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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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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偏不放,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佳音大感不妙,只听他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低喃:“这里是青楼……”
转眼望去,屋内布置十分的暧mei,墙上挂着海棠春睡图,那画里的美人儿罗裳半解,媚态撩人,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正看着她和他。还有轻软的罗账内,一张大床铺着层层叠叠的锦被,上面居然绣着*。
佳音的脸烧起啦,被火烫了一般,她推开陈鞘,扶着桌子溜坐在椅子上。
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香,余烟袅袅,香气四溢,闻在鼻息里使人昏昏欲睡,且,心里有几千只蚂蚁在爬,又痒又难耐……
陈鞘的俊脸凑过来,桃花眼里绯红飘飞,似一片片花瓣铺天盖地而来,又邪气又妖娆,要将人湮没一般。佳音撑着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一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在他脸上:“陈鞘,我的头好晕……”她低低地呢喃。
他轻笑一声:“这迷香的味道还好么?”
“迷香?”迷香!
佳音蓦地睁大眼睛,挣扎道:“把窗户打开!”
“是,遵命。”陈鞘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起身推开窗户,并将侍卫叫过来吩咐:“拿一壶凉水来。”
片刻,一杯凉水递至佳音嘴边,她如逢甘露大口大口地喝下,加上外面清醒的空气透进来,半晌,她的神志渐渐恢复清醒,抬起头,见陈鞘亦端着一杯水慢慢地啜着。
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佳音不好意思地诺诺道:“这青楼也太可恶了!”
陈鞘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神色似遗憾似无奈,又是如释重负,千百种滋味浮上心头,一时间竟有些伤感。
“陈鞘,你,你怎么没事?”佳音讪讪地问。
“我?”他淡淡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我身上根本无用。”
“为什么?”
“若一个人,自幼生活在特殊的环境中,被各色各样的女人包围着,被她们虎视眈眈使尽各种手段勾引,那么,经历的多了,什么春药,什么迷香自然习以为常,不受其诱惑。”
佳音愣住,突然想到什么,疑惑地试探:“陈鞘,你不会是在青楼里长大的吧?”
陈鞘错愕一瞬,不由哈哈大笑:“阿音,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调侃,佳音恼羞成怒,上去就是一脚:“还笑!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来青楼?你太叫我失望了!”
陈鞘露出鲜少的认真表情,凝视佳音的眼睛:“阿音,你吃醋么?”
“我,我。”佳音瞠目,结结巴巴地道:“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只是生气,对,生气,我一直当你是个好人,你为什么做这种事?”
“什么事?”
“在勾栏院里寻找刺激,太龌龊了!”
陈鞘脉脉地看她半晌,突然露齿邪笑:“阿音,你真是傻的可爱。”
“啊?”
“世上许多地方都比勾栏院里更龌龊,我要是在这里寻找刺激,岂不是贻笑大方?”
“什么?”
“你看见我做什么了?”
佳音茫然四顾,的确,她在屋里并没有看见什么姑娘。
“可是,刚才明明……鸨儿还说你是常客。”
“我的确是常客,不过都是办事而来,比如老丁。”
佳音还待要说话,陈鞘已经一步上前逼近:“阿音,难道你觉察不出我对你的心意么?迷药对我无用,可是你,你却是我致命的迷药……”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六十九章 魅陈鞘迷诱俏佳音
她的绯红的脸颊,无措的表情,娇俏乌眸里有他小小的倒影,陈鞘忍不住口干舌燥,呼吸困难,想拥抱她在怀……于是,顺从自己的心意,便如此做了。
“阿音。”他抱住她,呼吸她发间的清香,沉迷叹息:“阿音……”
“不。”佳音不知道是哪里出错,明明是单纯朋友的关系,突然变成这样复杂的感情纠葛,绝非她所愿。
感觉她身体的僵硬,陈鞘心头微疼:“为什么你从不肯好好和我相处?”
“陈鞘,你听我说……”佳音努力挣扎,他却抱住她不肯放手。直到佳音袖子里掉出来一样东西,“丁零”一声响动打破僵局,陈鞘才似恍然回神,缓缓松开佳音。
地上,一支簪子断成两半。
室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他俯下身捡起簪子:“对不起。”
佳音已经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遂借题发挥:“你看你,我刚刚买的簪子就弄坏了,你赔!”
陈鞘手握簪子,低头一动也不动,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训斥,而不懂得如何反抗。
佳音看着他凄惶的表情,突然之间,一颗心似被谁捣了一拳,虚弱地疼痛着,搅在一起,软到极点。
“陈,陈鞘……”她喏喏不知所措。
良久,他轻叹一声,柔肠百结一般,终究抬头勾唇而笑,淡淡的涩意在胸口弥漫,而他仍旧笑的邪魅妖娆:“阿音,我不会放弃。”
“啊。”
陈鞘仔细地将断裂的簪子收在袖子里:“走吧,我送你回家。”却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仿佛刚才的事并不曾发生过。
佳音被他变化多端的表现弄糊涂了,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乖乖地跟着走出房门。
夏日的夜晚仍旧是燥热沉闷,令人心烦意乱。佳音坐在车里,尽量避免和陈鞘对视,而他也是鲜少有的沉默,一路无话。
至青衣巷巷口,陈鞘从车上下来,吩咐侍卫送佳音至王婆家,并叮咛道:“就说是顺天府要她办事,所以耽搁到现在。”
侍卫躬身称“是”,车马辚辚,碾过寂静的巷子,佳音悄悄掀开车帘朝后看去。陈鞘长身直立站在街上,他一身艳红袍服在昏暗的夜色中浓烈如火的绽放,桀骜不羁又带着些许失落,却固执地伫立在夜色,似乎不甘愿被那无边的黑暗吞没。
佳音赶紧放下帘子,捂住胸口,却仍旧是心慌意乱,待侍卫在外面请她下车才回过神。
果然,秀秀一直在等佳音回来,听见敲门声,踢踏踢踏地跑来开门,王婆也出来了,骂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整天半夜三更才回来,有野鬼勾魂么?”
佳音自觉理亏,不敢出声。陈鞘的侍卫从她身后闪出来,对王婆抱拳:“妈妈,李大人吩咐在下送佳音姑娘回来,衙门里事多,还望你莫要责怪。”说着,从腰里拿出一个腰牌朝王婆晃了一下。
王婆并没看清楚,只是深信不疑,忙赔笑:“有劳官爷跑一趟送我们阿音回来,本是我不知原故,才顺嘴胡说的,还望官爷莫计较。”
那侍卫并不多话,转身走了。
王婆心里憋着气却无可奈何,将佳音狠狠地瞪了一眼,扭着身子回房。
佳音和秀秀相视一笑,秀秀皱眉小声道:“阿音,你身上什么味道?”
佳音抬起袖子闻了闻:“哦,是酒味,还有胭脂香气。秀秀,告诉你啊,我今天去青楼了。”
“啊,真的?!快和我讲讲青楼里的姑娘好看么?”
“妞,来给大爷笑一个!”佳音色迷迷地调戏秀秀,被她追着打,两个人跑回后院房里,唧唧呱呱又说又笑。待秀秀知道她花了十几两银子在青楼里大吃大喝且有姑娘作伴,免不了又是一通埋怨。
佳音道:“最后我也没掏银子,是陈鞘付的账。”
秀秀嗤之以鼻:“以往看着陈公子有模有样的,竟然也去那种地方,阿音,以后你小心点,最好不要和那种人往来。”
佳音没办法和秀秀解释,只得含糊地支吾几句,另说些话来搪塞才被她饶过去。
佳音突然在账上支出五十两银子,被张婆第二日发现,也如秀秀一般将她数落几句:“原本你花的是自己的钱,我不该说你,可是。五十两银子也太多了,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没个尺度,再这么下去,你便将自己的钱拿回去,别放在账上,省的我知道替你心疼。”
原来,因佳音住在王婆家,不敢将银子带回去,所以她的钱都仍旧放在婚介所的账上,随用随取,但账面上的支出,张婆都是知道的。
佳音就赔笑:“我也知道妈妈是为我好,以后绝对不胡乱花了,妈妈且消消气。”
张婆道:“我是为你操心才多嘴,你也不想想,将来你成亲,没人给你半个子办嫁妆,还不是都靠自己挣点钱?再说,你前些日子提过,还要在别处开婚介所,将钱都花光了拿什么开?我可不出你那份。”
“是,小的再不敢了,妈妈,您消消气罢,哎呀,妈妈您忙一天了,腰疼不疼?小的给您捶捶?”佳音忙不迭地赔罪说好话,直到把张婆逗笑了才算完事。
不出几日,江逸远派人来接佳音,她便知为何,立刻找赵大夫和张婆一起出发。
原来闵初兰和家里人说要上香,带着丫环冬儿出城至清凉寺。一般女眷上香,寺院都有禅房以供歇息,尤其闵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更有单独院落提供,闲人免进。
初兰借口不方便,将男仆都遣散开与和尚们住在一起,趁人不备,被许由仁派来接应的家丁接走,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京城,在一所僻静的小宅院里落脚。
佳音和赵大夫张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半晌,许由仁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见到他们忙问:“这位可是大夫?”
佳音十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不介意,指着赵大夫和张婆道:“这位便是赵大夫,他医术十分高明,你可以信他。还有这位,是我请来帮忙的张婆。”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章 初兰堕胎名册入宫
这厢冬儿将初兰搀扶出来,赵大夫号完脉,道:“无妨,堕胎药喝下去虽然疼些,但小姐身子还算硬气,可以经得住。”
许由仁拿出药来,让冬儿和张婆扶初兰去后面屋子,并派人去煎药,一面惶惶地央求:“大夫,您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我怕有什么事。”
赵大夫点点头:“看在阿音的份上,我便帮你们一次,但这事决不可让人知道。”
“是,是,大夫悬壶济世,被我们强逼着开这种药,实在是难为您。”许由仁连声感谢。
过了一会,冬儿来报:“小姐将药喝下去了。”
许由仁一下子站起来,撇下赵大夫和佳音,慌慌张张地就往后面走。
佳音和赵大夫相对苦笑,他们自进门后,许由仁竟是忘记吩咐让人送茶水过来,可见心里慌张倒什么地步,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时,江逸远匆匆赶到,进客厅问:“怎么样?”
佳音朝后面努努嘴,他便明白什么意思,见屋内还有生人,忙抱拳:“这位是大夫罢?”
佳音点头“是。”
江逸远与赵大夫寒暄几句,让家丁送来茶水,请赵大夫坐下休息。他拉着佳音走至一边,低声道:“事情有点麻烦。”
“怎么?”
“我才查出来,闵初兰竟被选中,已在内定宫女的名册上。”
佳音大惊:“闵家怎愿意送女儿入宫?她家并不缺银子使唤呀?”
江逸远叹气:“正是不缺银子才麻烦。想进宫的人挤破了头,闵家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送礼,硬将闵初兰的名字塞进内廷的名册上面,指望她进宫后能光宗耀祖,其实这些人根本不明白宫中规矩……唉。”
“那怎么办?”佳音急的团团乱转,突然想起什么,提起裙子就往后面跑去。江逸远跟在她身后喊:“你跑什么?”
许由仁正在厢房外的院子里转圈,看见她也是一愣:“阿音姑娘。”
佳音一把抓住他:“药喝下去没有?”
许由仁莫名所以地点点头。
佳音跺脚:“糟糕!”被许由仁和江逸远围在中间,佳音解释道:“这件事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让初兰和家里人说清楚,还有许由仁,你必须告诉你父亲真相,要不然初兰真被送进宫去,一切就都无可挽回了。”
许由仁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江逸远遂将事情说了一遍,他立刻失魂落魄,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唉,要是初兰还没有喝下药就好了,你父亲知道她怀着许家骨肉,说不定可以网开一面……”佳音也是六神无主。
“不可能,他要是知道,更不会让我娶初兰……”
江逸远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又打起劝他放弃初兰的主意,怒道:“你整天舍不得舍不得的,怎么劝都不肯听,现在倒好,你自己说,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见许由仁垂头丧气不出声,江逸远也是无奈。
“目前只有按佳音说的,将事情告诉伯父,先请他老人家想办法将初兰的名字从内廷名册上取消,至于后面,她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罢。”
佳音没功夫和江逸远计较他说话难听,只顾顺着话题劝许由仁:“虽然孩子没了,可你们以后还可以再生……你们想开些。”
厢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呼疼尖叫的声音,拉回三个人的神智,许由仁抬脚就要往房里冲,被江逸远死死抱住:“你疯了不成?别进去!”
佳音赶忙道:“是啊,你进去也不顶用,有张婆在里面帮忙,你且放心罢。”说着,她又跑去客厅叫赵大夫。
张大夫十分镇定:“先叫人烧几锅热水送进去。”
佳音见指望不上许由仁和江逸远,只好亲自坐阵,指挥几个家丁烧水。
一时间热水从门缝里送进去,闵初兰的喊疼的声音越来越大,佳音的头皮都麻了,更不敢看许由仁此刻的表情。
好容易,一切都结束,几个人都紧张地盯住厢房的门。
“吱呀”一声,冬儿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公子,里面都收拾好了,请大夫进来吧。”
赵大夫侧身进去,又是半天无声。
佳音心乱如麻,不停地走来走去,待看见张婆和赵大夫一起出来,扑上去就问:“如何?”
张婆遮遮掩掩地拿着一包血衣,摇头走开。佳音的心不由一凉,求助地看向赵大夫。
幸好赵大夫仍旧是沉着冷静的表情:“没事,可以进去看看她,莫多说话,让她好好睡一觉。”
佳音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旁边许由仁已经冲进门去。佳音欲跟着进去,被江逸远拉住,摇头道:“去前面客厅坐坐,就别进去添乱了。”
赵大夫也道:“我再去开几副汤药给病人,阿音,这里已经无事,你休息片刻,和张婆一起回家去,你们留下来也没什么益处。”
毕竟,一个小生命因为自己出的主意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佳音心里不好过,哭丧着脸随赵大夫和江逸远去前面客厅说话。
“阿音,今夜我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别担心。”赵大夫看出她十分沮丧,温声安慰道:“事已至此,当事人尚且能接受,你就更不该多想。”
江逸远也道:“是,你先回去吧,明日一早,由仁就派人将闵初兰送回寺院去,咱们就当从没发生过这件事。”
“那,今天晚上好好照应她,还有,送她回寺院的车子一定要布置舒适,免得路上颠簸让她不舒服。”佳音不放心地叮咛,
“嗯,该做的我们都会做,你莫惦记。”
张婆进客厅,赵大夫朝她使个眼色,当即会意,上前拉佳音道:“若你回去晚了又要被王婆骂,咱们先回去罢,有事明日再说。”
佳音不好继续固执,遂跟着张婆一起告辞。
二日一早,佳音去赵大夫的医馆打探消息,听说初兰身体无碍才放下心。
佳音惦记闵初兰入宫的事如何了结,想找个人打探一番,但她并不认识做官的,想来想去,只有陈鞘似乎和官府有联系,便去顺天府走了一趟,托人带话给他。
又思忖着陈鞘出没无常,等他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去,或许张书林亦有办法也未可知,当即雇了辆马车进内城。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一章 皇亲贵胄君子如玉
走到半道上,佳音才想起张书林或许已经去了学堂,待要回转又不甘心白跑一趟,便催着车夫扬鞭,一径地赶去张宅。
她心中焦急,不停地掀开轿帘子张望,远远望见张书林和一个人从张宅出来,不由大喜,忙叫车夫停住马车。
从车上下来,付过车钱,佳音匆匆奔过去,待看清和张书林说话的人是谁后,心下疑惑,脚步不由滞涩起来。
原来张书林身边的人五大三粗的背影,正是青楼里见过面的老丁。他二人只顾说话,谁都没有发现佳音。
悄悄走到他们身边,佳音听见老丁道:“大小姐的事极其隐秘,当时并无人察觉,侯爷的事早就时过境迁无人再提,只可惜,大小姐被救出后不知去向,现在已无人知道她的下落。我听说有乌木死士见过小姐,也不知是真是假。”
张书林道:“若是有人再问此事,你只一口咬定她已经死了,半句口风都不得透露。”
“现已经有人问起乌木死士的事,我怕瞒不住……”
“是谁?”
也不知为何,佳音十分抗拒听这些,她下意识地叫:“张书林。”打断他们的话。
张书林恍然转头,见她站在身后,微微一愣:“阿音,你什么时候来的?”
佳音咬唇道:“刚来……你怎么会认识老丁?”
老王丁记得佳音,在此地又一次见面,不由地诧异,和陈鞘对视一眼,见他并无特别的表示,只得抱拳告辞。
待老丁走远,张书林拉着佳音入张宅,一面解释:“他是我父亲从前的手下。”
“哦。”佳音满心狐疑,并不相信这个解释。
张书林和她进书房,吩咐书童丹青送茶过来,才问佳音:“你一大早过来,有事么?”
佳音想起来意,便将方才的事跑开脑后,只道:“张书林,上次我听陈鞘说,你亦是皇亲贵族,那么,对内廷的事应该了解吧?”
张书林低睨她半晌,道:“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随便问问。”佳音不好说出闵初兰的事,又怕张书林追问,便嘟着嘴:“哎呀,你就说了解还是不了解?”
她的样子分明是在撒娇而不自觉,张书林心情大畅,嘴角扬起,含笑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嗯……就是关于宫女的事,你说,要是一个人的名字已经被指定在内廷宫女名册上,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张书林讶异:“是你吗?”
“不是,我是帮旁人问问。”
张书林舒口气:“哦,不大好说,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书童送茶进来,张书林亲自为佳音斟满茶杯递给她:“你一大早的过来,就是问这个么?那人和你认识?”
“嗯。”佳音端着茶杯转来转去,闷声道:“其实我也是白操心,就是心里难受,不问明白心里不舒服而已。”
“你呀,就爱替旁人操心。”张书林无奈摇头:“既然那人不愿做宫女,说难也不难,只要买通内廷掌管选拔宫女的内监,将她的名字从名册上划掉就成了,当然,这事还要经过礼部,需有势力的人在中间牵线才行。”
佳音冲口而出:“呀,那糟了,根本不能叫礼部尚书知道此事。”
张书林心里一动:“你是说许由仁?那个女子必定是闵初兰吧?这件事很麻烦,而且事关人家的家务事,你最好不要沾手,免得无缘无故被牵连进去。”
“你怎么知道?”
张书林道:“他们痴缠情深,自以为避开旁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也未必。朝中自有好事之徒,私底下早传开了,就等着看许府笑话。”说完,又摇头叹气:“现在还有朝臣将心眼子都放在这等无聊琐事上,互相揪辫子诋毁踩踏,唉,建安登基六年严整朝纲,长久沿袭下来的风气却仍旧难以进益收效甚微,够他受的。”
佳音听他直呼当今皇帝名号,大感诧异:“你和建安帝很熟么?”
张书林自觉失言,掩饰地轻咳一声:“都说了我算是皇亲国戚……”
佳音的好奇心被挑起来,追问:“是什么亲戚关系?”
“……我姨母,是……当今太后。”
“啊。”佳音傻眼。
“你不要用怪异地眼光看我好么?”张书林尴尬地冲佳音瞪大的眼睛前面摆摆手。
回过神的佳音大叫道:“张书林,我好崇拜你哦,你真的真的好伟大哦!”
“伟大?”张书林纳闷:“什么意思?”
“哎呀,你知不知道好多人想巴结皇帝都来不及,可是你居然如此低调,如此的风淡云轻,如此的……”佳音再想不出来形容词,拍拍脑袋:“以你皇亲贵胄的身份,却自甘做个教书先生,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张书林白她一眼:“我姨母是我姨母,我是我。”
“好好,我不提了,不提了。”
“记住,我只是一介布衣书生,千万别说出去。”
佳音连连的点头:“那当然,我不会砸你的饭碗。”
张书林啼笑皆非,拿她毫无办法,遂岔开话题:“你如何认识许由仁的?”
“哦……”佳音见张书林已经知道此事,只避开闵初兰怀孕堕胎一事,将如何结识他们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后,张书林道:“那天书童丹青回来,就说你和江逸远起冲突,没想到你们最后竟成了朋友。”又捏揄道:“阿音,你的奇遇还真不少呵。依我看,再过一段时日,满京城的风头人物都能被你结交个遍。”
佳音不屑:“谁和他是朋友,要不是看在初兰和许由仁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他,自大狂!”
“为什么这么说他?”
“呀,你不晓得,他根本鼻孔朝天看不起人,还说,象初兰和我这样身份的平民,只配做人家妾室,而且是烧高香的福气!差点没把我气死。”
张书林笑道:“他就是那脾气,其实心地并不坏。”
“在你眼里,就没有坏人吧?我问你,陈之祺害死你父母,你因何不找他报仇?”
张书林垂眸不言。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二章 皇亲贵胄君子如玉
佳音唐突失言,勾起人家的伤心事,忙道歉:“对不起,我是无意的。”
“阿音,你不必自责。”张书林淡淡说道:“他……也算不上是坏人。”
佳音愣住,半天张嘴翕合几次,没有发出声音。
良久,她勉强一笑:“张书林,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好了没有?”
张书林斜睨她的神色,表情平静无澜不置一词,缓缓伸出手。
佳音捏住他的五指,低头看去,他手掌间的剑伤已经痊愈,留下两道红色疤痕横穿掌心与五指,看上去十分狰狞。
突然之间,佳音悲从中来,哽声道:“张书林,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除了你,再没有别人……”
他终于动容,叹息一声,抬手轻轻抚mo她的头顶,慢慢将她揽在怀里:“阿音,但愿你永远记得这句话。”
鎏金鹿纹香炉里一支瑞香烟气袅袅升起,回旋,散开,包裹住两个相拥的人。曾经,有个小丫头嫩声嫩气地说过:“书林哥哥,我最爱瑞香气息清甜,以后我嫁给你做娘子,咱们读书习字,屋里天天点着它作伴,可好?”
“好……”
……………………………………………………
陈鞘却一直没有来见佳音,只派一名侍卫来“成人之媒”传话说他近日事忙,待抽出空闲再找她。侍卫传完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道:“阿音姑娘,公子让在下把这个东西交给您,说是赔给您的东西。”
佳音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簪子,花样与当日在青楼摔断的簪子一模一样,簪首是一朵几可乱真的玫瑰花。但是玉质大不相同,佳音买的簪子是普通玉件儿,陈鞘赔给她的却是一支绿幽幽水色通透的翡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佳音静默半晌,垫着簪子笑道:“这簪子太金贵了,我不能收,烦你将簪子带回去罢。”说着,将簪子又放回锦盒里,递给侍卫。
侍卫似乎早预料到佳音会推辞,道:“公子说,要是姑娘不肯收着簪子,便是嫌它不如从前摔断的那支,既然姑娘看不上眼,随便砸了就是,他另外找一支来,直到姑娘看上眼为止。”
佳音端着锦盒停在半空中,睇睨半晌,只得收回手:“如此,多谢你家公子费心。”
侍卫又道:“公子说姑娘如果有事要办,便让在下帮忙,请姑娘莫客气,在下任凭差遣。”
佳音听言特意将侍卫多看几眼,见他年纪虽然不大,但神气十分精明,是常跟着陈鞘身边的。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月影。”
佳音心下一动:“你们影帮的侍卫,都以‘影’字为名么?”
侍卫略一怔楞,赔笑道:“是。”
佳音将他一瞬家的迟疑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点点头:“你回去吧,我也没什么事要办,原本是想问句话而已,如今已经解惑,就不劳动你家公子多跑一趟,让他先忙自己的事吧,回头见面再谈。”
“是。”月影抱拳告辞。
佳音一个人在静室里沉思半天,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细细回想一遍,便觉自从去梅园遇刺以来,陈鞘,张书林的表现十分古怪。他们都鬼鬼祟祟的,似乎在瞒着她什么,而且,他们认识同一个人,老丁……
而在去梅园之前,陈鞘和陈之祺好像不认识张书林,见面后,却突然起了冲突……原因自然是陈之祺杀害了张书林的父母,但他们之间的敌意又似有似无,甚至带着一种熟悉的亲厚,尤其张书林,居然说杀害自己父母的人并不是坏人。
难道张书林果真淳厚到木讷的地步,对杀害父母的仇人以德报怨?
佳音摇摇头,抛开这个荒谬的想法。即使自己一个外人,在知道陈之祺的所作所为之后都无法谅解,何况是张书林?以她这些日子和张书林相处了解,他表现出来的性格并不是一味懦弱的人……古人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凭张书林皇亲国戚的身份,若想报仇应该并非难事,他究竟在顾虑什么?
又想老丁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周旋在陈鞘与张书林之间?他同时对二人提起“大小姐”,这个“大小姐”又是什么人?
佳音思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恰好香草进来和她学做账,遂将心里的疑惑全都放下,翻开账本,细细地说与香草听。
香草深受佳音重用,已将婚介所运营程序学得八九不离十,字也认得不少,所以佳音有心放开手让她料理婚介所的事务。
待将本月的账目讲完了,佳音道:“香草,你可曾跟着刘媒婆她们送过聘?”
香草道:“去过一两次,对那些聘礼讲究之类的事还不是很熟悉。”
佳音道:“你需多长个心眼和她们学学,里面门道多着呢,就算是我也并不十分清楚,好在有张妈妈在中间调停。”
“是。”
“咱们婚介所的客户不少,每户人家都需要经办聘礼,因急着办婚事,也顾不得计较许多,因此被一些奸诈的商户浑水摸鱼以次充好,吃亏上当的人家不再少数。我打算联系几家本份的商户,专门介绍咱们的客户过去置办聘礼,然后在中间提取一定的佣金,这样既方便客户,又可阔大婚介所经营范围,你仔细留心着,将来这些事都需你在中间操持。”
香草作难:“小姐,我可什么都不懂。”
“不懂就慢慢学,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你就是太缺乏自信而已,其实论聪明论能力并不比谁差。”
香草点头称“是”。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问张妈妈,还有,我会想办法帮你办个媒婆执照。”
香草又惊又喜:“真的?小姐不是骗我吧?都说媒婆需出阁的人才能做。”
佳音啧她一眼:“我不就没出阁?事在人为,将来,我不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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