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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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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日到现在一夜一日,佳音一直强撑着不愿将心里的难受流露出来,此一见张书林,突然之间就觉得象是见到亲人,满腹的委屈倾泻而出,眸中泪光一闪,低头道:“还好。”

张书林看出佳音神色黯然,心下亦跟着抽紧,温声安慰:“阿音,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想它,婚介所烧了还可以重建,自己的身子要紧……”

当着外人,张书林到底不好多说什么。曹芝蓉虽然诧异佳音与张书林似乎十分熟识,但她自有家教严格,所以并不多问,道:“阿音,我去那边说话,就不打扰你们了。”她又朝张书林施一礼,走至一边。

这时,莫昭仪等人亦登上观景台,与众秀女一起围住曹芝蓉,纷纷向她打听张书林的来历。

张书林又安慰佳音,佳音却不愿再谈婚介所的事,岔开话题道:“你不是不喜欢进宫么?怎么今夜破例了?”

张书林含笑回答:“我来看你。”

他向来言语谨慎,突然说出这般暧昧的话,佳音颇不自在,低下头,手捏着袖肘垂下的丝带,揉拽半天,方幽幽地说一句:“你别急,我会和他说的。”

张书林叹口气:“阿音,我不是逼你……”

“书林,这位小姐是谁?”

旁边突然有人插话,佳音抬起头,原来是和张书林一起来的周大人和夫人。

周大人人过中年,鸿儒气质十足,其夫人亦是清雅大方,神色和气。

张书林介绍:“舅舅舅母,这是阿音。”

佳音猛地想起先前去梅园的时候张书林曾说起过这位舅舅,现在想来他们皆为皇亲国戚,周大人表字问梅,和太后是至亲的兄妹,又是帝师,身份更是举足轻重。

除过太后,佳音是第二次见张书林的至亲,仍旧是惶恐,忙施礼:“拜见周大人周夫人。”

奇怪的是,听张书林说出“阿音”二字,周大人和夫人皆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也不是轻视她。尤其是周夫人竟亲亲热热地拉住佳音的手:“原来是你,竟长这般大了……”

张书林在一旁轻咳一声:“舅母,您累了罢,要不要坐下来歇歇?”

周夫人立刻醒悟过来,不自然地松开佳音的手,笑道:“阿音姑娘,我常听书林提起你,日子久了,竟像是和你认识一般,你不会怪我罢?”

难得一位身份尊贵的夫人温和地和自己说话,而且还是张书林的长辈,佳音亦有了亲近之感:“阿音能得夫人看重,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您?”

“这就好。”周夫人喜笑颜开,将佳音上下打量,一面赞道:“这孩子模样水灵灵的,真叫人心疼。”一面回头对丈夫道:“你看看她文文弱弱的样子,才十几岁就干一番大事,比你们朝堂上那些只知道斗嘴皮子的男人不知强了多少倍,难怪她名气满京城呢。”

周大人对夫人的捏揄向来无可奈何,摇头道:“你说话注意点,一会太后来了,听你乱说,必然要恼的。”

“她恼她的,我说我的,我说实话她能奈我何?”周夫人不满地低声嘟囔。

佳音好笑:“夫人,您平时也和太后娘娘斗嘴吗?”

“他们兄妹都是老古板,动不动就礼法规矩的,我哪敢和她斗啊,躲还来不及。”

一句话将周大人和张书林都给惹笑了,佳音便知这位夫人童心未泯,越发地喜欢,上前搀住她,笑道:“夫人,您脾气真好,一点架子都没有。”

张书林撇撇嘴:“阿音,你莫被舅母骗了,也就是你在,要是旁人,舅母的架子足着呢,一点不比太后差。”

正说着话,又听下面的太监报:“王爷驾到,公主驾到。”

不一会,永泰公主穿一身杏色绣牡丹的宫装,长裙拽地,风姿卓越地出现众人面前。后面紧随几位王爷王妃,再后面就是两个美人簇拥着的陈鞘,却不穿红衣了,身着玄色绣麒麟的锦袍,腰束玉带,头顶玉冠,神色反而比从前越发地邪气。

众人不敢多看,跪地接迎:“参见王爷千岁,公主千岁。”

“平身。”永泰公主左右环顾,发现佳音几个人,眼睛一亮,笑吟吟地走过来:“舅舅舅母,表哥,林姑娘,你们都来啦。”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二百一十章 宁嘉王爷怒责秀女

第二百一十章 宁嘉王爷怒责秀女

诸人回礼,周大人含笑道:“好久不见,不知公主一向可好?”

“谢舅舅挂念。舅母,您和舅舅都好么?永泰这一向抽不出空子看望你们,心里惦记的很,还有表哥,昨个进宫来,怎不告诉我一声?”

其他几位王爷不是太后所出,按着宫中规矩仍旧要称呼周大人一声“舅舅。”这厢跟过来寒暄问候。

他们一家亲戚说话,自自陈鞘出现,佳音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

只见陈鞘左拥右抱两个佳人,交头接耳地她们调笑,行迹放浪引人侧目,可他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自顾自地从宫女手中取来酒水,仰头饮尽,招手一拍,宫女又将酒水呈上,他端起一杯,要身边的女人陪着喝,三个人闹在一起,周大人不免蹙眉,永泰更是沉下脸,只忍着不理他罢了。

突然,陈鞘竟做出更不堪的事,他俯身,亲在身侧女人的嘴上。

这一幕让观景台的人大吃一惊,秀女们羞红了脸,不敢再看。永泰低咒一声,别开脸。周夫人还好些,笑骂:“这孩子,越活越回去了。”

只有佳音做不得反应。因为陈鞘亲吻着身边的女人,一双桃花眼却看向她,那眼眸虽然带着笑,但如古井里的水,冷森寒凉,毫无暖意。

佳音不由地后退一步,只是一瞬间,陈鞘松开怀里的女人,讥讽地勾起嘴角,转过头去。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并不曾发生,他无视任何人包括佳音。

陈鞘拥着两个女人落座,众人又开始各自闲谈,仿佛谁都不把陈鞘的行为当回事,一双双眼睛又分明追随他的动静。

待回过味,佳音突然觉得陈鞘身边的女人眼熟,她惊异不已,因为方才被陈鞘拥吻的人竟是李香卉。

苗锦鸾也认出李香卉,自家的表妹当着众人面做出这般轻挑的举止,教苗锦鸾无地自容,她涨红了脸,鼓起勇气走至陈鞘跟前。

胡闹地几个人止住笑声,李香卉从陈鞘怀里抬起头,就对上苗锦鸾羞愤教加的双目,喷火一般瞪着她。

周围人都静下来,听苗锦鸾跺着脚道:“表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李香卉使出浑身解数想讨陈鞘的好,可她毕竟曾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亦知道羞耻,对苗锦鸾的质问一时间惊慌失措无言应对。

反而是陈鞘嗤地冷笑,挑眉道:“你是谁,竟敢打扰本王的雅兴。好大的胆子!”

苗锦鸾不由地胆怯,念及其他,又壮胆相劝:“王爷,臣妾虽然无礼,但亦事出有因,表姐她尚未出阁,最忌名声受损。舅舅既将她托付于我苗家教养,如此大堂光众之下,她行为失检,不禁败坏自己的名声,且连累我苗家,臣妾提醒她是为着她好。”

佳音不得不对苗锦鸾刮目相看,以前只知她骄矜,没想到她亦有胆色。

一番话让李香卉推开陈鞘,羞愧的抬不起头,就连另一个女子也涨红了脸。

陈鞘将苗锦鸾睇凝半晌,忽而又将李香卉往怀里一搂,做出一付不屑的样子:“卉儿,却不想你还有这样的亲戚,怎不早说,好让本王长长见识?”

李香卉低声道:“王爷,她是我表妹。”

陈鞘意味悠长地“哦”地一声,轻笑:“原来是卉儿的表妹……”又抬头对苗锦鸾道:“你还不知道么,你舅舅已将你表姐许给本王做姬妾,是你父亲苗老头亲自把你表姐送到本王府上的,本王和自己的姬妾亲热,你有何不忿?”

苗锦鸾吃惊地瞪大眼睛,问李香卉:“表姐,这是真的?”

李香卉羞涩点头。

舅舅有意将表姐许配给宁嘉王爷,自从获罪流放,更是一门心思地钻营,只盼靠着女儿能释罪回京。且李香卉攀上宁嘉王爷,她苗家亦能跟着沾光,本是好事,可李香卉竟然做了宁嘉王爷的姬妾,连个正式的妾室都算不上,这在于士族出身的闺秀来说,是最卑微的身份了。

苗锦鸾入宫之后,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此刻听陈鞘一说,不由愣住。她和表姐原本就不算亲近,多有嫌隙,表姐今日的下场她并无同情之心。

不过今晚的事太过于招人非议,不管怎么说,李香卉的放荡行为都有损苗家的名声,且她是秀女,最忌讳家中出丑事被连累。所以苗锦鸾回过神,依旧鼓起勇气,咬唇道:“王爷,原本王爷的家事臣妾没有资格插言,但还请王爷些微收敛一下,毕竟这里是皇宫……”

“啪”的一声,一只酒杯坠在地上脆响,瓷片炸的满地。不待苗锦鸾回过神,陈鞘指着她道:“皇宫又怎样?难道你在责怪本王败坏了你表姐的名誉?!”

陈鞘勃然大怒,苗锦鸾才知自己鲁莽了,方才的勇气顿时消弭无形,腿一软,战战兢兢跪地回话:“臣妾不敢。”

“本王料你也不敢,莫说是你,便是你父亲在,他也不敢如此指责本王!”

苗锦鸾吓白了脸,低头不敢再说一个字。

在佳音眼里,陈鞘一向喜欢玩笑没个正形,此刻乍然流露出王爷的气势,亦是威严慑人,不由地吃了一惊。

观景台一时间寂静无声,良久,陈鞘脸色稍霁,懒懒地伸腰,又从几上端起一杯酒,笑嘻嘻地凑到李香卉嘴边,低声细语地哄她喝下。

事情好像就这样了结了,苗锦鸾跪在地上尴尬之极,犹豫半晌,提裙准备起身。

“谁叫你起来的?”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陈鞘突然说了一句。

苗锦鸾半弯着腰僵住,只听陈鞘淡淡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拉出去,杖责。”

他平淡的口气就像是在谈天气很好,而不是在重则一个人。要知道杖刑可怕的地方,受刑者的生死皆在施刑者下手技巧轻重之间,或许几杖下来就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而陈鞘如此下令,又不说杖责多少,分明就是要苗锦鸾的命,众人皆惊呆了。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兄弟联手杀一儆百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兄弟联手杀一儆百

苗锦鸾更是魂飞魄散,跌在地上,喊道:“王爷,您凭什么责罚臣妾,臣妾并没做错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陈鞘不气反笑,摆摆手,几个太监应命,气势汹汹地过来,拉着苗锦鸾就往外走。

到现在苗锦鸾还不相信陈鞘敢下令杖责与她,被人拖着后退,扯开嗓子哭道:“我是秀女,王爷没权利责罚我!”

李香卉巴结陈鞘还不及,且事情因她而起,就是想替表妹求情也没胆子。秀女们不忍,同样无胆。永泰公主和其他几位王爷自幼长在宫中,见惯了这些,自然也不会劝。周大人周夫人张书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不会说什么。只有佳音心下恻然,又气陈鞘不分青红皂白地草菅人命,一时间火上头,赶前两步,欲为苗锦鸾说话,袖子却被张书林死死拽住。

佳音挣扎几下,只听张书林在她耳边小声道:“阿音,你若出头,事情只会更糟糕。”

佳音愣住。

就在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太监提声通报:“万岁爷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回神,纷纷拜倒:“参见万岁,参见太后。”

“这是闹什么,大过节的,也不教人安生。”

太后被陈之祺搀扶着登上观景台,入眼就见被几个太监架着,发髻散乱,哭成泪人的苗锦鸾。

苗锦鸾已如惊弓之鸟,见着太后和皇帝更觉委屈,挣开太监的手,跪地磕头:“圣上救臣妾,太后娘娘救臣妾。”

太后沉下脸:“哭什么,有话好好说。”

“是。”苗锦鸾赶紧用袖子搽泪,犹自哽咽,断断续续道:“回太后娘娘,臣妾言语失当,冲撞了宁嘉王爷,但臣妾真不是有心,实难承受杖责之刑。”

“杖责?”太后诧异,抬头看看陈鞘:“鞘儿,怎么回事?”

陈鞘亦随众人跪在地上迎接皇帝和太后,此际被太后一问,笑道:“回母后,儿子气她胡言乱语,教人教训几杖,并不为过,母后不值当为此事烦心。”

太后蹙眉:“她是应选的秀女,得罪了你,也该教你皇兄责罚,何况今日是中秋节,一点点事情何必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步。”

“是,母后教训的事。”

太后一来,陈鞘老实了,尤其他旁边两个女人低眉顺目地跪在后面,方才的荡浪之态半份不存。

不过陈鞘到底是陈鞘,自有一套手段,他只消使出一点把戏就教太后心软。陈鞘规规矩矩地朝陈之祺道:“皇兄,我受人几句话没什么,原本她是你的秀女,假以时日,指不定我还要叫她一声皇嫂,今日之事是我不该小题大做乱了礼数,这厢给皇兄赔礼了。”便做出一番委屈的样子。

平常陈鞘就爱甜言蜜语地哄太后开心,他孝顺起来比谁都孝顺,在太后眼里,这个小儿子听话,尊敬兄长,且从来不曾以权势压人,此际那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眨几下,又朝皇帝赔罪,那委屈的样子让太后就认为必定是苗锦鸾言语太过了,更何况陈鞘好歹是个王爷,岂是一个名份未定的秀女所能得罪的,皇家威严何在?

所以陈之祺尚未来得及回答陈鞘,太后忙道:“圣上,鞘儿他自来懂事,绝不会无故责罚与人,你切莫责怪他。”

陈之祺深知陈鞘的一贯伎俩,并不拆穿,当下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方转头问太后:“依母后所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苗锦鸾名份未定,就闹出事来,依哀家看,她实不堪继续留在宫中。今日是中秋节,杖责就免了,责令苗大人接她回去就是。”

“就依母后所说。”

一个秀女因过被责罚回家,以后如何见人?这责罚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是莫大的耻辱,或许以后的下场连表姐都不如,苗锦鸾顿时瘫软在地上,疯了一样哭求:“太后,求您饶了臣妾,圣上,您替臣妾说句话罢……”

陈之祺拂袖一晒:“依朕看来,太后仁慈,责罚过轻了,一个女子口中无德,尚在储秀宫名份未定,就敢恶言伤人,其罪不可恕。有其父必有其女,苗大人的德行可见一斑,身为朝廷命官,不以树正气为准,惯会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他教唆民众闹事无故焚烧商铺,朕已下旨将他与礼部尚书一起贬官罚俸了,回去后你父女二人一同反省罢,还不谢恩?”

苗锦鸾这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原来她中伤佳音,且父亲在外与大臣们联络打压佳音,皇帝早已知道,此际不过是借机惩处而已。

这兄弟二人似乎是联手演出一幕戏,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胆敢藐视帝王尊严的人一个警告。听说苗大人与礼部尚书一起降罪贬官,佳音毛骨悚然,突然就觉得陈之祺与陈鞘心机之深,非她所能看透。

苗锦鸾虽然被太监拉出去,但方才的事还是影响了众人的情绪,尤其众秀女更胆战心惊,暗暗掂量此事的寓意。又怕太后不高兴,大伙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脸请太后焚香祈愿。

宫女太监们早就准备好拜月的线香和菊花酒。太后领头带着众人遥拜明月,酒撒苍穹,各人心中默默祈愿,礼成。

宫中尚未有皇后,按惯例,皇帝与太后居中首位,陈鞘和永泰两侧相陪,周大人是帝师又是长辈,昭月朝尊师重道,他与夫人在左侧首位,其他王爷携眷在在他后面,张书林又靠其后。

莫昭仪潘昭仪方顺容坐于右侧席位,剩下十余名秀女挨着她们依次入席,最后,就只有佳音了。她论出身家世皆落于人后,就算陈之祺有意立她为后,但毕竟还不曾正式册封,无名无份的,自然就落于末席。

陈之祺扶着太后落座后,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一眼就看见佳音,先是略微失神,似乎被那一抹清丽的身影而打动,之后便微微一笑,凤目中满是宠溺的温柔,似在安抚佳音,又是借用目光向她传递什么。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歌舞升平风云突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歌舞升平风云突起

因是家宴,陈之祺头戴金冠。穿黑色常服,在两肩和前襟金丝绣龙,玉带束腰,玉带束腰,脚踩黑靴,这身衣裳将他凌厉的帝王的霸气收敛许多,显得神采飞扬,更多一些青年男子的英气。

佳音并不接应陈之祺的目光,别开脸,侧身与旁边的曹芝蓉说话。

曹芝蓉是故意挨着佳音坐的,就担心自这种皇家宴会让佳音尴尬。她看出佳音刻意回避陈之祺的意思,不由疑惑,低声问:“林妹妹,你和圣上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不大高兴。”

佳音勉强一笑:“没什么,因婚介所被烧了,我心里烦闷。”

“我已听说了,不过你别太难过,圣上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佳音失神地喃喃一句:“迟了……”

曹芝蓉越发疑心,待要问,上位坐着的太后已端起酒杯,笑吟吟地发话:“今个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便是众秀女们也是哀家从小看大的,大伙别拘束,(W-R-S-H-U)先与哀家喝完这杯酒,然后你爱怎么胡闹都成,哀家也跟你们乐呵乐呵。”

大伙都笑了,纷纷端起面前酒盏,起身恭祝太后福寿延绵,与明月同辉。

跟着,陈之祺也举杯劝酒,皇帝敬酒,无人不从,大伙亦站立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杯酒喝下去,大伙松弛下来。宫女们川流不息地上菜,一旁宫中乐坊奏乐,丝竹悦耳,舞姬列队而出,轻纱妙曼舞姿蹁跹,一派歌舞升平富贵繁华景象。

陈鞘亦恢复了不羁,拥着李香卉和另一名姬妾恣意尽兴,一杯杯酒仰头饮尽,酒线撒几滴在玄色锦袍上,越发显得他桀骜不逊的王爷本色。其他几位王爷亦是毫不拘谨,不知谁先挑起的,一个个站起身挨个敬太后,敬陈之祺,敬陈鞘,敬永泰。敬诸位王爷,敬周大人与夫人,一轮酒敬完,都带了两分醉意,言语举止越发自在起来,席间一副合家欢乐的热闹景象。

那些秀女虽不敢放肆,但也比平时爱说爱笑,在下面嘀嘀咕咕的闹了一会,等王爷们敬完酒了,也跟着凑兴,娇言笑语请太后皇帝赏面。

佳音是第一次出席皇宫中的酒宴,笑吟吟地看着大伙闹腾,却总是融入不进去。她抬头与对面同样置之度外的张书林相视一笑,端起酒杯互敬。

张书林颇为默契,待佳音敬完他,他又去敬佳音,两个人隔着中间舞蹈的舞姬,遥遥敬酒你来我往,小孩子一般的玩笑,亦是另一种窃自喜悦的快乐。

陈之祺一直应付他人,目光却总是围着佳音转。先是看她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到后来,他的眉头渐渐蹙起,因为自从他出现到现在,佳音一次也未曾看过他一眼,似乎他并不存在一样,而且她对张书林那种亲切的态度也教他越来越难以忍受。

当着他的面,佳音怎么能把那样温和的笑容给了张书林?她无视他的存在,究竟想干什么?

陈之祺感觉十分敏锐,这些天,他已经觉出佳音对他刻意疏远,便是前日他们在一起肌肤相亲,骨血相容亲昵不可分割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佳音热烈背后的忧伤,那种忧伤触摸不到,却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昨日婚介所被烧,他抽不出空子,佳音最艰难的时刻,反而是张书林陪伴在她身边,最后,他去接她,她竟然拒绝和他一起回宫,为什么?她和张书林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酒宴上这么多人闹哄哄的,佳音与张书林却如无人之境一起喝酒,用旁人难以理解的方式交流,似乎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是陈之祺也不能理解的。

陈之祺不能忍受这种被佳音排斥在外的感觉。他看不透她的内心了,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心里有什么烦恼,为什么他看不透?他们已经是最亲昵的人,他居然看不透她?!

陈之祺紧紧捏住酒盏,指节泛青,凝视佳音那不属于他的笑颜,正欲发话,陈鞘已然抢先,朝张书林的方向举酒道:“张公子,如此良辰美景,因何独对佳人,莫非在座的其他都不入张公子的青眼?”

佳音与张书林对酌,别人也都看到了,陈鞘这句话分明是挑衅,且他们原本是表亲,因为多年前一场变故,张书林远离宫廷,甚少与皇族交往,甚至不肯入朝为官,其中的隐喻不含而喻。席间一时安静下来,大伙皆看张书林如何应对宁嘉王爷。

面对陈鞘的质问。张书林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缓缓站起身,先施礼,才道:“王爷,书林不才,岂敢怠慢各位,只是书林多年不曾参加宫中的家宴,有些不适应,怠慢王爷之处,书林愿自罚一杯。”他举酒饮尽,又示意宫女斟满。举起:“敬王爷。”

张书林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陈鞘的敌意,佳音暗暗舒一口气,又听陈鞘道:“张公子,加上皇兄,咱们兄弟三人多年未曾好好聚一聚,不如一醉方休,如何?”

“书林惟命是从。”

陈之祺竟是不阻不拦,淡淡道:“喝酒就该有个由头,宁嘉,你先挑个头。”

陈鞘眼风若有若无的扫向佳音,嘴里却笑道:“好,臣弟先敬皇兄。”

他示意宫女们斟酒,站起身,举杯朝向陈之祺:“臣弟一敬您治国有方,盛世平安。”

陈之祺微微一笑,端酒饮尽。

“二敬您当仁不让,得佳人芳心。”

陈之祺抬头凝视佳音,不动声色喝下第二杯酒。

“三敬您一句话,自古月有阴晴圆缺,世事反复,瞬息万变,得之,未必就不失……”

陈鞘意味悠长的一句话,教陈之祺脸色一沉,眸中闪烁,星火迸开,他缓缓地举起酒盏,冷然道:“宁嘉这句话说的不好,朕既得了假人,就不会放手!”

三杯酒饮尽,佳音心跳如鼓,低着头不敢看陈之祺。

“书林表哥,该敬你了。”陈鞘变了称呼,语气依然冷淡。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歌舞升平风云突起

第二百一十三章 歌舞升平风云突起

张书林伸手相邀:“王爷请说。”

“一敬表哥闲云野鹤,不沾世俗。”

张书林饮尽。

“二敬表哥性子虽散淡,心机却重。”

张书林不动声色,道:“谢王爷廖赞。”

“三敬表哥趁人之危,获佳人芳心。”

陈鞘此一句话说完,张书林神色一凛,陈之祺更是脸色大变,长身直起:“放肆!”

陈鞘抱拳:“皇兄,臣弟还未敬自己。”

陈之祺胸口一起一伏,额上迸出青筋,用极阴沉的目光怒视陈鞘,半晌,他攥拳:“你说。”

陈鞘从几上缓缓端起酒盏,忽而自嘲一笑,原本妖娆的桃花眼漾出一丝忧色:“臣弟一敬自己年少无知,虚度光阴。”

他自斟自饮,喝下一杯酒。

“臣弟二敬自己自诩风流,一味地游戏,太迟看清自己的本质,因而未战先输。”

陈之祺神色渐渐缓和,温声道:“现在知道还来得及,以后自然会遇到该属于你的人。”

陈鞘摇头:“臣弟三敬自己太傻,太笨,被人愚弄也是活该!”

陈鞘连连苦笑,喝下三杯酒,佳音不由地咬唇,生生别开脸,不忍再看。

良久,陈之祺叹息一声,端酒:“朕先敬书林,书林学识渊博,满腹经纶置之不用未免可惜,若有机会,还是入朝为官罢。”

张书林淡笑,喝下第一杯酒。

“二杯酒……所欠你的,朕都知道,只是世上多有无可奈何,你可明白?”

张书林一身青衣翻卷出数不尽地落寞,低头,默默喝下第二杯酒。

“三杯酒,就算书林不能放下恩怨旧事,朕也希望你不要牵连旁人……”陈之祺声色突然犀利:“若是因为你一己之私害了她,朕绝不饶你!”

张书林端酒的手突然一抖,几滴酒水洒出来,被他不落痕迹地弹开,他道:“我不会。”

陈之祺点点头:“那就好。”

陈鞘开口:“该你了。”

“书林一敬王爷真情真性。”

陈鞘愣住,失笑道:“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

“书林二敬王爷好风度,从不曾为难与她。”

陈鞘重重地吐出胸口浊气:“有你这句话,就足了,没想到你竟是知道我的。”

“书林三敬王爷,收性罢,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自己么?”张书林含笑示意陈鞘左右姬妾:“何苦演戏?”

陈鞘哑然。

至而,张书林与陈之祺遥遥对视,缓缓开口:“一杯酒,书林忘不了从前,亦不能忘。”

陈之祺凤目一眯。

“二杯酒,书林明白什么叫无可奈何,书林和圣上一样,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我们……”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

陈之祺不语。

“三杯酒……不管书林做什么事,都不愿连累她,如果将来有一天做不到,也绝不是书林的初衷,只因为,不得不如此,要怪只能怪世事弄人,非书林所能控制的。”

陈之祺倏然睁眼,冷笑一声:“你以为朕会容你伤害她么?”

气氛顿时僵凝。

他兄弟三个敬酒,句句话含沙射影,或迂回或犀利,场面倒不像是家宴,而是在沙场上决斗一般激烈,在座的人都看傻了眼。

太后虽没完全听懂他们究竟因何对峙,不过她十分清楚他们多年前的恩怨,两个是亲生的儿子,一个自己的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不肯袖手旁观他们将昔日的恩怨继续延续下去,忙对永泰使个眼色。

永泰机灵:“皇弟,宁嘉,来来来,今个中秋节,咱们姐弟还没有喝酒呢。”

陈之祺和陈鞘被永泰分神,太后朝张书林招手:“书林,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这孩子,多年不曾出席宫中家宴,你几个兄弟都不认识你了。”说着,就将其他几个王爷介绍给张书林。

张书林和几位王爷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耍,后来家中变故,才疏远的,此刻自然要敷衍一番。

太后情轻易化解了一场剑拔弩张的战火,大伙杯来酒往,又热闹起来。

周大人和夫人亦暗暗松一口气。

太后和张书林的母亲是亲姐妹,当年出事,没有保住妹妹和妹夫,所以对仅剩下的这个外甥十分爱护,怎奈张书林自父母双亡后,就刻意与皇族疏远,连她这个姨母都很少见到。此际中秋家宴,张书林居然破例出席,太后十分高兴,等他和几个王爷喝完酒,就叫他出席坐到身边,拉着手道:“书林,有空的时候就进宫来看看哀家罢。”

张书林称:“是。”

见张书林喝了不少酒,脸上飞起酡红色,太后暗暗叹气,又道:“你一个人住着,身边没人照顾不行,何况年纪也不小了,该定门亲事,若看上哪家闺秀,只管和哀家说,不拘是谁,哀家都为你做主。”

张书林眸光一闪,笑道:“太后……”

“母后,儿子有话要说。”

陈之祺经过方才敬酒之后,一直留心张书林的动静,见太后突然提及要为张书林定亲,顿时有一种不祥之感,他迅速地打断张书林即将要说的话。

太后转头,问:“圣上要说什么?“

陈之祺顿了顿,原本他不想在这种场合惹太后不高兴,本打算明日正式宣布的,可此刻顾不得许多,因为他感觉再不说出来,或许就迟了。

陈之祺心思急转,心里已有决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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