼命撑起架子,让担任副总指挥的办公室主任与山里保持密切联系,务必使旅游营地和伐木场两处游客尽快脱险,自己却再次进了小休息室关上门。一人独处,内心的绝望怎么也压不下去了,何去何从?硬顶着是什么下场?自己去找李峰和盘托出受贿事实,又是什么下场?他已经徘徊许久了,越想越觉得不堪面对这一切……终于,他一咬牙,拿过杯子倒满水,眼睛死死盯着抽屉里的安眠药。
  不料,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怔了一下,还是拿起听筒,只听秘书大叫:“尚副市长,快快,有希望跟您女儿通话,我替您先接通一架警用直升机通话器,那儿离聪聪最近!”
  很快,尚伯之发着抖拨通了电话,听到了尚一聪的哭声,原来女儿真被匪徒劫持着!
  其实,这一切是市长李峰的因势利导,这时李峰正和几位市委常委在另一楼层的办公室里,桥梁专家的初步勘查报告表明,飞云桥确实是“豆腐渣工程”,公安局拘押的王总也已经交代了向尚伯之行贿的内幕,常委们的脸色严峻起来。一个常委说:“我建议立即对尚伯之实行双规。”李峰摆摆手道:“等一等。救援飞行中队报告,尚伯之的女儿尚一聪现在正被匪徒劫持为人质,警方正在全力设法营救她并抓捕犯罪分子;这个情况必须和尚伯之的问题联系起来考虑。这事处理得好,有可能促使‘豆腐渣工程’和受贿问题更快地浮出水面。”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飞赴天镜湖增援的武警用通话器向李峰报告,警匪双方正僵持着。李峰立即指示,以考虑匪徒提出的条件为名,争取让尚伯之和女儿通上话,一来麻痹匪徒,为警察争取时间;二来亲情的影响可能会破除尚伯之抗拒的心理。
  此时,指挥中心小休息室里,尚伯之握着电话,只听女儿尚一聪抽泣着说:“爸,我好想你快来救我啊!我想念我们的家,我还能见到你吗……”尚伯之心如刀绞地说:“聪聪,你会得救的!爸爸也想你……爸爸对不起你呀……”他当然不敢说出这场灾难和女儿落入黑手,追根溯源与他受贿造成的“人祸”有关。他抓紧电话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平时看重的功名地位乃至金钱一下子都失色了,唯求能跟女儿平安团圆。
  突然,电话断了。
  尚伯之落入空茫当中,他的手不知怎么拂倒了杯子,一声脆响,玻璃杯跌得粉碎。尚伯之软在椅子上,良久,他抖着手拨通了李峰的电话,虚弱地说:“老李,我想跟你谈谈……”
  天镜湖大坝上,情势却越来越紧张了。
  尚一聪刚和父亲讲了几句,秃顶阿仲便切断了通话。他困兽犹斗地对外边狂叫:“别再跟我玩虚的啦!你们要是再不马上起飞离开,我就立刻打开泄洪闸门,那就不是死一个人质,山下那些人都跑不了!”
  伏在直升机旁的许明叫驾驶员:“快点儿问问救援队,那些游客现在哪里?湖水冲下去真要淹着他们吗?”许明惦念着他的女儿许婷婷也正在徒步出山的游客队伍里。
  驾驶员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他叫通了护送游客徒步出山的武警医疗救援队。这时,伐木场和营地的游客已会合在一起,在武警和医护人员带领下,沿着一条山谷往山外走。天镜湖的呼叫传来,武警队长急忙核对随身地图,惊出一身冷汗,急用对讲机回答说:“我们正在通过一处无名山谷,地图标示,这儿的溪流正跟高山上的天镜湖相连,是天镜湖的下注水脉。游客通过谷地的速度很慢!你们必须尽一切可能避免泄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宛玉在通话器旁也惊出一身冷汗。她明白,秃顶阿仲已经疯狂了,这个亡命之徒随时可能真的打开泄洪闸,或者杀死人质……她咬牙对驾驶员说:“立即起飞升空,升空!”
  驾驶员发动直升机,宛玉、许明和火老板上了座舱,直升机离开大坝,越过密匝匝的树梢,飞到一片森林后面。宛玉心里像着了火似的受不了,她决不肯在这个最紧要关头离开战场,而且,吴远攀下大坝陡壁去冒生命危险时,对她说的那句“我只是跟许婷婷抱着抵抗夜里的寒冷,真的,相信我”,在她心里反复回响。她终于明白,是自己在使小性子,其实她是那么爱吴远,吴远也是那么爱她。
  宛玉不由分说叫驾驶员降下高度,她握着手枪顺绳梯下到地面,弯着腰飞快地穿过丛林,从另一个方向隐蔽地冲向泄洪闸小屋。她要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同吴远并肩战斗。
  吴远攀援着石棱,艰难地一点一点向小屋移去。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攀到小屋窗下,猝然一击。
  小屋里的秃顶阿仲见直升机起飞了,便叫道:“让这女人当盾牌,快逃!”
  强子冷冷说:“往哪儿逃?那个黄毛老外叫你一枪麻醉了,谁给我们开直升机?!”
  秃顶阿仲顿时傻眼了。他狂乱地暴跳起来,吼道:“不能在这儿等警察来抓,没有直升机,就穿过森林逃出去!”
  可是这时强子已经在尚一聪的“攻心”之下,彻底动摇了,他叫道:“秃头你他妈是个疯子,穿过森林,你还想叫我碰上山洪泥石流哇?!”
  “管不了那么多啦,强子你找路,给我走!”秃顶阿仲举起手枪逼强子和尚一聪出门。跨出门的强子一眼看到近处丛林里闪出宛玉,急忙退回来说:“警察没走!”
  秃顶阿仲孤注一掷,他跳到屋角,抓住泄洪闸的铁转盘,伸长脖子朝外吼道:“警察别动!我现在叫你们看看我的厉害!快叫直升机回来运老子出山!快让老子出山!”他吼叫着竟转动了水闸铁盘。
  大坝下方的泄洪口冲出咆哮的水流,湖水汹涌地泻入峡谷,腾起巨大的轰鸣。
  尚一聪突然冲上去要争夺水闸铁盘。秃顶阿仲一只手猛转铁盘,另一只手举枪指住尚一聪,尚一聪被迫僵住了。
  就在这时,吴远竭尽全力爬过了大坝陡壁,攀上了小屋窗口,他举枪大喝道:“不许动!”
  秃顶阿仲已经完全疯狂了,野兽似的号叫:“退出去!不退我杀死这女人!”
  吴远假装慢慢退下窗沿,蓦然用另一只手闪电般掷出一柄警用匕首。匕首直飞秃顶阿仲脸孔,秃头急闪避过锋芒,身子一歪,手中枪口偏离了尚一聪。吴远趁势纵身扑上去,可是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秃头迅即转身,枪口对准吴远就要开火……突然,侧旁响起一声闷哑的枪声,秃顶阿仲栽倒在地。
  开枪的是强子,枪响之后,他把麻醉枪丢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宛玉持枪冲进了小屋。
  吴远冲到泄洪闸前,全力反转铁盘关上水闸。
  天空中响起轰鸣,三架满载武警的直升机一齐降落在大坝上。
  尚一聪跑到大坝上,俯身抱住昏迷在地的波特,叫道:“波特,你醒醒,我爱你……”
  宛玉将强子交给最先跑过来的直升机驾驶员,转身看见精疲力尽的吴远倚在小屋门框上,她急步跑过去,紧紧地拥住了他。
  与此同时,在天镜湖泄水峡谷下游,转移的大群游客刚刚走过了谷地,一股咆哮的大水就顺着山谷奔腾而来……
  后话
  在断塌了的飞云桥头,历尽艰险的人群终于会集到一起,脱险后的欢呼响彻群山之间。
  许婷婷从人群里跑出来抱住父亲许明,又哭又笑。
  火老板提着装满钞票的密码箱,拉住旅游营地的胖经理说:“我的别克轿车还在停车场,我要开自己的车赶快走!”
  不料,两名警察来到他面前说:“先生,你进山时轿车里有一名女高中生,对不对?现在请你跟我们走吧!”
  许明对上了警车的火老板叹道:“老火,想当初我也真是对不住啊!唉,钱这东西啊……”
  中了麻醉弹的秃顶阿仲被武警抬上了警车。
  一副担架上躺着昏迷的波特,尚一聪用手在波特脸上抚摸着。
  天镜湖边的森林里,吴远、宛玉和一群武警押着强子,起获了大批偷猎走私的珍稀动物皮毛。吴远对强子说:“你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你要讲出偷猎集团的全部线索,争取宽大处理。”
  一个月后,缉私警循着强子和秃顶阿仲供出的线索,一举破获了偷猎走私网络。
  也是一个月之后,吴远收到了许婷婷的一封信。许婷婷在信中说,她已经从一时的痴迷中“醒”过来了,非常不好意思,但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山林之夜。
  吴远把信交给宛玉,宛玉看完,嗔笑道:“白痴!你对女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懂!”
  编辑人语:
  这是一部当代惊险传奇,紧凑,精彩,耐人寻味。作品在不长的篇幅里,将故事情节编织得波澜迭起,又饶有情致;且将众多矛盾束于特定的环境集中爆发,人物虽多不显杂乱,头绪虽繁却有章法,甚是难得。同时,作者擅长通过细节刻画人物性格,于人性复杂的挣扎展示中升华了主题——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性沦丧;金钱不是万能的。
  请保护好我们最珍贵的东西:灵魂。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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